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宠吾可好 140.140.六年前的毒——她突来的情【万更】

作者:半微色书名:夫人,宠吾可好更新时间:2020/11/02 07:32字数:4312

  

xo小说 www.23xo .com,最快更新夫人,宠吾可好最新章节!

半梦双腿打颤,颤的不由自主,甚至从地上起来,都是被翠竹架起来的。

身体重量全撑在翠竹身上,亦趋亦步地走向西苑。

即便现在身上披着厚实的披风,却一点也无法温暖她的身。

尤其,那被冰寒入体的心,已是千疮百孔蠹。

复始说,爷不知自己的事。

她宁愿信。

对了。

自己明明是去找萧何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子髹?

“姑娘?”

翠竹见她忽然不动,对上了她空虚的视线。

那方向,是相府大门。

“姑娘要等相爷?”

其实,翠竹很了解她。

费了大把力气,翠竹才把双腿僵直的她转了方向。

“翠竹,你说,当初那绿叶绿,是被谁用了?”

她突如其来的问话,翠竹一时僵住。

如此,答案显而易见!

漆黑的双眸望了一眼月亮,对上那抹妖红,“呵!六年后,果真都不一样了。”

六年前的萧何,对自己是一心一意,是她自己没有珍惜。

六年后的萧何,轻易变了心,她还要如何珍惜?

珍惜二字,从来不是她该肖想的。

萧何……

[当初为何要故意撞进何夜的怀里?]

不过是自己贪图了他的美se 。

[为何又纠缠了萧何?]

不过是看上了他的长子身份。

[又为何不答应他的求娶?]

那颗心一直问着自己,为何?为何?

她忽然好想挖了自己的心,为何要这么咄咄逼问自己,哪里有那么多为何?

可是那颗心,还是不由地问着自己:[为何不答应?]

她反问:为何他是本族人?

那颗心忽然沉寂了,她松了一口气。

[为何不爱他?]

她一惊!

倚着柱子的身体滑落,颓然蹲在地上。

她爱的。

[不!你不爱!]

这口气,与复始的笃定一样,让她憎恶!

她爱!

那颗心,终于不再咄咄逼人。

“翠竹,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你说,萧何爱我吗?”她一向是不屑与翠竹谈论这种事情的,不过是个婢女。

翠竹讶然她的异常,也看的见她脸上越来越发深的巴掌印,缓缓开口:“爱。”

半梦笑了!

笑的疯癫,那披散的长发早已沾了泥土。

翠竹走上前,以指为梳帮她理着长发,依旧恭敬低语:“相爷即位之后,一直有奴婢伺候,他是真心把你放在了心里,总是招呼着怕你受冻怕你饿了渴了,有时连奴婢都羡慕您呢。”

一直盯着相府门口的半梦没有察觉,翠竹说出最后一句之时,带着嘲讽的笑意,可一双总是淡如水的双眸中,竟然含了氤氲。

“那你说,我现在还来得及吗?”半梦小心翼翼问道。

翠竹捏着她头发的手发白,恭敬低语:“来得及,因为姑娘您还活着。”

“啊?”半梦有瞬间的不解。

“活着的人,虽会吃会喝,但也会思考。”翠竹的唇突然紧抿发颤,试图掩饰之后,才又开口,声音毫无颤栗:“可死了的人,早已化为一堆白骨,没有记忆,不知温暖,不知活着的人……有多痛苦。”

翠竹手中的黑发突然被抽走,因她捏的力道太大,手中竟然残留着两根黑发。

抬眸望向门口,碧绿之se 上的金se ,晃的她眼生疼。

相爷,不喜金se 啊!

可半梦姑娘,连这都不知道。

起身,恭敬站在一旁,垂眸。

.

萧何其实是从宮中好不容脱身才回来,进门之时,心情是极好的。

他想念复始,即便不过一下午没见。

他想念的紧。

这种想念,让他做任何事都不安,他迫切的想她。

有时萧何都在想,如果复始可以随时变大变小,他就要把她揣进自己的怀里,随时带着。

今日他离开前,复始说:相爷可不要坏了我的名声,我可不是那苏妲己。

苏妲己一名,萧何曾听另一个人说过。

那是一个能让纣王沉迷美se ,昏庸无道的女子。

“萧何,你骗我!”

刚踏进府门,一声尖叫传来。

萧何凝眉,却似是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

却被蓝衣身影挡住,脚步嘎然顿住。

“姑娘!”

翠竹莫名的,突然惊慌失措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匍匐于寒冷刺骨的地上。

“萧何,为什么骗我?!”

此时的半梦,一脸疯狂之se ,映的发深的巴掌印吓人,似是终于找到了木舟,急于摆脱困境,双手紧抓碧绿衣服,关节处握的发白。

萧何不解这是发生了何事,今日没有暗影告知过他任何事。

可这半梦突然说自己骗他,翠竹又是如此未曾有过的下跪,尤其那巴掌印,他已然知道是谁下的手,冷声喝问:“何事?”

半梦哭哑着声音,喊道:“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把绿叶绿给复始用了,为什么骗我说给我用了,为什么?萧何,为什么?!”

凤眸紧眯,斜睨匍匐在地是翠竹。

翠竹身形一抖,额头贴地。

然,见萧何此时不语,脸se 隂 沉,半梦惨白的脸又白了一白,紧抓碧绿锦袍的手猛然一松,凄然一笑:“六年,的确太长了。”

萧何不予多理会,命令:“带她回西苑!”

翠竹不动。

半梦双手垂在身侧,退后一步,隔着眼珠子上的氤氲雾气,望着与六年前乃至六年中,一样冷情自傲的萧何,突觉的颓废无力。

复始说的对。

她没有珍惜。

对视那双发冷的凤眸,是何时开始,自己在凤眸里的存在,早已不是暖se ,喃喃开口,“爷,半梦跟了您快四年,您当初就那么无情地把我推给何夜,我逃离,也是因为不想与爷隂 阳两相隔,可是我怎么忘了,爷是高高在上的相爷,掌管生杀大权,怎会把我这个小女子放在眼里。”

不由哽咽,缓了气息,眼泪不争气地外流,“您身边从不缺女人,半梦也知道,可是,爷,您怎能用这事骗半梦?当初知道您为救半梦而用那最珍贵的药,半梦觉得就是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所以,半梦愿意默默守在爷身边,只要爷的心里有半梦就成。”

然,她又怎知。

不过是皮相一样的人,哪里还是她的爷。

这话,若放在何夜身上,或许她得到的是温暖。

但这话,对着的人,是萧何。

他无动于衷,本来,就对她无感,留她在相府,不过是为了何夜中毒一事。

何夜不让追究,他应了。

可六年后,这个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回来了。

他有九成的把握是她下毒,但都找不到证据,而且,他不能让她察觉自己的身份。

可在这过程中,他渐渐伤了自己心爱的人。

寒气又升了三分,他的脸se 更沉,声音更低:“翠竹,带主子回去。”

半梦疯狂摇头,他果真还是想吧自己关进西苑,赶紧擦了眼泪,破碎着声音:“爷,老夫人不喜我,我之前吵吵闹闹要离开相府,也是我一时气昏了头,我不会再闹爷,不会再烦爷了,您不要把我关在西苑好不好,我以后乖乖的,再也不吵不闹,好不好?”

可是面前的萧何,不仅不语,甚至凤眸里,有种让她心惊的痛!

急忙保证:“爷,半梦再也不吵您了,您不要关半梦,好不好?爷?”

“相爷。”

突然的熟悉之声,震惊了半梦。

是复始。

“怎么出来了,这么冷。”萧何的话,带着柔se ,带着关心。

半梦清清楚楚感觉到了……差别。

复始说的没错,她与萧何的爱,真可悲。

脸上覆满恐慌之se ,她态度一软再软,哭哑着娇嗔:“爷?”

这时复始走来,站在萧何身旁,连余光都没有瞧半梦一眼,只道:“我想出去走走,在相府憋的难受。”

“好。”

复始的话,萧何从不反对。

只要在一起。

“那我们快走吧,我担心自己一会儿又困了。”最近的她,更嗜睡了,今天下午,几乎睡了一下午,还是她提醒芳华两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喊醒自己。

萧何为她戴上披风的唯帽,宽大的遮住了寒风的侵蚀,“芳华,你留府上吧。”

芳华知道,相爷与夫人相处之时,不喜有第三个人。

看着离开的两人,半梦一个控制不住,冲着碧绿背影喊道:“爷?”

离开的萧何不耐,沉声命令:“翠竹,送主子回西苑,自己领罚。”

半梦睁圆了眼。

萧何只觉的袖子沉重,复始给他使眼se ,转头道:“在相府,要谨记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后,莫要胡闹了。”

直到碧绿身影消失在眼前,含泪的半梦瞬间扬笑,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芳华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开。

半梦隔着泪光,望着匍匐在地的翠竹,压低了声音:“爷还是关心我的,翠竹,谢谢你。”

翠竹背部僵直,声音颤抖:“姑娘无事就好。”

六年前,翠竹虽是奴婢,她与半梦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但六年前的相府与现在不同,那时老丞相当家,治家很严,半梦有时一个话说错,都会被老丞相严惩,但那时还是萧何的何夜不忍心,就常常要翠竹替她受罚。

老丞相爱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惩罚多了之后,何夜便只是一句:翠竹,自己领罚。

只这几个字,半梦就知,六年后的萧何,依旧没有忘了自己。

不过是被复始迷了心智。

对的,只要复始死了,就好了!

——

两人步行于街道,相府离繁华闹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两人携手相走,马车在后面稍远一段距离。

复始凝着前方,这片住宅都是相府的,并无其他官员住进,也许是担忧不安全。

“小复复,刚刚为何要让我说那话?”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委屈。

复始不由撇嘴:“我有让你那么说?”

萧何认错态度很快:“小复复,我错了,能否言明您刚给我使得颜se 是何意?”

复始打趣:“你怎么与我这么没有默契?”

“哎呀,我眼睛好像有问题了。”

好看的凤眸,做了一个奇怪的状态,甚为有失他的这好看的容颜,也有失他身为丞相的身份,倒把复始看的目瞪口呆。

噗嗤一声笑出。

“默契的很,太有默契了。”

她真是从来不知道,萧何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对自己,他做的十足的好。

“这就对了嘛!”萧何跟着她撇撇嘴。

复始一拳打到他胸口,真是太嘚瑟了!

这一拳,复始没成想,惹出了事来。

人,就这么被他一带,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干什么?!”低声怒斥。

听在萧何耳里,这呵斥简直太合他口味了,知道反抗的小复复,才最美。

这想法,复始不知,若是真被他知了,保不定比上次一个勾拳更狠,直接砍了作怪的弟弟。

凤眸就如闪着油绿绿的狼眼,盯着复始心头跟着发热。

却还是别扭地提醒:“大街上呢!”

“这道上无人。”所以他才如此大胆。

“可还有……”复始的话说一半停了,连老黄都不见了。

真是个识情知趣的人啊,枉费老黄也一大把年纪了。

萧何不满,纤手捂着她的脸,隔着唯帽,“这样小复复的眼里才只有我。”

长睫毛眨,反对:“我还能看到你身后的墙。”

黑线满脸,“你就不能知趣点?”

复始想了想:“那墙衬的你很耀眼。”

“……”

“真的,你看它灰不拉几的,只能当衬景,哪有你这一身……呜!”

萧何果断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复始睁圆了眼,这可真的是大街啊!

心里的不安渐渐被他柔软的口勿浇灭,顺着他给的情愫沉沦下去。

也许,黑夜真的有催.情的功效,这街道昏暗,红灯笼燃亮起的光线只显得更加奢.靡,醉人心。

也许,是他夹着情愫的气息太过诱.惑,她吸入肺腑之时,心随着跳动,情随着烧。

总之,她已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腰,紧紧箍着,希望靠近他贴近他,汲取温暖,抑或长久被压抑的情愫。

这种贴近,两人的心皆是剧烈颤抖,唇间的厮.摩加重,呼吸加重,越靠越紧。

有种冲动急欲突破底线。

她已败退在情愫中,破口的娇口今让对方沉醉,疯狂。

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她,心底贪念而起,想与他这样一同走到生命的尽头。

情起,澎湃高涨,如爆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熔浆所过之处,皆被消融。

吞噬感官,呼吸,情谷*……乃至她的身心。

此时此刻,两颗心紧紧靠近,情被彻底撩.拨,夜se 暖人。

然,他却清楚记得情的底线,靠着耳鬓厮磨缓解他的情谷*。

其实,即便是爆发的火山,在她面前,或许说,在这时候的复始面前,他都把控的住,不能伤害了她。

久久,唇分。

她靠着他的胸膛,闭眼享受刚刚的余温。

她贪恋了,贪恋了这人世。

他紧紧抱着她的身,深深嗅着她的味,似要狠狠记住,这个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却终是安静靠在他怀里的人。

他贪恋了,贪恋了这一夜。

这一夜里,她突来的情。

世间能有一人,待你好,待你暖,已足矣。

不求多,只求精。

多了,便是孽。

她求的,这一生,在萧何这里寻来了。

而他所求,与她相同。

待两人气息变匀,她仰头凝望他的颜,黑暗中亦感受到那种暖,一种专属于萧何的暖。

这暖,独独是给予自己的。

她忽地哈哈大笑,带着白se 的哈气。

凤眸闪亮,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萧何的颜,偏邪肆,唯独这种笑,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这是复始的认知。

他随着哈哈大笑。

两人白se 的哈气相缠,他笑的更欢。

不禁笑骂:“不知羞!”

“在你面前,我都不识得此字。”

也许……这就是萧何。

.

繁华街道,流光溢彩。

今夜的都城异常热闹繁华,且异常的温暖,耳旁的吵杂都似变成了串串音符,和在复始的心尖之上。

“萧何。”

她抬起自己手,平摊在他的面前。

他极有默契的把自己的手扣在她掌心,十指交叉。

今夜,真的很热闹。

人潮涌动,似是庆祝着什么,恰似忽略了这样太过耀眼的萧何。

安静携手,到底是最温馨。

萧何后知后觉想起了一件事:“半梦有没有打你?”

夜se 较深,虽然刚刚离的那么近也没有看到有红印,但半梦那脸上那么重的印子,一定会还手。

“打了。”她回。

萧何凝眉,语气沉冷:“暗影呢?”

她立刻阻止:“我离她近,没防备。”

这话刚落,萧何就要掀开了她唯帽,之前在相府,若不是她说要自己陪她出来,心里滋生着兴奋,哪里会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拽开他的手,娇声道:“很冷。”

萧何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触及她身前的白发,眸底闪过暗沉,又立即笑问:“手疼不疼?”

还被她交叉握着的手,只感觉丝丝暖意,却晓得他问的打半梦手有没有痛。

“不痛。”

她感觉到的,只有解气。

“那种人,用得着你出手?”萧何突然心疼了,早知道有今日,他就不把半梦放进相府了。

听萧何说那种人,复始闪现讶异,不禁追问:“何为那种人?”

“恶毒!”

只一词,就清楚表达了萧何对半梦的了解。

复始哈哈大笑:“相爷,您好歹也曾与人家姑娘一张床过,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么打趣他,萧何可是受不住:“小复复就当我不懂事。”

“呦嘿,不懂事啊?”复始笑眯眯问。

萧何咳咳两声,凝着前面围得水泄不通的地:“那里肯定好玩。”

这话题转的,复始并不在意,半梦的事情他解释过,没必要揪着不放,“果真是父子,性格一样,就爱往人多的地钻。”

萧何忒正经地问:“人不都这样吗?”

“恩,相爷是人,不用强调。”她便拽着他向那方向围去。

里三层外三层的,复始嘟囔:“还真不好钻进去。”

萧何胸腔发笑。

恰好听到也有人好奇走来,挤不进去就问身旁的人:“好热闹啊,这是干什么?”

“听说是出了个比兰姑娘还美的姑娘,说是里面在打擂呢!”一人连忙吼道。

“比兰姑娘还美?天哪,那该多美啊!”一姑娘附合着,也是好奇。

“错了错了,是个男的。”

“啊?!”

“啊?!”

惊讶之声四起。

复始倒是更好奇了,戳戳萧何的手臂:“比兰姑娘还美啊!”

萧何不以为意:“多了去了!”

“是男的!”复始提醒。

“那我呢?”萧何不满,自己明明就在她面前。

复始竖了大拇指。

萧何了悟,有人告诉过他,这个是赞美的意思。

所以心情很好的问:“想看?”

复始一听就知他有办法,狂点头,虽然萧何也不错,但到底长的还是挺阳刚,不会被人错认为女人。

可,能被错认为女人的,她倒是真想见见。

萧何揽着她直接上了屋顶。

复始愕然看着下面,一目了然,还真是……好办法。

果然简单粗暴。

“没有看见啊!”复始瞅了一圈,没有见到特别美的,不论男的还是女的。

萧何为了让她一饱眼福,也是向下面瞅着,指着下面人群中的一点,问:“是不是那个?”

“哪个哪个?”复始随着他指的方向,以这个角度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个,跟你衣服颜se 一样的,旁边有个纤瘦的。”萧何说的很尽责。

复始也看到了那个身影,的确是纤瘦,不过,“好像是个女子。”

凤眸一眯,瞧清了那发髻,“会不会就是这样的装束?”

“不会吧,如果这样,哪还能说是男的。”

“自己亮明身份了吧?”萧何猜测。

复始倒是觉得有可能了,“不知道长的有多美?”

“你等等,总会转头的。”

他们正好在那人后面,看不见正面。

“要不你扔了个银针,他们一乱,就好了。”复始纠结着,想了这么一个破方法。

萧何甚为同意:“行!”

“快快!”

萧何正欲有动作。

“啊!”

复始一声惊呼。

萧何怔住。

“好丑!”

目标错误。

凤眸在人群中再次逡巡,突然定在了一点之上,是角落的一个地方,有个身着金se 天香绢锦袍的……男子。

眉目紧凝,那人只是一个侧脸,瞧一眼,就很美。

“在那里。”萧何开口,声音发沉。

这一声,好似穿透了人群的喧哗,直接进入了那美男子耳里,他暮然侧头。

复始听见萧何的话,着急看美人,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恰是对上了这人的脸,有一瞬的窒息,“好……好……好美。”

真的是……让人窒息的美。

这人,忽而勾起了笑意,眼底干净无尘。

萧何立刻抬手,捂住了复始的双眼。

“怎么了?”

复始回过神来,不明萧何动作。

凤眸扬起笑意:“我是看你入了神,都忘记了我在这里。”

有些心虚,她还真是看入神了。

“走吧。”

被抱着下去之时,复始再次望了眼那方向,已然没有人影。

“他好像不是太初人。”若是,早就被发现了。

“该是余国的人。”萧何没有隐瞒。

“余国?”

“恩,还有几日我们成婚,皇上有下旨邀请各国使者。”

萧何这话说的轻巧,复始已瞬间明白,皇上这非常时期,又是许家在逃,他拉拢各国,不被受夹击。

“你怎么知道是余国的,见过?”

“没有,只是听说,余国有个美人,深得皇宠。”

复始知道,余国现在的皇帝,是个女皇,因为余国先帝没有儿子。

不过这么漂亮的美人,以se 侍宠……总觉得,惋惜。

“啊!”

头上传来的轻疼打散了她的思绪,手捂着头微恼瞪着他。

“在我面前不准想别的男人。”萧何也很小气。

“没有没有,我们去苏府吧?”

她忽然想熊孩子了。

——

且不论苏岂神医的身份,单就说,他总是一身如雪的衣衫,不说儒雅至少也是风度翩翩,该是很讲究的人。

复始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啊!”

“啊!”

“混蛋,给我放下!娘的!”

复始随萧何还没走到苏府,就听到里面一声声尖叫,明显是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子的叫骂声。

两人相视一对,什么情况?!

萧何耸肩,他以前来苏府,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都是急匆匆的,可都正常的很。

复始拽着他就向里冲,担忧着不会出事了吧?

刚到门口,身体被猛的一拉,人就被萧何带着躲向一侧,同时,复始映着苏府门口的大红灯笼灯光,看到被扔出了一个超级大的黑蜘蛛,那蜘蛛复始见过,霓裳就常弄这种恶心的东西。

“啊啊啊!我的宝贝啊!”

复始只见从里面冲出来一男人,确切的说,是从身形上以及声音上看,是这样的。

却是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被染的脏污不堪,连脸上,都是灰。

那人一冲出去就朝着瘫死不动的黑蜘蛛跑去,却被身后又冲出来的女子掐住了耳朵,“捡啊,捡回来给我看看!”

这明显威胁的话,大有敢捡就势不两立之威。

“不捡不捡!”那人拼命保证着,耳朵被揪的很痛。

“哼,臭死人的东西,小不点!”女子冲苏府禸 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连复始都不禁捂了耳朵,被揪住耳朵的那人,脸都扭曲了!

“娘亲,我来了!”

还真是一个小不点,不过……真的好脏,只看到两个闪亮的黑眼珠子晃动着。

“去,把东西捡回来,扔进锅里煮了给你爹爹喝!”女子命令道。

“好嘞!”小不点直接跑上前,熟练地拿起大黑蜘蛛。

“娘亲!”

又一声惊醒了复始,是熊孩子也跑了出来,冲到了复始怀里。

熊孩子身上虽也沾了不少黑,但到底还是很干净了,复始拿起帕子给他擦拭着脸上沾上的少许黒渍,问:“这是怎么了?”

熊孩子很兴奋的说:“我们在玩虫!”

到底熊孩子还是没有苏岂一家子玩的厉害。

女子一听熊孩子的声音,这才发现了萧何,赶紧松开了男子耳朵跑上前,毫无扭捏之态:“见过相爷。”

萧何以前来时,她见过几面,长的俊俏的她见过不少,但萧何这种冰冷邪肆气息的,让她记忆犹新,倒是记在了心里。

“苏夫人。”

萧何的一声称呼,复始这才仔细看这女子,虽然脸上比较脏,但到底能看出,是个漂亮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是那男子。

复始这才看清,原来是苏岂。

她与苏岂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统共也就两三次,尤其现在白衣早已被染上块块黑se ,脸上又被熏的极黑,若不是离的这么近,她还真是认不出。

萧何凝眉:“这是作什么了?”

熊孩子立刻回:“在烧虫子!”

等到萧何与复始一同进了府,这才明白所谓的烧虫子。

院里架起了一个大锅,锅很大,里面放着很多毒物,能飞的,剪掉了翅膀,能跳的,剪掉了腿,反正锅又大又深,真不晓得从哪里弄了这么大的锅,里面的毒物拥挤着,因为下面火烧的灼烫想要向上爬,但铁锅表面太滑,拼命爬了一大段距离之后,又滑了下去。

复始只觉得,好恶心。

而且,好变.态。

但看四处散落的碳棍,这才是导致几人身上脏污的元凶吧。

熊孩子说:“娘亲,苏神医说,这些都可以制药,还说活到最后的,就是最好的!”

复始捂唇,真的好恶心,她都觉得,闻到了肉熟的味道,这么烧出来的,筋肉很嫩还差不多,哪里是最好的?!

萧何很是无语,这就是苏神医教导儿子的方法?

“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禁问向复始。

复始连连点头,“知儿品性虽不坏,但到底还是得从小好好教导。”

苏岂娘子一听不乐意了,奈何人家是相爷,只得慢吞吞道:“这是在练胆子,相公说了,这是教他们如何捏住敌人的弱点。”

熊孩子连连点头,很是支持:“干娘说的没错,我现在可厉害了,以后遇到这些破东西,只有他们死翘翘的份!”

两人皆是注意到了干娘这一称呼。

苏岂连忙解释:“知儿特别喜欢我娘子。”

苏岂娘子其实特别喜欢这孩子,虽然胆子没自家儿子大,但总是有那份冲进,就跟自己似得,刚开始特别害怕,一下子找到了知音,喜欢的不得了。

复始心里稍微反思了一下,在萧何耳边咬道:“我们是不是太过拘束孩子?”

萧何听了回味一番,他自小就是被拘束到大的,到底是不太懂,现在看着熊孩子这么喜欢,他也凌乱了。

苏岂一瞧两人纠结的神se ,赶紧朝着熊孩子使眼se ,两人极有默契。

“娘亲,我现在跟着跟着苏神医学习,以后可以保护你。”

这话,确实是说进了复始的心底。

苏岂很精,直接道:“相爷,咱们进屋谈。”

熊孩子一瞧苏神医把他爹地都给折腾走了,赶紧拉着自己娘亲与另一对母子开始折腾着锅里的毒物。

.

“还有四天就成婚了,有没有很兴奋?”苏岂一关了门就扯开话嘻嘻笑道。

萧何反问:“你成婚什么心情?”

苏岂咬牙恨恨瞪他。

明知道现在还没有成婚呢,他娘子就是不愿嫁给他!

萧何忐忑:“确保万无一失?”

“我这边没有问题,你那边也没问题,别人就不知道。”

苏岂说的,是担心成婚之日,别人捣乱,比如……曹玄逸。

萧何也是隐隐有些不安,他让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那一日,都在相府,能太平吗?

十国聚集,许家在逃,曹玄逸也不安生,霓裳再回来……

“还有别的事?”

苏岂没事是绝对不会找他。

“这个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