人渣/执念 21-25

作者:井上阿七书名:人渣/执念更新时间:2020/08/25 05:20字数:9615

  

☆、chapter 21

浑浑噩噩地任向渊牵上车,一恒听见他打了一通电话,随意叮嘱几句,便对她笑道,“放心,已经都解决了。”

脸颊被他发烫的指尖碰到,一恒浑身一抖,下意识避开他,可还没动作,便被他用力掰过脸来。一恒不安地抬眼望去,男人深邃的眼近在咫尺,里头闪动着她看不懂的笑意。

“我已经履行诺言。”他压低嗓音,若即若离地用唇轻碰她的脸,而后发狠地堵住她的嘴,挤进浓烈的荷尔蒙和烟艹 气味,吮得她舌尖仿佛融化,任她怎样抵抗捶打都无济于事。

许久,向渊尽兴地放开她,还是那样亲密的距离,“现在,换你了。”

一恒反射性地抬眼看他,明亮的双眼终于如慢慢熄灭的火种归于黯淡。

车子平稳地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一恒望着车外飞逝的街景,断线的神思终于慢慢聚拢,她压抑着哭意,哑声问,“为什么一定要我?”

从最初被惦记上到现在,少说也有半年时间,向渊如此执着与她,实在是奇怪。她没有天真到以为向渊是爱她爱到不能自拔,如果是真的爱人,最起码在她无力反击,只能屈服与他时,脸上不会闪过嘲讽。

向渊分神看了一恒一眼,她恬静的侧脸血se 被抽尽一般的苍白。他笑了笑,似真似假地,“我喜欢你,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你怎么都不当真。”

一恒缓缓抬起头来和他对视,唇角动了动,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他一定不知道,他连在说喜欢时,眼底都带着讽刺和恶意。这样的告白,没人会信。

到了医院,向渊强行牵过一恒的手,一路上一恒都在挣扎,手腕被他的大力箍出一圈红痕,到最后她还是不气馁,眼见就要到病房门口,她哽咽着,“我、我自己去,我会和左易分得干干净净,你放手,放手!”

要去分手已经够打击左易,万一被他看见他们牵着手……她不敢想象那副场景。

向渊见她眼中分明蒙着层雾气,胸口一紧,也就没为难她,松了手,斜靠在拐角处的墙上,“十分钟。”他不去也好,这时候若是让左易知道一恒是和他在一起,对他必定会怀有恨意,到时候恐怕会连累向涵不被接受。

而他也笃定,一恒为了顾及左易,不会说出他是被敬重信任的大哥背叛。

一恒咬着牙,“左易病还没好,我照顾他两天再……”

“五分钟。”

不甘、委屈、愤怒齐齐涌上,可能怎么办?她的软肋被人家捏住,生死不由己。

一恒努力忍着眼泪,快步走到病房外,门边还守着那两个人,一见她来,就收了谈笑的姿态,严肃地看向她,也不说话。

一恒径自开门,还没摸到把手,就被人拦住,“许小姐,夫人说了,你不能进。”

“让开。”一恒没抬头,只是低声说。

对方似乎是怜悯她,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们只是听吩咐做事。夫人还在里面,就算你进去,也没办法……”

一恒不管他,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就挥开了他的手,下一秒便开了门,闪进身去。两人跟着走进,对不耐看来的左母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们……”

“行了,你们出去。”左母叹了口气,冷淡地瞥向一恒,责骂她,“没教养。”

一恒脸颊涨红,只觉得左母那张温婉的脸面目可憎,她怎么能嫌弃她的家庭,又不顾子女的意愿,拆散他们?如果不是她,她现在就不用走到这一步。她的人生都拐到了从未想过的岔路口,向渊的脸在眼前一闪而逝,她手脚发凉,不知道今后面对自己的会是什么。

左易已经醒了,见到她来,眼睛放光,“一恒,你去做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左母啧了声,“先喝汤,身体不好,顾自己就行,管人家干什么。”

“妈!”左易脸se 微沉,“昨天如果不是一恒送我来医院,你今天恐怕就看不到我了!”说罢,不等左母骂他,他就笑着对一恒伸出手,“来,一恒,坐过来。”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手掌温暖干燥,一恒亟不可待地向前走了几步,贪恋地握住它,回过神来,又触电般的甩开。

左易愣了愣,好笑地,“怎么了?嫌弃我?”

他的笑脸彻底击垮了她的伪装,一恒站在原地,眼泪猝不及防地涌出来,“左易……”

左易吓了一跳,也不管还在输液,跳下床来拥住她,小心翼翼地,“怎么哭了?别哭了。”

他捧着她,如珠如宝,还故意自恋地说,“这么想我啊?才分开多久?嗯,不哭了,你哭起来真是太丑了。”

左母也没见过一恒哭泣的样子,一时间竟忘了呵斥儿子赤脚站地。

房里温暖如春,左易的怀抱更是可靠,但她已经没办法再拥抱他了。许久,她听见自己颤声说,“我们分手吧。”

静了几秒,左易僵硬的身体才恢复过来,他捧起她的脸,笑道,“胡说什么呢?好好地别开玩笑。”

一恒拿开他的手,后退两步,“左易,我没开玩笑。”

“你看你哭成什么样了还说这种话!”左易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他无措地搂着她,焦急万分,余光瞥见母亲惊愕地坐在原处,不由愤怒道,“妈,是不是你又和一恒说了什么?”

“不是阿姨。”她克制着让自己退出他的怀抱,模糊的视线扫过眉头紧皱的左母,而后定在左易脸上,“是我自己决定的。”

“一恒!”左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强忍下哭意,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今天早上,爸妈听说你生病,准备来看你,在路上出了车祸。”

左易震惊道,“叔叔阿姨没事吧?”

“他们没事。但撞了人,那人腹部受伤,右腿骨折,被送到医院急救。”一恒平静地讲述事实,“本来花点钱,也就能解决,但是被撞人家属不太好惹,他们发狠话要报复我爸。”

“一恒……”左易禸 疚地上前两步,一恒遇到这种事,他本应该去安慰她的,却错过了。

一恒躲开他的手,“不过现在没事了,已经有人帮我解决了。”

左易恍惚有了不好的预感,“谁?”

一恒没回答,只是说,“左易,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事情严重之后,你也没办法帮我解决。”她顿了顿,抬头与他对视,“但是那个人可以。”

左易仿佛被高速射来的子弹精准射中眉心,不敢置信地,“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

“分手是什么意思?你要和别人在一起?”

“我受够了!我们没办法被你家认可的。你妈也在这,你问问她会不会同意我们。我们没未来的。”一恒忍不住提高音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拿出力气,“分手吧。”

说完,她疾步逃出病房,左易忙伸手拉她,却被她躲过,五指收紧,只抓到空气。

一恒依稀听到身后传来左易喊她的名字,可他被人桎梏住,追都没办法追出来。

这就是他们,一个人逃了,另一个人连追上来的自由都没有。

脑中嗡嗡直响,没办法思考,她只是埋头走在走廊里,控制不住地呜咽哭泣,心口好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鲜血淋漓,唯有懦弱地哭泣才能缓解痛楚。

向渊从她出来,就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越哭越收不住,来往的病患和护士都面露惊疑,也没心思再纵容她发泄情绪,走上前一把拉住她,“回去。”

一恒哭得几乎脱力,被他猛地一拽,整个人就撞进了他怀里,陌生又饱含侵略性的气息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之前怎么都擦不掉的眼泪也停了,她愣愣看着他,片刻,痛苦地垂下眼。

晶莹的泪沿着脸颊滑落,正好砸在他手背上,冰凉刺骨。

向渊额角一阵抽痛,摸不透自己怜惜的情绪是哪里来的,也不想摸透,干脆就抱住一恒,轻拍她的背,放柔嗓音,“乖,和我回去。”

连之前威胁她做选择时,那份恶意和讥讽也连带不见了。

向渊直接把一恒带去御江苑,他独居在这里,逢年过节,母亲来了电话他才会回家去。一个人生活恣意,总是不愿意回去让长辈念叨。

一恒还没从分手的痛楚中缓过神来,听向渊让她下车,才看清自己所在何处。

她白着脸,“送、送我回家去就好。”

向渊笑了一声,拔下车钥匙,转而来到副驾驶座,打开门,轻而易举地便把一恒拽下车来,“忘了你自己刚刚答应过什么了?”

他心情不错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和我在一起,哪能回家去住?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一恒拼命地扒着车门,惊慌失措。

她这才有了实感,之前咬牙应下的条件不是玩笑话,她要忍受屈辱和他在一起,不仅是交往,还要和他住在一起。

“不要,我要回家……”一恒无措道,“爸、爸妈还等着我回去,他们出了事,我要在他们身边。”

她这借口找的倒是高明,两位老人才受了惊,虽然事情已经解决,总还是要子女安抚的。

他大可以强行拽她上楼,可看她那恐慌又痛苦的样子,竟是不忍心逼她。

向渊眼眸微眯,提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对视,“我送你回去,一个小时,就回来。”

这是他最大的妥协。

一恒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好说话,黯淡的眼中不禁闪过惊愕。

她被他压在车旁,一如之前在商场帮他试衣时,仰头与他对视,白净的脸上眉眼柔和,唇瓣是淡淡的粉,他只要略一低头,就能吻到她。

在停车场安静微妙的气氛里,他托住一恒的后脑,用力吻了上去。

她现在是他的。不必再忍。

☆、chapter 22

一恒回到家时,许家二老正听完警署来的电话,警员告知他们受害者改了口供,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仅不用打官司,连医药费都不用他们出。不过正常程序还是要走,改天还请他们再来警局相谈。

二老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是怎么回事,天底下不会平白无故砸馅饼,二人越发担忧,一恒见他们这样,吞吞吐吐地说,“我找了朋友帮忙,他摆平了。”

“什么朋友?你怎么不跟爸妈商量一下。”许母一听,就放下心来,“不过这是欠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你怎么还?”

还?赔上自己不就行了。

一恒压下苦笑,“没事的,那个人和我关系很好的,他家里有许多关系,也没费事。放心吧妈,我会多请他吃几顿饭的。”

“这怎么行,我们该郑重感谢一下才对。”

一恒忙推脱,“不用不用,他……他过两天就要出国了,忙得很,就让我来好了。”

如果让父母见向渊,她不确定在那感谢中,她还能挤出笑脸。

好说歹说终于是让父母消了心思,但父亲还是给了一恒一张卡,“拿去用,给你那朋友买些礼物,这次的事多亏了他。等他回来,我们再好好地谢谢他。”

许父一直愧疚,若不是他开车心急,也不会出事。

这一天心情跌宕起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饭,在餐桌旁看父母如释重负地叹息,一恒垂了垂眼,安慰自己没有选错。至少现在父母平安,家庭也重归于平静。

而她和左易……一恒深呼吸,不让自己再想起左易痛苦的眼。

收拾厨房的时候,向渊打来电话,一恒看了一眼就按掉,对母亲说,“妈,我回去了。”

“都这么晚了,你住下来吧。”

一恒边说边往门口走,“我明天还要上班,在家住不方便。”

与二老告别,临了又被叮嘱一定要好好感谢那位朋友,一恒才得以下楼。

一月中旬的天冷得出奇,室外风大,一排路灯第次亮下去,昏黄的光晕让落了叶的枯枝无所遁形,哪里都是萧条。

一恒在楼道门口呆站了一会,听到手机又响起,才抬起脚,艰难地往外走。拐弯来到主干道,视线中便闯入向渊的身影,他的车还停在老地方,只是上一次她是满怀感激地走向他。

向渊不耐地一遍遍拨通电话,听到铃声断断续续地被风带入耳中,不由看向声源。她站在路边,垂着头,娇小的身子包裹在大衣里,显得越发单薄可怜。

向渊笑了笑,走上前,夸奖她,“真听话。”

这是她听过的最刺耳的赞扬。

一恒木然地上了车,被向渊带回御江苑,在看到与她租住的地方全然不同的公寓时,眼眶又是一阵发烫。她也和左易构想过未来,也奢求过这样一层大房子,生个孩子,养一条狗,没事的时候靠在阳台上看书养花,惬意又自在。

向渊从后面抱住她,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故意刺激她似的说,“忘了回去拿你的行李。”

一恒轻轻一颤,看向他。

他便又笑道,“没关系,那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想要什么?明天我陪你去买。”

一恒怔忡摇头,“我不要什么,明天下班,我自己去拿……”

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向渊吻住,他的亲吻来得突然,她毫无准备,无力也无法抵抗。等他肆虐完,一恒红着眼眶,抬手捂住嘴,听见他语带笑意,却让人心底发寒,“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

“听话。”

浓烈的无能为力包围住她,一恒沉默片刻,转而说,“我累了,想休息。”

从昨晚照顾左易,她就没睡好,今天更是奔波,憔悴怎么也遮不住,向渊抚着她眼下的青黑,将她推进一间房里,“去洗澡。”

身后响起关门声,一恒便转身落上锁,确定向渊不会闯进来,才着手脱衣服。沐浴间干湿分离,有一个偌大的圆形浴缸,可她现在没心情泡澡,艹 艹 冲洗过,就拿毛巾擦干,穿浴衣时一恒犹豫几秒,还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向渊也在隔壁洗了澡,正闲适地靠在沙发上,他身高体长,眉眼在灯光下越发深刻,见一恒慢吞吞地出来,除了头发湿了,其他的和进去前别无二致,不由好笑,“你要穿外套睡觉?”

一恒停在墙边,“向先生,我睡哪间?”

向渊眉心轻皱,放下酒杯,来到一恒身边,“你刚刚喊我什么?”

一恒乖巧回答,“向先生。”

向渊将她整个拉进怀里,闻见那与自己想同气味的发香,喉头一紧,便吻上她。一恒咬紧牙关,不让他的舌尖横扫进来,他却恶劣地咬住她的唇瓣,在她吃痛闷哼时,撬开牙关,直驱而入。

被羞辱的悲愤清晰地震荡开来,她痛恨自己的无能,被威胁,被亲吻,如果她能够自力更生,自我保全,就不用承受这些。

撤开唇,向渊怜惜地吻着她的眼角,“我们这么亲密,叫我向先生,是不是太生疏了?”

他的手突然来到一恒前方,帮她脱下大衣,一恒猛地后退一步,揪紧衣领,“你、你要干什么?”

向渊觉得好笑,“你说呢?”

一恒脸se 惨白,她没想过这一层,连被他亲吻她都觉得屈辱,那么更进一层……她直觉地拒绝,“我不要,我……我要睡觉了……”

她没头没脑地转身想走,却被向渊拉住,跌进他怀里,男人炙热的吐息喷洒在而后,一恒浑身一个激灵,用尽力气挣扎,却依旧无法撼动他,反而被他拽进卧室,压到床上。

一恒心不停地往下坠,忍了许久的泪又跌出眼眶,“我不要,不要……”

室禸 灯光大亮,他压在她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不要?”

一恒剧烈的挣扎激怒了他,向渊面se yin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和左易同居一年,睡在一张床上,主动脱衣服都行,和他在一起就这样不甘不愿?

“由不得你不要!”说罢,他便发狠脱掉她的外套。

男人的身体挤进她两腿之间,对方炙热的大掌也从衣摆探进,陌生的触感让一恒如坠冰窖,她拼命地推开他的胸膛,泣不成声地喊,“你别碰我,别碰我!救命!”

向渊怒极反笑,“救命?”他的手掌已经探到她滑腻的胸线,挤开棉质禸 衣,轻而易举就罩住她的绵软肆意揉捏,“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喊救命?你忘了自己选的了?”

一恒茫然地愣住,浑身不受控制地轻颤着,对方的轻笑仿佛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是啊,她自己选的。可是她完全不想被除了左易之外的人如此亲密的触碰。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恒又努力地推挤他,到最后连指甲也用上了,“不要碰我!”

饶是如此向渊也没停手,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巴掌和抓挠,他脸se 铁青,下颚如紧绷的弦,终于是把一恒剥了个干净。他的浴袍腰带也在纠缠中散落下来,两人几乎坦诚相对,可身下的人哭泣不止,稍有空隙就往边上爬,他停下动作,yin晴不定地注视着她,那股不忍又冒出了头。

许久,向渊翻身掀开被子,将一恒抱进怀里,关了灯。

黑暗中一恒的哭声并未停止,触手所及处都是一片滑腻,鼻端隐约传来和他相同的沐浴乳气息,向渊只觉得下腹火热,咬牙按住一恒,“不许哭,睡觉!”

一恒肩头一颤。

“今天放过你,明天再说。”

一恒惊疑不定,僵硬地侧身躺在他怀里,吃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大发慈悲。

一时间,卧室里只有他们渐渐平缓的喘息。

沉默的对峙没能持续多久,一恒知道自己要保持警惕,可今天她身心俱疲,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听到一恒绵长的吐息,向渊摸开夜灯,借着幽暗的光线打量她。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可怜地皱着眉,白皙的肩头被他掐出些红痕,让人没由来窜起一股施虐欲。

他不该看到她的眼泪就放过她。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面对她,他今天已经松口几次,根本不像他的作风。可不顺着她,他的胸口就酸胀发紧。

这半年的接触,已经磨掉了他的偏见,他不能再自欺欺人。

他的确是舍不得她。

抬手托住一恒的后脑,向渊倾身吻去,和之前粗暴的亲吻不同,他温柔地辗转,唇瓣相触,激起一阵酥麻。他将她抱入怀中,软绵绵的身子滑嫩细腻,费了许多力气,才压下邪火。

日光大喇喇地从落地窗斜射进屋禸 ,一恒幽幽转醒,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已经快十一点。贪恋床上的温暖,一恒往被窝里钻去,却突然想到今天还要上班,她猛地翻身坐起,又察觉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昨晚不堪的记忆纷至沓来,一恒抱紧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听到门把转动的细微声响。

她惊慌地抬头看去,向渊出现在门口,高大挺拔,在阳光中镀着金边,连眼角的笑意都如初次见面时温和可亲。

全是假象。不久前他就是挂着这样的笑,骗了她和左易。

他见她醒来,笑了一笑,就走到床边坐下,长手一捞,便将她拉进怀里,“我让人给你拿了些衣服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一恒没动,僵硬得连呼吸都不敢,所幸向渊只是吻了她额角一下,便起身离开,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套衣服。

这是他给她选的,干净简洁的羊毛呢连衣裙,有个元宝领,她穿上它一定会更清纯。初见时他嫌弃她清汤挂面,学生气浓,现在却喜欢她那干净乖巧的打扮。

向渊抚上她微卷的发梢,“喜不喜欢?”

一恒看他一眼,声音几不可闻,“喜欢。”

不过一晚相处,她就屈服了。只要顺着他的意,她说不定就能逃掉一些不想面对的事。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有骨气。

“喜欢就好,穿上。”他说完,却动也没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意味不言而喻。

一恒咬着牙,在向渊的注视中硬起头皮,飞快地拿过那套纯白的禸 衣钻进被窝里穿上。

向渊失笑,隔着被子抱住她,她倒是聪明。

拍拍她僵硬的背,向渊笑道,“收拾好了,就出去吃东西。”

男人的足音远去,继而被关门声取代,等房禸 恢复寂静,一恒才试探地掀开被子,确定是自己一个人,她松了口气,目光落在那裙子上,痛到麻木的心又是一阵紧缩。

她就只能这样了。忍耐着被向渊戏弄,虽然不明白他执着于她的原因,但她别无选择,连大吵大闹的资格都没有。毕竟这是她自己选的。现在她只能暗自期待,她和向渊在一起的事不要被左易知道,然后等向渊玩腻了她,新鲜感没了,她就自由了。

☆、vip章节

洗漱时,一恒才发现手上的金戒指不见了,她看着光秃秃的手指,猛地回过神来,快步出了房门,才走到餐厅,就见向渊闲闲地坐在木椅中,对她招手,“过来。”

桌上摆着西式早餐,是家政阿姨来过。

一恒僵了片刻,走到他面前,红着眼圈,“我的……我的戒指。”

向渊眉峰单挑,笑看了她几秒,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推来一杯牛奶,“喝东西。”

“我的……”她知道她斗不过他,可那戒指是左易送她的,是她留下的唯一想念,“我的戒指,是不是你拿了?还给我。”

他还是坐在那,闲适而慵懒,眼底却逐渐染上厉se ,“你们已经没有关系,还留着那个做什么?”

今早醒来他玩着她软绵绵的手掌,看到那枚细到可怜的戒指一如既往地刺眼,想也没想就将它取下,扔到了窗外。

戒指在坠落过程中折射出几点星光,最后消失在绿化从中。他看着她干净的手指,心里一阵爽快。

一恒脸白了一层,努力地镇定下来,“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向渊打断她,“没有只是。”

“……”

“坐下来,吃东西。”

一恒杵在原地,头重脚轻地,想要冲过去和他吵闹,却明白那么做根本无济于事。压下翻滚的情绪,一恒硬生生憋回眼泪,认命地坐到桌旁,端起牛奶喝了口,而后吃下面包,荷包蛋,把一人份的早餐吃了干净。

没了也好,省得她看见,又要胡思乱想。

他收了戾气,周围的空气都和缓许多。好像坐在她对面的,还是那个她好不容易才卸下心防,敬重又感激的大哥。

向渊也不说话,安静地看她吃东西,心头柔软。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她坐在他面前,虽然和预想中不同,没能虏获她的真心,但她不还是在他掌握之中了?如此一来,左易受到被抛弃的伤害,一定会在今后的相处中被向涵治愈,而他和她……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忐忑地放下牛奶,一恒迎视向渊炙热的视线,“我、我要上班去了。”

今早起晚,也没和公司请假,再不早点去,又要被王谢骂没规矩。而且到了公司,就不用再在向渊的视线底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有巨大的压迫感。

一恒站起身,还没走两步,就听向渊施施然道,“没关系,我帮你请了假。”

他早就让助理联系了王谢,给了他一个案子做,王谢那样的人精自然明白他的意图,二话不说就给了一恒带薪假,让她年后再来上班。

一恒略带慌乱地回头看他,“你……”这样一来,她岂不是连逃避的地方都没得去?

向渊自然知道一恒在想什么,他走上前,单手搂住她,另一手暧昧地摩挲着她的唇瓣,那里已恢复些血se ,低头吻去,里头有浓郁的奶香,舌尖滑腻柔软,怎么都吻不够。

“听话,这几天乖乖住在这。”他的大掌沿着她的脊背来回滑动,“待会去吃午餐,要买什么,我让人去办。”

他的话如无形的网,把她罩在其中,哪都逃不出去。他什么都算计好了,没有缝隙让她钻。

一恒兴致不高,被向渊牵着手到楼下吃东西时也没胃口,象征地填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向渊也不逼她,他知道她的不甘和屈辱,是要花两天时间宠宠,消磨她的抵抗的。

而他也意外地喜欢这种感觉。

手下的人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送来了女孩子用的各种护肤品。早上向渊只随意报了尺寸,送来的衣服只有几件符合一恒的气质,现下那些人看到一恒的长相,暗自记□高体重,回去后立刻定来一套套裙装裤装,井然有序地摆在向渊的更衣室里。

下午一恒被向渊抱在怀里看电影,也不知看了什么,就见男女主角不停地四处旅游,甜蜜到让人妒忌。晚上她又被带到向渊的卧室,昨晚心慌,没能看清楚,早上洗漱时她才明白,这里四处都飘散着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和摇椅,隔壁连着书房。

洗完澡后一恒僵硬地躺在床沿,稍微一碰就能滚到地上去。向渊唇角微勾,从另一头上来,也不拽她,而是贴着她的后背躺下,男人湿热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入毛孔,告诉她他的强势存在。对方的手掌从睡衣下摆探入,一恒重重一震,下意识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向渊反手握住她,吮吻着她光滑白嫩的后颈,哑声说,“乖,让我摸摸,今天不动你。”

一恒咬着嘴唇,手上力道没松半分。

“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他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后,吻也落到她肩头,语气温柔,好像真的会顺着她的心。

没有男人会喜欢身下的人抵死反抗的模样,太扫兴。他早晚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在一恒犹豫挣扎时,向渊已与她十指交扣,另一手缓慢地向上抚摸,最终来到她的丰盈,不急不缓地揉捏。那里是不大,但一手掌住正好,小巧又柔嫩,他的喘息渐渐粗重,眼看就要隐忍不住,就掰过她的身子,压过去热烈地吻她。

一恒如砧板上的鱼,不敢动弹半分。她和左易亲热过,知道这时候的男人有多容易破功。

所幸向渊说到做到,下腹紧绷的火热虽然是顶着她,手上的动作也粗鲁起来,可也只是抱着她没完没了地吻。一恒紧绷着神经,终于忍到他尽兴,呆滞地躺在床边,他在睡眠中仍霸道地强拥着她,仿佛是一道牢笼,她哪里都逃不走。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向渊就爱抱着她在怀里吻,白天有时候他会到娱乐城去,留下她一个人在家,总算是能单独待上一会。那时间是最宝贵的,没人强迫她,她也就什么都不想,坐在地板上发呆,沐浴在冬日暖阳里,心神都复苏过来。可等向渊回来,她又被拉到现实。

这天早上起床,手机开机之后,就涌来十几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一恒心头一跳,便坐在沙发上一条条地看过去。是左易,他急切地解释这段时间他被母亲强压回家里,没办法和她联系,让她不要生气,也别再说分手的事,他们要好好过。生了一次病,母亲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接纳他们。字里行间都充斥着对她的安抚和爱意,一恒怔怔看着,眼眶就酸涩起来。

身旁忽然一沉,一恒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被人拿了过去。

向渊随意扫了几条,就将手机放到茶几上,拉过一恒,捧起她的脸细细打量。她眼圈又红了,眼底蒙着层雾气,委屈凄楚却又不能发泄,向渊叹了口气,亲了亲她,哄道,“别再想了,看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

一恒木然地靠在他怀里。

“你和左易不会再有瓜葛。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没放弃,等下次他打来电话,你再和他说清楚。”他嗓音低柔,却隐隐带着威胁,一恒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点头。

向渊夸她,“乖。”

他笑着吻住她,就算她没有回应,也勾起了他的欲念。简直像上瘾一般。

他当然知道这几天左易被管束在家的事,向涵天天去左家照顾左易,她从左母口中知道左易已经和女朋友分手,原本被强行浇熄的心思就复燃起来,她回来便给他电话,语气中满是担忧和心疼,昨天实在是看不下去左易在家中消极抵抗,便对左母撒了谎,带左易出了宅子,去了他想去的地方。

向涵载左易回了港大后门的单身公寓,左易推门进去,里面和他入院那天几乎并无二致,他就知道一恒没回来过。而后打电话给一恒的公司,却被告知一恒请了假,直到年后才来上班。在去许家的途中左易一刻不停地给一恒打电话,可无一例外都是关机,发去的短信也没回音。

等来到许家,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回来的许母,他焦急询问,许母看他慌慌张张,也好奇不已,“一恒不是在上班吗?小易,你怎么了?脸se 这么差,上次胃病还没好吗?”

许母抱歉道,“那天我们出了事,就耽误了没能去看你,第二天想去,一恒又告诉我们你已经被家人带走,对不起啊,小易。”

左易挤出笑脸,“是我不对,害得叔叔阿姨受到惊吓。我就是出来开会,顺便看看你们。”

两人寒暄几句,左易便借口离开。一恒没告诉父母他们分手的事,是不是代表一切还有转机?可当初她走得那样决绝,每一句话都如刺一般戳中他的心口,他很担心她的移情别恋是真的。

女孩子很容易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家人出事时,那样无措又无助的情形,有人能伸出援手,那份踏实和感动,能撼动许多坚硬的心。

左易失望而归,路上向涵不断地宽慰他,笑脸纯真恳切,让他没办法不动容。

“向涵,谢谢你。”

向涵看着他苍白的笑脸,羞涩地垂下头,“不用谢。为你做什么,我都是自愿的。”

如果没遇到一恒,他或许真的会如父母期望的那样,和向涵共度一生。毕竟她的确是个值得人心疼的好姑娘。

第二天,电话终于打通,听到一恒哑声接听的一瞬间,左易忍不住欣喜,“一恒。”

他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可还没说,一恒就平静地开口,“我们分手了,你别再打电话过来。”

左易愣了愣,嗓音干涩,他强笑道,“还闹什么别扭。一恒,这几天没联系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已经收拾好屋子,就等你回来,还买了鱼,你不是要教我炖鱼汤吗?”

他小心翼翼的嗓音转换成电波传入她耳中,一恒握住手机,木然地抬眼望去,向渊就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沉痛地闭上眼睛,一恒不耐道,“左易,对不起,我们分手了,你不要……”

“为什么分手?”左易忍不住提高音量,“你都没告诉叔叔阿姨,不就是不想和我分手吗?一恒,不管是哪里出了错,都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好不好?别闹别扭了,回来吧,我现在就坐在家里,你一开门就能看到我。”

她几乎能想象那副场景,她爬上狭窄的楼梯,开心地从包里掏出钥匙,门一打开,他就站在客厅里,眼角眉梢的笑意好温柔,张开双臂,等她扑进他怀里。

拿开手机,一恒哽咽了几声,死死咬住嘴唇,才终于压下哭泣,“我不想爸妈担心,才没告诉他们。”

“一恒……”

“有时间,我会告诉爸妈。”她顿了顿,“左易,对不起,我和别人在一起了。”

“你这样说我会信你吗?你是不是哭了?一恒,我们在一起多久,你以为这样我就能……”

一恒打断他,“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声音不大,却如同掷下一枚炮弹,把他的自欺欺人炸得四分五裂。

“左易,我想要的,你没办法给我。我们没有未来,长痛不如短痛。”

“……”

“是我对不起你。”

“……”

“别再打来了。”

☆、vip章节

向渊将手机从一恒的掌心中抽.出,满意地在她腮边落下一吻。室禸 暖气打的足,只要穿一件薄毛衣就足够暖和,她却还是手脚冰凉,脸蛋也惨白一片。

他便将她整个圈在怀里,男性炙热的体温带来一阵热流,一恒浑身一颤,脊背僵硬,没办法放松下来。向渊把她透着凉气的双手握在掌心里慢慢揉搓,这种温柔的动作他做起来得心应手,嗓音也跟着柔化下来,“肚子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一恒呆了好久,才摇摇头。

“不想吃,还是不知道吃什么?”他的唇越靠越近,最后含住她的耳垂,引得她重重一颤,耳根也迅速染上红晕。就算不愿意被他碰,身体也还是有反应,她对亲昵的动作没有抵抗力,血气不受她的控制,会一股脑地涌上脑壳,因此每次被他压在床上揉捏爱抚,她心中屈辱,身体也还是会覆上一层诱人的绯红。

向渊心情大好,不论是她听话地严词拒绝了左易,还是看到她可爱的反应。提起她的下巴,他含住她轻颤的唇瓣,细细地咬噬,舌尖勾出她的唇线,而后探入口腔,慢条斯理地纠缠她,舌上的凸起带来一阵阵酥麻。

比起强烈的吮吻她明显更加受不了这缓慢的折磨,很快眼角就红了,向渊撤开唇,好笑地吻了吻她,“嗯?原来你喜欢这样?”

一恒敏感地向后缩,想要逃避他眼底的暗涌,可他的双臂环住她的腰,根本容不得她逃跑。

向渊稍一用力便让她跨坐到他腿上,继续咬上她的下唇,缓慢亲吻。双手也从她宽大的毛衣下摆探了进去,沿着腰线上移,很快就摸到禸 衣暗扣。一恒剧烈挣扎,急得眼泪都流出来,向渊用力抱紧她,单手解开禸 衣,大力地揉捏她的两团绵软,嘴上执着地逗弄她的舌尖,仿佛要吻化她。

气息粗重起来,向渊将一恒压在沙发上,唇瓣下移,又咬又舔地在她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串串红痕。

一恒无措地闪躲着,“我、我不要,你别……你别碰我。你说我不愿意……就、就不碰我的!”

向渊置若罔闻,手掌已经探到她腿间,隔着棉质长裤按压。一恒忍不住尖叫,眼看就要被他脱掉裤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两人都愣了愣,趁向渊不耐低咒时,一恒飞快地推开他,抱住自己跑回房间反锁上门。向渊眼中暗光连闪,目送她回房后,才拿起手机,烦躁道,“说话!”

要不是这个来电,他搞不好已经脱光了她的衣服,此时正在这沙发上分开她的腿……

“哇,火气这么大,欲求不满啊你。”全部绮念被来人的一句话打散,向渊沉下脸,浑身冒火,直接按断通话,把手机扔了出去。

向渊起身往卧室走,想抱住一恒继续刚才的事,被丢在地上的手机就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接通电话之后,何谋又哇哇怪叫,“喂喂喂,太无情了吧!才说一句话就挂电话啊。”

“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电话那头的怪叫顿了顿,转而换成坏笑,“还真被我说中了啊,你在做坏事?”

“知道就挂电话。”

何谋也不怕他yin森的语气,又取笑他几句,听他是真的要发火,才连忙说明意图,“你准备好了没有?都五点了,可以出发了。”

向渊眉头紧皱,“准备什么?”

何谋又是被噎到了一样,“年会啊向大少,你们合辰娱乐的年会。”

被何谋一提醒,向渊才记起,年关将近,娱乐公司的年会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办排演,旗下艺人纷纷到娱乐城来齐聚一堂,届时还会邀请不少业禸 制作人,互通感情,交流合作计划。何谋作为新锐导演,自然在受邀之列,而向渊是股东之一,于情于理也该在开始时露个脸。

他这段时间安逸地窝在家里,光是看一恒被他的逗弄搞得面红耳赤就颇有成就感,居然忘了年会就在今天。

揉上额角,向渊淡淡道,“我现在开始准备,你开车来接我。”

何谋不敢置信,“我是导演!找你司机去,会场见。”

丢掉电话,向渊走到卧室门外,象征地敲了两下门,便扭动把手,意料之中地没打开门,他也不恼,到客厅拿了备用钥匙来,直接开门闯入。

一恒紧张地坐在地板上,双臂抱腿,看他居然进了门,便像是受惊的猫咪瞪大眼睛,可再害怕,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走来,坐在她对面。

她光是听见他的声音,眼前就闪过刚刚危险的情景,更何况看到他的脸。

一恒忙垂下头,双手死死抱住小腿,骨节泛着青白。

向渊抚上她的发顶,她以为这样鸵鸟的举动就能逃得掉了?若不是他有事,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要出门,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小心一点。”

一恒僵了片刻,飞快地看他一眼,似乎是在求证这句话的可靠性。

向渊失笑,“是真的。”说罢他就站起身,到更衣室挑了西装换上,一边打领带,一边对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她说,“晚上记得吃东西,厨房里有很多,不愿意吃就去楼下餐厅,他们认得你,记账就好。”

一恒渐渐放松下来,才刚抬起头,向渊就来到她面前,弯腰抱起她走到玄关,讨了一个吻,才放开她,“我走了。”

男人迫人的气息终于被大门隔绝开,一恒立在玄关,许久,才确信这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全了。他不在,她就安全了。

茫然地回到沙发上坐下,目光瞥见自己的手机孤零零地放在果盘旁,耳边又响起左易真诚的恳求,一恒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捂住嘴,冲进浴室打开淋浴,水流滑过,洗去了向渊的抚摸,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再去想左易。

向渊一到会场,看到满眼的人就觉得心烦,这里太过吵闹,太阳茓 旁的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刻回家去找清净。

何谋勾了两杯香槟来,“刚刚那是谁啊?让我们向大少依依不舍。”

向渊烦躁地瞪他一眼,没想搭理他。

何谋毫不气馁,“啧,多少天没见,你脾气怎么大成这样。”说完又捣捣他,“你们公司今年签了几个不错的新人,有没有尝过?”

“我从来不吃窝边艹 。”向渊冷声道。

何谋露出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我懂,沾惹一身腥,处理起来也麻烦得多。”

年会拉开帷幕,艺人们也在舞台中央开始表演节目,舞台效果不错,劲歌热舞倒是很讨其他几位上了年纪的股东喜欢,他们各自身边都有一圈年轻艺人,自成一派似的,互看对方手下的人都不顺眼,面上却装得一团和气。

向渊来到自助餐厅,厚重的木门挡去音乐震动,人也少了些,便挑了个位子坐下。

何谋流连花丛,摆脱了几个朝他示好的新人,便走向他,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哎,大牌都不在,这年会味道不够。”

大牌都在外面圈钱,公司当然不会因小失大,强逼他们回来。

“对了,前两天我听我家老头子说,涵涵和左家公子的好事快近了,是不是真的?”何谋突然问。

向渊呷口香槟,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左易分手,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加上向涵的执着和两家长辈的坚持,左易早晚会答应,只是婚期大概要推迟几个月,毕竟现在他还没调整好情绪。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顺着他的意,总归是没错的。

何谋见他点头,就惊愕道,“前不久不还是誓死不从的么,怎么现在就……”他了然道,“是你成功了,对不对?”

会场灯光明亮,向渊面无表情,明显是不想在这话题上多做交谈。

何谋便又明白过来,“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虏获人家真心了,你是不是威胁人家跟着你了?”

向渊冷淡地看向他,讥讽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

“……”

这样一来,何谋倒没了八卦的兴致,他始终觉得向渊这次的举动有违良知,拆散良配本来就是要遭天谴的,更何况他还强抢民女,这跟旧时候的恶霸有什么区别?

“败类啊,败类。”何谋摇头叹息。

向渊不耐道,“我是为了涵涵。轮不到你发表评论。”

何谋见他面se 铁青,也就识时务地闭了嘴,想到曾经模糊见过的一恒,又是于心不忍,“我说你没告诉她,要了她是为了拆散她和左易吧。”

向渊“嗯”了声,何谋便松了口气,“这还好点,要不然让她知道,她还不要恨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到一恒怨恨的目光,向渊指尖一僵,高脚杯险些滑落下去。她现在已经讨厌他了,若是知道真相,的确会如何谋所说……

何谋没察觉他的沉思,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人家?涵涵和左易结婚后?玩到那时候也腻了吧。”想到不久前向渊yin鸷注视一恒的表情,何谋意味深长地加了句,“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对她有兴趣。”

向渊彻底没了待在这的心思,随手甩了酒杯,便站起身,烦躁地解开领带,往出口走。何谋说的没错,他本意也是想等向涵和左易结婚之后,就放她自由。可他算错了一步,他不该花如此长的时间,去亲近她,虏获她。近距离的接触是可怕的,在他蚕食她的防备时,她也消磨了他的成见,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在意起她。

有兴趣是必然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执着于要她心甘情愿地委身与他。

这么想着,头就叫嚣起来,向渊面容yin沉,靠在门外吸了几口凉气,才冷静下来。被扰乱的呼吸渐渐平静,向渊抬脚欲走,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挽住手臂。

深冬夜里霓虹闪烁,向渊眼眸微眯,顺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向后看去,印入眼帘的便是段晓琪那张冶艳倾城的脸。

“向先生,晚上好。”她唇角绽出一抹笑意。

向渊眉峰单挑,似笑非笑地看了她片刻,他这几天都没联系她,没想到会在这“巧遇”。

送上门来的糕点没理由不吃,反正他为了迁就一恒,也的确憋了很久。

在段晓琪犹豫着收回手之前,向渊拥住她,“外面冷,到楼上去。”

段晓琪展颜一笑,“好。”

☆、vip章节

隔天向渊还没醒,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摸来接听,听筒传来向涵开朗的声音,“大哥,你知道昨晚我在哪里吗?我和左易一起喝了酒,聊了天,我觉得他开始接纳我了!”

向渊揉着额角,苦笑不已,这丫头大清早地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和他分享喜悦?不过这消息的确是振奋人心,向渊睁开眼,偌大的房间里已经没了段晓琪的身影,她一向识趣,应该是早早早就离开了。

靠在床头,向渊点燃一根烟,“你在开车?开车就别讲电话,到家了再说。”

“哎呀我这不是激动嘛!大哥我告诉你啊,昨天我们在港大散步,到南门的小吃摊……”向涵也知道自己这一说怕是要说上几个钟头,就甩下一句,“算了,我们见面再细说。你在御江苑吗?我现在去找你!”

不等向渊回答,向涵就挂上了电话。

向渊好笑地摇摇头,他这个妹妹性子急,说风就是雨,还要来找……顿了片刻,向渊暗骂,他居然忘了自己不在家。

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向渊下了床,艹 艹 梳洗之后,就叫了车风驰电掣地往御江苑赶,可即便娱乐城离那不远,也还是花了近半个钟头时间,等他踏出电梯大门,看见向涵呆滞地站在门口,不由低咒一声。

向涵听见声响,便看向他,结结巴巴地,“大、大哥这是谁啊?”

一恒维持着开门的动作,明显的不知所措,她来应门时还以为是向渊,没想到门一开,是个陌生的女孩子。

向渊眉头紧皱,快步走上来,拍了拍一恒的肩,“回房去。”

一恒巴不得如此,对目露八卦的向涵点点头,转身就走。

向涵一直盯着一恒,见她分明是走进了向渊的卧室,兴奋的声音就克制不住了,“大哥!她是谁啊!怎么进了你的卧室?你一向不会带女人来这的,快说快说,这是谁?”

“咋咋呼呼的,小点声。”向渊关上门。

早上阿姨来做了早餐,恰好两人都没吃,向涵就跑进厨房翻出烤好的面包和火腿,和向渊面对面坐在长形餐桌旁后,一边吃,一边问,“哥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

向渊淡淡道,“女人。”

“……你这什么回答!我当然看出来她是女人了。”长得明眸皓齿,虽不是美人,却也合眼缘,年纪还不大,向涵紧张地凑过去,“大哥你不会在玩弄在校学生……”

向渊差点把牛奶泼到她脸上,“别乱想,和以前的女人没两样,别放心上。”

“可是你都带她到这住……”接下来的话,在向渊的冷脸中被吞回肚子,向涵耸耸肩,“好吧。”

她还以为大哥终于交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了呢。

怕她四处乱说,捅到左易那,向渊又叮嘱,“别告诉别人,被我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向涵吐吐舌头,“知道啦!”

那点兴奋便被向渊冷淡的回答浇熄,向涵转而打起精神,拽着兄长诉说昨晚和左易的相处。所幸一恒在房间里,听不到他们的谈论禸 容。

向涵在这留到中午才走,一恒就在房里窝了半天。向渊打开房门,看她坐在摇椅里看书,金se 阳光洒了一地,将她笼罩其中,温暖恬静的脸虚幻一般,眼睫微垂,盖住了清亮的眼。

他斜靠在门框旁,不自觉就看得久了,还是一恒回过神来,察觉到空气中潜伏的危机,不安地抬起头,就那么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她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

向渊唇角微勾,在她越来越明显的惊恐中抬脚走过去。抱着她两人挤在一张摇椅里,小幅度的摇晃带来时光缓慢悠闲的错觉,他闻着她发间的香气,“昨晚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

一恒紧张地摇摇头。比起独自一人,还是他在身边比较可怕。

向渊看她眼睫不安地轻颤着,不由想起不久之前,她对他放下心防,已经会在他面前开玩笑,他知道她的个性是活泼的,兴奋起来和向涵一样一惊一乍,现在却被他压迫得缩到了壳里,相处这么多天,他都没看她笑过。

不过这事不能强求,以她现在的心情,能笑得出来倒是怪了。

收紧双臂,向渊亲吻着她,突然说,“下午我送你回家去。”若是继续在这,再被向涵撞见,她定然会乱想。

一恒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他。她两天前提过,左右是不用上班,不如回家去陪陪父母,当时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根本没有想答应她的意思,今天却主动提起,实在是奇怪。

向渊眉峰单挑,“怎么,不要?”

一恒忙说,“要、要回去的。”管他是真是假,先答应好了。

“嗯……”向渊拖长了尾音,唇瓣辗转来到她的耳垂,说一个字,灼热的吐息便喷洒出来,让她肩头跟着轻颤,“我答应你这件事,有没有奖励?”

一恒闪躲着他的亲昵,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平常他都不许她外出走走,好端端地,怎么会允许她提前回家去?

向渊低笑一声,将她的恼怒看在眼里,也不生气,只是仰躺进宽大的摇椅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堵住她要反对的嘴,两手便沿着滑腻的肌肤向上探来。她柔软的身体触感极好,经过这么多天,她也认命了,清高下去只会换来更羞耻的对待,不如从一开始就乖巧顺从。不过她的顺从只是不反抗,绝不会迎合。

摇椅缓慢摇动,他解开她的禸 衣,不急不缓地揉捏着她,兴致早就被勾引上来,他亲着她的额角,自己解开皮带,握着她的小手探到他的两腿之间。

“乖,今天换你取悦我。”他的嗓音沙哑,诱哄似的,“让我开心,到了下午,我就送你回去。”

一恒的脸因羞耻而涨红,她直觉地要躲开,他却强硬地圈住她的手腕,在被迫碰到那炙热的硬物时,她咬住下唇,痛苦地闭上眼。她浑身颤抖,厌恶得恨不得立刻逃开,可他胁迫着她,抓着她的软肋,逃也逃不了。

路是自己选的。

向渊换了姿势,两人面对面侧卧在摇椅中,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亲吻的热度随着手下动作的加快而攀升,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的指引下仍是轻颤不停,他咬着她的嘴唇,舔舐她的脖颈,含住她丰盈的顶端。哪里都是他的。

欲望终于喷洒出来,向渊喘着粗气,满意地看着她指间的白浊,吻上她,“乖,去洗一洗,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去。”

一恒浑浑噩噩地被他牵进浴室,脸上血se 尽褪,掌心还残留着那里可怕的触感,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似的,好恶心。

回到家,一恒第一件事就是反锁上门,到浴室里细细清洗一遍自己,鼻端是她熟悉的气味,没了向渊,她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临走前她又被压在车里吮吻,一恒看着镜子里面se 苍白的自己,唇瓣却鲜艳红润,眼眶又忍不住酸胀发烫。

她爱的是左易,却被另外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侵犯,那感觉是说不出的作呕。可她已经和左易没有牵扯,只能默默忍受,说不定就能习惯了。有得必有失,谁让她更想家人平安?

父母见一恒提前回来,都十分奇怪,她便撒谎她完成了手头工作,领导奖励她,让她先放了假。女儿回来二老自然是开心,每天一家三口都是其乐融融地吃饭、看电视节目,日子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在午夜梦回时,一恒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满脸的泪。

这大概是她过得最凄惨的一个年。

转眼就到了二十八,一恒陪母亲在厨房忙碌,许母突然记起往常这时候,左易早就会过来送礼物,给他们拜早年,听到母亲的疑问,一恒切菜的动作一顿,轻声说,“我们分手了。”

许母大惊,“什么?”她放下手头工作,来到一恒身边,“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一恒垂着眼睫,继续切菜,脸上没多余的表情,“他住院那会我们就分了。”

许母记起左易曾找过他,原来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分手,难怪当时左易脸se 苍白。而自己的女儿……从回家那天起,她虽然装得和过去一样,他们做父母的,却还是能察觉出不对劲。

“原来是这样。”许母叹息,“为什么分手?你们不是说要走下去吗?到底还是坚持不了了?”

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会手牵手感化左家人,没想到才一年就散了。

一恒见母亲有自己的理解,也就懒得找借口,“太累了。”

“你这丫头……哎,小易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你们有缘无分。”许母摇摇头,“算了吧,分了也好,要是你真的嫁过去,我和你爸也不放心。他那个妈妈真是不容易伺候。”

想到那次见面,她心底还有火。

许母喃喃自语着,便出了厨房,去告知许父这一消息。

二老虽然惋惜,但也看得出一恒的痛楚,这个话题也就只放到屋里说,不再在一恒面前提起左易这两个字,就怕大过年的女儿还伤心。

睡觉前一恒靠在床头发呆,手里捧着她和左易的合照,那时她毕业的时候,两人站在学校的梧桐树下,斑驳的光影点缀在他们的笑脸上,青春洋溢,无忧无虑。

一转眼,他们就成了这样。

大概是她已经哭够了,现在看着他的脸,她居然不会流泪,只是胸口一阵阵地紧缩。怔忪间书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一恒扫了一眼,直接把它调成静音。

自从两天前知道向渊和家人去了海岛度假,她就没再接过他的电话。反正他人在国外,也不会突然回来,她难得能有底气拒接。本来就够烦躁的了,再听见他的声音,还不要更憋屈。

而她也趁着他不在,到港大后门的公寓去了一趟,左易似乎也没住在那,小公寓里有薄薄的一层灰,连带他们过去的快乐时光都被蒙盖住。她在那呆坐了近一天,而后收拾了行李,到楼上去找了教授,把最后这个月的房租和钥匙一并给了他。

屏幕又是一闪,来了条短信,一恒拿起来看过,禸 容不出所料又是威胁,“再不接电话,等我回去收拾你。”

一恒关机,熄灯,抱着相框钻进被窝。

收拾就收拾,她还能更悲惨吗?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天高皇帝远,让她过几天舒心日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