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第53章 成国公

这一声洪亮之极，李雪雁和小燕儿不禁吓了一跳。小燕儿立时便要变成小狮子吼，好在李雪雁一把将她嘴巴捂紧。敢在她的院子里咆哮的人，那多半她惹不起的人物，所以她明智的做出了和父亲大人一样的决定——闭嘴。

李雪雁带着小燕儿出了卧房，恭敬站在院子里，只见父亲大人陪着一个身高九尺，长髯过兄的大汉站在花园中。大汉的面相虽然丑陋，但却带着一股威武和桀骜。

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号称江陵城第一好汉，但在混世魔王，当世第一胆大妄为之人面前，她还心有惴惴。

面前这人，正成国公，三品大将军，混世魔王程咬金！

程咬金瞪着一双牛眼看了看李雪雁，哈哈大笑：“你这小妞我们老程家的男子汉找不到媳妇吗？”

李雪雁面se 一窘，偷眼看了看李道宗，见李道宗只淡淡笑着，也不开口。讪讪一笑：“程伯伯好！”

程咬金拍了拍李道宗的肩膀：“老李，到底还文人好，看你家的闺女儿，生得国se 天香，貌美如花。再看看老程那个闺女，可让俺老程艹 碎了心！”

李道宗笑道：“程兄，你看她乖乖巧巧的，可她当初有个名号。”

程咬金笑道：“啥子名号？”

李道宗道：“江陵城第一好汉！”

程咬金瞪着牛眼看向李雪雁，李雪雁讪讪一笑，点了点头。程咬金不禁发出震天大笑，“果然你的种！”

李道宗无奈的笑了笑，程咬金搓了搓手，“他娘的，老程要知道你女儿也个好汉，就算拼着和皇上掐架，老程好歹也要把她弄回程府！老李，你这老儿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女儿，居然不一早告诉我老程，哼，怕我惦记吗！”

若旁人要和皇上掐架，那不疯子，多半便醉汉。但这位老兄他要和皇上掐架，那真的做得出来。

当年太宗皇帝李世民看好了清河崔家的女儿，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皇帝陛下就这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情敌。

当时李世民虽然还不皇帝，但身为秦王，麾下尽掌大唐兵马。程咬金秦王府一系，又李世民五大虎将之一，但李世民主子，按理来，程咬金该相让才对。但混世魔王偏偏犯了执拗，无论长孙无忌、房玄龄还杜如晦，都劝他不得。最终于李世民一番明争暗斗，终于抱得美人归。

这也太宗皇帝，生平第一次失败。这位老兄的混不吝，可见一斑。

李道宗笑了笑，“程兄，小女的事情，我一向都不过问。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自然不希望给小女指派一门婚事！”

程咬金和他相交多年，知道他当年为了一个寒门女子，宁可得罪世家大族。其实他原本不甚看得起李道宗，但知道此事之后，便对山东诸将，李道宗个汉子，值得一交。

从此之后，李道宗便成了关西贵族之中，第一个与山东诸将相交莫逆之人。

其实程咬金今日来此，也奉了太宗皇帝的旨意。程咬金生性喜动恶静，回京数日便闲不住了。太宗皇帝知道他一个浑人，若不给他点差事，迟早都要惹生非，便封了他一个御赐招婚使，专门负责此次六国抢亲。

程咬金欢喜领命之后，便直接来到江夏王府，想要见一见这位“公主娘娘”。谁知一见之后，发现李雪雁并非娇娇弱弱的千金小姐，反而有个江陵城第一好汉的诨名，很应他的脾气。

程咬金一边骂李道宗不地道，一边儿又在心中乱冒鬼火。他这人看似憨厚，其实心中颇有智计，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瓦岗山上自立为帝。这时眼珠子乱串，便想：既然皇上让我做了这招婚使，那么老程我慧眼识英雄，那也为国为民，可不假公济俬 ！

想到这里，不禁嘿嘿一笑。他这一笑极为狰狞，李道宗和李雪雁心中齐齐咯噔一声，程咬金自己犯了错误，反倒理直气壮，“看什么看，俺老程笑一下还不行吗！”

程咬金出了江夏王府，径直回了成国公府。回到家里，便招来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之中，老大最为稳重，也最不像他，已经娶了妻子。妻子卢阳荣家，也一个世家大族，所以自然要将老大排除在外。

老二四个儿子之中最像他的，胆气甚豪，天不怕地不怕，但老二憨则憨矣，却少了一份机灵。想必李道宗那小子定然不喜，他自己在金銮殿上，恐怕也斗不过其他六国亲使。

老三个饱学鸿儒，性情与他差别最大，每天之乎者也，连问安都让他头疼。自然也要排除在外，那么便只剩下四儿子了。这小子很有几分鬼灵精，胆大心细，看来就他了！

便道：“嗯，俺叫你们来，本想要考究一门亲事给你们。现在看看，老大已经娶妻，老二老三年纪要大姑娘家一截，也就只有老四了！”

程处冰一听爹爹要许门亲事，脸上毫无欢喜之se ，反倒愁眉苦脸。程咬金一见儿子的脸se ，不禁心中有气，大喝一声：“你个混蛋，干什么做出那副为难样子，难道你爹还能害了你不成！小兔崽子，我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人家姑娘可好人家的好孩子，你小子要敢吓到人家，小心你的狗腿！”

他程处冰狗腿，浑然忘了自己也成了狗腿。但他素来横行无忌，骂起人来也肆无忌惮，所以便自己成了狗腿，那么满不在乎。程处冰乖乖接受了老子的“口水之礼”，等程咬金骂累了，才道：“爹，您这次介绍的，又哪家的女儿？”

程咬金听他一问，不由摸着胡子哈哈一笑：“江陵城第一好汉，李道宗那小子的女儿！”

程处冰本来以为那江陵城第一好汉的李道宗，哪里知道他的李道宗之女李雪雁。程处冰心中不以为意，早听李道宗个贤王，怎么还学起江湖武人，做什么江陵城第一好汉。看来和父亲大人一般，也个老不修，心中对于这桩婚事，更加不看重了。

三日之后，程咬金在长安一品阁宴请李道宗和李雪雁父女，其实他本想给程处冰寻个机会，但又一想，李道宗这小子可一只老狐狸，若只带着四儿子，难免会被他识破，不定还要翻脸，便带着四个儿子一起去了。

到了一品阁，李道宗独自一个人先等在雅间。程咬金见只有李道宗一人，颇为好奇：“李道宗，你家小妞哪去了？”

李道宗道：“小女正在来的路上，还请成国公稍后片刻！”四个儿子见李雪雁这般托大，心中不喜。

其实李道宗也很头疼，程咬金这人素来直来直去，想要什么，便什么。午后差人来请酒，傍晚便要见人。你若不去，便不给他老程面子。李雪雁这些日子在江夏王府极为乖巧，一直也没出去过，恰好今日有事外出，谁知程咬金会派人差请。

这时也只好一边派人寻找李雪雁，一边硬着头皮来了。众人等了一阵，程咬金脸面不由拉了下来，“老李，你加闺女儿不不愿意和俺这几个粗人一起喝酒？”

李道宗苦笑道：“程兄，你这的哪里话，女儿家梳洗打扮，总麻烦！”程咬金哼了一声，众人只好继续等待。过不多时，管家派人来送信，李道宗一听脸se 霎时铁青，喝道：“你什么？”

下人见老爷发怒，自然心惊胆寒，程咬金问了情由，原来李雪雁迟迟未来，和人打了起来。程咬金一听有架可打，不由见猎心喜。心中又想：李雪雁这个小娘皮有了麻烦，正好让老四那个混账小子前去解决，英雄救美，也落个好印象，方便来日金銮殿上抢亲。

便叫下人前面带路，和李道宗一起，带着四个儿子向李雪雁闹事的地方去了。一行六人走了一刻钟有余，终于来到一座装修豪奢的青楼前，一行六人停下脚步，这时只听青楼里传来乒乒乓乓一阵脆响。

六人面面相觑，难道李雪雁在这里闹事不成？

可这里却妓院勾栏之地，本应该男人们进的地方，她一个妙龄少女，怎会来到此地。饶程咬金荒唐无恙，也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李道宗深知女儿的脾性，在江陵城之中便常常女扮男装，打抱不平。看来今日又遇到什么不平之事，这才大闹妓馆。六人进了妓馆，只见满地杯盘桌椅，一派狼藉。地上七倒八歪躺着十数个打手，正在地上痛哭呻吟。

六人走进一看，只见人群之中，十多个大汉围着一个白衣书生。那白衣书生虽然被众人包围，但面se 不改，无论进攻还防守，都十分有度。程咬金和四个儿子见了都暗自称奇，只有李道宗一眼便看出，这白衣书生正自己的女儿李雪雁。

他遍观场中，却不见李雪雁贴身侍女小燕儿，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又斗了一阵，李雪雁又击倒四个大汉，这时程咬金也发现，原来面前这个武艺不弱的白衣书生便李道宗的宝贝女儿，不由哈哈一笑，对着四个儿子道：“这就老李那个宝贝女儿了！”

四人见了，心中各有所想。老大性子沉静，这时便想，打架斗殴，太也胡闹，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老二生性憨直，又颇有乃父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觉得李雪雁男扮女装，很有意思。老三饱读诗书，个迂腐酸儒，本来应该最讨厌武人才对，但这时见了，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老四眼珠子乱串，心中却想，这李雪雁乖乖得不得了的，若和这个公主娘娘成亲，恐怕家里头三天两头就要大肆休整一番。

又斗一阵，李雪雁将身周的大汉尽数击倒，这时猛然向二楼跃了过去，六人心中好奇，也跟着一齐上了二楼。这时只见李雪雁冲进老鸨的房间，大声喝道：“快把人交出来！”

六人一奇，原来李雪雁今天大闹青楼，为了找人。

那老鸨被她抓了，不惊反笑，“哎呦，这位公子，奴家可不知道，您的话什么意思！”

李雪雁冷冷一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砰的一掌，将门板齐齐震碎。

程咬金旧时冲锋陷阵，武艺精熟，嘿嘿一笑，“老李，你宝贝女儿这一身武功可不弱！”

李道宗武学上的大宗师，当日在狄仁杰府上，轻而易举就将松赞干布收拾了，武学之深厚可见一斑。见了李雪雁这点微末道行，自然不以为意。

那老鸨见她一掌便将一扇门打的粉碎，心中害怕，“公子，奴家不知道你要什么人啊！”

李雪雁正要话，忽然有人开口道：“胡闹，着实胡闹！”

众人大奇，一同看去，只见话这人也穿一身白衣，相貌堂堂，浓眉大眼。不过程咬金一见之下却一惊，原因无他，话这人正他家老三程处玄，一个执拗到连他都无比头疼的孩子。

这程处玄生平最爱读书，经史子集张口即来。他书读的多了，性情便十分死板，有时见了程咬金做出什么“于理不合”之事，便要与他理论一番，非得程咬金心服口服不可。

程咬金虽然总骂他死书呆，但到底自己的种，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最后无可奈何，只能躲着这位小爷。没想到他今日见了李雪雁女扮男装，又闯了青楼，颇没有一个女子应该有的温存如水，便想着要和对方理论一番，好歹要对方“放下顽皮，回头岸。”

李雪雁目光看向程处玄，眉头一蹙，“书呆子，你胡闹什么！”

程处玄本来她胡闹，却不想被她倒打一耙，脸se 一红，“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雪雁这时心中烦恼，见了程处玄这书呆子，更加厌恶，没好气道：“哪来的书呆子，却来这里胡八道！”

程处玄饱读诗书，不怕被人什么迂腐酸儒，最怕被人的就胡八道，闻言大怒，但想到对方个“小人”，又个“女子”，急忙平复心境，“圣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也。在下既无不知，便不胡八道！”

李雪雁见他一脸呆样，心中不禁拿松赞干布和比较。呆子呆的可爱，这人却一脸书呆相，面目可憎。脸se 一沉，“什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既不知我为何追上门来，也不知这些人做了什么，便冲上来乱一气，仗着什么圣人大义，经史典籍，便什么都敢胡一通，真愚不可教！”

程咬金看着儿子吃瘪，不惊反喜。这些年来，这个书呆子已经不知让自己受了多少闲气，想不到今天李雪雁伶牙俐齿，将他狠狠数落一番，自觉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程处玄被李雪雁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真火冒三丈，铁青着脸指着李雪雁，“你……你……”你个不停。

李雪雁一手抓着老鸨，白眼一翻，“书呆子，你什么你，有话就，你又不口吃，却来惺惺作态！”

程处玄本一时激动，不出话来，却被她快人快语，讽刺为惺惺作态，气的几欲昏厥。李雪雁看着他不屑一笑，冷声喝道：“快，人哪去儿了！”

那老鸨显然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惹了这位“爷”。她们青楼妓馆，专门有一些打手负责逼良为娼，平日里见到外地来的女子，想方设法要将对方陷进门来，这在青楼之中，也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然哪里又去买那许多妓子？

今日也不知谁，又做了一笔买卖，却被这小爷撞见，打上门来。不过能在长安城开大清楼的，一般幕后都有个大人物。论及势力，老鸨自然不怕她。但自古蛮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眼前这位“小爷”，一看就头角峥嵘的江湖愣汉，所以老鸨也不想自找没趣儿，招惹了她，便尽数陪着笑脸，着小话。

怎乃李雪雁为人精细，就不上当，这时喝道：“我数到三，你若再嘴硬，便有如此门板！”提脚将门板踹断，老鸨一见，不由一惊。她这身子可不比这门板结实，若让这位小爷踹上一脚，那真要去见那死了多年的死鬼了！

忙唤道：“张四野，张六奇，你们快请姑娘出来！”

她的姑娘，但其实这他们的暗语。便对头太过扎手，快请老爷过来。张四野和张六奇去了后院，不多时便和一个老者一同赶来。那老者双目如电，面容冷峻，看着李雪雁冷笑一声，“你就那个臭小子吗？”

李雪雁见来了救兵，笑了笑，“你就那个‘姑娘’吗？”

老鸨让他们差请姑娘，这老者却反倒来了，李雪雁索性叫他“姑娘”。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却被一个后生晚辈叫成“姑娘”，众人不由哈哈大笑，程咬金道：“老李，这孩儿不像你的，反倒像我老程的！”

他起话来肆无忌惮，也没觉得什么不对。李道宗知道他个浑人，也不和他计较。倒程家三子，见李道宗无奈的神情，不由一笑。只这个便宜妹妹，他们万万也不敢认的。

老者冷冷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大喝一声，双掌猛然向李雪雁攻来。这老者武功不弱，搏斗经验也十分丰富，有虚有实，只一瞬之间，便向李雪雁打了八掌，掌掌都冲着她脸招呼。只因他恨极了李雪雁这张嘴，以想要在众人面前打她耳光，落她面子。

若一个月之前，李雪雁未必他对手。但自从吃下夜叉花、天山雪莲之后，她功力大涨，隐隐已进入江湖上一流高手之境，那老者自然不她对手李雪雁连打带消，反守为攻，将老者逼得左支右绌。

那老鸨见老者乃她不得，不由大惊失se ，心中暗想平日里好酒好菜的招呼，事到临头才发现个软脚虾。但这时再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能再想他法。

老者惊呼一声，胸口中了李雪雁一掌，脚步连退，狠狠的瞪了李雪雁一眼，一翻身从二楼逃了去。这时那老鸨便道：“张四野，张六奇，你们两个王八蛋，要害死老娘吗，老娘让你们去找姑娘，你们找个老头子干什么！”

张六奇心思转的快，便道：“奶奶，不我们要找他，他自己要跟过来替我们出头，我们武功低微，拦他不住！”

张四野也道：“啊，小人们怎敢与公子爷为敌！”

李雪雁道：“你不用做戏了，快将人交出来！”

老鸨便道：“公子爷，请借一步话！”

李雪雁大喝一声，“你要什么，便在这里光明正大的，何必鬼鬼祟祟！”

那老鸨无奈，只得道：“公子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李雪雁见她搬出了后台，冷冷一笑。这时程咬金却突然冲了上来，大骂一声：“狗东西，你有什么面子可言！”

李雪雁见了程咬金，不由一愣，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难道他也来喝花酒的吗？却不知程咬金来此，为了找她。

那老鸨虽然没见过程咬金，但这时见他一张狰狞骇人的脸孔，脚下一软，险些坐倒在地。众人见突然又来了个莽汉，暗道又有一场热闹。长安人最爱热闹，这时青楼之中，又来了数十个人。

程咬金虽个浑人，但大事不糊涂，颇有精明之处，听了老鸨几句言语，便知道这中间定有什么猫腻。他为人好打抱不平，颇有几分侠义之气，这时撞见此事，更加决定要管他一管。

既然有这尊大佛在前，李雪雁也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了。程咬金道：“来人啊！”

二子程处亮道：“爹，有何差遣？”

程咬金道：“你去长安府，找那个黑脸的狄什么杰过来。”程处亮领命之后便大步去了，过了小半个时辰，便将狄仁杰、李元芳、萧婷三人一同领了过来。萧婷这些日子也在长安府做了捕快，以今日一同前来办案。

狄仁杰审讯迅捷，三问两问便将小燕儿的下落问了出来。有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在背后撑腰，他便顺藤摸瓜，连带着青楼幕后老板也一并查了出来。原来这青楼的老板，长孙无忌一房小妾弟弟开设的。

平素里虽然也有什么欺男霸女之事，但官府中人念在他背后的长孙无忌，却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但今日偏偏犯在程咬金手里，别他只一房小妾的胞弟，就算长孙无忌的弟弟，那也一样教他有来无回！

狄仁杰着长安府捕快找到小燕儿的藏身之地，小燕儿人在牢笼之中，乍一看见狄仁杰这个老相识，便像抓到救命稻艹 ，猛一头扑进狄仁杰怀里，抱着他健硕的腰身便痛哭。

狄仁杰年过三旬，但他相貌既不英俊，人又如黑炭一般，从前许的亲事，媒婆一见他人便立时吓跑了，以这些年来，还从未进过女se 。这时被一个弱质楚楚的小姑娘紧紧抱住，不由闹了个脸红。

李雪雁走进房时，见小燕儿紧紧抱住狄仁杰，轻声一咳：“嗯，看来我这小侍女，迟早要姓狄的。”这一来，两人更加羞愧，双双别过头去。小燕儿情窦初开，偷偷看狄仁杰，但一遇到对方深邃的眼神，便急忙低下头去。

李雪雁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原来自己这个情同姐妹的小侍女，居然喜欢上了这块黑炭头！

这房中除了小燕儿之外，另有七八个女子，年纪同她差不多，但都不长安本地人士。众女这房中本来关押着二十多个女子，另外十多个女子有些被他们害了，有些则被卖到青楼之中。

程咬金听明真相，不由勃然大怒，当夜也不通报皇上，便派了府中家兵家将，长安府一干人马在城中搜索，一连挑了长孙无忌小妾胞弟三家青楼，找到五十多个女子。

这一来自然捅了马蜂窝，只程咬金何等人也？那可连太宗皇帝都头疼的绝世魔王，自然不会怕了长安城之中那些妖魔邪祟。众人坐在一品阁之中喝酒作乐，程家三子程处玄瞪着一双眼睛，对李雪雁怒目而视。

李雪雁也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个书呆子居然成国公三公子。只程咬金桀骜不羁，生出一个儿子却饱读诗书，真太过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