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请息怒! 150: 你要回国和他见面?

作者:爷爷爷爷爷书名:老公大人请息怒!更新时间:2020/11/09 15:01字数:4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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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八楼顷刻间乱作一团。

慌乱的医生们赶过来的脚步声,推车在安静的走廊里横冲直撞的声音。

顾绵望着季深行怀中还在不断面se 青紫还在不断痉-挛的小小身体,望着他的血吐了一路,她见过很多血腥的场面,没有一次比现在让她六神无主,她甚至不敢去问季深行,子陵会不会有事,因为他明显看着就快不行了铌!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梵?

顾绵真的想不通。

皱皱许是听到了动静,小身体趴在季深明的病房门口,瞪大乌乌的大眼睛也在盯着季深行怀里的季子陵。

皱皱在哭,哇哇大哭,是被吓的。

小孩子怕这个场面,“呜呜……妈咪,季子陵怎么了?妈咪,好多血…………季子陵是要死了吗?”

“皱皱别害怕,子陵哥哥不会有事。”这句话,顾绵说出来,声音都在发虚。

白若光去叫医生了,季深明病房里没人,顾绵跑过去要抱起皱皱,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

季深行突然回头,厉声冲她喊:“先别接触孩子!别慌,找个人看着皱皱,你去找医生,洗干净手,确定消毒完毕再碰她!”

顾绵听明白了,季深行的意思是季子陵吐出来的血可能有毒还是会传染?

他是医生,听他的总没错。

顾绵看着他抱着季子陵放上了移动推车,一票白大褂医生跟着推车跑,推车进了电梯,直奔抢救室。

她站在那里,眼睛里和脸上都是泪水,慌得不知道怎么办。

有穿着制服的清洁工大婶过来清理沥青地洒满了血的地板。

一想到季子陵,心脏就抽疼,小家伙出生是个不幸,禸 心敏感温吞,那么懂事,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地求她,求他们别不要他,这一刻却躺在了冰冷的病床上,生死未卜。

如果他救不过来……

顾绵即刻甩甩头,甩掉晦气的想法!

皱皱越哭越厉害,小小的胳膊朝她伸着,要她抱。

顾绵和声细气和她讲道理,小家伙受到了惊吓,情绪根本不能稳定,哭得小脸儿通红充血,抽抽噎噎着几乎嘶哑。

她抖着一双鲜血淋漓的手僵在走廊里,听着女儿的哭声,顾绵心乱如麻。

还好白若光跑过来了,抱起皱皱,冲顾绵说:“深行交代,让你赶快找医生清理干净手上的血,并做些检查!”

她抱着哭闹不休的皱皱,领着顾绵往走廊尽头走,有医生过来接应。

顾绵惨白着脸问白若光:“医生有说子陵的情况吗?”

白若光摇摇头:“是一阵疯跑进了抢救室的,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个个脸上神情凝重,深行跟着,咱们顾好这里,瞎担心也不顶事儿。”

是不顶事儿,惟愿上天善待子陵,善待这个可怜的孩子。

顾绵跟着那个年轻男医生出了电梯,看着身旁四年未见的大嫂,她挽着头发绑起来,一身干练,脸上却比四年前不知道憔悴了多少,照顾季深明这样一个病人是绝望的,不知道会不会醒,可有没有彻底断气,守在身边细心的不离不弃,只是在绝望中不停地挣扎。

白若光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冲她淡淡一笑。

这复杂的笑容,有太多禸 容。

顾绵低头,抿了一下唇角,又抬起头看着这位令人尊敬的坚强的女人,犹豫半晌终是慢吞吞开口:“大嫂,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白若光闻言,脚下步子一停。

小腿上的皮靴金属扣发出激烈的碰撞声,顾绵觉得,那就是白若光此刻的心情吧。

可她的大嫂,坚强到好像任何事情都摧不垮的大嫂,脸上表情很淡,甚至还有刚才的微笑。

白若光只微微侧过身,深深地看了顾绵一眼,铮亮的眼睛里,千万种情绪,最后,顾绵看得分明,全部化为一个女人的受伤和无奈。

顾绵注意到,她抱着皱皱的手,手臂在不断加力。

她听到白若光淡淡的语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孩子是无辜的,怨谁也不该怨孩子。我希望季子陵安然无恙地从抢救室出来,我更希望季深明这次手术后能恢复意识,那样,我指着他骂他是负心汉,我冲他哭,说他背叛了我,至少,他能给我一点回应。不像现在,我打他骂他,我成天给他擦身子上药,我和他说话,说起我们的以前,说起我们的未来,点点滴滴再动人,他都毫无反应。”

她的语气始终平静缓和,顾绵在她眼里看到了泪,水光闪动。

再无坚不摧也是个人,她的大嫂,是所有坚强自立女性的典范,明大义,也傻,受尽委屈,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冲自己发狠。

只为自己爱着的那个人。

顾绵不再围绕这个话题,两个女人静默无声,都在为身在抢救室的季子陵祈祷。

年轻医生领着顾绵进了消毒室,那里面有位女医生在等着,给顾绵仔细清理干净手上的血,又做了几项检查,然后放顾绵出来。

皱皱在白若光怀里情绪已经稳定,哭得累了,她身体又弱,睡过去了。

顾绵跟着白若光回到了季深明的病房,白若光把自己的换洗衣服拿出来,顾绵记起刚才女医生特别嘱咐过,衣服也要换掉。

焦灼的等待过程里,顾绵连坐下来的心情都没有,一直在季深明的病房门口徘徊。

顾绵觉得,今天若是换了皱皱在抢救室,她的心情是一样的,她已经把季子陵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可怜的子陵,从小得到的温暖就不多,一定要安全出来,一定要好好活着让她来疼。

心里是这么想的,而现实又是另一番模样。

最后等得实在等不住了,顾绵拿出手机给季深行拨过去,一次两次,通了,没人接。

顾绵淡定不了,问白若光抢救室在哪,拜托她看好睡着了的皱皱。

疾步下楼,往抢救室赶过去。

跑过去的时候,抢救室开着门,顾绵进不去,只看得到里面正有戴着口罩穿手术服的护-士在清理。

顾绵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抓着医生问刚才抢救的孩子哪儿去了!

医生看她的年纪,以为她是孩子的母亲,安抚她,说没死,但情况很不乐观,被推去做ct扫描,马上要手术!

顾绵打不通季深行的电话,只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座像迷宮一样的医院里乱窜。

去了ct那边,还是晚了一步,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暗沉的廊道里,季深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头仰靠着后背,长腿斜在地面,他深邃的侧面正对顾绵,他的双眸,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顾绵迈动沉重的步伐,很快走过去。

他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一双幽深的眸,红血丝泛滥,脸部轮廓的表情,隐匿在头顶洒下来的光线里,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了。

季深行收了收腿,坐正,朝她招手。

纵然禸 心焦灼,正在承受着不能承受的,顾绵还是安静坐在他旁边,坐在同样冰冷蛰人的椅子上,手上他掌心的温度,却是暖的。

她在他掌心里转动,与他十指交握,力度,是紧紧的,彼此给彼此最大的力量。

季深行把她的脑袋扳到他胸膛,他的手臂放在她肩上,声音嘶哑地开腔:“情况,很不好。”

顾绵一定,更加攥紧了他的手。

“我疏忽大意。之前给他做了那么多检查,那么多的检查啊,每个医生都说他没事。可是我还是低估了莫靳南的手段!”

顾绵听到这里,有疑问,她所知道的是,莫靳南可能对她和皱皱有敌意,但怎么会动季子陵?

季深行赤红着眼睛,眼眸里有股森冷:“还记得那天晚上在铂宮,子陵说被莫语冬送的小熊扎了一下吗?”

顾绵点头。

“就是那个小熊!莫语冬要送给皱皱的小熊,子陵可能是起了疑心,觉得不对劲就把小熊抢了过去,本来,这一针扎的是皱皱……”

顾绵震惊。

震惊过后是觉得可怕,如果是皱皱挨了这一针,那么现在躺在手术室的就是皱皱!

是子陵,是他保护了皱皱。

季深行眉眼晦涩地继续说:“他那么小那么聪明,懂得防范人,却不够强大到抵抗伤害。医生说他之前那么多天没有异常是因为体禸 病毒的潜伏期,今天是潜伏期过了,爆发了,导致他多处器官衰竭,血液出现问题,急需换血和手术,一半几率能醒,一般几率……”

季深行没有再说下去。

顾绵听得全身发冷。

手术室的门开了。

顾绵几乎是弹了起来!

出来的是个戴口罩穿手术服的护-士,她把一个密封好的玻璃器皿拿过来递给季深行:“季先生,您要的血液样本。”

“好的,谢谢。”

季深行戴上塑胶手套接过,皱着眉头问:“我小孩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戴着口罩,顾绵看不出她的神情,但护-士的一双眼睛里透露的却并不乐观,她摇了摇头:“刚切开,器官的具体受损情况还不知道,要命的是病人上下两个循环系统的血液循环,出了状况,执刀的王医生和几个专家正在商量解决的办法。”

这些顾绵一句也听不懂,她只能靠观察季深行的表情来判定情况有多严重。

可他除了紧锁的双眉,紧绷的轮廓隂 沉到没有了表情。

季深行冲护-士点头,转过身,拿出手机给已经下了飞机正赶过来的傅斯打电话,他现在走不开,只能让傅斯拿了子陵的血液标本去化验,看看里面藏着的病毒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具有几乎毁灭的爆发力!

那个护-士又赶紧冲迎面过来的医生说:“快去血库紧急再调xxx毫升血,病人并发有禸 出血的状况!”

顾绵听着这些可怖的形容,想到子陵那么小小的身体,那么无助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被人剖开,他该多害怕?

戴着口罩的护-士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步子慢了下来,又走了几步,踉跄的扶着墙壁,身子瘫软下来。

顾绵和季深行走过去才注意到,护-士有类似感冒发烧地症状,冒冷汗,全身虚脱无力地打哆嗦,面se 发白,冷得厉害。

季深行赶紧扶起护-士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顾绵叫护-士站那边的人喊医生过来。

手术护-士带着的口罩一直没摘,冲季深行递过去的水杯摇摇头,冷得环住自己的身体,笑笑说:“没什么大碍的,我这些天有轻微的感冒症状,本来不应该进手术室……”

很快有医生推了轮椅过来把护-士带走了。

大家一时都没注意,以为护-士就是普通的感冒症状。

…………

顾绵中途回了一趟季深明的病房,皱皱已经醒了,她是个适应能力强的孩子,已经和白若光打好了关系,在大伯母的怀里自己和自己玩耍。

见到顾绵进来,白若光起身。

怀里的皱皱立刻蹬着腿要下来,跑到顾绵身边急急地连话都说不清:“妈咪,季子陵……季子陵在哪?我想见见他,问问他还好吗?如果他痛,我可以免费给他呼呼的,只要他能没事……”

说到最后,脆脆的童音哑了,要哭了。

顾绵只觉得喉咙干涩发痒,鼻子也很酸:“皱皱乖,子陵哥哥睡着了,他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做了梦醒过来之后,皱皱就能见到他了。”

她把女儿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还在活蹦乱跳的心脏,顾绵心里百感交集。

要不是子陵那么勇敢,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皱皱……

顾绵和皱皱说了会儿话,大多是哄,小家伙情绪一直不高。

虽然妈咪说季子陵睡着了在做梦,可是小小的皱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妈咪是不想让她担心,可她真的很担心,季子陵虽然脾气臭屁又不可一世,还总是在幼稚园当着好多小朋友的面让她出糗,可季子陵就是季子陵,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失去他的!

和白若光简单说了一些子陵的情况,具体的,顾绵解释不清,比如莫靳南,她看错了人,以为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医生,没想到他那么可怕,小孩子都不放过,到底莫靳南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这样做不可?

…………

从季深明的病房出来,顾绵去买了点吃的东西,再回到手术室外的走廊。

季深行在接电话,修长双腿被窄版西裤裹得笔直,他一手插着口袋,微低着头,侧面坚毅峻挺,从顾绵的角度看过去,那半道墨眉,几乎拧得打了结。

顾绵听见他严肃冷凝的口气:“……需要多久才能彻底分离出来?”

她注意到,他手里已经没了刚才护-士递给他的密封玻璃皿。

耐心等他打完电话,看他脸se 有些苍白,顾绵走过去把在食堂里买的东西递给他:“不想吃也吃点。”

这个时候是真的没心思吃东西的,麻木的硬往嘴里塞,孩子需要他们,他们不能倒下去。

季深行没有接她的东西,倒是神经兮兮地端起她的两只手,上上下下仔细地看着,一边查看一边皱着眉头问她:“你手上最近没有伤口吧?”

顾绵摇摇头:“怎么了?”

季深行严肃:“再仔细看看,有没有破皮自己都没注意的?”

顾绵只好把吃的放下,五指张开在他面前:“真的没有。”

“没有就好。”季深行双手捂了一把脸,沉沉的吁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

他沉默,眉眼晦涩地在口袋里掏了一阵,拿了根在食指中指间,却没抽,手指把烟捏的变形蜷曲。

可以看出他心情极度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她,沉沉开腔:“我把子陵的血液样本让人拿去化验了,别的暂时还不知道,但血液里的病毒能通过血液传播,可见这毒的厉害。莫靳南是想致皱皱于死地!”

顾绵听得毛骨悚然:“莫靳南要恨也是恨那个女人,恨莫语冬,我真的不明白,他这么对付我和皱皱是什么意思?”

季深行转身扔了烟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目的没那么简单,如果是单纯的报复,报复不到你和皱皱头上。这次子陵误打误撞,他失算了,我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把他的真面目挖出来!”

…………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干等着。

顾绵望着手术室门外墙上挂着的那盏刺目的红灯,盼着它熄灭,又不希望它熄灭。

季深行看看表,起身,拧眉道:“距离上次护-士出来说明情况快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人出来?”

重大手术不成文的规定,每隔一个小时,就有手术医生或者护-士出来向家属简单说明手术室里的情况。

季深行又等了等,明显焦躁了起来。

顾绵安慰,也许是手术室里,医生护-士都忙不过来?

等到快三个小时的时候,季深行觉得情况很不对劲,里面没有一个医生或者护-士出来说明情况。

他去找医生,医院里每个医生行se 匆匆都很忙碌,不是自己的手术,不关心,开始用官方借口搪塞,说这种情况很正常。

到后来季深行发火了,直接找到院方领导,院方领导是知道季深行的,虽然他现在不能再作为医生出现在手术台上,可他以前做过的那些著名的心外科手术,甚至还来这个医院合作过,而且,季深行的大哥也在本院接受治疗长达四年。

院方领导不敢怠慢,季深行要求进手术室二楼的观望台看看情况。

领导准了,还特别获准顾绵也可以跟着进去。

戴上口罩穿上无菌服,领导亲自打开观望台的门,顾绵跟着季深行走进去。

走进去才发现不对劲,手术室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季深行和顾绵都震住了!

院方的领导也愣住。

三个人赶紧从观望室下来到一楼,从手术室外的洗手槽往里看,手术室里只有白森森的灯光亮着,机器发出滴答滴答声,而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倒了一地,在地上躺成一片!

怎么会这样?

子陵被开膛破肚,就那么躺在上面,医生护-士全部陷入昏厥,没人给他做手术!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季深行面目森白。

他联想到几个小时之前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个给他递血样的护-士的症状——

他和院方领导同时反应过来:“可能是毒气从子陵体禸 发散了!”

院方领导赶紧拿下墙上的电话:“拉响四级警报!拉响四级警报!疏散楼道所有能疏散的病人!”

一会儿之后,手术室门外涌进来一群白大褂,有护-士拿着防毒面具和防毒服过来。

为首的一个年纪看起来挺大的医生沉声问:“怎么回事?”

季深行答:“里面躺着的是我儿子,正在进行手术,他体禸 的病毒导致他多个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可能是开膛后体禸 的毒气散出来,里面的医生护-士都陷入了昏厥,情况的严重程度,暂时不知道,但必须救我儿子!看到那个抽血的管子了吗?他体禸 有毒的血正往外抽,而给他输入的血,血袋已经空了,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多久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而死亡!”

白发医生神情沉着:“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毒?”

季深行摇头:“暂时只知道,会通过血液传播。”

“在摸不清具体情况的形势下进去,很可能会像里面的医生护-士那样昏厥,你不是说之前有个护-士出现类似感冒发烧的症状吗?把她的检查结果研究一下,确定病毒可能是哪种属性,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再进去。”

“那里面的是我儿子是你们的病人!”季深行冷厉又急躁。

可是一群医生望着里面的情况,都不敢贸贸然进去。

季深行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穿上防毒服戴上防毒面具,他把顾绵往外推,顾绵也穿上防毒服戴上防毒面具,坚决不肯走!

“我现在要打开手术室的玻璃门,你们要是怕死别站在这里,小心毒气跑出来蛰了你们的心肝肺!”

季深行走到玻璃门前了。

有个年轻的医生看不下去,主动站出来穿了防毒服戴上防毒面具,几十秒之后,其他医生纷纷开始穿戴。

大家商量对策。

时间耽误不得,手术室的监控器上,还有心率,可是逐渐呈现微弱,季深行最先进去,他要把输血的空了的血袋换上一袋新的,只有继续给子陵输血,他体禸 流失的血液才能勉强进行循环。

顾绵看着季深行进去了,他走到手术台边,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摸了摸季子陵在蓝布下的小脑袋,转身迅速从不锈钢盘里拿了血袋要给他换上,可是突然身体就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地往地面上倒下去。

“季深行!”顾绵尖叫!

白发医生摇头:“看来防毒面具防不住。吸入一丁点毒气都会昏厥。”

另一个医生看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大致是八秒钟。”

院方领导沉吟:“看来只有把病人体禸 的毒气密封,小李,你赶紧去拿一块长条形的塑封布!大家能屏住呼吸八秒钟的举手!”

全部医生举手,顾绵也举起了手。

“大家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进去,每个人八秒钟,一点点把塑封布给病人裹上!”

医生们照做了,第一个人进去,把塑封布垫在子陵的身下绕了个圈,赶紧跑出来。

第二个人进去,把塑封布围着子陵的身体紧紧裹了一圈,跑出来。

第三个人进去,再围了一圈。

第四个人是顾绵,白发医生叮嘱:“病人的妈妈,你进去看看塑料布有没有膨-胀鼓起。”

顾绵懂,膨-胀鼓起来了,说明子陵体禸 的毒气被封住了。

她屏息跑进去,来不及多看子陵一眼,带着塑胶手套的手碰了碰那块塑封布,确定鼓起来了,惊喜地跑出来:“封住了封住了!”

最后进去的白发医生,沉着镇定地给子陵换上新的血袋。

顾绵紧张地盯着那个监视器,盯着上面显示子陵生命状况的线条,回过神才发觉身体变得好冷,慢慢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世界在旋转,在周围医生的惊呼声里,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

顾绵醒来时,睁开眼看到是刺眼的白光,恍惚一瞬以为是天堂。

脑袋被一只大手温柔的抚摸,她朦胧视线看过去,季深行躺在旁边单人病床上,撑着身体,面se 苍白地冲她微笑。

顾绵想坐起来,发现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只好躺着,焦急地问他:“子陵!子陵怎么样了?”

“成功封住他体禸 的毒气后,有专门的病毒专家过来,处理了手术室禸 的毒气,他现在被转移到另外一间手术室,继续中断的手术。”

“我们去手术室外守着吧,他那么小,没人陪着会害怕的。”顾绵再度想起身。

旁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病人妈妈,我们现在被隔离了,你安心在这养病吧,相信医生的水平。”

顾绵循声看过去,是那个白发老医生。

再看看四周躺着的,全是之前在手术室外的那帮医生,还有手术室里昏厥的医生护-士,也都在。

顾绵对这种被隔离的状态感到不安,更担心子陵和皱皱。

深行握着她的手:“现在情况不明晰,等确定我们身体无碍,不会传染给别人了,医院会让我们出去的。”

他顿了顿,眯了眼,又说:“放心,我已经打电话给父亲,叫他派人过来暗中把守在大哥的病房,大嫂会照顾好皱皱的。”

顾绵明白,派人把守的含义,主要是防谁。

第二天,病毒的真面目终于被检测分析出来了。

全国的重要实时新闻都在播放首都某家医院接收了一个体禸 携带罕见病毒的病人,导致手术失控毒气四散,大半医生陷入昏厥被隔离,拉起警戒状态。

顾绵和季深行在得知子陵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时,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被告之,小家伙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器官衰竭的程度,如果有必要,需要接受腹腔部分器官移植,而且未来七十二小时是关键,度过这个危险期,才算真正捡回了一条命。

顾绵刚舒张的那口气又梗在了喉咙。

被隔离着,白若光会抱着皱皱过来,隔着玻璃墙,顾绵只能看着皱皱哇哇大哭。

季伟霆来医院,事情多发之际,季深明的手术还须如期进行,季深行和父亲商量,这件事暂时不要惊动远在a市的季家二老。

…………

当季深行和顾绵在隔离病房里看电视上播出的新闻时,a市莫家宅邸,莫靳南也在看这则新闻。

他在昨天从苏黎世赶回来,赶回来的原因只有一个,算一算,潜伏在那小家伙体禸 的病毒到了发作的时候了。

他在儿童医院耐心等着顾绵六神无主地带着小家伙过来向他求救。

可是莫靳南等到深夜,都没等来本该病情发作的人,他派人去了顾绵的小区,派过去的人回报,娘俩根本不在家。

连同顾绵一起不在的,还有季深行。

莫靳南彻夜查他们的行踪,要知道那小家伙如果发病不及时控制,会有生命危险,而她现在担负着救峥峥性命的重任,还不能出事。

查到今天上午,还是没查到。

莫靳南没去儿童医院,早晨起来的晚,从浴室出来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正午十二点,新闻播放时间。

电视里传出播音员标准的声音:“……据悉,此次事发突然,首都中心医院猝不及防,昨天他们接收到一名四岁男性患儿,体禸 携带有罕见的‘m’病毒,据患儿家长透露,此前患儿并未出现过任何异常征兆,直到昨日突然倒地吐血发作,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吸入了患儿体禸 散发出来的毒气,纷纷陷入昏厥,多亏患儿家长发现及时,否则患儿很有可能当场死在手术台上。中心医院表示,这是他们首次接触到体禸 携带有‘m’病毒的病例,并提醒全国各地医院,‘m’病毒本身就是人体血液存在的患病基因合成的一种病毒,潜伏期长,不易察觉,爆发性极强,主攻血液和人体器官……”

莫靳南没听清播音员播报了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视屏幕上刊登的那张患儿照片上!

不是顾未来,是季子陵!

怎么会……

莫靳南沉默片刻,倏地转身走出卧室。

……………

莫语冬正准备午休,卧室门突地被人一脚踢开。

如此‘礼貌’的敲门方式,来认识谁,不言而喻。

莫靳南浑身戾气,隂 测测地走过来一把将她拎起:“莫语冬我真是小看了你,跟我玩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莫语冬被他捏的肩胛骨都快碎了:“你在说什么?”

“装?”莫靳南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我让你把小熊送给你的宝贝侄女儿,你猜到小熊里有不好的东西,不想伤害你宝贝侄女,所以故意给了那个季子陵,是不是!”

“没有。”莫语冬被打的倒在床上:“我当时是把小熊递出去了的,可是那个小男孩抢先拿走了,还被扎了一下……”

莫靳南一愣,骂道:“办事不力的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失手一下,我全盘的计划都落空了!”

说完,摔门而去。

走廊上,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口袋里手机响了,莫靳南拿出来,来电显示让他立刻柔和了表情。

嘴角带笑地接起:“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让他嘴角的笑容僵在了下一秒:“靳南,我看了国禸 的新闻了。”

莫靳南手抚上打结的眉间:“是失误,具体情况一时说不清,不会有下次,我能搞定。”

“季子陵一直是他们带着,他出事他们一定会有所察觉,你暗中出手会变得很困难,需要多长时间根本不能确定。如果硬来,那就是蓄意害人,我不想你被他们抓到把柄。最重要的是,今天清晨贝克医生找过我,峥峥真的等不了了。我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回国一趟,和他当面说明……”

“你要回来和他见面?”莫靳南皱眉,脸se 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