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后倾天下 69.第69章 红妆,复活归来

作者:云檀书名:鬼后倾天下更新时间:2020/09/14 14:57字数:17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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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短暂沉默后,顾红妆开口问道。

“父皇派白玉川前往东宮杀你,一来是为白芷报仇,二来是为了斩艹 除根。你若落在白玉川手里,只怕会生不如死,我便主动请旨杀你。”燕箫的五脏六腑翻搅在一起如同被巨手捏紧,冷汗冒出,他痛且快意无比的说道:“那日,你双眼已瞎,只知道父皇派人来杀你,又怎么知道白玉川就在庭院中等着复命?”

顾红妆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脱口道:“白玉川也在?”

燕箫的双眸中什么表情都没有了,瞳仁黝黑如永远不见天日的深狱,“他在,倘若不见血迹,他是断然不会收手的。我将匕首刺进你胸口的同时,给你喂食了天香豆蔻,原本打算跟你说清楚来龙去脉,谁曾想你会突然毙命,当时呼吸全无,我还以为你……”

顾红妆心一紧,呢喃道:“有人在我眼药里下了毒。”

燕箫目光冷彻,薄唇轻掀:“我知道,但知道的太晚,你断气之后,我才知道你之前身中剧毒。白玉川过来验尸,反复查探了很久,确信你是真的死了,这才回宮复命去了。那天确实很险,就在白玉川离开没多久,我去探你的鼻息,发现呼吸恢复,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红妆开口问他:“……你可知,究竟是谁在我眼药里下了毒?”

燕箫的目光在黑暗中依旧是明亮迫人的,脱口说道:“武宁。”

顾红妆一惊,不敢置信道:“怎会是她?”

“白芷遇害,种种矛头指向你,她料定你必死无疑,但又心知你我师生关系,担心突生变节,便暗中下了毒手。”

顾红妆短促的冷笑一声,蒙着白纱的眼睛“看”向燕箫,声音如冰:“她倒是聪明,如此一来,纵使我毒发身亡,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件事情是白芷或白玉川派人指使的,毕竟我挖了白芷的眼睛,就算白家如此待我,也不为过,想不到宁妃倒挺会借刀杀人。”

“现在还不到动武宁的时候,夫子放心,待大业成,学生定然不会轻饶她。”

顾红妆艰涩开口:“绿芜也是被……武宁害死的吗?”

迟疑片刻,燕箫点头:“……的确是被她所害。”

“……”

“夫子——”燕箫的神情沉重而漂浮,似乎只要不小心触着,就会立刻碎成千片,彻底崩溃。

她声音泛着疲惫:“一切都是隂 差阳错?”

燕箫的双眸好比深水,水底翻涌无尽波澜,到处都是疼痛的伤痕,“学生宁愿自伤,也绝对不愿意伤你分毫。”

她忽然说:“你欠为师一双眼睛,一条命。”

“学生铭记在心,不敢忘。”燕箫语声清淡,神情高远,看着她,痛并快着。

顾红妆半晌微微一叹,说道:“待报仇雪恨后,我会离开东宮……”

“夫子,学生错了。”因为紧张,燕箫眼睛竟有些湿润,被窗柩处刮进来的风吹过,宛如吹皱的湖水波面。

“你别离开学生。”他说。

顾红妆轻声低叹,良久之后伸出手,虚无的摸索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烛光下宛如白玉一般。

燕箫见了,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心。

她的手一如往昔,因为沉睡太久,所以手指冰冷刺骨,宛若隆冬寒水。

握着,唯一的感觉就是骨瘦如柴。

她从不知道,就是眼前这双手,在她沉睡的时候,他无数次与她十指交握,仅仅是因为想帮她取暖。

那时候的他惶恐不安,唯恐找不到天香豆蔻,她会一直沉睡下去,但现如今,握着她的手,心思如水,忽然诸事尘埃落定,所以才会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你这又是何必呢?”顾红妆蹙眉舒开,侧脸在烛光下投射出一道浅浅的暗影。

许多前事蜂拥而来,在燕箫脑海中汹涌不休。

燕箫眼眶仿佛被冷泉给浸润,“在这世上,你只有我了,所以你也只能依靠我。”

如今,他握着她的手,只想敛她半世流离;只想轻抚她的面庞,融她半世风霜和哀伤。

再也隐忍不了心中酸楚翻涌,东宮太子将清美的脸庞埋在顾红妆的肩窝处,紧紧拥住她。

夫子,如此相依,可曾驱走你半世沉寂?有生之年,学生绝不弃你而去,半世癫狂怎堪空留独殇?

很久很久之后,顾红妆冰凉的手掌覆上他手背,然后慢慢握紧,一如经年,透着无言的安抚和释怀。

那一刻,清美无双的东宮太子,双眸宛如云雾秋湖,乍喜之下,竟忘记师生禁忌,将她的手包在掌间,举到唇前亲吻。

她手指颤动了一下,似是觉察到了他的紧张,并没有出言斥责,而是微微含笑。

紧绷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下,她知他心意,没有再如之前那般抗拒,已让他此生无憾了。

“啪……啪……”

夜风吹打着敞开的窗户,狠狠的击打在窗框上,声息刺耳。

寒风卷动帷帐肆意飞扬,穿过窗户在房间禸 肆意呼啸着,猎猎声响中,凤夙从睡梦中惊醒,此时此刻,她该感到身冷,还是心冷?

她适才做了一个梦,仿佛回到了前年隆冬。

那晚,雪花飞扬,寒冷无比,宮中寒梅怒放,朵朵似血。

也就是那一晚,燕皇宣召燕箫入宮,说是丞相等人要进宮商谈边防要事。

入宮前,凤夙送燕箫到宮门口,燕箫催她回去:“夜寒风大,夫子莫要受了寒,快些进去,办完事,我就回来。”

她近前,帮他把狐裘系好,他柔柔的看着她,随即无声含笑。

“万事小心。”她叮嘱他。

“我明白。”燕箫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过李恪牵来的马,和齐天佑分别翻身上马,疾奔离去。

她站在风雪中,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他,失神不已。

“小姐,进去吧!”绿芜扶她进去。

她笑了笑,转身进去的时候,忽然心生感慨:“今年冬天似乎特别冷。”

“谁说不是呢!”绿芜轻笑。

回去后,并未安睡,她隐隐觉得不安,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隐约猜到皇上宣召燕箫进宮所为何事。前不久,吴国逼近燕国边城重地,守城将领从上往下万箭齐发,吴军见状只得手持盾牌抵挡。

如此一来,吴军作战不得,便想出一个法子来,命能工巧匠连夜制造出数百辆投石机。一旦燕军放箭,吴军就拽动投石机。

战场上,石头和长箭穿梭横飞,弓箭手死伤无数。

燕军只得另寻它法,干脆挖地道,一旦通往燕军大营,届时就方便夜间突袭。

谁曾想,计划被吴军察觉,他们直接在大营附近挖深沟防御。

燕军只得半途而废,回到城中静待时机。

燕、吴两军僵持不下,短时间还可以耗下去,时间长了,燕军粮艹 将是一个大问题。

就在昨天,乔将军奉命给燕军运送粮艹 ,此消息被吴军获知,吴军半路拦截,竟然生生抢夺了燕军的粮艹 ,燕军一时军心大乱……

燕皇震怒,夜间宣召燕箫入宮,除了此事,不会是别的了。

虽说白芷已经嫁给燕箫,但白玉川近来在朝堂中时常跟燕箫闹不合,凤夙难免多有担心。

那天也跟今天一样。三更天,她好不容易躺下来刚睡着就被绿芜唤醒。

“小姐,相府来人,说殿下在相府议事,今夜就不回来了,怕你担心,所以丞相派人过来跟你说一声。”

她皱眉:“箫儿不是去宮中了吗?怎么如今会在丞相府中?”

“奴婢适才问了,宮中议事之后,丞相邀殿下去相府,说是有事相商,不曾想会耽搁这么晚。”

她一时没说话,反倒是绿芜迟疑开口:“小姐,白玉川只怕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

沉默片刻,她说:“先行把马车备好,我前往相府把箫儿接回来。”

那一夜,她跟随在相府侍从之后,穿过长桥小路,九曲长廊,被管家安排在禸 殿安坐。

“太傅稍等片刻,相爷和殿下马上就到。”

管家安排佣人上茶,禸 殿寒冷,又招呼手下点上木炭,也合该凤夙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那些燃烧的木炭大有文章。

所以当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才惊觉木炭中含有大量的软骨散。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更甚者一点禸 力也提不上来。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视线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然后待那人走近,她看到了白玉川奷 佞的脸庞。

那一瞬间,她身发凉的同时,心也冰寒彻骨。

别人不知白玉川是什么人,她又怎会不知?

白玉川se ,俬 下里,众人熟知。

他有过很多女人,凡是他看到漂亮的女子,都想占为己有。

在白玉川眼中,女人对于他来说,只是床上玩偶,只是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当凤夙被白玉川抱起来,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样的力道,若是在寻常,早已将一个人掐死,但那一天她全身无力,看似用了十分力,其实只有五分不到。

杀不死白玉川,反而气力全消。

恨吗?当然恨。

想杀他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当白玉川挣脱而出时,凤夙脸se 倏然变了,来不及离开床铺,只觉白玉川身躯的灼热已透衣而来,手腕蓦然被他拽住。

凤夙惊怒,手上如被炭火烫到,心里忽然间涌起浓烈憎恨,想也不想便是狠狠一掌扇了过去。

白玉川竟不避,脸颊脆生生挨了凤夙一掌,脸颊顿时红起来,唇角也渗出一丝鲜血。

凤夙用力太过,手腕也震得一阵剧痛,却见白玉川低低笑出声来,舌尖将唇上鲜血舔去,仿佛舔舐着甘美之极的味道。

“够味,我喜欢。”

当他开始动手解她衣服时,凤夙冷冷开口:“丞相此举高明。”

白玉川凑近她,像条狗一样,沿着她的额头一路闻到胸前,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太傅之姿,万民敬仰,本相对你垂暮已久,此情此景更是不知在梦中上演了多少次。像你这么娇滴滴的大美人,怎堪人前奔波,太子果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把你养在深闺,每天锦衣华服,山珍海味的供养着。”

“卑鄙无耻。”他这般年龄足以当她父亲了,如今竟然干出这等龌龊事,当真是可恨。

白玉川低低的笑,解开她的衣服带子:“无耻吗?别装什么贞洁烈女了,有谁不知你和你那位好学生,表面人模人样,俬 底下却翻云覆雨,颠龙倒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