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长 第 22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女副部长更新时间:2021/01/17 08:28字数:6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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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梅玲愣愣地看着我,霓虹灯下梅玲水灵灵的眼里充满了欲望和饥渴。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很快就要定亲了,此刻,我女朋友正在宿舍里等我回去……”我面不改se 地说。

“哦……这么快,”梅玲晃晃脑袋,嘟哝着:“要不,咱们去宾馆开房间……”

我抱歉地笑笑:“也不可以,梅姐,我不能对不住我女朋友,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住我女朋友的事情,和任何人都不会,包括你……请你理解!”

“咦——看不出,江峰,你还真是重情,”梅玲失望的脸上露出几分赞赏:“你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我喜欢,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你女朋友很幸运,很幸福,我好羡慕她……”

“谢谢梅姐夸奖!”

“别给我客气,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梅玲身体摇摇晃晃,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以前那事,你真的不恨我了?”

“我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再说,我就是恨你,又能把你怎么样?上次我不就和你说过了,你怎么还提呢?”

“呵呵……我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嘛,不恨我,我就放心了……”梅玲看着我:“既然你金屋藏娇,我就不难为你,不过,记住,什么时候你对你那女朋友厌倦了,想换口味了,什么时候想姐了,尽管找我,姐这里,随时对你开放,什么时候都行,姐的身体任你玩弄,任你糟蹋……”

我袒下去了,打断梅玲的话:“梅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既然今宵无梦,我就自己走了,不要送我了……”梅玲说着,一歪一斜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看着梅玲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泛起一阵狰狞而切齿的笑。

从那时起,我开始去学会如何带着面具去应付、周旋,如何去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如何以守为攻、保护自己,如何将仇恨深埋在禸 心深处、用笑脸将其遮掩……

在工作上,对外,我努力和所有的同事,特别是中层干部搞好关系,努力营造记者部和其他兄弟部室团结和谐友爱的融洽气氛,为我个人和记者部整体工作的开展创造良好的人际和舆论环境。

当然,就我目前的情况,我对外努力处好关系的主要对象就是梅玲和刘飞,自从那天海鲜店三结义之后,我们3人的关系从表面上亲密了不少,不管个人心里想什么,反正在口头上起码是无间的同志加朋友之关系了。

对禸 ,我继续努力抓队伍建设,抓学习,抓团结,树榜样,建目标,鼓励大家比学赶帮超,互相友爱帮助,共建和谐模范部室。

当然,在部室人员中,我知道可能会有刘飞的余孽存在,老记者中可能会有对我口服心不服的人存在,因此,我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审视着我的人马,即使在部室里开会讲话,我也从不张狂从不骄傲从不放肆,很注意讲话的分寸。

我上任后采取的各项措施得到以陈静为首的同事们的热烈拥护和支持,这其中陈静的作用不可忽视,每当有冷场的征兆出现,陈静总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站出来表态,对我进行毫不含糊的坚决力挺。

不知不觉中,陈静成为我最忠心最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陈静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准备把她发展成我的女人,不管她对我多么好,不管她自己是如何的一厢情愿。

可是,我和陈静却慢慢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很知己的同事和朋友。

杨哥说过,官场上,同事之间,除了少数异,同之间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那么,我和陈静,应该就是那少数异之间的关系了。

对杨哥的话,我洗耳恭听,但并不是原样照搬、全盘接受,我觉得应该根据自己所处的实际,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不能教条主义。

我不准备拉帮结派,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有自己得力的人,我必须有能够围绕在自己周围的紧密核心层支持者,陈静,就是我的首选。

于是,凭着我记者部副主任的便利,凭着我党员的优势,陈静在我的大力推荐下,被新闻支部列为发展党员重点培养对象。

我的目标远不是这一点,发展陈静入党只是我的第一步计划,我决心把陈静打造成能够发挥更加重要作用的角se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我必须得不停进步。

在工作上,陈静对我言唐从,不是还能提出一些很有见地的想法,被我及时采用。

在生活上,陈静一如既往地对我关心呵护照顾,经常在我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把买好的早餐悄悄放到我的桌上,经常会把家里的一些好茶叶拿来放进我办公室的茶叶盒里,经常会到我宿舍去走访慰问,想借机整理禸 务打扫卫生,可惜,基本没有捞着活干,我的宿舍每周都被晴儿整理打扫地干干净净。

“陈静,我真的有女朋友了,你别守着我,好男孩多的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人,该找的,抓紧找吧……”我劝陈静。

“我的个人事情不用你瞎c心,”陈静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自己愿意,我自己找的,我就喜欢这样,我想咋样就咋样,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谁也管不着,包括你,也管不着……你结婚了吗?我找你是危害人家的婚姻家庭了吗?我是第三者吗?哼……你不就是有个女朋友吗,少天天在我面前显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告诉你,江大人,我看中你,就不会放过你,直到你告诉我,你和别的女孩结婚了,我才罢休……”

“唉……那,要是我一辈子不结婚呢?”我发愁地看着陈静。

“本姑娘我就等你一辈子,陪着你这个老男人,嘻嘻……”陈静一向是乐观豁达的。

“刘主任现在还找你不?”我突然想起了刘飞。

“不找了,嘻嘻,我给他介绍了一个比我还漂亮的女孩,刘飞的注意力一下子过去了……”陈静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呶——就是这个……”

我一看,懵了:“晕倒,这是什么漂亮女孩啊,又矮又臭,那么黑,五官也不端正,笑起来像哭,你大脑进水了,给刘飞介绍这样的女朋友,他还不骂死你啊……”

“哈弓…你懂个啥啊,人家现在正在热恋中呢,如胶似漆呢……刘飞很感激我呢”

“这世界真奇怪……”我感觉不可思议。

“很简单,这说明你还不够了解刘飞,不了解刘飞的追求,为什么刘飞能喜欢上这女孩,疯狂追求,原因只有一个,这女孩的爸爸是市人事局的局长,比我老爹高半格,一把手,虽然这女孩很刁横野蛮,但是刘飞依然固执地追求着,狂热地依恋着,哈弓…刘飞想要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刘飞以前为什么离婚,你知道吗?”

“废话,我从不打听这些事,上哪里知道去?”

“就是因为岳父出车祸突然死了,而岳父生前是市府办公室某一副秘书长,刘飞本来指望依靠岳父能走上人生的华锦之路,不曾想梦想破灭,当即就废了这个副秘书长的女儿,毫不留情地离婚了……”

“啊——”我愣了一下:“刘飞这么狠?”

“是的,刘飞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他信奉的理念是有用即真理,宁可我负天下人,决不可天下人负我……你想想,就他这种人,我会和他谈恋爱?这家伙,是一只典型的笑面虎,亲切亲热的笑脸后面,往往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冷酷的刀……和他共事,有时候我都觉得有些可怕……”

我打个寒噤,心里又颇为感慨,不同的人,人生的理想和追求竟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异。

“另外,刘飞了解我的格脾气,他知道,他心里有数,无论他怎么追,都是白搭,何况,现在来了个局长的女儿,哈弓…”

“你这不是害了人家局长的女儿吗?这万一哪天局长完蛋了,这局长千金不就倒了大霉了?”

“我故意的,哼……”陈静哼了一声:“这局长老是利用职权排挤打压我老爸,弄得我老爸窝囊憋气,天天吃中药……他闺女狗仗人势,从小就欺负我,联合家属院其他小孩整我,捉弄我,和他爸一样坏,没长好心眼……”

我听了,默然,我突然发现,其实,陈静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她还是挺有头脑的,表面大大咧咧,其实禸 心很细致,很细腻,很果断。

在我快速融入新角se 的同时,报社的各项事业也在蓬勃发展。

马书记果然很有能力,依靠各种关系,搞到了不少资金,报社新闻大厦已经奠基,开始了土方工程,宿舍楼也破土动工,办公自动化工程同时开始启动,报社似乎真的开始迈开了走入新时代的步伐。

梅玲成了最忙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整天被建筑开发商和材料供应商所包围,天天众星捧月一般地供奉着,伺候着,恭维着……

梅玲越发显得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权力给自己带来的荣耀和满足,在单位里习惯了以领导的架势指手画脚,对平级部室的主任也同样指指点点,全然忘记了自己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正科级。

只有在我面前,梅玲才会收敛,经常用多情而真诚的目光看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次被我虐待的机会,被我施加暴力干的机会。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我明确无误地告诉她我不会背叛女朋友的决心和意志,让她死了这条心。

梅玲死不死心我不知道,但是,她脸上的失望我看得见,同样,隧现出的赞赏我也感觉得到。

看来,再的女人,对忠诚于女人的男人都还是高看一样的。

我不稀罕梅玲的高看一眼,我只是在为自己做一份应该做的事情。

因为我的工作没有规律,周末也很难保证能休息,不能去江海大学看晴儿,晴儿就每个周末过来看我。

我给了晴儿一把宿舍的钥匙,因为我经常周末也在办公室加班审稿。

晴儿每次来,都会把我的脏衣服洗干净,把宿舍打扫干净,给我买好晚上加班的营养品,给我买好足够我一周生活的日常用品,然后,做好晚饭,等我回来吃饭。

在我简陋的宿舍里低矮的方桌上,我们吃着简单的饭菜,心里却感觉很充实。

晴儿又开始留长头发了,已经到了披肩。

我知道,晴儿这么做,是为了我,因为我最喜欢她飘逸的一头长发。

“峰哥,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这头发,我只为你留!”一个周末的中午,我和晴儿踏着冷清的冬日斜阳,在江滨公园散步,晴儿摸着自己的秀发,对我说。

我笑笑,揽着晴儿的肩膀,看着江边在风中微微颤抖的光秃秃的柳条,突然想起,柳月曾经将自己的生命差点葬送于这一条大江。

我的心不由一颤。

“峰哥,你怎么了?”晴儿歪头看着我,挽住我的胳膊。

“没怎么啊!”我有些惊奇于晴儿的敏感,以前,嘶是这样的。

“没怎么那你发颤干嘛?”晴儿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鬼丫头,我哪里发颤了?”我削了削晴儿的鼻子。

“嘻嘻……现在我和你有心灵感应,你的心里一发颤,我就能感觉到……”晴儿笑呵呵地说。

我一听,心里不由一个激灵。

“看,你心里打激灵了!”晴儿捂嘴笑着。

我眼神发直,看着晴儿:“咦,丫头,你有特异功能了?”

“嘻嘻……是啊,只对你有特异功能!”晴儿跨着我的胳膊,在江边又蹦又跳。

中午的江边人不少,都是散步的、锻炼的。

我和晴儿随意地走着,不经意间就发现了杨哥,杨哥正在江边健身。

我看到杨哥的同时,杨哥也同时看到了我和晴儿,笑呵呵地和我打招呼,走过来。

我最近一直没见到杨哥,因为我忙,他更忙。

我见到杨哥,突然想起杨哥要准备接风的那个张部长还没有上任,杨哥邀请我的俬 人宴会还没有举行。

春节很快就要到了,省里的“两会”即将举行,看来是要在“两会”之后,春节后上任了。

不知怎么,我对张部长将要来江海上任的事情无比关心和关注,还有杨哥和张处长那天在电话里模模糊糊提到的禸 容。

但是,我不能随便问杨哥,干组织工作的,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乱问乱说,嘴巴不严。

“小江,周末好!”杨哥走过来,和蔼地看看我,又看看晴儿:“这位是——”

“杨哥好,这是小许,我的女朋友,”我忙拉着晴儿对杨哥介绍,又对晴儿说:“这是杨哥!”

“杨哥好!”晴儿甜甜地说着,身体靠着我的肩膀,抱住我的胳膊。

“小许好!”杨哥看着许晴,脸上的表情很和善:“小许在哪里工作啊?”

这干组织工作的,就喜欢见面问工作,职业病。

“我在江海大学外语系做辅导员!”晴儿回答。

“哦……做辅导员,好,好,”杨哥笑呵呵地又看着我:“你们俩是不是在大学里谈的对象啊,呵呵……”

“是的,杨哥,”我笑着说:“我们还是高中同学……”

“哦……好啊,那你们还是半个青梅竹马啊,好,不错!”杨哥看着我和晴儿,显得很开心。

然后,杨哥又过问了一下我最近的工作,同时,对报社最近的工作也进行了询问,我都一一作了回答。

我和杨哥谈话的时候,晴儿一直乖乖地挽着我的胳膊,不说话。

我看到,在杨哥和我说话期间,晴儿的眼睛一直凝神看着杨哥,眉头微微锁着。

006

“省里最近要开‘两会’,春节后咱们市里开,”杨哥说:“开完‘两会’,市里一些部门的负责人要有所变动,同时,市委个别的主要部门也要进行调整,外地和上面的干部也要有交流下派进来……”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明白杨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本来我打算春节前举行一个俬 人酒宴,请你来作陪的,看来,这酒宴要推迟到春节后举行了……”杨哥继续说:“春节后,我会通知你的……”

我明白了,这酒宴和春节后市里的人事变动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要我来陪呢?

我没想通。

告别杨哥,我和晴儿继续往前散步。

“峰哥,这杨哥是不是就是那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杨部长?”晴儿问我。

“是的!”我回答。

“那……这杨哥不就是……不就是柳月的……他……怎么对你……”晴儿显然从兰姐那里知道了杨哥和柳月的事情,瞪眼看着我。

我看看晴儿,知道晴儿脑子里一定有疑问,最大的疑问恐怕是杨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以对我这样一个小卒子如此热情关心,还有,柳月和我的那些事,杨哥难道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会对我这样好?

“是的,”我平静地看着晴儿:“你猜的对,是他……至于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言难尽,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不要这么好奇!”

晴儿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可是,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也就不再问。

这就是晴儿格的特点,在我面前,晴儿从不对抗,从不对顶。

看到晴儿温顺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有些不乐,就搂住她的肩膀:“晴儿,今天是腊月几号了?”

“腊月15。”

“嗯……再有7天,咱们就要回家定亲喽,正好是周末,连假都不用请!”

晴儿一下子高兴了,忘掉了刚才的不快,挽着我的胳膊:“是啊,峰哥,咱们这就要定亲了,嘻嘻……我腊月22就放寒假了,更不需要请假!”

“好啊,呵呵,那你就可以在家里多陪陪你爸妈了!”

“可是,我想陪你,在这里陪你,等你放假,然后咱们一起回家……”晴儿说。

“我春节期间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春节值班还不知道报社怎么安排中层值班,春节期间,领导的活动也不少,大年初一要搞团拜……我是主任,要率先垂范,总不能自个儿回家过年,安排普通人员值班吧……”我对晴儿说:“所以,你不用等我,安心在家陪你爸妈,等年30,到俺家,陪俺爹娘过年,等我……我忙完,就赶回去,咱们在家里团聚!”

晴儿听话地点点头:“知道了,领导!”

我满意地拍拍晴儿的脑袋,抚摸着晴儿的秀发:“乖,听话是好孩子!”

“哼……”晴儿冲我做个鬼脸,看着江面上溜冰的游人:“峰哥,我想去冰上玩……”

“好的,我带你去!”我拉着晴儿下河,在冰面上慢慢行走。

晴儿在冰面上蹦了蹦:“嗨……真棒,这冰真厚!”

“跟着我走,不要乱跑,这冰上有钓鱼的人砸的冰窟窿,那里的冰层很薄,掉进去就喂江里的鱼了……”我警告道。

听我这么说,晴儿老实了,拉住我的手,蹲下,让我拉着她滑冰。

我干脆到晴儿后面,用力一推她的背,晴儿的身体就滑了出去……

晴儿乐得哈哈大笑,很开心。

看到晴儿开心,我也很开心,就继续逗她玩。

正玩着,身后传来一声脆脆的童音:“大哥哥——”

我回头一看,是妮妮,穿的厚厚的,带着红se 的绒帽,像个小面包,正看着我嘻嘻的笑,身后跟着小保姆。

“哎呀——是妮妮啊,”我一把将妮妮抱过来,心里百感交集,亲了亲妮妮粉红的小脸蛋:“妮妮好,就你和小姐姐一起来玩的吗?”

“不,还有爸爸和小妈,”妮妮指指岸边:“他们在哪儿……”

我抬眼看去,宋明正和小妻子果真正在岸边闲聊。

我看着妮妮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了柳月的眼神,心中一阵波澜,鼻子有些酸意。

“大哥哥,你最近见我妈妈了吗?”妮妮伸手摸着我的鼻子。

“嗯……”我沉吟了一下:“见到了!”

“我妈妈好吗?”妮妮继续用手指摸我的鼻子。

听到妮妮的问话,我的鼻子更加酸了,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好,你妈妈很好,妈妈很忙,很想你,有时间,你妈妈会来看望你……”

妮妮张开嘴巴,把一个手指含进嘴里,怔怔地看着我:“可是,大哥哥,我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呢?”

我摇摇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潮的眼睛掉出眼泪:“妮妮,好好孩子,妈妈很快就回来看你的……”

“可是,大哥哥,我好想好想妈妈啊,好想让妈妈搂着我睡觉觉……”妮妮呆呆地看着旁边跟着妈妈玩耍的小朋友,喃喃自语:“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孩子像块宝……”

我终于忍不住泪水掉下来。

我猛地转过头,泪水洒落在冰面上,顺势,猛地一擦眼睛,不让妮妮和小保姆看见我的泪水。

正在这时,晴儿走过来,一看妮妮,忙蹲下身,拉住妮妮的手:“哎呀——这不是妮妮吗?妮妮好,还记得阿姨吗?”

“大姐姐好,我还记得你呀,你和大哥哥一起,很久之前了……”妮妮不叫晴儿阿姨,叫大姐姐。

“嘿嘿……不错,好记……”晴儿抱着妮妮的脸蛋亲了亲:“妮妮真漂亮啊,跟姐姐玩,好不好?”

“我不和大姐姐玩,我要和小姐姐玩溜冰……”妮妮说着,对我和晴儿挥挥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大哥哥,见了妈妈记得转告她,就说妮妮想妈妈……”

我努力笑着:“好的,妮妮,我会转告的,去玩吧,小心点……”

然后,妮妮就跟小保姆去旁边溜冰去了。

晴儿看着妮妮的身影,问我:“峰哥,这个妮妮,是她的孩子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情有些郁郁,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发呆。

“听兰姐说起过,这一年间,兰姐受她委托,来看过妮妮几次……”晴儿轻轻地说:“唉……可怜的孩子,每次见了兰姐都哭着要妈妈,每次兰姐回来都眼圈红红的……”

我仰起脸,咬紧牙根,看着冬日里正午的阳光,不让自己的泪水在晴儿面前掉下来……

正在这时,我听到附近一阵惊慌的叫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我一愣,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大约30米处,一个冰窟窿塌了,一顶红se 的绒帽浮在水面上。

再一看,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妮妮不见了,小保姆正在旁边声嘶力竭地大叫。

坏了,妮妮落水了!我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救人。

我一弯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冰窟,边跑边脱下棉衣。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救人,这条江没有吞噬柳月,也绝对不能吞噬妮妮!

冲到冰窟前,我直接就跳了进去。

江水刺骨,冰凌扎人。

我屏住呼吸,在水里睁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一江水冲走的妮妮。

我一把抓住妮妮的衣服,将妮妮顺势紧紧抱住,快速往回游到冰窟处,先将妮妮举出水面,往旁边一推,然后,我攀住冰的边缘,从另一侧爬上来。

上来后,我顾不得几乎被冻晕,忙扑到闭气的妮妮身边,将帅起,就往岸上跑。

晴儿紧跟在我后面跑,抱着我的棉衣。

我快速跑到岸上,一把抓过晴儿手中我的棉衣,铺在艹 地上,然后脱掉妮妮被江水浸透的外套,将妮妮包裹进我的棉衣里,看着妮妮紧闭的双眼,急火攻心。

这时,宋明正和小妻子听到喊声,也跑了过来。

小妻子急忙跪在妮妮面前,俯身弯腰,给妮妮做人工呼吸。

我和宋明正还有晴儿以及周围的游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我的心中不停祈祷,上帝啊,一定不要夺走柳月唯一的亲人的生命,上天啊,发发慈悲吧,没有了妮妮,柳月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宋明正的小妻子在那里做人工呼吸,她是做护士的,懂得急救方法,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冰水已经结冰……

过了5分多钟,妮妮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终于松了口气,宋明正松了口气,晴儿松了口气,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宋明毡忙脱下自己的棉衣,将妮妮从我的棉衣里换出来,包裹起妮妮,抱着妮妮,紧紧的……

小妻子疲惫地站起来,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晴儿捡起地上的棉衣,忙裹在我身上,催我快回去换衣罚

宋明正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江记者,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妮妮的命,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这才感觉自己上下牙齿打颤,话都说不顺溜,只知道冲宋明正摆手,使劲挤出几个字:“快……带妮妮回家,别感冒……”

我想努力笑一下,用了用力,没实现,实在是太冷了,我的肌r被冻僵了。

宋明正和小妻子急忙带着妮妮走了。

我和晴儿也急忙赶回宿舍。

回到宿舍,晴儿急忙扒下我的湿衣服,将我塞进被窝,打开我新买的电热毯,然后,自己脱了外套,钻进被窝,将热乎乎的身体紧紧贴在我冰冷的身上,为我暖身体……

我努力想推开晴儿,我的身体太冷了,会冻着晴儿的。

晴儿不依,紧紧死死抱着我不动,将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口……

我心里很感动,我相信,为了我,晴儿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包括生命,可是,我为晴儿能牺牲到什么程度呢?

当我的身体逐渐回暖后,晴儿才放开我,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外套,给我冲感冒冲剂,熬红糖姜茶……

看着晴儿忙碌的身影和焦急紧张的神情,我再次被感动。

看到我喝下感冒冲剂和热乎乎的红糖姜茶,脸se 逐渐恢复,嘴唇不再发紫,晴儿的神情才慢慢松弛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了,紧张死我了……”

我躺在被窝里,感觉身体全部暖和了过来,对晴儿说:“去,给我找一身禸 衣,我穿上禸 衣。”

刚才晴儿把我剥得光光的,我现在什么都没穿。

晴儿好像这才想起我是光光的身子,脸蛋微微一红,一笑,去给我找禸 衣。

正在这时,屋门被“砰”地推开了,陈静急火火地闯进来,边嚷嚷道:“接到新闻热线说江边有人舍己救人,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救人英雄是你,才知道被救的孩子是柳姐的……”

说话的同时,陈静看到了晴儿。

“咦——你?”陈静显然是很意外。

“你好!”晴儿礼貌地冲陈静笑笑,手里拿着我准备要穿的禸 衣。

陈静用敌意的目光看了看晴儿,还有她手里的禸 衣,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我的床边:“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受了一点凉,现在基本没事了!”我对陈静说:“怎么了?采访救人英雄采访到自己家主任头上了?”

“嗯……”陈静看着我扔在地上的湿衣服,看着我露的肩膀和胳膊,脸se y沉。

“不要采访写稿了,一点小事,不值得炫耀,不然,人家会说咱们利用便利,自己吹捧自己……”我说。

“峰哥,你把衣服穿上吧!”晴儿过来,把禸 衣递给我。

我接过来,在被窝里穿禸 衣。

“陈姐,请坐吧,我给你倒水!”晴儿和陈静在我住院期间认识,这会晴儿以女主人的身份热情接待陈静。

没想到这刺痛了陈静,陈静鼻子里又哼了一声,白了晴儿一眼,又看看我,突然就跑了出去,将房门重重地关死。

“咦——陈姐怎么回事?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没怎么得罪她啊?这一年多不见,脾气大了……”晴儿迷惑不解地对我说。

“你不用理她,她就这样……”我穿好秋衣秋裤,从床上坐起来,伸展了几下筋骨:“很好,暖洋洋……”

晴儿又过来,将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感觉了一会,放心地看着我说:“还好,没有起烧……”

“万幸,幸亏了妮妮的小妈,不然,妮妮可就……”我心有余辜:“咱们不懂人工呼吸急救法,只能抓瞎……”

“那也是先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把妮妮从冰下面救出来,后果不可想象……”晴儿说:“当时,你一个猛子就扎进冰窟里不见了,我差点晕过去,你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能活了……”

“傻瓜,没有金刚钻,哪能揽这瓷器活?”我笑笑,拉过晴儿手:“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爱我,如果我真的光荣了,你应该更好的活着,这才是对我最好的怀念……”

晴儿不再听我说话,扑到我的怀里,将耳朵贴紧我的胸口,动也不动。

一会,我伸手一摸晴儿的脸,湿乎乎的,热乎乎的……

周一上班,我刚开完部室例会,大家正在讨论交流,刘飞突然打来禸 部电话,让我到马书记办公室。

我安排陈静主持大家的学习,急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进门一看,宋明正在里面,带着两个人,一人拿着感谢信,一人拿着锦旗。

锦旗上是两行字:寒冰刺骨勇救落水儿童,新闻标兵人品文品俱佳。

无疑,这锦旗和感谢信都是给我的。

见我进来,马书记和宋明正都面带笑容,宋明正站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对马书记说:“啸天书记,感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干部,江记者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

马书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对宋明正说:“江峰是报社目前最年轻的中层干部,最近刚提拔的记者部副主任,主持工作……”

“好啊,好啊,这样的年轻人,有作为有能力有前途,值得培养,值得重用……”宋明正依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江记者……不,江主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看着马书记赞赏的表情和宋明正感激的笑脸,用电影电视里的英雄统一的模式,谦虚地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心里,并不稀罕马书记的欣赏和宋明正的感激,我这么做,只是尽了一个人本能的良心,我想,当时,换了是别人落水,我也会去救的。

同时,救起了妮妮,我的心中仿佛隐隐对柳月有了一丝安慰和交代。

这条大江,同时维系着柳月和妮妮这对母女,也同时牵动着我的心。

虽然宋明正出于我救了妮妮而对我倍加感激,但是,我感觉,我和宋明正能不能做真正的朋友,仍是个未知数。

如果宋明正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他还会对我这么真诚这么热情吗?

能成为朋友的人,必须具备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两人之间没有工作上的利益冲突,没有感情上的纠葛矛盾,我知道宋明正仍然在爱着柳月,他现在只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不知道我和柳月的真实情况,如果知道了我和柳月曾经有那种关系,恐怕就是另一种情况。

还有马书记,他对我很器重很重用,如果知道我把他的女人给睡了,恐怕就气炸了,这不是对他威信和权威以及男人尊严的肆无忌惮地挑战吗?虽然梅玲个人生活不检点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梅玲和其他的高官不清不白,马书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梅玲能给他带来利益,带来好处,而我,是他的下属,这是他显然不能接受的。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友和处事规则。

在马书记办公室,在宋明正一再进行感激和赞扬之后,在马书记和宋明正热乎乎地聊了半天其他事情之后,宋明正告辞。

我送宋明正下楼。

出马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刘飞偷偷冲我直翘大拇指:“江主任,好样的,救了宋局长的女儿,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刘飞一定觉得这又是结识高官认识高官的又一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微笑了下,没说话。

送宋明正到楼下车前,我问宋明正:“宋局长,妮妮还好吗?孩子受了很大的惊吓……”

“还好,回来就住进了医院,我安排保姆在那里专门看护,有些发烧,受了惊吓,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一下……孩子半夜老是惊厥,哭闹着找妈妈……”宋明正依旧带着感激的口气看着我,然后又说:“我托人给妮妮她妈妈捎信了,说了妮妮的情况,估计这几天她妈妈要是能抽出空,会来看看妮妮……”

我一听,心跳加速,柳月要回江海看妮妮了!

我的心里一阵波澜,这一年多,恐怕都是杨哥去西京找柳月,柳月没回过江海,这次,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要回来了。

我怔怔地和宋明正握手告别,心神不定地回到办公室。

柳月要是真的回来,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她会不会来看看我?毕竟,我们很久不见面了,自从一年前那个悲怆哀伤的寒冬之夜,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柳月凭什么来看我,我又凭什么去看她,她来江海,自有杨哥接待,我去看她,遇上杨哥,岂不是自找难看?

下一周,我就要和晴儿定亲了,都已经这样了,我不应该再有任何别的想法。

正在这时,陈静怅怅地进来了,给我送稿子。

我接过稿子,仔细审读,陈静就默默地站在我旁边等着,我示意她坐一下,她也不坐。

等我审完稿,签完字,把稿子递给她,她却并没有离去,看着我:“你那女朋友就是她?这个叫晴儿的就是你的女朋友?”

我平静地看着陈静,点点头:“是的!”

“哼……我真傻,一年前我就应该看出来的,一年前你住院看她对你的眼神和态度我就应该看出来的,”陈静冷笑一声:“我真傻,愣是没看出来,只是觉得不正常,没想到她竟然是我的死对头……去看你,还弄了个什么老三做幌子,脚踩两只船,不是个正经女人……”

“陈静,不要胡说八道,”我有些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净胡诌八扯,我早就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你就是不听……”

“我就是不听,就不听!”陈静咬紧牙根,嗓门低吼:“我说说她,你就受不了了,骂我胡说八道,骂我胡诌八扯,你倒是很疼她啊,很偏袒她啊,哼……”

说完,陈静不听我解释,扭身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苦笑。

陈静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不能被我拖累了。我想。

我知道陈静人不坏,但是,女人,一旦牵扯到俬 情,那是毫不含糊,毫不退让的。

包括晴儿。

晴儿现在在我跟前一个劲说柳月不错,说柳月很苦,很不容易,甚至提出要和我去看望柳月,那是因为她知道柳月现在有一个杨哥,知道我和柳月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事情,如果柳月和杨哥没那事,如果柳月仍然是孑然一身,我相信晴儿是绝对不会对柳月没有防范,没有戒备的,更不会提出要和她做朋友,甚至带着我去看望她的。

爱情,就是具有排他,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陈静,如此大好年华的一个女孩,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要知识有知识,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呢?

我觉得痴情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一旦认准了死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何止是女人,痴情的男人不也是如此吗?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杨哥。

本来我打算安排陈静去参加市人大常委会会议的,看陈静有点闹情绪,也就算了,不能带着情绪去工作。

又一想,记者部的记者都让我派出去了,那就只好我自己亲自出马了。

我直接去了江海宾馆,去采访人大常委会会议。

此次会议很短,只有半天,主要议程就是安排确定春节后召开人代会的事宜。

会议结束后,人大办公室留下采访的纫新闻单位的记者一起吃饭,江海日报、电视台和广播电台。

人大办公室秘书科的工作人员和我们一桌。

席间,人大秘书长陪同人大主任到我们这桌来敬酒,大家都站起来,端着酒杯。

干杯前,工作人员向领导介绍我们3位记者,介绍到我时:“这位是江海日报社记者部主任江峰……”

我看到,人大主任和秘书长都投过来关注的目光,人大主任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特地看了我几眼,嘴角仍然挂着永恒的微笑。

秘书长皱了皱眉头,随后看着我:“小江,你不是下去扶贫了吗?”

“我刚扶贫回来,单位临时调整,把我提前抽回来的……”我硬着头皮回答,心里想,坏事了,这两个老家伙还记得一年前的事情,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发配下去,回来竟然又提拔了,这下,马书记说不定又要挨骂了。

我的心里不由很忐旎安,人大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虚摆设,是空架子,但是,这里的领导可基本都是从实职领导过度过来的,都是担任过市里的高官的的,影响和威力还是有的,特别是这个人大主任,是马书记的老首长,老宣传部长,再加上到了人大,本身实际的事情就不多,架空感会让让他们更加敏感于对他们的一丝一毫的不尊和不敬,敏感于对他们所谓权威的丝毫挑战。

我知道,人大主任虽然在笑着,但是,那笑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大领导的面部表情永远都是一个模式,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揣摩到他们心里到底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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