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有故事 第 10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办公室里有故事更新时间:2021/01/17 05:41字数:6188

  

第二卷 五十六

(5)不期而遇

李婷提着米粥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可此是我已经没有饥饿感了,但她还是着我把米粥全都喝了下去,接着,将各种药片放到我的面前。喝过粥后,我感到身上有了力气,病痛好像都消失了。我挡开她捧药片的手,告诉她不用喝了,我已经完全康复。李婷坚决不同意,硬掐着我的腮帮子把药片拍到我的嘴里,像灌驴一样在我嘴里倒了大半杯子水,着我喝了下去。那一霎间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病人,倒像是受虐的囚犯。

病好了些,我在床上有些躺不住了,床铺上仿佛长了刺儿,让我坐卧不安。我感到焦躁苦闷,像一只受困在笼子里的猴子,迫切地想回到森林里去寻找同类。

“你是不是觉得特闷?”李婷调皮地问我。

“你到还挺知冷知热懂人心。”我歪着脖子斜瞅着她说,“现在我感觉像坐牢,憋闷,想出去。”

“那好啊,我带你出去玩呀!”李婷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嘿,现在我怀疑你照顾我的诚意了。照顾患者从来都是安慰他安心静养,你怎么反到主动要求我出去玩?是你自己早就耐不住了吧?”

“嘻嘻,你只说对了一半。”李婷似认真似调侃地说,“只有在屋子里才能养好病吗?这种认识是不正确的,就好像人们以为只要做运动就有益于身体健康一样错误。首先要看做运动人的体质,再就要看选择的运动方式和运动量,只有适合才能有益……”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开健美中心的,理论实践样样行。可惜,这同养病没有关系。”我打断李婷。

“呵呵,怎么没有关系?道理是一样的。选择疗养的方式,也要看患者得的哪种病,得病的是哪类人,根据情况区别对待,才有利于患者的康复。就好比一只猴子拉肚子,你非着它躺在床上,它怎么能躺得住?不但不利于它养好病,还可能使它上火把病情加重。嘻嘻,我想还是把它放归到自然环境里去好一些。”

“你这是拐着弯的骂我呢!”我瞪着李婷,故作嗔se 。

“咯咯……没有,就是想给你阐明一个道理。”李婷开心地笑着说罢,问我,“你想上哪儿玩去?”

“想找个朋友侃会儿。”

“我不是你朋友吗?还要找谁?邓岩呀?”李婷睁大眼睛看着我问了一大串。

“我倒是想找她侃会儿呢,人家不给机会呀。”我颓丧地说,“想找个哥们儿胡侃,有些话和你说不方便。”

“哼,就知道你们在一起没有好话。”李婷鄙夷斜我一眼,“我这儿有电话,你想找谁?现在给他打。”

我想到了张威。和他侃大山是最无拘束最开心的,尤其是侃女人。自从他出院我们喝过那顿酒分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的bb机被公司收回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再配上,没有办法同他取得联系。我沉吟半晌说,“算了,也没有谁,都上班呢。”

“这样,我们去居龙峪划船游泳好不好。”李婷提议。

“这个主意不错。纵情山水,是最好的疗养方式。就去居龙峪了!”我豁然觉得心胸宽阔,来了精神。自从我进了康品健公司,好长时间没有出去游玩了。我们简单收拾一下,便驱车前往,不足两个小时,居龙峪已现眼前。

居龙峪坐落在龙居县,离市区不足一百公里,是a市较有名气的旅游区。峪谷深邃逶迤,形似一条盘伏的巨龙,连山接峰,不知源头何处,终点止于一个人工湖(水库);峪谷两壁巍峨险峭,上生艹 木千种,葳蕤繁茂,郁郁苍苍;谷中水流湍急,随谷势蜿蜒奔涌,不知经过了多少迂回,才至谷口,注入湖禸 。湖以广博之胸襟,凸现包容之威力,瞬息便将恣肆横流抚驯得波澜不惊,使之服帖地溶在了这片壮美柔静的湖水之中。

此时正是旅游佳期。湖滩上游客熙攘,大多是俊男靓女,穿着各式短裤泳衣,恰恰遮住羞处,只将美腿蜂腰l露,俩俩成对,三五成群,或坐或卧,自得其乐;湖面上扁舟如叶,随波摇曳,往来如织,一派惬意悠然;水中的游客翻浪击水,纵情畅游,追逐嬉戏,将平静湖面搅乱,不时有笑语频传上岸,道说着逸乐安闲。

“怎么着,我们是下水还是租船?”李婷看着尽情玩耍的游客,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下去也就上不来了。”我看着湛蓝se 的水面说,“你别管我,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吧,我先在岸上坐一会儿,看看风景。”

“我一个人玩着有什么意思?我们租船吧。走。”李婷说着话,也不等我回答,便拽着我的胳膊去找船。

我随着她向前走。她走得很急,我由于身体虚弱,跟着她显得有些吃力。游人很多,问了几个出租船的老板都表示船都租出去了,想租,得先把钱交了等一会儿。李婷把钱交了,我们坐在一旁等。我的p股还没有坐稳当,就听右侧有人大声的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侧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群男女,正围在一处,其中有一个男的正兴奋地冲着我招手走过来。

“张威!”我喜出望外。来的时候我还想到他,苦于没有办法联络,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缘分这东西真是神奇啊!我撅p股便站了起来,正要迎上去,却被李婷一把薅住。

“你干吗?怎么一下子这么精神了?”李婷坐着没有动,仰头瞪着我问。

“你没听到有个朋友叫我呢!”我低头看她指着走过来的张威说。

“什么朋友这么厉害一下子就让你欢实了?”李婷拽着我不放,也不起身,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他谁?”

“你不认识。”我说,“他正是我们出来的时候想联系的那个朋友。”

“怎么就这么巧呢?”李婷忽然显得很沮丧,看着走过来的张威怏怏不悦地说:“好容易和你出来玩一次还偏偏遇上这么个人!”

“也不耽误玩啊。”我说,“你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我身子还虚,怎么也不能陪你尽兴,正好和朋友聊会儿。”我说话的功夫,张威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他先狠瞄了我身旁的李婷一眼,又冲我兴奋地笑,正要开口说话,李婷蹭地站了走来,瞪着他咄咄人地说:“看你就像一个破坏份子,不受欢迎的人!难道你到这地方来玩就没有女朋友陪吗?跑来搅别人的兴致!”

张威立马就蒙了,脸上的兴奋之se 倏地一扫而光,尤如电脑中了病毒被恶意篡改掉了主页;堂堂七尺之躯僵在了当地,仿佛被哪个武林高手点了x。

“你疯了?!”我瞪着李婷,沉声责怪,“告诉你这是我的朋友了。”

“是你的朋友才这么客气地说他呢!”李婷不服气地说,“不是你朋友我早给他一脚了!”

我哭笑不得,冲张威做了一个尴尬的表情,说:“别给她一般见识。整个一个二百五!”

张威还没有清醒过来,看看李婷又看看我,勉强地笑,不知说什么好。

“你先玩去吧,我们哥儿俩聊会儿。”我对李婷说。

李婷很气愤,一把甩掉我的胳膊,眼睛却狠狠地瞪着张威,嘴里嘟囔一句:“冷血动物没人性!聊你们的吧!”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去了更衣室,换泳装。

第二卷 五十七

(6)蒙尼莎兹还是蒙你傻子

“够悍的!你女朋友?”张威注视着李婷走去的方向心有余悸地啧啧赞叹。

“不是,普通朋友。”

“嘿嘿,当我瞎子?看不出来!”张威毫不相信地笑。

“你爱信不信。行了,别说她。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连个音信儿也没有。”

“嘿,正想找你给你说呢。”张威一改聊起女人不放嘴的常态,随我的提问转了话题,兴奋地说,“我现在正做一件很有意义很来钱的大事。”

我上下打量着他不语,直打量的他莫名其妙,疑惑地问我:“看吗呢?我比l体女人还好看?”

“别抬举自己了,你只比剃了毛的女猩猩好看。”我揶揄地说,“我是在琢磨,要说你做大事,我还可以强迫自己不对你产生怀疑。大,本来就没有限度。可要说你做有意义的事儿还很挣钱,打死我我也不信!”

“嘿嘿,你太损了。做来钱有意义事儿的人什么样儿?你这样儿?”张威笑着,报复性地上下仔细打量我,忽地皱起眉头,疑讶地问我,“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活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别提了,真的就差点死了。”我说。

“怎么,被公司里那帮小人挤兑的?不顺心?”

“我还没有那么心窄。病了。”

“什么病这么厉害把你折磨成这副肾亏样?”张威玩笑地说,口气却显得十分关切。

“拉稀。”

“哈哈……别逗了你!”张威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没当着外人,就说实话吧。是被刚才那个悍妇摆弄亏的吧?嘿嘿,还普通朋友呢——骗傻子啊!我谁?专家!”

“要不要给你颁发一个终身成就奖?”我睨着张威,郑重其事地说,“拉稀就是拉稀,什么就摆弄亏了?当我像你这个se 鬼见‘r缝’就钻呢。”

“听这口气,像真是拉稀拉的。”张威说,“怎么回事儿?食物中毒?急性肠炎?”

“食物中毒。”

“哦,吃什么了?”

“什么也没吃,想补补,喝了两口康品健口服y。”

“不会吧?”张威瞠目结舌,半信半疑,“你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吗。犯傻了?在公司里做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犯如此低级错误!用那玩意愚弄一下老百姓就得了,还想以身作则把自己给搭上?你也忒敬业了!”

“八成是着邪了。妈的!当时总想,一个人是傻子喝了不顶事被糊弄了全国的人不能都是傻子吧?喝了不能都不顶事吧?要不咱们的产品怎么还能蹭蹭地卖的这么火?再说,咱们是干这个的,连自己的东西都没点儿信任,那还有什么信心卖别人?退一步讲,就是不顶事儿也总不至于有副作用吧——假耗子药还吃不死人呢。我琢磨着就撬开一瓶灌了两口,谁想到喝下去腰带就抽不住了,要不是朱元,我早掉马桶里钻进下水道了,今儿咱哥儿俩也就没有机会见面了。唉——我这两天总想。你不知道你走后凌阳出了个事儿,有个患者喝坏了,当时我认定是竞争对手使的坏,现在琢磨琢磨八成是真的。”我哀叹。

“你别总咱们咱们的。我已经不是康品健公司的人了。康品健公司和我没关系!”张威说。

“呵呵,忘这茬了。”我笑着说。

“凌阳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早听说了。也就你们这帮人自作聪明,弄掩耳盗铃的伎俩,自欺欺人。”张威不屑地说,“

“呵呵,看来你还是对公司有感情,蛮关心公司事物的。”

“感情个p!”张威身子微微地打了个寒噤,大概是想起了胳膊被打折,遭囚禁的情景,神情肃然,心有余悸且严肃地说,“等着吧,我一定会回陵阳报复的!”

我怔了一下,感觉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很认真,忙宽慰,“算了,都过去了,安分地活着少找点儿事儿吧。要报仇也只能找你自己报,你不偷食怎么会被老鼠夹子夹住?”

“哼。”张威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从兜里掏出烟卷,递给我一根,我表示不吸他叼在了嘴里,点燃,深吸一口,看着我,脸上又洋溢出和悦之se ,把话题又转回来说,“开始说了半截儿。我现在真的在做一件非常具有意义而且很挣钱的大事。”

“姑且当你在做一件非常具有意义而且很挣钱的大事吧。说说,在做什么?”好容易相聚,高兴还来不及,他既然主动回避让他不堪回首的话题,我当然不想再多给他刺激,顺着他的话题往下问。

“听说过蒙尼莎兹吗?”张威提到这个名字,便莫名其妙地有些情绪激动,问我的口气都带着颤音儿。

“蒙你傻子——怎么会没有听说过。”我回答。

“什么蒙你傻子,是英文译名——蒙尼莎兹!”张威急赤白脸地解释,用手指在地上写给我。

我看一眼,摇头说,“这个名字没有听说过。第一次听你说。”

“孤陋寡闻了吧!蒙尼莎兹是美国的一家大公司。去年,在全球五百强排名第八,今年有望挤身前五,非常有实力!”张威眉飞se 舞情绪继续激动地说。

“呵呵,果然不愧是‘蒙你傻子’公司,硬把《财富》搞排行的那帮傻子都给蒙了!”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调侃地说。

“严肃点儿行不行?给你说真事儿呢!不信查查去!都是有素质的人,别老显得那么孤陋寡闻好不好?”张威板着脸,十二分认真地说。

“就当我孤陋寡闻吧,你接着往下说。这个蒙尼莎兹公司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说道这里,张威将小胸脯一挺,“本人现在就是公司里的一员。”

“嗯,我想到你会这么说。你在公司里主要做什么工作?”

“在国禸 推广蒙尼莎兹公司出品的一系列产品。尤其主推保健药品。那功效太神奇了,国禸 的跟本没法比,真正做到了有病去病,没病强身……”张威活脱脱像个街上摆摊卖大力丸的江湖术士,说起自己的产品来舌头便收不住。

“行了,你不用再多说废话了,就直说是大力丸还是够皮膏药吧。哦,据我所知,这玩意好像不是进口的,地地道道的国产货呀!”

“什么就大力丸狗皮膏药哇!你兄弟我就这档次吗?好歹也是在大公司做执行经理的人,怎么说出这么没素质的话来?再说,我就那点儿出息?太小瞧你兄弟我了!告诉你,我的追求是:截止到本世纪末——让全人类都具有健康的体魄的!同时,让自己成为亿万富翁!”张威庄严地向我宣布,那神情不亚于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第二卷 五十八

(7)传销者的痴狂

我看着他癫狂样儿忍不住笑,揶揄地说,“如果你没有发烧我劝你趁着病还没有完全发作赶紧去防疫站补打一针狂犬疫苗。”

“哥哥,我求你正经点儿好不好?我现在做的的确是蒙尼莎兹公司出品的纯进口保健药品!”

“兄弟,我也求你介绍时别再加上你们公司的大名了好不好?我听着别扭,老感觉自己是傻子。”

“看来我不给你动点儿真格的让你见识见识你是不会相信的了!”张威无可奈何地说罢,转头向他过来的方向站着的那群人喊,“白老师——白老师,带咱们的产品了吗?我这儿有一朋友,拿过来让他看看。”那群男女听到他的喊声都转过头瞠目向我俩望。其中一个撑着粉红se 遮阳伞,穿着时髦,头发烫得比湖里翻起的浪头还卷曲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c着带有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嗲声嗲气地尖叫,“带着的啦——看哪一种啦——”她说着话,将肩上斜挎的黄se 坤包摆到了胸前,拉开,一边翻着里面的东西向我们走,一边继续嗲声嗲气地叫,“我带的不全的啦,就带出来两大类,十来个品种,一类是具有治疗作用的补药:有补钙增高的、益智健脑的、化痰清肺的、壮阳补肾的、治胃调经的、通便去积的……;另一类是化装品:有美白去斑的、涂腮抹脸的、修眉描眼的、抗老防衰的、返老还童的、吃了变性的……你朋友想看哪一种啦?”

姓白的女人说绕口令一样如数家珍。等她说完,也正好走到了我俩面前,扒着小眼儿,瞅瞅张威又看看我。我乘机打量她。她果然没有辜负她的姓氏——皮肤生得真的很白,弄个纯种的欧洲人来恐怕也比不过她。由于长得太白了,l露的皮肤受到紫外线的照s后仿佛被染料染过一样呈现出粉红se ,让人见了,不禁怀疑世界上除了黄se 人种、黑se 人种、白se 人种、棕se 人种外,还有第五种人——粉se 人种!

“不看化装品。他有病。”张威对姓白的女人说,伸着脖子去她包里找药。

“你他妈才有病呢!”我听着不是味,瞪着张威骂。

“噢,别急眼,我的意思是对白老师说你有肠胃病。”张威转脸笑着看我解释。

“明白的啦、明白的啦!”姓白的女人忙替张威打圆场,从包里拿出一个同大拇指一样大的绿se 小瓶儿,递给张威,说,“肠胃病用这个最好的啦——”

“看看,看看!就看这外包装,咱们国禸 做得了吗?”张威在我眼前摆弄着绿se 小瓶,像卖国贼一样自豪地说着,问我,“英语没都就粥喝了吧?读读上面说明是不是好东西?看看生产地是不是真正的美国货?”然后他将盖子拧开,掂出一粒黑褐se 形似老鼠屎的小药片,伸到我的鼻子前,“你闻闻,闻闻,就这味,咱国禸 弄得出来吗?”我提着鼻子认真地闻了闻,说不出来的又臭又香,和老外臭胳肢窝喷了香水一个味儿,心想难怪只有老外才做得出来!

“吃了它,吃了它!你不是正病着吗?吃了它保你马上就恢复得像兔子一样想怎么蹦就怎么蹦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张威说着,也不征求我的意见,便突然将手里捏着的“老鼠屎”送到了我的嘴边,欲迫我吞下去,还兀自转头对姓白的女人说,“白老师,这瓶药我先用了,算我头上。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的啦——只管拿去用好啦——”白老师又咧开描抹得宛如冒血的刀口一样鲜红的大嘴,微笑着嗲声嗲气地回答。

“起开,起开!”我赶紧搁开张威的手,无比紧张地说,“喝康品健口服y好歹只是拉稀,吃了你手里这玩意儿保不准就直接要了我的命了!”

“你看你,你看你,不信任我是不是?就凭咱哥俩这交情我能坑你吗?”张威失望且期望地看着我,又把药片送到我的嘴边说,“你知道这小小的一粒儿值多少钱吗?七八十块呀!别人想吃都吃不到!兄弟我免费让你吃你怎么还不识抬举不知我的情呢?!”

“我知你的情,但抬举我不能识,这药我绝对不吃!你还是饶了我,让我先了解了解再吃吧!”我几乎是在哀求他,又拨开他的手。

“见识太浅,太浅了!得了,不你了。”张威遗憾地摇了摇头,把药片放了回去,拧上盖子,递给姓白女子说,“白老师麻烦你了,不好意思,你先收着。”

“没什么的啦,应该的啦……”白老师收起那瓶老鼠屎,嘴里啦啦着扭腰摇臀地走了。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眼睛同时注视着姓白女人的背影看她归到人群中去。张威又点了颗烟,不甘心放弃这个话题,又对我说,“你别给康品健公司干了,整天勾心斗角,费力伤脑,挣几个钱还被罚了出去装不到自己兜里。我介绍你到我们公司里来得了。你不知道,这东西不但效果好,还特别挣钱,我敢说,凭你的能力不出一年就能做到钻石级!你知道做到钻石级什么待遇?少说也能挣几千万美金——发大发了!到时候你嫌国禸 环境不好想上国外发展容易,除了朝鲜古巴伊拉克,可着整个地球上剩下的这点儿国家你随便挑,挑好给总部写份申请,让蒙尼莎兹老总给该国总统打个招呼就成了。当然,以目前国禸 的形势来看,加入wto的谈判虽然进行得不怎么顺利,但存有争议的也就剩下几个小问题了,随着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好解决,美好的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否则,我怎么会选择暂时留在国禸 呢……”张威走火入魔中了邪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情绪又激昂起来,我几次想打断他都没能成功,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第二卷 五十九

“你嘴巴上欠安块闸皮!说起没完了。”我强行止住了张威嘴巴的翕动,终于使它发不出声音。我把手缩了回来奇怪地问,“光知道你说起女人来没完没了,怎么这么两天没见竟然改胡说八道了?受刺激了?不会是被雷振清打的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我忍不住又提到了雷振清。我不是故意揭他的伤疤,我真的怀疑他现在神神叨叨的样子是因为那次事件给他留下的精神创伤。

“告诉你别给我提他别给我提他,你怎么又给我提他?!老子还不至于怂到这份儿上挨顿揍就不玩女人了!周旋,你记住,这笔账我迟早会给雷振清算的!”张威的情绪更加激动,小胸脯一鼓一鼓地呼呼喘着气,瞪着我吼叫。

见他这副模样我越加担心他会犯了什么病,赶忙笑着宽慰,“这不是哥们儿不错给你开玩笑吗。还真急呀!我的意思是你先别把自己整得跟吃兴奋剂似的,囫囵颠倒的我听不明白。你先是让我吃药想把我变成兔子,这会儿又是钻石,又是美金,又是出国对我利诱,还加入wto分析上国禸 形势了……干吗?想鼓动我策反还是想让我去协助谈判给国家做点贡献?你这一通乱七八糟的,除了陀螺听了不晕,你说还有谁听了不晕?你急我也还得再补充一句,我真怀疑你是在给我说你昨天晚上做的梦,骗我玩呢!”

这番宽慰立竿见影,马上抑制住了张威过于激动的情绪。他极其认真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对我说:“绝对不是梦!绝对没骗你!这都是真的!在不久的将来都将成为现实!”

可他说出这些话后,我却更加怀疑他疯了。“呵呵,你这个现实我觉得遥不可及。这是个什么组织,不会威胁国家安全吧?!”

“说什么呢,正经挣钱的道怎么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全?听说过传销吗?没有吧!呵呵,这是从欧美传过来的最新最先进的销售模式!”

“传销?最新最先进的销售模式?真是新鲜,我还真没有听说过。”

“唉,我没有说错你吧——孤陋寡闻!”张威叹惜一声,那样子好像老子对儿子报以的失望。接着他开始给我介绍传销的来龙去脉,并绘声绘se 地描述挣钱的细节。听得我更加晕了。他让我先花个万儿八千块钱从他手里买些蒙尼莎兹公司的产品,然后去找我的爷爷乃乃、爸爸妈妈、姐妹兄弟、大伯二叔、舅舅大姨、朋友亲戚(甚至包括已经摆进祠堂里我的祖爷爷祖乃乃,只要她们肯出钱买就成!)等人推销,只要他们买了,我就能得到丰厚的提成,而且他们再找他们的爷爷乃乃、爸爸妈妈……卖出了产口,我也能坐享其成。如此一级一级地推下去,就像串蚂蚱串儿,扣连环一样,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

他说得正兴奋,我不禁皱起眉头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怎么越听越像是骗人啊!而且还不逮别人骗,专逮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张威听了,看着我蓦地一怔,脸上立马又摆出一副对我极难以理解的表情,好像他面对的不是我,是一头听不懂不懂人话的猪。张威极痛惜地哀叹:“对牛弹琴,真是对牛弹琴啊!周旋,你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本来挺机灵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愚钝成了傻子!你真的不能再在康品健公司干下去了,赶快来蒙尼莎兹公司跟我做,好好改造加强学习,否则你将被这个时代远远抛弃!”

第二卷 六十

(8)李婷,潜入我心

我有点儿后悔今天来居龙峪,更怨恨自己把李婷赶跑,现在搞得自己没有借口逃开,只能不堪言状地听着张威大谈“蒙你傻子”的光辉事迹。我麻木不仁地听着,心思却早在话题之外,暗忖,“李婷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换衣服出来呢?还是我没有注意她已经下了水?”我琢磨着,眼睛扫视水面,并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侧目望向不远处女子更衣室。所谓更衣室不过是用带红白条的幕布围起来的一片场地,同建筑工地施工的样子差不多,简单且简陋,但并不影响遮挡住我的视线。我看到几个穿着长裙的年青少女走了进去,没有多大的一会儿功夫便如大变活人一样穿着泳装婀娜暴露地走了出来,却唯独不见李婷的影子。我不能盯得太久,担心被人误以为是se 狼,正要把眼光收回来,忽听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冷饮摊传来,“在这儿呢。”

我看过去,只见李婷穿着一身红黄相间的肩式泳衣,头上包裹着蓝se 头巾顶着护眼罩,l露着白嫩的大腿和肩膀,手里捏着冷饮罐,嘴里叼着吸管,样子极为悠闲惬意地坐在遮阳伞下桌子旁,正斜睨着我笑。

其实,以她骄人的身材更适合穿比基尼式泳装,也就是那种刚刚盖住双r,掩住三角区的三点式。那也是李婷最喜欢的款式,在她家中,不同颜se 不同质的存有很多套,可惜,来的时候仓促,她没有回家去取,而在这里只能买到肩式和筒式两种。原因是这里游客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位,比较保守,不肯将l露的身体过多的展示,因此选择三点式泳装的人很少,小贩挣不到钱,干脆也就不再上这一类货。但穿上这身泳装的李婷同样姣美绝伦,夺人魂魄。

我不禁盯着她呆住,也对她笑起来。这是男人对漂亮女人发自禸 心欣赏的笑,真挚坦荡得不含一点儿亵渎。这种笑最容易使女人迷醉,引以自豪。

李婷脸上果然现出自豪的神se ,手捧冷饮罐,嘴里仍叼着吸管站起身,迎着我,娉婷袅娜地缓缓在人群中穿行,艳冶丰姿使所有同她擦肩而过的同性都为之黯然失se 。她的眼睛没有眨动一下,大胆恣肆地与我对视,从眸子深处喷s出的那股衷情炽灼得几乎能在瞬间把我融化。我骤然震撼,无法抵挡,忙把眼光移开,望向别处。

李婷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走到我的面前,“呶,给你这个吃。”她说着,把手伸过来。我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新鲜嫩黄煮熟了还有热乎气儿的大玉米棒子。我接过来,夸张地说好,在上面咬了一口,便伸到张威的嘴边说,“哥们儿,说了半天消耗了不少能量吧!来,补充补充。”

此时的张威已经把全部精神集中在了眼睛上,再也顾不上嘴巴了。他的两只眼睛撑得几近撕裂,像鹰隼发现了猎物一样往死里盯着李婷,我的话他丝毫没有听进耳朵里去。我见他这副垂涎se 相,心里竟陡然一酸,忽地升起一股醋意,不由得用力将手中的玉米棒子狠劲儿往他嘴上一杵,吆喝,“吃呀你是!”

张威毫无防范,两颗门牙差点被我杵掉,猛地打个机灵,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张开大嘴好像驴啃稻艹 一样在玉米棒子上狠咬了一口,大嚼起来,欲以此掩盖窘相,样子极为滑稽。李婷见状,不禁咯咯笑了起来。正这时,只听一旁租船的老板喊:“有船了——刚才交钱的那个女的呢?可以下水了。”

“这儿呢,这儿呢!”李婷听到,忙着向船老板喊,然后转头看我,顺带扫了一眼张威说,“聊够了吗?下不下水?”

我现在多么希望李婷拉着我理也不理张威(最好再如刚见面时抢白他两句,让他知难而退)便把我拽上船啊。可是李婷一反常态,忽然没了个性,变成了一副给我商量的口气。看来她气恼地走后,八成是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言行感觉有些不妥,当着朋友的面儿让我失了面子,所以现在表现得比较小心。可这却又是我现在恰恰不需要的啊!

我只能看张威一眼说:“你的朋友也等你呢,有空聊吧。”

“那没事,我们天天在一起。到是咱们好长时间不见了,想与你多聊会儿。”张威王八咬手指头死不放嘴地说。

我反映迟钝的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他的话,不禁用眼看李婷。李婷又误会了我的意思,忙着说:“看你们俩聊得那个热乎劲儿,就知道是铁哥儿们儿。来,一起上船,接着聊。”我听了,脑袋上仿佛被榔头狠狠敲了一下,嗡地一声胀大了数倍,差点儿当场昏过去。外人把话都说这份儿上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他滚蛋。只好对张威勉强相邀。张威高兴得拍着巴掌同我们一起上了船。

我同张威并坐,李婷坐在我们对面划着浆,往湖心摆。张威终于不提“蒙你傻子”的事儿了,但我的心里却没有痛快多少,因为他的两只眼睛总往李婷身上招呼,冒出来的两道贼光,隔不了一会儿便偷偷地跑到李婷那对随着划桨动作微微起伏的茹房上溜达一圈儿,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一时搞懂自己心里为什么不是滋味,好像还隐隐地对张威产生了憎恶的情绪。按理说凭我们俩的交情,根本不会为一个同彼此没有多大关系,只是长得漂亮的女人生出怨嫌。何况,我清楚他的好se 程度,不侮辱地形容,他见了长得好看点儿的母猪都会流哈喇子!现在遇到李婷这么漂亮的真人有如此表现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不住地提醒自己这不能全怪张威,以免自己莫名其妙地产生愤怒,突然暴发出来;劝慰自己,的确是因为眼前的李婷太迷人了,张威才会有如此表现,反省一下自己,不是也在偷偷地做着同他一样的动作吗?那为什么就不可以忍受他这个样子呢?我努力地宽慰着自己,同时竭尽全力找些闲嗑来唠,以分散他的注意,故意不停地指着远处的景se 让他眺望,好让他的视线从李婷身上移开。

第二卷 六十一

(9)泳在水里的美人鱼

不知不觉中李婷将船划出了很远,岸边的景se 变得模糊起来,游人如蚁群般缓慢蠕动;四周寂寥静谧。遥远高旷的碧空与湛蓝深邈的湖水被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衔接在了一起,宛若天地未分,浑然如一。我们置身其中,仿佛成了这个空间中唯一具有思想的生命体,超脱的心境油然而升,似乎一下子体会到了释典中描绘佛陀顿悟的感觉,一切释然,忘却了尘世忧怨。我们不约而同都不说话了,安然地享受着这片远离尘嚣后的宁静。

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吹过湖面的轻风如一只少女温柔的手抚弄着我的脸庞;耳畔传来船桨划动“哗啦、哗啦”节奏明快的击水声;小船如婴儿的摇篮在轻轻摇摆,悠悠然,把我的一缕心魂带离了躯体,融于清明空寂的天地之间,送我回到了不曾存有记忆的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使我忘却了身心俱疲的自己。

“我要下水!”李婷忽然停止划桨,看着湛蓝澄澈的湖水兴奋地大声地宣布,打破了我的幻梦,一下子把我惊醒。

“别,这里水深,离岸太远,出事儿我们俩可救不了你!”我忙说。

李婷看着我笑而不语,身体向后一翻,像一只轻灵的燕子,便从船舷上消失了。接着“扑通”一声响,湖面上溅起了千万朵浪花,迎着灿烂的阳光飞舞,亮晶晶的闪出七彩光斑。

“李婷李婷,这可不是闹着玩呢!快上来,快上来!”我紧张地趴在船舷上,看着浪花在湖面上消失后荡起的层层波浪喊,可是哪里能见李婷的影子。

“别叫了,至于这么紧张吗?”张威一把扯起我,讥笑道,“就看她翻身下水的姿势,指定是个游泳好手。放心吧,淹不死她。”

我看着水面定了下神儿,觉得张威说得有理。这时候,只见李婷从离船二十来米远的湖面上像海豚一样冒出头来,冲我笑着招手叫,“我在这儿呢!”

我也冲她笑,仍担心地大声喊:“防着腿抽筋,还是上来吧!”

“没事儿,我游会儿就上去,不会离船太远就行了。”她说着,便仰在了水面上,手脚划动,姿势优美,灵活得像一条游鱼。我见她泳技娴熟,心里安稳了许多,默默地注视着她愣住。

“这女人,怎么长的?单拿出哪一块来也说不上特别出众,可攒在她身上怎么就那么协调统一,变得这么让人待见,忍不住地喜欢呢?!啧、啧……”张威与我保持一个姿式,上身前倾,脖子伸出老长,顶着个西瓜大的脑袋,一副恨不得伸到李婷身上去的样子,眼光随着水中游动的李婷缓缓移动,嘴里不停地啧啧赞叹,“太有气质了!太性感了!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你怎么能只忍心与她做普通朋友呢?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不给你客气啊,我要追了!”

我直起腰,冷笑着看了张威一眼,猛地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带到船舷边,往水里摁。吓得张威嗷嗷怪叫:“周旋,你干吗?!我开玩笑呢……”

“不干吗,我让你瞧瞧自己长得什么德性,再做决定。”我笑着说着却不放手,仍用力摁他的脑袋,让船舷卡住他的脖子,以使他的脑袋探出船舷外,映在湖面上……

“你别闹了!我是个旱鸭子,掉下去保准儿沉底儿!”张威忙着讨饶。

我松了手,张威坐直了身子,整理着衣襟,斜我一眼讥笑怒骂道:“还他妈骗我说是普通朋友呢,没怎么着就想把我淹死!老子虽然是好点儿se ,但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儿义气还是有的。你他妈放心吧,我不动她!”

“她不是我妻子,连对象也算不上,你有能耐就追呗,追上了算你的。”我无所谓地说。

“得了吧你。当我看不出来怎么着?这妞儿对你有意思,正铆劲儿追你呢!你小子最好识点儿抬举,这妞儿绝对是众里寻她千百度的主儿,别他妈太拿劲儿错失良机弄丢了便宜了别人!那就太可惜了!”

“呵呵,我还没怎么着,你到先可惜上了。是不是se 鬼见了漂亮妞儿都这种心理?”

“装吧,你就装吧!”张威感慨叹惜,“摆在眼前的好东西不知道珍惜,等让别人糟蹋了又恨不得把肠子悔出来!你们这类人真是太虚伪了!”

“我c!”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张威不禁骂:“听你这意思好像只有你这样儿的se 鬼才不虚伪,才是正直君子,人类的文明颠倒着往前发展呢!”

“嘿嘿,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君子不君子不敢说,最起码我不像你那么虚伪,见个漂亮妞儿目不斜视,装得一副道貌岸然,其实在心里早把人家扒光摁在床上了!”

“靠,别把别人都想象成和你一样肮脏,像发情的狗,见一个上一个!”

“你还真别说我就常琢磨这样一个问题。人呀,其实还不如猫狗呢,猫狗发情还看个时候呢!人呢?只要吃饱了想他妈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张威仍在感慨。

“你是不是特想生活在大公j追着大母j满大街地跑说采哪个就采哪个没有道德法律约束的社会环境中?”

“你还真别给我抬扛,我们就是从大公j追着大母j跑的那样的环境中活过来的!不信你去咨询一下考古学家,问一问元谋人当时规定过一个公的只能娶一个母的一个母的只能跟一个公的发生性关系吗?说真的,要不是半道儿上冒出孔老二他们那帮子封建教主,现在我们的生活环境指定还同老祖宗一样呢!”

“你个傻x真能胡搅!不他妈给你说了!”我骂着,说脏话顺了口。

“嘿嘿,怎么是胡搅呢?这年头就是没有言论自由,不允许人说点儿实话,不许人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儿,非得把自己囚在孔老二建的思想监狱里。唉,悲哀,中国人的巨大悲哀!不说这个了,越说这个越觉得中国前途渺茫,我还是再给你详细说说人家老美蒙尼莎兹公司的事儿吧……”张威话锋陡转,我的脑袋也随之胀大。

“我求你也别再说这傻子的事儿了行不行?!大玉米棒子你也吃了,也算我还你我吃药的那份儿恩情了吧?!”我几乎要哭了,痛苦地哀求他。

“你看你又急了!”张威攒起眉头看着我推心置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