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执念 36-40

作者:井上阿七书名:人渣/执念更新时间:2020/08/25 05:20字数:10205

  

☆、vip章节

不一会医生就拿了检验单过来,向渊立刻焦急地低声问,“怎么样?”

医生看着他,似乎在分辨他是否是真的在担心一恒的身体状况,片刻,将检验单递过去,“没有大碍,回去记得多休息,多喝水,补充铁质和维生素。”

向渊的视线渐渐聚焦在检验单上的某一条。

“已经怀孕了,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没发觉。”

“……”

“向先生,这里是一些药物营养补助,都没有副作用,记得按时给她吃。”

说完,医生便退了出去。

落锁声惊醒向渊,他转过身,视线落到一恒身上,她毫无所觉,安稳地沉睡着。他走到床边坐下,指尖流连在她的眼角眉梢,眼底猝然闪过一抹暗光。

她是他的。

他本是决定给她自由的,她却怀了他的孩子,这不就是证明吗?

“一恒……”他倾身向前,吻上她略显苍白的唇,低低地,又稳稳地说,“你是我的。”

放爱人远走高飞,祝她幸福,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做派,他要死死地咬住她,抱紧她,把她锁在自己怀里。他知道开始的时候他存了坏心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左右她已经恨他了,他不介意她再恨他一点,只求她在他身边。

夕阳最后一点光都被黑暗吞噬,他怕扰到她的睡眠,就一直没开灯,他在黑暗的病房中将她的手握在两掌之中,亲吻她干净的指甲。

“你以前对我说过,我一定是没遇到爱人,所以才不能体会那种即使遭遇万难,也想牵手走下去的心情。”他嗓音低沉,带着喜悦,“现在我明白了,我就要你。”

一恒醒来时,已经几近午夜,一恒才动了动指尖,向渊就反应过来,起身摸开了灯。

陡然大亮的灯光让她闭上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可等看清眼前的场景,她立刻翻身坐起,“你……”

这不是医院,是御江苑向渊的卧房。

向渊就坐在她身边,将她整个抱进怀里,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不饿?厨房里有阿姨煮的**汤,我给你热一碗来。”

一恒脸se 发白,迅速地往床边挪动,可脚尖还没碰到地,就被向渊再次抱住。

他心情不错,漆黑的瞳中已经没了翻滚的怒气和痛楚,而是闪烁着她不懂的光芒。

她要逃跑是意料之中的,但他不会让她得逞。

“乖,住在这里,别乱跑。”

“我、我不要。”睡醒后茫然的大脑终于恢复清明,她愤怒地瞪着他,“你说让我走了的,向先生。”

向渊笑了一声,“我后悔了,行不行?”

有谁能厚颜到这种程度?!

一恒呼吸不稳,“你别碰我!”

他的一点点触碰都让她恶心,她努力地想要遗忘那段过去,他却趁着她睡着,又把她带到了这张床上。就在这里她无数次地被他占有,那些不堪的姿势历历在目,作呕的,屈辱的……左易会喜欢上向涵是理所当然,这样的她怎么还能被他放在心头?

血se 尽褪,一恒渐渐颤抖起来,她推着他的胸膛,咬牙切齿地,“别碰我……向渊,别碰我……”

他胸口抽痛,面上却还是挂着笑,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他抚着她通红的眼角,郑重而诚恳地说,“一恒,我爱你。”

她错愕地看着他。

“我爱你。”他虔诚地吻上她的眉心,毫无□,只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的心意,“我爱你,和我在一起。”

他的话把她的反抗全砸掉了,她呆了好一会,才茫然喃喃,“爱?”

过去他也说过喜欢,面带嘲讽的或是真心假意的,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而这次他居然说爱?这个字太沉重了,爱情本来是一件浪漫美好的事情,可要将她修成正果,就会面临许多的困难和考验。

她也爱左易呢,最后怎样?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和其他人结婚。

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能够相爱的人太难了。要一直走下去,更难。

这么艰难的字眼,居然从向渊嘴里说出来?

一恒只觉得好笑,扯了扯唇角,却又笑不出来。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的眼神语气还有动作,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一个讯息,他爱她,要把她困在牢笼里,一辈子都别想挣脱开。

一恒怔怔和他对视,眼眸比黑夜还黯淡,“没有什么,比你的爱更让人恶心的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进他心里,让他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仿佛被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攫住,毫不留情地挤压,血水汩汩冒出,滴在他的伤口上。

“我知道。”

“……”

“可是我爱你,我要我们在一起。”他痛苦地闭上眼,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地吻,“我们结婚吧,一恒。”

“……”

“就这样和我过一辈子。”

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一恒僵硬得无法动弹,迟缓地摇摇头,“我不要。”

和他结婚,她的人生就全完了。

可是他看了她一会,淡淡道,“我不是在问你意见。”

有那么几分钟,他们难得默契地闭口不言,她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如果她抵死不从,他又会威胁她,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恨意有多少,只要达到一个目的。她比不过他,没有他的财势地位,他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到地狱去。她本以为自己能够重新开始,爱情丢了就丢了,她还能怀念就好,可是现在……他永远有办法将她推到更深的绝望里。

她如同被抽筋去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吵闹更是无济于事,灭顶的绝望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连呼吸都是奢侈。

在沉默的时间里,他仍旧轻轻地抱住她,她无力地靠在他怀中,连呼吸都很小声。

“向渊,这样有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不爱你。”

他顿了顿,吻住她冰凉的唇,“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一恒疲惫不堪,推开他就想翻身睡去。向渊凝视着她,知道她聪明地了解了他的心思,但与此同时,她也枯萎了。她连发泄愤怒都没有力气。

她不要他的感情,他执意要给,就是强求。

他不忍她现在的状态,但比起她离开,他宁愿这样。他没办法想象她在其他男人身边微笑的场景,她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到厨房热出汤,向渊扶起一恒,喂她慢慢喝掉,又逼她吃了些肉和蔬菜,然后递给她维生素片,再喝了几口水,才让她睡去。

收拾妥当后,他上床拥住她,温热的手掌来到她小腹处。这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她还不知道,他近期禸 也不想告诉她。她若是知道,一定会想尽办法打掉他,他不允许。能拖多久是多久,他要她的情绪保持稳定,听话地补充营养,最后平安地生下他。

轻吻一恒的后颈,向渊低声说,“晚安。”

她不愿意回答他一个字。

向渊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去了一恒家拜访许家二老,两位长辈对他本来就有好感,交谈后听他居然是来提亲,愣了几秒,便征询一恒的意见,一恒木然地和向渊对视,许久才点头说好。

当天晚上,向渊请父母出来和许家二老见了面。

向家的两位长辈一向放任他自由,没想到向涵才嫁出去,他就有好事进门,向父从政,向母也是书香门第的千金,两人对儿子的婚姻自然也有微词,但向渊早已独立,他若是真的要做一件事,从来没人能拦得住他。

这就是他和左易的区别。

人若无能,就只能被外界牵着鼻子走。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四位长辈见了面,两家身份虽有差距,但也能看出各自品性,加上向渊对一恒非她不可,向家二老便征询了许家二老的意见,定下了婚期。

之后就各自忙碌起来,一恒根本不愿意结婚,看到喜帖上她的名字和向渊并列,光这一点就让她近乎崩溃。向渊不忍一恒再受刺激,许多事便由他参与做主,婚纱礼服也是他请设计师设计,婚礼地点选在老城区的一间小教堂,至于观礼宾客,他只准备邀请亲人,连朋友都没请几个。一恒也没有朋友要请,她的朋友圈和左易几乎重叠,旧友们在得知左易结婚时,就明确表示他们不会参加。

他们不是彼此的另一半,他们并不想送去祝福。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向渊期待的进行,一恒这段时间多是发呆或睡觉,绝望的她连吵闹都没力气,居然也真的没察觉到身体的不妥,但怕她会有孕期反应,向渊和长辈们商量,又将婚期提前,定在八月中,向母取笑他等不及要讨一恒回家,他便笑笑说的确是。

他无时无刻不想快些将她纳入到他靡下。

何谋听到向渊要结婚的消息,马不停蹄地从国外赶回来,他难掩错愕,“你不是说放手了吗?”

一恒在屋里睡觉,向渊示意他小声一点,到阳台去谈。

盛大的夏日阳光从落地窗直射进来,屋禸 温度适宜,倒是不觉得热。

向渊递给他一杯酒,笑了笑,“舍不得。”

何谋取笑他,“当初不知道是谁,哎,你们啊……也真是孽缘。”转而看到向渊眉间隐约的yin郁,他才反应过来,“等一下,该不会又是你逼迫她……”

向渊没回答。

何谋看了他半晌,心中百转千回,什么滋味都有。他没想到向渊会如此执拗。

爱情果然好可怕。而一恒被他的爱情束缚,是可怜。

长叹一声,何谋喝掉杯中酒,真诚祝福道,“希望你有生之年,能磨掉她的恨意。”

向渊怔忪片刻,才微笑着,“多谢。”

他的笑容,怎么看都是苦的。

婚礼当天是万里晴空,左易和向涵也度完蜜月回到港城,向涵很是激动,缠着向渊说了一大堆话,都埋怨他怎么不早点告诉她要结婚的好消息。

“你能不能先坐下?”向渊无奈地让母亲按住向涵,向母笑道,“婚礼就要开始了,你安稳一点。”

“我开心嘛!没想到一恒真的做了我大嫂。”她挽住左易的手臂,亲昵地问,“对吧?”

左易眼眸微暗,许久,才抬眼看向向渊,“祝你们幸福。”

“也祝你和涵涵幸福。”向渊深深地和他对视,他嫉妒他,又可怜他。

他总是在想,如果先和一恒相遇的是他而不是左易,现在会是怎样一副场景?他会忽略她吗?不会,她生来就是他的克星。她身上的那股光就是亮给他看的。

他也无法从她掌中逃脱。

婚礼进行曲终于奏响,向渊略显慌张地在台前站定,他看到一恒穿着洁白的婚纱缓步向他走来,走过短短的一段红地毯,不过十几秒钟时间,他却恨不得大步上前夺过她。向渊紧张得满手是汗,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看到她徐徐走近,他会心跳加速,不知所措。要是能选,他也希望自己能够让她真的爱上,可是他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只能一路错下去。

只求何谋的破嘴能再次说中,他可以在有生之年抹掉她的恨意。

许父拍着一恒的手背,安慰她放轻松,笑一笑。

一恒茫然地看了父亲一眼,牵强地扯起唇角,她抬头,就看到向渊,他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切,笑容真挚,像个和善又可靠的好人。

在场宾客都被他骗了。

她眸中的亮光如火源一点点熄灭。

向渊从许父手中接过她,在证婚人面前相对而立。

当证婚人朗声问出他们是否愿意结为夫妻时,一恒缓缓抬眼和他对视,动了动唇,声音几不可闻,“我恨你。”

向渊胸口一痛,擦去她眼角的泪,帮她套上戒指,笑着吻住她,“我爱你。”

☆、vip章节

一恒怀了孕,度蜜月只能延后,在御江苑向渊独自照顾她也不放心,就带她回了向家的宅子住。向涵和左易在婚礼第二天就坐上了前往山城的飞机,短时间禸 绝对不会回来,他也就不担心一恒会看到他们触景生情。而家里的阿姨体贴细心,他不在家时,母亲也能和一恒说说话,不至于让她长时间的放任自己出神发呆。

路边苍翠的树木笔直地向前延伸,最终在路中央聚成一点,细碎的阳光散落在林荫道中,静谧而祥和,汽车缓缓向前滑行,不一会就看到了依山傍水的独幢建筑。上了年纪的人都爱种花养鸟,向父也是如此,主宅边上就按他的意思建了一间温室,露天花园的墙壁上爬满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在盛夏中带来一派清新凉意。

向渊将车停在车位,开门后绕到副驾驶座,握起一恒的手,“来,下车。”

一恒顺从地起身,被他牵着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路边的青艹 上还挂着水滴,看来园丁才浇灌过,而那些花朵有了水珠的映衬越发的娇艳欲滴,一恒怔怔看了片刻,视线扫过四周,最后落在她被向渊牵着的手上。

她和这里所有的植物一样,都被禁锢住了。看起来仍旧平静幸福地生活在阳光下,实际上什么自主权都没有。

向父这两天去首都开会,过段时间还要到国外参加访谈,偌大的宅子里便只有向母。向渊牵着一恒的手刚走进屋里,向母就放下书,从旁厅走了出来,“回来了?屋子都收拾好了,上去看看。”

向涵出嫁,没了女儿的母亲就把媳妇当女儿疼,一恒安静乖巧,没那么多歪歪肠子,怎么看都是个好女孩,再说母子连心,她自然也看得出向渊对一恒的心思。她的儿子有多恣意她是知道,难得能找到个克星治治他,让他收了性子也未尝不好。

一恒勉强扯起唇角,对向母笑了笑。

向母挤开向渊,让一恒挽着她的手,带着她往二楼走,“家里地方大,喊人一时半会来不了,记得按铃。肚子饿了别害羞,就叫厨房做,萍姐手艺很好的,她煮的烫你晚上一定要多喝点。这里是琴房,别看向渊这样,他和涵涵一样也是从小练琴,你爸的书房在他卧室里,这边的书房不归他管,你看上什么书尽管拿。楼上有阁楼,你爸建了观星台,夏天晚上能看到不少星星,阿渊,记得带一恒去看。”

向渊无奈笑道,“妈,还用你说吗?”

介绍了一路,向母才放心下来,把一恒和向渊送到卧室门外。

一恒感激向母的热情和接纳,如果左母和她一样,他们是不是……

缓缓压下痛楚,一恒对向母笑道,“谢谢。”顿了顿,她低声喊,“谢谢妈。”

“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一家人。”向母眼神越发温柔,“要是不愿意待在家里呢,就告诉我,带你出去逛逛,最好是周末,也叫上你爸妈,咱们多聚聚,嗯?”

一恒眼眶发热,忙垂下头来,“嗯,好。”

见两人相处和睦,向渊便放下心,拥着一恒亲了口她的额角,对母亲笑道,“妈,我们先去收拾东西,吃饭了叫我们。”

他们的衣物早两天就让人置办妥当了,还要收拾什么?

向母了然地摇摇头,“你啊……”

就没见过儿子何时如此粘过一个人。

带一恒进了房间,向渊满意地看到窗帘和床单都换成了他要求的浅se 碎花,偌大的卧房笼罩在午后金se 的阳光中,照耀得地板熠熠生辉,为了迎接一恒,父母给他的房间重新装修过,原本男性气息浓厚的硬朗风格换成了田园风,添了化妆台,推门进入更衣室,里头也扩大了一倍,摆上了给一恒准备的衣物。

而婴儿房就在隔壁,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能无忧无虑地在里面玩耍。

拉着一恒在沙发上坐下,向渊搂着她的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她这段时间更加爱吃奶制品,整个人都充盈着甜腻的奶香,他一闻到就受不了。

“喜不喜欢?”他吻着她的脖子,低声问,“不喜欢的话,告诉我,我再叫人去换。”

一恒仿佛当他不存在,只是细细打量这间宽敞又明亮的屋子,它很合她的心意,不论是藤制的摇椅还是半开放的阳台,生机勃勃的鲜花绽出的花香已经近在鼻端,但是……只要向渊在,她眼里不论看到什么,都失了颜se 。

垂下眼,一恒动了动,不让他抱得太紧。

他的手臂太有力,钢铁一般,只要被他抱住,她就会一下子记起自己身处绝境。

向渊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抱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他渐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平稳而顺畅,因为他终于能放下心来,她如今是他的,从今以后他要烦恼的,是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更加宠她。

“老婆。”他心头一动,突然在一恒耳边笑着喊。

一恒颤了颤,忙闭上眼睛。他的声线和左易的重合,两个字落在胸口,硬生生砸出两个血洞。

他吻上她绯红的耳垂,唇角笑意加深,一遍遍地喊她,双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八月底的天气实在太热,他给她挑的便是一件棉质连衣裙,胸前有风琴褶皱,腰间细细的一条腰带,衬得她干净纯洁,像一朵栀子花。

他细细地吻她,一恒眼眶发烫,拼命闪躲,“别碰我!”

她最近很少说话,面对他时几乎一言不发,只有被他亲吻爱抚时才会满怀厌恶地说出三个字。

向渊僵了僵,心脏仿佛要被人揉碎了。

“就亲一亲。”他大力抱起她,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一恒用力挣扎,手脚并用地打他,失声痛哭,“别碰我!向渊,不许你碰我!”

向渊舍不得她流泪,又担心她情绪波动影响胎儿,忙撤开唇,抱着她轻抚她的背,心疼地吮着她的眼泪,“不碰不碰,别哭了。”

“放开我!”

“不能放,不能放。”放了她就跑了。

一恒绝望地靠在他怀里,颤抖地咬住嘴唇。她坐在井底,小小的一片天已经暗无天日,他的爱让她窒息。

两人沉默地坐着,直到向母萍姐来喊他们吃饭。

晚餐丰盛,一恒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下,就放下筷子,专注地喝汤。饭后向母要她陪着去散步消食,一恒就换上鞋和她出去,只要向渊不跟着,她哪里都愿意去。向母是借此给她介绍了宅子周边的风景,安静的林间有木椅凉亭,另一家人的宅子要走上几分钟才能远远看见,天se 渐晚,一恒才和向母回到家。

向母见一恒的反应,隐约也能猜出些什么,途中便不动声se 地说,“阿渊性子蛮横,一恒,以后一起生活,彼此担待点,好不好?”

不论向渊有多可恨,长辈们都是不知情且无辜的,她费力挤出一抹笑,“嗯,我知道的,妈。”

“以后要是他欺负你,就来告诉我,妈妈帮你做主。”

“……谢谢。”

向母笑道,“你怎么还这么客气。”

这段婚姻给她的唯一好处,也许就像母亲在她出嫁前感慨的,她的婆婆比起左家夫人来,不知好了多少。

有了向母陪伴,一恒的确是没有在御江苑时那么苦闷了,白天向渊会去公司,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一恒和向母一起修剪花艹 ,累了就在厅里看碟,向渊怕他们无聊买了一堆剧集回来,里头有不少悬念迭起的探案剧,一恒沉迷其中,到最后连萍姐也开始跟着一起看。

这天三人看得正起劲,向渊下班回来,站了半晌都没人理他,不禁有些吃味,便走到沙发后,笑着说,“看什么呢?凶手就是这个戴眼镜的医生。”

屋禸 凝滞片刻,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瞪他。

向母气得直打他,“臭小子,你怎么坏成这样!还要不要我们看了!”

萍姐叹了口气,恹恹地去准备晚餐。

一恒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身,用遥控器跳到下一集。

向渊对母亲眨眨眼,向母又拍了他一下,便走出放映厅,临了还不忘关上门。他这才走上前,坐到一恒身边,“生气了?”

一恒沉默地吃着苹果。

向渊好笑地戳戳她的脸颊,抱住她,“不气了,我陪你一起看。”

一恒放下苹果,冷漠地推开他,向门口走。向渊也不气馁,按了暂停键就追上去,三两步他便牵起了她的手,“走,吃饭。”

她呆呆地看着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眼底还是有层雾气。她恨他,更恨自己没用,胸口发堵郁结难纾的她一个不顺心只能哭,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她甩不开他,一辈子那么长,她一辈子就要和他在一起了吗?

太可怕了。

“向渊……”她低泣道,“你放了我,好不好?”

向渊喉头发苦,他拥住她,“不好。”

“……”

“一恒,你是我的。忘了过去,就这样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她怔忪地靠在他胸口,仿佛什么都被掏空了,“怎么可能忘得掉。”

“……”

“你做的那些事……我怎么可能忘得掉。”

洗完澡后向渊到观星台,夏夜星空尤其璀璨,从天文望眼镜里能看到天鹰座和天琴座中最闪亮的两颗星遥遥相望,他调整好焦距,正要下楼去找一恒上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是她的。

向渊转过身去,笑道,“正好要找你,来,给你看星星。”

他伸出手,可等了半天,一恒都没反应,他便主动上前去。室禸 灯光昏暗,他走近了才看到一恒脸se 惨白,不由愣了愣,担心地搂住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身体不舒服?”

一恒失望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好久才发出声音,“我是不是怀孕了。”

“……”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她洗澡出来瞥见日历,忽然想到例假问题,她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根本不愿意多做思考,可如今发现才慌了神,难怪向渊一直不做到最后,临睡时手掌总是轻柔地抚摸她的小腹,还每天哄着她让她多吃一点。再回想过去,他的反常就是从那次送她去医院开始的。

“你到底混蛋到什么程度。”她咬着牙,愤怒地瞪向他,睁大的眼睛里很快就聚集起水滴沿着眼角滑落,“向渊,你到底要怎样!”

向渊忙抱住她,“不要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只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什么事都顺着你的心意,你要拆散我们就拆散我们,要让你妹妹幸福就让你妹妹幸福,现在还要捆住我,你无所不能!你得意了?你开心了?谁都拿你没办法!你自俬 !口口声声说爱我,你那根本不是爱!只是可笑的占有欲!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人生?有没有!”

“我……”

“你要是真爱我,就放我走。”她求他,“你不能这样做的,我不爱你,你不能这样……”

向渊痛苦地想要抱住她,却被她立刻挣开。

“我做不到。一恒,我们在一起……”

“你做梦!”

她恨极了,睡去前都在恨他,眼睛一睁开就是怨气,她没办法畅快地呼吸,在年华如诗的年纪别的人在享受爱情努力奋斗,她却被他消磨了一切斗志,和他结婚已经够苦了,还要给他生孩子?

“你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要娶我的?”一恒突然想到,急声问,“是不是这个孩子没了,你就会和我离婚?”

向渊脸se 铁青,眼神晦涩不明。

挣开向渊,一恒快步走出观星台,她抹去眼泪,仿佛摸到一线曙光,“我这就去打了他,这就去打了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向渊追过去,用力把想要逃开的她困在怀里,他的话把她的妄想撕了下来,连皮带肉,鲜血淋漓,“你打了他,我也不会和你结束。”

被痛楚挤压的嗓音嘶哑,他低声说,一字字都清晰地灌入她耳中。

“一恒,求求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好好生活。”

她手脚都被他桎梏住,哭得要喘不过起来,声嘶力竭地重复,“我不要,不要!我恨死你,怎么和你好好生活!我也求求你,你放过我……放过我……”

月光安静温柔,斜射进窗,映出他们宛若拥抱的剪影。

她渐渐没了力气。

向渊横抱起她,看着她的眼泪,心头有百种滋味。

“乖,你困了,睡一觉就好了。”

☆、vip章节

事情既然被一恒发现,向渊也就没瞒着几位老人家,隔天早餐就把好消息告诉了母亲。向母激动万分,打了无数个电话,把一圈亲戚朋友都通知了遍。一恒睡到几乎中午才幽幽转醒,疲倦地下了楼,便看到父母都坐在客厅,向渊也没到娱乐城去,而是颇孝顺地陪三位长辈聊天。

一看到她下来,向渊就忙迎上前,“醒了?我给你端些吃的来。”

一恒茫然地看他一眼,视线又落到父母身上。他们的喜悦显而易见,都怀着期待准备迎接她腹中的胎儿,不管她想不想要。许多话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甚至想如果现在鱼死网破拆穿向渊会怎样,可是看到父母微笑的脸,她什么都做不出来,只能僵硬地坐到他们中间,在他们的憧憬和幸福中呆滞地回答问题。

她已经够苦了,没必要再拉下其他人。正如她当初没有选择把真相告诉左易。

到医院检查显示胎儿一切正常,由于担心她,父母每到周末都住到向家来,向母也特地报了班,让一恒和向渊去妈妈教室学习,长辈的关爱和新事物的吸收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其他问题。

她也不想思考。

只是许多时候,听到父母的关心,她会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一哭全家人就跟着手忙脚乱,问她怎么回事,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

可那些事说出来只会平添烦恼。

初秋的天气,放眼望去的一片绿se 夹上了淡淡的金黄,阳光温润,天空高远,点缀着稀薄柔软的白云。一恒站在阳台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心中压抑总算是被好天气驱散了一点。隐约听见了汽车马达声,她顺着声源望去,便看见熟悉的路虎行驶在林荫道上。

它灵敏迅速地开入车位,随着开门的声响,向渊走了下来,他似乎是有感应,拉扯领带的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惊喜地勾起唇角,对她挥挥手。

树叶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一恒沉默地垂下眼,转身走回屋禸 。

向渊的笑意凝在眉梢,又站了一会,才往前走去。

一恒这段时间开始出现孕吐,几乎吃不下东西,甜点也入不了口。萍姐换着花样煮汤给一恒喝,许母也隔三差五地来照顾,但体质问题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她虚弱地呕吐干着急。

向渊也心疼一恒,小心翼翼地守着她,只要她一皱眉,他立刻走到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去,不过今天例外,一恒喜欢的乐队来港城开演唱会,下面的人给他送来两张票,他要拿去讨好一恒。

向母见他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到了家,不禁疑惑,“怎么这么早?”

“要带一恒出去玩。”向渊笑笑,就快步上了楼,隐约听见母亲在喊,“玩什么,小心身体!”

走到放映厅,看到一恒正在学电视屏幕上的老师做运动,向渊靠在门边看了会,直到一恒额角隐约渗出薄汗,才走进去按了暂停,“别做了,休息会。”

一恒看了他一眼,还有些气喘,运动后的脸颊终于染上了红晕,就是近来呕吐,她吃的不多,身体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今天还吐吗?”向渊担心地问。

一恒坐到沙发上,喝着水,点点头。

“有没有想吃的?让萍姐去做。”

“……不想吃。”

向渊心疼地搂住她,她猛地一僵,而后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他温热的大掌来到她的小腹,隔着衣料已经能感受到里面孩子的脉动,胎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不久之后这个家里就会响起他们孩子的啼哭。

“对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封,向渊吻了吻一恒的额角,“去看演唱会,今晚七点半。”

一恒抽出那门票,看清上面的乐队名,眼底闪过些许亮se 。

她是喜欢的。过去他搜集了她的全部喜好,记住之后就没忘记过。

抬手看上腕表,向渊笑道,“才五点,先下楼吃些东西,换个衣服,我们就去。”

她拿着门票的指尖轻颤,顺从地点点头。

然而孕吐并不是她能控制的,被逼着吃了些肉到底还是完全吐了出去,最后只能喝些汤,吃了点水果就作罢。向母见她这样,愁容满面,“女人怀孕太折腾了,阿渊,一恒都这样了你还带她去看什么演唱会,人山人海的,万一被挤着了怎么办?她身体吃得消?”

听向母这么说,上楼换衣服的脚步一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向渊了然道,“没事的,有我护着她。”

一恒这才继续爬楼。

向母便又开始数落起向渊做事如何不靠谱,自己恣意还连累老婆,等一恒从楼上下来,向渊已经被母亲念叨得焦头烂额,只能苦笑。

为了方便走动,一恒穿了衬衣和休闲卫衣,黑发束成马尾,□是宽松的背带裤和帆布鞋,这样的打扮很好地遮掩了肚子的隆起。

向母一看见就笑了,“哎,这穿的,还像个高中生。阿渊,你出去没人说你拐带未成年?”

向渊走上前牵住一恒的手,视线中她白皙干净,说不出的可爱,就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才回复母亲,“说就说去,有本事他们也拐一个。”

在向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向渊载着一恒往体育馆开,还没到就明显感觉到道路的拥堵,等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下,向渊已经开始后悔。人的确太多了,一个不小心,一恒都会被挤到。然而事到如今他又不能反悔,尤其是一恒难得露出些许笑脸。

下了车,要走一段路,过个斑马线才能到体育馆,所幸人流都是往体育馆涌,他们手牵着手,倒是没被推搡到。进了体育馆就好多了,还没到检票的时候,歌迷们便找到对应入口排队等待。

见人家身上都带着荧光棒,向渊也牵着一恒去买了两个,见那闪烁的红se 恶魔角发箍效果不错,也买了一个强行给一恒戴上。

“嗯,好看好看。”场馆外灯光亮如白昼,向渊满意地打量她,“我老婆真好看。”

一恒柔软下来的眉眼倏地紧绷,她听到那两个字眼就像被针扎到一样。

向渊得到的票自然是第一排,检票入场时,向渊好好护着一恒,生怕她被挤到,等找到座位,就让她坐下。演唱会还没开始,但音响中已经在放歌预热,那声音震耳欲聋,世界都在晃动一般,向渊不由问,“受得了吗?”

“没事。”一恒点点头,声音小小的,完全被其他人的尖叫和歌声遮盖掉。

等演唱会开场,狂热的歌迷们放声尖叫,在音乐声中疯狂摇摆时,向渊下意识就要去帮一恒堵耳朵,却见她跟着音乐轻轻唱,执着地仰望着舞台。摇滚一直都是振奋人心的,现场几乎没有歌迷是坐着的,一恒举着荧光棒随着节拍摇晃,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乐队成员,近得甚至能看到他们飞扬的汗水。

她听到他们在唱那年夏天吻过他的脸以为这就是永远,又听他们唱伤心的全都忘了吧,我们还有明天。

真的能忘了吗?她偶尔听到餐厅里传出的曲调,就能想到当初和左易手牵着手压马路,那场景历历如画,深刻在脑中,想忘也忘不掉。与之相对的还有抹不去的不甘。

她小声地跟着唱那些仿佛从心尖碾压出去的歌词,眼泪就落了下来,突然间有人帮她擦了眼泪,她泪眼朦胧地看去,那近在咫尺的轮廓分明是向渊的。

他眸光晦涩,捧起她的脸细细地吻她,“一恒……”

音乐声好大,可他的话还是被她清晰地捕捉到。

“一恒,别哭。”他哑声说,“我心疼。”

他心疼,她就要管吗?他都从来不管她心疼不疼。

演唱会还没结束,一恒就被向渊带了出去,场馆外空无一人,只有喧闹的欢呼和音乐回荡在半空。一恒站在台阶上,头重脚轻,数十层台阶充满诱惑,她真想就这样一头栽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她不敢。不敢死,活着又不开心,就这样行尸走肉般地过着每一天,心如死灰。

向渊看她怔忪地凝视着楼梯,心头猛地一跳,忙将她横抱起来,“我们回家去。”

一恒疲惫至极,窝在他怀里,秋夜里他无疑是唯一的温暖。

她流着眼泪,“我困了。”

“困就睡一会。”他吻她的额角,哄她闭上眼睛,“睡吧。”

回家又喝了些汤,这次倒是能吃下些**肉,加上萍姐熬的皮蛋瘦肉粥,一恒吃了久违的一顿饱饭,她上楼就泡进浴缸,过了半个钟头,水有些冷了,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穿上睡衣,吹干头发,到了卧房倒头就睡。

迷糊间听到向渊也去洗了澡,而后在她身边躺下,带来一阵湿热,他小心地把她圈在怀里,手掌习惯性地放在她凸起的小腹上,“难受吗?”

她摇摇头。

“那就好。”他放心地说,而后又叹息道,“早知道让你这么难受,就……就不如不要他。”

她背对着他,眼睛仍未睁开,只是觉得冷,他便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上蔓延过来,渐渐就温暖了她。

孕吐持续了一个月终于有所缓解,身体的不适减轻,心情就跟着好转一点,现在每天早上一恒都要起床和向父一起在院子里打太极拳,据说这样也有助于生产,早锻炼结束就摆弄花艹 ,到厨房和新来的甜点师傅学些手艺,日子看起来平静顺遂,她不吵不闹也不伤心了,那根本没用,不如就强迫自己忘掉,一遍遍地自我暗示,心头郁结居然真的散了些。

转眼就要到农历新年,再怎样忙碌左易和向涵也会回港城过年,向渊早早拜访几位长辈之后,就带着一恒去了平都。两城之间不过四小时车程,风景却全然不同,港城地处南方,难得下雪,平都在腊月里已经迎来了大雪。

向渊在平城的房产就在河边,早晨醒来从落地窗看过去,整座城市都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安稳安宁。广阔的河面并没有结冰,徐徐涌动的河水盛载着一艘艘船只驶向远方。

冬天兜风也没什么意思,雪天地滑,他出事倒没关系,万一伤到一恒就麻烦了。在这陌生的地方每天看书消遣,到住宅区周围闲逛片刻,等人少了再去古街找特se 美食,小半个月住下来,一恒的心情意外顺畅。

大年夜这天一恒准备煮些简单的食物,她已经不排斥油烟,向渊却生怕她会有什么不适,不让她进厨房,订餐觉得诚意不够,他就挽起袖子像模像样地照着菜谱做出四菜一汤,还拌了沙拉。结果只有沙拉能够入口,其他的不是太淡就是太咸,好险他没做出黑暗料理。

最后还是一恒去煮了面,吃完后在热闹的大年夜里两人一边看节目,一边给长辈们拜年,在新年倒数前,向渊去煮了汤圆,端出来放到茶几上,“吃,团团圆圆。”

一恒看了几秒,犹豫地舀起一颗,一嘴咬下去豆沙馅还是冷的,就忍不住轻扯唇角,露出一丝类似微笑的表情,“没熟。”

“不会吧,我特地煮了很久……”向渊喃喃,倾身向前,嘴唇在碰到瓷勺前突然换了方向,转而印在了她的腮边。

屋外响起烟花燃放的声响,在墨兰星空中绚烂的烟花尤其美丽,电视上也出现倒数十秒,众人齐声倒数,一声比一声响。

向渊沉默地凝视一恒,她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终于不再像个空壳子。她不知道刚刚那一个笑让他有多开心。

轻抚一恒的脸颊,向渊低声说,“新年快乐。”

一恒眼睫轻颤,许久,动了动唇角,“新年……快乐。”

☆、vip章节

向渊深觉他和一恒的关系开始缓和。

屋外冰天雪地,屋禸 却温暖如春,囤积的食物足够多,年后几天他们就都在家里看电影,一恒学会了不少简单的甜点,时常会做出来吃,不过那些东西到底是没营养,为了母体平安,向渊还是定了汤,让服务生每天都送来。

饭后陪着一恒外出散步,她的肚子大了,衣服都重新换过,她又怕冷,就裹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去像个笨拙的雪人。向渊好笑地拍下不少照片,偶尔能捕捉到她的一丝笑意,心头就滑过暖流。

回来后一恒照例泡澡,偌大的浴缸里放了牛奶味的沐浴盐,她躺了一会就半睡半醒。向渊在外面等了半个钟头都没听见响动,还以为她出了事,也顾不上被她讨厌,慌张地冲进浴室里,推门一看,她头磕在小枕头上眼眸低垂,居然是睡着了,就哭笑不得地抱起她。

帮她擦身体的时候他的喘息就重了起来,她厌恶他,他就好几个月没碰她,这还是他久违地能抚摸她的胴体,狠狠咽了口口水,向渊把一恒抱到床上,帮她吹了头发,就咬牙去淋浴。可洗澡时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脑袋和腿间都开始发热,胡乱穿了浴袍出去,见一恒还躺在原处,薄被下的身体白皙粉嫩,就忍不住地压了上去。

他亲亲她的唇,低喊了一声,“一恒?”

有水珠顺着他的额发滑下,恰好低落到她的脸颊,一恒眉头轻皱,不耐地哼了声。

向渊忙擦去水珠,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火热的手掌一下子就按到她娇嫩的臀瓣大力揉捏,怀孕的身子更加敏感,一恒很快就察觉到,伸手抵住他。

“你……”一恒气息不稳,两颊飞上红晕,抵抗他的触碰,“你……你走开。”

“……就亲亲。”他轻吻她的鼻尖,两人额头相碰,略带沙哑的声线听在耳中那样可怜,“就亲亲。”

“……”

“真的。”

向渊深吸口气,将一恒拉入怀中,他压抑着不该有的欲念,一遍遍地吻她,对她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这样拴住你,我根本得不到你。”

她默默听着,眼眶又是一阵湿热,拼命被掩藏起来的恶气又缓缓升腾而上,她用力握紧双手,不愿睁开眼看他。

可他痛苦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爱你。”他吻她,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吮去她的泪。

一恒哭出声来,鼻端满是他的气息,仿佛绕成锁链将她团团围住,“你滚开!”

“对不起。”向渊抱紧她,舍不得她流眼泪,却不想滚开。

他不能先放手,否则……就真的没法和她在一起了。

隔天醒来又是几乎中午,一恒身体还有些不适,穿了衣服到卫生间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殷红,眼眸就黯了黯。

木然地来到客厅,餐桌上还摆着牛奶,温热恰好入口,应该是他听到她醒来,及时去热了一杯,可环顾四周,都没有向渊的人影。一恒端着牛奶慢慢地喝,突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向渊裹着大衣走进来,看见她就笑着举起手中的纸袋,“给你去买了吃的,看看想吃什么?”

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一阵风般就坐到了她身边,讨好地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就都买了点,楼下的餐厅中式点心不错,虾饺和蟹黄包口碑很好,门口有个早餐店,卖的煎饼也很香,喝豆浆吗?我尝过,是现磨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眼眶不自觉就红了起来。心脏被酸楚挤压,喉头发堵,她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泪水还是没忍住。

“怎么哭了?”向渊紧张地放下食物,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他的心疼和关心毫不遮掩,也不想遮,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表现给她看,企图用他们感动她。

多么可恶。

捧起一恒的脸,向渊轻轻地吻她,“不哭了不哭了。吃东西,胃塞满了,心就不疼了。”

一恒被他按在怀里,耳边都是他的轻哄和心跳声,只觉得困倦无力。

原来恨一个人也这么累。

在平都的这段时间向渊如愿打破了她竖起的那道墙,虽然只是撬开了几块砖头,也算是进步。他们在一起看书,跟着电视上的教练做运动,偶尔交谈两句,或者什么话都不说,他就抱着她玩她的手,亲亲她。

他知道她还怨他,但一辈子这么长,总有一天他能彻底磨光它。

过了正月他们才回到港城,回家后父母嘘寒问暖,都埋怨向渊擅作主张,把一恒带出去这么长时间,万一出事了他们还不要担心死。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恒对他仍有抵触,但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浓烈,向渊以为他们就能这样和缓地过下去,却没想到陡然见到左易,一恒还是受不了。

她对他的恨不是消解了,而是隐藏在地底,地表一被戳破,又会源源涌出。

他也恨,他做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比不上他。左易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一个笑脸一句话都能让一恒失声痛哭,还因此动了胎气,提前破了羊水。

到了医院医生护士就等在门口,跟在担架旁向渊一直握住一恒的手,“一恒,对不起,对不起。”

一恒几乎痛晕过去,连痛呼都是有气无力,脸se 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下。

向母也心疼她,“哎,一恒,深呼吸,别怕别怕,一会就好了。”

医生让他们安心等在手术室外,就把一恒推了进去,向渊瘫坐在休息椅中,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捂住脸,百感交集,“妈,一恒……会不会出事?”

“胡说什么!不会有事的!”向母没见过儿子脆弱的样子,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坐在那,却像是被抽尽了力气,晦涩黯淡,无能为力的挫败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强势,她鼻头一酸,又记起在来医院的途中他迭声向一恒道歉。

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结婚这大半年,他们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一个不想要,一个迫切地要给,就这么磕磕碰碰,互相折磨着,她都愁得要叹息。

没过一会向涵和左易也赶来了,向涵不停地安慰向渊,“大哥,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左易焦急地看了眼手术室大门,伸手往口袋里掏烟,抽出一根想到这是医院,又沉默地放回去。

半个多钟头后许家二老被司机接来,一恒还在手术室里,向渊逮住一个从里头出来的小护士,“让我进去陪她。”

“啊?”小护士吓了一跳,慌张地看着他,见他脸se 惨白目露担心,就心软道,“你等等啊,我去问一下。”产妇有点撑不住,这时候丈夫能进去陪她,的确有好处。

一家子人在外头焦急地等,向渊换上衣服跟进了手术室,看到一恒叫得嗓音嘶哑,满脸冷汗,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一恒死死抓紧他,泣不成声地骂他混蛋。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恒终于顺产下一名男婴,他在母体里才待了八个月,只有两千六百克,浑身皱巴巴的,又娇嫩又可怜,弱弱的啼哭都不响亮。

众人这才放下心,孩子被抱去观察室体检,一恒疲倦不堪,没有精力睁眼看他,就昏睡过去。

向渊守在她床前,心底一片柔软。她为他生下了血脉,从此以后他们的骨血交融,会在他们的疼爱中茁壮长大,彼此的联系千丝万缕,她就算想断,也没办法断干净。

余光瞥见有人影在门外晃动,他推开门,见到左易斜靠在墙边,两人对视几秒,都无话可说。

轻声合上门,向渊走到左易面前,一恒的疼痛他感同身受,才半天功夫,面se 就憔悴下来,眼神却带着亮光,他对左易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

左易僵了片刻,声音响在空旷的走廊中有着淡淡的失落和寂寥,“一恒……你们不用避讳我,我已经不怪你们。”

“……”

“都是一家人,逢年过节……也别出去了,这次过年你们不在,大家都担心。”他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类似微笑的表情,“我们先走了,妈和许阿姨他们都困了,我送他们回去。”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并不大,却像是一下下踩在了他心里。向渊抬头看他,深夜里的医院走廊灯光并不充足,左易逆光走去,脊梁挺得笔直,一如当初他愤怒记恨在心底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横插一脚,也许左易和一恒真的会像无数贫贱夫妻那样熬不到最后,爱情散了,争吵着分手,他们终成为彼此心中许多年后能够一笑置之的初恋,但他偏偏处心积虑地压垮了他们,一恒就永远都没办法忘了他。

左易不知道,不是他们避讳他,也不是觉得对不起他,而是他怕一恒看见他,会不顾一切地大步离开,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vip章节

孩子在悉心的照料下终于平安地成长起来,他的皮肤还是粉se ,眼睛也睁不开,胎发稀疏地盖在小脑门上,仿佛人轻轻一碰,就能戳破他脆弱的身体。

一恒醒后也不太愿意说话,每天长辈们都来照料她,逼她喝汤吃饭,补充营养。刚开始看见向渊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要递给她时,她甚至惊恐地向后缩,碰都不要碰他。她没办法遏制心中滋生的念头,如果不是他出现,她根本不会被向渊控制,她会遇到人生的另一个拐角,迎着光明和幸福跑去。

孩子似乎能感受到母亲情绪的波动,张开嘴就弱弱哭泣起来,向渊近乎哀求地逼近她,“一恒,你抱抱他,好不好?”

幼儿的啼哭时而间断,他嗓音嘶哑还是皱着脸,难耐地低哼,一恒颤抖地伸出手,还未碰到他,就被向渊捉住,塞到孩子胸前。他肉呼呼的小手下意识抓住她的指尖,仿佛带来一阵电流,快而准地流窜到她心底,击垮了她的防御和冷硬。

她怔忪地感受着他掌心中的温度,眼泪猝不及防地涌出来。这就是她的孩子,和向渊的孩子。她那么恨他,却为他孕育了一个生命,从此骨血相融,成为关系最紧密的三人。

多么讽刺又无奈的事实。

她早该认命了。就这样过下去吧,生活无风无浪,长辈疼宠,那口怨气……就此埋藏在心底。

能怎么办呢?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怀孕期间一恒心情不好,就连累了身体,生产后休息了两个月才恢复气血,孩子也在母亲和向母的宠溺中如足月的孩子一样顺利长大,向渊拿他如珠如宝地疼,每天上班前要去亲亲他,回来后就抱着他低声哄着,声音柔软眉眼温柔,还会做可笑的鬼脸。

“征征今天乖不乖?没惹妈妈奶奶生气吧?”

向母翻了个白眼,“你儿子比你小时候乖巧多了,不哭不闹的,亲家母说一恒小时候就这样,还好随了妈妈没随你,否则还不得闹死我。”

之后向母就开始对一恒说向渊小时候如何调皮,成天插科打诨,把他爸气得半死,懂事点了又开始和女同学搞七捻三,从小到大几个班主任的电话到现在还留在向父秘书的手机里。

向渊讪讪地摸摸鼻子,“妈,你能不能挑点好的说?”

“你有好的让我说吗?初中那会是谁把学校艹 场新种的小树苗全给拔了的?还夸自己是大力士,你可真有脸。”

一恒在边上瑜伽也没办法做了,绷不住趴在地上闷笑不已。

向渊见状心头一动,走过去亲着她,“敢笑我?嗯?”

“别闹,妈妈还在。”一恒迅速收起笑容,推开他就去逗向征。

向渊眸光幽暗,心里想着好啊,现在不闹,回房再闹。

为了能好好看孩子,向母早就在一楼劈出一块地方给他做游戏房,四处围着木头栅栏,地上铺着厚实的毛毯,随便他怎么折腾也不会摔着。不过孩子才六个月,更多时候就是躺在摇床里眨着葡萄似的眼睛,呆呼呼地瞅着头顶五彩缤纷的风铃。

向征和一恒一样喜欢甜的,一恒时常泡在厨房里学着做甜点,身上总带着香气,向征一闻就受不了,抱住妈妈不撒手,小手死活要按在她软绵绵的胸前,一边讨吻一边咯咯直笑。向渊看见心底一阵醋意,不愧是他的儿子,和他一个尿性。还像妈呢,他看他是面上文静,骨子里说不出的下流。

在家里待太久难免就无聊,在一次酒会上遇到大学同学和煦,一恒就和她聊上,和煦在报社供职,恰好在做美食节目,手上有认识的甜点屋对外授课,一恒便想报名。原本她是想瞒着向渊,自己偷偷地去,但想想也没必要搞得自己做贼一般,她要做什么还没自主权吗?

当晚等向渊回来,恰好公公也在家,一恒就在餐桌上说了想法,“爸,妈,我想出去学做甜点。”

向母听后愣了愣,倒也没反对,“行是行,征征有我们照顾,让你成天窝在家里是憋屈了点,不过在哪啊?离家远不远?”

一恒笑道,“开车一个小时,是和煦介绍的,那家店就在汇顶商圈边上。”

向母点点头,又看向向父,他慈眉善目,和向渊一样是笑面虎,一恒刚见他时心里也犯怵,自从怀孕和他一块打太极之后,关系就没那么生疏。不管在外头有多位高权重,在家就是期待含饴弄孙,尽享天伦的长辈。

“想学就学,年轻人是该找些事做。”向父说了一句,就继续吃饭。

一恒难掩笑意,二老都同意,那事情就是成了。从头到尾她都没看向渊一眼,但能感觉到对方隐忍的怒气,目光如炬恨不得射穿她。

吃完饭向渊就拽住一恒,“跟我上楼去。”

一恒也没挣扎,这是意料之中的,他要是不发脾气她才觉得奇怪。

关上门,向渊便沉下脸,“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一恒推开他坐到沙发里,神se 中有着不耐和冷意,“我刚才不是商量了。”

“你那是商量吗?你那是通知!”

一恒抬眼看他几秒,眉梢一扬,“不是和你学的吗?”

向渊气得喉头腥甜,差点吐出血来。好吧,宠着宠着是让她不那么冷了,反过来和他呛声,每次吵架都能气他个半死。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她分分秒秒都记着,拿出来翻旧账还算没生气,真的等生气了理都不理他,抱着向征在游戏房里一玩就是一整天,任他怎么道歉都没用。

努力平复呼吸,向渊坐到她身边,“和煦介绍的是吧?店名是什么,教课的人是谁,资料什么的都告诉我。”

一恒打开电视,目不转睛地看节目,淡淡道,“我没问。”

“没问你就去?”

“对。”

向渊恨恨瞪她一会,气哄哄起拿起手机到走廊打电话,她不知道,他就去问知道的,可等电话打通,找到了和煦,说了半天她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能说出那甜点屋生意红火,师傅是从法国学艺归来,才三十出头,人又高又帅,是鼎鼎有名的师奶杀手,他拼命努力才克制着自己没冲过去揍那女人一顿。

那姓温的找了个什么老婆!

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一会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怕,收了手机,向渊推门而入,见一恒已经抱着抱枕舒舒服服地吃水果看节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在家里学不好吗?”他压抑怒火,“我给你找师傅,要不去会所学,或者娱乐城里的西餐厅,那里的主厨也都是从名校毕业,经验丰富,手艺精湛。”

一恒平静地看他,“那根本不一样。”

向渊挑挑眉,意有所指,“怎么不一样?地方不一样还是人不一样?你冲着那里有帅哥店长才去的吧。”

一恒神情淡漠,“你觉得是,那就是。”

向渊揉上抽痛地额角,“你别想,我不许你去。”

“你不许?凭什么?我自己喜欢学些东西你也要管?”她的人生都被他毁了一大半,现在好不容易能重新活过来,试着尝试新生活,感受鲜活的脉动,他居然还不许?

一恒的声音里渐渐添了讥讽,“你可真了不起。”

向渊听不了这语调,她的尖锐戳破了他的怒火,像皮球一样漏了气,叹息一声,他好言好语地劝着,“我怕你出去被人拐了,多少人会动你的歪心思,不安全。”

她冷冷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

向渊咬着牙,“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和我好好说话?”

“是谁先吵的?”她又笑了笑,“我想学,要学,爸妈也同意,这次你不可能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他看起来随心所欲其实无时无刻不被她掌控!他不是无所不能,他的担忧和恐慌时时都在,心脏像在油锅里煎着,她一个冷眼就能让他痛不欲生。

向渊倏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学是吧?不给你学费我看你学什么。”

一恒失控地怒视他,针锋相对地和他对视片刻,压抑的怒火统统爆发出来,一下子把怀中的抱枕砸到他脸上,“谁稀罕你给钱!”

他也许是无心的,可这却是她心中的刺,她被圈养在这里一般,好似他的宠物,不能独立不能反抗,不能收获更无法挥霍自己的所得,简直是耻辱。

一恒气得直发抖,眼圈都红了,“我自己有钱,以后也会自己出去挣,不需要你养!你以为我想让你养着吗?!”

向渊还在懊恼,被一恒大力推开,就跌坐到沙发中。一恒气愤地甩门而出,临走前还不解恨,把床单掀了,两个枕头也一个不落地砸到了他脑袋上。

门被甩得震天响,向渊呆坐几秒,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让你胡说!”

那些是禁忌,说出口又会触碰那扇yin暗大门的开关,让她好不容易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齐齐涌出,如黑雾一般遮天蔽日。

默默地在房里重新铺好床单,收拾了凌乱,向渊咳了声,去育婴房找一恒。一出门就碰见萍姐,她一脸了然,“又吵架啦?我就知道,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一恒就把征征房里的玩具全扔了。”

那些东西都是他买的。

向渊被取笑得一阵脸热。

他还是气,也担心她出去之后被人觊觎,但又碰不得骂不得,她一委屈他就心疼,能怎么办?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果然一眼就看见一恒趴在向征的婴儿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儿子的手。小孩子在她的逗弄下早已昏昏欲睡,眼睛奋力睁开,没两秒就控制不住地闭上,憨态可掬。屋里光线微暗,周围都是粉蓝se ,气氛和颜se 一样安静柔和。

听见声响,一恒脊背微僵,放下东西,便要站起身。

向渊忙走上前抱住她,头埋在她颈间,叹息道,“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一恒生硬地扯开他,面无表情,“你说的是实话,没什么错了。”

向渊胸口发酸,抱着她不松手,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对,你想去就去,我不拦着。你说得对,你有自己的人生,过去是我自俬 毁了你,从今往后……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你去找喜欢的事做,只要别忘了我就好。”

一恒的视线怔怔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还像以前那样紧箍住她,如今却能说出这种话,算进步吗?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身后的向渊就按捺不住,掰过她的脸深深吻住她。

男人的舌尖湿热霸道,挤进满腔的荷尔蒙气息,他含住她的舌舔.弄轻咬,恨不得吞吃入腹,吮得她舌根都隐隐发麻,一恒费力推开他,“滚开!别碰我!”

八月底的天气,夜晚也潮湿闷热,他胸口发堵,吻不够似亲她,亲得她气息不稳就舔她的眼角,咬她的鼻尖,吸吮她小巧的耳垂。

“一恒,我爱你。”他嗓音沙哑,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他不求她也能爱上他,只求她不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