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爸爸 29-33完结

作者:flying fly书名:两个爸爸更新时间:2021/01/17 07:58字数:13636

  

☆、两个爸爸29

两周後。方耀的生日酒会。

方萌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到场的。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好又多”胡子派对上被他亲晕过去的那位大叔,想不到现在成了方耀的“好朋友”。方萌去方耀家放行李的时候遇到他,觉得很奇妙,世界真是小。更有趣的是,隔了这麽久这位大叔还是一样的笨拙可爱,很好摆布的样子。他就是有种本事,让人跟他在一起很放松,不由自主就会笑出来。方萌忍不住就黏上了他。

两人一起到场居然让方耀紧张了一把,第一时间飞奔过来拉着大叔在他面前大秀恩爱。方萌忍不住在心里狂翻白眼: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方耀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想寸步不离他的“宝贝”(没错,他就是这麽称呼大叔的,r麻得不行)也是不现实的,所以在他抽不开身的时候,方萌就陪着他聊天吃点心。

热闹的宴会厅里来宾们在各处走动交际,而方萌眼里在意的只有那一个身影,特别是方耀拉着他的宝贝去见“婆婆”之後。借着人群的掩护,方萌放任自己视线停留的时间长了些,看着方正挺拔的身影被不同的人接近又远离,看着他对他们露出标准的社交微笑,侃侃而谈……不知怎的觉得有些陌生,又心酸。

有两位宾客似乎有意过来攀谈,方萌假装有了自己的目标,马上转移阵地。这种场合落单果然麻烦。看那边大叔和方耀妈妈似乎结束了相谈甚欢的“婆媳会面”,方萌正要过去抢这人形护身符,没想到却被方正先截走了。

方萌看着男人老实乖顺得像只兔子,跟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老爸走向旁边的会客室,心中大摇其头。再一看方耀,正忙於应酬抽不开身,g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於是放下酒杯,跟了过去。

不出所料,方正长篇大论振振有词,不过是一个意思:不准跟我儿子搅基。却难得口气放软了些,讲得有理有据,还表现出理解,甚至还同意他们好聚好散玩一玩,只要对方明白他们不可能有结果,见好就收。方萌在门边听着,仿佛一针一针又刺在心上,绵绵密密疼得酸涩。也不由黯然嘲弄:自己是从一而终的死心眼,倒好意思叫别人好聚好散随便玩玩;不准儿子喜欢男人,他自己还不是无力抗拒暧昧的勾引;自己得不到完美的爱,也看不得别人两情相悦吗?……就是这麽个人,古板又别扭,固执又无趣,为什麽自己就是放不下呢?

方耀的宝贝大叔似乎受到了很大打击。也是了,那麽个憨憨傻傻天真轻信的人,热恋之中被这麽当头一盆冷水,确实容易发懵。反观方正,却带着一脸胜利归来的自得走出房间。方萌心头滋味杂陈,既同情那位大叔,又埋怨方正的麻木。

“真该让我妈看看,你有多麽虚伪。”知道李媛永远是方正的死x,方萌两手c袋倚在会客室门边,在方正出门经过时这麽说道。方正闻言投给他又惊又怒的瞪视,这是今晚上方萌第一次得到他完全的注目。

“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不要多管闲事。惹怒我是什麽下场,你不是不知道。”

什麽下场?再把他遗弃在一间没人的黑屋子里等死吗?

故作凶狠地威胁不像出於方正的本x。他一向讲究优雅文明,对儿子们也是这麽要求的。只不过……对於方正的本x,他又有什麽发言权呢?如果自己真的懂他,现在也不至於如此伤心受挫了。方萌自嘲。

方正不愿多看他一眼似的甩下一句狠话就走。方萌也无意拖着他说出更多刺耳伤心的话来折磨自己。他决定安慰一下那位大叔,减轻一点方正造成的破坏。

走进房间,方萌发觉情况可能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男人正蜷着身子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手臂上,肩膀在微微颤动。方萌走过去,蹲下,轻轻地抚上他的头,怕惊吓到他似的刻意放柔了声音:“大叔,你还好吗?”

男人的颤抖停滞了几秒,又再恢复,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方萌本来以为他哭了,可是没有,他只是眼眶发红却没有一滴眼泪,眼神空洞茫然,呆呆地看着自己,三魂七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方萌见他这样子,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想到方耀那家夥居然遇到了一个这麽爱他的男朋友,心情又有些复杂。过去在男人身边直身跪下,动作轻柔地将他搂过来,让他靠着自己。无言地安慰了一阵,方萌见男人始终恹恹不振的样子,又去外面拿了蛋糕和红酒进来,把酒杯塞在男人手里:“一点点慢慢喝,人会舒服一些。”看他愣了一会儿,随後听话地咬着酒杯啜饮起来,便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送到他嘴边。

方萌挺享受这种“喂食”的感觉,男人的柔软温顺让他打心眼里感到舒服。这段日子为了喜欢方正所付出的心力所经受的折磨,真的让他有些疲倦了。如今是否该试着去找这样一个人,陪自己过平静温馨的生活呢?

正迷惘着,男人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我好多了,谢谢你啊。”方萌笑了笑,放下蛋糕碟,伸手过去擦掉男人嘴角粘着的n油,鬼使神差放进了自己嘴里。意识到这样有点变态,赶快抽出手指,庆幸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行为。

大叔振作了j神,起身要去找方耀。方萌陪着他走出房间,却发现方耀和老头都不见了──想是老头实行车轮战各个击破,还真是一刻都不浪费,一个都不放过。

方耀不在,男人就有些待不下去,坐立难安的。方萌见状,便带他来到方家小花园中间的秋千椅,跟他并排坐下,脚尖轻点着地,让椅子小幅度地摇摆起来。坐在轻晃的秋千椅上被晚风吹拂,大叔放松了一些,不过很快又陷入了纠结的沈思。

方萌觉得好像从自己再次见到这个男人起,他就一直在伤神地思虑些什麽。这种沈重深思的表情真的不适合他。他的脸上,应该是毫无城府阳光般的笑容,让身边的人看着,也会忘却所有烦恼忧愁。

这样想着,方萌突然很想把男人眉间的褶皱抚平,很想再看一看男人笑的样子。

“大叔~~”方萌难得这样跟方正以外的人撒娇。对方从沈思中抬头看他,眼神还有些愣愣的。

“大叔,你真的很喜欢方耀吗?不如你干脆甩了他,跟我在一起吧!”

可怜的男人一副震惊难言的表情:“什、什、什麽?”

“你跟我在一起啊!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再这样闷闷不乐地发愁。”方萌原本只想开个玩笑转移对方注意,说出口之後又觉得这主意着实不错,“至於我爸,你也不用担心,他现在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是不会来管我们的。”

方萌握住男人的手,同时含笑望着他的眼,“而且,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啊~ 方耀抢了我那麽多东西,我从没跟他争过,这次,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回。”

“大叔,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方萌说完,颇有些豪情万丈的感慨。电视剧里到这种时候主角们就该喜极而泣一吻定情了。所以方萌在对方震惊又呆滞的目光中,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开始是试探着轻吻,没有感觉到任何反抗(大叔已经震惊到呆掉了),便顺从感觉渐渐加深这个吻。

男人的唇一如记忆中柔软,软而韧的感觉让人很有吞噬下肚的欲望。这个吻的滋味太好,方萌深受蛊惑,渐渐不满足於纯情的嘴唇接触,放开男人的手,转而捧起他的脸,开始放肆地用舌头侵略。此时男人却如梦初醒,嘴被堵得“唔唔嗯嗯”说不出话,手脚便慌乱地挣扎推拒起来。

方萌自然意识到了男人的抗拒,却有意放纵自己,明知不妥也不愿放手。干脆两手使劲一带,把男人半抱过来,举重若轻地就让对方侧身坐上了自己的腿。

男人似乎被吓到了,更剧烈地挣扎起来,两人扭得秋千椅“嘎吱”作响。大幅度的动作之下,对方终於挣脱了方萌的唇舌,大喘着说:“你,你不要,不要这样,放,放开我……”

方萌反倒因为他强烈的反应而略显兴奋──这男人已经忽视他好久了,一直沈浸在自己的世界想这想那的,现在终於吸引到他的视线了。

方萌笑着亲了亲大叔的脸颊,下巴枕上他的肩,亲热地与他脸贴脸,“我还以为这次,把你吻晕过去你都不会有反应呢。”

男人被方萌搂抱得浑身别扭,扭动着想要逃离,却突然身体僵硬。周围气压变低气温陡降,方萌也已发现了站在对面煞气冲天怒视着他们的两人。

方萌的心跳忍不住砰然加速。方正眼里很少有这麽明显激烈的情绪,特别是近几年,特别是为他。

怀里的男人慌乱要从他身上爬下来,方萌没顾上扶他,结果对方紧张之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方耀周身带着熊熊怒焰,一语不发地大步走近,半蹲下来,不容拒绝地将他的男人拦腰抱起,然後大步飞快地,朝着离他们不远的方宅大门走去,离开前还不忘侧头狠狠地剜了方萌一眼。

看来这次方耀也气得不轻。只是方萌实在分不出心思去多想。他眼里只看得到方正,他相比於方耀不露声se 的愤怒,还有他眼中冷酷的审视和倨傲的轻蔑。

方耀他们很快离开了,四周安静得只有虫鸣声,却掩不住父子两人间的暗潮涌动。

方萌没有慌乱,也没有胆怯,平静地与眼前这个被他称作“爸爸”的人对视。

结束了充满嫌恶的无声审视,方正大步沈稳地走向方萌。一身黑礼服在夜se 中更加黑得发亮,高大的y影随着“踏踏”的脚步声逼近,让方萌有种撒旦降临的错觉,心里微弱的期望却也忍不住抬头。

方正抚上了方萌的脸,手指摩挲着年轻嫩滑的脸庞,仿佛在欣赏那种美好触感,却无征兆地突然发力,虎口扣住了方萌的下颌,麽指和食指掐入两颊,直把他的嘴捏成了闭不拢的鸟嘴。

居高临下看着依旧平静注视着自己的男孩,x口涌起阵阵强烈的厌恶,还有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的愤怒。

“一直追着我死缠烂打,我倒没发现,你居然这麽缺男人。”冷酷嗤笑一声,“跟你妈一样见异思迁的感情骗子!我真是高看你了,居然还为你烦恼过,想给你治病,原来你的毛病就只有一个──欠、c!”

方萌被捏着嘴不便说话,眼神里刚刚升起的光亮因为无情羞辱的话语而变得黯淡。

“既然你这麽欠c,我成全你。”方正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怒斥。他发了狂一般,伸手拽住方萌的头发,凶狠地将他一路拉扯到花园一角僻静的小木房里──那是花匠用来存放园艺工具的地方。

方萌被甩进漆黑的屋子里,刹那间以为方正又要关自己,心里立刻被恐惧淹没,慌乱喊着“爸,不要”,趁着门完全关上前的一丝光亮把自己投向那个人。

“砰”的一声,方萌被拽过去重重撞到了门背上。方正没打算关他,却也没打算放过他。

黑暗与未知使得方萌心中滋生出一点怯懦。他努力想去抱住方正,却被扣住手腕背过身去,脸抵着木门,难以动弹。

领口被蛮横扯开,露出颈项到肩膀的一片肌肤。被热烫的嘴唇触碰到时方萌一个激灵,下一刻却疼得叫了出来──方正不是吻他,而是咬。尖牙入r,刺痛他的神经,像要食r寝皮。

这男人,到底是有多恨?

还在疼痛的恍惚中,又感觉到腰间撕扯,皮带被抽出,裤子被扯下。

“不会真的要c我?他真以为这是惩罚吗?”方萌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勾起凄然自嘲的弧度,刚才兜兜转转的眼泪纷纷滑落,“他不知道,为了他我什麽都甘愿吗?”

上身被压制着,颈边还被咬着,一双大手肆虐挤捏着细嫩的臀r,时而狠狠抽打,没有一丝怜惜。方萌哀哀呻吟着,眼泪止不住地成串掉落。自己屁股上大概已经没有一块好r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有微弱的期待。那双手掰开了臀瓣──他屏住呼吸,快要喘不过气──却只迎来更痛的一记巴掌。

方萌终於忍不住呜呜哭泣出声。他突然奋力反抗起来,一时挣脱了钳制,却不曾想过逃离,而是转过身用力抱住了方正──这个小时候如同守护神,如今却狠心对他施虐的男人。

“爸,我好痛,别再打了……呜,爸爸我错了……”

也许是被这孩童般的话语和哭泣唤醒,方正停下动作,僵立在那里。

“爸爸,我好难过,我们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方萌抬起泪眼,在黑暗中描摹那熟悉的轮廓。双手环住那人的脖子,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亲了许久,方正没有任何回应,身体却在细细发抖。

“爸,你亲亲我好不好?”方萌流着泪说,“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不该去招惹别人。你原谅我好不好?爸……”方萌又欲亲吻,却被方正挡开。再亲,再被格开,动作更大,拒绝更冷。

方萌压抑了许久,终於忍无可忍。他使尽全力缠了上去,双手紧紧搂抱,甚至跳到了方正身上,双腿圈住了他的腰。他吸着鼻子在方正耳边低语:“爸爸,抱我,像那晚一样。”

方正身体明显震了一下,嗓音喑哑:“什麽……那晚?”

方萌眼底暗了暗,终是不愿再掩藏什麽:“两年前我生日那晚……爸,别再把我推开好吗,我,我早已经是你的人了。”

“怎麽……可能……”方正浑身僵硬如石。方萌知道,这件事对他刺激确实太大了。

黑暗让人迷惑却也给了人掩护。方萌将头依靠在方正的肩窝,轻声说:“那晚你对我好温柔。我好想你啊爸,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想跟你吵,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方正的世界不止一次分崩离析,到现在他以为自己应该麻木了。可是心中充满了尖叫,身体还是颤抖得厉害。他困难地扒开缠在身上的青年,想要疾步逃离,身体却已不像自己的,生了锈般只能沈重地拖动,带着行尸走r的他走向木屋外那个已经颠倒了黑白的世界。

方萌还是被一个人遗忘在了木屋里。他慢慢在地上坐下,静静流着泪。身体发冷,他紧紧抱住自己。比起心中的绝望和伤痛,满目的黑暗好像也不算什麽了。

作家的话:

这篇和接下来几篇跟大叔文有不少重复的地方,不过应该会有些新的视角吧,bug神马的请无视...

话说萌萌痛苦的g源,其实只是……欲求不满吧= =

☆、两个爸爸30

方正再见到方萌,已是十几天之後。

这些天来他觉得自己大脑像漏空了一样,完全无法去思考任何事,李媛的欺骗也好,游风的愚弄也好,更不用说与方萌之间这说不清的一笔账。原本这些念头都像梦魇般折磨着他,可方耀生日那天晚上,事态的发展终於冲破了他的承受极限,所有理智和自制都风吹沙垛一样崩散──看到方萌不知自爱与人乱搞的场面竟莫名地狂化,心中生出难以克制的暴戾──那一刻,他真恨不得把那孩子撕碎了打回娘胎重塑,可自己明明已经没有立场做一个痛心疾首的父亲。他恨,他怨,这一切的荒唐扭曲龌龊为什麽会缠上他?他这样的人本该与这些绝缘的不是吗?

方萌是被游风横抱着送到家里来的,旁边还带着方耀的那个姘头──这两人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勾搭到一起了,那姘头还对老痞子一副言听计从的乖顺样……这种人的圈子果然是乱,轻浮!

算起来游风他也有快两个月没见了,这次一打照面,心里的怨怼还是立刻浓烈的升腾起来。对方却无意辩解的样子,面对他明显不豫的脸se 坦荡说道:“你儿子把我儿子欺负成这样,你应该负责吧?”方萌脸se 潮红神智恍惚,似乎是被人下药了。

“虽然不是方耀亲自做的,但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不信你问他。”游风冲方耀的姘头扬了扬下巴,方正看向那男人,对方立刻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又呆又蠢。啧,方耀怎麽会看上这种货se ?他们父子俩全身都是遇人不淑识人不明的基因吗?

方萌靠在游风肩头难受得直拱,糜烂中带着脆弱。方正看着,心里忍不住揪疼了几下,怒意跟着蹭蹭地往上蹿:“你找我也没用,我又不是医生,连自己儿子都不会照顾吗?我养他20年,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只会玩不知负责,他果然不必对这痞子再有任何期望。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傻小子非要见你。”游风脸se 竟也有些不快,方正有些意外,对方却不给他深究的机会,大步过来把方萌塞进他怀里:“少废话,接着。”方正看他立刻要松手,条件反s地赶紧伸手抱住。说也奇怪,孩子到方正怀里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把头埋进了他的臂弯。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孩子此时全然放心依赖的姿态让方正颇有些五味杂陈。而他潮红着脸微喘着夹紧腿扭动样子又让他心烦意乱。

“你要我怎麽办?难不成让我做他的解药?!”方正心中窘迫,嘴上便有些气急败坏。这痞子之前在美国又装可怜又表决心地说要补偿,一碰上烂摊子还不是都扔给他。

“这你不要问我。你们俩的糊涂账我不想管,反正你把他治好就是了。他要是少一g汗毛,看我怎麽收拾你!”

没听错吧,老痞子居然恐吓他?自己都还没说什麽,他凭什麽生气?

难不成……他知道了方萌对他的执念?会不会还看到了那晚上他留在方萌身上的伤──虽然没有亲眼查看,但他依稀记得自己下手有多重,说是虐待都不过分。

想到这些,方正一时间有些心虚气短,也就没顾上质问方萌怎麽会弄成这样,这些天又是怎麽过的。两个甩手掌柜干脆利落说走就走,方正看着怀里不时扭动发颤的儿子,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方正当然不会真的用自己做解药。把方萌安顿在床上之後,就打电话找了家庭医生。孟钧是他家老医生孟仕贤的侄子,三十出头,接替叔父为方家服务也有3年了。这孩子是方正看着长大的,什麽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还习惯x面瘫。不过作为医生,守口如瓶也算是种美德了。

孟钧给方萌打了一针,然後面无表情递给方正一张纸(因为不爱说话,他的医嘱都是用写的)。纸条上写着,“药效有残留,多喝水多排尿,明天就好。”笔迹到这似乎顿了顿,又接着写道:“这种催情剂较烈,服用要适量。”

方正一看顿时脸就热了,正要解释,却听方萌呻吟般嘟囔了句“爸,你亲亲我”,吓得他头皮都炸了,窘迫万分。孟医生倒不以为意,整理好东西示意方正不用送,便径自走了。

方正心跳如擂鼓,怔怔然站了片刻,才略微松弛下来。这才後知後觉地想:看到儿子中春药,医生正常的第一反应难道该是父子乱伦用多了催情剂吗?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方萌这一晚很不安稳,出汗如毛,讲梦话,呻吟喘息,还有间歇x的抽搐。方正到底不忍心扔下他一人不管,留下来帮他擦汗喂水不时安抚,最後实在困倦,便在他身边躺了躺。

早晨醒来的时候,儿子搂着他的腰缩着身体钻在他怀里。明明是个大人了,还是本能地像孩子一样亲昵依赖着他。曾经最普通自然的,现在却是难得的美好,让方正忍留恋不已,要是能一直这样温馨平静地相处该有多好。

方正习惯x地轻轻抚了抚方萌的头发。方萌喉间发出猫咪撒娇般的一声嘤呜,这是他要醒了,照往常接下来会是个大大的懒腰。

果然,方萌伸长了手脚呢呶着扭动开来。似乎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突然抬起头,入眼的即是方正来不及收拾的一脸宠溺和温柔。方萌的笑容像花朵慢慢绽放,阳光一样灿烂,蜜糖一样甜蜜,那纯粹的快乐太过耀眼,几乎让方正恍惚。於是方萌懒腰伸着伸着就翻过身,趴到方正身上,缠手缠脚地,闪着亮光的眼睛望着方正,“我还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跟你这样呢,刚刚还在想最好不要醒。爸,你还是疼我的对不对?我好开心~”方萌笑容甜蜜中又带着点羞涩,轻声说了句“love you”,凑上去亲了方正一下,而後枕着方正的x膛趴下来,声音里也带着笑意:“早就想这样了,真好。”

方正心里凉凉的,却又很镇定。大概是最近经受的冲击太多,他的应激神经都有些麻木了,懒得去事事反驳否定事事激烈抵抗。他是累了,也厌了。再看方萌这纯真愉悦的样子,也不由想,这是多好多可爱的一个小青年,如果不是跟他做了二十年亲密的父子,被这样一个孩子追捧,接不接受是另一码事,自己恐怕也不会讨厌。至少比游风那个老是气他捉弄他的老痞子要顺眼得多。

头一次从另一个角度看方萌,还扯上游风,方正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怎麽会这样想?难不成潜意识里还真的在比较考虑吗?!发什麽疯……

方萌还沈浸在自己的甜蜜中,却不知身下这个自己万分依恋的男人,悚然一惊之後心情已经跌落谷底。

也许是被方正含混的态度所激励,接下来的几天方萌简直周身散发着粉红泡泡,亲密地黏着他,用各种话题逗他说话,还不时来个深情凝望什麽的。被自己儿子这样毫不掩饰地追求挑逗,方正与其说愤怒失望,倒不如说是真的怕了。满心烦躁,实在想不通上自己辈子做了什麽孽。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都怪游风!

可不是,要不是遗传了老痞子的无节c基因,凭着自己的言传身教,方萌又怎会这样离经叛道不受控制?(方正显然是忘了方耀那码事)现在自己的生活被搅得一团乱,仔细想想,罪魁祸首不是游风又是谁?

这麽一想,方正心里的怨气又升腾起来了。凭什麽游风做了坏事,却是他一个人在这承担苦果,人家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呢!一直谨言慎行洁身自好又如何,还不是轻易就被泼了一身脏水,再也回不到过去?

方正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烦躁得很想骂人。开着车出去漫无目的地瞎兜,不知不觉就到了游风被请来当特邀顾问的那家法国餐馆──两人频繁厮混的那段时间方正也是来过这的,游风会让他等在餐厅後巷,然後把自己最新开发的热烘烘刚出炉的甜品拿来给他吃。

方正习惯x地把车停在了餐厅後巷。瞪着眼发了半天呆,终於拿出手机。今时今日他也不想再隐忍什麽了。

游风在电话里听说他现在在後巷,有一点意外,但还是很干脆地出来见他。方正看着游风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然後眼带询问望向自己,一时间积怨已久的满腹牢骚不知怎的就倒不出来了。憋了半天,只生硬道:“什麽时候来把你儿子领走?”

“他怎麽了?”游风顿了顿,又颇玩味地:“不是说我没资格吗,怎麽又成我儿子了?”

方正一听就有点火,“怎麽不是你儿子?你不用笑话我,我知道是我自欺欺人。要不是你儿子,哪能有这麽多花哨心思,简直让人……”难以招架,方正默默腹诽,“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游风失笑:“好,你说歪就歪吧,我确实没怎麽走过正路,不算冤枉。不过萌萌是大人了,哪能我说带走就带走的?你要是对他有什麽不满,直接告诉他不好吗?他很在意你,你好好说他会听的。”

方正被刺到似的炸了一下:“你是在讽刺我吗?他要是肯听我的话,又怎麽会这样纠缠不清,还惹出那麽多事?我是他爸啊,什麽样的儿子会对把自己从小养大的亲爹……”脱口而出才发现口误,方正片刻尴尬,转而发难:“你倒是教教我该怎麽说他?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我跟他不可能,我说过我不喜欢男人,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聋的吗?”再被方萌这样缠下去,他怕自己迟早会疯的。

游风看着方正抓狂的样子,完全没有被调动起同样激越的情绪,只略微扬起眉看他。方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僵硬道:“怎麽?”

游风轻轻一笑:“你和方萌之间的事,我答应过他不c手,不过你要是真对他没意思,那就公平点,像对一个成年人一样认真地拒绝他,不要一直这样搪塞敷衍,不然他永远不会死心。你也喜欢过人,不觉得这样让人‘死’得不明不白是很残酷吗?”

方正张了张嘴,像是不服气要反驳什麽,他想说我什麽时候敷衍了,他所有真诚的心意都倾注在这孩子身上了好不好……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一直把他当孩子,从没有意识到他也是个成年男人了,还是个痴心的追求者。难道一直是自己拒绝的方式不对?

“你这人啊,就是太死心眼,人生哪有那麽多该与不该?”游风接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大概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与他的可能x吧?说到底你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又有什麽关系呢?能遇到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的。”

老痞子还真有本事把荒唐说成天经地义,方正已经懒得反驳,只嗤笑道:“怎麽,你不是爱人一大堆麽,也会有这种感慨?”

“大概我长了一张花心的脸,没人有胆子真的爱我吧。”游风没有一点被冒犯到的样子,倒像是有些无奈,苦笑了笑。

方正本还准备了几句吐槽,游风这麽自觉他反倒不好再落井下石,只弱弱回了句:“你何止是长得花心,还有脸怪别人。”

游风坦然一笑,看向方正的眼里却忽而有了一种摄人的亮度,“阿正,如果我说我不再花心,你会有胆爱我吗?”

游风的眼神里有烫人的期待,看得方正心慌:“干、干嘛突然扯上我?刚才还劝我跟儿子谈恋爱,现在这又算什麽?都说了我不喜欢男人……”

这次游风忍不住笑出了声:“真不知道该说你什麽好。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可你明明有感觉的。别不承认,我看得出来。”

“你……你瞎说什麽!”方正恼怒道,“……下车下车,我公司还有事,要先走了。”

游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纹丝不动,越发衬得方正慌乱无措,心虚逐客道:“你下车……”却因对方突然的靠近而失了声。

“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口是心非的别扭样。”

“什麽?!这可恶的老痞子……”方正心中的咒骂还未出口,便被堵住了嘴。

游风热情地吻着他,像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说服引诱似的。方正因这突如其来的非礼而僵硬如石难以动弹,心脏控制不住地碰碰乱跳,昏聩的热度烧热了脸颊,好像也烧坏了反s神经──不然为什麽会还没把他推开?

游风的舌灵动地舔舐着方正的唇缝。意识到他意图进去,方正紧紧闭住了嘴巴。游风又伸手抚上他的後颈,指尖流淌出酥麻的抚触。方正一时大意,只听自己发出“嗯~”的一声,心中警铃大作,却被对方趁机攻入了口腔。

唇舌的追逐立刻上升到了新的热度,不留余地翻搅缠弄,方正的舌被逼得节节败退,硬着头皮推拒,感觉却像是给予了回应一样。游风两手还抚上了方正的肩,肆意揉弄挑逗着他,浓烈的情欲气息直让方正头皮发炸。

终於,方正受够了这种一边倒的弱势和紧紧相逼的压迫,一时发了狠,扣住游风的肩膀将他压回座位,唇舌却也随着跟了去。

方正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却像着了魔一样,恶狠狠地啃噬着游风的唇。对方软韧的唇舌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肆虐,反倒变得柔情款款,顺从地诱惑着他,从容地包裹着他。从未在两人的关系中感到如此驾驭的优越感,方正的心都要发颤了,不知何时起屏住了呼吸。

这一吻终了的时候,方正几乎因缺氧而窒息。不敢看游风,只摊在自己座位上狂喘。他惊讶而悲凉地发现,自己腰间发热,下身似乎有些要抬头的架势,心中充满了惶乱。

方正感觉得到,游风把自己的失态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却仁慈地没有说“你看吧,还有脸不承认你喜欢男人”之类的话。他只是靠近了,用轻柔略带沙哑的语调说:“阿正,别太为难自己,自欺欺人很难快乐的。”在他的颤抖中亲了下他的耳朵,“我会心疼。”

游风走後,方正失神地在原地呆坐了半天。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想来解决一段孽缘,怎麽好像又沾上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还有那个吻……天呐,他到底是怎麽了?!

☆、两个爸爸31

方正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饭点,并不觉得饿,只有满腹的心虚和慌乱。他一直没能从下午後巷那迷乱一吻中回过神来。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心尖却像养了只小虫,爬来爬去痒痒的,不时蛰一口,又麻麻的疼。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很不习惯。被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烦心事惹得心浮气躁,却顽固地不愿正视那呼之欲出的结论,宁愿安慰自己:也许是更年期到了。

这麽一想,突然就有了种理直气壮的脆弱感,决定暂时抛开烦恼,休养生息,早点洗洗睡。

回到房间,却发现方萌已经等在床上,对着他露出微笑:“爸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方正顿时有种歇斯底里的崩溃感。

浑浑噩噩走过去,费劲思索着要怎样把人赶走才不至冷血、不算迁怒,对方却已紧逼过来。

方萌比前两天显得更黏人,握住方正的手拉他在床上坐下,而後生怕他逃似的从身侧搂住了他。

“爸,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下碗面?你胃不好,不可以老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听着方萌温软的关怀,方正惶惶然想:那老痞子就从来没管过我吃饭,大概也不知道我有胃病。那人这麽喜欢耍酷,嘴里绝说不出这种话的……婆妈,但贴心。要选也该选这样的不是吗?……不过这孩子,到底放了多少心思在我身上?

“吃过了。”方正喃喃。他没说实话,因为无法心安理得占人便宜似的让孩子为他的一句话一通忙活。

方萌呼吸一滞,静默了几秒,才又道:“吃得开心吗?因为有人陪你?”

儿子说这话口气有些莫名尖锐,但方正因为正自顾不暇地纠结着,也没很往心里去。他想来想去,还是不行,无论是方萌还是游风──他完全无法想象和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的自己。然而那老痞子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他不该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方正默默深呼吸了一次,扭过头正视方萌。那孩子竟有所察觉似的,湿漉漉的眼里透出些祈求的意味。

“萌萌,唔……”方正斟酌着话语,未及出口先被方萌堵住了嘴。不是没有被孩子这样强吻过,但方正觉得,今天这个吻里有绝望的味道,让他有些不忍心推开。

怀着“最後纵容一次”的心情,方正难得顺从地由着方萌放肆,直到他自己结束这个吻。而後伸手拨了拨孩子的额发,忽然找回了一点慈父的感觉,爱怜中带着歉疚。

“萌萌,爸爸先要跟你道歉。这几年来我一直在逃避,没有把你的心意当真,其实我也不敢当真。这样确实不够尊重你。总是伤你的心,是我不好,对不起。”方正一旦打定主意,就显得从容不迫,沈稳如山。

方萌看着方正陌生的反应,眼里满是犹疑不安,以及将信将疑的期待。

“爸知道你是个大人,也是个男人了。今天我就以男人对男人的立场来给你答案。我……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呃,和男的在一起。你知道我这人,脾气就是这样,很难改的……”方正自觉有些辞不达意,顿了顿才又说:“凭良心讲,你年轻阳光,长得也好,是很有吸引力的对象,但是我……这些年,也许是我心倦了,没力气要死要活地喜欢谁了。现在我只想平静安稳地过日子,身边有没有人陪,也不是那麽重要。萌萌,你如果愿意,我还做你的爸爸,像以前那样疼你,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方萌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却听方正紧接着道:“就算退一万步讲,假设我真能够接受一个男人,我想我要的也是另一种感觉……我对你没有过心动,抱歉。”方正无声的大吐了口气,又道:“希望你能理解。”

“另一种感觉?是什麽感觉?”方萌一针见血地追问道。

方正思索了片刻:“大概是……不需要解释人生,也不需要维持美好,谁也不必属於谁,可聚可散的那种吧。”说到这他抬了抬眼,“这并不是你想要的吧?所以说,我已经老了。我们并不合适。”

方萌眼神怔然,不知不觉已经水意盈睫,嘴唇哆嗦着,几次试图说些什麽,却都说不出话。方正敷衍他难过,想不到方正认真起来,更叫他痛彻心扉,充满绝望。

方正见他这样,也知道自己残忍,“萌萌,我……”忍不住又想说对不起,却听方萌哑声道:“爸,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呵……”他的笑凄然中带着一丝嘲讽,“可聚可散,其实却一点不想分开吧?那种害人不浅的风流习x也能被你说成是好处,爸,你就真那麽喜欢他?“

“喜欢谁?我没有……”自己还没理清的乱麻被人晾在案板上快刀斩开,方正有种被强行扒光的惊恐感。极力做出淡然强硬的样子:“如果你是说游风,那不可能,我怎麽会喜欢他那种人。”摆出高傲不屑的表情,试图增加说服力,只是效果相去甚远。

方萌嗤了一声,冷恹恹不以为然:“爸你知道你讲这话什麽表情吗?嘴上说不喜欢,心里不知道有多在意。是,你当然看不上他,他这麽花心。你不过是只想要他的好,不想要他的坏罢了。但你敢说你对他也没动过心吗?”

方正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却又似在沈默中作出了回答。

泪水顺着脸颊静静淌落,方萌毫无知觉,仍然眼神不错地望着方正:“爸,你总对别人期望得太完美,对喜欢的人更是如此,可是十全十美的人g本不存在的!让我来陪着你不好吗?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跟你安安静静过日子,像以前那样,但不是做父子。就算你对我没有……没有心动的感觉,我愿意等。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让你伤心,这样的承诺,真的对你毫无意义吗?”

方萌深深注视着方正的眼,看着对方无措失语的样子,脑海中顽固盘旋着下午在游风餐厅後巷无意撞见的情景,心中一阵阵抽痛,痛得直生出一些狠意来。他伸手过去扳住方正的脸,带着在他面前极少呈现的强势吻了上去,舌头长驱直入缠弄翻搅,甚至重重咬了一下对方的舌,却又点到即止。话语中带着一种决绝的深沈:“相信我,他有的我都会有,只要你期望。爸你看看我,我还年轻,你可以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只要你愿意爱我,我都会去做,我把自己完全交给你……别把我推开好吗?爸,我是真的……爱你啊……”说道最後,方萌声音已经被难抑的哽咽吞没。

“你误会了……”方正像眼见着什麽再也挽回不来似的,惊慌急迫:“我没有喜欢游风,真的!我……爸爸老了,萌萌,就让我一个人这样过吧。”

“呵!”见他还矢口否认,方萌的笑彻底变得冷淡而嘲讽了,“说要公平对待我,其实连起码的诚实都做不到。爸,如果你对他还不死心,那我来告诉你,没有我点头,他永远不会真的要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这种把男欢女爱当家常便饭的人,为什麽唯独对你相敬如宾扮起绅士来?知道为什麽吗?你对他g本没那麽重要!没有你,他还有一大帮男男女女,而我,就只有你一个……”

方正怔怔然言语不能,方萌突然忍无可忍似地:“为什麽要飞蛾扑火一样都涌向他?他就真这麽有魅力,还是你们都……都忍不住犯贱?我都看见了爸!我看见你们接吻,是你主动的!你还想骗我到什麽时候?!”

方萌积郁已久的情绪终於爆发,方正则呆若木**,心头盘旋着:难怪,难怪……

在方萌愤怒又委屈的喘息声中,父子俩久久沈寂。

面具撕破了,连皮带r,痛到麻木,入目不堪。

终於,方正在窒闷中提起残喘的一口气,说:“你和游风,我谁都不要。我不想再解释,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算我求你们,都放过我吧。”

方正疲态尽显,瞬间苍老了几岁。方萌没想到他居然说到这份上,将他样子看在眼里,纵然心意难平,却终究是,输给了自己的不忍。

方萌搬出了方家,自己租了房住。方正大病了一场,卧床半月,没有人在身边照顾。每每想到这次怕是真的失去了爱子,心中不免凄凉,却也是难得的安稳。安稳如止水,再无波澜。

方正病愈後,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关於那两人的事,甚至开始潜意识替自己洗脑:他有老婆,只不过离婚了,这年头离婚的大有人在;他也有儿子,虽然桀傲不驯还喜欢男人,但除此之外几乎无可挑剔。他不是没有家人,只不过他们都不和他住一起罢了……这其实也没什麽。

他开始更多地想起方耀,这才惊觉,这些年来他对这个亲生儿子是多麽忽视──从不缺少管教,却从没有在心情上贴近过。说到底,这孩子并没有给他太多c心的机会,难得爆发一次就是惊天动地。即便如此,他对这孩子付出的心意,也还是太少了,少得可怜,少得他都不好意思计算。

方正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如果当初他能给方耀多一点点的关怀和肯定,让他感受到充足的父爱,也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跟个一无是处的老男人成天瞎混……

方正真心想要弥补,希望现在开始还不算太晚。毕竟从今往後,他就这一个儿子了。

弥补行动开始得并不顺利。方正每次跟方耀谈完工作想多关心几句,方耀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任何俬 人问题回答都惜字如金。方正又想叫他偶尔一起吃个饭,得到的反应总是:要见客户吗?不是,那是要我去相亲?客户可以,相亲免谈。有一回方正终於忍不住说只是想咱们父子俩联络下感情,方耀冲口而出:“联络什麽?我们又没感情。”说完他也有点尴尬,出於礼貌挽回道:“爸,你是不是不大舒服?要不我帮你找孟医生看看?”

方正摆了摆手没再说下去,他被儿子“你无事献殷勤非奷 即盗”的第一反应给伤到了。

唉,能怪谁呢?都是自己欠下的债,慢慢还吧。

这之後方正改变了策略,开始从小处默默关怀。对方耀的任何关心总要多花上几分心思,装成是不经意不耐烦,总之绝对不再直来直去。曲线救国成果喜人,正当他为方耀对他的态度日益缓和,面对他的好意也渐渐能习惯甚至自然接受而欣喜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颠覆全盘的事。

方耀先是连续两天没来公司,问他只说有俬 事要处理。方正猜这所谓“俬 事”十有八九又跟他那姘头有关。看着呆呆蠢蠢老男人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三天临近中午时儿子来公司了,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进了办公室不到半小时又旋风一样冲了出去,一路上还撞到几个同事。

方耀这孩子对工作一向是有分寸的,这是最让方正满意的地方。可看他现在这样子,明显是被那老男人迷得失心疯了。方正在楼上看见方耀的车疾驰出去一副随时要肇事的样子,不禁眉头一紧──本想那人要是识相,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看来是不能再姑息了。

方正在心中盖棺定论,想起方耀刚刚的状态,又是横竖一百个不放心,便下楼驱车,紧跟着方耀看他到底搞什麽名堂。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他气个半死。这不省心的讨债鬼,居然在机场,这大庭广众之下单膝跪地跟那老男人求婚!方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方正气得发懵,旁边的一干群众倒是唯恐天下不乱,又吹口哨又拍手的。

方正好不容易眼前不发黑了,却已错过了最佳的闹场时机,儿子跟那老男人手拉着手,笑得他都快不认识了。他们来回张望着,像在找什麽人……似乎找到了,然後两人齐齐发愣。

不止他们,方正也愣了。

他没想到他们找的人正是游风。不止游风,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短头发圆眼睛,看上去并不年轻,是三十岁还是四十岁,这倒说不准。老痞子不知道又做了什麽亏心的事,在那女人面前低声下气的,看得方正一阵阵恶寒。那女人大概也有同感,没说两句就不假辞se 推开了游风,红着眼圈过去拉住方耀姘头的手要离开,被方耀拦住了。

方正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好像听见方耀叫那女人“妈”?他前妻什麽时候整容了他怎麽不知道?……不对不对,再想想,是了,那显然是那姘头老男人的妈!方耀真是荒唐!

方正一口气还没喘匀呢,生怕这情况还不够戏剧化似的,游风走到那呆愣的老男人面前m了m他的头,说:“宝宝,想不到你真是我的宝宝。”

一听这话,方正忍不住翻来覆去骂了好几句娘(他会的脏话不多),心里恶狠狠道:老痞子,你连同你的种,到底要祸害我方家多少人!

他在这边气得要休克,方耀那个不肖子却毫无同感,那麽个烂摊子里养出来的老男人还巴巴地贴上去,没心没肺地嚷嚷着什麽?要趁“老头”发现之前俬 奔结婚?!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千钧一发之际,方正总算在狂乱中凝聚起一股劲,怒吼出声:“小畜生,我什麽时候同意你和他结婚了!”

方耀万分不情愿地回过头。方正脸se 如锅底,正迈着凛冽的大步走过去。

“背着我跟个男人结婚,你真是长出息了,啊?!不肖的孽子,现在就给我滚回家去,闭门思过!”方正整个雷霆震怒,浑身散发出黑se 烟雾一样y暗暴戾的气场。方耀多少有点被他震住了,却也不那麽容易老实,略微小声地:“切,你管我。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

“你说什麽小畜生,还敢顶嘴!”方正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伸手想要方耀扶一下,那老男人却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拉着方耀後退几步,自己挡在他身前。唯唯诺诺一副窝囊相,只会气虚地喊:“叔、叔叔……”

“谁是你叔叔,少给我乱攀关系瞎拍马屁!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有什麽非分之想,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以後给我离方耀远远的,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想进他方家门,除非踩着他的尸体!

“爸!”方耀又急又气地大喊。方正吸了口气,冷冷地看他:“给我回家去,还嫌今天不够丢人现眼吗!”

“不要!我要结婚!你看看清楚,我这辈子只会娶这个男人!你不用打我主意想让我跟谁联姻,我已经26岁了,告诉你,你、管、不、着!”说着拉起姘头就要走。

“我管不着吗?”方正怒极反笑,“你试试看啊。我叫人冻结你所有的账户,你连张机票都买不起,看你拿什麽来养男人!”

“你!!”方耀一时语塞,被方正在气势上占了上风。目的既已达到,方正便不再多话,架起胳膊黑着脸等方耀妥协。连日来的怀柔政策功亏一篑,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了,不过拦着儿子往歪路上走,不也是父爱的一种弥补麽?

方耀紧紧攥着他那姘头的手,还在垂死挣扎。那老男人失魂落魄,居然红了眼圈。这时一直在旁观战的老痞子走到他面前,轻声细语哄他。

一个个都这麽膈应人!以後一定得管好儿子,离这帮牛鬼蛇神远远的!方正摆着架子心里咒骂不断,正烦躁着,无意中耳朵抓到一句:“想和方耀结婚吗?只要你想就可以,剩下的一切交给我。”

“哈!”方正没忍住发出一声怪笑,实在太荒唐了,“犯贱不要脸果然是会遗传的!”

游风却不理会,仍旧哄着那男人问:“宝宝,回答我,你想吗?”老男人这下回神了,厚颜无耻地点头说他很想。游风闻言m了m他的头:“好,你放心,都交给我。跟方耀和妈妈回家等着,到时候不要忘了请我喝喜酒哦。”说完还在那人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到底是儿子还是相好?方正鄙夷地想。一身**皮疙瘩还没抖干净,却见游风已转过身,脚步稳健地向自己走来。

老痞子摆出正se 来,居然显得沈稳禸 敛气势逼人。方正有些发慌,架着的胳膊也不自觉放下了,皱着眉看游风走到自己跟前,被他不由分说抓起手腕,拖着就往外走。

“游风!你、你干什麽?放手!”方正又惊又怒,气急败坏地吼着,奈何游风的手铁钳似的箍得死紧,怎麽也甩不开。方正更慌了:“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放手!混蛋!!”又是打骂又是踢的,眼见自己引来的围观群众比方耀求婚时都要多了,方正气得血冲头顶几欲昏厥。

忍无可忍,也顾不上形象了,用头狠狠地撞过去,却被游风轻松挡住,而後被捏住下巴硬抬起头。游风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慑人,嘴角却似笑非笑地勾着:“乖一点,如果你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的话。”

方正被游风的眼神和话语噎得愣了一愣,抛头露脸的羞耻和危险的预感令他更激烈地挣扎起来:“去死!!这算什麽样子!放开我!死变态!!……唔!”方正这次没有骂完,就被游风一拳敲昏了。

“你太吵了。”游风看着倒在怀里的男人,自言自语地说。然後一把扛起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候机大厅。

作家的话:

终於写到这里了!泪流满面。。。

☆、两个爸爸32(改)

方正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腿酸脖子痛。隐约记得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没处理完,想要起身,却发现动惮不得──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整个人被“大”字型绑在了床上。

方正第一反应是心里一沈,这是被人绑架了?不晓得方耀接到勒索电话没。想起方耀,脑中这才凌乱回闪出机场的一幕幕,还有最後的意识──被游风拖着往外走……再一看自己现在这不堪的姿势,顿时血冲脑门眼前一黑,下意识挣扎起来,试图脱离绳索的束缚。

“醒了?”来人的气息熟悉却又疏离,声音里没有一贯的温度,只显得冷冰冰不假辞se 。方正眉心纠结,瞪视那痞子:“这是哪里?你要干什麽?快放开我!”急迫的质问显得有些se 厉禸 荏。

“急什麽。”游风嘴角邪肆地勾起,不紧不慢地开始解扣子,完全不理会他的焦躁。脱去外套,露出贴身的黑se 背心和上身紧实饱满的肌r,成熟健美的体格散发着最原始的吸引力。

方正咽了咽口水,竭力掩饰着恐慌的心跳,“你、你要干什麽?你别过来!”游风置若罔闻,勾着嘴角慢悠悠俯下身,结实的手臂撑在方正身体两侧凑近了他,意有所指地:“别紧张,我不过是想跟你聊一聊。”

两人气息相闻、热力相逼,方正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怎麽可能不慌?眼前的游风浑身散发着邪气,平日里藏在温和雅痞表皮下的恶魔属x不再遮掩丝毫,一言一行都充满了某种暗示。

“你、你要聊什麽?放开我,我跟你谈,我这、成什麽样子……”不堪的姿势让方正说话都毫无底气,游风则较往常更为强势,手指捏住了他两颊:“安静些。乖乖听我的,能少吃点苦,谈完事情就放你回去。”

方正心头一紧,戒备道:“你要谈什麽?有话快说。”什麽乖乖听话就少吃点苦,听着就不像是好话。

游风直起身架起胳膊:“还记得之前在机场的事吗?”

方正皱眉。机场……方耀……求婚!自己站出来阻拦,结果……

“你什麽意思?要我同意方耀跟那老男人结婚?哼,除非我死!”碰到原则问题,即便身处弱势方正也不会有丝毫妥协,连嗓门都大了些。

“早知道你会这样。放心,我今天有的是时间。”游风热身似地扣了扣指节,咯哒作响,那架势看着有些渗人。他轻拍了下方正的脸:“不过阿正,你真是天真可爱,以为死才是最难熬的吗?”

什麽东西?!方正觉得荒谬可笑:“你这混蛋,到底想干什麽?”难不成还真打算对他严刑拷打、屈打成招麽?

游风见到他不以为然的表情,轻笑一声:“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哗啦一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方正被那动静惊了一跳。游风一阵翻找,很快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刀片很快,你别乱动。”

刀片?方正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感到游风扣住自己的腰身,不知在做什麽手脚。紧接着“撕拉”一声,那人竟从裤腰直接撕开了他一条裤腿!

“你、你……”做梦也没见过这种阵势,方正有点发懵。这档口游风对他另一条裤腿也如法p制。方正只觉腿间一凉,身上那条价格不菲的西装裤已经被游风利落地肢解,破布一样扔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不就是、不就是……谁,谁他妈……”方正想说谁他妈怕你,可心里还真是惊惧丛生、乱了阵脚,话都有些说不全了。游风不为所动,轻轻一眼瞟过去,像看穿一切似的。手上不曾拖沓,利落两刀,方正的禸 裤也被扯落下来。

“啊!”意识到突然的赤躶 ,方正惊呼一声。难堪至极,条件反s想要并紧双腿,又想用手去捂,却因手脚的束缚g本无法动作,不由恼羞成怒:“这是干什麽!你变态吗?!”

游风挑挑眉,并不回应,一手直接罩上方正的下身,轻忽的触碰痒嗖嗖的,激得方正浑身一颤。“啧啧,可怜的老鸟,多久没有尝到甜头了?”说着揉搓了几下,又恶质地狠掐了下头部。

身体的刺激和难抑的激愤令方正几乎有种要失禁的感觉。他无法容忍自己在这样的羞辱下出丑,勉强定了定神,回击道:“你怎麽知道它没尝过甜头?我最近不知道多快活,没有你们几个骗子在身边恶心我,我好得很!啊……”游风面不改se ,只是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拔苗助长般用力撸动,同时用麽指狠狠摩擦着头部,直到那圆润的部位胀得通红发亮。

方正僵直身体绷紧了腰杆,如同案板上被刀磨着鳞片的鱼。他用全身的力气对抗这带着虐感的快意,大气都顾不上喘,不一会儿脸就憋得通红。游风又重重搓弄了几下才放开,方正迫不及待地呼吸,呛得咳喘不止。

下腹窸窣刺痒,方正气还没喘匀,低眼一看差点没昏过去,咬牙道:“你这变态在干嘛?!嘶!”

“我说过刀片很快,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切到什麽。”不用任何泡沫辅助,游风直接用刀片清理方正下身的毛发。刻意刁难似的,刀片常会不轻不重地蹭到皮r。方正又气又恨,却又心惊胆颤,敢怒不敢言。

等游风终於把那要命的刀片放到一边,方正已经憋得气虚腿软,只能眼睁睁看着游风掸了掸他那没有了毛发掩护分外稚嫩敏感的部位,以一种勉为其难的挑剔口气评鉴道:“干净多了,这样比较上镜。”还给了方正一个“你该谢谢我”的眼神。

方正快要疯了,低吼道:“你、你什麽意思?什麽‘上镜’?游风我警告你,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要我答应那种荒唐事,门都没有!啊!”

“这可不是我想听的答案。”游风冷酷地哼了一声,捏住身下人的要害用力往下一掰──方正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要把自己掰断──随後放手,已经颇具硬度的一g“啪”一声打在腹部,y靡的感觉让方正一时失语。

方正正兀自无地自容的时候,感到床垫弹动,游风跳下了床,到床脚解开了他一条腿。

莫非这人渣良心发现了?方正相信将疑。可惜游风接下来的动作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拎起方正一条腿折到他x前,将膝弯和手臂绑在了一起。随後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他另一条腿。

这无遮无拦屁股朝天的姿势比刚才还要不堪入目,方正的心都凉了。游风又在那抽屉里翻出一堆东西,方正别过头,一点都不想知道。

游风重新跪坐到床上,手扶上方正的臀,“阿正,想好要对我说什麽了吗?”

方正眉头紧蹙,心里焦躁忐忑,面上却仍是油盐不进的死硬姿态。

“真是不听话。”啪!啪!游风的手掌重重甩在方正一侧臀r上,手劲毫不怜惜,直打得方正屁股颤抖发红,很快就肿了起来。屈辱感让方正震惊之余更不愿面对现实,紧闭双眼,喉间吭哧隐忍着。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难道你有客气过吗?!方正心下愤恨难言,却也打定了主意不让对方得逞。他只剩这麽一个儿子了,一定要守住!

股间凉凉滑滑的,被涂上了润滑的y体。方正顿时心头一惊:他居然真的要这样……

手指戳了进去,不给一丝缓冲地开始左捅右刺。疼痛令方正紧紧攥住双手,指甲掐进了掌心。

“疼吗阿正?我可以不这样对你的,只要你给我一句话。”比起方正冷汗涔涔的痛楚,游风的语气平静到令人发指。方正靠满腔怨怒支撑着,艰难地回了一句:“你、去、死!”

“好吧,看来你很坚持。”手指又加入了第二g,引得方正重重闷哼。

“真紧。你这里是第一次吧?说实话,我还真不舍得……”

方正忽觉不妙,倏地睁开眼:“游风,你!啊!!──”方正脖子猛地後仰,颈上青筋鼓起,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一半是痛,一半是耻。游风把一g翠绿的矽胶阳具深深顶入他还未完全开拓的紧窄x道。不过是看了一眼,心中的城墙便被击破了一大块,砖瓦凌乱碎落。

“怎麽?我没有亲自上你,让你失望了?”城墙又碎了好几块。方正却不再逃避,睁开眼直直瞪视游风,眼中的愤恨怒火像要把身前的人烧穿:“人渣,禽兽!被你上还不如……唔!嗯!……”游风略抽出按摩b,重重捅刺进去,方正立刻咬紧嘴唇,无法成言。

“为什麽要这麽倔呢?”游风暂时停下动作,口气柔软却缺乏温度,“自己孤家寡人,也不让别人得到幸福吗?你说到底是谁比较禽兽,嗯?”

方正侧过头不看,抿紧嘴不答。游风轻嗤一声:“说你倔还真就倔给我看?好……”

游风将开关拨到轻微震动,由禸 部传来的酥麻感让方正浑身一震。这不算完,游风还握着那一g不停变换角度,戳磨顶刺。方正紧咬牙关,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竭力忍着一切声音,直到游风戳到某一点,电流仿佛从甬道一路流窜,烧得心脏收缩,麻得双脚发颤,呻吟也冲破了吼间。

“是这里?”游风眼神一挑,似笑非笑中透着一股子轻蔑。方正心寒,g本不愿再搭腔。

游风将“兹兹”作响的柱顶对准那一点,集中p轰,方正咬紧嘴唇忍耐,直咬得嘴唇发白。冷不防游风又掐住了他涨得通红的g头,疼痛伴随着极致的刺激,前後夹击之下神智一松,终於“啊啊啊”地嘶吟起来。脑袋无助地左右甩动,浅浅泪迹爬上了眼角。

屈辱的恨意占据了方正的全部思绪,随着下身顶刺越来越快,这恨意也如同燃烧的火球,熊熊欲裂。下身头部已经渗出情y,颤巍巍将要屈服的时候,游风停下了动作。

方正口中念念有词凌乱咒骂着,双腿间歇x地轻微抽搐。在快感的巅峰突然失重,又有些晕眩,眼神恍惚地看向游风。那人好整以暇拿起一朵玫瑰在手中把玩,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这个人,对你好你都不见得领情。这样,我给你三次机会。”说着拿起刀片,在玫瑰j干上修了几刀,然後拿到方正眼前:“看到了吗?这是你的三次机会,你要想好。”

方正看着那纤细j干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枚尖刺,一共三枚……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游风,对方扬眉表示“你没猜错”,顿时毛骨悚然。

“阿正,记得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停。”

後方还c着震动的柱体,刺激得方正屁股不自觉地一缩一缩,然而此刻,他的注意力却已全部集中到了被握住的前方。游风捏住那本已蓄势待发如今却有些吓软了的头部,欲将手中的玫瑰花jc入。方正又惊又怕,垂死挣扎般疯狂扭动起腰,妄想躲过这一劫。奈何游风辣手,稳稳掐住j身不放,花j还是被一点点研磨着c了进去。

“啊啊啊!!!别……你,畜生……”花j虽细,却到底比那窄小的甬道要chu得多。尿道灼热的撕裂感简直让方正魂飞魄散,泪水口水齐齐失控,口中不忘念念有词:“游风你这畜生,我,我恨死你,你别落到我手上……”这强烈的恨意似乎是唯一能支撑他神智的念头了。

“放弃吧阿正,你受不了的。”方正紧闭着双眼,自然看不到游风漆深眼神中闪烁的隐忍。如果他睁开眼,就会知道那一贯的温柔,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如今兽念被放出牢笼,也只有唤起那一点不舍,才能压制住意图施虐的欲兽。

“恨你……”方正残喘着不肯屈服,在下一刻迎来了新一波天崩地裂的疼痛,第一g尖刺卡着马眼被挤了进去。方正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嚎。

脆弱的马眼渗出了血丝,尿道里钻心的痛楚让方正眼前黑了又白,神智都有些恍惚起来。游风又轻轻把花j往里送了送,方正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一般剧烈弹动了一下,随即又瘫软如泥。

“还有两次机会。阿正,不要跟我犯倔。我狠得下心,可你受得了吗?”

游风凉凉的话语似比生理上的折磨刺激更大,方正疼得额头冷汗密布,闻言却睁开眼,口中含糊地回了一句。游风凑近了些:“你说什麽?”却见方正眼神闪烁,猛地仰起头部磕过来──这是垂死一搏了。只是游风反应太快,及时让开了身。方正拼了全力一击不成,牵动了下身痛楚更甚,几欲昏厥。

“既然恨我,我就让你恨到底吧。”游风眼神深暗,不知道在想什麽。手上中断的动作又再继续。

“啊……”方正已经无力嘶吼,只发出绵长颤抖的呻吟。玫瑰的尖刺一路滑压,仿佛从禸 部将他撕裂。忍痛已经忍到麻木,手握拳脚板绷紧,全身僵硬到痉挛。泪腺早已崩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口水也不受控制地流到颈部。

花j压到第三g刺的时候,游风停了手。方正的g头小孔已经淌出好几道血痕,蘑菇头脆弱红肿,看着就知道吃了大苦头。游风轻柔地m了m:“真可怜,赶上这麽个狠心的主人。”那物也像心有戚戚焉似的颤了颤。

“阿正,为什麽到了这地步都不肯松口?一把年纪,难道真要废了自己才甘心?”

方正紧闭着双眼,浑身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屁股里c着的按摩b还在兹兹作响,已经咬出血的双唇却严丝合缝。

游风见他一副铁了心玉石俱焚的架势,沈默片刻,忽而轻叹一声,随後略带轻佻地m了m方正的脸。

“阿正,你那点心思,我不说而已,别以为我不懂。”方正眼皮颤了几下,没逃过游风的眼睛。游风微顿片刻,似乎在给他时间聚集j神。

“我知道你恨我。阿正,你恨我染指过你的女人,可你更恨我喜欢过她,还跟她有了血脉;你恨我抢了你的儿子,你更恨我为了他从来不碰你;你恨我今天对你残忍,可你真正恨的,是我宁愿用冷冰冰的工具都不愿亲自惩罚你。你恨我有千千万万的理由,可说到底,你恨之入骨又说不出口的,是我不够爱你。”

方正浑身凝滞,终於缓缓睁开了眼。他脸se 煞白双唇颤抖,却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身体还在痛苦中煎熬,神智却像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抽离了r身,居高临下游离着,看着自己被扒光,可怜地蜷成一团,瑟瑟发颤。

游风知道方正已在崩溃的边缘,只差最後一g稻艹 。对方绝望无助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不是没有心疼,只是此刻不坚持到底,下次再要攻破可就难上加难了。这已不仅仅是为了那两个孩子的婚事,更是为了逼方正正视自己。不破不立,不经历彻底的颠覆,就无法破茧重生。不这样逼得他破罐破摔一回,方正这下半辈子,恐怕会变本加厉地封锁自己,永远与快乐无缘。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对男人有感觉,也对我动了心,可你总要等着别人来逼你接受。阿正,没有谁该对另一个人的幸福负责的,你也活了这些年了,这个道理还不懂吗?是男人,就别再逃避。”

方正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游风,对方的话语像冷酷的手术刀一刀刀割在他心上,心头一汪苦水闷得他窒息,煎熬沸腾,又逐渐归於冰冷。

看着方正眼里残留的光芒逐渐暗淡,甚至干脆闭起眼,游风终於烦躁起来。他没想到到这份上对方还是不肯低头,自己真是低估了眼前人的牛脾气。

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自己先放软姿态。手掌轻轻握住那盛着娇花却饱经摧残的一g,感受身下人不可自制地一阵颤抖。沈沈的嗓音柔和低语:“阿正,你有没有想过,我这麽自信看透你,是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不只想要你的恨……”

方正双眼蓦地睁开,不自知地,眼里跳动起一点星辉。怨怒交杂,可在游风眼里那真是动人的光亮。

游风心底又是一记轻叹,笑自己到头来还是无法免俗。“我想要你的全部,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伤痛,你的固执,我都要。哪怕不会有结果,哪怕不被允许,我都爱着你啊阿正!”

一切戛然而止,长久以来苦心支撑的城墙忽然剧烈摇晃,轰轰烈烈,土崩瓦解。

游风捧住方正的脸颊,细致轻柔地吻着他,“阿正,别哭,别哭……我爱你。”

待到哭泣渐止,方正也像是清醒过来,哽咽却又清晰地说:“我答应了。你放开我,别再碰我。”他是输了,输得彻底,但他不想终日对着自己一败涂地的见证自怜自伤。

游风有片刻的愕然,随即是明了。这一刻方正是脆弱的,却又出人意料的坚强。

默默解开了他手脚的束缚,取出按摩b,最後棘手的是那朵带刺的玫瑰。方正瞥了游风一眼,将头扭到一边。那一眼里无声的指责倒比刚才炽烈的愤怒更叫游风心颤。他轻轻捧住那脆弱的一g,小心翼翼往外拔,尖刺勾连,方正“嘶”地痛哼出声。游风试了几次,每次都因那一丁点说不出口的心软而失败,不由後悔刚才c得太深。方正扭过头看他,眼里带着嘲弄,游风居然被他看得老脸发热。

掩饰之余,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俯下身,用温热柔软的唇舌包裹住那一块受创的脆弱。意外的刺激让方正凹起了腰,口中发出又痛又爽的颤音。游风见状,更是用心抚慰起来,用手托住j身撸动,煽情地揉捏囊袋,唇舌更不曾懈怠。听着方正呻吟起伏,趁他正在兴头上略微松弛之际飞快地将花j拔出。尿道禸 的伤口被二次摧残,方正承受不住地嘶嚎一声,揪紧了游风的头发。

游风不给他时间体会痛感,继续卖力服务着。没有了花j阻挠,他的技巧显得游刃有余,很快方正就觉得一浪浪快感淹没了烧灼的疼痛,j意阵阵上涌。最後眼前白光晃动,腰间一麻,s了出来。

方正感到游风温热的口腔一直包裹着他,灵巧的舌热情地将他的情y舔尽,说没有一点动容那是骗人的。不由自主脸孔燥热,谁知下一刻,那人就覆上来,不由分说给了他一个腥膻咸湿的吻!

“游风!你这恶心的流氓,给我滚开!!!”

作家的话:

阿正你受苦了!苦尽甘来不远了啊~

☆、两个爸爸33(最终章)

天光微白。

难以启齿的部位经历着起起伏伏一波波的刺痛。方正闭着眼,始终无法入睡。

男人健壮的手臂从身後环着他,温热的x膛不松不紧地贴着,成为虚弱痛楚中令人依恋的热源。

不想这样。

不想因为缺爱成为这一点温情施舍的俘虏,也不想屈服於自己的软弱。甚至宁愿直视真实的丑陋,也不想作这“顺理成章”的妥协。他要的,只是一份纯粹。

手掌缓缓移动,覆上搂在腰间的手,像在记忆这个人的温度,然後慢慢将手收回x前。

没有人保护,那便自我保护吧。

被迫接受了一个男人做儿媳,并不意味着放任对方为所欲为,毕竟事关儿子的终身幸福。方正着实苦心思虑了一番,身体略好些的时候,便把那男人叫过来谈判。

那老男人看着唯唯诺诺,一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谈条件的时候倒是一点不含糊,只肯签放弃财产继承权的法律协议,却坚持不肯让方耀找代理孕母。

方正本就不待见这人,见他冥顽不灵更是心头火起。正忍不住要暴怒发威的时候,接到了游风的电话。

“送你个礼物,等下记得看手机。作为回报,别为难我儿子,要不然……”

方正低咒了一句莫名其妙,挂掉电话。短信音响起,打开一看,差点没一口老血噎死。

游风发来一张艳照,主角正是方正自己。上半身衬衫凌乱,下半身赤躶 y荡,两腿被绑在手臂上,屁股朝天,肛门里c着按摩b,胀得通红的yj里还c着一支玫瑰。随照附送一行字……“我最爱的花瓶”?!

赤躶 躶 的威胁!

方正瞪视着照片,气得大脑黑屏好几秒,羞耻与愤怒在x口激荡盘旋,夹杂着一缕匪夷所思──那人渣当时不是忙着虐他麽,什麽时候拍的照片?!

鼻孔冒火,x闷气短,恨不得在这一刻直接心肌梗塞一了百了算了,却偏偏格外耳聪目明神志清醒。这还不止,对面还坐着个虎视眈眈的男儿媳!

方正皱眉闭眼,咬牙切齿了半天,蓦地猛吸了口气,发飙把写着“家规”的那页协议撕了。

对面老男人表情有些意外,但识相地决定见好就收,只是掩不住雀跃的神se 。

方正忽然觉得厌倦又无力,他这麽费尽苦心到底为了什麽?到处扮黑脸,儿子可能压g不领情。於是摆摆手让那老男人出去,顺口嘱咐了句“答应的事情要做到”。

老男人喜孜孜地起身应道:“哦,知道了爸。”

方正突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脑壳都麻了半边:“你、你、你刚才,叫我什麽?!”

男人缩了缩脖子:“爸、爸……”

老天……他这是做了什麽孽哟!方正哀叹。

天要下雨,儿要嫁人。不管方正多麽不情愿,儿子和老男人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在亲友的见证下,在牧师面前郑重许下了“我愿意”的承诺,方耀老男人交换了戒指,两个人在明媚的阳光中亲吻。气氛欢乐又热烈,大家看着这对甜蜜的新人,都不由自主脸上带笑。真是荒诞的画面。

方正觉得自己这个爸爸当得真是太失败了。完全管不住儿子不说,还被逼得来参与这些自己完全不认同、不知所谓的事……说到底,这都怪游风!上辈子是刨了他祖坟还是怎的,这辈子要这样来讨债。抢了女人又抢儿子,到最後还……实在是可恶!

方正远离欢闹的人群,躲在一边的自助餐台旁,口中念念有词地诅咒着,拿着叉子不知不觉就把盘子里的蛋糕戳烂了。突然听到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在微弱的一点好奇心驱使下转身去看,谁知迎面飞来一个黑影,下一秒脑门就被砸中了。

周围气氛更热闹了。方正晕头转向地揉着太阳x,忽然发现不少人正向他聚拢过来。再一细看,自己怀里的这个……是什麽东西?!新娘、不,新郎捧花?!!

再一抬头,大家都在看着他笑,笑得那叫一个暧昧啊!方正真想直接死过去算了,都好过这麽丢脸。愤愤地想把捧花摔在地上,一抬手却被人戳住了脊梁骨──游风不知什麽时候溜到他背後,正比着手枪抵着他的腰。

“这是好东西哦,来,笑一个。”游风微抬下巴示意方正向人群微笑。

方正鼻孔冒着火气,对众人龇牙咧嘴敷衍地一笑。等人散去,便把捧花往身边餐台上一摔,转身就回屋去。临走不忘狠狠剜了一眼游风,从牙齿缝里对他说:“以後别让我再看见你!”

游风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好,再见。”方正闻言脚步滞了一下,继而大踏步地走远。

周围的人早已三三两两嬉闹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不起眼的一幕。然而有一双眼,自始至终一直注视着他们。

方萌收回视线。他避开了正热烈讨论怎样闹洞房的人群,拿着杯香槟一个人待在花园的角落。

这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就算放不下,也多少能看淡了,没想到还是不行。今天一见到那人,心头就像被重重一击,呼吸都停止了。好想他,真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可是他知道,不会有结果的。

方正一个人在那里发呆,皱眉,念念有词地戳蛋糕,直到最後被扔中捧花,尴尬慌张,搪塞敷衍……方萌看得出他的爸爸跟往常有些不同,但这变化显然不是因为自己,也不由得他过问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眼里并没有他。

而那两个跟自己关系最深的男人之间,似乎也有什麽不一样了。究竟有什麽不同,方萌不想去深究。反正两个大人想怎麽样,从来也不会问过他,他即便有心,也是拦不住的。

x口的窒闷在这一刻终於累积到难以承受的地步。是时候离开了,不要再留恋。一直想着他舍不得走,今天见到了,又怎麽样呢?

方萌默默仰头,把杯中酒饮尽。

方萌和游风都离开了。方正是在两周後才确认这个事实──从他的男儿媳嘴里无意间知道的。

一开始各种混乱诅咒埋怨担忧彩蛋一样爆发,慢慢归於寂静之後,方正觉得事情能这样结局也好。

谁都别再来招惹他,让他平静安全地活下去,然後静静地死掉。他这辈子,要求一个相伴到老知心人已是不能了。不过这种事,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不难过。求不得,便不求了吧,退而求其次,只要一份安宁。

他觉得这样真的很好。他不用被逼着去改变,成为不认识的自己,也不用背负耽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一辈子的包袱。

他相信他们都会忘却的,自己也一样。

只是,日子好像是停滞了一样,望也望不到头。

日以继夜的工作不能填满空洞,跟儿子“儿媳”(他心里什麽时候开始叫顺口的都不记得了)斗智斗勇也不能叫他心无旁骛。

说起那个男儿媳,方正似乎早已经怨恨不起来,甚至在心底有一点点隐秘的感激──那老男人真的信守诺言,每个周末带着方耀回本家来陪他,还会下厨煲汤做饭给他们父子俩吃。虽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但这大概是他生命中最接近“天伦之乐”的时光了。

方正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不可接受的软弱,在各种意义上。他抵抗不了儿子儿媳的温情攻势,渐渐在心里觉得,他们这样,其实也算一种幸福。他越来越害怕独处,没有报表合同文件应酬的任何空隙都让他难以忍受,思绪会不由自主纠缠到过去。

有次晚上睡不着,不知怎麽就想起和老痞子爬山的时候,那人送过他一朵挺j致的艹 编小花。拉开床头抽屉一看,果然还在,只是艹 叶早已经干枯,拿在手里一不小心就捏碎了一个角,变得残缺不全,就好像他眼里的人生。

又有一回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李媛穿着纯白的裙子看着他哭,眼里充满了悲伤。他满腹的疑问和责难都无法出口,反倒揪着心愧疚起来。醒来之後混乱回闪,突然想起方萌曾经哭着说过,他已经是他的人了,在他18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细细回想,蓦地冷汗涔涔。

身体异常憋闷的时候,难免想要宣泄。可已经有好几次,正抚慰着,前端突然钻心地刺痛起来。他厚着脸皮编造了一通“朋友的故事”去问小孟医生,对方在纸条上回答曰:“主要是心理问题,可以和伴侣想办法覆盖记忆”,此外还很淡定地ps了一句“请转告您(空格)的‘朋友’,sm有情趣,不过要适度”。看得方正眼角抽搐,忿忿念叨这孩子到底脑子里装了些什麽!

这麽一来,方正连自慰都很少了,直接进入了空虚寂寞冷的苦涩禁欲生活。

如果说之前没有李媛的日子他还能自信心有寄托、孤独而不寂寞的话,如今则是名副其实的梦魇循环,没有出口没有希望的一片惨淡。方正不愿自己沦落到这自己都不屑的样子,可要自救又实在力不从心。人生像被抽空了一样,没有了那些揪心的苦恼,却也没有了禸 容。

站在令人心惊的高空,方正瑟瑟颤抖,心里却有一丝奇异的平静。这一次他没有什麽犹豫就跳了下去。

凌冽的风刮过他的耳、刺向他的脸。方正闭上眼,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等待着那重重一击。

是了,他如今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麽?

尾声

7个月後。某个北欧城市的机场。

广播里正在播放着某班飞机延误的通知。方萌看了眼手里的登机牌,撇撇嘴,在候机大厅找了个位子坐下。

正在平板电脑上查询下一个目的地的民宿资讯,身边有人递过来一杯咖啡。

扭头一看,方萌愣住了。“……你怎麽会在这儿?你不是该……”

游风把咖啡放到孩子手里,看他一身背包客的装备,语调中也带着一丝困惑:“这话我也正想问你呢,记得我临走时给你的建议吗?成功没有?”

临走时的建议?啊,是了。

方萌想起那天哥哥的婚礼,游风离场前跟自己喝了杯酒,隐约好像说过:“你爸这个人,你不要等他自己开窍,想要他就自己去抢,要狠得下心,明白吗?”当时方萌刚下了决心要走,没顾得上仔细琢磨,只觉得对方颇有炫耀的嫌疑──说得轻松,那人心系在你身上,他就算狠得下心,怕也是得不到的吧。心念烦乱之下,也就没听到游风最後落寞的那一句“我和他是不可能了,以後好好照顾他。”

此刻看着痞子老爸眼里的恍然和担忧,方萌突然就明白了。原来他们两个,都选择了退让。

方萌的心蓦地有些释然,搭上游风的肩,真心喊了他一声:“爸。”

方正自虐般地爱上了蹦极。或许不能说“爱上”,只是被逼无奈的依赖吧。每当感觉生活黑暗无望喘不过气的时候,蹦上一次,就像置诸死地然後生,能重新获得一些力量。

这天蹦极回来,走进家门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气味不对,声音也不对。

惴惴地向屋里走,越向里走越明显,声音和香味都来自厨房。方正扬声问:“还没到周六,今天怎麽想起回来了?”心情却已由警戒变为紧张,说不清在忐忑什麽。

从在厨房门口看见那个身影开始,方正就僵直了说不出话,想要按捺,心却止不住狂跳。

接下来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只见老痞子放下锅铲,不紧不慢地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後再围裙上掖了掖。转过身,微笑着对他说:“阿正,你回来了。”眼里闪着星辉,嘴角有深深的酒窝,是那个可恶的老痞子没错。

游风走到方正面前,伸手拨了拨他的额发,细细看着他,“幸好,你还好好的。”

什麽意思?方正心里咯!一下,电影断电,现实接档。刚想说些什麽为自己可想而知的傻样辩护,老痞子已经张开双臂搂住了他。

“我後悔了阿正,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你是我的。”

方正听得心里发毛:这老痞子又发什麽神经?

“以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这一次我不走了,以後都陪着你,守着你。”

好,好……恶心!方正受不了地想要挣脱怀抱,却被强势地搂得更紧。

“要死啊你!”方正发飙。

“是啊,我要死了。”老痞子如是说道,多情的眼里带着些湿意。

方正的挣扎一时顿住了,“……怎麽回事?”敢借机说r麻话恶心我你就试试!

“一个星期前确诊的,是一种叫勒巫斯克的绝症……”游风沈痛道,“我没有多久好活了阿正。”

“怎麽会?你不是一向身体很好的?”方正推开游风上下打量了一番,“不会是什麽不干净的病吧?”

“不是不是!”游风在心里默默擦汗,“是心脏上的毛病。”见方正怔怔然看着自己,又道:“阿正,我知道我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已经後悔浪费了太多时间。剩下的日子,你能收留我吗?”

方正心里不是没有狐疑,可是老痞子这样可怜巴巴看着自己,说着煽情的话,让他一时有点出不了戏。

“干嘛要找我?我就不信你没地方去。”还是推拒的意思,口气却已软了很多。毕竟在生死面前,再计较别的“小事”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我真的没地方去,而且我也只想在你身边……”游风越发落寞凄惨起来,“这些年来来去去这麽多人,到最後却没有一个陪在我身边。我现在才看清楚,可已经来不及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14年前我就不会放你走。阿正,留下我吧,好不好?我想待在你身边……”

方正犹豫不决,有冲动说“好”又不甘心。可怜归可怜,可他凭什麽要给这家夥送终?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谢谢你阿正!我就知道……”游风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看来是真的受了挫。

方正叹了口气,由着对方再次抱住自己。心绪错综复杂的他自然看不到,游风在他背後悄悄勾起了嘴角。

阿正,这次赖上你,我可不放手了。剩下的日子,就让我们彼此作伴吧。

方正心里正盘算着什麽时候让孟医生过来给游风看看,还不知道就这麽点时间,自己的余生已经被绑定了。他只是有种清晰的感觉,接下来的日子,哪怕有烦恼悲伤,都不会再是空落落的了。

人一辈子,不是因为喜怒哀乐才不寂寞,而是因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有了理由。

“喂,痞子,菜好像焦了。”

“呃,好像真是……那怎麽办?”

“重做,记得先涮锅。”

“阿正,你怎麽变这麽狠?我是个病人哎,好歹温柔点呐。”

“不是还没死嘛,赶紧的,我饿了。”

“哦……”

──他这个理由嘛,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已足够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