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弃妃 第280

作者:安知晓书名:代嫁弃妃更新时间:2020/06/15 09:53字数:5395

  

清峡谷的战事变化很快就传遍到了京城,这儿离京城不远,万世安收到消息之后便慌了手脚。把风南瑾狠狠地骂了一顿,这位教育良好,在政治舞台上活跃了大半辈子,权倾朝野的男人风度大失,若不是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早就蹦到天牢,把风南瑾一刀卡擦。

不过即便他去天牢,风南瑾也不在。

时间太过紧迫,根本就容不得万世安思考,他当机立断,决定逼宮!

护城军有多半是他的人,御林军忠于万家的也有一半的兵力,先控制皇宮,在大军到达之前控制京城,他便算是赢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打得便是这个如意算盘!

他急急忙忙下了一连串的命令,交代完毕就仓惶进宮,他的侄子万宁很快就调动护城军,向皇宮而去。

万世安进宮之后便找皇后,告知其事情有变,皇后听罢,只是微微蹙眉,冷凝的眼光如一团坚冰,沉声问道:“我不是让你注意堤防风南瑾么,爹,你怎么这么糊涂,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万世安急得满头大汗,慌忙道:“不是不照你说的办,是安云城关卡突然发生冲突,暴露了军队行踪,聚集起来在分开只是多此一举,人家早就摸清底细,更不好做战,爹怎么会想到萧绝会把军队引到清峡谷,和宁州军一起围歼,女儿,快点行动,不然来不及了!清峡谷离京城很近,福州建州的军队根本就不能和宁州军抗衡,何况还有宁川军,大军迟早就逼近京城,再不行动就晚了!”

皇后心凉如雪,多年来构造的世界已然在眼前坍塌,棋输一着,她百活了这么多年,却被萧绝和南瑾这种掩人耳目的手段给蒙蔽了,失去先发制人的先机,功亏一篑。

“已经晚了!”皇后淡淡地道,眼光有些空洞,恍惚出神,风南瑾和萧绝若是计划好了,他们就等同于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宮中定然已有防范,现在再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在天牢的时候,她就曾动过杀心,要杀了风南瑾,若是那时候动手,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优势了。

“不晚,女儿,你想想,我们还有小妹,只要皇帝死了,小妹生了孩子,天下很快就改姓万了……”万世安状若癫狂,权欲已经把他逼到悬崖的顶端,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也是万丈深渊,不管是进是退,都难逃一死,除非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方能多活一段时间。

“爹,你还不明白吗?大势已去!”皇后意外的冷静,沉声道:“万家,完了!”

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偌大的万家,盘根错节,丝丝缕缕的关系紧紧地把一帮充满权欲的人绑着,这一次,却被风南瑾和萧绝连根拔起。

万家谋反证据确凿,若是寻常的覆灭也就罢了,只要有一人还有一线生机,便有复原的机会,可现在,所有的利益关系都摆上台面,借故让福州和建州的军队上京,坐实了罪名,定会被剥夺军权,至此以后,皇权会达到空前的凝聚。

门阀的政治舞台在鼎盛之时被人狠狠地炸烂了,从最高点,摔到最低点。

狠绝,果断,快速,好不留言,如凶残的豹子。

万世安不死心,冲上去,抢了皇后袖子里的令牌,匆匆出了未央宮,只要控制皇帝,他们就不会输了。

皇后冷眼看着万世安远去的背影,意外的沉静。

这次是输了,她得承认,皇后突然笑了起来,她一生都在斗争,都在玩弄权术,没想到,到头来却输给风南瑾和萧绝。

真正应了那句话,在权欲上生活的人最终会死在权欲上。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然而她并不知道,南瑾和萧绝并未合谋,只是一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默契而已,她输在太自信,提早让南瑾发现她的疑心和能力,才能成功地策划安云城关卡处的动乱,让叛军无处可逃,只能选择尽快赶到秀城。

死到临头,心境竟然意外的平静,皇后自嘲一笑,其实一生都活在这么紧绷和血腥的环境下,她很累!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轻松!

她吩咐宮女泡一壶茶上来,坐在暖阁上,套着指甲套的手指伸到茶水中,微微晃了晃,接着,一杯又一杯的饮茶,直到茶水有些凉意,又苦又涩。

不远处,响起了打杀声,如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皇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号令声,兵器相碰的声音,激斗的吼声,惨叫声……宮女太监四处逃窜的声音……

“娘娘,宮里出事了,您要不要回避一下?”皇后的贴身宮女匆匆入禸 ,神se 慌张。

皇后看着跟着自己多年的宮女,声音软了些,淡淡地道:“别四处乱跑,待在外面候着!”

那宮女见她脸se 平静,也不说什么便退出去。

“今天真热闹!”

她从太子府搬来皇宮已经有十四年了,从未有一天如今天这么热闹,比起过年,可热闹多了!

十几年深宮生活,其实是很烦闷的,并无多少乐趣,在享受着权力给你带来的好处时,同样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她知道她的一生就要走到头了,她想死得有尊严一些,皇后打开窗子,一股花香飘了进来,淡淡的,宁静的味道,院子里种着许多她喜欢各类兰花。这般悠远惬意的生活,完全不像处于即将死亡的女人。

她有多少年,没有好好地看过自己少女时期的最喜欢的花儿了?

好长,好长时间了!

她的心思已经飘远,外面的喊打喊杀与她无关,她现在只完全陷于她自己的世界里。

那锐利的眼光褪去,充满了思念和回忆,好似在追寻着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那段短暂时光,唇角带着柔柔的微笑。

直到一阵特意加重的脚步声,唤醒了她短暂的美梦!

“风南瑾……”她还以为是皇帝呢,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风南瑾。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显得纤尘不染,干净纯透,衬得他清贵无暇,卓尔不群。

冷淡疏远的眉目,精致绝尘的五官,却无半分隂 柔之味,反而有种倨傲,高不可攀的尊贵和刚硬。

“右相大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未央宮?”嘲笑失败者?皇后唯一想到的便是这个,毕竟她和风南瑾素无来往,只是最近在天牢里短暂的一面。

南瑾笑道:“我再有闲情逸致,也不如皇后娘娘来得悠闲!”

刚刚进来便看见她沉浸在回忆中的幸福表情,南瑾颇为意外,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不管是多狡诈隂 险,多十恶不赦的人,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恭贺右相大人,又立了一功!”皇后不温不火地道,“本宮真是眼拙了,连这种简单的把戏都看不清了!”

“皇后娘娘,你不想知道为何我要帮皇上吗?”南瑾面无表情地反问。

“是啊,本宮也奇怪,皇帝杀了你妻子,你女儿又因他而失踪,你一点都不介意,还为他做牛做马,值得吗?你妻子在九泉之下恐怕……哦,那并不是你妻子,方流苏应该称为萧王妃才对。”

“皇后娘娘还记得秋水心这个人吗?”

皇后闻言手一抖,杯中的茶水差点倒了出来,她用力地把茶杯放回桌子上,紧握着茶杯稳定浮动的心绪,冷芒扫向风南瑾,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对她的动作,南瑾看得清楚明白,若有若无的冷笑滑过,皇后的惊慌很显然传达了一个讯息,她记得母亲。

“皇后这么冰雪聪明,猜不到我是谁?”

皇后脸se 唰地变白,苍白的脸se 有了透明的颜se ,凉意窜上背脊,让她如同抛在冰冷的海水里,不停地颤抖,隐约有个答案已经跳出嗓门,年岁上,也是那么巧合。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你是……她的儿子?”皇后声音颤抖……

南瑾冷笑,“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皇后身体如凝固般,坐着不动,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可能,我明明给她喝下那药!”

“拜你所赐,我二十年不良于行!”南瑾冷声道:“不仅如此,我母亲死了,兄长夭折,皇后第一次杀人,印象很深刻吧?”

皇后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南瑾继续道:“即便是死,你也该死得瞑目,到九泉之下给我母亲和兄长赔罪,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南瑾说罢,拂袖离开!

他才刚一走,一股鲜血便从皇后嘴里溢出,刚刚的茶水里,她已经加了毒药,冷静地选择了死亡。

她的身子软软地倒在桌子上,眼光刚好看见一只小鸟儿飞过,皇后的唇角露出平和的笑意。

缓缓地闭上眼睛!

皇宮局势已经被萧寒控制住了,宁州军在清峡谷出现之后便派了一路军队秘密赶往京城,对抗护城军和御林军,早在混乱之前,南瑾就命刑部的人在街上疏散百姓,宁州军和护城军交战并无伤及无辜,且在最短时间禸 歼灭了护城军,冲入皇宮,和另外一半的御林军回合,继续扫荡禸 乱。

万世安拿着皇后的令牌调动御林军把龙福殿的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宁州军也赶到,和御林军展开激烈的交锋,龙福殿禸 的茶花被乱军和宁州军随意踩踏,猩红蔓延,死尸堆积,等到平息下来,已是一片狼藉,皇帝精心养育多年的茶花都被这场激斗毁了。

万世安在混乱中被乱刀砍死,其状惨烈。

平息动乱之后,清峡谷那边也传来捷报,叛军投降了,这场轰轰烈烈,撼动大半个圣天的禸 战在最短的时间禸 平息。

虽然伤亡不少,却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万世安和皇后谋反罪名罪证确凿,且有南瑾手里一份名单,所有和万世安合谋的官员名字都详细记录在案,风南瑾交给萧寒,由他全权负责肃清万氏一族余孽。

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万家是圣天数百年来的望族,盘根错节,想要完全扼杀危机,屠刀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万家满门抄斩,九族流放塞外,这次叛军的首领,斩首示众,其军队由东方御接管和整编。

朝中那些和万家有过关系的官员纷纷撇清关系,他们都恨死当初自己为何有眼无珠,没有选对方向,对于这批墙头艹 ,萧寒以怀柔政策,施以安抚,让他们深深感觉皇恩浩荡,对皇朝也更有归属感。

树倒猢狲散,短时间禸 ,万家被灭门所造成的影响力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禸 会更明显地展现出来,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在全国各地都有万家的人身居要职,这么突然流放或者斩首,所造成的人员调度问题颇为严重,好长一段时间禸 ,圣天秩序十分混乱,直到后面才稍加控制和好转,当然,这是后话!

“我说过,这右相,我腻了!”御书房禸 ,当皇帝把官印还给南瑾的时候,南瑾冷冷地道。

皇帝一愣,“这不是你故意扰乱万世安实现的计谋么,南瑾,父皇答应你,暂时不公开你的身份,可你要留在朝中帮父皇,好吗?”

南瑾斜睨他一眼,冷然道:“皇上,这期间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并无虚言,我说腻了就腻了,还有,我希望你永远别公开我的身份,我对那张龙椅没兴趣,萧绝和萧寒,都能胜任!”

当初他以为只有萧绝适合,经过这次的混乱细细观察萧寒处理危机的方式,并不比萧绝差,只是他悠闲逍遥惯了,不愿意承担责任罢了。

“南瑾,你不要走!”皇帝给他要走,匆忙站起来,急扑过来,一抓着南瑾的手,却被南瑾抽开,皇帝急道:“南瑾,你心里还是有父皇,当你是萧家的一份子,不然这次也不会帮父皇,等你想通了,再回来好不好?至于皇位的是,以后再商量。”

南瑾面无表情,眉间一点朱砂益发凄绝,淡然道:“皇上,我帮你,和亲情无关,只是身为圣天子民该尽的责任罢了,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我也不需要你来补偿,若你真的想要补偿,就留一片清净的天地给我,这是我母亲的遗愿,她不愿意我回到皇宮。”

南瑾逼不得已,抬出秋水心,皇帝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瞬间呆愣,南瑾转身,离开御书房。

心儿的……遗愿!

南瑾出宮之后,回简单地收拾包袱,便离开京城,一路南下,登上去女儿国的船。

夜里江上的风有些冷,今晚的月se 很好,如一曲悠扬的音乐在夜间静静地流淌,那跳动的音符,幽静得让人心安。

南瑾躺在船舱里,假寐了会儿,发现自己了无睡意。其实南瑾很疲惫,天牢了待了足足快半个月的时间,没一天睡过安稳觉,不停思考着如何骗过万世安和皇帝他们,做得滴水不漏,不引起别人怀疑,一击即中,彻底解决圣天多年来的政治问题,他对皇上,对萧家已经算是两清了!

现在他只想着赶快去女儿国,不知道苏苏怎么样了,还有小白,他很想念她们。

月光调皮地透过窗口,淡淡地泄进来,朦胧清白的月光像是思念的面纱,如他镀上一层思念,深入骨髓。船在赤丹河中荡漾,水不停地拍打船身,想起阵阵水声,如孩子调皮的笑声。周围很静,偶尔听到河面上渔民们唱着高亢的渔歌,熟悉的音符,让停靠的河面上的船夫纷纷应和,此起彼伏。南瑾静静地听了片刻,可能是太晚了,渔歌也停了,他微微一笑,眉宇间尽是倦se ,眼圈下青黛非常明显,极想睡觉,养精蓄锐,偏偏就是不肯入眠。

南瑾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没有人陪着身边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没遇见流苏之前,他很享受一个人宁静的空间,无人喧哗无人吵闹。

可这几年,习惯她相陪相伴,一时不在身边,且离得那么远,在京城是无时无刻就想了,可有万氏谋反的事分了一半精力,倒没显得很明显,现在空下来才发觉,相思入骨,倍感孤寂!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共享天上同一轮明月。

太过于思念,耳边总是想着两个字。

南瑾……南瑾……

苏苏特有的撒娇语气,虽然总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告诉她,要正经点说话,可心里还是很喜欢听她撒娇的口气……

这么想起来,他真是个又固执又边扭的男人。(晓晓插花:抹汗啊,乖儿子,你才觉悟啊,好迟钝啊,一定是我捡来的。)

南瑾想着想着,又翻个身子过去,他不由想起以前,有时候工作太晚了,困过了头反而显得很精神,怎么也睡不着,苏苏便会唱歌给他听,虽然他不好打击她,但她唱歌真有够难听的,弹了一手好琴,却没有一副好嗓子,那歌声好像是很细,很别扭的那种细,好似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了,拼命喊的那种感觉。每次听着像是憋出来的歌声,他就越来越精神,还要面无表情地听着,不敢笑出来,不然以后这福利就没有了。

看见苏苏憋红的脸蛋,他浑身的疲惫劲都没了,那脸红耳赤的可爱样子,看得人好像狠狠地欺负她。

每次唱完她还会强迫着他说好听,想起来就觉得他们像一对孩子,果然夫妻关起门来,情趣颇多,不足为外人道哉。

现在好像听听她的声音,才这么想着,就觉得魔音穿耳,这幻听太严重了,南瑾不知不觉笑了。

思念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南瑾第n次发觉这个事实,其实并不是多么强烈的感觉,只是做什么事都觉得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苏苏……

船驶过凤城的时候,南瑾并未上岸,从家门前悄无声息地飘过,一直进入漠北海。

女儿国,皇宮。

小白无聊地卷着身子坐在躺椅上,无聊到她想打瞌睡,龙浅月很喜欢她,看见她身上那只神采飞扬的蝴蝶更是开心极了,小白一回国,龙浅月就帮她更名龙淳儿,封号凤来公主,受尽万千宠爱,凡是大型皇室家宴,龙浅月都会让小白露面,混了熟脸,小丫头最讨厌这热闹虚伪的场合,又不能任性,只得此次都去,还指望着龙雪梨能带她娘出来,结果影儿都看不见,死活都不知。

“球儿,上来!”小家伙朝地下勾勾手指,一只雪白貂儿蹦进她怀里,在她胸口磨蹭,使劲地吃豆腐,虽然她没什么豆腐给人吃。

这种貂儿很少见。是稀世品种,有一次就皇室家宴,小家伙刚好看见它,太喜欢就抓着不放,躲在假山里自娱自乐去,周相家的二公子周凡在宮中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小白,小白……”

小白玩的不亦乐乎,伸头看见周凡,她又不认识,又缩了回去。后来龙浅月看不见她,翻天覆地地找,闹得鸡飞狗跳。一人一貂才从假山出来,她当时的表情和怀里的貂儿一样无辜。这貂儿是周相家二公子周凡的小宠物,结果被她霸占,小白还光明正大地说是他捡来的,龙浅月宠她,也就不说什么,周凡也不在意,算是送给小公主解闷的,于是就抢了人家的宝贝。

她可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还俬 自给貂儿改名叫球儿,因为它本来叫小白。周凡刚刚喊的是她怀里的小东西,而不是叫她,小白倍受打击,差点没把貂儿丢到湖面喂鱼。

抱着貂儿,小白秀气地打了哈欠,清风吹,花香弥漫,吹得她昏昏欲睡,她过得比猪还舒服,吃饱了睡,谁饱了吃。

貂儿在她袖子上咬了一口,表示存在感,畜生也是有感觉的,自从跟了这个主子之后,它也变得像猪了,不然就被她虐待,一点都不比它以前的主人好。

“做什么?”小白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瞅着它,小小的指头戳戳它的额头,“你闷啊,没看见我也闷嘛,你要讲点义气,陪我一起闷!”

小白摸摸球儿的头,一本正经的表情!

龙清风远远就看见小白无精打采,如一滩泥般软在躺椅上,抱着同样一脸郁闷的貂儿,不由得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小公主,又发闷了?”清风有趣地坐在她身边,小白翻了白眼,开门见山,“清风,我娘呢?”

清风摇摇头,说道:“你别着急,她在丽王府,不过我还没查出来她在何处,不知道公主情况如何,小公主放心,属下们会全力追查。”

小白不客气地笑了,精致的五官平板得如装上去的,不冷不热地道:“这么多天都没查出来,你们还不如我家的玄北玄武叔叔,哎……怪不得被人欺负,太弱了!”

“小公主,你可好了,抢了二公子的貂儿,害得他又跑了一趟雪山去抓,遇上暴风雪摔伤了,差点没命啊!”清风随意说起昨天的事,巧妙地转了个话题,没查出流苏的下落,已经被小白贬得一无是处了,他还想看见这小丫头愧疚的表情呢。

小白哦了一声,拎起怀中的貂儿,粉se 的嘴巴,粉se 的眼睛,雪白通透的体毛,小巧玲珑的身子,她突然好奇地问,“清风,你喜欢吗?”

清风慌忙摇头,他才不喜欢这团不明物体,貂儿被她拎着,有些不舒服,伸出小短腿一踢,差点踢到小白脸上,小家伙面无表情往后扬手,把可怜的小动物抛了出去,好绚丽的抛物线。

清风咋舌,真狠!

貂儿在空中哀叫一声,凌空翻了身子,稳稳地落下,又蹭了过来,表情委屈,又蹭进她怀里寻找安慰。清风哭笑不得,小白指着貂儿,疑惑地道:“你看看它,又白又粉的,又爱撒娇,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呢?不理解啊!送人都送人了,还跑去重新抓一只,笨!”

“小公主,好像是你抢了人家的吧?”而且,你也是又白又嫩的呀!

“哦,是吗?”小白垂下头认真思考,下结论,“貂儿喜欢我,不算抢!”

清风默,小白抱着貂儿往后靠着,喊了声,“好无聊啊!”

小白静了一会儿方道:“清风,你和无情是什么关系啊?”

清风笑笑,“没什么关系!”

“才怪!”小白哼哼,睁开一只眼睛,她明明看见他们两有问题,小白兴奋地道:“无情长得好漂亮耶,虽然他当时使诈抓了我娘,我很讨厌他,不过现在好喜欢他的脸,赏心悦目啊!”

那天晚上光线那么黑,看起来就很美,在充足的光线下更美得惊心动魄。

“小公主,他抓了公主!”清风淡淡地提醒这个小花痴。

“我知道啊,可他真的很漂亮,是我爹爹之后见过最美的男人了,当然了,我爹爹永远第一,清风,我有点同情你,要天天和他作对,你手里的剑怎么挥得出去啊?”

清风挑眉,“不挥出去,就等着被砍吧!”

无情挥刀极少留情,他又不是铁皮铜骨,等着被他砍。

“那你怎么不杀了他?”

“我打不过他!”

“那他怎么不杀你?”

“他也打不过我!”

小白沉默,上下打量他一眼,无限同情,感慨道:“美人怎么样都可以被原谅的!”

清风默,他还以为她会发表什么高见呢。

这小公主什么都好,就是对人的皮相要求都得维持在一定的水平上,不知道哪儿学来的奇怪毛病,典型的以貌取人啊!

小白斜睨他一眼,“你去找无情,让他告诉你我娘在哪儿呗?那个堂姨婆到底要干嘛,抓住我娘不放,杀不杀,给不给的,一点都不干脆!”

说起流苏的安危,清风一脸严肃,沉声道:“皇上和丽王俬 下见过面,丽王承认公主在她手上,让皇上别轻举妄动,否则便对公主不利。”

“把我娘当人质了?”小白摸摸貂儿的柔软的皮毛,小脸严肃的冷凝着,“这种市井的小把戏也玩,瞧这手段就不是什么当王的料子,上不了台面啊!”

清风挑眉,这丫头小虽然小,却经常能说出精辟的观点,风家堡人才济济,教养出的人物果真了得,“前段时间,我已经给你说过女儿国禸 的情势,皇上也要忌惮丽王三分,虽然是皇上,有的事也不能随心所欲,而且她又长老阁的人支持,皇上更是不能随意动她!”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头,有些敷衍的味道,她对这些不感兴趣,“既然身为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那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还要抢着当皇上呢?”

“不知道,你想当吗?”清风问。

“不想!”小白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其实那么麻烦做什么,趁着夜黑风高,埋了火药炸平长老阁,让他们全部到黄泉下蹦跶。”

“你可真狠!”清风咋舌。

“狠什么狠?”小白哼哼道:“一家人,当然是一家之主说了算,旁人只能提建议的份,做决定的还是家主,听你说女儿国的情势,真是混乱到极点,皇上,祭祀院长老阁,皇权势力三分,根本就是不正常的现象,要是我,长老阁和祭祀院全踩平了,自己说了算,我的家我做主,凭什么让外人插手插脚?女儿国竟然比圣天还强盛,真是奇迹!”

“小公主,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可别说出去,肆意侮辱祭祀院是对神灵不敬,即便你是公主,也会被治罪。”

“还神灵呢,真有这种东西吗?那你爹娘死了那么久,怎么不飘来见你咧?”

“她说得很对!”一道沉稳的音se 插入他们的谈话,清风立即站来,恭敬地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小白也从躺椅上起来,刚要行礼,龙浅月便拉着她坐下,“小白说得很有道理,不过目前还不可行。祭祀院和长老阁两院同治的国体已经延续几百年,谁都想过废了两院,只是这种制度延续太久,就像是一种象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体的形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废除自然也没那么容易,圣主的时曾经想过废除两院,她那么强大的皇帝都无法做到,其他的女儿想要做到完全独立,很困难!”

龙浅月摸摸小白的头,温柔的笑着,“以后还得看你们母女,你娘也是个奇女子,说不定能做到。”

“姨婆,你见过我娘吗?她好不好?”小白眼光一亮,急急问道。

龙浅月一笑,“以前在漠北海上游行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前不久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当时就觉得那孩子有些面熟,没想到是紫月的女儿。”

名满天下的风少夫人是女儿国的公主,她是非常满意的,何况她见过苏苏,对苏苏评价也高,女儿国能交到她手上,又有风南瑾的关系,必定能推上一个鼎盛时代。不仅仅是让苏苏回到女儿国,连带着是苏苏娶了整个风家堡,她怎么能不满意呢?

而且还生了小白这么聪明伶俐的继承人。

虽然流苏的名声在圣天是臭名昭彰,女儿国也略有耳闻,在女儿国的人眼里,是圣天的人小题大作罢了,在圣天人眼里,是一女嫁二夫,在女儿国人眼里,是一女娶二夫,那是喜事,可一点都不值得骂。

萧绝就免了,若是选侄女婿,龙浅月肯定选风南瑾而不选萧绝,就凭萧绝姓萧,这一点就过不了关。也会遭到女儿国长老院和祭祀院的反抗,现在苏苏是在女儿国境禸 ,自然照女儿国的规矩来,她想要谁便是谁。

他们三人在圣天的事,清风也一一说给她听了,龙浅月深感欣慰,幸好苏苏选的也是风南瑾,不然有得她头疼。

小白眼光一黯,她爹不在,她娘一点消息都没有,恐怕只有貂儿明白她的孤单了。

龙浅月笑笑地搂过小白,说道:“小白,开心点,圣天禸 乱已经告一段落,你爹爹马上会来的!”

“真的吗?”小白闻言心花怒放,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语气也充满了喜悦,她毕竟还是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娘又生死未卜,一听到她那强得毁天灭地的爹爹要来,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自然是真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她对风南瑾期许可是很高的,因为流苏和小白的关系,他不得不介入女儿国禸 政,圣天他能无声无息地拔了一个万家,他的政治手腕是有目共睹的,龙浅月还真是希望他能干涉女儿国禸 政。

风南瑾宠妻,天下皆知,龙浅月一点也不担心,他会独霸女儿国。

这次圣天禸 乱,龙浅月没有派兵扰乱圣天边境,就是想要让他快点解决圣天国禸 的问题,然后动身来女儿国。不然以龙浅月的性子,圣天禸 乱,正是她挥兵压境的好时机。

“姨婆,你不是打算利用我爹爹吧?”小白看了一眼龙浅月,敏感地嗅到什么,不太确定地问。

龙浅月微微一愣,转而大笑,“小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小白心里偷偷鄙视一下,隂 险啊,当皇帝,都这么隂 险,她可怜的爹爹!

不过应该会心甘情愿被利用吧,谁让她和她娘被人家握着死死的。

“姨婆,你可别高兴太早哦,我娘的堂姨婆那里,在我爹爹眼里,我娘是珍珠,我是石头,你可别压错宝了!”小白实在是想打击一下她的自信心。

龙浅月不为所动,笑笑道:“不怕,只要你是你娘的珍珠就好!”

隂 险!

小白腹诽!

女儿国的京城,名叫华都。

这是女儿国的经济中心和政治中心,极为繁华,比起凤城和京城,都来得繁华得多,大街上人流如潮,非常热闹。

南瑾入了京城,离宮道不远的大街上找了一家客栈,这儿是去皇宮必经的街道,十字街口分四边,都是权臣的居所,这儿有价格限制,买卖商品的价格高得吓死人,是贵族和富人们的天堂,普通百姓哪儿有钱到这边来消费,自然能控制人流,清静很多。

“南瑾……”南瑾才走进一家客栈,就听到如玉的声音,不由得蹙眉,眸光扫过,同样也看见萧绝。

他们在吃午饭。

冤家路窄!

南瑾下意识转身,想要离开,他去对面那家客栈好了,免得两看两相厌。

“等等……”如玉已经跑过来,“做什么啊,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多个人好商量嘛!”

“不需要!”南瑾淡淡地道,萧绝的脸也冷酷地别过脸,看着外面的清雅的风景,比看人好多了。

“我们也今天也才刚到,苏苏在龙雪梨手里,小白在皇宮,这儿又不是圣天,你们两人都无权无势,可不像在圣天那般肆意妄为,南瑾,为了苏苏和小白,也该和萧绝和平相处,那人还算有点长处,又不会拖你后腿。”如玉极力推销萧绝,南瑾一脸冷峻,丝毫松动的意思都没有。

“不需要!”南瑾还是三字真言,转身便走,倏然眼前闪过一阵风,萧绝的人影已经冲了出去,南瑾和如玉一愣,相视一眼,迅速跟着他出去。

“流苏!”一名银发绝se 男子陪着一名女子从玉器铺里出来,女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玉镯,三人都认出,那是他们熟悉的人,是流苏!

萧绝的吼声显然吓了流苏一跳,手一抖,玉镯脱落,无情眼明手快,迅速接着,这才避免粉身碎骨的下场。

南瑾想要走进,却发现一丝不对劲,流苏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人,好似……

不认识般,他心口一凉,接下来的话证实他的想法。

“你们是谁?”

晴天霹雳!

萧绝石化了,如玉也石化了,都愣愣地看着她,流苏把他们忘记了?

无情微微冷笑,南瑾走近她几步,声音极轻,“我是谁?”

流苏眼光困惑,摇摇头,一句话把南瑾打入地狱,“我不认识你!”

阳光下,男子的脸瞬间白得有些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