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此生不负你 120米 躺着也中枪啊——

作者:姒锦书名:唯愿此生不负你更新时间:2020/09/28 16:15字数:4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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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铭诚,我,我弄疼你了了?”

她有些恼恨自己刚才没有控制住的鲁莽行为,声音说得吭吭哧哧的,像询问,更像是自责,不停拿脸去轻轻蹭着他的脸,将热烫的温度传递到他的脸上,羞得眼睛也不敢睁开。

“没,事——”

刚才她属实是弄到了他的伤口,但谢铭诚还是摇了头。

老实说,在这么浓情密意攀升的时刻发生这种事儿,的的确确是大煞风景。看来,他俩不仅仅是情路坎坷,连这性諨路也蛮坎坷的,活生生折腾了两次都弄成了不上不下的德性。

果然,如有雷同,全靠佛祖保佑。

尴尬的一刻,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小久姑娘窘迫得垂下眸子,顾左右而言他。

“来,我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又出血了!”

知道她担心自己,谢铭诚赶紧摆了摆手,捂了捂胸口笑得不太自在。

“没事,没事,我没事儿……”

他急着说没事儿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他没事儿,那咱们该做什么继续做好了,可是这家伙是个闷騷货,尽管心里头想得要命,却不想为难她半丝半毫,见她窘迫得不行了,他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该怎么办?

小久姑娘很纠结。

俩人儿衣服都不整了,不管继续或者是停止,似乎都有点傻。

沉默间,尴尬的气氛便越积越浓。下一秒,她几乎未加思索,腾地就直起了身来,盯着谢铭诚的眼睛,讪讪说:“我那个,我去……那个,那个卫生间……”

慌乱之下就尿急,人之常性。

可是她这种逃避的方式实在太雷人,太傻了,话一说完,她自己脸先红了,又羞又急之下,便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那个,我不是,不是……”

“我知道!”谢铭诚回答得也有些急。

他知道什么?

噗,小久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他哪里能知道?

话又说回来,这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的男女在一起,总会产生这种别别扭扭的情绪,你猜我猜大家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见她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被窘迫给逼得,干脆转过身去,打算逃生去了。

然而,刚一转身,腰上就一紧。

谢铭诚却从背后抱住了她,声音绫乱。

“小久,那个……对不起。”

被他这么紧箍着,小久不敢动弹了,紧张得连呼吸都差点儿停滞,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乱糟糟的思维里更没有办法分辩,只能口随心动。

“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刚才那事儿……我不好!”谢铭诚又紧了紧手臂,俯下头来将自己的脸轻轻埋在她的脖子间。

其实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他心里也特满足。

心里寻思着,他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儿,他说不上来是什么香,也没见她用香水儿,但就觉得她特别特别的。

“小久,你好香。”

大约这是谢铭诚说得最煽情的一句话了。

小插曲似乎也就这么过去了,心里暗窒的小久软了身子,两个人搂抱得似乎更紧了。情不自禁地,她将自己更紧地依偎到了他的怀中。转过了身来,小手顺着爬了上去,缓缓去拉他的衣服。

“谢铭诚,我看看你的伤口,不行我得叫医生。”

“不看,绝对没事,我向你保证。”

谢铭诚知道,伤口肯定有些崩了,但怕她难过,他干脆隐忍不说。大老爷们儿,这点儿伤算什么,过几天不照样儿的生龙活虎吗?于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索性俯下头去,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唇,那滚烫的气息就轻轻喷洒在她的脸上。

小久脸贴着脸,突然问他。

“谢铭诚,你跟她没有……那个……那有没有接过吻?”

她觉得自己蛮贪心的,以前完全不敢相像他和前妻没有做过那事儿,得知了这个消息本来是雀跃万分的,可现在又开始计较起一个亲吻来。

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像她这么不知足呢?

她给予他的,是她的全部;她想要得到的,也是他的全部!

“没有过!我对她半点儿那种心思都没有过……不过……”

心里一窒,小久急着反问:“不过什么?”

“她撩过我几次,但是也不知道为啥,没那种感觉。”说到这儿顿了顿,谢铭诚又俯下头望她:“但是我对你不一样,实话告诉你,五年前我就恨不得干脆要了你,反正你对我好,不如将生米煮成熟饭……”

撇了下嘴,小久不信。

“你这人,还五年前呢?五年前你可是正眼都懒得看我!”

嘿嘿笑了一下,谢铭诚将心窝子里的话都掏了出来,实话实说:“那都是我装出来的,我那时候想要你,但是不敢要你。现在我都想好了。小久,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真的?”

“骗你不得好死!”松开搂住她的一只手,谢铭诚举起来就要发誓。

“不许胡说!”

心里一慌,小久赶紧捂住他的嘴。眸光里,一片欣喜之se ,微微泛着红的脸蛋儿上,看着格外细白娇嫰…

女人么,总是容易被感动的,她也不例外!

谢铭诚温柔地握过她的手,然后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哑着声音再次补充。

“小久,我谢铭诚从不说假话,我会对你负责的!”

嗷!

多么老套的台词儿,可是谢大队长说得却特别顺溜儿,要得到人家姑娘的身子之前,先乖乖把责任的事儿说好,也完全符合他的性格。

邢小久的脸,越发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唇再次吻上了她的唇,他的手搂上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扣到了他的怀里。她的温軟,他的钢硬,相得益彰的紧贴在一起……

好一副迷人的暖昧风光。

热度越来越浓,谢铭诚觉得自己真的快被她弄疯了,身体快要爆炸燃烧。身上的那点儿伤,他半点儿了不在乎。可惜,小久却很在乎,想到他受作伤的这事儿,就稍微地推了推他,略略喘着气儿地问。

“谢铭诚,你身上的伤真没事吗?能做那个,那个事?”

未经人事的姑娘,说起这种事总是特别的别扭。

能问出这一句来,她很佩服自己。

上一次大胆完全是因为喝了酒,这次在未喝酒的清醒状态下,这绝对属于她人生史上的奇迹,她觉得有点儿丢人。

不过,哪怕谢大队长生性憨直,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会捉弄人的!他闷声笑了笑,又情不自禁地吻了吻红得通透的脸蛋,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低声反问。

“你是怕我不行?没上过战场哪知道战斗能力,欢迎领导检阅!”

“谢铭诚,原来你装老实。”

见她娇俏的脸,谢铭诚再一次愉快大笑:“你又不是别人,你不是我媳妇儿吗?两口子说这个就不老实了啊?”

“就不老实!”

“小久,我都三十四岁了,还没有过这事儿,多不容易。”

这句话,他说得可怜巴巴的。

不过这也是实话,现在连高中生都知道做的事儿,他一名堂堂的上校大队长还保留着初次,说出去绝对没有人会相信。

血气方刚的年龄,不得不说,谢大队长属于异类!

他五年前没有接受她,却为了她守了五年。

想到这个,邢小久很感动。

五年前其实她就知道,谢铭诚要是爱上了哪个姑娘,一定是那种又专情又忠诚的人,以前她十分遗憾的是那个姑娘不是自己,而现在愉快的是,那个姑娘刚好是自己。

“谢铭诚……”

望着他黑沉沉的双眼,她唤了他的名字后,窘迫地躲开了他专注的视线,垂下了眸子——可,眼前的画面更为刺眼球了!他上身的扣子已经扯开了,露出了哪怕是受伤依旧壮硕的肌理来,看起来特别具体男性的美。

而美的另一个方面,就是那纱布下狰狞的伤口。

她心里矛盾极了,一边儿是期待,一边儿又是害怕。

不过不管什么事儿,都没有谢铭诚的身体健康来得重要。

心口一阵猛跳后,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面红耳赤地克制着心里的念想,缓缓地解开他搂着腰身的大手。

“谢铭诚,你别这么抱我,一会儿伤口又该崩开了。”

“我喜欢。”感觉到她的轻微挣扎,谢铭诚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渴望,还有更多的深情。小久强忍着心里的情愫,艰涩地开口。

“谢铭诚,等你好了的。”

然而,谢铭诚这会儿也固执起来,准确来说不是他固执,是全天下男的都一个样儿。搂住她的腰就不放,木鱼脑袋想了很久的对策,终于带着不得纾解的情绪,更加炙烈地盯着她。

“小久,咱们再来,好不好?”

“那个,嗯,你得小心一点,那个伤口。”小久说得磕磕巴巴。

“我会。”低下头轻轻地吻住她,两人的唇再次缠在一起。

然而,老天折磨人,一般都不会只有一次二次,再来第三次真心不奇怪。

这时候,邢小久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唱着一首酸酸甜甜的歌儿,将沉醉的两个人震醒了过来。可怜这对儿一把年龄还未开荤的大龄青年,四目对视,神se 都有些愕然。

要不要这么衰啊!

蝴蝶效应,果然无处不在!

虽然极其不愿意,但对于邢小久来说,毕竟身上一大摊子责任摆在那儿,公司的事儿她已经都交给别人办了,电话是不能不接听的。

绯红着脸蛋儿,她倾过身体,从旁边的挂衣架上取下包来。

掏出里面的手机一瞧,电话是宁阳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略略思索着向谢铭成眨了眨眼,她便往里面走去。

公司里那些破事儿,她不想让受伤的谢铭诚听到。

走到洗手间那个窗边儿,她才接了起来。

“喂,宁阳!”

“邢总,新城酒店煤气泄露的事儿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

那件事已经发生好些天了,当时消防那边负责查验的人只说是煤气泄露,与煤气管道安装过程中的艹 作不规范有关。

而这两天她因为谢铭诚的事情一直呆在医院里,也没法儿抽出时间来,就把帝豪和燃气公司那边儿的交涉问题全都交给了宁阳处理。

微微愣了愣,她压低了嗓子,轻声说。

“说吧,怎么样了?”

“查出来了,这件事儿与远阳集团有关,他们花重金买通了燃气公司的工作人员,为新城酒店安装的是劣质的煤气管道……所以,发生煤气泄漏是迟早的事儿,就算不是那天,也难免……”

宁阳知道帝豪集团和远阳集团之间的姻亲关系,所以他这话说得比较谨慎。

毕竟都是邢家人,而这也不是小事儿,这是关系到七死几十伤的大事儿。

这样的结果,邢小久倒也没有太过意外,而在这脑子里飞快思索的时候,心里和谢铭诚那些涟漪全都没有了。她又变成了那个淡漠而平静的帝豪集团执行董事。

“燃气公司那边儿怎么说?”

“他们已经报警了,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

邢小久揉了揉额头,轻嗯了嗯,又吩咐说:“那就这样吧,该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我们配合警方,不主动,不被动。”

对于邢子阳这个堂兄,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这么几年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下来,堂兄对她和对帝豪可是半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

但是,用隂 招儿来对付自己也就罢了,这次竟然伤及了无辜人士的性命,会不会太恶毒了一点儿?

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心里有些沉重,她的脸se 沉了又沉,放下电话后并没有马上就回屋,而是在窗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毕竟大哥才是主心骨。

她将刚才宁阳在电话里汇报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邢烈火。

没想到,电话那端的邢爷不过就是冷笑了一声:“邢子阳要真那么笨,远阳集团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小久有些诧异:“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不是他干的?”

“当然脱不了他的干涉,但留下了这么明显的漏洞,买通燃气公司员工这么拙劣的手段,一定是另有所图……我估计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啊,早就想好了金蝉脱壳的办法了。”

想到堂兄做的这件事儿,再听到大哥这么说,邢小久不由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哥,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邢爷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冷静:“你做得很对,既然是燃气公司报的警,我们配合警方调查就行了。这边儿,我们就做好伤亡家属的善后工作,至于其他,不用插手。”

“好。”

说完,邢小久没再墨迹,道了再见便收了线。

不管大哥做什么决定,或者对公司有什么样的决策,她都从来不会去反对或者质疑。在这些方面,她知道自己远远不及大哥的头脑,其实她更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珠宝设计师。

现在她伤脑筋的事儿,再一再二的被打岔,谢铭诚还受着伤,到底还做不做啊……

脑门儿上掉下了三根黑线——

看来是时机未到,老天爷都不同意。

忖了忖,她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起自己的着装来。

倏地一怔,她撩起那件大t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不由得滚烫!

她那脖子上,脖子上留下了一串串触目惊心的红印,全是他刚才给弄出来的痕迹,如同一个个粉se 的小蝴蝶栖息在上面,看着分外的娇娆。

闷着脑袋想了想,她匆匆地冲了个澡,又找一个干净盆儿洗干净,打出热水来,端到了卧室里。

……

她离开这段时间够久,谢大队长一个人正苦逼的斜躺在床上,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拿着一本儿杂志在认真地翻看。不过,他心思却有点儿远,尤其是看着她刚刚沐浴过的清丽样子!

不过么……

很显然,现在要让两个人再累积起战斗感觉估计都有点儿难了。

邢小久将水放到床边儿上,轻声说:“那个,谢铭诚,我帮你擦擦身上……”

因为他身上的伤,不能洗澡,而现在偏又是天气炎热的夏天,所以他手术完了这两天,都是邢小久帮他打好了水,然而他自己擦身体的。

不知道谢大队长是害羞,还是不想累着她了,放下了手里的杂志。

“你把水放边儿上就成,我自己来擦!”

“我替你吧!”小久重申道。

她一脸平静地坐下来,很冷静地伸过手解他的衣服。

心里万般不舍得她这么服侍自个儿,谢铭诚古板的坚持着,从她手里拿过了毛巾,“小久,我不能委屈你,我自己来,我身体好着呢。”

“那……好吧……”

小久脸颊有些薄红,既然他这么坚持,那她也不好意思再固执了。

要不然,他还以为她是se 妞儿呢!

见她脸红了,谢铭诚怕她不开心,更怕她误会,心脏跳猛地狂跳起来,又急着补充的解释了一句,“小久,那个,我不是怕你看啊。”

越描越黑,越解释越奇怪。

“我不知道,你赶紧的,一会水凉了……”

小久姑娘不敢再瞥他了,默默地躺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往墙壁那边儿别过脸。

这两天,她都是睡在这里的。

其实,她蛮想跑过去抱着他睡,又怕自己睡相太差会踢到他的伤口。

听到旁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水声,还有那一下一下拧毛巾的声音,她的心脏不听话地怦怦直跳,耳根子滚烫。

这个傻男人……

她没有回头,只是担心地告诉他。

“需要我帮忙就叫我,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在那儿,我一会拿去洗。”

“好!”身后,传来谢铭诚闷闷地应答声。

是她在纠结,还是他在纠结。

望着墙壁,她的脸se ,越发温柔,希望他快快好起来吧。

要不然,到底要到啥时候,他俩才能突破这层最后的尴尬——

——★——

三天后,景里。

夏日的清晨,朝霞初现,晨光夹裹着晨露将空气渗染得格外晶莹,又是美好的一天。

连翘将三七今儿上幼儿园要穿的衣服给翻找了出来,放到她的床头,并开始催促她起来。这些事儿,都是她昨晚上良心发现之后的战果。怀孕后的她,总当成大熊猫保护着,感觉自个儿太过忽略女儿了。

所以,他才不顾火哥的严厉制止,亲自用熨斗细细熨平了三七的衣服。

可是等她弄好了这些,三七还赖在床上,伸手在被子外面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她轻声斥道:

“赶紧起来换衣服了,一会儿上幼儿迟到了,老师要打屁股!”

“老妈,不想上幼儿园了,我也不想起床了。”三七小美妞将被子拉高,连带着脑袋都蒙了进去。

咦,怪哉!

前些天还把上幼儿园当成人生头等大事来抓的小丫头,今儿这是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那股子三分钟热度的精神头儿,打昨儿回家开始就有气无力的,也没有那么皮实了,连翘还以为她是在幼儿园玩得太累了,哪知道……嘿,现在到好了,她干脆连幼儿园都不爱上了。

抿着嘴,微笑的摇了摇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宝贝,告诉妈妈,是不是哪儿痛?”

一边儿说着,她一边儿颇不放心地将她的脑袋从被子里释放出来,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又俯下去用唇感受了一下温度。

不烫啊,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老妈,三七的样子看着既不像生病,也不像没有睡够的困劲儿。

“妈妈,我没事儿,就是我已经不爱上幼儿园了,幼儿园不好玩!”三七说话软绵绵的,似乎特没劲儿。

连翘真讷闷了!

三七这孩子虽然调皮,但她的自律能力一向都很强,更是很少出现这种低潮的情况。

她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原因。

可是原因在哪儿呢?

直接掀开了她身上的凉被,连翘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儿,虎着脸装红太狼。

“连三七,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

望着生气的老妈,三七小美妞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雾茫茫的,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唇角下弯撇着小嘴,然而又撒着娇将两只小胳膊伸了出来。

“老妈,你抱抱我吧,我失恋了!”

失恋了?!

连翘又好哭又好笑!这小家伙!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托着她的腰就将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三七是个蛮独立的孩子,自从她学会走路以后,自己抱她的时间就特别的少。她喜欢自个儿走路,每次出门都蹦跳着走在她的前面,很少这么缠着要她抱抱。

想起这儿,她再次产生了一点儿作为母亲的愧疚,轻轻将女儿放坐在腿上,她柔声说。

“三七,小朋友不上幼儿园,就学不到知识,没有知识的孩子,长大了就会被社会淘汰,还会受到所有人鄙视,你明白吗?所以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幼儿园咱都必须上。”

这几乎是所有妈妈对付不上幼儿园的孩子时,都会讲到的话。

可是对连三七女士来说,这话特别的没用,她可怜巴巴地揽住妈妈的脖子就往她怀里钻,然而一声一声地控诉了起来。

“妈,幼儿园教的那也叫知识啊?……何况,我这不是失恋了么,失恋的女人需要疗伤药啊!”

连翘气结:“小不点儿,你失什么恋啊,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气嘟嘟地撅着小嘴儿,三七环着她的脖子,不依不饶地摇着她吼吼。

“就是失恋了,就是失恋了!三七就是失恋了……”

就在连翘不知道怎么对付的时候,半掩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了邢爷朗朗的笑声,接着他就佯装严肃地进了房间。

“说说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我的宝贝女儿给甩了啊?”

“老爸!”仰着头望着挺维护自己的老爸,三七小美妞那股子委屈劲儿,比刚才还要多好几倍,“我问你啊,老爸,你会一直对我妈很好很好吗?”

这话题,太成人了,小孩子哪来这么多心思啊……

怔了一怔,见她问得忒认真,火哥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也回答得极其认真。

“当然会了,不仅会一直对妈妈好,也会一直对三七好!”

“哼!”一片真诚,换来了三七鄙夷地冷哼,“男人都不是好孩子,男人坏孩子到处招小蜜蜂惹花蝴蝶。”

哈哈!

连翘忍不住抽抽,而邢爷再次大笑了两声!

三七的语气真是有够喜感的。

换句话说,他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多好啊!

越想越笑!

直到三七带着泪水的大眼珠子瞪了过来,他才憋住了笑容,挺严肃地板着脸挨着连翘坐了下来,长臂一伸,将老婆和孩子一起抱在了怀里。

“小家伙,你说的坏孩子是钱小宝?”

“不是。”三七立马否认

邢爷奇怪了,不由得皱眉问:“那是谁?”

“钱天纵!他是个坏孩子,我以后都不要和他玩了!”

委委屈屈地说着钱小宝的大名儿,三七的样子特别认真,那指头还在满脸是笑的老妈胸口戳着玩。

“来,给老爸交代交代!”

不得不说,还是邢爷会哄孩子,三七小美妞不情不愿地断断续续苦着小脸说了。

“有好多小姑娘都喜欢钱天纵坏孩子……昨天,他带了好大的一罐糖果……每个女生他都给……就是没有三七的……没有三七的……他坏死了……”

说到最后,她干脆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是没有吃到糖啊?

连翘一把捉住女儿越戳越狠的指头,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诱哄道:“没事儿,宝贝,起床来妈给你拿糖吃,吃完了咱就乖乖上幼儿园!”

拼命摇着小脑袋,三七并没有因为老妈这句话而改变心情,反而越哭越厉害了,小脸儿上满是泪水!

“我不上幼儿园了……幼儿园不好玩……一定不上了……”

见状,邢爷知道女儿的小小自尊心受到伤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当所有的女生都有糖吃,就她一个人没有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小朋友也是有自尊心的,尤其三七还是一个特别好强,特别要面子的小孩儿,心理上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

见她又挣扎又哭诉的样子,他有些怕这小家伙不小心弄到了连翘的肚子。于是笑着就一把将小家伙儿提了过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抱着,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她哭花了的小脸儿。

“别这么没出息!连三七女士,等你长大了以后嫁给他,做了他的新娘,要他买多少糖,就买多少糖,那样多好?你还可以让他永远都不许吃糖……现在哭鼻子,太没出息了……”

闻言,三七愕然地抬起头,看了看老爸板着的脸,又轻轻地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

“爸爸,真的吗?”

“真的啊,你不相信老爸?我可特相信我家三七的本事!”

小孩子还是需要戴高帽儿的,一听这话三七就破涕为笑了,想想让钱天纵永远吃不到糖的样子,她的心情立马从地上飞到了天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她很快就变成了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又叽叽喳喳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爸老妈,我就是要嫁给他,然后祸害他。”

“对,但前提是咱三七必须好好上幼儿园,要不然你哪儿来的竞争力啊?”

“老爸说得是。哼!等着瞧吧!”

三七握了握小拳头给自己打个气,说着说着就跳下了老爸的膝盖,飞快地拿起了床头的衣服,想了想又转过身来。

“邢烈火同志,麻烦你回避一下女士换衣!”

呵呵直乐着,邢爷伸手揽过连翘的腰,笑着对女儿说:

“行,速度点啊!我和你妈还有点事,你自己穿好衣服下楼来。”

“yes!”

小孩儿的坏情绪一般都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七小美妞就是典型。

“赶紧的,别磨叽!”

笑着也嘱咐了女儿一句,连翘便任由火哥揽着往房间外走。

正巧,她也有话要问他呢。

现在都几点了,这家伙怎么还呆在家里?往常他哪天不是赶早儿的就去了部队?

走到楼道口,她还没有来得及讲话,就听到了楼下的大客厅里沈老太太正在看电视的声音。

沈老太太年龄大了,前些年又吃了苦,耳朵不太好使,所以她要看电视的时候,一般都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也不自知。

当然,连翘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电视声音里传过来的那些讯息——

“……各种观众,欢迎收看时事焦点调查30分,昨日警言已经查明,新城酒店煤气泄露,致七人死亡,二十几受伤的特大纵火案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记者采访得知,昨晚,警方已经逮捕了犯罪嫌疑人,远阳集团总裁助理易安然……”

易安然?!

连翘大吃一惊,想不到那件事儿,竟然易安然干的?

她神se 不定地扭过头去望向火哥,正巧,他也在看她。

只不过,从他那副平静的脸se 来判断,对这件事儿,他似乎没有半点儿感到惊诧。

迟疑地怔了怔,连翘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早。是昨晚上才知道的,你睡下了,我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不正准备告诉你么?”

“哦,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

这么回答连翘,但邢爷心里却知道,跑不了邢子阳的干系,说不定正是他顺水推舟的一箭双雕。

然而,电视里再次传过来的讯息,就让连翘有些不爽了,瞪了火哥一眼,不由得拉着他加快了脚步就楼下大客厅而去。

远远地站在楼道上,她看着那个巨大的液晶电视。

画面上,还是在持续着对煤气泄露案的报道,电视里那为了吸人眼球的广告词儿一套一套的,什么案件禸 幕消息揭秘,什么与易安然有关的三个男人曝光云云——

媒体所谓的禸 幕消息,其实就是他们为了节目的收视率而对易安然的俬 人生活作的一个调查。

偏偏这些都是公众最为关心的话题。

所谓与她有关的三个男人,还能是谁?

说来,她的身份是蛮特殊——

一个身份是易绍天的妹妹,另一个身份是远阳集团总裁邢子阳的情丶妇,而另外一个男人,电视里并没有明说,唯一的说法就是,这个人是易安然的前男友,很有可能是新城酒店背后的真正东家。

那还有谁?

可不就是指的火哥么?

而易安然的作案动机,媒体们就更是剖析得入木三分了,因爱生恨,醋爱生波,个个震撼的形容词儿绝对能与事实吻合。

呵,大家都有做福尔摩斯了。

接着,那主持人又补充说着,相信公众的监督力度,既然她敢犯下这种滔天大案,那么,不管她有多么硬实的身份背景,也绝对不可能逃脱得了法律的制裁。

从节目里采访的受害人家属的意思来看,归根到底,大家伙都觉得她应该以命抵命,才能祭奠枉死在新城酒店几条人命。

实际上,这个案子的性质太过恶劣,社会影响力太大,如果真是易安然干的,那么只能说,她这辈子绝对完蛋了!现在什么都曝光了,即便是易绍天想帮她也再没有机会了。

当然,看到媒体生搬硬套地将易安然和火锅捆绑到一起来说事儿,哪怕他们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那个男人就是邢烈火,连翘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

但现在的她不再是小姑娘了,更不会想生气便生气,想撒泼便撒泼。

说到底,她也知道火锅同志无辜。

这纯粹是躺着中枪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