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 第348章 等我休息够了,就会好起来的【二更】

作者:水果店的瓶子书名: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更新时间:2020/07/06 02:21字数:2707

  

“嘶。”

喻宁倒吸冷气的声音,顺利将阎天靖思绪拉回。

刀平放在砧板上,压着一根筷子,锋利的那一端倾斜向上。喻宁去拿筷子时,一不注意,手指撞在刀锋上,登时划出一道口子。

转眼,鲜血溢出,顺着肌肤纹理,转眼流到手背上,蔓延开的红se ,触目惊心。

喻宁却顿住了,低着头,神情平静地看着手指的划痕和鲜血,表情木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了几秒,阎天靖终于没忍住,抬步走进厨房。

一直心不在焉的喻宁,听到脚步声,有些茫然地抬头,冷不丁的,眼里撞进阎天靖的身影。

“你怎么没——”

喻宁讶然询问。

然而,不待她问完,阎天靖就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手指挑开水龙头开关,抓着她受伤的手放到水下。

碰到水的那刻,喻宁感觉到刺痛,手指微微一动,下意识往回缩。

不过,因被阎天靖抓着手腕,并未收回来。

“疼?”阎天靖偏头看她一眼,旋即温声安抚道,“忍一忍。”

喻宁抿着唇,没吭声。

就划了一道,伤了两根手指,伤口不深,血液很快被冲洗干净。

阎天靖却没因此松手。

喻宁刚刚在包小笼包,手上沾着干面粉和面团,面粉还好冲洗,但面团黏糊糊的,沾在手上需要搓洗才行。

等血被冲洗后,阎天靖便伸出手,避开她的伤口,将黏在手上的面一一清洗。

他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骨节分明,指腹掌心稍显粗粝。

喻宁正巧相反,皮肤细嫩软滑,他的手指覆上来时,喻宁能感知清晰,一举一动,轻柔又体贴。

他永远这样。

洗到一半,喻宁当机的大脑,终于重新开机,她看了眼在一侧的男人,猛然用力,将手从他手中挣脱。

水花溅起,洒落在四周。

阎天靖动作一停。

轻皱着眉,喻宁往旁让了让,离他远了些,声音淡漠且疏离,“阎先生,我自己来就行。”

心有一瞬的不适,阎天靖顿了顿,沉默地站在一侧。

喻宁低头,不去看他,简单冲洗一下手,就将水龙头关了。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就往客厅走。

阎天靖随后跟了上去。

“你怎么没走?”

走至茶几,喻宁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未冲洗干净的面粉。

“小洋留我歇下。”

阎天靖回答着,径直走到餐桌旁。

他拿起昨晚的药袋,打开,在一堆药盒里,找到被挤到最下面的几片创口贴。

——这是店员送的。

本以为没有用处,没想才过一晚,就派上了用场。

扯了两个创口贴,阎天靖朝喻宁走过来。

不曾想,喻宁却侧过身,面朝他,眼角眉梢尽是抗拒,“我让你离他远点儿。”

“喻宁。”

眼皮往上一抬,阎天靖抓住她的手腕,猛然拽着将她往身前一拉。

喻宁下意识往后退。

阎天靖却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禁止她动弹。

微眯起眼,阎天靖紧盯着她,问:“你在哪儿能捡到一个跟我长得这么像的儿子?”

他又不在外乱搞。

所以在看到喻立洋时,纵然觉得眼熟,却没有多想。

唯一能想到的喻宁,明确跟他说过,堕胎了,不可能留下他的孩子。

但是——

喻立洋年龄吻合。

长得又跟他相似。

昨晚冲击太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整晚过去了,他还能想不通吗?

喻宁仰头盯着他,脸se 微微发白,“你有病吗,到处认儿子。”

“我没病。”跟她的情绪激动不同,阎天靖很冷静,他问,“你为什么把他生下来。”

“我没有!”

喻宁咬牙,冷眼瞪他。

阎天靖拧眉,“哪有这么巧的事?”

“……”

喻宁艰难地呼吸着,出了一身细汗,浑身都裹上一层冷意。

沉默几秒,她气息平缓了些,“你放心,我们虽然是普通小市民,但最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不会做这种偷生孩子来讹你的事。”

阎天靖眸se 寸寸沉下来,道:“我没这么想。”

冷眼盯着他,喻宁没好气地问:“那你能不能走了?”

“给我个答案。”

“答案给你了,你不信。”喻宁提了口气,让自己稳稳地站着,字字顿顿地问,“死揪着不放,就想要个你想要的答案,有意义吗?”

“……”

轻拧着眉头,阎天靖瞧着她。

她出了汗,汗是冷的,手腕的温度一点点变凉,额前的发丝濡湿了几分,有几缕黏在额角,脸se 苍白,眼神却很亮,倔强得好像她所有的劲儿都从眼里迸发出来的。

莫名有着吸引力。

偏偏,她整个人轻飘飘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摇摇欲坠。

这样的她,柔弱又可怜,轻易地挑断阎天靖的理智神经。

他吻了她。

她挣扎着,可那软绵绵的力道,在他这里,全无抵抗之力。

直至,在看到她眼里泪光的一瞬,他才恍然回过神,一怔,松开对她的桎梏。

“滚啊!”

她推着他,张口说出两个字,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一顿,下意识拂过她眼角的泪水,随后又被她推开。

她唇微红,挣脱开他,退让几步,跟他拉开距离,全身竖起防备和警惕。

察觉到失态,阎天靖怔然看她几眼,拧眉说:“抱歉。”

他将创口贴塞到她手里。

尔后,视线瞥过她右手的两根手指,微微顿了顿。

原本停止出血的伤口,在方才那一番挣扎里,又有鲜血渗透出来。

喻宁攥着那两个创口贴,却又往后退却半步,对他的抗拒和防备从一举一动展现出来。

她眼里的泪尚未干,用衣袖擦了擦,然后,她微红着眼,抽着气,有气无力的,一字一字地问他:“你能走了吗?”

阎天靖静静地站了片刻。

终究,没有多说别的,也未做出逾越的举动,转身离开。

门被“咔”地一声关上。

紧绷着神经的喻宁,倏然松了口气,但浑身的气力也随之消失,她怔然地站了几秒,往后一跌坐,坐在了沙发上。

伤到的手指还在出血,在指尖汇聚成一滴,然后,滴落。

她没管。

轻轻抽着气,却没有愤怒、沮丧、担忧……所有情绪都是空洞的。

扩散到全身的无力感,令她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前方。

她看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窗玻璃。

有点脏。

回来那天,她就想擦拭干净的,可都几天了,她每天看着、每天都嫌脏,却一直都没有动手。

她看到阳台上的两盆绿萝。

有的叶子枯黄了,水也干了。

她一直想剪掉枯叶,加点水,可总是没有去做。

她看到茶几上的习题册,那是喻立洋的,字迹稚嫩,但一个字一个字的,都写得很工整。

前两天是周末,喻立洋放假。

打很久以前起,她就想着,抽一个周末的时间,带喻立洋出去好好玩一玩,对喻立洋好些,闲时陪他玩、教他做题、给他做饭……

……

这些天,她跟死了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做。

她的时间像是凝固了,再也无法往前推进一步。

“妈妈?”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蓦然吸引了喻宁的注意。

她缓慢地回首,见到站在主卧门口,神情担忧紧张的喻立洋,于是,呆滞无神的眼里,渐渐有了神se 。

喻立洋走过来,满脸担忧,“你怎么了?”

脸上湿漉漉的,喻宁抬手一抹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泪流满面。

赶紧抽出两张纸巾,胡乱在脸上一擦,喻宁看着走到跟前的喻立洋,眼睛微微弯起,举起了受伤的手。

“妈妈没事,”她泪痕未干,却笑着说,“伤到了手,疼的。”

喻立洋没吭声,抬眼,瞧了喻宁一会儿。

恍惚间,有那么一瞬,喻宁还当是阎天靖在瞧她。

片刻后,喻立洋还是没说话,只是拿过喻宁另一只手,将被攥在手心的创口贴拿出来,撕开外包装,将其取出。

尔后,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喻宁手指上的鲜血。

直至将鲜血擦干净后,他才撕开创口贴,将其贴在喻宁的伤口处。

小小年纪,做事却有条不紊的,井井有条。

不多时,两根手指,都被创口贴包好,鲜血不再。

喻立洋牵着她的手,微微仰起头,小声问:“妈妈,我们不做饭了,去外面吃好吗?”

“小笼包做了不少,蒸熟就可以吃了。”喻宁笑颜明朗,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问,“咱们今早就吃小笼包,不吃别的了,怎么样?”

喻立洋狐疑地问,“蒸熟就可以了吗?”

“当然。”

“……那好吧。”

喻立洋只得顺着她的想法来。

喻宁满意地笑了,问他:“能自己去洗漱吗?”

“能。”

喻立洋点头。

“那你先去。”喻宁弯弯唇角,“妈妈马上去蒸小笼包。”

“好。”

喻立洋应了。

他走出几步,随后,想到什么,又扭过头瞧着喻宁,“妈妈,靖叔叔呢?”

喻宁怔了片刻。

她垂下眼帘,淡淡道:“他走了。”

“没留下来吃早餐吗?”

“嗯。”喻宁应了一声,微微前倾,拉起喻立洋的手,“妈妈不喜欢那位叔叔,以后咱们不跟他联系了,好不好?”

喻立洋问:“他欺负你了吗?”

“没有。就是不喜欢。”

皱皱眉,喻立洋思忖片刻,说:“昨晚的药是他买的。”

“我们把钱还给他。”

“……他还给我送了很多东西。”喻立洋吞吐道。

“道谢了吗?”

“嗯。”

喻宁捏着他的小脸蛋,“那没事,收了就收了。”

“嗯。”

喻立洋呼出口气。

他一步三回头。

本想说,昨晚阎天靖还教他好几招——怎么在幼儿园交朋友。不过,见到喻宁的态度,喻立洋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事告诉喻宁。

*

时间尚早。

喻宁蒸好小笼包,又冲了两杯牛奶,陪着喻立洋吃完早餐,竟是还剩不少时间。

将喻立洋大早的担忧和紧张看在眼底,喻宁犹豫了几分钟,最终下定决心。

“妈妈收拾一下,待会儿送你去上幼儿园,好不好?”

喻立洋满脸愁容,“那,你的感冒好了吗?”

“早好了。”

喻宁笑着挑挑眉。

“……嗯。”

喻立洋点点头。

让喻立洋在家里待会儿,喻宁迅速去冲了个澡,又在衣柜里翻找一圈,找到一条喜欢的连衣裙换上。

之后,用了十分钟的时间,给自己化了个妆。

原本的憔悴和病态,在化妆品的遮掩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精神奕奕。

对着镜子研究两分钟,她又打理了一下发型。

喻立洋背着书包,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往卧室里看上几眼。

萧逆说的,妈妈化妆打扮的时候,千万不要催,不然会死的很惨。

不过——

时间快来不及了。

“帅洋洋!”

轻快的声音,缓解了喻立洋的焦虑。

喻立洋抬头看去,见到一袭长裙的喻宁,跟先前他所见的形象,判若两人。

“好看吗,像你姐姐吗?”

拎着手提包,喻宁浅笑着,在喻立洋跟前转悠一圈,裙摆旋转飞舞,掀起微微的风。

“……嗯。”

喻立洋永远不懂喻宁追求做他姐姐究竟是为何。

不过,自从强调过喻宁是妈妈、不是姐姐,被喻宁训过两次后,喻立洋今后就再也不忤逆喻宁的说法了。

姐姐就……姐姐吧。

他妈妈有时候看起来比萧逆还幼稚。

掏出手机一看,喻宁问:“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嗯。”

“走走走。”

喻宁赶紧抓住喻立洋,手忙脚乱地将他往玄关带。

“东西带齐了吗?”

“嗯。”

“没忘的?”

“没有。”

“那行。”喻宁换好鞋,给还在系鞋带的喻立洋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亲了下他的额头,“我儿子真的是太省事了。”

喻立洋:“……”

“来,亲妈奖励你系鞋带。”

喻宁松开他,将他牵着鞋带的手拨开,给他将鞋带系好。

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绑完之后,她还邀功,“好看吗?”

“……好、好看。”喻立洋附和地点点头。

尽管他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

喻宁喜笑颜开,牵起喻立洋的手,带着他出门,“走啦,上学去。”

声音轻快。

就像她要去上学一样。

喻立洋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离开单元楼,二人遇上同样送孩子去上学的家长,那是个小女孩,三岁左右,闹着不肯上幼儿园,被男家长一把抱起来,一边哄一边抱着往外面走。

天空还在飘着细雨,那位男家长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小女孩,不费吹灰之力。

喻宁见着了,突发奇想,举着伞的手指微微缩紧,她扭过头问喻立洋,“儿子,要我背你吗?”

瞧了眼喻宁单薄消瘦的肩膀,喻立洋抿着唇,摇了摇头。

喻宁撇撇嘴,有点遗憾,“可我还没好好背过你呢。”

喻立洋继续摇头,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认真又笃定地说:“等我长大了,我背你。”

“你怎么那么乖呢,”喻宁眼里含泪,却笑得灿烂,她揉了把喻立洋的脑袋,轻轻叹息,“妈妈又没好好照顾过你。”

“外公说,你在做有意义的事。”喻立洋声音稚嫩,却一字一顿地说,“人这一辈子,找到有意义的事不容易。我们得支持你。”

喻宁愣住了。

“妈妈,外公说你得病了。”喻立洋低声说着,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片刻后,他又仰起头,用纯真清澈的眼睛盯着喻宁,担忧地问,“会跟感冒一样好起来吗?”

喻宁身形一顿。

细雨洒在伞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密集交错,像是一曲舒缓的乐章。风徐徐而来,荡起她的裙摆,拂过肌肤,清爽又温柔。

“会的。”

弯下腰,喻宁认真地盯着喻立洋的眼睛,轻声说,“等我休息够了,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