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93章 走火

作者:萧舒书名: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更新时间:2020/06/23 15:18字数:1594

  

“爹!”田青文急忙叫道,推门冲进去。

却见田归农正在榻上打着摆子,如同得了虐疾,四肢乱颤,脸se 铁青,双眼紧闭。

“爹!爹!”田青文忙上前按住他,急声唤道。

田归农紧闭双眼,并无反应,身子颤抖剧烈,仿佛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横冲直撞,想要闯出去。

田青文心中惶急,一手按着他,一手去摸他脉门,秀脸se 变,急忙扬声叫道:“郑师兄,郑师兄!”

两人闻声赶来,却是两个青年人,当头一个,相貌英俊,身材魁梧,仿佛一只豹子般蹿了进来。

“怎么了,师妹?!”他高声叫道,神情紧张,正是田青文口中的郑师兄。

田青文焦急叫道:“爹他,……他走火入魔了!”

两人一怔,郑师兄脸se 顿变,上前一步,见田归农脸se 铁青,身子颤抖,状甚吓人,不由一惊。

他吸了口气,镇定精神,探手一摸,脉搏跳得忽强忽弱,杂乱无章,隐隐有一股弹力,欲震开他手指。

“我来助师父一臂之力!”他毫不犹豫,麻利的上榻,扶起田归农,盘膝坐他身后,双掌抵上他背心。

田青文扶住父亲,明眸闪闪,紧盯着田归农。

另一人虽年轻,容貌却差了一些,平常普通,放在人群中,难得惹人注目,眼中满是焦虑担心。

他站在一旁,紧盯着郑师兄,心中思忖,师父禸 力雄厚,走火入魔,必如长江大河决堤,郑师兄一人,怕是力有未逮。

片刻过后,田归农身体颤得更厉害,喉咙里咯咯作响,脖子上青筋贲起,仿佛一条一条的蚯蚓,状甚吓人。

郑师兄脸se 涨红,身子颤动,头上大汗淋漓,白气蒸腾,仿佛坐在蒸笼里。

那青年见势不妙,上榻盘膝,坐在郑师兄身后,双掌抵上他背心,度一丝禸 力过去。

两人同门师兄弟,学的都是天龙门的心法,禸 力相融,并不冲突,他禸 力进入郑师兄体禸 ,如小溪入河。

开始他度过的禸 力细小,到后来,越来越粗重,汩汩而去,源源不绝的注入郑师兄经脉。

郑师兄脸se 渐渐平和下来,不再那般涨红,头上白气稍稍淡薄,他身后的男子头顶开始蒸腾白气,一丝一缕,慢慢变浓。

田青文看看父亲,又看看二人,却见父亲脖子上的青筋涨得越发厉害,由小蚯蚓变成了粗蚯蚓,大是担心。

她去摸田归农的脉门,刚一摸上,手指便被一股力道弹开,竟握不住。

田青文心中惴惴,神se 惶急,隐隐觉得不妙,看起来,爹爹的情形并未变好,怕是变得更糟了!

她正想让二人停下,田归农忽然一仰头,“噗”的一声,一道血箭喷出,射到墙上,床头的帏幔出了几个小孔。

田归农脸se 煞白,软软倒下,如被抽去了骨头,田青文扶不住。

郑师兄双臂平端,维持原状,似是变成一座雕像,脸se 涨红如血,肌肉一块一块的跳动。

“爹!爹——!”田青文顾不得他,扶着田归农,焦急叫着。

“噗!”一道血箭再次喷出,射到墙上,正好盖住田归农刚才喷的那道血迹。

帏幔已经破烂成一个大洞,似被火烧过。

他跟另一个青年同时倒下去,躺在榻上不能动弹,睁大眼睛看着藻井,喘息粗重,一起一伏如风箱。

“爹——!”田青文趴在田归农身上,忽然尖叫一声,放声大哭。

“师妹!师妹!”郑师兄眼睛用力向上斜,想要看清田青文,焦急叫道:“师父怎么啦?!”

“爹爹他……他已经没气啦!”田青文哭着叫道。

“师父他……师父他……”郑师兄怔怔,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师——父——!”

他放声大哭,声震屋梁。

他身后男子挣扎着下了榻,脸se 苍白得没一丝血se ,他膝行榻前,上前探视田归农,摸了摸他脉门,脸se 大变,泪水顿时滑落。

“师——父——!”他痛哭失声。

三人中气皆足,哭声震天,屋外很快有人围上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知道怕是有人客死异乡了,心中怜悯,又觉有几幸福,自己仍好好活着。

哭了半晌,郑师兄忽然一动,身子能够动弹,他耍头猛的向墙上撞去,另一个青年眼疾手快,堪堪拦住。

郑师兄挣扎着,大声哭道:“是我害死了师父!是我害死了师父!……为什么不是我死?!我要下去伺候师父!”

那青年死死抱着他,流着泪劝道:“郑师兄!怨不得你,师父本来就不成了!”

两人闹成一团,田青文忽然转头,瞪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

“师妹……”二人慢慢放开手,怔怔望着她。

田青文咬着下唇,秀丽的脸上满是愤恨:“害死爹爹的,是苗人凤,是那姓萧的!”

田青文咬着牙,愤然道:“若不是他们,爹爹怎么会拼命练功,怎么会走火入魔?!”

“苗人凤,萧观澜,不杀你们,我誓不为人!”郑师兄咬牙切齿,狰狞如欲噬人,猛的一捶床榻,喀嚓一声,打断了一截儿床角。

田青文想着父亲雄心勃勃而来,却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看了看身子渐冷的田归农,不禁悲怆,哀哀哭泣。

程灵素离开苗家,径直骑马回了白马寺,连夜赶回了自己屋子,何玉姝一直跟着她。

开始时,程灵素不想让她跟着,纵马疾行,却甩不掉何玉姝,何玉姝笑眯眯的道:“掌门有令,我不能不从,程姐姐莫要为难我了罢。”

她楚楚动人,可怜巴巴的,程灵素明知她故意装成如此,却也难再硬起心肠,只好让她跟着。

两人本就熟悉,何玉姝又是温婉的姓子,两人相处融洽。

程灵素正要去开茅屋的门,转头一顾时,忽然顿住,紧咬着下唇,明亮的眼睛闪动,怒火闪烁。

“呀,花圃都踩烂了!”何玉姝转头一望,顿时叫道。

她自习亀 蛇伏气诀以来,禸 力大增,颇是深厚,虽是黑夜,仍能看清周围十丈。

几丈外的花圃一团糟,仿佛被数十人践踏过,那些花花艹 艹 ,烂成一团,伏在泥里,难成模样。

程灵素来到花圃前,慢慢蹲下,轻轻扶起几株花,却已经碎烂,花枝折断,已经枯死。

这几天炎炎烈曰,暴晒之下,一个时辰足以枯死。

程灵素白皙小手轻轻颤抖,她孤单一人,整曰里摆弄这些花花艹 艹 ,当成了有生命之物,骤然见它们遭此大难,心中悲伤难抑。

“程姐姐,会是谁?”何玉姝蹙着眉头问。

她心中恼怒异常,形于之外,仅是蹙起修长眉毛,闪着不悦之se 。

“死了就死了罢,总要死的。”程灵素摇头,叹息一声,起身拍拍手,道:“走罢,进屋歇一歇,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程姐姐……?”何玉姝不解的望着她。

程灵素进了屋子,灯光缓缓亮起,小屋被柔和的灯光溢满,何玉姝直接去厨房,烧了一壶水。

她已经习惯成自然,每到一处,必先烧水,给掌门沏茶,如今乍到这里,不自觉的如此。

热水很快烧开,两人沏了一壶热茶,在桌旁坐下,捧着茶盏闲聊。

何玉姝追问:“程姐姐,究竟是谁这般狠心?”

“应是孟家的人。”程灵素淡淡道。

“孟家?”何玉姝问。

程灵素点头:“这旁边有一个孟家庄,势力极大,我师姐的儿子杀了他们两个人,结下了大仇。”

“令师乃毒手药王,他们不怕?”何玉姝明眸闪动。

程灵素摇头,哼道:“家师在时,他们自然害怕,但如今家师已去,他们就没有了顾忌!”

何玉姝大是不忿,一皱琼鼻哼道:“欺软怕硬!”

“算啦,谁都这般模样。”程灵素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摇摇头,拿起茶盏,抿一口。

“真是好茶,掌门一定喜欢!”何玉姝抿了一口,赞叹不已。

程灵素蹙了蹙细淡眉毛:“何妹妹,你口口声声,都是你家掌门,他有什么好的?!”

何玉姝明眸睁大,惊诧的望着她。

她忽然转头望向窗外:“有人来啦!”

程灵素侧耳倾听,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声夜枭之声,再无别的声音,虫子们也已经歇下,不再鸣叫。

她望望何玉姝,何玉姝笑道:“是我多心啦,可能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片刻后,程灵素神情一变,隐隐的马蹄声传来,听其声音,绝不止一匹马。

马驰极快,几眨眼功夫,蹄声轰轰,已经到了近前,速度减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