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第 1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青莲记事更新时间:2021/01/17 16:27字数:6082

  

《青莲记事》葡萄

作者:葡萄

第一卷

娈童

回到古代的人很多,回到古代的方式有很多种,所去的时间地点人物也大大不同。有连身体去的,有灵魂单独去的;有一个人去的,有两个人去的;有去拯救世界的,有去征服世界的,当然,也有去征服美男美女的。

无论如何,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你的空降地点和你扮演的角se 。如果你一过去就是皇帝,那么即使你在现实社会里是个卖盗版光碟的,要完成征服世界或美女的任务难度都不大,至少第二项不难。如果你不幸降落在一个菜农家,作者又比较崇尚实际,那么你就算在这儿是核武器专家,在那里也很难存活。

相比而言,回到古代女人一般更不讨好,因为面临整个社会强势的性别歧视,一般只能跟了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男人,写一篇穿越时光的言情文文。

所以,当我醒过来看了两眼之后,我心满意足,十分愉快,长长吁了口气,重新美滋滋地闭上眼睛,享受憧憬日后美好生活的快乐。

那自然是因为:第一眼,我看见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镶金嵌玉的红木雕粱床顶,质地良好的白绫底湘绣被,空气中薰的白兰香,宽大柔软异常的床,再再说明我新身份优越的社会经济地位。

lucky! 第一忧虑解除,我不必为生存担忧了!(物质主义者就是物质主义者。)

于是,我徐徐侧过颈子,看了我来到古代的第二眼,这一看不打紧,我险些停住了呼吸,心脏也有罢工趋势,一口气顺不过来,忍不住要感动得仰天痛哭流涕:老天啊,你对我真是太厚爱了!我何德何能啊!

原来,我的枕边有另一个人酣睡,一张脸近在咫尺,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在白绫下显得微黑的橄榄se 皮肤,正是我最喜欢的拉丁帅哥那种健康肤se ,俊秀绝美到让女人想一头撞死的五官,深邃完美无瑕的轮廓,把木村拓哉柏原崇胧泽秀明加起来也没有他十分之一的美丽!就是在漫画和梦里也没有这样的帅哥!如果说有缺点,就是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随呼吸微颤,显得稚气了点。。。咦,不对,这面目轮廓也有几分俊秀少年的青涩稚气,这这这,这分明是不超过十七八的美少年!

老牛吃嫩艹 ?太不道德了吧,虽然姐弟恋确实很流行。。。我边在心里流口水边天人交战。

是了,古人结婚早,我的良人在现代是未成年,这里可正常得很,咦,我岂非也可以从十四五的豆蔻年华重新活起?

老天啊; 我又有痛哭流涕的欲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我是你留在人间的俬 生女吗?

我心念一动,想起床看看我新的r身是何等小美女(为什么直接让人想起了借用人类身体寄生的妖怪?),不料我亲亲美少年老公警醒得很,我刚有动静,他就睁开了眼。

在毫无预警时,我的眼神与他相撞,在那一刹那,时间凝滞了,我什么都听不到,只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手不由自主紧握,沁出汗来。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宿命的邂逅,就是我在现代时二十六年的生命里也不曾尝试过的。。。一见钟情?

呜呜呜,感动。

不过,为什么小帅哥的眼神如此平静,甚至在平静下还有一丝警觉冷滞,实在不大像做人家老公道早安吻的感觉?

他先我一步,在稀稀索索,叮叮当当的声音伴奏下,徐徐坐起半个身子,被子缓缓滑下,他斜眼看我,妩媚得很。

啊,会长针眼!我却舍不得不看那精瘦结实的肌r,年轻美丽的雄性r体。。。性感的肩还有一点略显单薄,可是几年禸 就会很有男子气概。。。我的梦幻美少年啊!

咦,不对,这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睁大眼,这银se 细链子是什么?还有他脖子上的项圈,莫非我们夫妻平时的闺房之乐竟是sm?这个,我如果是施的一方还好,反之我可怕痛,那就算小帅哥再美个十倍,我也只好忍痛割爱。。。

“相。。。”公,这是什么?

刚发出一个字,我的帅哥良人也同时开口。

“大人,您醒了?”

清脆动听和磁性低回结合的美妙声音啊!咦,阿勒?大人?

莫非我竟是武则天之流人物,这小男孩是我男宠?(你进入角se 倒快,这就成小男孩了?)

“大人,”银链子锁着的俊美男宠倾身向我,声音带了欲望的沙哑,一手揭开了我的被子,让我的l体暴露在空气里。

不,不要吧?一大早就是h戏?我的老骨头会吃不消啊,还是先培养一下感情。。。

可是,美丽的少年不容分说,已经倾身朝我压过来,低头亲吻我平坦的胸部。

平坦的?

我的引以为傲的75d的胸呢?

我的余光扫到自己胸膛,没错,虽然洁白如玉,但平坦得比一马平川还过分,别说胸了,连胸肌都没有。

这……傻子都知道,只要是女人,再怎么平,再怎么发育不良,也不可能这个样子。

该死的贼老天,我就说他不会这么对我有好意,我居然成了个男人,还是个gay,而且一出场就是bl床戏,是为了吸引点击率吗?

我在现代时并不是欲望强烈的女人;如今这种头脑昏昏沉沉,小腹又热又沉是什么?忍不住要喘息是什么?为什么我竟然弓起身子想去抓人家美少年的头发?

难道果然在生理上雄性生物有更强更直接的性刺激吗?那么,日后我倒是可以了解为什么大半都是男人流着口水要把女人往床上骗,传说中到手前与到手后态度迥然不同的都是男人了。

不过,冷静自制一向是我的特长,所以我去抓美少年头发的双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改成抵住他的肩膀,把美少年从我身上用力推开。

他抬起脸望向我,我喘着气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是看着他的脸,我却吃了一惊:他面se 眼神都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欲波动,根本不像是刚刚在做什么y靡之事。

我被他清冷冷的眼神一看,竟忍不住想往后退。

他几乎有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离开我的身子,在我迷惑不解的目光下,他在我身边跪着趴下,不动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梦幻美少年摆出这样屈辱的姿态,他,他的意思是让我那个他吗?

可是,我对于自己新增加的硬件功能还不大适应,让我拿着这个……,也实在太难为我了。

美少年一动不动地趴着等我,我看着他姣好的身体,形状完美的腰臀,不由心里为他难过起来,他摆出这样禽兽一样的姿势,心中会不会羞辱万分?

似乎是因为这样些微的不忍,我突然很想安慰他,颤抖的伸出手触摸了一下他,他抖了一下,很像下意识要避开,却又勉强忍住。

我头皮发麻……

男人和男人吗……

又不是单孔生物,为什么要共用生殖孔和排泄孔?

于是我跳到一边,声音有点尖得刺耳,“不,你快起来,我,嗯,今天我不想要。。。”

他却倏的抬起头来,瞪着我的美艳妖瞳流露出极度绝望和愤恨,我吓了一跳,刚想后退,他朝我扑过来,压在床上,胡乱又亲又摸,声音急促,勉强压抑着愤恨绝望,用平平的声音叫着:“大人,你不想要我了吗?你不是说最喜欢锦梓,永远也不会腻吗?”

仇比海深

我被他的神情态度吓懵了,一时只知道挣扎,在这过程中,我不小心扯了床禸 侧一根绳子,外面顿时跑进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容貌古怪,目光邪y的男人来。这两人口中叫着大人,神se 恭敬,其中又矮又瘦,肚子却很大的那个手里还抓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见到我跟美少年赤ll在床上纠缠,居然面不改se ,看来是司空见惯。

我正疑惑,床上的美少年已是嘶声痛叫了一声“小枫”,声音之悲恸哀切让我心头r跳,脊背发寒。

那小孩长得很漂亮,细皮嫩r,有几分像床上的美少年。他不住蹬踢挣扎,口中大叫着“哥哥,哥哥”。

美少年倏的转过头,眼中恶狠狠的神气叫我想起笼中猛兽,他咬牙切齿地说:“张青莲,你果真不肯放过我弟弟?”

我又懵了:“放过,你弟弟?”

我不过是不理解而无意义的重复,听到他耳中就成了否定意义的反问,他大叫一声:“我和你拼了!”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呆呆看着放大的银se 锁链,才醒悟过来,躲闪着尖叫:“救命!”

我那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手下本来全无意要救援,见我居然叫救命,不由呆了一下,那个胖子才扑过来,三两下制住拼命的美少年,一边嘿嘿笑道:“姚家小子,别做无畏挣扎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锦貂’姚锦梓吗?我家大人看得上你们兄弟是你们的福气,要不然你们只好和你们家姚老头一起去见阎王了!”

美少年听了这话,用一种睚眦欲裂,怨毒之极的目光瞪住我,那个小孩也哭喊着“哥哥,杀了他给爹爹报仇。”

我被这诡异的场面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见那个美少年不但手脚脖子被锁住,还有两根细细的链子从项圈上下来,穿过了他的琵琶骨。

这该多痛呀,我心都抖了一下,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美少年突然一字一句地说:“张青莲,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只要你放过他,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声音微颤,沉痛,但是很坚定,很认真。

我进的这个身体原先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欺男霸女,鱼r百姓。看来是个坏透了的家伙。

我苦笑了一下,低声说:“我能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你放心吧。”

一时屋里的四个人都愣住了,但是我从他们投给我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两个字:不信。那个叫姚锦梓的美少年看着我,有点紧张地说:“张青莲,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我哭笑不得:“你叫我放过他,我答应你了,你还想怎样?”

美少年继续用他的勾魂凤眼对我发s警惕怀疑的目光,我简直有想哭的冲动,老天爷,我招你了吗,人家回到古代都是金银满箱,美女满屋,功成名就,你一下把我放到这么复杂的状况,至少让我先倒倒时差吧!

一怒之下,我对胖子和瘦子冷冷下令:“把他们俩都带出去!”

那兄弟俩眼中s出不敢置信的喜悦光芒,看到两个美少年因为远离我而如此高兴,这种打击……唉,不提也罢。

瘦子说:“大人,要关进水牢吗?”

什么,我看了一眼美少年细致的皮肤,这种皮肤被水一泡还成样儿吗?再说我也不能虐待儿童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送到他们平时住的地方,好酒好饭伺候着!”

美少年听了这话,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抵是富贵不能y,革命志士不会轻易被你收买的意思,我也懒得理他。

胖子和瘦子恭声应是,抓起我的美少年和乱叫的死小孩就往外退出去。刚打了帘子,我心中一动,说:“慢着。”

两人停了步,听我吩咐,美少年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又是厌倦又是不屑,大概想说我早猜到你不会这么好心。

我上下扫视着他,徐徐开口说:“给他把锁镣去了。”

此言一出,我那两个手下大惊失se ,胖子说:“大人,万万不可啊!”

我冷冷扫他一眼,说:“为什么?”

胖子说:“这二人的父亲原是御史姚乾进,邀世济名,素有姚青天之称,一向与大人,这个,政见不大合,两年前因为窝藏逆贼包存鑫被先帝问斩,家产籍没,府上男女被先帝发给大人为奴,这些人却甚是好笑,一口咬定,这个姚乾进是为大人所害。姚家这两个小子也念念不忘要不利大人,大人仁慈为怀,为姚家保住一点香火,不与他们计较,千辛万苦寻来这专门能困住武林高手的‘缚神千蛛锁’,把这姚锦梓困住,使他不致犯下大错。这姚锦梓从小就被称作武学天才,十一岁御前献艺,名动京华,先帝钦赐‘锦貂’之号,武艺实在非同小可,若是让他恢复了,大人虽也武功,这个,嗯,高强,却要谨防他暗算。”

美少年还没说什么,那个小男孩却大声叫骂起来:“呸,害死我爹的j贼,我哥哥武艺无双,岂是你们这些宵小可比,若是恢复了,一个指头摁也把你摁死了。”

胖子和瘦子大声呵斥他,小男孩哭闹不已,我却在纷杂中心里百味交织,听这胖子道来,我岂止不是好人而已。

人家是姚青天,我作为对头,自然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j臣,这家破人亡,也一定是被我y的,这还不算,还把人家好好的贵公子弄来做娈童,忌讳人家武功,又穿了人家的琵琶骨,好便于玩弄,如今连人家还是小孩的弟弟都打算玩弄,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简直不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可以形容。

我自己都先背寒了。

我抬眼看那个倔强少年,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原先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公子,武功高强,容貌俊美,何等少年得意,一夕之间,父亡家毁,自己和弟弟成了仇人的家奴,还被废了武功,被仇人凌辱,为了保住弟弟,委屈自己曲意承欢,这是何等委屈啊。

我不由自主走到他面前,低头直视他的眼睛,他毫不退缩,漠然望着我,我嫣然一笑,柔声说:“我去了你的锁镣,你会不会杀我?”

他冷冷望着我,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要不要骗我,终于点点头:“会。”

我真是没有面子,不过也是,我真傻,居然忘了自己现在根本不是什么性感魅力美女,而是人家恨不得食其r寝其皮的大仇人,我还指望人家说什么?

无趣地让人把他们带走,心里想,帅哥,虽然对不住你,不过我也不能就伸脖子让你斩呀,毕竟都不是我干的,我可是无辜的呀。

这时,丫环送来沐浴用品,帮我梳洗一番,我终于见到一面铜镜,可以看看现在的模样了,可惜没有穿衣镜,看不得全貌。

镜子里映出人影时,我自己也呆了一呆,镜中是一张十分柔媚的面孔,比起方才的美少年还要美丽,毕竟那个美少年只是少年的青涩脆弱,并不缺男儿气,这镜中人却十分女气,要不是已经看到过 “证明”,我指定以为是个美貌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了,眼下和嘴角都有点松弛,那是纵欲过度的痕迹。

以方才那些人站在一起看,我的身高大约也就一米七,骨骼纤细,所谓弱不胜衣大概就是指这种男人吧?想不到刚才那胖子说我还会武艺,我自己是没看出来。

真不知这种天生就是做小受的料,为什么偏偏要做攻?

胡思乱想时,另一个丫环进来说:“车马已经备好,请大人不要误了早朝。”

上朝

出了屋门,才知道“我”的府第有多么大,多么华丽,我是不愿再费神形容,再说,这些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也没什么意思。

天还没亮,两个容se 俏丽的小丫环在我前头挑着宮灯,我换上的是一袭紫蟒官袍,品轶应该不低,但是,这个历史上曾有叫张青莲的大j臣吗?有姓姚的清官吗?这到底是哪朝哪代?

我却没法跟人打听,“我”不过是寻常睡了一觉,又不是受伤后醒来,不能用别人通常惯用的失忆借口,有人听说过睡一觉醒来就失忆的吗?再说,这姓张的大j臣肯定是仇敌满天下,我失忆的事一旦传出去,在朝在野不知多少人瞅着空子把我拆吃入腹呢!

想来这姓张的也定是恶贯满盈,不然不至于睡睡觉连r身都被老天重新分配给我了!

出了高第重檐,精雕重彩的府门,停着一辆十分华丽,用着蓝狐皮挡风帘的描金小马车,车前是四匹一模一样的神骏黑马,仔细一看,皆是四蹄雪白,我不由吃了一惊,这张青莲竟如此夸富,拿四匹乌云盖雪来拉车,就是贵为一国之主,也未必有这样的排场!

这是一个青衣美貌丫环走上前,伏在积了雪的地上,等待我踩着她的背上车。

我一怔,随即大怒,这张青莲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踩下人的背上马上轿固然极端践踏别人的尊严,不过历史上倒不罕见,罕见的是硬要踩着一个娇弱女子,真正是恶劣之极的变态!

我知道我在现代常被人说成女权主义的思想又不甘寂寞了。

“你起来吧。”我对车前趴着的女人淡淡说。

不料那丫鬟竟面se 大变,起来扑到我面前连连磕头,身子在风里抖得象片落叶,哭都不敢大声哭,只啜泣着连连哀求:“奴婢错了,求大人饶了奴婢。”

可怜她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心底喟叹一声,一种无力感油然而起。

突然,一个穿着松香se 掐牙夹袄,藏青撒细花棉裙,梳着光滑的双棋髻,c了一支珍珠凤钗的女人排众而出,到我面前深深一福,说:“回大人,今儿起晚了,是红凤自作主张将轿子换作了马车,请大人责罚红凤,不关清儿的事。”

我看看面前的女子,不禁有些猜疑她的身份,看她容貌端丽,已经二十六七岁,却又不像嫁过人,身上的衣着质地甚佳,绝非普通奴才,但若说她是家眷,又太朴素了些。她说话虽恭敬,却并不诚惶诚恐,反倒有点不卑不亢……

算了,左右大概是个府里管事的女管家。

我和颜悦se 地说:“我并没责怪她什么,从此以后,我不要人在车前作墩子。”

哪知那地上叫清儿的丫鬟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凉气,竟哭出声来,只哀哀叫着“老爷饶命”。周围的人头低得更低,肩膀更加瑟缩。

我觉得气氛不大对,那叫做红凤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说:“清儿这丫头虽不伶俐,却也老实恭敬,不知哪里犯了大人……罢了,大人请快上车,要误了早朝了。”

我想这可是轻则罚俸,重则杀头的罪,不敢怠慢,便一步跳上了车去,车子驶远,还犹能听到清儿丫头的幽幽啜泣。

我的府第离皇宮并不远,出了两条街便到了,士大夫们上早朝的车马轿也多了起来,皇宮的五扇巨大铜钉镏金门已是在望了。

得以瞻仰胜景,我心里也颇有几分激动。

突然,我发现士大夫们已经分流,在东西两个最侧的小门前下马下轿,可我的马车却直往最中间的大门驶去,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再不懂历史也猜得出这是天子进出专用的,这该死的车夫是想我被诛九族吗?

“停车!”我不顾风度地厉声大叫,捶打车厢。

马车急急停下。

“狗奴才!”我真急了,冲着掀帘听从吩咐的车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吗?你走那儿做什么!”

车夫一脸愕然,倒是旁边十来岁的跟车小厮说:“爷不是打从四年前封了左骑都将军,与先帝共乘一车,先帝准中门行走,禁禸 骑马,带刀觐见,入殿不拜之后一直都走这儿吗?”

这……我头上滴下一滴冷汗,这家伙还真是受宠,大概是先帝的男宠吧?才敢这么恃宠生骄,鱼r百姓。可如今这“帝”都已经是先帝了,他还这么着,不看看史书上不知多少重臣宠臣犯了这种大忌,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张青莲到底是得意忘形嫌命长呢,还是早有反心?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今天开始都有我来替他一一改正。

我举目一看,东边小门处大都是绿呢轿,西边则大都是高头大马,便知道一定东边是文官,西边是武官,我既是左骑都将军,自然也走西边。便对轿夫正se 说:“从今日起,你都把车赶到西边那门那儿停下。”

车夫连声应是,倒是小厮又奇道:“大人是先帝临终交托的顾命大臣,龙图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就是走偏门,也该走文官进出的东便门,为什么要走西边?”

我身子一僵,转身留意看了小厮一眼,只觉着孩子也眉清目秀,一脸聪明样儿,不觉说:“说的是,走东边。你叫什么名儿?”

小厮诧异的看着我,突然嘴一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大人连小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还是大人您亲自取的呢!”

“噢,”我说,“小绿,你今年几岁了?”

小绿兴奋起来,说:“大人,小绿今年十三了,也可以侍奉大人了呢,锄烟哥他们都说小绿生得好!”

我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话?我说:“小绿,为什么你想服侍我?”

小男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因为大人生得好看,小绿喜欢大人!”

不行,这什么世道,我要从小纠正这些被张青莲腐蚀过的幼小心灵,我露出和颜悦se 的微笑:“小绿,天底下有男人还有女人,男人应该喜欢好看的女人,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所以小绿不可以服侍我。”

“那为什么那些哥哥们可以?”

“那些?”该死的张青莲还不止养了一个娈童?他到底害了多少良家子?“哦,那是因为他们不读书,不知道是非。”

“小绿也不识字。”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微笑,“小绿很聪明呀,不识字还知道那么多。”

小绿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娘说小绿从小没别的,就是记性好。”

“那小绿想不想读书啊?”温柔的诱哄笑容,小男孩立刻高兴得点头。

我还想说什么,车子已经停下了,小绿先一步跳下去,再把我搀了下去,车夫想做人r垫脚石来着,被我狠狠一瞪,又记得刚才府门前的事儿,终于还是没敢。

文武百官见到我的马车不进中门已是大为惊讶,议论纷纷,此时我一下车,倒一下静了,纷纷恭敬的打招呼,让出一条道来,跟我府里的奴才态度倒也差不多。我客客气气的和大家打招呼,微笑,点头,说着“大人好,大人请”之类的客气话,只因我实在不认得谁是谁。想必一定有人暗自奇怪,却也不好问我什么。

正和气应酬之际,突然人群中有小小s动,一个衣袍服蓝的官儿挤了出来,好像跟我格外亲近些。走到我身前,二话不说,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用格外发自肺腑,诚恳响亮的声音说:“义父大人,孩儿给您老请安了!”

我心中大哗,这官儿少说也四十来岁了,居然管我这个年龄可以作他儿子的人叫义父,身为朝廷命官竟无耻到这种地步,难道朝政已经腐败到这一步了吗?

我环顾四周,官员们都面容松弛安静,看来已经司空见惯,只是四周投到那蓝袍官儿身上的视线却各个不同,有艳羡的,有嫉妒的,有讥诮的,也有不屑的。

这是一个五大三粗,面容黝黑,身穿朱红se 官服的四十多岁壮年人冷冷哼了一声,说:“无耻之尤!”便分开众人,率先往前走,一个青袍,大约二十多岁的清俊儒雅的年轻官员也跟着去了。其余人既没动,也没作声,看来这就是朝中仅剩的反对派,也就是忠良,其余都是党同阿附我的。

其实他说的话我倒是很赞同,可毕竟他骂的也有我,我总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公然附和。

等他走远,这帮官儿才开始议论纷纷,

“古大人还是这般粗鲁,又貌似钟馗,还执掌礼部呢!”

“是呀,他自己想做御史中丞,莫非想步姚乾进的后尘? ”

“还是太子太傅,如今的堂堂帝师,如此岂不教坏了圣上?”

我看着这些佞臣嘴脸,心中止不住的厌恶,不由咳嗽了几声。然后看到我的“宝贝儿子”已经笑嘻嘻的跳了起来,说:“父亲大人不必和粗人生气,孩儿对父亲大人一片纯孝濡慕之心,被别有用心的小人认作是攀龙附凤,清者自清,孩儿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这种东西也说什么“清者自清”,黑白颠倒到如此地步,还有没有天理?无耻到这位仁兄这样,也算是艺术了。

不过,这人能人之不能,其心决不在小,倒是不可掉以轻心。想到这里,我便细细观察他一番,只见此人留三缕微髭,面目清秀儒雅,白白胖胖,一脸和气,若非我已经知道他无耻之极,倒要将他当作是可亲长者,饱学鸿儒,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父亲大人今日为何避开不走中门。”他大概觉得自己最有资格问这话。

问得好,我早做好准备,此时清清嗓子,故意大声说得连走开去的那两个忠良也能听见:“呵呵,本官得志于年少,又蒙先帝加以殊恩,不免年少轻狂,近日也颇读了几本圣贤书,才知自己所错已大,有心改悔,岂可仗着先帝的荣宠,再犯这冒犯君威的事。”我说得很是诚恳,简直不下于我儿子。

周围的官员都愣住了,但随即反应过来,我就被一片谄媚之声包围淹没了。

这两章可能沉闷一点,因为我要叙述清楚主角所处的形势,大家也希望一篇文再怎么异想天开,也要合情合理是不是,反正我个人是很讨厌逻辑差劲的文章。

大家喜欢我的文章,我很高兴,所以会努力更新,希望听到多一点评价。其实,这是我两天前看育神突发的灵感,那是我第一次看bl,觉得不错,我又看了榜首那篇,也觉得还行,不过个人是更喜欢育神一点。

至于动笔是因为我发了一篇写了一阵子颇费了些心思自我感觉还不错的文文,虽然评价不错,点击却很低,我一怒之下,决定证实一下迎合大家喜好的文文自己也会写,不过,写了之后却发现自己也被吸引,所以会认认真真写下去。

会写多少万字我自己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据我构思的情节,大概会比较长的。

作者不是同人女,所以女主也不是,不过大家倒不必担心她会成为受气包或者工业酒精,她在现实中是一个冷静杀手型的高级白领,智商不低,也颇见过世面,在任何时候也不会做蠢事,唯一的缺点就是比较缺乏野心和比较善良。

我的另一个名字是殷凝,文章是七宝项链,请大家去捧捧场。

多谢了!

庙堂之上

若非上朝的钟声和鞭声响起,我不知还要听多少“大人一日三省,真圣人也”,“大人居功不傲,实难能可贵”之类的废话,我想随着众人一起进殿,看别人怎么做我也怎么做,怎料这帮官儿都十分狗腿,硬要我先行,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那个黑脸官儿和书生样的官儿都已经站列,我也总算有了坐标,文武分列,那个钟馗站在右手第二,书生则离他颇有七八人的距离,想来我也在这边,以我如此炙手可热的情况和我的官职判断,他上首的那个空位应该是我的,但是我不敢造次,万一弄错,惹了笑话事小,若引发什么严重的政治后果就糟了。微一思酎,我故意放慢脚步,侧身对后面的官儿们微笑客气地说:“大人们,请。”

果然,官儿们受宠若惊,争先恐后的拖着长长袖子遥遥虚拟最上首的位置:“大人请。”“张相请。”

我笑了笑,走过去站好。

站着的时候,我想,这究竟是哪朝哪代,为什么官职称呼混乱不堪,龙图阁大学士是宋朝的,太子太保好像是历代都有的给元老重臣的恩衔,顾命大臣什么的好像是清朝的,这些人至少没剃头,那么……

朝上可不能露出破绽啊,我有点担心,决定牢牢记住我的偶像张廷玉大人的话“十言十得,不如一默”,做个锯嘴葫芦。

武将们此时也鱼贯而入,我看他们肃穆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只怕已经大大逾礼了,若是御史亀 毛一点,就可以参我一本“朝上失仪”,不过,现在只怕朝廷里大都是我的人,倒不必担心。

这时,太监尖声尖气的叫了声“皇上驾到”。哼,和连续剧里差不多嘛。

皇上出来了,我睁大眼睛,居然是个六七岁的男孩,呵呵,主幼国危,j臣当道,这里形势不佳啊,难怪老天出这种釜底抽薪的贱招把我弄来,莫非想让我拯救世界吗?

这个嘛,我会掂量着办,不过不要指望我为“正义事业”献身哦。

皇上很可怜,这么小小年纪,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天天这么早起,不过他还是坐得笔直,很有点样子。

司仪太监开始说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经典台词,礼部那个黑脸钟馗就出列了,他奏的是给死了两个多月的皇帝和殉情的皇后加尊号的最后确定事项,这一来朝廷上就成了炸开的锅,文武百官都踊跃加入了辩论大赛,据我看以他们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辩题了。

我对这种形式化的蠢事毫无兴趣,乐得袖手观赏猴戏。

斗争日趋白日化,这帮选手们口沫横飞,除了没说脏话,把辩论大赛的各个规矩都一一破坏,尤其喜欢搞人身攻击,嘲笑人家的成分不够高贵:什么“夏虫不可语冰”,“李将军武将耳,不读圣贤之书,岂知圣贤之事……”夹七缠八,罗索不已。

我旁听了一阵子,发现其实形势很鲜明,就是我那帮朋党想要抬高皇帝,要叫什么“圣文武明睿高皇帝”,那个钟馗那帮人却只肯叫“奉天智仁武皇帝”;而对方要叫皇后为“圣端仪和方慧德皇后”,我们这边却死活要去掉人家那个“圣”字,为之引经据典,谩骂不休。

我现在连谁是谁都不知道,政治是复杂至极的东西,我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张青莲和殉情的皇后是对立的。也是,抢了人家老公,能不恨之入骨吗?不过,这殉情一说只怕就有几分蹊跷了,别又是给这大坏蛋给害死的吧?

然后我发现反对派除了钟馗和书生,我对面站的白胡子老头也是他们一拨,呵,有军队支持,难怪不惧我。

眼看他们都吵了半个时辰了,也没什么结果,我无聊地想打呵欠,这帮人也真是的,差一两个字能怎么了,这么认死理儿!

我看看高处的皇帝,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真难为这孩子了,他没亲政,没有发言权,还要坐得那么直当摆设,其实他也很想打呵欠吧?

正神游呢,有人点我的名了,“张大人,不知张大人有何高见?”

谁这么烦?我不耐烦的扫了那个不知趣的家伙一眼,呵,我那个“清者自清”的“儿子”正冲我媚笑呢!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各打五十大板:“先帝文武双全,明睿通达,当然是‘圣文武明睿高皇帝’;皇后以身殉先帝,那是何等情义,何等贞烈,又怎么当不起一个圣字了?”

我一说完,两边的人都怔怔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会妥协一半,他们叽里咕噜又唧歪了一阵子,就定了下来。

下一件是西南对番邦用兵的粮艹 调集令,用兵规模似乎不大,也就是地区冲突级别,这些刚才激烈争执的家伙们都闭了嘴,表示出不屑理会这等小事的模样,尤其是我附近的大佬们。

我却知道用兵对一个国家是如何慎之又慎的大事,一个不对足以动摇国本,而粮艹 又是军队的命脉,可惜我对情况完全不知,只能空自着急。

这时,一个文官列中最下首的绿袍官员出列,伏首说:“臣户部侍郎刘春溪请奏。”

众人目光都看向我,我知道该我说话了,于是我说:“刘大人请讲。”

这人大约三十出头,倒是生得高大昂藏,却生了一对桃花眼,很是奇怪。

他讲话没什么修饰,条理很清楚:“……京师运抵云贵,路途遥远,所费昂贵,易于损耗,现广东府常平仓有余粮四十七万九千六百五十四石,广西府有粮三十二万七千五百九十四石,足敷军用,唯春播将至,农家所谓‘青黄不接’时节,须为之预留稻种借贷,各需留粮七八万石,恐有不足,请从江南府水路调运。”

数据记得如此清楚,看来是个能吏。

这人我有印象,方才众人沸沸扬扬,他一言不发,虽然不排除他是人微言轻干脆不说话,不过基本上我肯定他属于我素来欣赏的实干家类型。

我已经决定给他机会,温言说:“如此请刘大人略作整理,上个折子。”

又几件j毛蒜皮的小事,早朝散了,我心里一直紧绷,已经有点疲倦,但是,我总算搞清了一些事。

首先,如今是精武元年,小皇帝即位不过两个月,先帝享年二十九岁,染病身亡。

这么年轻就死了,看到他画像上那么精壮模样,不象什么病歪歪的药罐子,心里不由一阵恶寒:别是爱滋吧?

听说某种性行为很容易感染这个,老天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处境够艰难的了,原先我是做资本运作的,业界说我是整合企业的“第一高手”,那些被收购的企业轻则管理经营不善,重则工人罢工,官司缠身,什么千奇百怪的情况没遇见过,没解决过,可也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烂摊子。再说当个纵欲过度,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已经够委屈的了,你要再给我弄个什么花呀柳呀梅呀爱呀打头的病,我真会死给你看!

我朝国号是圭,至此我已经肯定自己并没有回到我所知道的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是这里生活习惯语言文化都十分酷似古代中国,连地形地名都一样,莫非镜像宇宙的说法是真的,这里就是与中国对应的折s世界?

不过对我这种崇尚实际的人来说,这样玄之又玄的事并不重要,我不关心自己为什么和怎样在这里的,而关心我应该怎样在这里也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退朝之后我本来心中记挂着我的美少年琵琶骨上的链子,想快点回府,不料几个排名靠前的文官将我团团围住,嘘寒问暖,我只好一一客套,他们才又说出“大人请”的永恒台词。

我的美少年,我回来了!我正满心欢喜要往宮外走,咦,他们指的方向可不大对啊,我迟疑一下,也只好走过去。

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一处相对朴素的几间抱屋,我抬头一看,上书“禸 书房”,我倒,鼎鼎大名的中央决策地居然这么不起眼!

进去之后,才看到炕桌上已堆满了折子,是了,我是顾命大臣,要批折子的,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了,这里的工作时间也不短啊,还没有双休日和年假!

我抱着少说少错的心态,和几个大臣会同处理国事,竖着耳朵,用海绵吸水一样的功力,不放过他们的每一句话,搜寻一切对我可能有益的信息,这样一个多时辰下来,我总算弄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官职名字。

与我作对的黑脸是礼部尚书古韵直,别看年纪不大,他是三朝重臣,——由此可见这几个皇帝活得多么短寿。古韵直为官清正,刚直不阿,在民间很有人望,是名副其实的国家栋梁,也是顾命大臣之一。

顾命大臣共有四个,那个首席的白胡子武将也是其中之一,彪骑大将军,一等忠勇公李闵国,是皇后的父亲,既然是后族外戚,当然与我势不两立。

据历史和经验看,在这种形势下,外戚和孤忠党一定是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我,不过道不同不相与谋,自命清高,为国为民的大臣没听说过不讨厌外戚的,这两派之间一定也矛盾重重,如果我这个共同敌人不存在了,他们一定也是你死我活。

另一个顾命大臣是梁王,先帝的堂兄,据说身体不适,在别业静养,不知是哪派的。

书生样的年轻官员叫周紫竹,是翰林院编修,也是古韵直的学生,他是江南名士,文名甚著,而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