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第161章 黑暗前的光明

作者:希先生书名:凤求凰更新时间:2020/05/30 12:37字数:1730

  

月光水银般倾泻在浅滩上,带起温润的朦胧之感。

浅滩的风,松赞干布已经不知吹过多少次了。

从来的那一天起,一直到今天。每一次清风吹扬,都会有不同的感觉,便似与柳梦蝉相触的过程一般千变万化。

轻轻一叹,就势躺在白沙上。绵软的砂石之中,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腥气。那不是海风吹来的腥气,而是鲜血的腥气。既有柳梦蝉的,也有韦强、潘巧儿的。

李雪雁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虽然谁也没有吭声,但彼此之间早已心意相通,不需要言语,也能明白对方的心境。

头挨着头,相视一笑。两人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这般亲密了。同样也不清楚,这场浩劫过后,还会不会有机会亲密。

李雪雁柔声道:“呆子。”

松赞干布眉头一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叫一叫你!”

“好!”

松赞干布笑了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两人静静的听着海风,看着月圆月明,心中却不由想着,若是能够刨除这世间一切的烦恼忧愁,只与他相守在这北极,该有多好?不由又想到那一首刹那芳华来。

李雪雁缩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想着再过不久,就要与潘汗侯交战了。对方的强大,她深有体会,心中清楚,自己这几个人很可能会葬身此地,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

她忽然想到,自己和这个呆子早有了婚约,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插曲,才迟迟没能成婚。她和呆子之间,已经留下了许多遗憾。她不想留下更多的遗憾。看着呆子,她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忽然问道:“呆子,事到如今,你还愿意娶我吗?”

松赞干布一愣,转而露出一股狂喜,“怎么会不愿意!”

李雪雁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小声道:“那我们今天便成婚,你说好吗?”

松赞干布目光炯炯看着她,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柳梦蝉搭建的石屋里,虽然没有新房,没有合欢酒,没有八抬大轿,没有龙凤火烛,但两人彼此相视,还是感觉到一股平安喜乐,正在心里悄然而生。

经历了太多太多,两人早已经洗尽铅华,在两人心中,只要彼此安好,便是最大的幸福。

两人向着柳梦蝉坟墓的方向拜了三拜,四手相牵,便算拜过堂了。

松赞干布抱着李雪雁坐在石床上,她伏在他的胸膛上,想起若不是潘汗侯得意之余,说出了种种隂 谋,恐怕她现在还是会误会这个呆子。想到两人在死前也不得相聚,心中害怕,忽然开始哭了起来。

滚烫的泪水烧灼着他的皮肤,耳旁听着她哽咽的呢喃,松赞干布亦真亦幻,心中悲喜不定,缓缓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抱住。他抱得是那么紧,彷佛要将她勒入臂弯,融为一体。

李雪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嘤咛”一声,软绵绵地贴伏在他的身上,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将头深埋在他下颌,任由泪水汹汹流逝。

两人就这般紧紧相抱,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雪雁的身体不再颤抖了,却变得滚烫而柔软,彷佛要融化开来一般。

两人久别重逢,又是冰释前嫌,拜了天地,此情此景,都已然情动。李雪雁满脸飞红地朝松赞干布瞄了一眼,“噗哧”一笑。

松赞干布并非不经人事的小生,但此时还是面红耳赤。想要推她下来,又恐怕她胡思乱想。也只有任由她继续蜷着腿,跪在自己怀里。

李雪雁低吟一声,红着脸蛋与他更靠近了几分。

松赞干布心中砰砰乱跳,被她香软滑腻的身体压得心猿意马,身下的石床冰冷坚硬,却让他彷佛置身云端一般,时浮时沉。

李雪雁在他耳边软绵绵地道:“呆子,从今天开始,我们便如同浅滩上的软泥。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任谁也不能将我们分离,便是死了,我们也死在一起,你说好吗?”秋波似羞似喜地凝视着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听着她绵绵的情话,心中荡气回肠。她娇羞一笑,足尖一点,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人在石屋之中轻轻舞动,每跳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少了一件。过不多时,她全身赤躶 地站在微弱的灯光里,彷怫初生的婴儿,莹白而娇嫩。

松赞干布心头一阵燥热,一双眼睛凝视着她,火热的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但她并没有遮挡,反而挺起了腰肢,要他看得更加彻底。她要向他展示最完全、最完美的他,哪怕过了今夜之后,她便会如同那树海兰花迅速枯萎。

只见她乌黑的长发似水一般的倾泻而下,在雪白晶莹的肌肤上流动着。尖尖的瓜子脸莹玉温润,弯弯的黛眉,杏眼清澈动人。花唇吹弹欲破,笑起来的时候,酒窝清晰可见,令人心下欢喜。

松赞干布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目光再往下移去,登时热血灌顶,脸烫心跳。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却也不短了,松赞干布偶尔不经意间触碰过她的身子,但却远远不及这时的直视。贪婪看着她玲珑曼妙的身姿,口干舌燥,目光险些移转不开。

李雪雁脸若桃花,低声道:“呆子,你的目光好吓人!”

松赞干布一楞,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挠了挠头,尴尬笑了笑。

李雪雁看着他燥热的面颊,忍俊不禁,笑道:“真是个呆子!”这一声呆子,叫的又软又绵,让人荡气回肠。她晕生双颊,靠着松赞干布躺了下来,这时既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交给呆子,便也不再害羞,玉臂软软地搭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紧紧凝视着他。

松赞干布心下欢喜难言,与她四目对望,心跳得彷佛要蹦出嗓子眼来。

这时屋外狂风怒吼,从石窗缝隙间挤入,呜呜号哭。微弱的灯火不住地跳跃,似乎也沉醉在这醉人的气氛之中。

松赞干布忽然问道:“你……你冷不冷?”

李雪雁噗嗤一笑,只觉得自己这个呆子,真是傻得可爱。道:“好冷!好冷!就快要冻死我啦!你这个呆子,也不会怜香惜玉,哼!以后我嫁去吐蕃,我看你准是不会心疼我的!”

松赞干布见她忽然撒娇,心中又爱又怜,伸手拖来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李雪雁格格直笑,与他在被中滚作一团。嬉闹片刻,忽然抱紧松赞干布,重重地吻在他的唇上。

松赞干布脑中轰然一响,只觉得天旋地转,瞬息之间,彷佛从肉身躯壳中破体而出,随风飘摇,轻飘飘地在空中飞翔。

那柔软香甜的丁香小舌轻轻地叩开他紧闭的牙齿,像火苗一般跳动着,舔舐着,燃起他体禸 的熊熊烈火,带给他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和甜蜜……

松赞干布生平之中,从未与一个女子这般耳鬓厮磨,肌肤相贴,从未有过这般两情相悦的幸福与喜悦,听她情意绵绵的话语,闻着她兰馨芬芳的气息,如同活在梦中。

李雪雁轻笑道:“你这呆头呆脑、又臭又硬的臭呆子,我是怎么害了魔,却喜欢上了你呢?”

两人彼此贴伏,同时想到那日长安城中的一枚月老灵签。若不是她当日为了好玩,装作算命先生,恐怕两人也不会相识!

她纤指轻轻地抚摸松赞干布脸上的胸膛,低声道:“呆子,从今以后,便是天大地大,我只能和你这烂木头、臭呆子绑在一处,载沈载浮了。你……你回了吐蕃,那里有比我美貌,比我温柔,比我可爱的女子,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再也不要我了……”说到最后几字,娇靥红艳似火,声音柔软如绵。

松赞干布心中激荡,大声道:“雪雁,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吗?你说我们便是浅滩上的软泥,从今以后,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所以你是美艳无双也罢,是日后年华渐逝也罢,我总是不能辜负了你的。我松赞干布若有背弃,便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李雪雁全身微颤,极是欢喜,杏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颤声道:“呆子,呆子!”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脸上有些发烫,反手将她抱得更加紧了。

李雪雁大喜,笑吟吟地咬了一口松赞干布的耳朵,腻声道:“臭呆子,你可别骗我。若是被我发现,小心我就将你这呆子当泥打成猪头!”

松赞干布哈哈一笑,就身将她压在身下,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好,你们唐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把我当成了猪头,岂不是要做那猪婆婆吗?”

李雪雁噗嗤一笑,突然翻身骑到他的身上,娇嗔满面,喝道:“臭呆子,你说谁是猪来?”

松赞干布笑道:“当然是你!”

李雪雁娇嗔一声,“好啊,我先杀了你这猪头!”她杏眼含嗔,高耸浑圆的雪丘傲然翘立,巍巍颤动,说不出的娇媚动人。松赞干布心中一荡,忽然想起她正躶 身骑在自己腰胯上,脑中轰然一响,周身血脉偾张。

李雪雁“啊”地一声惊呼,娇躯陡然僵硬,红着脸吃吃笑将起来。软绵绵地伏贴在他的身上,媚眼如丝,柔声道:“呆子,你想要做什么?”

松赞干布狂野的血液瞬间沸腾,猛地将她翻身压倒,双手抓起被子,覆盖其上。

被子不断剧烈地颤动着,从中传出含糊的呢喃声,分不清究竟是呻吟还是喘息,是低笑还是哭泣……

屋禸 春意融融,灯光跳跃,屋外狂风呼号,彻夜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