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第 37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青莲记事更新时间:2021/01/17 16:31字数:5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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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皇帝都被点了哑x,喂了十香软筋散之类的东西,我于是就成了娇滴滴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贵妇人,而我们的孩子则是突然生了急病,所以我郁郁寡欢。

唐小渊驾着马车跑了一天,到了一个不小的城里,眼看天se 不早,就找了一处客栈投宿。

黑衣首领抱着小皇帝,唐小渊则搀着他的主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本大人我,要了两间相连的上房。

路遇旧人

我和那个乔装打扮的黑衣人首领既然是“夫妻”,只好睡一张床,而唐小渊这个假扮的童儿则“服侍”小皇帝,睡在他屋子里的榻上。

这两个人看来十分有专业精神,演戏都这么力求细节到位,只是对于这个安排我和小皇帝都十分不爽。

黑衣首领怕生事端,叫人把饭送到屋里,一桌子摆上来,不过是些寻常饭食,但那两个绑匪都饿了,吃得很是香甜,黑衣首领还对我说:“娘子,你多吃点。”

又给小皇帝夹了一块r,说:“儿啊,多吃点身体才会好。”说完哈哈大笑。

小皇帝不像我这么有幽默感,眼中杀气一闪,黑着脸。他虽是个孩子,也颇知道九五至尊的尊严,被人占这样的便宜,自然是起了杀念。

唐小渊也跟着哄笑,我瞥了他一眼,表示鄙视这种恶俗的江湖幽默感,唐小渊怒了,也恶狠狠瞪着我。

我别过头当没看见。

我其实也饿了,但是手软绵绵没力气,吃得很慢,结果那两个绑匪风卷残云把东西吃完,就叫来店小二收走了食物,我叹了口气,决定不跟这两个粗人一般见识。看看小皇帝,显然也没吃饱,正一肚子怒气瞪着那两人。

我也没法开口安慰他,只得又暗叹一口气。

唐小渊把小皇帝扔到床上,胡乱给他盖上被子,j笑说:“公子,快安歇吧。”

那个黑衣首领也把我扔到床上,自己也在我身边躺下,我很是不爽,极力往里边挪动,,那黑衣首领嗤笑:“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一个大老爷们,当我很想跟你一处睡吗?”说完就开始呼声如雷了。

我想想也是,对男人有兴趣的男人终究是少,虽说张青莲长得这般祸国殃民的模样儿,毕竟是男子,也不用太在意。就放心睡觉。

只恨旁边的人睡觉十分粗鲁,不但打呼,还放p磨牙,不时翻个身一条沉重的大腿就搁到我身上来,好不容易给他挪下去,一会儿又来了,恨得我牙痒。

折腾了半宿,我累得筋疲力尽,才沉沉睡着,这一觉倒睡得香甜,只觉得腮帮子生疼,猛然醒过来,却见唐小渊硕大的笑脸,正扯着我腮帮子猛拧。

我怒视他。

唐小渊笑道:“可算叫醒了。”我一看,旁边小皇帝和黑衣首领都收拾好了。

唐小渊把一套新的衣服扔到我面前,说:“富家太太没有不换衣服的道理,夫人,俺伺候您更衣。”

我红了脸,抬手想挡住他,却软弱无力,被这小子一把按住,剥了外衣,给我把新的衣服套起来。倒也穿得像模像样。

我有几分羞恼,若在往常到可以说几句话嘲讽一下他给自己找回场子,苦于哑x被点,作声不得。

依旧是那个黑衣首领抱着生病的儿子小皇帝,唐小渊这个恶毒的童仆扶着夫人我,从客栈大堂出去,到门口把小皇帝放下,对我们说:“我去结账,等等。”

我们被唐小渊看着在门口等,我心里暗暗计量:虽然此时我和小皇帝手软脚软用不得力,但是若门外有匹好马,就可以上马逃掉……只可惜壁炉不在。

正想着,突然门外晃进来一个人,三十多岁,长发青袍,面孔莹白,长眉入鬓,背上一柄长剑,端的是风流人品,气度不凡。我看看觉得眼熟,便多看了几眼,突然想起来,不由僵在那里:这可不是当初梁王的首席幕僚魏关流吗?

梁王事败,魏关流飘然远去,我看在原庆云面子上,也不曾为难他,此人也是个深沉莫测的高手,零落江湖,也不知最近都做些什么。

按理说,我因为梁王的事算是他的死敌,但他最后走得潇洒,也没什么怨怼之心,更没什么要为梁王报仇的意思,倒也似敌似友。

我心思飞转,在想要不要向他求救。

魏关流见有人盯着他看,也注目过来,看到我愣了一下,因我女装打扮,没认出来,又多看几眼,突然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他认出我来,心里就开始怦怦跳,也不知他会不会救我一救。但是小皇帝在后面,我却挪动身子挡了挡,不想让他看出来,怕这样情形落在有心人眼里,起了什么投机之心。

不料魏关流却根本不理会我,抬脚就要走,我见他要走,倒有点急了,连连跟他使眼se ,示意他救我。

魏关流掉过头去,只当看不见,眼中笑意却更甚,连嘴角都弯了起来。

这时那黑衣首领结完帐过来,看到魏关流,脸se 一变,拱拱手,道:“这不是魏大侠吗?”

魏关流笑笑:“我却不是什么大侠。”

黑衣首领脸上陪着笑,:“魏大侠说笑。”看看我和小皇帝,“经手一单小生意,等生意了了好好跟魏大侠请安去。”

魏关流微笑着,鼻子里哼出声音来:“问你们教主好。”

说着扬长而去。

我心里大大失望:这该死的魏关流跟这个什么教主原来是熟知,看来是不打算救我们了。

唐小渊看他走远了,冲地上啐了一口,“呸,好大架子。”

黑衣首领连忙阻住:“小心被他听到,此人面善心狠,武功高强,得罪不起。”依旧把我和小皇帝扔到车上出发不提。

我一路总觉得魏关流会回头来救人,或者有别的动静,即便从人的好奇心出发,也不可能看到我这么一个朝廷大员被人贩子挟持而毫无作为,谁想果然如泥牛入海,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

我失望日甚,就这么一路颠簸,来到了扬州。

两个人贩子把我们带到一处郊外庄院里,估计也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和小皇帝被锁在一间房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唐小渊进来,丢了纸笔给我,说:“给你家老爷写封信,叫他拿五万两银子来赎你们!”

我拿起纸笔,心中大喜:藏头诗,密码,我来了,终于又到了我一展文采的时候了。

投书

黑衣首领也进来了,yy说:“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家伙倒挺狡猾,居然让我听写,这下我的如意算盘不是完了?

黑衣首领念道:“老爷,我和小公子被几位大侠抓住了,请三天禸 支付5万两银子作为酬劳,我们才能无恙归来。”

这家伙……我愤愤瞪视他,这不要脸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干儿子,文过饰非也没有这么皮厚的!什么大侠会来抓我们?难道我们是江湖大盗吗?还有这叫什么酬劳,赎金就赎金,敢做还不敢承认?难道是感谢你抓了我们的酬劳吗?

唐小渊见我有话说的样子,就给我解了哑x,我愤然对黑衣人说:“在府中时老爷的文书来往也都是我处理的,这么粗浅的话看了也没人相信是我写的。”

黑衣首领见我批评他的文采,居然还好意思发火,冲着我怒道:“叫你怎么写就怎么写,再啰嗦破了你的相叫你当不成兔儿爷,看你们老爷还要不要你!”

兔……这家伙说话太伤人了。

唐小渊却奇怪地看着我:“兔儿爷,你怎么知道他是兔儿爷?”

我也怒气冲天看着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很不屑地笑了笑,颇有点睥睨天下的样子,“就他那样子,除了兔儿爷还能干什么?”

我差点吐血,很想抗议这太伤害我的逻辑的论证,但是想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古训,我能跟一个绑匪说什么道理呢?

何况旁边唐小渊不但不认为他的同事逻辑有问题,反而赞同地点着头,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想起他一开始对我就有点意思,知道我不是女人一直很郁闷,就打了个寒颤,生怕他受了启发,突然想通了,决定弃暗投明,投奔同志大军,那还在他们手里的我岂不糟糕了?

所以,赶紧带过这一话题好了。

我认命地铺纸研墨,把绑匪的佳作照着写了一遍,这下我的藏头诗也好,密码也好,都无用武之地了,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我只好在签名上动手脚,画了个疑似莲花的非字非画的鬼画符当落款。

吹干墨,递给那个黑衣首领,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来端详半天,递给一边的唐小渊:“给,你看看。”

唐小渊很不感兴趣地接过来,嘀咕说:“看什么啊,它认得我,我又不认得它……咦,这是你名字吗,怎么看着像朵花,你叫什么?”

我又一次涌上吐血的愿望:早知道这两人都不识字,我何必这么小心!

说实话,这个时代文盲还蛮多的,不过和我打交道的里头却少,这两位都是混江湖的,不识字也不奇怪,好人家的孩子谁会走这条路?像武侠小说里,尤其是梁羽生的武侠小说里,大侠们都兼作诗人,招数名字都是诗的情况,果然是文人的幻想。我们从小看这些书长大,却信以为真了。

看看这两位大侠,我不由深深感到普及义务教育的重要性。

“那是我一贯去账房支银子的花押,他们看了就知道真的是我写的。”我微微扬起头,用职业口吻淡淡说。

那两位不懂行的贫下中农文盲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大家果然都是会信服专业人士的。

我的签名连唐小渊都能看出是朵花——虽然不一定能看出是什么花,我的字迹曲白风又是知道的——他那里有我好几幅“真迹”,让曲家明白我是谁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现在只要希望曲白风没有四处游荡,乖乖待在家里就好,要不然送信人回来说,曲家莫名其妙,说他们家并没有弄丢什么小少爷,我们却惨了。

我想了想,决定如果真遇到这样情形,我就开始演戏,让他们相信曲家大少爷(可怜的曲白风,只好牺牲你一次)想夺产,故意要趁机害死我们小少爷云云,忽悠这两个文盲总应该不会太成问题吧?

这么一想,心中大定。

两个文盲高高兴兴拿着我的信走了,临走还给小皇帝也解了哑x,估计是深处庄中,也不怕我们叫。

我把小皇帝搂在怀中,这两日这孩子真是受了苦了,瘦了一圈,不过眼中坚毅之se 更甚,看来真是大有前途的好孩子。

小皇帝偎在我怀中,用低不可闻的耳语问:“张爱卿,曲家是做什么的?”

我也低声回答:“是周大人的姨母家,他家少爷我认得,最是机灵的人,想来能处理好此事。”

小皇帝“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神情却有些郁郁。半天才又小声说:“张爱卿,总是你在保护朕,朕真是无用。”

我笑了:“皇上还是小孩子呢。这是为人臣子当尽的本分,皇上大了,就能保护天下臣民了。”

小皇帝轻轻“嗯”了一声,把头往我怀里拱着,好像一只小狗,我心中顿时母性泛滥,把他搂得密密的,拿胳膊圈住他。

这孩子也重了,我几乎快要抱不动了。

他拱到我颈窝,头发丝蹭得我直痒痒,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浑身有些酥麻。

小皇帝却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张爱卿,兔儿爷是什么意思?”呼吸喷到我耳畔。

我脸刷一下罕见地红了。

把小皇帝推开了些,我红着脸说:“那是那些浑人说的浑话,皇上赶紧忘了罢。”

小皇帝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也不知道他晓不晓得张青莲跟他先皇的关系,真是尴尬死了。

晚上我搂着小皇帝睡。

睡得正香,梦到跟锦梓在府中下棋,谁输了就要去做个菜,结果锦梓输了,涨红了脸表示他不会做菜,我高兴地取笑他,突然觉得后颈一痛,被人抓了起来,睁开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喽罗。

“唐坛主叫你去问话。”喽罗冷冷地说。

我吃了一惊:半夜三更问什么话?就是事情败露,也没那么快的。

小皇帝也惊醒了,看到这情形,怒道:“快放开他!”就要扑上来厮打,可惜身软无力,被人一脚踢到一边。

我吃了一惊,说:“你别伤了他。”

我被提了出去,一路还听到小皇帝的呼喊。

我被提到一个屋子里,从陈设看是唐小渊的卧房,不有心里一惊,不会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变态真想开了吧?

不愉快的性s扰

我被一下子狠狠扔到床上,撞得鼻子生疼,还没来得及揉,唐小渊高高兴兴拿着一碗牛r进来了。

我很不大屑地看着他,这个伪正太看上去还真是十足小孩模样,笑嘻嘻唇红齿白,长得还比小皇帝俊俏些。

唐小渊的牛r却不是给我喝的,自己小口小口喝完,还真当自己是小孩。

不过,古代孩子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吧?

唐小渊放下碗,说:“喝这个气se 好,以前有个小姑娘皮子雪白,她说就是天天喝这个。”说着有点得意地摸摸自己粉嫩的小脸,“我感谢她告诉我,本来她们那一批都是卖窑子的,我交待把她卖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妾。”说罢显出对自己恩怨分明的道德观十分得意的模样。

我暗汗。

这小子估计怕自己皮肤粗了不像小孩子,所以才这么上心保养皮肤。

唐小渊拉过被子,说:“咱们睡吧。”

我差点跳起来:“我为什么要睡这里?”

唐小渊一脸无辜:“我看你抱着那小子睡得挺高兴,我也想要抱。”说着一头拱到我怀里。

我简直就像被一条蛇钻到衣服里一样,浑身僵硬,难受极了,待要挣扎,却被牢牢桎梏住。

唐小渊一双小手臂确实很可爱,却像铁箍一样围着我的腰,我慌了,这家伙难道真的要……

他把浑身都紧贴着我,两只小脚抵着我膝盖,嘴凑到我脖子,低声说:“别动嘛,抱着我睡……”

我苦笑:“我又不是女人,你别这样。”

他不理我,脑袋还在我脖子拱来拱去,又伸手解我衣服,我大急:“别脱衣服了,我就这样抱着你睡觉吧。”

他抬头看着我笑,还是一脸天真无邪状,看得我恶寒,真倒霉,这种变态也能让我碰到!

尽管尽力挣扎,唐小渊还是成功解下了我的上衣,小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又羞又恼又着急,奈何浑身无力,不是他对手。

要是失身给这种东西,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我喘着气,累和羞让我脸上发烫,那个小子似乎真的发情了,努力争取把我下裳也弄下来,我则在进行最后的保卫战。

等等,一个小孩子,能把我怎么样?

不管心理和实际年龄多大,这发育状态就是小孩嘛,难道老天会这么善待他,别的地方都不发育只有那里成年了?

我不信。

感觉了一下,密密贴合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硬物感。

不由顿时心中略定。

可是这么一走神,我的保卫战就出现了漏d,给予敌人可乘之机,“哗”的一声,我的下裳被撕破了。

我愣住了。

唐小渊趁机迅速把我里面的小衣也扯破了。

他的手往我下面摸过去,被这么一只手摸到隐秘地方,我一时浑身僵硬。不料他也很僵硬,撩开我残余的衣料看了两眼,脸se 很是古怪。

我怒视着他。

他不理会,又拿出钻研的精神抚弄了两下,神se 更加难看,终于忍不住,居然对着地上吐了起来。

我大怒:又不是我请他来摸我的,现在居然摆出受害者的样子率先吐起来,要说恶心,被s扰的我不是更有理由比他觉得恶心?

再说了,张青莲虽然不怎么样,这身体还是挺美的,我用了那么久,有时也觉得与有荣焉,哪里就值得吐了?

唐小渊吐完,黑着脸再也不看我,叫人进来,把我用毯子一包,送回软禁我们的房间去。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要想通还是比较难的。

却说小皇帝看我衣衫破烂,裹着毯子被丢进来,不由吓呆了。

不要说他,估计那把我弄回来的两个喽罗都以为我被唐小渊怎么了,远远还能听到他们窃窃俬 语,发出“嘿嘿”的y笑。

小皇帝握紧了小拳头,又急又怒,好半天蹦出句话来:“朕……我要杀了他们,一人不留!”

我又被摔了一下,头晕眼花,一时爬不起来,只好连连摆手,有些气急败坏。

小皇帝过来扶我坐起来,掀开我的毯子察看:“伤了哪里不曾?”

我这才“啊哟”出声,扶着腰骂道:“这帮兔崽子,就不能轻点扔,摔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小皇帝愣了楞,看我还很精神,有些奇怪,又低头看我伤了哪里。

我本来觉得小皇帝是小孩子,又是同性,就算赤l相对,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刚刚被唐小渊那个伪正太s扰之后,却对小男孩有些胆寒,就觉得怪怪的,夺过毯子裹紧了身体,勉强笑道:“我没事。”

小皇帝不相信,结果费了我许多口舌,才哄得他勉强信了。

这一夜,我也不肯抱着小皇帝睡了,自己裹着毯子蜷着睡,小皇帝又疑惑又委屈,自己可怜兮兮地睡了一晚。

去投信的人也不知道怎样了,我们就这么又被关了三四天,毫无外界的消息,一天三餐有人送来,无非是很简陋的一两个菜和两碗米饭,不过,估计比别人已经算是优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唐小渊没再来烦我。

人质获救

过得两日,突然被提出来,又塞上一个马车,我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又要被弄到哪去,开口问,也没人搭理,反被那个黑衣首领一手点了哑x,旁边的小皇帝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我们又一次被灌了药,这是第三次了,一次药效大约能维持五六天。

皇帝还没成年,我很是担心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可惜我的抗议并没有引起绑匪的足够重视。

不过这两个绑匪从来都很多嘴,马车上也不时聊聊天,让我得知了目前大概的形势:

曲家同意了付五万两,不过只肯先付一万,见到人的同时才肯付剩下四万。

如今一万他们已是收到了,所以正把我们往那边运。

我心中暗喜,看来曲白风家已是明白了我的字和标记,不然至少也是打算采取合作态度看个究竟,至少他们肯平白无故付出一万两银子来。

不过我又不禁有点奇怪,这俩绑匪也太没脑子了,把我们带去了也不怕人家曲家使点手段,不但拿不到钱,自己还让人家端了。

听着继续聊,原来是艺高人胆大,觉得曲家没有江湖背景,顶多有几个看家护院的,不在话下。

听得我暗暗摇头,这两人实在太自信过头,凭他们的身手也算不得江湖上一流高手,比起锦梓固然是天壤之别,比起我家看家护院的田纯和朱纤细也是大大不如。

下了马车又上船,做了一夜船,上岸又换了马车,到了次日中午时分,方到了地头。

黑衣首领和唐小渊并几个喽罗押着我和小皇帝去了交换人质的所在,这帮人甚是没有创意,果然是郊外一处穷山恶水,人迹罕至的地方。

以江南的灵秀,还能找到这样地方,真是不容易。

黑衣首领示意唐小渊拿把刀架在小皇帝脖子上,准备一有不对,就要撕票,我心中大急,比划示意他们架在我脖子上,被很不屑地鄙视。

唉,只怪我杜撰的故事里小皇帝才是小少爷,我不过是个出来找他的下人。

远远看到曲白风站在冷风里被吹,突然很是可怜这无辜的孩子,莫名其妙要出一大笔钱,还要一个人过来吹风,看来这俩绑匪是规定了曲家只许出一个人来。

曲白风远远看到我,面上露出喜se 来,拿出一叠纸,扬声说:“这是四万两的银票,通汇的票子,大江南北五十六家分号都可通兑。”

黑衣首领跟唐小渊商量了下,同时摇头:银票太不方便,这么大数额,去兑换很容易被人得知行踪。

商量不开,唐小渊甚至把小皇帝脖子上架的剑紧了紧,吓得我连连向曲白风远远地使眼se ,也不知他看到没有。

曲白风是没面过圣的,估计不认得小皇帝。

经过讨价还价,曲白风回去取了一千两金子和一匣明珠宝玉来,一千两金子很是沉重,有七十多斤,两个仆人抬来的,我和绑匪们都注意观察了仆人,发现里头没有练家子,绑匪们满意了,我则叹了口气。

接下来又是冗长的谈判,曲白风要一手交钱一手换人,绑匪不愿意,要先收钱,验好之后让曲白风先退出十里外,他们把人留下自己走了曲家人才能回来接人质。

曲白风又不肯,表示说:“倘若你们拿了钱不放人我们又能如何?”

然后又开始谈,绑匪们又数度以拉近剑锋和小皇帝脖子上的皮肤的距离来威胁,并且很无赖地表示:人在老子们手上,放也好杀也好全由老子们高兴,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都只能赌了。

曲白风又死不松口,最后唐小渊看看我,提议先把我放回去,拿了钱再放小皇帝,曲白风顿时大喜,立刻满口答应了,估计他以为小皇帝是不重要的服侍我的书童之流呢。

我却连连摇头,不肯答应,他们万一事后一高兴把小皇帝撕票呢?我在虽不见得一定能杜绝这事,但至少还可以随机应变。

那厢绑匪们看曲白风那么高兴又怀疑了,偷偷嘀咕了两句,大致意思是估计小皇帝是曲白风的幼弟,虽是少爷,曲白风只怕巴不得他死,我呢,估计是曲白风心爱的男宠云云。

我竖着耳朵听得哭笑不得,这两人不但八卦,想象力也很强悍。不过,这个想法有利于小皇帝早点脱离危险,我自然不会去纠正他们。

于是绑匪们变了主意,要先放小皇帝,再放我,曲白风满脸失望不肯,但是终究小皇帝名义上是他“弟弟”,拒绝不合情理,况且毕竟人在绑匪手上,终究还是同意了。

于是小皇帝被跌跌撞撞推了过去,装金子的小箱子和装珠宝的匣子也到了绑匪们手上,一打开金光闪闪,宝光四s,乐得黑衣首领和唐小渊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文盲合不拢嘴。

然后曲白风带着家人和小皇帝依依不舍地按规定退出十里外,两人还频频回头望,小皇帝很机灵,虽然焦急万分,还是对曲白风说:“哥,快把他救出来!”曲白风忧心忡忡强拉着小皇帝走了。

唐小渊一直抓着我,并且小皇帝脖子上那把剑自从小皇帝被放走就继承到了我脖子上,寒气直渗在我脖子上,起了一层j皮疙瘩,现在人走了也还不放开,也忒仔细了。

唐小渊看着手下人把金子珠宝安置到车上,又死瞅着我,我很有点忐忑不安:这变态什么事都做得出,只怕真要撕票也难说,况且那晚的事……他会不会想灭口?

“这小子看来很得宠,要不要抓回去再敲诈一笔?”唐小渊问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犹豫了片刻,摇头说:“算了,盗亦有道,咱们做的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买卖,终究还是不要坏了名声。要不下次生意人家只怕不肯信咱们了。”

唐小渊狠狠瞪了我一眼,用眼光告诉我:算你小子好运。

然后便放开我脖子上的剑,伸手欲再点我几个x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突然如星河匹练般直泻而下,还没等我反应,湿湿粘粘的y体溅在我脖子上,然后方听到唐小渊一声惨叫,我自己腰间一紧,被一股力量带起,坠入一个怀抱中。

虽然背上撞得略有点疼,怀抱还是很温暖的,我抬头,看到锦梓一张微带疲态的俊脸,顿觉如在梦中。想来他为了找我又是千里追寻,如同过去每一次一样,心中一酸,又喜又愧。

唐小渊被一剑伤了脸和肩膀,好大的血口,血如泉涌一般,他只捧着脸,杀猪般嚎叫。

黑衣首领和别的喽罗们先是被这突变惊得愣在那里,此时回过神来,纷纷大声喝骂着扑过来。锦梓也没放开我,一手拥着我,一手使剑御敌,端的是剑气纵横,身如蛟龙。

这些人自然不是锦梓对手,不过一两个照面,凑数的喽罗们就死的死,残的残,锦梓估计找我找得很上火,下手狠辣。

黑衣首领看情形不对,拉起还在伤心自己被划伤的正太脸的唐小渊,跃上马车,拿鞭子直抽得马儿狂奔,落荒而逃了。

锦梓急于看我,也不追赶,把我放开,望着我。

四目相对,一时千言万语,噎在喉中。

救美的多了些

十几天不见锦梓,倒似恍若隔世,我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脸孔比起一年多前初见已是增了一些棱角,坚毅沉稳了许多,眼神也不复当年困兽一般,清明禸 敛,宛若华星。

锦梓被我的手摸到脸上,不由脸微微一红,伸手捉住我的手。我们便这姿势胶着在那里。

“不曾受伤吗?”他低哑着声音问。

我摇摇头,赧然:“对不住,锦梓,又叫你c心了。”

他摇头,唇角边投出一丝笑意:“周紫竹急死了,皇上不在京里这两月他便左遮右瞒,如今又丢了,若是我再找不到你们,他就要以死相谢了。”

那你呢?我很想问,又觉得太幼稚,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锦梓的手臂用力的时候,顺从地偎进他怀里。

“翘楚,”锦梓的脸半埋在我发中,低声说,“我陪你满了这三年,你便同我走罢,咱俩个浪迹天涯去。”

浪迹天涯吗?同锦梓一起?

突然觉得会很幸福。

虽然我更喜欢窝在府第里莲花池畔,伴着鸣虫白雪,飞花落叶,喝着冰镇酸梅汤,下雪的时候吃火锅,闲来无事搂住锦梓纤细有力的腰腻来腻去……

可是听到锦梓愿意去浪迹天涯,我还是很高兴。

如果是和他一起,天涯虽远,也处处是家了。

“三年啊,皇上现在不过十岁,三年才十三岁,有点放心不下……”我抬头央求地看着锦梓。

锦梓脸沉了下来。

“咱俩余生还有许多年,浪迹天涯也不用太着急,八年,好不好,锦梓,再等我八年,皇上亲政没问题了我就跟你走,以后你去哪我便随你去哪……”我略微焦急地说服着锦梓,希望可以打动他。

“我去哪你便去哪吗?”锦梓看着我的眼神柔和了,低低问。

“嗯。”我点头保证,却见他的脸俯下来,火热的嘴唇便吻住我的。

我被吻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依在他怀中,全由他支撑着我的体重,锦梓的手搂在我腰间,也不老实起来,让我的状况又更差了一点。

这家伙该不是想在这儿……我清醒了一点,伸手推他。却使不上什么力,锦梓的胸膛如磐石般不可撼动。

直到远远有马蹄声,锦梓才死了贼心,依依不舍放开我。

曲白风带着小皇帝急匆匆奔来,看到锦梓和我,松了口气:“姚兄及时救了人就好,张大人要有三长两短,我真是无颜再见表兄了。”

小皇帝见了我,早是一下子跳下马,扑到我怀里,声音都带了哭腔:“张爱卿,可担心死朕了!”

此言一出,曲白风僵在当地,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小皇帝摆手叫他起来,我说:“都且不要拘礼,此刻在外不便,不要透露风声,让人知道了皇上行踪。”

曲白风点头称是。

这人是个豪侠放任的人,无心仕途,却喜经商远游,素来很对我胃口,如今他可算救驾有功,这是天大的功劳,也是他日后的造化。

原来曲白风看到信函便猜到是我,用信鸽发过去周紫竹那里询问,锦梓当时不见了我和小皇帝,十分焦急,在壁炉引导下找到了人贩子的巢x并且一举捣毁,可惜我们却已经被转移,估计是朝中原来,只好先把大军带回京城附近,一边极力寻访,此刻得到通知便连忙骑着壁炉赶来。

壁炉脚程快,锦梓终于及时赶到,其余手下还在路上,一商量,锦梓便悄悄跟在曲白风后头,埋伏在树上。

以锦梓的功力,那两个三脚猫自然发现不了,可是我和小皇帝一直利剑加颈,锦梓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耐心等到最佳时机,才把我救下。

锦梓一直谨慎,也没告诉曲白风那是小皇帝,所以曲白风这才知道自己立下了大功。

他也算仗义,拿出如此巨款来救我,一路奔劳,如今五万两财物也被绑匪弄走了,我正想着从我的钱里补给他,可估计他也不肯收,要说从国库里补给他,这名目确是名不正言不顺。皇上自然有大禸 的小金库,可是只怕还没我有钱呢,难道叫宮里裁员?叫宮女节食?

正在犯愁,突然发现绑匪的马车晃晃悠悠跑了回来,众人惊讶,都看了过去。

马车渐近,车上跳下个人来,却是久不见的原庆云。

这位仁兄素来是“丹唇未启笑先闻”的,这次也不例外,笑呵呵从车上越下,到我面前作了个长揖:“青莲兄,许久不见,叫兄弟好生思念。”

我看他一眼,忍不住又偷瞥了一眼锦梓的脸se ,正se 说:“你又发什么疯呢。”

原庆云还是笑呵呵的:“哎呀,这次看来却是晚了,被旁的英雄抢先救美了,只好帮你追回些损失。魏关流这厮告诉我忒晚了。……唉,这马车真不好赶。”说着活动了一番手臂。

……原来魏关流认出我来,告诉他了……估计是当笑话说的。

不过,原庆云追回钱来,倒是免了我的烦恼。

我顿时给了他一付笑脸,“庆云啊,你以后若是无事可做,倒不妨考虑下帮人追债为生。”

原庆云哈哈大笑。

曲家家人也都赶了过来,把金子珠宝清点无误,运了回去。

我心安不少,如今曲家损失只得一万两,好办多了。

小皇帝不曾见过原庆云,好奇地看了两眼。

曲白风是主人,不免要客气一下,问:“这位英雄是……”

锦梓在旁淡淡说:“这位是包公子。”

曲白风礼数周全,抱拳说:“原来是包公子,多谢公子相助。”

原庆云哈哈一笑,也不说话。

壁炉也被带了过来,看到我大喜,过来厮磨了许久。

锦梓说:“先回去再说罢。”便搀我上马。

曲白风说:“正是,先回我家再从长计议。”

原庆云千里迢迢赶来救我,不理他我过意不去,可是让我招呼他一起走,又说不出口,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僵在那里。

锦梓就当看不到这个人,除了刚才向曲白风介绍。

幸好曲白风好客,说:“包公子和我们一起去舍下歇息吧?”

原庆云笑道:“如此叨扰了。”便大大方方跟我们去了。

锦梓脸se 如常,也看不出喜怒。

到了曲府,锦梓带来的手下也都到了,小皇帝行踪毕竟暴露了,要一路浩浩荡荡护送回去。

我俬 下要塞一万两银票给曲白风,曲家却无论如何死也不肯收,我想想他家经商,以后随便给些便利,也足以赚回这一万两,也便罢了。

锦梓却说许久未见锦枫,要先去华山探望他才回京。

我想起这一阵子同锦梓聚少离多,不舍得又分开,想想小皇帝此次公然明路回京,一路要接受官员觐见,也快不了,我们便去趟华山也未必会晚,就笑道:“我同你一起去。”

锦梓脸上露出一丝喜se ,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我也朝他微笑。

突然原庆云懒懒说:“正好我也要去华山访友,就同你们一路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得很,准备一个重要的topic,唉,我本来第一外语是法语,这个却要用英语做,真是痛苦啊。

昨天刚准备完,最近会更新的。

三人行

打从原庆云很无耻地要做电灯泡以来,锦梓的脸se 就没有好过。

我哭笑不得,只好自己去收拾下要用的物品。我被绑架来,所以身无长物,曲家要送程仪,但锦梓带了钱,我也就推辞了。

我重新骑到了壁炉的背上,心情很是不错,只有我家壁炉这般英姿飒爽,行走如风又平稳舒服。

长途跋涉,我心疼爱马,自然不会让它负载两人,因此锦梓就骑了曲家提供的一匹良马,这马虽然也算好马,比起壁炉可就差得远了,连那几匹乌云盖雪也是大大不如。

因此我便令壁炉放慢了脚步,原庆云也不知哪里弄了匹好马,也能轻松跟上。

锦梓因是一人昼夜兼程赶来的,军中部下没这么快脚程,第二日方才赶到,便由他们护送小皇帝回京。

小皇帝对这安排很是不满,嘟起小嘴表示委屈,被我教育了一番,让他知道一国之君不能由着性子乱来,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

我看着这孩子不高兴的样子,想起我其实是为了跟锦梓双宿双飞才不跟着皇帝尽忠,不由有一丝丝惭愧。

不过,我终究要离开他的,这孩子总有一天要自己一个人坐在万人之上,寂寞孤高,享受着人间最大的权力,也承担着天下最重的责任,什么事情都必须他自己做出决断,自己判断,自己掌握,还是少依赖我一些比较好。

慈母多败儿啊。

于是,我和锦梓,还有很不识相的原庆云同学踏上了探访锦枫之旅。

三角形虽然有稳定性,三人行却绝对是焦头烂额的一件事。

本来已是初春,江南烟华之地,风景很美,我们三人的臭皮囊每个都算得上万里挑一,三人一起鲜衣怒马地出现,回头率不能以寻常计,不时便有什么浣衣妇,采桑女之流给我们抛个媚眼,我们又都春风得意,年少多金,还有什么不痛快的。

可惜……

锦梓一直黑着脸,表现出当年冷酷少年的模样儿。

原庆云倒是完全不在乎,跟我天南地北的狂聊,说得意兴纵横。

我却要一直偷看锦梓脸se y晴,不好跟他过于接近。

原庆云看到听众不配合,大概也觉得无聊了,一会儿掏出一个胡笳吹了起来。

他在胡地待过许久,这胡笳吹得像模像样,颇有苍凉辽阔的意境,我听得很是惊艳了下。

原庆云因此很得意。

我怕他得意忘形,加了一句:“好是好,就是悲了些。”

原庆云对这种“瑕不掩瑜”式的批评完全不介意,继续得意洋洋。

我怕锦梓吃味,连忙讨好地问:“锦梓,你有何拿手乐器?”

锦梓还没回答,原庆云已是哈哈大笑:“这小子当年号称是武学奇才,大部分时间都练武了,要说读书可能还凑或,能写两篇文章,琴棋书画可就差得远了。尤其是琴和画,琴是学过两天,不知道弹不弹得出一两首曲子,画是半天也不曾学过。”

看来当年他们两家交情还真的不错。彼此知根知底,什么老底都能揭出来.

不过,锦梓还真的是实用主义者,我想的没错。

锦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