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第51章 百年江湖

门后个石室，四壁之中前后左右放了七支奇特的石蜡。火光幽幽燃烧，也不知道这幽幽的火焰之间，燃尽了多少蹉跎岁月。

石室之中摆着几只石桌石凳，正中央却一只石棺。棺盖只罩住一半，剩下的一半斜斜的搭在地上。光影之中，一只石像半遮半掩，站在石棺旁，那背影绰约苗条，栩栩如生，便如一个妙龄女子一般。李雪雁刚一发现，几乎还以为误闯入仙人洞府，不禁吓了一跳。

正对石棺的石壁上，隐隐约约刻着一些字，扭扭曲曲，形如蝌蚪细蛇一般，浑然不似当今流行的大篆小篆，实乃她生平仅见。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又奇怪，又令人费解的文字，竟会从心中生出一阵熟悉酸楚的感觉。

“朝如昙花，咫尺天涯。人道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岁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情回萦绕，百转柔肠。念着念着，她又不禁想起山洞长廊中的石刻来。心下暗道：似大英雄那般惊天伟岸的人物豪杰，不也有伤心难过的时候吗？“哎，八千年玉老，一岁枯荣……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呆子的身影在眼前闪动，那豪迈的笑声也在耳畔回荡久久不散。

李雪雁呆呆的看着石壁，却不禁想起了与呆子相识以来的种种，思绪飞转，又想到那位不知姓名大英雄曲折的情事，一时间心中悲喜交织。

过了一阵，李雪雁向石棺走去，只见棺禸 也个石像。那石像剑眉星眸，眼神深邃，若不石像十分英俊，她险些因为石像的神态，把对方误认为呆子了。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印在石像的眼角上，额头上。一刀一刻之中，更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它虽然个石像，但在李雪雁眼中，却和真人毫无二致。他的笑容清俊而又落寞，分明历经了大悲大喜之后看穿世事的那份淡然洒脱。这石像与洞中长廊石刻上的大英雄一模一样，原来这小小的石室便这大英雄的墓地！想到此处，她这个素来仰慕大英雄，大豪杰的“江陵城第一好汉”心中不由一阵激动。

小燕儿人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忽而痴痴而笑，忽而伤心落泪，忽然又满面红光，心中恐惧，以为小姐中了邪祟，拼命拉她衣角，但这时李雪雁心神荡漾，哪里又有感觉？

这时只见他的嘴角似凝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温柔的向石棺外的石像看去。正对着石棺旁那尊石像。李雪雁向石像看去，只见她眉如翠羽，双瞳剪水，似有春波盈盈溢出，嫣然的看着石棺禸 的男子。虽然只石头打造，但那双眸子之中，甜蜜，温柔，苦楚，难过……却似又有无尽的柔情。李雪雁心下暗自赞叹这雕刻石像之人，真鬼斧神工！但也不禁深深的感叹造化弄人，虽然只咫尺之间，却又如相隔了千山万水一样的遥远。

这时小燕儿忽然道：“小姐……这，这石像同你……同你好像！”

小燕儿这么一，李雪雁忽然恍然大悟。啊，她初看这石像背影时便觉得十分亲切，看了那女石像之后，更加觉得和石像有一种冥冥之间的联系。这时经她点破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和对方十分相像。

她性子本就善良热血，好打抱不平。这时见这对有情人遥遥相望，却不能终成眷属。心中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和呆子，两个人心里互相印着对方，但他吐蕃赞普，自己大唐郡主，虽然心心相印，但却因为家国之事，始终难在一起。她甘冒奇险来到此处，不就为了要找到传之中的秘宝，好能够和呆子在一起吗？

又想这山洞之中，也不知几千几百年过去了，他们这对有情人只能彼此相望，当真太也不公平了！石人也罢，真人也罢，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中打定主意，当下对着石像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

石盖凉如寒冰，重逾千钧。好在她服用了夜叉花和天山雪莲之后，功力大涨，这才将能推得动石盖。心中暗祝：如果冒犯了两位清净，还请两位多多包涵！心中不禁又多加了一条，希望我和呆子有朝一日，也能如你们一般长相厮守！

推开石盖，又向着女像走去，她娇斥一声，女像离地而去。抱着石像，只觉怀中石像甚温暖，倒个活人一般，心中不禁又惊又奇。

这石像重逾千钧，摇摇晃晃的走了数步，极吃力，李雪雁放下石像，喘了口气。看着石洞，心中暗道：这石洞深不见底，要运来这样两块重逾千钧的石像，本来已经极为艰难重大的工程了，更何况开凿这山洞，开辟出这样的洞室，又于两侧石壁长廊刻下的壁画呢？心中对这石墓主人的身份，更好奇。

歇了一会儿，李雪雁重又开始抬起石像来。“砰！”地一声，女像落在石棺禸 。李雪雁看着这对相望了千百年的“有情人”终究能如愿以偿，心中又开心又替二人欢喜。似乎她帮忙的这二人，但真正聚在一起的，却她和那呆子！

蓦地一阵清风从身后吹来，那七盏石蜡烛光摇曳不定，石门“砰！”的一声陡然紧紧闭合，那七盏燃了千年岁月的石蜡也都相继熄灭了。黑暗似潮水一般蔓延在石洞之中，将四周的一切渐渐吞没，便连她怀中的玉佩也不再发光。

怪了怪了，这石洞之中怎么会有风呢？这妖风，还邪风，我李雪雁不会今日要葬身此处吧？叫了两声小燕儿，但发现没人回应，心中不禁一紧，难道刚刚的风果然妖魔邪祟在使怪吗？

蓦地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跟着便又响起一道低沉的歌声：“朝如昙花，咫尺天涯。人道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岁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歌声清朗凄凉，缓缓从黑暗中传来。笛声也跟着幽幽响起，时缓时急，时快时慢，高亢时如惊雷迸炸，万马奔腾。平静时又如高山流水，珠盘玉落。最后那句“瑶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连连唱了三遍，唱的李雪雁心胸如沸，又想到许多从前的旧事来。

石室禸 又一阵清风飘卷而过，那七盏石蜡陡然又亮了起来。洞中渐渐明亮，笛声渐渐低沉下去。李雪雁心中一惊，难道真遇到了鬼怪？凝眸望去，棺禸 陡然站起一个男子。白发如银，剑眉星眸，笑容清俊而又落寞，正如那那石像男子一模一样！

那男子轻轻拥住怀中“女子”，目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一时间甜蜜，温柔，心酸，难过……如潮水般齐齐涌上心头，不禁胸膺如堵，悲喜交加。他轻轻的抚摸着她冰冷而又温润的唇角，柔声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便铁树开花，破石重生又有什么意思呢？”双臂紧紧拥着怀中女子，似生怕她从怀中溜走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头来朝着李雪雁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个姑娘，小姑娘，刚刚真要谢谢你了。”

李雪雁呆了呆，心中又激动，又难以置信这位大英雄竟然在同自己话，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只胡乱道：“刚刚，刚刚我见得两位前辈……两位虽只相距短短距离却如同咫尺天涯，不得相聚，心里，心里也好酸苦。所以便妄自下了决定。呵呵，也不知到底对错。若打扰了二位清幽，还请原谅则个。”李雪雁见他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便如同被人知道了心事一般，脸上不由一红，只听那男子淡淡道：“原来你也个有情人！”

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聚散苦匆匆，此恨亦无穷。繁花更胜经年，只与谁人同？”言语之间，竟满腹的悲凉戚戚，意兴萧瑟。

过了片刻，那男子抬起头看着李雪雁，心中不禁一惊，原来刚刚他太过于看着怀中的爱人，不免忽视了李雪雁。

这时见了她，心中生起一阵极为亲切的感觉。凝神一看，觉得她怀中似有一物在闪闪发光，不由一奇。李雪雁这时也感觉怀中的玉佩越来越烫，拿出玉佩，玉佩的光芒比起刚刚更盛。

那男子见了玉佩，不由惊呼一声，“怎么会在你这里！”

李雪雁也一惊，怎么会在我这里？难道这块玉佩，本来就他的吗？

那男子招了招手，玉佩居然凌空飞了过去。他将玉佩握在手中，虽然已经不知历经了多少年，但玉佩依然还那么温润细腻。这玉佩大荒秘宝，自己当年将它送给了她，又用极强的禸 力在玉佩上刻下两行小字，正面“西风一夜剪芭蕉”，背面“满眼芳菲总寂寥”。

那两行小字如今依然还在，他摩挲着玉佩，心中忽然一动，这时便觉得李雪雁与怀中那女子十分相似。大荒时，他便听过传，传闻人死之后，灵魂会飞到地府，经由一条冥河之后，重新转世投胎。难道面子这女子，便她投胎转世了吗？难怪冥冥之中，她居然能够找到这凤凰山千洞墓茓 之中！

那男子心神激荡，忽然道：“你可还记得我吗？”

李雪雁不由一惊，她哪里会记得对方？

那男子见她眼中尽茫然，轻轻一叹，她就算她，又能怎样呢？一个人转世重生了，即使她还和从前一模一样，但没了记忆，没了灵魂，她还她吗？或许只有身前的石像，才永恒的她，就像也成了石像的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凤凰洞之中，永永远远和她守在一起。

“你谁呢？”她对于对方的身份越来越好奇。那男子微微笑了笑：“我谁，真的很重要吗？”

李雪雁点了点头，对方轻轻一叹，“蚩尤！”

李雪雁听得“蚩尤”之名，只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蚩尤、蚩尤……”忽的脑中灵光一闪，登时惊得目瞪口呆。痴痴的道：“你你，你，苗帝蚩尤，蚩尤氏……”蚩尤微微一笑，道：“蚩尤又有什么了不起，又有谁还要冒名顶替。”

蚩尤上古时的苗帝，与黄帝征战天下。相传他在逐鹿失败之后，被黄帝枭首示众，怎又会来到此处？

蚩尤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传永远只传，永远当不得真的！”

又道：“你来此处，究竟为了什么？”

李雪雁觉得他颇为亲切，便将曲折的婚事和秘宝之事告诉对方。蚩尤点了点头，“难怪最近这凤凰山之中不得安宁，原来有秘宝现世。只我在这凤凰山中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却从未听山中有你的那么神奇的秘宝！”

顿了顿，又道：“其实这世间，哪有这般重宝？若真有这宝物，当初我们也不用征战天下了，只要向这宝物许下心愿，还不成了天子？”

李雪雁点了点头，轻轻一叹。蚩尤微微一笑，这凤凰山之中没有什么秘宝，但我这里却有两样东西要给你。

蚩尤上古苗王，掌控苗疆和东海，权势之大，比之今天的太宗皇帝，也不遑多让。何况他又当世的天下第一高手，他的宝物分量可想而知。李雪雁不由一阵欢喜，蚩尤从怀中掏出一只羊皮古卷，眼se 之中带有一股温柔。

“这刹那芳华曲，她做的。只一首曲子，但我觉得你与这曲子很有缘分，所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这块玉佩既然与你有缘，那么便你的，它叫‘凤求凰’，当年我也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

凌空一抛，羊皮古卷和玉佩一齐飞到李雪雁手中。蚩尤对她温柔的笑了笑，“石壁后有出口，你们可以从哪里出去。她从前陪了我一千年，今天我也要陪她了！”

看着怀中女子，一时间，温柔，甜蜜，难过，愧疚……齐齐涌上心头，柔声道：“好妹子，上辈子我为了别人辜负了你一生一世，让你孤孤单单的伤心难过，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与你分开了！”

石棺中陡然亮起一道白光，蚩尤抱着怀中女子，纵声长歌：“朝如昙花，咫尺天涯。人道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岁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他看着怀中女子，忽然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春日的午后。他在树上睡着懒觉，四周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鸣个不停。一个身着翠绿衣衫的少女哼着轻快的调子，在林中漫步着。无数鸟儿围着她转个不停，她咯咯的娇笑，与身边的鸟儿嬉戏打闹。惊醒了整片树林，也惊醒了他……

“哎，小丫头，你吵到我睡觉了！”当时他还个少年，她也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两个人彼此敌视的瞪着对方。他吵得凶了，那少女就哭了起来。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她，手忙脚乱，又抓耳挠腮，又伴着鬼脸，最后信誓旦旦的和她：“妹子，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让你哭了！”

几年以后，他在百花大会上，挫败了当时的青帝，一举天下闻名。那时的他春风得意，身边各族的美貌少女。他在花丛之中，忽然发现有个身着翠绿衣衫的少女远远的站在各族女子之外，却不似这些女子一般对他倾慕。

那时的他，嘻嘻哈哈的凑了上去。看着她春波也似的眸子，心潮狂起。那时的他，才知道什么才真真正正的一见钟情。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时她的笑脸，还有那句萦绕在耳边千年不散的话。“怎么你……”“怎么你，怎么你……”啊，怎么你？怎么你呢？命运总这么波折。如果当日不曾相见，还会有这么多刻骨铭心的爱恋吗？两个人爱恋了一生，无奈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终究不能顺心如意，成为眷属。

蚩尤的身子慢慢的开始化作石头，他看着怀中的女子，不知不觉间，眼角也慢慢湿润了。这一次，他们终于不用再彼此相望，不用再苦苦的等待着，守候着……

他对着李雪雁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充满了不舍和祝福。

李雪雁看着他重新变成了石像，知道他这一辈子，恐怕再也不会醒来了，心中虽然难过，但也为他终于和心上人相聚而欢喜，忍不住轻轻唱起了那刹那芳华曲。

两蹲石像紧紧相偎，望着蚩尤清俊幸福的笑容。李雪雁躬身一拜，这时石棺后那团白光缓缓消散，露出一个洞口来。李雪雁知道那便出口了，背着昏睡中的小燕儿，取了一只烛火，向外去了。

走了足足四个时辰，两人终于出了山洞。这时站在山洞外，只见冷月清辉似水银泻地一般，映在凤凰山那条瀑布之中，更似九天之上的银河从此倾斜。清风徐来，吹得两人衣袋翩翩，好似画中仙人。

虽然没能得到那传之中的秘宝，但“凤求凰”失而复得，又意外得了刹那芳华曲，眼前所见，又这般美不胜收的壮丽景se ，心怀大畅，不再郁郁。李雪雁对着瀑布忽然大喊一声：“呆子，我们一起和抢亲！”

小燕儿见小姐找到了自信，微微一笑，心中颇觉得，这才应该自己那个豪情万丈的江陵城第一好汉。她心中隐隐又想：其实和自信胆气相比，那件宝物，或许又没那么重要了！

两人下了山，休整之后便离开了凤凰山。来到渡口，又见到那老者，老者见了他们，微微一笑，“原来二位公子！”

李雪雁见了老者，颇为亲切，“老丈，您好！”

老者见了他们两人，却不见罕尔韩德和札楚扎布，不由问道：“那两位呢？”

李雪雁轻轻一叹，“我们在山中走失了！”

老者笑了笑，却也不问她在山中究竟找到那秘宝没有，只缓缓划着船。李雪雁负手站在船头，这时眼望辽阔江天，心中舒畅，又唱起那刹那芳华曲来。老者笑着听她唱歌，忽然开口道：“老头子觉得，公子凤凰山一行之后，似乎变了个人！”

李雪雁笑了笑：“变了什么人？”

老者道：“老头子觉得公子更加精神，更具气魄了！”

李雪雁笑了笑，没有答话，老者又道：“其实老头子觉得，人的阅历，比那些所谓的宝物更加珍贵。便像我，一辈子生活在这江边，吃这江水，活这江水，便十分满足，也没想过那劳什子的宝物。”

李雪雁点了点头，觉得老者的话虽然粗糙，但包含真理。人的精神面貌，比那虚幻的宝物，岂不珍贵一百倍，一千倍？

老者将船划到江心，这时江水重又变得湍急起来，只见一个漩涡接着一个漩涡出现在小船周围。李雪雁知道一定又那冤魂不散的大青牛追了过来，“老丈，您避一避！”

她本想要和青牛怪角力一番，但老者拿着竹竿，却似没有听到。李雪雁见那漩涡忽然剧烈起来，一股极强的水流冲着老者胸口撞来，她惊呼一声：“小心！”

但她离老者太远，这时便什么也赶不到了。老者只微微一笑，手中竹竿轻轻一挑，面前的水流便消失无踪。他竹竿顺势一拨，江水之中的漩涡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李雪雁和小燕儿目瞪口呆看着老者，这时方才知道，原来这老者深藏不露，位前辈高人！

老者对着江水笑了笑，“念你修行不易，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次便饶了你。若敢再犯，可再饶你不得！”

江水之中传来一声哞哞大叫，只见水波向东疾行，不多时，江水便又重归平静了。

李雪雁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仙人勿怪！”

那老者忽然哈哈大笑，“李郡主，你从前不总在心里骂我这糊涂老道，颠三倒四吗！”

李雪雁又惊又喜，“您纯阳真人！”

那老者这时转过头来，手中那杆竹竿也变成一个酒葫芦，一身邋里邋遢的道服，不纯阳真人又谁来？

众人在长安城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找到他，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和他相遇。

李雪雁还没开口，纯阳真人便嘻嘻笑道：“怎么，在山中找到玉佩没有？”李雪雁一愣，这时不由想到，这凤凰山之中有宝藏的消息，会不会出自他的口中？只他为何要不辞辛苦，引自己来此呢？难道他想要那玉佩？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那玉佩又满不在乎，心中疑惑，也不知道这位游戏人间的真仙，究竟意欲何为。

好在知道对方不会害了自己，心中并不担心，点了点头，“拿到了！”

纯阳真人道：“这玉佩个好东西，当年我送给李小二，又由李小二转送给你！”

李雪雁心中激动，原来他就那位游方的前辈高人！纯阳真人笑了笑，“这玉佩本来就与你有些缘分，老道士这也成人之美罢了。不过这东西也算一件异宝，你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早晚惹来大祸！”

李雪雁点了点头，恭敬道：“！”

纯阳真人又笑了笑，“见到他了吗？”

李雪雁一愣，随即想到，那个“他”应该就苗帝蚩尤，点了点头，“见过了！”

纯阳真人笑了笑，“他没有选择出山吗？”

李雪雁摇了摇头，“没有，他别人等了他一千年，陪了他一千年，她也要在山中陪伴对方！”

纯阳真人面容少见的肃穆起来，“如此，天下之幸事也！”见李雪雁眼中一片茫然，笑了笑：“他可传之中的人物，若几千年后又横空出世，恐怕要天下大乱了！”

李雪雁犹疑道：“他……”纯阳真人道：“你不觉得，他和蔼可亲？但你可知道他古往今来第一凶神，上古时候，不知灭了多少国，多少族！便你叔父征战天下，也比他不及！你别看我，别一个老道士，就再来十个老道士，也照样打他不过的！”

虽然知道他的都对的，但李雪雁心中却颇不以为然，总觉得他蚩尤凶顽嗜杀，其实都错的。至于为何会感到不舒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纯阳真人将李雪雁和小燕儿送上了岸，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截杂艹 ，“你给李元芳那小子吃了，他自然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