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第103章 蚩尤洞

作者:希先生书名:凤求凰更新时间:2020/05/30 12:35字数:3107

  

“老狄,那似乎不怪兽。”

狄仁杰神情凝重,那确实不怪兽,而已个人。但他心里清楚,怪兽,总要比人更容易接受。

那一夜之后,众人知道这看似平静的雁荡山中,杀机四伏,再不敢大意。接连走了数日,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奇异的声响,好在狄仁杰安排有度,程处玄的机关术又十分厉害,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这一夜,众人安营扎寨,到了晚间,忽然听到一阵咆哮之声,听那声音,少也有三五十人,和众人的队伍人数相若。

大地一阵震颤,一群身着皮甲,手拿石锤的野人突然冲了进来。这一队人马皆幽州最为精悍的士卒,立时弯弓反击。但那野人皮糙肉厚,羽箭射在身上,竟浑然不觉,只更加愤怒咆哮。

小燕儿看着逼近的野人,心中更加惊恐,忽然想到那一年三月,自己与小姐偷偷跑出家门,在一座不知名的深山之中,也遇到这样一个野人。那野人力大无穷,性情暴怒,但也有一个弱点。

这些野人最为惧怕铁锅,野人觉得铁锅天神赐予部族的神物,小燕儿忙道,“拿铁锅出来!”

狄仁杰看着她,虽然面se 不解,但还吩咐一个士兵拿出随军用的大铁锅。众野人见了铁锅,突然跪倒,口中赫赫有声,也不知在些什么。

小燕儿壮着胆子走了出来,指了指铁锅,又指了指自己。众野人这时便对着她拜倒,当中一个发髻最长的野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匍匐在她面前,轻轻吻了吻她脚下土地。

小燕儿这时才回过头来,道:“我过去和小姐曾经遇到过野人,多多少少懂得一些野人的语言,他他山塔塔部族的族长。”

便又对着野人比比划划,那野人族长脸上露出笑容,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小燕儿道:“这些野人想要咱们的铁锅!”

众人搬出了三个大铁锅,野人部落呼天抢地的吆喝,便将众人迎回了深山之中。那野人族长,这山里有一群神秘的仙人,能够呼风唤雨。

狄仁杰几人点了点头,知道那群人或许就找到李雪雁的关键,但这时众人谁都没有笑意,因为那群人既然懂得法术,必然极不好应付。

那族长又道,昨日里见了一群年轻的仙人御剑飞向西方,其中一个女子美貌无双,又与小燕儿细细描绘了一番。小燕儿大惊失se ,那女子竟小姐!

众人一听,原来这一番辛苦,到头来却一场空。

只让众人更加沉重的却,西方如此之大,任城公主又去了哪里?

松赞干布大步飞驰,远远望见袅袅炊烟,隐隐听得一阵吵杂。心中一喜,当下快步赶去。那袅袅炊烟一家茶亭,只因方圆百里之禸 人丁罕见,便名为“百里停”,往来行人大多都在此歇息,生意倒也红火。众人只觉微风拂面而过,眼前一花,再看时,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站在亭外。许久以来,他还第一次见到人烟,心中激动,道:“店家……”

他还未言语,那尖酸刻薄的店小二便上前呵斥:“臭叫花子,这儿可没东西招待你,给小爷滚吧你!”松赞干布素来桀骜不驯,此时被他当众奚落,转身便要离去。从身后传来一道柔和声音:“同天涯沦落人,这位兄弟,若赏光便来一叙!”

回头看去,却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向自己微笑,那人年近四旬,星眸剑眉,伟岸挺拔,沧桑之中还带着几点英气,一身淡黄长衫更显儒者气质,想必年轻时定极受女子青睐。松赞干布道:“老哥抬举了!”

那中年男子星眸一闪,道:“小兄弟像极了一个人!”松赞干布心中一惊,问道:“老哥倒,我像何人?”呆子轻抚美髯,“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松赞干布心中一惊,却不知他为何知道自己。当下笑道:“老哥笑了,松赞干布吐蕃赞普,在下只个落拓浪子,难当大雅之堂!”

那人轻笑一声,“在下不才,略通相面之术。兄弟天庭饱满,福运兴隆。精光禸 敛,呼吸吞吐悠长,想来一定个禸 功精深的世外高人。”

松赞干布心下大骇,念力及处,却感觉不出丝毫怪异。便道:“老哥所猜无误,不过在下武功低微,难登大雅之堂。”那人目光炯炯,微微一笑:“在下刚刚见到几个青年男女,他们相约同去蚩尤洞,好像有什么异宝珍兽现世!”

松赞干布听到“蚩尤洞”时,心中一惊,他与蚩尤之间颇有渊源,更不想要有人打扰蚩尤英灵。问道:“老哥可知‘蚩尤洞’如何去?”

男人扶髯笑道:“从前游历天下,倒也听‘炎火神茓 ’位居西蜀天帝山中。”他从鲲鹏腹地出来之后,便到了那冰谷绝地,至今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当下问道:“老哥,兄弟与世隔绝日久,不知此间到底何地?”

男子淡然一笑:“这里雁荡山,再往北走便突厥人的领地了。你从这儿过了山海关一直西进便巴蜀。不过天帝山上古时的名字,也不知现在改成什么了。”

松赞干布一惊,原来自己已然身在北国,想起那日在白城城外,自己与她过日后要带她去珠峰看雪景,当时的情境历历在目,只她人却已经不在了。心中刺痛,“多谢老哥指点,在下身有要事,不便多留。失礼之处,望老哥海涵,就此别过!”

他轻啸一声,突然冲上半空。他心中记挂蚩尤的墓室,当下电闪飞去。寒风扫过,他衣衫猎猎。俯瞰望去,身下连天的山麓。

长空澄蓝如碧,漫天浮云飘摇。阵阵寒风卷起流光如爆,摇曳乱舞。李雪雁御风飞驰,彼时彼刻,却还有个人与她起,要走访天下的名山大川,去海角天涯,可如今……

心中刺痛,这份思念便如剪不断的藕丝,任她如何也挣脱不去,忘却不得。折磨得她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此番下山,心中突然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哪怕只远远在一旁看上一眼也好。这时心下茫然,也分不清到底恨爱。

“李师妹,身子还不舒服吗?”她微微抬头,却楚天英来到身侧。楚天英天资聪敏,修为精深,门中年轻一代声望最高的翘楚。更兼高大俊朗,举止儒雅,不知令多少师姐师妹暗自挂念。

但从李雪雁来到寒蝉之后,他便苦苦相追,但李雪雁始终拒之千里,因为一颗心很小,容下了一个,便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人了。

楚天英双目灼灼,怜惜道:“不然我们先且停下,找间客栈略微调理?”李雪雁微微摇头,御风向前追了过去。楚天英风流倜傥,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他争风吃醋,却偏偏被她拒绝。望着那愈渐愈远的绰约身子,心中反倒激起熊熊斗志,当下也跟了上去。

文思新衣袂翻飞,瞬息间来到她身旁。柔声笑道:“看来天英师兄一定又吃了瘪?”

李雪雁哼了一声,文思新轻笑:“楚师兄门中翘楚,与你又这般痴心,为何屡屡拒人千里?你可知门下弟子现在都叫你‘冰仙子’?”

松赞干布见一只雄鹰掠过身边,见它神态睥睨,顿时激起好胜之心。爽声笑道:“鹰兄,我们比比谁要快些!”那雄鹰轻啸一声,顿时朝前猛冲而去。松赞干布长声呼啸,电闪飞去。他在那绝故冰海之中悟得“回浪诀”,丹田真气便如远远无尽的大海一般,几无枯竭。纵然御风良久,却也丝毫不觉疲惫。一阵碧光亮起,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咯咯”轻笑。

松赞干布一惊,却见松林之中,一道红光穿梭如电,迂回奔驰。那红光之中竟个女子。笑靥如花,秋波潺潺,玉肌雪骨,眉如翠羽。明眸柔波如爆,樱唇珠圆玉润,一身火裳仿佛冰海之中沉睡的火莲,灼灼耀目。玉环半扣,酥胸一抹,似有流光溢出。那赤足金铃缠绕,走起路来更叮当脆响,宛如溪水流淌,悦耳动听。那一颦一笑之间,竟有万种风情。虽妩媚却不妖冶,虽娇艳却无矫揉,当真颠倒众生,倾国倾城!

松赞干布喉中干渴,胸中似有熊熊烈火一般,如沸燃烧。林中一声爆喝响起,“柳婵梦,今日定要将你擒下。决计不能再让你这妖女逃脱了!”但见他她身后三道幽光如影随形,往来疾驰。柳婵梦“咯咯”脆笑,雪足轻点,青丝翻飞,仿佛翩翩舞蝶迤逦飞腾。林中碧光怒爆,树影摇曳,片刻间,四人竟已来到一处绝地。

举目望去,但见万仞高山耸入云端,附近古木参天,郁郁葱葱。那为头的男子当即喝道:“柳婵梦,今日却要看你到底如何逃出生天!”

柳婵梦娥眉淡扫,神se 自若,嫣然笑道:“劳烦各位仙长挂念,婵梦不胜感激!”狂风卷涌,但见她红裳如火摇曳,纤纤玉手中,长鞭翻飞如电,交错似虬龙怒舞。霎时间气浪迸涌,碧光喷发,偶尔有巨石滚落,顿时被撞成漫天碎屑。

那三人沉着应待,彼此间互成犄角,进退有持,章法有道。柳婵梦雪足轻点,红裳猎猎如飞,手中长鞭似虬龙电舞,翻江倒海,咆哮嘶鸣。林中落雪汤汤,碧光电舞,仿佛汹汹的涛海,卷起千层怒浪。霎时间光影交织,跌宕萦回。那三人当空怒喝,周身气光如爆。

柳婵梦娇叱一声,雪足绕石轻点。“格拉拉!”红裳被气浪刮开,那三人见她衣衫破裂,却见雪肌上突然生出一道“红霞”,不禁齐齐一呆。

气浪怒爆,霎时间便将她红裳刮破数道,那几个男子婬 火炽盛,“嘿嘿”狞笑。为头的男子狰狞笑道:“久闻柳婵梦倾城倾国,颠倒众生。今日我等可要大饱艳福啦!”他身旁男子齐齐附和,将裙角抽破。

柳婵梦心中一惊,虎落平阳被犬欺,难道今日要陷身这些小贼手中?心中不禁生起一阵绝望。

松赞干布大怒,“好一群‘正人君子’!”

那三人但觉耳畔似有惊雷炸响,霎时间呼吸一窒。柳婵梦心中一喜,为首的男子喝道:“此人定与柳婵梦同门,我等速速拿下,好去师父那邀功!”

三人齐声怒吼,冲一同冲了上来。三se 剑气交织,松赞干布神se 自若,朗笑一声:“来得好!”却见他周身气光怒爆,倾泻而下,势不可当。巨响炸裂,狂风卷涌,艹 木翻飞。那三人闷哼一声,胸膺如堵,剑气黯淡。

为首的男子闷哼一声,“哇”的吐出一道血箭,顿时被那气浪撞飞。二人见情势危急,抓起受伤的男子便电闪逃去。松赞干布方欲追赶,但见柳婵梦娇躯轻颤,突然昏了而去。

林外传来一阵冷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恩,我‘周天福洞’必当相报!”

松赞干布见柳婵梦赤足红裳,猎猎翻飞。软软躺在青石上,那倾城容颜上微微显出几分痛苦,一抹红霞妖异化开。心中一惊,抓起对方手掌。但觉那双手柔若无骨,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立时涌入鼻息。

心中一荡,见她娥眉紧蹙,顿时屏除杂念,心无旁骛。只觉对方经脉之间仿佛被冰封一般,心中一动,“冰蚕蛊!”更不怠慢,运功输气。柳婵梦轻声嘤咛,鼻翼上沁出香汗。

清风徐徐,她红裳猎猎翻飞。破裂之处露出玉肌雪骨,松赞干布心中一荡,见她香腮忽的酡红,娥眉半蹙,那双紧闭明眸似有秋水流波,不断溢出。妩媚撩人,便这卧姿都有万种风情。胸膺如堵,更叫人心猿意马。

顿时想起李雪雁的如花笑靥,心如针刺,暗暗自责:松赞干布啊松赞干布,当初若不你犯下此等罪行,她又怎会伤心离去,你非但不知悔改,还要重蹈覆辙不成?你这般样子,又与那三个禽兽有何分别?不过一丘之貉!

席地而坐,运起碧木真气,屏除心中杂念。但觉热气拂来,幽香扑鼻。松赞干布心中一惊,柳婵梦近在咫尺,鼻息相对。松赞干布心中一荡,向后退去。柳婵梦咯咯脆笑,“姐姐难道怪物么?”

那声音悦耳动听,宛如天籁一般。松赞干布微微摇头,“仙子倾国倾城,怎会洪水猛兽?”

柳婵梦笑靥如花,嗔道:“小野人倒油嘴滑舌,骗得姐姐好生开心。若不你拔刀出手,姐姐今日可要被那几个小贼欺负了。”

他整日与海风相对,周身衣衫早已在对峙之中破烂不堪。此时被她唤作“小野人”却也并不过分。

柳婵梦流波四溢,“小野人,姐姐应当如何感激你呢?”她蛾眉半蹙,樱唇轻咬,突然展演笑道:“倒不如姐姐以身相许如何?”

松赞干布脑中一震,一时间呆若木鸡。望着那盈盈秋水,那眸子真切诚恳,不似调侃戏语,只觉异常熟悉。微微摇头,“仙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婚姻大事,又岂儿戏?”

柳婵梦蛾眉轻挑,娇声叱道:“臭呆子,姐姐好歹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竟这般不识抬举!”

他平日里能言善辩,口若悬河,此时面对这颠倒众生的妖娆女子,不禁一时语竭,无力反驳。松赞干布面容一肃,“我已有婚约在身,哪里又能朝三暮四!”柳婵梦咯咯脆笑,心中却一痛,娇声嗔道:“原来山上还有个小野人在等着你,那姐姐问你,姐姐和你的‘青梅竹马’倒底那个更美?”

脑中浮现李雪雁的倾城容颜,松赞干布心中一痛,“我也不知。”柳婵梦心中一阵失落,轻轻一叹,便又笑道:“看你这般为难,姐姐便知你口不应心,姐姐定不及你的‘青梅竹马’啦!”她一展秀发,“野人小情郎,姐姐还有要事在身,无暇陪你啦!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周身红光一闪,突然电闪离去。

“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歌声有如轻纱曼妙,让他心头又朦胧,又沉醉。松赞干布鸣笛合奏,歌声交跌而起,萦回不去。松赞干布笛音丝丝如缕,与歌声交织宛如平湖秋月,珠盘玉落。那女子“咦”了一声,倒飞而回,红光一闪,但见她笑靥如花绽放,妩媚可爱,毫无矫揉造作,正柳婵梦!

柳婵梦红裳如火,璀璨怒放。看着松赞干布笑道:“野人小情郎,原来你还通音律!你这般样子,骗得多少女子啦?”松赞干布顿时语塞,柳婵梦娇笑道:“野人小情郎,可后悔了先前决定,特来寻觅姐姐……”

松赞干布心中一荡,“正,正,方才后悔之极,心如刀绞。以快马加鞭,赶来寻你。”柳婵梦咯咯脆笑:“天下男子果然都喜新厌旧。姐姐还以为野人小情郎必然鹤立鸡群,原来也个好se 之徒!”

松赞干布见她百无禁忌,不敢与之调笑,便问,“仙子可知‘炎火神茓 ’?”

柳婵梦心中一惊,“知道知道,只……算了,姐姐送你前去便。”松赞干布道:“有劳仙子!”

李雪雁蛾眉半蹙,御风飞驰。越临近西蜀,心中便越刺痛如堵。

那儿与吐蕃只有一山之隔,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那儿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友朋,本来也应该有一个她的家!可时光更递,岁月如梭,一切都已经变了。“咳……”脑中一沉,神智恍惚。

文思新见她周身气光摇曳,顿时一惊。好在二人离得不远,当即纵身飞来,接住李雪雁摇摇欲坠的身子。“雪雁,你怎么了?不病了?”文思新问道。李雪雁娥眉淡扫,摇了摇头。文思新秀眉一蹙,道:“近来你总心绪恍惚,等此行结束了,还让师父给你好好瞧瞧吧!”李雪雁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刚想要御气飞行,但体禸 气血翻腾不息,险些当空跌落。文思新早有准备,立时将她拉入怀中。见她面se 苍白,气若游丝,痛惜道:“算了,还歇一歇吧!”楚天英见她气脉羸弱,柔声问道:“李师妹,你怎么了?”李雪雁只觉眼前金星迸射,天旋地转,摇了摇头。

楚天英心中一紧,柔声道:“身子要紧,不如让其他人先行一步,我留下陪你。”李雪雁知道他身负门中大任,岂能为了小事耽误?便指了指文思新,那示意让师姐留下陪她。

楚天英只好同意。“文师妹,李师妹便交付与你了,切要好生照看。我沿途会留下师门标记,若伤愈,尽早赶来。若支撑不住,便先行赶回缥缈峰。”

文思新点头答道:“思新晓得了,楚师兄莫要分心便。”楚天英柔声道:“李师妹,我先行一步。”流光一闪,御风离去。文思新望着那愈渐愈远的挺拔身影,叹道:“他走了。”李雪雁微微点头,只觉那眩晕便又潮水般的袭来。

远远望去,溪流清澈见底,明如玉镜翠烟。青光洒落,泛起七se 光彩,那竹林挺拔依旧,山麓岳立。威风扶过,掠影摇曳,那杜鹃花连片如火,熊熊燃起。怒放摇曳,灼灼刺目。花香馥馥,郁郁葱葱。可这一切,竟恍若隔世一般。

世事如流水,人生似浮云。日出了日落,花谢了花开,其间悄然逝去的又岂止艹 木山河,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