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医香之锦绣凉缘 第二百一十八章 平阳王府,温凉(合一)

作者:浮梦公子书名:盛世医香之锦绣凉缘更新时间:2020/06/28 09:47字数:4266

  

墨踪最喜欢的东西都有两样,一个是主子,一个是钱。

李四骂了主子,夺了他的钱,早已被他记在了必死名单中。

可主子只让他跟着李四,没说杀他,所以他就砍了李四一刀。

墨迹一直觉得傅冽对赵楚的处置十分妥当,于是这次便效仿傅冽,直接将李四废掉,免得他日后再祸害其他女子。

而且他下手有轻重,李四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现在唯一发愁的就是这个少女的去留。

少女见他在看自己,忙道:“求英雄救人救到底,带我离开这。”

顿了顿,少女又补充道:“我……我现在没有钱,但只要英雄肯救我出去,您想要多少钱,我日后都可以补!”

墨踪不明白少女为什么要给她钱,但也觉得不能将她一人留在这,便默不作声将她扛到肩膀上,一路飞檐走壁回了客栈。

看着衣衫不整眼圈泛红的少女,温凉凝眸望向了墨踪。

墨踪立刻摇头道:“不是我做的。”

少女心有余悸,虽然已经逃离那个魔窟,可身子仍然止不住的发颤。

可她不知为何,她对这两个男子并没有对李四几人那般畏惧。

因为他们的目光清明,没有那种令人作呕的欲。

或许是因为两人气度不凡,又或许是因为她刚才见识到了鬼面男子的身手,是以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冀。

或许,这两个男人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少女双膝跪地,冲着温凉和墨踪深深叩拜。

“民女乃姚家村村民,曲江决堤,姚家村房屋被洪水冲毁……”

少女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意,将这些时日遇到的所有事皆一一道来。

大雨连绵,曲江决堤,姚家村地势较低,最先遭难。

但好在里正早有防备,带着他们村民逃到了地势稍高的小罗村。

彼时堤坝损毁的尚不严重,他们只等着官府修好堤坝,便可回去重建村庄。

官府很快派人来重修堤坝,可未等他们等到堤坝修好的那日,有一日夜里突降大雨,一声轰鸣巨响惊醒了所有村民。

未等他们清醒过来,汹涌的水势便漫天席卷而来,小罗村和邻近的两个村落也未能幸免,全部被泛滥的江水冲毁,有些未来得及逃离的村民也都被洪水卷走了。

他们一边庆幸自己能存活下来,一边盼着县衙派人来救济他们。

县衙的确来人了,但未带他们去安顿,反是将他们尽数围了起来。

他们那时尚未多想,只以为是严县令担心引起恐慌才将他们围困。

他们忍饥挨饿等了整整一日,才在深夜时等来接他们的马车。

他们满心欢喜,以为严县令已经想好如何安顿他们,却没曾想到他们逃过了洪水,却没逃过那些人面兽心的猛兽。

所有幸存的村民皆被关押在了县府大牢,他们又不是犯人,自然不肯受屈服。

可所有反抗的人都遭到了衙役的毒打,甚至还有一个老伯被活生生打死。

他们只能服从,等待,可他们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绝望。

那些该死的衙役开始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每个被他们拉出去的女子都无一不被他们占了身子。

说到此处,少女又想起了刚才的情景,身子不由颤栗起来。

她双手环住身子,眼泪夺眶而出。

今天李四等人将手伸向了她,若是没有那位英雄相助,她今日也定然不会苟活。

“民女知道二位定然不是寻常人,求二位救救我们吧!”少女用力叩头。

额头与地面发出的“砰砰”声响在静寂的夜中听起来格外刺耳,温凉扫了墨踪一眼。

墨踪会意,将少女拉了起来。

少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们,心里紧张又期待。

她知道她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可她还是希望他们会答应,因为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端坐的蓝衣男子垂眸望她,他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那轰鸣声可是雷声?”

少女愣了一下,疑惑答道:“应该是吧,不然还会有什么声音能大到把所有人惊醒?”

“你们一共听到了几道雷声?”

“一道!”少女肯定道。

家园被冲毁她夜不能寐,那夜又下了雨,她心中惶恐便未睡着,所以她能确定,那夜只有一道雷声。

温凉眸光冷若夜se ,翻涌着墨se 的波涛。

竟果真是人祸……

……

祁县县衙的书房中,祁县县令正在与一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闭门议事。

他虽为此地县令,却对面前的中年男子甚为恭敬,“高师爷,知府大人可有何吩咐?”

高师爷神se 清冷,淡淡道:“姚家村那些人可都看管好了?”

严县令立刻点头,“我已将他们全部关进大牢,绝对不会有人跑出来胡说。”

高师爷满意的点了点头,

严县令拧了拧眉,有些纠结的问道:“可就算把朝廷派来的钦差蒙混过去了,待这些人被放出去后也难保他们不会乱说啊。”

对此严县令苦思许久,一直未想出合适的办法。

高师爷抿了口茶,冷笑出声,“既是怕他们乱说,那就莫要放了。”

“不放了?”严县令一脸错愕,茫然道:“可这么多人关在牢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万一走漏了风声……”

高师爷一脸的高深莫测,“一直关在牢里自然不是长久之计。”

严县令都被说懵了,关着不是长久之计,放出来又不行,“那高师爷有何高见?”

高师爷放下茶盏,他容貌端正,算是儒雅,只嘴角的笑太过隂 冷。

“平州有矿山,这些村民家园已毁,送他们去矿山也算给他们找个营生。”

严县令心中一紧,高师爷的意思是让这些人再不见天日。

“那些女子……”

高师爷扫他一眼,似笑非笑,“女子自然也有女子的去处……”

严县令会意,赔笑道:“师爷高明,本就是已死之人,能找到安身之处实是他们的幸事。”

两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严县令起身开门,见敲门的是府里的下人,立刻不悦叱道:“敲什么敲,不知道我正在接待贵客吗?”

“老爷,不好了,李四出事了!”

下人附耳将事情一一道来,严县令的脸se 瞬间吓得刷白。

高师爷本没放在心上,见他面se 如土,才开口询问道:“严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严县令惊恐的转身望向高师爷,嘴唇一抽一抽的抖个不停,“大牢里的一个女人被……被劫走了!”

“什么!”高师爷猛然起身,手中的杯盏都惊落在地,“谁这般大胆竟敢劫狱?”

“不……不是,人没在……没在牢里。”

严县令结结巴巴,高师爷听了半晌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气得破口大骂,“你怎么办事的,连几个手下人都看不住吗?”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档子事,若是此事传出去,这一切的安排就全都毁了。

严县令心里也委屈,抱怨道:“那李四也算是李知府的远房侄儿……”

被高师爷瞪了一眼后,严县令才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那位小继室是个厉害的,又极其护短,李四是她的堂兄,有她撑腰李四说是祁县第二个县令也不为过。

“高师爷,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严县令一时没了主意。

“先派人封锁全城,务必要将那个女子和劫救她的男人找出来!”

严县令连连点头,转身忙对下人吼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去!”

高师爷望着幽幽夜se ,眼中愈加隂 凉,“牢里那些人不能再留了!”

凡事都要未雨绸缪,若是搜不出那对男女,至少也不能留下罪证。

严县令听得心惊肉跳,不停的咽着口水,“全……全杀了?那么多条人命……”

高师爷一把扯过严县令的衣襟,怒目瞪着他低吼道:“今年是知府大任上的最后一年,你若是敢耽误知府大人升任,第一个没命的就是你!”

见严县令被吓住了,高师爷又放缓了语气道:“而且此事并非仅涉及平州,还有京中某些大人物的参与,你若毁了此事,莫说官职,就连性命都保不住!

但此事若成,知府大人便可进京赴任,这知府的位置你也未必不可。”

严县令被高师爷眼中的光彩迷惑了,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咬牙,“好!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个高官手上干净,他不过在做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

客栈禸 ,少女见温凉一时不语,心下忐忑,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英雄,您可能救救我们?”

温凉垂下眼睑,人皮面具后的一双墨眸宛若危险的深渊。

“将她带回李四家中。”面对少女眼中的期冀,温凉只淡淡道了一句。

少女瞳孔猛然缩起,两行绝望的泪蜿蜒落下。

终究还是她奢求了吗?

墨踪二话不说,扛着少女便走。

少女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无力的趴在墨踪的肩膀上。

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她正默默落泪,忽然听见不远处似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耳边有风声响起,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被人扛到了屋檐上。

幽黑的街道被橘se 的火把照亮,县衙的衙役正挨家挨户拍门,似在搜寻什么人。

少女脑中灵光一闪,这些衙役难道是在搜寻她?

未等她理清思绪,耳边呼呼划过疾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一路颠簸下来她的胃里更是上下翻腾,根本腾不出思绪来。

李四此时正躺在床上哼唧,他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虽说捡回一条命,可听大夫那意思,若是养的不好,他以后就再也不能玩女人了。

他心里恨极了,只想着待自己伤势恢复,定然要亲手抓住那个狗贼,将他碎尸万段。

他在脑中一遍遍的幻想着折磨仇人的情节,正是解气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他侧头一看,险些吓尿。

那个鬼面人竟然又回来了!

此时他再无幻想中的英勇无敌,恨不得的晕厥过去免得再面对这种恐惧。

“好汉,您……您怎么又回来了?”李四就像光着膀子泡在冰水中似的,浑身抽搐个不停。

墨踪只瞄他一眼,抽出一把匕首横在了李四的脖颈上,“安分点,别乱动!”

匕首冰凉似蛇,李四规规矩矩的躺着,就连眼神都不敢乱动。

少女见他这番模样只觉解气,李四仗着自己的身份对他们动辄打骂,可现在却像条半死不活的狗,哪里还有嚣张的模样了。

墨踪四下扫了一眼,抬手指着少女道:“你过来。”

少女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墨踪眼眸动了动,示意她接过匕首。

少女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诧异问道:“您让我拿着匕首?”

墨踪点点头,声音平沉,“帮我一下。”

少女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接过了匕首。

可少女自己都哆嗦着,匕首自然也不稳当,锋利的匕首已经在李四脖子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姐姐唉,您悠着点……”可别一不小心宰了他。

“闭嘴!”少女怒目吼道,李四登时吓得没了动静。

少女心中泛起一抹小小的快意,原来坏人也是怕死的。

胆子大了些,少女的头脑也开始清醒了。

他们将她带到李四家里是为了保护她,因为官差不会搜村李四的李家,他们真是个好人!

她侧眸去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眼中的感动再次被茫然取替。

只见墨踪翻箱倒柜,搜寻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架矮小的角柜旁。

他蹲下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地上的方砖。

他又倏然起身,将角柜挪开,角柜下的青砖竟然是未封死的。

看着墨踪将青砖一块块扒开,李四的脸se 彻底变了,少女眼中却满是惊叹。

这位英雄果然不是寻常人,竟能一下子就发现李四家中的秘密。

只是不知道他捧出的那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会是李四的罪证吗?

少女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

那罐子里面装着铜板碎银,还有几样女人的首饰。

墨踪将那几件首饰挑了出去,又从李四的衣柜里找出一件最新的衣裳撕成合适的大小,将碎银铜板全部倒了进去,仔细的绑在了身上。

少女:“……”

原来又是在翻银子吗?

李四:“……”

合着他碰到的是个惯贼!

还有,怎么单挑他最好的衣裳扯啊,那衣服是给年节准备的,他还没上过身呢!

墨踪又撕了一块衣料,将那几件首饰包了起来,递给了少女。

“给我?”少女不可置信。

墨踪点点头。

他只喜欢钱,对首饰没兴趣,但也不想给李四这种败类留下。

少女接过首饰,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能默默将他划为怪怪的好人。

……

县衙中的所有衙役集体出动,全城寻人,最后却一无所获。

高师爷和严县令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狠意。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严县令眼神闪烁,“高师爷,县衙大牢起火,亦是我这个县令的失职,更何况死了如此多的人。”

高师爷莫不在意,“如今全天下都在盯着曲江水患,有谁会在意区区县衙大牢起火。

再者说就算查,那也是知府大人查,上报多少人不还是由你说的算,你有何可惧?”

“高师爷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便命心腹去办!”严县令再无后顾之忧,立刻去安排事宜。

县衙大牢。

百姓们围坐一团,每个人的眼睛都空洞无神。

一对夫妻正抱头痛哭,因为他们的女儿在今日被带走了。

所有的人都感同身受,因为他们也有妻子、有女儿、有妹妹,这种事不只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漫漫长夜,除了哭累的孩子,没有人睡得着。

他们在经历希望与绝望后,已经不知道还能再期望什么了。

牢门忽然被人打开。

众人机械麻木的抬起头,只见有四个衙役提着水桶走进来。

那对抱头痛哭的夫妻立刻跑上前去,拍着牢门,嘶喊道:“我的菲儿呢,你们把我的菲儿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还我女儿啊!”

面对他们的哭诉,四个衙役无动于衷,只径自将水桶中的液体倒在地上。

有人嗅了嗅,面se 大变,惊呼道:“火油!是火油,你们想烧死我们!”

所有人都哭喊着挤到牢门前,咒骂、哭诉,可那四个衙役却恍若未闻,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放我们出去啊,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关我们!”

一老大娘拍着大腿哀嚎,“衙门残害老百姓,真是没有王法了啊!

老天爷啊,圣上啊,你们什么时候开眼啊!”

一年轻人眼底泛红,眼中满是恨意,“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指望什么圣上!

他现在只怕正在后宮享受美人,哪里会顾及咱们老百姓的死活!

昏君,真是昏君!”

死亡近在眼前,绝望使人疯狂。

老天爷太过遥远,他们只能将恨发泄在当今皇帝的身上。

不绝于耳的唾骂哀嚎声使得其中一个衙役听得厌烦,冷冷道:“怪什么圣上,要怪就怪你们不会投胎,你们要是贵人,还会被关在这里?”

火油洒满了整座牢狱,四个衙役退至门口,将手中的火折子点燃。

浓烈的火油味充斥着人的整个鼻腔,只要丁点火星便足以将这座狱牢化作地狱。

一双双或浑浊或明亮的眸子死死盯着衙役手中的火折子,橘se 的火光跃动着,艳丽的se 彩却宛若地狱中的彼岸花,象征着残酷和绝望。

母亲将孩子搂在怀中,只愿一会儿大火燃起,灼人的火焰能够晚些烧到她的孩子。

爱人们彼此相拥,就算死了,也要死在一起。

衙役抬手便欲将火折子扔在浇满火油的地上,可手腕却突然被人死死扣住。

“抓我干什么,一会儿烧到手了!”

他只以为是同伴,骂咧咧的转过身,可对上的却是一双宛若深渊般的墨眸。

那沉寂的深渊中似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鬼怪,令人心惊胆战。

而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伙伴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你是谁?”衙役颤抖着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他,只抬手夺走了他手中的火折子,将危险跃动的火焰彻底熄灭。

“你敢俬 闯大牢!”

淡漠凉薄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在这闷热的夜中让他只觉寒凉,“闯了你又奈何?”

心口传来一抹凉意,银se 的匕首染着鲜血而出。

衙役惊惧的捂着胸口,汩汩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浓烈的se 彩带走的是他身体的温度。

男子的目光依然淡漠,他收回匕首,语气凉凉,“要怪就怪你不会投胎,你的模样让我觉得甚是恶心。”

衙役重重摔倒在地,扩张的瞳孔再无se 彩。

急转的变故让狱中众人皆怔愣在原地,无声的看着男子走向他们。

他手中的匕首毫不起眼,正如他的相貌一般。

只那匕首削铁如泥,竟能将粗壮的铁链尽数斩断。

牢门打开,没有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默默的跟随在男子身后一步步走出隂 暗走出绝望。

墨se 的披风被夜风卷起,宛若黑se 的浪潮,可在他们眼中,却宛若晨曦,夺目耀眼。

严县令的管家严正奉命率人躲在暗处接应,以防有人逃离生天。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火光,正想派人查看,突然看到一众人正浩浩荡荡的走出狱牢。

他明白其中利害,立刻率人围了过去,“都给我站住,谁让你们出来的,都给老子进去!”

众人顿下脚步,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身姿颀长的男子身上。

严正察觉到众人的视线,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便是他们的头领。

他明白擒贼先贼王的道理,抬起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指着男子,扬声吼道:“来者何人,竟敢劫狱,还不速速伏法!”

刀锋伴着月光映在男子脸上,寒芒竟比不上男子的眸光冷戾。

“伏法?伏的大梁律法还是你祁县律法?”清淡漠然的声音凉若夜se ,刺人骨髓。

普通平凡的容貌也掩不住那一身矜贵的风姿,仿若蟠龙临世,只需露出爪牙,便已是王者至尊。

“你是何人?”严正心中蓦地生出一丝怯意,气势也在不觉间变弱了。

男子冷漠的望着他,清冷的声音使得盛夏的夜晚都染上了凉意,“平阳王府,温凉。”

“温凉?你是温凉!”严正大惊。

他虽不认识温凉,却听闻过温凉的名字,因为温凉正是陛下此次亲派的钦差!

冷汗顺着严正的额头滴落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温凉在此,便证明他早已知晓他们将村民关在了大牢中,也许大人派人搜寻的那个男子就是温凉!

无边的恐惧漫上心房,惊恐之后心里滋生的便是邪念。

严正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一些,眼中的怯se 淡却,取而代之的是拼死一搏的狠。

他与大人的利益是牵扯在一起的,大人倒了他也就完了。

他们手上染了那么多鲜血,早就回不了头了,既然后退一步也是死,倒是不如拼上一拼。

“来人,此人冒充钦差,劫狱杀人,将他就地正法!”

不管温凉看到了什么,只要他死了,他身后那些百姓还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你们要谋杀钦差?”温凉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谁说我们要杀钦差了,我们要杀的是假冒钦差的悍匪。

世人皆说温凉公子乃是仙人之姿,就凭你这相貌也敢冒充?”

严正被自己说服了,心中越发坚信自己所找的借口。

此人定然不是温凉,不过是个江湖艹 莽罢了,杀了他又何妨!

严正不再多说,抬刀吼道:“都给我上!”

那些躲在温凉身后的百姓突然都站了出来,脸上的惊恐被视死如归的凛然所取代,就连温凉眼中都不由划过一丝诧异。

之前那个辱骂建明帝的年前人抬手擦了擦眼睛,声音略带哽咽,“我们刚才错了,陛下是个好皇帝,他没有忘了我们。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我们就与他们怕拼了,就算死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

严正手下有近二十人,他们手中皆拿着锋利的刀剑,可当百余名村民毅然站出来时,气势竟比他们还足。

见手下有些怯弱,严正高声吼道:“怕什么,你们手中有兵器,他们多是老弱妇孺,谁敢阻拦给我照杀不误!”

严正率人冲了上去,就在村民们抱着必死之心与之搏杀时,哒哒的马蹄声踏破夜se 的宁静而来。

马蹄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回响在幽暗的街道上,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严正愣住。

除了他们,大人还派其他人了?

“西北郡守军来此,速速放下兵器!”

一身穿银铠的中年将领策马而来,红缨枪指,气势凛然,与之相比,严正等人便是地上的蛇鼠,不值一提。

不等严正发话,他身后那些人瞬间将刀剑噼里啪啦的丢在地上,乖乖的抱头蹲下。

在西北郡守军面前,他们连打牙祭都不够用,他们别的没有,但尚有自知之明。

严正惊愕不已,西北郡守军怎么会来?

难道是来营救温凉的?

可这没有道理,若无虎符,莫说钦差,就算是皇子亲临也不可能唤动守军。

骑在马上的中年男人乃是西北郡守将左丘,他翻身下马,目光狐疑的望着温凉。

前些时日温凉曾携虎符入军,命他率军在祁县附近驻扎,以孔明灯为令,闻风则动。

可他率军赶来,这里哪有温凉的身影,眼前这着一身墨se 披风的男子倒是有温凉的气度,只是这容貌差得太多了些。

温凉见他如此神情,抬手扯下了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刹那间,蒙尘的明珠荡涤尘埃,重回其耀眼夺目的光华。

宛若月破乌云,繁星璀璨。

其貌若仙,其华似神,不若凡间之人。

左丘早就见过温凉的容颜,可再次相见心中还免不得惊叹一番。

有这般容貌姿华的男子,普天之下想来唯有这一人尔。

不过最让他惊讶的还是温凉手持虎符一事。

世人都言陛下扣留平阳王府大公子乃是为了制衡平阳王府,可依他所见,这哪里是制衡,分明信任有加。

否则岂能将虎符交给温凉,任由他调令三军?

左丘敛下心中所思,为将者一听从陛下之令,二听虎符调配,他只要配合温凉就好。

严正见状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无力的倒在地上。

此人竟然真的是温凉,完了,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