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凭夫贵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作者:清越流歌书名:妻凭夫贵更新时间:2020/09/21 14:26字数:2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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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恒和苏老爹的意见竟然一致了,夜间苏婉与他说起的时候,宋子恒便道:“岳父所言甚是,明日我就去请岳父派人在码头候着。”

苏婉眼睛一瞥:“什么时候宋大人也如此面面俱到了?”

宋子恒一把搂住苏婉的肩,解释道:“好吧,是衡远兄自个儿提的,他说难得碰到良奕的生辰,想一道参加了。我只是琢磨着,再如何解释,只怕岳父也安心不下,倒不如遂他的意。”宋子恒如今还是习惯喊萧瑱的化名。

苏婉点头,不得不承认宋子恒分析得很对,他要是说三皇子自个儿非要来,苏老爹才不信,只当年轻人太不稳重,如今宋子恒二话不说采纳他的意见,再没什么解释比这更让他兴奋的了。

果真会讨人欢心。

正在苏婉晃神间,宋子恒已经将帐子拉下,整个人压上来,热气拂面。

灯还亮着,照着他两只眼睛亮得惊人,都生两个儿子了,苏婉此时仍无端有些面红耳赤,推了他一把:“你手还伤着呢。”

“所以今儿就要劳烦娘子出力了。”宋子恒在苏婉红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抱着她滚了一圈,苏婉顿时压在他身上。

“唔——”苏婉刚张嘴,还没说话,唇便又被堵上了,灵活的舌瞬间探进来,苏婉顿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一记长吻,衣衫俱已半退,此时谁还记得宋子恒手上的伤,他自己都毫无痛觉。小别胜新婚,一见面自然是天雷勾动地火。

床摇得吱呀作响,帐子随烛火的频率晃动,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苏婉除了吸气呼气,其他什么都没力气做了,趴在宋子恒胸前,沉沉睡去时感觉眼前还在晃动。

一觉睡到天亮,门外响起拍门声,苏婉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趴在宋子恒身上,宋子恒竟然也这会儿才醒,本想伸手揽着苏婉继续睡,耳边却听到宋良奕模糊不清的声音:“凉……”

宋良辰一丝不苟的纠正:“是娘。”

“凉。”

“娘。”

“凉,凉!”

宋良辰终于放弃:“好吧,凉就凉,还有爹也在里面,喊爹。”

“爹,爹!”宋良奕拍着门,听到啪的声音,仿佛找到了新鲜玩具般,将门啪的啪啪作响,并且中气十足的喊道,“爹,爹!”

苏婉推了推宋子恒:“你儿子喊你呢。”

宋子恒抱着苏婉翻了个身,这才起身,被子往苏婉身上拉,“娘子再歇会儿罢。”说罢披件衣裳便出去了。

打开门,兄弟两个站在门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宋子恒一手一个抱起他们,一面问:“怎么就你们,刘妈呢?”

话刚落音,刘妈便从旁边冲过来,道:“老爷好,是老奴的失职,大少爷悄悄抱着二少爷起来,老奴竟没察觉。”

宋子恒瞧着她的脸se ,挑眉笑道:“听着不是第一次了,宋良辰?”

“啊啊。”宋良奕听到熟悉的名字,像是喊他一样兴奋的挥着小手。

宋子恒抱着儿子们玩了会儿,才把人交给刘妈:“带他们去换衣裳洗漱罢,该用早膳了。”

“是,老爷。”

刘妈想抱过兄弟俩,宋良辰却滑下来要自己走,宋良奕有样学样,也要牵着哥哥的手,可是他小人儿还走不稳,走几步摔一跤的,刘妈心疼的看向宋子恒,宋子恒却挥挥手笑道:“让他们自个儿走罢。”

刘妈只能跟在后边温柔的道:“二少爷小心些,别摔着。”

宋子恒又回了屋里,苏婉正赤脚踩在地上,在穿外衣,宋子恒忙拿了鞋子过去:“早上湿气重,娘子别受寒了。”

“天儿这么热,能受什么寒。”虽这么说,宋子恒已经把鞋子递到脚边了,苏婉还是伸出了脚。

穿上绣花鞋,宋子恒又给拢了头发,才道:“昨儿想是累了,娘子怎的不再多睡些。”

“一身黏腻睡不着。”

宋子恒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笑道:“那我去叫人打热水给娘子沐浴。”

宋子恒今日格外殷勤,热水打来了,又申请要给苏婉搓背,苏婉倒也没拒绝,点点头,对方就拿了帕子乐呵呵进浴房了,最后当然变成鸳鸯浴,连早膳都错过了。

宋良辰宋良奕乖乖坐在桌上,小绿进来对苏老爹道:“老爷,小姐和姑爷在沐浴,叫您和两位小少爷先用。”

苏老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底绽放出惊喜:“好,好……”想到什么,又咳了咳,才镇定的看向两个外孙,柔声道,“咱们先吃啊。”

宋良奕就是宋良辰的跟屁虫,宋良辰做什么他也做什么,这会儿宋良辰没动,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美食,宋良奕便也没动,学着宋良辰的样子看向苏老爹。

两个孩子明亮的眼睛眨呀眨的,眨的苏老爹心都酥了,不过想到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外孙,他便狠下心来,道:“乖乖吃饭,吃完饭外公带你们去玩。”

宋良辰歪着头考虑一下,最后才点头:“好!”

他一动筷,宋良奕也跟着握起筷子,学着他的样子去夹包子,奈何不会用筷子,纠结一番,他索性将筷子□□包子里,然后双手抱着回来,咬一口,冲一直看着他的苏老爹和宋良辰张嘴大笑。

苏老爹咧开的嘴就再也合不上了,一个劲的点头:“好,良奕真厉害。”

苏婉和宋子恒洗完澡出来,小绿一面给苏婉擦头,一面道:“老爷用完早膳,带着小少爷们出去了,让小姐和姑爷自个儿用饭。”

宋子恒便道:“那饭食摆屋禸 罢。”

小绿动作麻利,很快便将早膳端上来了,也不多逗留,放下东西便带上门出去了。

宋子恒盛了一碗粥递到苏婉跟前:“先喝点热粥。”

苏婉捏着精致的瓷勺搅了搅,道:“对了,还没问你,于……三皇子怎么突然来了?”

宋子恒明白苏婉的意思,他们离开京城前,三皇子还是个朝臣严重的隐形皇子,毫无存在感,若不是太后宠爱之极,圣人又是孝子,因着爱屋及乌对其高看一眼,虽比不上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得宠,倒也比大皇子二皇子好上许多,因此三皇子才没彻底淡出京城贵族的视线。

可朝臣也真没把他看在眼里。

年龄大毕竟有优势,大皇子二皇子入朝时间长,已培植出自己的势力,朝臣的心中,最受皇宠的四皇子,都未必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更适合押宝。三皇子一来不是朝臣的选择,又不是圣人的心头爱,大皇子二皇子争斗之余,对成年弟弟都颇有默契的忌惮,贵妃和四皇子更是视与他们争宠的三皇子为眼中钉,如此一来,萧瑱能够杀出重围,得到这个摆明了是等着立功领赏的就会,当真让苏婉大为惊奇。

虽然平定琼州之乱,注定要成为楚仁宗的功绩,苏婉也很想知道萧瑱是怎么做到的。

宋子恒自然也知道苏婉话外的意思,倒也没卖关子,直接道:“想是四皇子病重,大皇子和二皇子又争得厉害,圣人无心裁断,这才索性让了两边不沾的衡远兄过来。”

“四皇子病重?”苏婉瞳孔一缩,尤为震惊。

为何连四皇子去世的时间都提前了,还是只是普通大病?苏婉回过神来,连连追问:“病得可严重?”

“听衡远兄的意思,怕是不容乐观。”宋子恒摇了摇头,道,“皇族秘辛,不提也罢。”

本来苏婉还没往那方面想,听得宋子恒这么一说,倒也反应过来了,圣人无心裁断不假,恐怕怀疑大皇子和二皇子对心爱的四儿子出手,这才故意将萧瑱提上来也不假。

不过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萧瑱迟早要成为靠山,能早点上位自然再好不过的。

数日后,萧瑱忙完一切事宜,带着大部队回到广州,本想多待两日,结果接到曾长安密信,说是四皇子吐血昏迷,圣人震怒,萧瑱便也不便多逗留,只参加完宋良奕的满岁宴,送上大礼,当日下午便匆匆出发回京了。

宋子恒和苏婉也收拾东西回琼州,苏老爹不放心想同去,却被苏婉劝回来了:“这次处置了几乎一半以上的琼州官员,衙门堆了一大堆公务,相公忙还忙不过来了,恐怕也没空招待爹。”

“又不是外人,有甚好招待的,我去还能给你们帮些忙。”

宋子恒却道:“子恒的确有一事想请岳父大人帮忙。”

苏老爹顿时来了精神:“你说。”

“琼州动乱一事,随着衡远兄回京,只怕也要传得人尽皆知了,传闻多了自来大变样,我虽早早写了信回去安抚,家人怕也难以放心,倒不如请岳父回去走一趟,您亲眼所见,他们自然放心。”

苏老爹闻言点头,郑重道:“子恒放心,我定把此事办妥了。”

苏婉看了宋子恒一眼,对方笑着眨了眨眼睛,苏婉收回视线,符合道:“明年我们也要回京了,爹这次回去就安心住着,不必再过来了。”广州的生意虽然要顾,但苏老爹也不必事事亲为,他跑得那么勤,还不是为着多照拂女儿和外孙。

“好,我就在京里等你们回来。”

这次回琼州,宋子恒一家受到了百姓前所未有的欢迎,看着他们一家人登岸上马,出发往知州府去,百姓也在马车后跟了一路,眼看着他们进了知州府,这才安心离去。

马车禸 ,苏婉笑眯眯的看着宋子恒,语气戏谑的道:“宋大人。”

宋良奕有样学样,笑呵呵的道:“宋大人!”这三个字吐出来竟然口齿清晰得很。

此次琼州之乱,受牵连的几乎都是琼州府的官员,地下县镇倒没什么,因此在朝廷派人下来前,知州府空荡荡的,就那么几个人处理整个府衙的公文,委实忙不过来,宋子恒灵机一动,每隔数十日从各县抽人上来,美其名曰是培训,其实就是免费劳动力,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杯水车薪。

宋子恒一回来就是忙碌,几乎脚不沾地,忙了三五个月,快临近年关,朝廷派下来的官员才姗姗来迟,与此同时带来一个令京里动荡的消息。

四皇子病逝了,贵妃癫狂,整日嚷着要与大皇子和二皇子同归于尽,圣人也倍受打击,身子大不如从前,虽未听贵妃谗言处置两位皇子,恩宠却大不如从前,反倒是因平定琼州之乱被封为亲王的三皇子如今大出风头。

曾长安写给宋子恒的书信更为周全,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圣人进来倚重兄长,常叫他待批奏折,因而兄长忙碌,并未精力写信……”曾长安他口中的兄长,自然是三皇子萧瑱。

苏婉听宋子恒念完信后,挑眉道:“三皇子果真运气不错,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厌弃,刚好是他崛起之时。”

宋子恒淡淡的道:“也不算运气,衡远兄在回京的路上,四皇子便已病入膏肓,如此他是完全没了嫌疑,圣人再心痛,也不会怪罪于他头上。”还有句话宋子恒没说,圣人即便是痛失爱子的父亲,却更是个君王,他不年轻了,最看好的继承人死了,再培养也来不及,起码要在已成年的儿子中选,萧瑱无疑最得他心。

这便是圣人,九五之尊。

曾长安的来信中,除了说京城局势和萧瑱的事,也说了宋子恒的事,再回京恐怕是在詹事府和六部中选,让宋子恒做好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他们要准备回京了。

在琼州最后一个新年,苏婉没有采买太多东西,反正年过来过去就那样,一家四口团团圆圆,别的都无关紧要,她索性借着送年礼回去,便把自家大半个库房也搬回去了,托商船的福,苏婉可淘了不少好东西,她又不缺银子,赚个本钱就是,剩余精致的物件,都自个儿收起来了。

浩浩荡荡的塞了大半船,把百姓都给惊呆了,怕知州夫人把府上搬空,纷纷将自家的年货分出来,所以第二日,门人一开门就发现门外堆满鸡鸭鱼肉腊制品这些年货。

门人也是见过市面的,倒不惊慌,熟门熟路去请教灶房的王婆子,王婆子再找上刘妈,刘妈在苏婉梳洗时随口提了一句,笑道:“他们也知道老爷夫人定不会收,连名字都不留下,半夜偷偷塞进来就走了。”

苏婉也点头:“那就留下来罢,毕竟是一份心意,过完年咱们就走了,他们怕也知道。”

“原先来时只听说琼州民风蛮横,心里还存着戒备,如今到了要走,却委实舍不得了。”

不舍的何止是刘妈,连才一岁半的宋良奕都抱着苏婉的脖子问要走多久,什么时候回家,他在琼州出生,自然把这里当家,宋良辰也舍不得,他有深刻的记忆,也是从这里开始,不过他到底大了些,又因平日一起玩的小伙伴还跟着他,没有离别的忧伤,心情倒轻松许多。

心情最复杂的是宋子恒,最震惊的是苏婉,以前看历史,说某个名臣卸任时百姓千里相留,她还觉得史书夸大了,亲眼所见才知道有多震撼,上了船,岸上密密麻麻的百姓,已经消失在视线中,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从对面传来大喊宋大人的声音。

苏婉震惊之余,自然也有自豪的,拍了拍宋子恒的肩无声的安慰了下,便抱着问个不停的宋良奕回了船舱,把空间留给宋子恒。

宋子恒此次仍是带着任命回京,路过江南时仍拐了个大弯回宋家村——如今已经不叫宋家村,叫宋家镇了,从进入江州城,便一路有江州知州亲自护送,宋子恒因立下大功,被圣人破格自从五品提到正四品,还是正四品的京官,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情景。

三年前江州知州还能强留,如今宋子恒一句时辰赶不及,对方立刻没有二话,派了骏马护送他们回老家。

又一次衣锦还乡,村民倒也不怕宋子恒官威,围在宋家看了好一阵热闹,寒暄许久,一个个变着法子夸宋良辰和宋良奕兄弟两。

宋老爹和宋母也是喜不自胜,走的时候宋良辰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如今已经变得彬彬有礼,他小时候还像足了苏婉,越长大眉眼却更像宋子恒的清秀,没有那般精致,倒更多了些温润的气质。

宋母爱得不行,将宋良辰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放开,可这里还有个小的,精致得跟瓷娃娃一样,脾气比宋良辰小时候更好,见谁都咧着嘴笑,宋母心都化了,索性一起搂着,可她年纪毕竟大了,抱一会儿便有些累,宋老爹便抢了过去。

“老了就别逞强,给我抱抱。”

众人笑,人群中在问:“子恒这回去哪里当官,是几品?”

宋有根喜气洋洋的替他回道:“就在京城,是正四品呢。”

“呀,正四品的京官!”众人哗然,看着宋子恒眼神越发崇拜。

不过村民也体贴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倒也没逗留太久,八卦完便有眼se 的散去,苏婉和宋子恒便随众人进屋,宋奶奶确实老了,没走出来,只在屋里坐着,人也有些不太清醒,对着宋良辰直喊“仨儿”。

宋良辰愣在那里,宋子恒忙走上前:“奶,我在这里。”

宋奶奶拉着他看了好几眼,才恍然大悟:“仨儿你长大了啊。”

“是啊,孙儿不孝,不能在奶跟前承欢膝下。”

“唉,我个老婆子跟前有什么好呆的,我家仨儿是要做大官,为国为民的好官……”

宋子恒将头抵在宋奶奶膝上:“仨儿定不辜负奶的厚望。”

苏婉带了两个儿子凑过去:“奶,这是良辰和良奕,您的曾孙。”

宋奶奶便搂着两个小家伙一阵揉搓,宋良奕是个会来事的,在宋奶奶脸颊送上香吻一枚,因着对宋良辰有印象便更疼他两分的宋奶奶,顿时就抱着宋良奕不放手了,脸上几乎没笑出朵花来。

不过宋奶奶到底老了,精力不济,闹腾一阵便倦了,丫鬟扶她进屋,苏婉索性也让小绿和刘妈把兄弟两带下去:“坐了几日的马车,想是累了,带他们洗漱完去睡会儿。”

宋母恋恋不舍的目送小孙子离开,若不是还有关心的正事,只怕立马要扔下儿子媳妇,去给乖孙子洗澡,哄他们睡觉了。

小家伙们走了,宋老爹也才收回视线,咳了咳,问:“何时动身回京?”

“明日一早便回去。”

宋母惊讶:“这么快?”

宋有根提醒道:“娘,子恒身上还带着皇命呢。”

“也是。”宋母反应过来,又有些担忧,“那你身负皇命,这几日耽搁下来可会被惩罚?”

“还不至于如此,爹娘不必忧心。”宋子恒笑了笑,道:“明日再上路,快马加鞭,也耽搁不了几日。”

“那就好。”宋老爹点点头,又问,“子恒,我听你来信说是回京做什么少什么事……”

张氏提醒道:“好像是叫少詹事,正四品。”

“对,就是那个少詹事,这是个什么官,我都没听过?”

宋大人便开始科普了,“主要掌东宮事务,与翰林院一般,也是文臣之地。”

“东宮?”去过京里的宋有根一愣,“指的可是太子?”

见宋子恒点头,几人更奇怪了,“圣人好像并未册太子,为何还要……”

宋子恒道:“圣人未设东宮,詹事府如今便也是在圣人跟前听职。”

“那不错,天天能见圣人呢。”宋老爹闻言笑了,抬头挺胸,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