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金木重生 614|伤透了心

作者:鱼危书名:[综]金木重生更新时间:2020/06/29 23:24字数:2253

  

第六百一十四章

月山习听到金木研起床的动静后, 慢半拍才睁开困倦的眼皮。

这一觉,也是他这个月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背对着他的黑发青年屈坐于床边, 脚踝尚未穿上白足袋,睡衣放在一旁,他正在为身上繁琐的黑se 和服系上纽带。

月山习不由自主地入了神。

可能由于月山家祖上的血统, 他骨子里不崇尚日式的和风之美,反倒是喜欢华丽张扬的风格。这点他与迹部景吾如出一辙,从小就接受国外的教育,所以迹部景吾对他当初瞧上金木研一事感到不可思议。

金木研的本质就像是一具苍白骇人的尸骨,皮囊柔和而无棱角,圆润地包裹住非人非喰的尸骨, 掩去了那份让活人避让的死气。

但他偏偏一见钟情。

因为在这份苍白凄冷的尸骨上隐藏着一抹惊人的艳丽, 那是赫眼的se 泽。

这一点艳, 足以胜过万千华而不实之物。

月山习心中最好看的独眼喰种只有金木研, 不是什么靠传说烘托的独眼之王, 不是什么跟疯女人一样的独眼之枭。后两者有着身处于黑暗的恐怖, 却没有前者身上真正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扭曲之美。

人与喰之间, 不是其他, 是金木研啊。

“schn.(美丽。)”

月山习情不自禁的轻声说道, 犹如美学上天然的吸引。

他开始欣赏本国的风格了。

换好纹付羽织袴的金木研听到他大清早说德语,回头去看对方, 眉头也忍不住挑起,瞧见了趴在床上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月山习。

男人本就极为养眼。

他狱服下的锁骨露出,把保守简单的狱服弄得活像是一件特殊风格的睡袍。

这份姿态真是相当的挑逗和风骚, 如同展示自身魅力的孔雀。

“早。”

金木研俯下身,轻啄了一口他的唇角。

“你休息,我去见爷爷。”

经过和修研苦口婆心的相劝,他放弃带月山习一起出去的想法,打算解决完和修常吉再回来告诉月山习。

有什么困难,他一力承当就是了。

“不用我吗?”月山习不舍得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和修常吉。

“你支撑了这么久,换我来吧。”金木研冷静地说道。

他的指尖划过月山习修长的眉眼,只希望这个人永远都不受伤害。说他自俬 也好,伪善也好,他无法承受住再失去任何一人的结果。

“月山先生,你失去的……我都会为你拿回来。”

月山先生?

月山习为这个新称呼心脏怦怦直跳,体会到比喊学长更缠绵的感觉。

这一次不再是学长的身份了吗?

其实很早就不是了——

只是金木研是一个守旧的人,想要让他改变最初的认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当他意识到“不合适”的时候,他就会明白自己需要改变了。

正如称呼,也正如他与和修常吉针尖对麦芒的态度。

当金木研穿戴整齐地下楼后,别说是仆人不清楚他的情况,就连熟悉他的和修吉时看见了他,都误把他当作了和修研,“研?今天是你醒来吗?”他放松的笑意在脸上升起,明显为早上能够和平度过感到高兴。

然而,高兴得太早了。

金木研从他身边经过,神se 冷淡,“是我。”

和修吉时吃惊,仔细观察金木研,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啊!

最初鲜明的差别缩小到极致不说,金木研身上竟然也沾染了和修家的气质,只要他愿意摆出这样的一面,他随时可以做到让和修常吉满意的表象。

学习能力超一流的金木研,在梦里完整地经历了和修家的家庭教育。

他差的,只是心态上的不同。

早餐是在外宅准备给客人的餐厅里享用的,金木研见到相原培荣时让他去为月山习准备一份食物,相原培荣贴心地问道:“研大人,那位喜欢吃什么口味?”

“他啊……”

金木研意外的犹豫了一下,除了食物的物种区别,自己从不挑食。

他的口味月山习都知道,但他不清楚月山习的口味,只知道对方嘴巴很挑,不爱吃的就不想吃。在这点上,他感觉到自己的不用心。

可是,挑选食物有一种道德上的罪恶感。

“你挑珍稀美味的给他吧。”

“好的,厨房里好像有一些存货,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记下要求,相原培荣小跑着离开,没有注意到金木研不自然的神se 。

与月山习在一起,他一开始还能保持自己的习惯,特立独行,不插手其他喰种的饮食习惯也不被影响。然而月山习是喰种,他越是忽略对方的问题,问题就越清晰地卡在他们之间,想要长远地走下去,接纳对方的癖好是必然的事情。

和修吉时在旁边正大光明地听完对话,若有所思。

“研,美食家是喜欢吃美食吗?”

“嗯……”

金木研回答了他。

“很难想象你会找一个这样性格的男朋友。”和修吉时为他非同寻常的态度笑了笑,惊讶于月山习与金木研三观上的冲突,“我以为你喜欢的人即便是喰种,也是一个与人为善,性格平和,素食主义的喰种。”

喰种里的素食主义,一般代指不杀生,吃死人肉与喝血维生的人。

月山习完美闪避了这几点。

金木研眼中浮现出异se ,淡淡地说道:“他是一个比较喜欢热闹,在食物方面过分执着,对人类不讨厌也不喜欢的家伙。”

在父亲来之前,和修吉时与他闲适地聊下去:“研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金木研的目光一顿,“……他接受了我的全部。”

他的善,他的恶,以及他歇斯底里的癫狂与软弱的自欺欺人。

和修吉时恍然。

“你们在聊什么?”和修常吉从外面进来之后,打破了叔侄间难得的谈话氛围,与和修吉时聊月山习的金木研立刻就不说话了。

再看向金木研,老者分辨出了人,“没想到你会主动来见我。”

金木研冷漠道:“嗯。”

精神世界排练得再好,一到现实里效果就差了七八分。

【金木,笑一笑啊!】

【办不到。】

金木研的面部神经死绝了,毫无波澜得可以冻伤人。

和修研能说什么?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绝望地去看金木研的现场发挥。

三人入座。

又是冷冰冰没有交流的一餐。

和修吉时禸 心直叹气,研和自己能说几句话,和父亲就无话可谈,而父亲也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理不开口,干晾着自己的孙子。

用完餐,和修常吉才说道:“去我那边说话。”

抛下吉时,他先走一步,金木研循规蹈矩地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跟上。

和修吉时:“……”

父亲,您哪里来的信心可以俬 聊啊。

在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待客室里,和修常吉站在象征ccg的白鸽徽章下方,双手放于身后,冷眼睥睨的态度远胜当今任何一位家族的掌权者。

比他地位高的国家领袖,没有他傲慢自信,比他有钱的财团社长,没有他身体硬朗,年迈之时仍然可以镇压一个国家的地下世界。他是喰种眼中最可恶的人,却得到了人类世界极大的尊敬,名声足以与前两任家主一样载入史册。

金木研的上辈子,对和修常吉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当时的独眼蜈蚣入不了对方的眼。

这辈子,他是对方孙子辈的亲人,两人接连闹矛盾,隔阂逐渐加深。

“你不是想要找我谈事情吗?”和修常吉等了片刻都没等到他开口,下意识的刻薄了对方一句,“怎么到我面前就成哑巴了?”

【爷爷!】

和修研好想捂住和修常吉的嘴,替他说一些慈祥的话。

“……”

金木研没有与他口舌之争,脸se 平静,接受了在和修家就会失去自由的事实。

和修常吉对他的默然没有喜悦,反而不悦地说道:“我虐待你了吗?摆这样的脸se 给我看,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封闭的待客室在老者的声音下产生回音。

仿佛只有他一人在恼怒。

和修常吉盯着金木研,对方没有一丝变化的表情让他感到挫败。

“唉。”他面朝ccg的徽章,不再逼迫金木研。

半晌。

木屐踏地的声音靠近,在他身前停下。

和修常吉狐疑地看过去,不太相信金木研肯接近自己,而在他的半步之外,距离已经相当近的和服青年身姿削瘦笔直,黑发细腻柔软的点缀着脸颊与脖颈,一双比寻常人都明亮冷彻的黑灰se 眸子里有一层浅浅的死寂。

他看着永远高高在上的和修常吉。

缓缓跪下。

膝盖触及地面。

冰凉光滑的地砖上有一股寒气,透过布料就渗入了骨髓里。

撒娇,他不会,也不想去学;哭诉,他不愿,也从未有过;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和修常吉一直想要他低下的头颅。

金木研目光麻木而冷漠地对上和修常吉的视线,在对方愕然的表情下,渐渐垂下头,宽大的和服衣袖下,双手按在冰凉光滑的地砖上。他一丝不苟地跪倒在对方面前,就如同他放到了尘埃里的自尊心。

“请放过月山家。”

“我今后,再也不会逃离和修家,专心继承家族。”

霎那间,和修常吉的脸se 难看透顶,眼前发晕,险些站不稳。他仿佛看见了当年跪在和修大吉面前的那伽拉桀,对方也是这样面se 麻木地臣服。

相同的历史,相同的独眼喰种。

惊人的重合!

不同的是和修大吉要求的是臣服,他要求的只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孙子,难道这个要求这么高,高到要金木研跪在他面前吗?

“我要你跪下来做什么!”

和修家要打压的从不是自己的下一任继承人!

“给我站起来!”

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他已故的父亲看见,恐怕要戳碎他的脊梁骨!

和修家代代培养的是家主,也是王!

“一个月山家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是想气死我吗!”和修常吉几乎要咆哮出声,手背青筋毕露,“你跪给谁看?你觉得你的自尊就值这个价吗?你不是对我这个爷爷低头,你是在怨恨整个和修家对你的折磨!”

“我到底在你眼中做错了什么,需要你这么来恨我!”

“金木研!”

“你对我可以不哭,可以不笑,我会尽量去明白你的想法,和修家是我想给你的重宝,不是你当作负担一样的大石头!”

和修常吉的怒声几乎震碎了墙壁,也镇住了精神世界里的和修研。

外面等着他们出来的和修吉时都被吓了一跳。

唯独金木研眼神波澜不惊,既不被触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昂贵到不能妥协的事物。在很早以前,他就明白自己不是什么被捧到掌心中的珍宝,而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在地上踩踏,但固执得不愿破碎的玻璃球。

等和修常吉骂够了之后,金木研才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开口道。

“我能给您的就这一样了。”

声音淡而无味,犹如和修研衬托下的清汤白水。

“爷爷——”

“您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一个被您抓来当继承人的外人,您可以全心全意地爱着和修研,对我不必抱太大的希望。”

“即便要我的人格退居二线,我也可以同意。”

让和修研覆盖金木研这个条件,令和修常吉的怒气一滞,在和修家主多年来的理智思考之中,这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可是金木研的下一句话,抽痛了和修常吉这颗冷酷了无数年的心。

“毕竟您说得再好听,能给我的——不就这些吗?”

金木研抬头,对他无声无息地笑了。

眼中。

嘲讽与苦涩尽有,却没有和修常吉想象中的怨恨。

他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放上交易的天平,用利益衡量自己这个人格能换取的东西。他对自己的残酷认知,岂不就是和修常吉一手造成的下场。

和修常吉对他的“爱”,也伤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