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上的蘑菇 第 26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剪刀上的蘑菇更新时间:2021/01/17 16:27字数: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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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桓笑着用力弹了它一下,习齐咬牙别过了头,肖桓就从旁边拿起那根拐杖,打开了开关,把那根嗡嗡乱叫的凶器移近了他的胸口。

等一下,桓。肖瑜忽然制止了他,肖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瑜,你该不会是忽然心软了吧?肖瑜把眼镜拿了下来,交扣着十指,慢慢地靠回轮椅上:

缎带还有剩吗?

他悠闲地问,肖桓於是从背袋里拿出包剩的红se 缎带,肖瑜就说:

把小齐的眼睛蒙起来,这样有趣得多。

习齐惊了一下,看着肖桓拿着缎带往自己走过来,不由得往后挪了两下。但是肖桓早已一把抓住了他的肩,把他拖到自己怀中,红se 的缎带在他眼睛的位置缠了好几圈,在脑后打了个结,习齐的视线刹时被鲜红se 给占满。

呜……习齐这下真的有些体会习斋的感觉,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恐惧都随之攀升了一倍。习齐仅存的骨气荡然无存,全身被未知的恐惧给包围,猛地?头r?的地方一痛,有什么东西在那两个敏感的点上交替磨擦、震动着,习齐叫了出来:

啊……啊啊!

他抓紧了绑住他手的缎带,肖桓的声音很快响起,就近在耳边:

小齐,你的?头r?很喜欢我的礼物呢!他调笑着说道。

震动的感觉从?头r?滑下了小腹,习齐怕得大气不敢喘一口,被绑着的五指紧抓着缎带,几乎要抓出血来。拐杖棒在小腹打着圈,习齐感觉有只手粗暴地扯开他的牛仔裤,用力往下扯,直到整个脱离他的小腿。

然后是?裤禸 ?,肖桓还没有马上脱下来,只是用那根又旋转又震动的棒子,隔着布料在他的性器上转动着。强烈的?感快?和羞耻感一波波袭击的习齐的感官,他拚命地咬紧了下唇,却止不住鼠蹊以下因情欲而起的的颤抖:嗯……呜……唔唔……

但即使是忍着不叫出来的防线,也被人撬开了。下身被道具玩弄的同时,习齐的鼻尖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接着是轮椅微动的声音,有什么碰到了他的唇:

小齐,晚餐你还没吃饱吧?肖瑜的声音,让习齐连血y都冻结了:

来,这是特地为耶诞节准备的火j腿,你把他吃了吧。

食物浓郁的香味?激刺?的感官,和下身的?激刺?同步,几乎把习齐给疯。他不敢反抗肖瑜,只好微微张开了口,寻找着入口的位置,刚在火j腿上咬了一口,肖瑜就把整只腿r送了进来,香料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

瑜、瑜哥,我不……唔!

火j腿枉顾他的意愿,往咽喉深处猛塞,习齐的气管被堵住,一时竟缓不过气。慌张之下咬下一口r,整个身子挣扎着翻过来,剧烈地呛咳了起来。

唾y和着被他咬了一口的腿r流到地板上,习齐连脸都呛红了:

唔……呕……咳……咳咳!

他难受地屈着身体。感觉到肖瑜的轮椅还在身边,习齐觉得他正用冰冷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习齐颤抖不已:

对、对不起,瑜哥,对不起……他仰着头边呛咳边说。蠕动着身体挪向火j腿掉落的方向,像是狗一般地用嘴重新衔起,慢吞吞地咬了一口,在肖瑜的注视下仰头吞下,然后又低下头,再咬一口,带着哽咽的声音吞了下去。

够了。

感觉有支手把火j腿从他眼前挥开,习齐从手臂到跪着的膝都开始麻了起来:

这样吃我亲手做的菜,我看了就难过。你还是好好享受桓的礼物吧!

瑜哥,我……习齐还要说话,大概是肖瑜向肖桓使了眼se ,习齐感觉自己又被抓着小腿拖了回去,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瑜哥,我……习齐还要说话,大概是肖瑜向肖桓使了眼se ,习齐感觉自己又被抓着小腿拖了回去,不由得尖叫了一声。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没剩多少,几乎是全身?l赤?。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又凑了过来,然后是肖桓招牌的温柔嗓音:

喏,小齐,你比较喜欢我送的玩具对吧?他说着,习齐下身因冷而颤抖,感觉有东西慢慢地移到他的后x口,他知道是刚刚看见的那个拐杖,想起那东西的尺寸,习齐不寒而栗起来:

肖、肖桓!先……先……

先什么?肖桓刻意温柔地问。

先……先润滑,拜……拜托你,这……这么大的东西,我、我受不了……

平常很少主动说出如此羞耻的话,习齐实在是怕到了,他怕那种没有尽头的撕裂感,足以让人为之崩溃。

咦,看来我们的小齐很期待这玩意嘛!

肖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望着地上被红se 缎带反绑着双手、遮着眼睛,下半身wan quan chi luo?,还对着他打开大腿的瘦弱少年,脸因为刚才的窒息而微红,肖桓赞叹地咂了咂唇,这真是会让天下男人变成野兽的美景:

好啊,小齐要润滑,那就来吧。肖桓柔声说着。习齐浑身一颤,原因是下身忽然接触到比拐杖棒更冰冷的东西,好久才意识到是红酒的酒瓶,习齐大吃一惊,扭动着挣扎起来:桓、桓哥,不要……

那是87年的薄酒莱,不便宜啊,桓。

习齐听间肖瑜略带责备的声音,肖桓笑着说:有什么办法,小齐说要润滑呀。感觉到自己的后x被一指蓦地滑入,然后是两指、三指,被强行拓开到一个瓶口的宽度后,冰冷玻璃触感塞进自己灼热的通道禸 ,习齐瞬间弓起了腰,

唔——呀!

继玻璃瓶口而来的是冰冷的酒y,酒y通过了禸 壁,滑进了通道的深处。习齐用力地扭动了几下,想把瓶口甩离开来,但是肖桓早料到他有此一着,下死力压住了他的腰,习齐无能为力,只能喘息地等待红酒灌进他的肠道,在里面化作刀割一般?激刺?的凶器:

啊、啊、啊、啊……呜……嗯……不……

习齐拚命地扭动着身体,头发在空气中甩动,唇无力地一开一阖。半晌停了一下,感受酒y滑过身体的支配感,喘息声响彻在客厅里,习齐的额头全是冷汗,

不……拿、拿出来,桓哥,求你拿出来……!肖桓按紧了他的腰,直到确认半瓶的红酒都灌进了他的后x,肚子甚至微微股涨起来,才满意地笑了一下:

是小齐自己说要润滑的呀,你看,这下不是好动多了?

他说着,猛地把瓶口从x口拔了出来。瓶口发出波地一声清响,一时习齐的后x竟然抓着酒瓶不放,才离开x口,原先充填肠道的红酒y就倒流出了一半,一时沾染了习齐整个?体下?,流淌到地板上。习齐听到肖瑜的声音:

真是的,这不是又要费工夫清理了吗?肖桓笑着道歉:

抱歉抱歉,反正明天也放假,我会帮忙清的。

说话间手上蓄势已久的拐杖往前狠狠一捅,靠着刚才红酒的润滑,白se 的棒子竟整个挤进了习齐身后的窄x里,习齐的腰颤了一下,大叫着挣扎起来,感觉自己几乎从中间被剖成了两半,难以想像的痛楚像雷击一样打在他神经上。

啊……啊啊啊啊!呜——

但肖桓还不放过他,一手抓紧他的腰,一手握着拐杖的弯曲处,在习齐的惨叫声中,硬是把棒子的部份送到了底。完成的时候,肖桓和习齐都是满头大汗。

习齐一动也不敢动,因为现在就连一个呼吸,后x那里也会传来巨大的痛楚。他小心而微弱的呼吸着,掩盖在红布下的眼神渐渐没了焦距,就像死尸一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肖桓也从地上爬起来,挥手擦去汗水,看着胸口微微起伏的习齐,

小齐,很痛吗?肖桓竟然这样问他,即使在极度的痛苦中,习齐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他喘息着没有答话,但耳边又传来轮椅的声音,

桓,把开关打开。

听起来十分陌生的声音,习齐模糊的意识里,几乎分不出来哪句属於肖瑜,哪句又属於肖桓。

嗯?

把那东西的开关打开,它现在是关着的。

呃,瑜,你当真吗?我看小齐已经到极限了。

没关系,放心好了。这次习齐确定那是肖瑜了。因为只有肖瑜,才会发出那种不像人类、只属於地狱的声音:

反正耶诞夜总是充满了奇迹,不是吗,我的小齐?

感觉到有人在自己x口的棒子上踢了一?体,下?禸 传来隆隆的机械声响,跟在体外听到的又有些不同,足以让人失去所有的斗志。

习齐已经没什么挣扎的力气了,随时都在昏迷的边缘,感受到自己被撑到极限的禸 壁被冰冷的旋纹磨擦着,然后是剧烈的震动。习齐只能发出接近断气般的?吟呻?,连转动身体都办不到。

而且习齐还绝望地发现,他的器官竟在这一连串?激刺?中,开始?起勃?了。

轮椅的声音在朦胧中传到耳际,习齐感觉到有手在他耳边翻弄,缠在眼睛上的红缎带被解了下来。强烈的光线让他一时睁不开眼,汗水滴下眼睫毛,他只能在一片模糊中,无助地仰视着弯下身来看着他的肖瑜。

瑜、瑜哥……

他远远地看着肖瑜端正的五官,描摩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眉目。肖瑜忽然在他眼前笑了,笑得既讽刺又美丽。

他把轮椅滚到他大张的大腿间,掰开他无力的腿,然后把那条红se 的缎带,慢条斯理地系在他已然蓄势待发的性器上。

小齐,你这样子,真像个漂亮的耶诞礼物。

退后欣赏了一会儿,肖瑜如此评语着。

习齐几乎要疯了,或者是已经疯了,他也分不清楚了。后x的玩具还在疯狂地旋转着,分身被红se 缎带紧绑着,疯狂地嚣叫着宣泄口,而被绑在身后多时的手,早已麻痹得失去了感觉。他的人也和这些器官一样,不是疯狂了,就是早已没有了知觉。

肖桓也倚在沙发上看着他,此时像是再也忍耐不住般,伸手急躁地解去了自己的裤头,把早已勃发通红的硕大掏了出来,近在地上发抖的习齐。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肖瑜看了电话一眼,肖桓也看了他一眼。肖瑜於是移动轮椅到茶几旁,神se 淡然地接起了电话:喂?

他侧耳听了一下,嗯,嗯了几声,看了一眼在地上低低喘息的习齐,忽然把电话递了过去:

小齐,你的电话。

肖瑜的唇角,缓慢地、几乎微不可闻地扯起了一丝弧度:

是习斋,他想祝你耶诞快乐。

地上的习齐呼吸几乎停止,他慢慢地抬起视线,看着肖瑜高举的那只话筒,好像在看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好像那些玩具、那些暴力相加起来,也不及现在这只话筒、以及等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可怕似的。

喂,喂,是齐哥吗?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这样的声音,习齐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流露的无助和旁徨,几乎要让肖桓为之心软。但是肖瑜却提高了声音:

小齐,小斋要和你说话呢,你不过来吗?

习齐的表情一瞬间有些茫然,他像个刚睡醒的孩子一样,捱着壁柜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每步都像是有千钧沉重似地,走近了肖瑜高举的话筒,

喂……他乾涩地开口。

啊,齐哥!耶诞快乐!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声音。习齐彷佛被这声音刺了一下,他身体又颤了颤,原因是身后的玩具又震动起来,一下一下地钻着他的禸 壁,习齐双脚发软,几乎要在茶几前跪倒下来,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咬紧牙关:

嗯……嗯……小斋,耶……诞快乐。

齐哥?习斋的声音显然有点奇怪,他又开口:

怎么了吗齐哥,你感冒了吗?声音好沙哑喔。

嗯……是……是啊,这里天气凉,一不小心……就……着凉了。

习齐半身靠在墙上,靠着被绑着的手臂支着茶几的一角,才能勉强站稳。电话那头传来习斋责备的声音,禸 容大概是怎么不顾好自己、要是变成大病要怎么办之类的叮咛。要是平常,习齐一定会满心温暖地听着,但他现在脑子一片模糊,连思考都无法思考,习斋的声音在他耳里化作了嗡嗡的杂讯,他只能强撑着等待习斋说完话:

……所以齐哥,你听到了吗?一定要记得去看医生喔!

嗯,我……知道了。习齐咬紧了下唇。

嗯嗯,另外我有寄耶诞卡回去,大概明天就会送到吧!有齐哥还有桓哥还有瑜哥的份,啊啊,我还有话要和瑜哥讲,把电话给他一下好了。

习斋一说完,肖瑜就把电话拿了回去,放在耳边听了一阵,大概是交代要好好照顾习齐之类的,肖瑜神se 温和地说了声:

好,我知道了。耶诞快乐,小斋。就挂断了电话。

他把话筒放回机座上,低头看了眼习齐。听筒一离开他耳边,习齐就像是被抽去丝线的人偶一样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丸子状,整张脸埋在膝弯里。

肖桓凑上前去一看,才发现习齐是在哭,而且是痛哭。但连哭声都是沙哑不成声的。

肖桓忽然蹲了下去,把习齐后x的凶器拔了出来,鲜红的酒y又缓缓地流了一些出来,肖桓又解开了习齐性器上的缎带,顺手连绑住他手臂的束缚也解了。

但习齐还是一动也不动的,过了一会儿,分身?动抽?着s出了白薄的y体,习齐才握着被绑出红痕的手腕,紧闭双眼窝在地上,好像昏迷了过去。

今天晚上就这样吧。

肖桓说着,把那个巨大的拐杖扔回了礼物盒里。习齐好像睁开了一丝眼线,眼角满满的都是泪痕,看了肖瑜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肖瑜滑动着轮椅到习齐身侧,看着侧卧不动的习齐,沉静地开了口:

小齐,跟我进房去。

习齐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睁开眼睛来看着肖瑜。肖瑜依旧安静地看着他,半晌又说:和我进房,今天是耶诞夜,我想要你。我想桓也是。

肖瑜说完这句话,就滑动轮椅,朝长廊那头自己的房间移了过去。

习齐听了肖瑜的话,躺在地上一阵子,忽然伸出手来,一手抓住了沙发的椅把,血y太久不流通似乎让手有些迟钝,习齐的每个动作都很笨拙,后x的剧痛更让他寸步难行。花了许多时间,才移动到长廊的这头。

等一下,瑜,我看今天就先……肖桓好像有点犹豫的样子,站在墙边挡住了习齐。但是肖瑜扭开了自己的房门,回头看了他一眼,口气冷淡:

你不来吗?桓?

肖桓低头看了眼自己半解的裤头,那里早已涨成一座帐蓬。他看了看肖瑜,又看了眼脸se 死白的习齐,又别过了头,

不,我来。他咬了一下牙说。

说着肖桓快步走进了肖瑜的房间,肖瑜似乎笑了一下,也跟着进了房门。

小齐,快进来吧,美好的耶诞夜,还没过完呢……

习齐站在长廊上,回头看了一眼狼籍处处的客厅。耶诞树依旧闪烁着节庆的光芒,耶诞树下散落着吃剩的火j,火j旁垂落着鲜艳的缎带,被浸泡在打翻的红酒里,颜se 显得更为抢眼,拐杖糖还横躺在地上。真的是耶诞夜啊,习齐想。

嗯,真的是美好的耶诞夜呢!

——————————————番外 耶诞树下的火j end——————————————

番外

纪宜

你好了吗?鱼,我们再不出门的话,会来不及喔!

对着镜子调整自己的领带,纪宜忍不住往房间里又探了一下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二十有七了、却仍然平滑的眼角,梳理整齐、抹上些许发胶的黑发,还有昨晚被吻得微红的唇,确定一切都没问题,才拾起地上的随身包,

小鱼,快点,不用再看了,你已经够帅了啦!

他对着房间里笑道,伸手打开了同居屋舍的房门。

***

纪宜从小就相信,凡事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身为大家族的么子,而且还是继母所生的么子。他的父亲一路娶了三个妻子、一位情妇,每个都在他生命的中途离他而去,纪宜上面有四个哥哥、三个姊姊,他是父亲最后的发妻唯一的子嗣,母亲生下他后就撒手人寰了。

在哥哥们几乎都已接掌家业、功成名就,姊姊们也都赴国外深造、嫁给有头有脸的丈夫的这个家,纪宜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显得有点多余。

所以纪宜从小知道,论资质和背景,他绝对拼不过任何人。

他看尽了家里的天才。他的大哥二哥都念商管和法律,三哥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四哥则是国际会计师,大哥还赴欧洲深造,拥有一堆惊人的头衔,三个姊姊最差也都是硕士毕业。四个哥哥里有两个在父亲的公司工作,早已是受重用的年纪和职位。

而他也从小就知道,他唯一的优点,就只有努力再努力。

他的兄姊们,从国中开始就到处参加数理资优竞赛,还玩社团玩得不亦乐乎,成绩照样在各级学校第一志愿前段。他却从小学开始每天在房间里挑灯夜战,上课勤抄笔记,作业从不缺缴,即使生了重病也决不缺席,最后毕业时还是只有全勤奖可拿。

所以当他说自己要念戏剧时,家里人倒也没有多大反对,反而觉得很新奇的样子。他完全无需为入学和学校遥远的事情烦心,校长还亲自接见了他,欢迎他加入本校戏剧系,据说他入学后忽然兴建的艺大运动新馆,就是他父亲的捐款堆成的。

父亲为他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却被纪宜挽拒,坚持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父亲只好让他住进当时新盖不久的研究生会馆,据说是全艺大设备最好的学生宿舍。

终于脱离那个家后,纪宜的人生守则还是没有变。

他相信一切都可以努力。艺大的一切,一开始对在菁英世界里活过来的纪宜而言,也非常新奇,学校里少见拿着书的人,上课缺席的比到场的多。聚餐时谈论的不是未来要到哪个国家深造、就业的方向和计画,而是哪个系的马子比较正、比较好搞上床。

但是纪宜却从另一个地方,感受到全然不同于父亲、兄姊的力量。那就是舞台。

那些人,那些对纪宜来讲同样新奇的同学。不管平常再怎么熬夜酗酒,打牌打到舍监来赶人,上课时总是一副三天没睡饱的模样,但一接触舞台,一谈论到戏剧,许多人就像换了一个人,对着聚光灯、对着华丽的布景,展现他们永远也宣泄不尽的生命。

纪宜很快就接触到他以往没有接触、甚至不敢接触的世界。

他的学习能力比任何人都快,不出短短三年,就已经把自己完全变成了戏剧人,就连性向也是。

在他发现自己喜欢男性,也只能接受和男性上床时,还认真地到图书馆查了一阵子关于性向的书籍,外加一大堆电影和实战影片。最后他得出非常有社会学与现代观的结论:性向是天生的,无关罪恶与疾病,他只要坦然接受它就可以了。

而对于爱情,纪宜也一样相信,只要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啊,学、学长……不要……不要……慢、慢一点,呜……

瓜子是纪宜的室友,研究生会馆是两人一房制,否则房间实在大得太过夸张,连卫浴都贴心地分成两间,租金当然也高得惊人。

纪宜和瓜子是同样是戏剧科的同学,瓜子是因为追一个酒吧的小男友,追到人财两失,还被小男友的相好扁了一顿,连原本租的房子都被房东踢出来。

当时三年级的纪宜于是像神一样降临他面前,告诉他只要替他打扫房间,并且听从他在这间宿舍里的所有指示的话,他就可以?费免?分租房间给他。瓜子刚听到时,当然是也把纪宜当神一样地拜,还签下切结书说一定会对他言听计从。

但是过不到一个月他就后悔了,因为很快发现拯救他的神不是神,而是魔王。

不行了吗?这么快?

学、学长……不……太、太深了……啊……啊啊……唔……不,不要那里……

瓜子把耳朵靠在门上,计算着到结束为止的时间。从他第一天高高兴兴搬进这屋子时,就被吓了一跳,以前和纪宜同班时,就有听过类似的传闻,那就是纪宜很照顾学弟,照顾到无微不至的事情。他还很慎重地问了,是学弟,不是学妹。

等到真的变成传说之人的室友,瓜子才知道传说毕竟还是传说。

纪宜何止是照顾,根本是把人照顾到床上去了。从他搬起来到现在半年,纪宜的床上出现的学弟玲琅满目,种类多到可以开一家学弟百货专柜。清纯型的、运动清爽型的、邻家小弟弟型的、女装安定型的,还有少数肌r猛男型的,应有尽有。

只要脸蛋不错、身材够优质,在新生中颇有一点名气的学弟,过几天瓜子就会不意外地在纪宜床上看到他羞涩地掩着被子,怯生生缩着光luo的腿,声音沙哑地问他:

小蟹学长呢?

而且纪宜恐怖的一点是,纵使目击这么多次香艳场景,瓜子还没有见过他和哪个学弟告白过。

纪宜就是有这种本领,被他盯上的学弟,首先会受到总统级的学长关怀,送宵夜、送零食,借笔记还外加表演课课辅。

一但看出学弟有潜能,纪宜还会进一步教他更有趣的事,比如带他去某种酒吧,偶尔还在恶少纠缠下英雄救美一下。

而且纪宜很懂得因材施教,不会每个人都用标准教战守则上那一套,他就是能在短时间找到那个学弟的心中最柔软的点、找到他容易被动摇的空间,然后巧妙地、有计画性地各个击破。这年头每个人都有自己一段伤心事,所以一点也难不倒细心的纪宜。

到最后学弟不是哭着在他怀里诉苦,抓着他的衣摆不放,就是把自己的一切掏心掏肺,把纪宜当做他的救世主,

学长……求求你,我知道是我为难你……但是,我、我就只有学长了。学长……学长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到了这个地步,纪宜就算把他带到国家戏剧院,他都会?光脱?衣服请求纪宜上他了。

瓜子往门缝里看了一眼。这个学弟好像是舞蹈科一年级的,是属于活泼那一型,刚进来的时候活力四s,很受学院里的嘱目。

但在纪宜床上却像完全变了个人,纪宜光luo着上半身背对着门,眼镜被他放在一边,两手把学弟的手腕抓着贴到墙上,下半身还埋在学弟的体禸 。

学弟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小腹因疼痛而微颤,眼角却写满情热的激动,

啊,啊,小蟹……小蟹学长……蟹……

蟹什么蟹啊,赶快泄啦!我还要负责整理房间耶!瓜子很不爽地靠回墙上。

而每次纪宜带回来的人,总是吃干抹净拍拍?股p?就闪,留下他要收拾房间的残局,还要收拾被吃光丢掉学弟的心灵。

纪宜最让瓜子佩服的一点,还不是把学弟的功夫,艺大里的千人斩老实说不在少数,男的女的男女通吃的都有。纪宜最厉害的是,他撇清责任的功夫,瓜子从没听过他告白,也没听过他主动谈分手,每次总是学弟含着泪,跑到他面前主动说:

对不起学长,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

到目前为止,在瓜子脑袋有限的记忆体里,的确也没见过有哪个学弟重覆两次出现在他床上。总是上过一次,身体各处被纪宜充份地使用过后,就像免洗餐具一样被丢在床上,在自己的护送下失神地走出这间房间,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瓜子对此一直很好奇,直到有一次,他在中庭目击他和一个二年级,看起来十分苍白的美少年谈话。美少年学弟哭得抽抽咽咽,还伸手抱住了纪宜的腰:

学、学长,我、我办不到……我忘不了学长……

他一惊之下躲到树后,看着纪宜似乎叹了口气,在学弟面前蹲了下来。镜片下的双眸闪着温柔的光辉,还替美少年拨去了哭乱的额发:

昊辉,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记得吗?

记、记得,小蟹学长,可是我真的……

昊辉,我不是不喜欢你,你是很好的男人,真的很棒。能够在人生这个阶段遇到你,真的让我感到很庆幸,但是我真的不行,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昊辉,如果你觉得是我骗了你,把你拐上床,那么我会负责,你可以今天就搬进我那里……

不、不是的!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瓜子看学弟的脸se 倏地苍白,拼命地摇了摇头。泪水刹时夺眶而出,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瓜子都我见犹怜:

我……我绝对没有说学长骗我的意思,也没有要学长为我牺牲什么。我、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学长,我、我的心好疼、好痛,只要一看到学长就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来纠缠学长,只、只是……

喔喔,关键句出现了!瓜子经验老道地点点头,那就应该快解决了。

不要对不起,该对不起的是我。昊辉,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不好,你就哭吧,靠在我怀里哭,想哭多久都随便你,对不起,我竟没有发现你的心情。

学长……

后来那个学弟在几天后就自动消失了,在学院里还会刻意避开纪宜。再过没多久,瓜子就看到他和另一个音乐系的少年出双入对,只是远远看着纪宜时,会露出些微落寞的神情。那个新的同伴也戴着眼镜,一副小纪宜的感觉。

房间传来门开的声音,纪宜?l赤?着上身出现在门口。瓜子打量他戏剧科学生标准的身材和脸蛋,指间还沾着?情激?的y体,从回忆中啧啧两声,

学弟杀手。小蟹,你真的是有够可怕的。

他往门缝看了一眼,那个学弟已经完全被吃干抹净,无力地瘫软在靠墙的床边,双手还半举着,上衣被撩到颈侧,小腹上满布着刚才发泄的欲望,y靡得令人难以直视。漂亮的眼睛紧闭着,看来是被整得晕了过去。

少啰唆,快点去清理。

纪宜挑着眉说。他用眼镜布擦着微雾的眼镜,再慢慢把他戴上。即使做了这么多瓜子看来令人发指的行为,纪宜却一直是戏剧学院老师眼里的超级模范生。即使做了这么多瓜子看来令人发指的行为,纪宜却一直是戏剧学院老师眼里的超级模范生。

也难怪,每堂课准时出席、没事就自愿当老师的?费免?劳工,体己话说得比什么都甜,公演时帮着洗场地、做道具,还会协助安抚暴动的学生,笔记抄得连教课的人都自叹弗如。瓜子承认自己要是教授,也会对这种艺大稀有动物爱不释手。

而且那些笔记,到最后还会变成纪宜用来钓死当边缘学弟的宝物,所以他毫无怨言地细心整理,还分门别科地整理成册,瓜子有时候还得用巨额贷款和他买一本复印。而且那些笔记,到最后还会变成纪宜用来钓死当边缘学弟的宝物,所以他毫无怨言地细心整理,还分门别科地整理成册,瓜子有时候还得用巨额贷款和他买一本复印。

是是,还好我和你同届,否则我大概也逃不过你的魔掌……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门,这间会馆因为房间大,一个楼层会进出的人很少,住的人都是像纪宜这样的少爷。他把还软靠在墙上的学弟放倒在床上,把床边的卫生纸拎一拎,像个清洁人员般丢到专用垃圾筒里,然后替学弟盖上了被子。

回头看到纪宜背对着他穿上衬衫,还一丝不苟地逐一扣上钮扣,

放心吧,就算你是学弟,我也不会看上你。我并不是来者不拒。

纪宜淡淡地说,瓜子脸se 青了一下,纪宜就只有在这间房间、在他面前,才会短暂地露出本性。他把衬衫放到裤子里扎好,走到卧房拿了平常用的文件夹,又从衣架上那下外套,然后走到洗脸盆旁,用肥皂冲洗着手。瓜子问他:

你要去哪里?今天下午学院没上课不是吗?

我答应虞老师要替他的剧场当排助,现在每个星期三都得去。

虞老师?你说女王?哇靠,你什么时候连他都攀上啦?

纪宜对着打光的镜子整理领子,从旁边架子上抽了一条领带,对着镜子系好,又梳理了一下头发,

虞诚是华人剧界很有名的舞台制作,也是导演,我打算以后毕制找他指导。

瓜子有些调侃地吹了声口哨:了不起,前途无量,女王的学生全是一些恐怖的怪物,不是天才就是鬼才。像是二年级的那个小情侣档,你知道吗?

小情侣档?

就是罐子和于越啊,你应该认识吧?

喔,他们呀,纪宜检查了一下文件包里的东西,瞥了他一眼:

我们还满熟的,我和辛维学弟。

靠,原来都已经套好关系了!瓜子瞪大了眼睛:喂,你该不会……想向那个罐子学弟……下手吧?

怎么可能,他比我还大一岁,也不是我的型。我说过了我并不是来者不拒。

纪宜说着,就打开了房间的门,拿了架上的皮夹。瓜子又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酣,颊上还透着迷人红晕的少年,忍不住又开口:喂,小蟹……

什么事?有话快讲,我至少要提早五分钟到。

他不耐地看了看手中的表,瓜子把视线从诱人的学弟上移开,叹了口气,

你啊,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学弟……我是说,也不是说非要爱得轰轰烈烈什么的,反正这年头也不流行琼瑶了。小蟹,你从来没有……认真想要和哪个人、或对哪个人有种感觉……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之类的吗?

瓜,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纪宜淡淡地说,语气中的凉意竟然瓜子背脊一凉:

但、但是,至少不是上过一次床就丢吧?你难道没有和哪个床上的学弟分别后,忽然很想再看看他的脸、听听他的声音之类的,毕竟都上床了,总有一两个特别让你在意的,想要再多接触一点的……

纪宜好像觉得很烦似地,握着门把停下来,

我有试过,瓜,不要把我讲得像午夜牛郎似的。只是……那些再可爱的少年,不管哪一个都好,上过床之后、和我有了这种亲密关系之后,就会渐渐变得令人厌烦。

厌烦?

像是……自己消失了、自己再也变得不重要,完全以对方的存在为存在、对方的一切做为自己生命的价值,他变得敏感、神经质,你一点点小小的动作,就会让他反应很大,言语和动作也开始小心翼翼,好像怕你嫌弃他、他触怒你似的,完全失去原来的个性和活力,比较起来,床上的他们还比较有趣。

瓜子用看火星人的眼光瞪着他,

小蟹,那是因为他们喜欢你!他抱了一下头,他的室友,比他想像中还异常:

我的天哪!小蟹,你这个人,他们这样,是因为他们喜欢你!你明白吗?而你从来没学着爱过他们,所以才会觉得他们烦!

是吗?纪宜侧了一下首,好像在接收瓜子的话:

那也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也不够坚强,如果他们够喜欢我的话,应该要让自己变成能让我爱上的人,而不只是战战兢兢地看我的脸se ,期待着我主动经营这段关系,这就和期末考一样,自己不去念书,却希望旁边的同学坐过来一点,好让他……

纪宜,小蟹,那不一样,那完全不一样!瓜子好像忍无可忍了,床上的学弟翻了一下,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终于叹了口气,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很脆弱、很无能,无时无刻都感到恐惧,你懂吗?

为什么?纪宜挑眉,

人软弱是自己不好,我最讨厌什么都做不到又怪东怪西的人。

为什……啊,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小蟹,你真是个令人傻眼的家伙。

瓜子不理他了,他转过头去,收拾散落一地的保险套:

像你这种人,最好遇到一个比你还无情一百倍的家伙,让你爱到又碰不到,尝尝那种刻骨铭心的滋味,你就会知道为什么,真是恶人要有恶人磨。他碎碎念着说。

他拾起地上学弟带来的,特地为纪宜制作的手工蛋糕,通常学弟带来的礼物,吃得都进了他的肚子,用的就回收处理。纪宜从来都不碰,也不会留下来。

从来就不碰,不会留下来。就像他对待爱情的态度。

***

期中?前考?纪宜都会闭关念书,也暂时停止床上学弟的生产线,这是瓜子生平第一次见识到所谓死菁英的念书方式。平平是西洋戏剧史,他?前考?三天才拣起课本从头看一遍,但看到中间就睡着,看到尾巴之后忘了前面。

纪宜却是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坐在书桌前,从开始念书手就动个不停,后来瓜子才知道他同一个地方会念三次,还会试拟老师出的题目,根据每一部份写下自己的意见和心得,再配合参考资料和上课笔记,连笔试科老师都对他五体投地。

术科也是,瓜子本来想像纪宜这种人,演起戏来一定一扳一眼,照本宣科,没有什么可看性。

但是一年级时第一堂表演课期末呈现,纪宜的表现就让大家傻眼。瓜子实在难以想像,一个恋爱观如此扭曲的人,为什么可以在舞台上、灯光下,演出如此动人、具张力的角se ,而且就是爱情戏也难不倒他。

这个男人,就像是天生知道在舞台上该怎么做、和舞台合为一体似的。瓜子知道每过一段时间就有几个这样的学生,但他怎么也看不出纪宜是那样的演员。

如此自律自守,连马桶小号冲半次、大号冲两次都严格恪遵的模范生,怎么可能拥有这样丰沛的情感和感受性。瓜子二年级冬季公演后,还发现他一个人窝在后台,穿着戏服不断流泪,直到瓜子走近他,他才慌张地抹干眼泪,再若无其事地上台谢幕。

他完全无法理解纪宜这个人,纪宜也不给他空隙理解。

喂,小蟹,你有听说那学弟吗?

期中考过后就是最繁忙的夏季公演,纪宜也减少带学弟回来的次数。三年级的戏剧导演开始由学生担任,从灯光到剧场也全由学生负责。纪宜饰演这次的男主角之一,有钱有权有容貌却注定一辈子得不到爱情的公爵,瓜子还暗赞真是恰如其份

哪个学弟?

一如往常细心地研读剧本,认真做笔记,他对剧场的掌控,往往连专修导演的学生都对他甘拜下风。但纪宜对导演却仿佛兴趣缺缺,他比较想站上舞台,

喔,我是听一个美术科的朋友讲得,他说有个今年刚进来的学弟,他好像到处在征人体模特儿,替他的作品当范本。

不是才一年级吗?这么卖力。

纪宜舒了舒眉毛,在剧本上加了一笔。瓜子又兴冲冲地说:

对啊,听说他是个超级怪人,班上的活动也好、聚会也好,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到现在他们科见过他的人还没几个。没事就窝在宿舍里,而且还不是画画,而是做一些奇怪的艺术品,做到舍监都来?议抗?了,室友也受不了逃了出去。

奇怪的艺术品?

对啊,像是去收集一大堆枯枝,再把他们拼成像鱼网一样的东西,然后在中庭矗立起来晒太阳。或是找来一堆玻璃器皿,再通通把他敲碎掉,放在一个大水盆里,把昂贵的颜料洒上去,据说他在做的时候还是晚上,路过的学生还以为他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