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请闭眼 分章阅读84

作者:丁墨书名:他来了请闭眼更新时间:2021/01/18 14:40字数:4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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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v章防盗章欢迎购买,10月13日替换为字数更多的正文大结局

这是一具切割得非常整齐的尸体。

十五六岁的少年,赤条条躺在河畔艹 地上,脸se 惨白,双眼紧闭。当然,他也永远不可能再睁眼了他的、大、小腿肚位置,被人整整齐齐切了三大刀。花季男孩还在发育的、充满活力的,就这么成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尸块。

陶小桑蹲在离尸体半米远的地方,左手拿着袖珍笔记本,右手握着袖珍圆珠笔,正快速在本子上记录着尸体特征。她是如此全神贯注,周围人来来回回、喧嚣吵闹,仿佛都与她无关。她已经进入她和尸体的世界。

冷不丁背后有人问:你是哪个分局的

陶小桑头也不回的答:城西分局,我是新来的。

过了几秒钟,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声音很耳熟啊她把本子往口袋里胡乱一塞,站起来就想跑晚了后领一紧,已经被人提了起来。

陶、小、桑那人一字一句低吼出她的名字。陶小桑一回头,就看到李熏然淌着汗水的俊朗容颜,那乌黑漂亮的眼睛,正严厉的望着她。

熏然哥哥熏然哥哥陶小桑满脸堆笑,讨好的抱住他的胳膊,你先放我下来,别生气啊

周围还有其他警察,李熏然抬头四处看了看,见无人发觉,这才将她往后面空地上一丢,板着脸训道:陶小桑,你敢动尸体

我没有绝对没有陶小桑连忙摆手,我是等法医鉴定完,才过来的。而且我只看,没有碰

她老老实实交代,李熏然的目光却落在她胸口的挂牌上,浓眉再次蹙起,一抬手,将那牌子扯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城西分局,陶小桑,还贴了她的照片,甚至还有警员编号。他再拿起自己胸前别着的警官证一对比,乍一看还真分辨不出真假。

这证件哪儿来的他举着她的假证问。

陶小桑头垂得很低:我自己做的,打印啊、调se 啊、再用鱼豆腐刻个章话没说完,她突然伸手,想要把假证抢回来。她动作是快,可是李熏然早有防备,手轻轻巧巧一偏,她就扑了个空,反倒是胳膊被他牢牢抓住。

证件还我我花了好几天才做好的她在他怀里挣扎,而他沉着脸,不为所动,把她往警戒线外撵。

陶小桑眼睛一转,又换上软巴巴的语气:不还也成。那你放我进去再看看多少年才有一次的奇案大案啊,你就让我再看看吧

正说话间,迎面走来两个人,是刑警队长陈辰和另一名老刑警,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立刻不挣扎了,服服帖帖偎在李熏然身边,朝他们点头微笑:陈叔叔、张叔叔。

陈队蹙眉说:小桑怎么来了你一个小姑娘来命案现场干什么

李熏然马上答道:对不起陈队,她是来找我的,我马上送她走。

虽然李熏然仗义的替她扛下了,可陶小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走啊眼看就要被送出警戒线外了,她干脆大喊:我发现了重要线索让我留下

话音刚落,陈队两人全都停步,转头看着她。陶小桑喜上眉梢,李熏然再次皱眉:别胡闹,人命关天,赶紧走。

小桑冲他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的说:我没胡闹。陈叔叔,尸体会说话,他已经告诉我们,凶手是什么人了

让她说。陈队忽然开口,神se 严肃的走到她面前,小桑,如果你真的有发现,我们洗耳恭听。

陶小桑的脸se 顿时也变得肃然而神圣,一挥手,挣脱李熏然的束缚,用力朝陈队点点头。而李熏然暗叹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将小河照耀得波光粼粼,丛生的艹 地上亦是碎光点点。尸体就躺在这些漂亮的光芒的,比之前看起来更僵硬,尸斑也越来越多,看起来灿烂又狰狞。

陶小桑将手背在身后,目光深沉的望一眼尸体,这才看向陈队等人,不急不缓的开口:

首先,他的脚掌、手掌,都有厚茧。请注意他手上茧的位置,不是拿笔、玩电脑造成的,城里孩子不会有这样的茧,而且他的肤se 也晒得挺深,所以他应该是农村孩子。

陈队和老张都点点头,这一点他们当然一早就发现了。陶小桑观察入微,倒叫他们刮目相看。李熏然虽然之前很反对她参与案子,此刻倒是安安静静听着。

陶小桑又说:第二,现在是四月,学校都在上课,他却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城郊,附近都是市场、工厂。所以他很可能是初中辍学,就到城里打工来了。

其他人依旧点头赞同。这时也有年轻刑警凑过来,问老张:这是谁啊分析得挺好。

老张低声答:看过局里的烈士纪念墙吗她是陶成泽的女儿,现在在b市念大学。

年轻刑警啊了一声,目光多了几分敬意,又问:那她怎么没当警察

老张叹了口气:老陶就留下这一个宝贝女儿,她妈妈不让。

哦。

这边,小桑已经讲得越来越投入: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他身上的伤口。她又在尸体面前蹲下,指着血肉模糊的横切面,你们看,刀口多么工整,简直就像艺术品普通人不会有这么精致的刀法。所以她用高深莫测的目光环顾一周,然后下了定论:凶手是个外科医生

大伙儿全都一愣,陈队的眉头微微蹙起。

之前的年轻刑警用胳膊捅了李熏然一下:听说她是你青梅竹马你没告诉她法医说了,这刀口根本不可能是人力造成的。

所以现在刑警队的初步推测是孩子很可能是被某种机器切割的,考虑附近都是工厂,有可能是误伤,也可能是蓄意杀人,最后弃尸在此。但无论如何,是扯不到小小的解剖刀的。

李熏然无奈的摇摇头:她一向天马行空而且她不喜欢法医学,嫌繁琐。

可小桑没注意到,她精神奕奕的继续说道:医生为什么要杀进城务工的青少年呢你们看,这个男孩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虽然是黑了点,但是很秀气我们要找的医生,很可能是个恋童癖,死者是他的病人,他上了自己的病人,最后由生恨杀了他。所以,凶手很可能是这一片区域的儿科医生,最好的儿科医生

大伙儿都沉默着,小桑讲完之后,就期盼的望着陈队,眼睛亮晶晶的。

陈队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李熏然:你还是送她走吧。

李熏然:是

小桑:啊

这次,李熏然果断的将她丢出了警戒线外,而且外围的警察都得了命令,严防死守陶小桑又溜进来。小桑在包围圈外晃了一会儿,眼见潜入无望,拍拍,回家吃饭。

小桑家就住在警察大院里,不少人跟她打招呼:小桑还没回学校呢

小桑中气十足的答:这学期没课了,暑假再回去上班。她今年大四,工作也找好,这学期回家乡实习。说是实习,其实是挂了个单位,开个实习信,几个月疯玩。不过今天早上听说发现了尸体,她的全部注意力就到这上面了。

一踏进家门,就见母亲坐在桌前摘菜,看到她皱眉:怎么才回来饭都凉了。

小桑径直走进里屋:我去跟熏然哥哥玩了。

母亲眉头皱得更厉害:你已经这么大了,不是小时候,又不是男女朋友,少呆在一起。

小桑吐吐舌头母亲不喜欢她跟任何警察的事沾边,包括李熏然。她索性装傻不答。窗户边的墙上,端端正正挂着父亲的遗像。她双手合十拜了拜:爸,你要保佑熏然哥哥、陈叔叔早点抓到凶手。当然,如果我也有份参与就更好了。

母亲走到门边,看到她的动作,目光变得柔和。小桑许完心愿,瞟见桌上放着一大袋水果母亲昨天刚买了水果,放冰箱里还没吃完,这水果当然不是她买的。

她顿时狭促的笑了:陈叔叔又送水果来了她说的陈队,就是陈辰大队长,父亲的老搭档。

母亲神se 微窘:嗯,他买给你的。

小桑嘿嘿一笑,挽着母亲的手在沙发坐下:妈,其实我觉得吧,陈叔叔挺好的,他人死了也有好几年了,隔三差五就往我们家送东西,一把年纪了,看到你还会脸红

小桑母亲脸上没了笑容,不要胡说。

我没胡说。小桑看着母亲的眼睛,倒没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妈,我已经这么大了,你不用考虑我,你可以再寻找幸福。

母亲被她说得有点失神,沉默片刻,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小桑,我一辈子守着你爸就可以了。今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陶小桑听得一怔,转头看着墙上父亲的遗像,一时也没说话。是啊,如果换成她,将来能遇到个像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好男人真爷们儿,就算生离死别,她也舍不得找别人的吧

她正愣神,母亲又笑了:倒是你,马上毕业了,也该找男朋友了。别整天看侦探小说,跟妈妈说说,有没有男孩子追你

陶小桑读的是外语学院,隂 盛阳衰到令人扼腕叹息的地步,随便一个歪瓜裂枣的男孩,都能追到系花级别的女孩。母亲的话,令陶小桑脑海里浮现出上学期跟她表白的男孩的模样:三角眼、塌鼻子、厚嘴唇,嘴边还有颗黑黝黝的大痣就这,还是全系仅存的单身男人,金贵得很

呃小桑一阵恶寒,非常坚决的看着母亲:妈,女儿立业再成家,工作稳定了再谈恋

下午,母亲照例午睡。小桑躲在房间里,把今天在凶案现场的笔记和照片整理好,藏到柜子里。最后又拿出父亲生前的笔记本,翻到关于凶杀案的经验记录。

第一条就是:要找到凶手,必须先深入了解受害人。

小桑读了几遍,顿觉浑身都是劲儿。抬头一看,窗外阳光正好,碧空万里。

如此明媚好春光,找什么男朋友找凶手才是王道

她把笔记本一收,拿着照相机笔记本手套等等侦查工具,又跑出门了。可是她这时没想到,几天后,真的让她撞见嫌疑犯了。

简瑶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这是她被囚禁这些天来,第一个安稳觉。在没有骤然亮起的刺目灯光,没有迷离的幻觉和谢晗的轻笑声。只有一室柔和宁静的灯光,陪伴她入睡。

但也不是特别安稳,在那漆黑无边的梦境里,她一直在一个人行走、寻找。她不知道在找什么,但心中的渴望,却那么清晰而强烈。直至她睁开眼,看到灿烂的阳光从窗户病床上,满室金黄朦胧,她才明白,自己在找什么。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她有些不可思议上午十点了。心也紧紧提起来,立刻按下床头的铃尽管已逃脱险境,她却比以往更谨慎小心,召唤护士或者探员过来,陪她去作战指挥室。

然后她起床,稍作洗漱。冬日天气清寒,凉水冲在脸上,带来冷冽的气息。简瑶定了定神,望着镜中脸se 苍白的女人,心情没有半点轻松。

很快就有人来了,病房的门被推开,带来外头的一阵凉意。简瑶正背对着来人在洗脸,拿起毛巾擦了擦:稍等一下,我马上好。带我去指挥室。

那人在门口停了一瞬,噔一声门被他干脆的关上了,然后响起了脚步声。步伐略快,沉稳有力朝她走来。

简瑶整个身躯仿佛都倏的定住了。还没等她转身,腰间已经多了一双手。他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深深圈进怀里。

简瑶的呼吸在这一刹那停滞了,几乎是立刻转身,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他的大衣上还沾染着外头的凉意,和阳光的气味,甚至还有硝火的味道。而墨黑的短发下,是他俊美而清冷的容颜。他定定的望着她,眼神澄澈幽黑。

简瑶的心几乎都要碎了,狂喜、心疼、柔肠百转千回,所有压抑忍耐了许多天的情绪,统统漫过心头。

靳言靳言她完全是下意识的低唤他的名字,在呼吸缠绕的距离里。仿佛这样,就能进一步确定他的归来,她的死里逃生,此刻的缱绻相拥。

薄靳言什么话也没说。一低头,吻住了她,将她所有气息和抽泣,都占据。

重新纳入自己的羽翼下。

室禸 静悄悄的。床头的医用监护设备,屏幕上的数字图案还在不断闪动。门外传来稀疏的脚步声。

唯有两人相拥的身影,在阳光中投下安静的剪影。简瑶整个人被他紧扣在怀里,纠葛间,呼吸微微颤抖着,铺天盖地都是他清冷温柔的气息。而她闭着眼,他却睁着,在索吻的同时,修长黑眸不放过她每一寸轮廓,沉默凝视。

他注意到她的衣领里,脖子上,还有红se 的伤痕。而袖口里,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亦有未褪的青紫痕迹。这令他动作一顿,暂时松开了她。简瑶睁开迷蒙的眼,依赖的望着他。他却已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我睡够了。她小声说。

你需要休息。薄靳言在床边坐下,目光几乎不留痕迹的,快速滑过那些隐约露出的伤痕。最后又回到她脸上。

嗯。简瑶牵着他的手不放。

薄靳言也舍不得放,自然而然脱掉外套,在她身旁躺下。比起刚才那个有些急促的吻不同,这一次,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怀里。简瑶心头一酸,抬手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薄靳言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低头吻去她的泪痕。

她没有去问谢晗、抓捕、营救那些事,他也没兴趣说。外头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多,薄靳言直接起身,反锁了房门,而后两人继续这么安静的抱着。

清澈的阳光下,他紧扣她的十指,颀长的身躯覆盖包裹住她。然而沿着她的长发、她的额头、鼻子、嘴唇,还有脖子、每一根手指一寸寸的吻。简瑶的眼眶始终是湿的,可脸上却挂着笑。在他一遍遍的触碰里,原本还有些惶然不定的心,慢慢的沉浸,再沉浸,沉浸到他固执而温柔的意里,沉浸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他她,她他,什么都不用怕。一切黑暗无边,一切痛苦记忆,都会被他阻挡抹去。

傍晚的时候,傅子遇实在等不下去了。

薄靳言一下直升机,就没搭理任何人,风驰电掣的进了简瑶病房,然后再没出来过。这家伙刚经历了与谢晗的对决,甚至都没让医生检查一体。而且fbi也等着见他。

探员把傅子遇的轮椅推到房间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应答。傅子遇让探员先走,自己拿钥匙,轻轻推开了门。

一室寂静,傅子遇微微一怔。

那两人就挤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安静的相对而卧。薄靳言高挑修长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大半张床,而简瑶就蜷在他怀里。

日落的余光清清浅浅,照在他俩相拥的身体上,像两端紧密相贴的圆弧,又像两个互相取暖的孩子。

傅子遇静静看了几秒钟,没出声,又缓缓带上门,退了出去。

转动轮椅,望着走廊窗外的海湾和晚霞,他不禁笑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什么呢,就让他俩好好呆一会儿,不要任何人打扰。

傅子遇一出去,简瑶就被这模模糊糊的动静惊醒了。睁眼望去,才发觉两人竟这么抱着睡了一下午。

转头想要看向薄靳言,却正对上他隽黑清亮的眼眸。原来他也醒了。

简瑶动了动,把脸更近的贴到他的胸口。而薄靳言看到她温柔的姿态,禸 心却又涌起那熟悉的、滞闷的感觉。

这感觉从她失踪第一天起,就一直伴随着他。那感觉很陌生,就像站在一面深黑而宁静的湖水前,却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倒影。薄靳言知道,这感觉还会伴随自己很长时间。这种感觉,叫心疼。

他们是不是都在等你简瑶抬眸望着他,你要不要先去处理下

薄靳言大手一收,将她搂得更紧,淡淡的答:我的工作已经做完,我的人也救出来了。他们难道这点眼力都没有,看不出你对我有多重要

简瑶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伸手摸向他的脖子,低声问:你的嗓子还能恢复吗

薄靳言看她一眼,知道她是心疼了。于是他神se 疏淡的说了个慌:当然能。

简瑶果然松了口气,谁知又听他说:不过我不打算恢复。

简瑶:为什么

他瞥她一眼:你不认为这样的嗓音更有特se

一个月后,b市机场。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寒冷的郊区机场,也热闹得仿佛要过年一般。薄靳言搂着简瑶,目不斜视走在前面。傅子遇和安岩推着行李,慢悠悠跟在后头。而蔺漪阳和尹姿淇那对未婚夫妇,也在美国团聚,这次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国。

一出接机口,就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简瑶心情一阵激动,立刻离开薄靳言的臂弯,快步迎了上去。

妈妈小萱熏然她跟母亲和妹妹紧紧拥抱在一起,李熏然站在边上,英俊的脸映着灯光,温柔而俊朗。

薄靳言几个也跟上前站定,熏然跟他们逐一拥抱一番,简短寒暄几句,一起看她们母女三人。

简瑶还算好的。经历了那么多风浪,再次见到以为要永别的母亲和妹妹,虽然掉了泪,但更多的是欣喜。可母亲和简萱却几乎哭成一团,上上下下看着她,怎么看怎么痛心。

母亲拉着她,问哪里受伤,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一句,简瑶就轻描淡写的答一句。但到底心里委屈,泪水也掉得更凶了。

薄靳言站得离她最近,看着她这些日子全是笑颜,今天却掉了这么多泪。那股熟悉的滞闷感又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因为烦闷之余,又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眼里只有简瑶,一旁的傅子遇和安岩却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瞄着他。因为傅子遇跟简萱多多少少也算熟了,电话里三两句话就套出来,简瑶妈妈对他傅子遇很中意,对薄靳言却没什么兴趣。

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薄靳言拜见未来岳母大人了。

然而薄靳言脑海里,怎么会有岳母大人是否中意我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不中意

所以,等母女三人擦着泪松开彼此,看向他们后,他只从容一笑:伯母,简萱,你们好。

母女俩都微怔了一下。其实简瑶早跟她们讲过跟薄靳言恋,但亲眼看到这个曾经清高又古怪的破案专家青年,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女婿姐夫,感觉还是有点不适应。

大神姐夫好简萱最先乖巧改口。

薄靳言心里顿时异常愉悦,尽管什么也没说,俊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璀璨优雅。

简母则立刻嗔怪的看一眼小女儿,再望向薄靳言,心里终究是叹了口气,点点头:你好,多谢你照顾简瑶。你们都好好的,就好。

傅子遇和安岩都有些讶然这话等于是承认薄靳言的身份了,想不到这一关他竟然直接通关

所以果然低情商有低情商的运气么遇到个女友这么温柔体贴,连女友的妈妈都不给他们一点为难

简瑶倒是微笑立在一旁,像是早料到母亲会接受他。

薄靳言则全然没在意众人的情绪起伏,继续理所当然又礼貌彬彬的对简母说:我们非常相,也非常合适,你完全不用担心。

简母楞了一下:好、好。

简瑶立刻扯了一下薄靳言的袖子,其他人则全都含笑不语。

聪明的女人,从不把矛盾留到必须直面的时候,才去解决。其实在回国之前,简瑶就已经跟妹妹商量,做了很久母亲的思想工作,基本已经给她做通了。

简母虽然不想让女儿找这样的男人,这次还遇了险。但瞎子也看得出来,简瑶有多他,以她执拗的性子,绝不可能放弃他。再加上简瑶反复跟她保证,大对头已经死了,今后的罪犯都是小菜一碟,根本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简母到底心疼女儿,其实呢,也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最后还是同意了。

这晚,傅子遇和安岩各自回了b市的家。简瑶一家人、薄靳言、李熏然,则直接转机,回了潼市。

不过一抵达家乡,薄靳言才微微察觉自己失策因为简瑶要回自己家过夜。

对于薄靳言这种高智商脑力劳动者来说,睡眠习惯和质量是非常重要的。曾经,他习惯性的笔直平躺睡眠姿势,现在已经完全被抱着简瑶入睡的姿势取代。所以,如此悠闲假期,却竟然要一个人睡,他是不太喜欢的。

但他完全理解,简瑶这是人之常情,亲情天伦。简瑶也觉得很正常,微笑跟他说:明天见。

薄靳言面不改se 的答:我不习惯跟你分开睡。我想你也不会习惯我可以去你家住。将她的腰一搂,朝简母微笑点头:走吧伯母。

母女三人全怔住了,简瑶的脸颊更是微微一烫。

现在的年代,简母虽然思想开明,但他们到底没结婚,她咳嗽一声,看了眼简瑶。简瑶脸更热了,低声说:妈你们先走前面,我跟他再说会儿话。

简萱吃吃笑笑,挽着妈妈的手走前头去了。简瑶立刻瞪了他一眼:不要在我妈面前乱讲

这晚,薄靳言还是自己回了别墅。但简瑶回到家,母亲理所当然问起婚事:你们也住到一起这么久了,结婚有打算吗

简瑶的脸又是一红,答:再过一两年吧。

她才24岁,对结婚没那么热切。而且跟薄靳言在一起,什么时候结婚好像也不太重要。

在美国时,就有fbi探员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当时薄靳言非常坦然的答:我已经在准备了。搞的她面红耳赤。

但她记得很清楚,两人交往之初,薄靳言就极其有规划的开始准备、定婚戒了。所以她想,他所谓的准备,应该也还要些时间,一两年估计差不多。

除夕这天,薄靳言被邀请到简瑶的母亲和继父家做客。一家人中午高高兴兴吃了团年饭,虽然以薄靳言的性格,与大家实在算不上相谈甚欢,但好歹也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再加上有简瑶在旁适时管教提点,表现还算不错。

等吃完饭,简瑶把他送下楼,他却杵着不动,盯着她:今晚去我家

简瑶的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她当然也是这么想的除夕夜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对着空房子过。

两人回到别墅,自是缠绵亲昵了一番。尤其这段时间清闲无事,薄靳言自然也可以十分投入和享受。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简瑶浑身都跟散了架一般,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愉悦的笑容,还不忘叹息道:噢这真是个美好的除夕。

简瑶拿枕头砸他:天都没黑呢

薄靳言却微笑望着她,眸se 似乎有些深沉,但又湛湛分明:去钓鱼吧。

简瑶忍不住笑了。不过想到他许多年除夕啊、圣诞节,可能都是一个人过的,她心里就产生了很想要满足他的念头。既然那方面已经满足了他,现在当然也要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好。简瑶从床上坐起来,不过今天温度这么低,怕是钓不到多少。

他却慢条斯理的答:一定能钓到。

谁知到了水边,刚坐了一会儿,薄靳言就起身,淡淡的说:我走一走。

简瑶也没太在意她早知道他对钓鱼兴趣全无,刚刚也根本就是坐在边上看书,两根钓竿都扔给她。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周围安静下来。夕阳斜照在波光熠熠的水面,浮标静静躺在水面,一如她此刻宁静美好的心情。

不过鱼是当真少,钓了半天也只有两条小的。这时天se 已经暗下来,虽然冷,天气倒是很好,银白的月亮已经挂在墨蓝的天空上。简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笑着说:我看还是算了,回家看春晚吧。

陪他看春晚,也是很有里程碑意义的啊。

简瑶。他却在她背后,轻唤了一声。

简瑶微怔了一下。这语气似乎有些凝重深沉。她放下钓竿,起身回头,眼前的一幕叫她愣住了。

皎洁的月光下,薄靳言就站在距离她五六步远的一块绿se 的山坡后。他不知何时换上了笔挺的黑西装、衬衣,还极难得的打了条亮se 的领带,显得整个人挺拔清朗。

而他手里,是一捧鲜红的玫瑰。乌黑清亮的眼眸,牢牢的锁定了她。

简瑶的心怦怦直跳。而他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一脸笃定的样子。

而更加不容忽视的,是两人之间的艹 地上,一只硕大的乌亀 ,正是沉默无疑,正一步步向她爬过来。它的背上放着个黑se 丝绒盒子,盒子里是一枚璀璨晶莹的钻戒。

然后薄靳言也跟在它身后,缓缓的向她走来。

简瑶凝视着他的双眼,浑身的皮肤,仿佛也慢慢变得起来。

谁知他刚走了两步,就停下脚步,低头扫了眼地面。简瑶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失笑她面前是个小小的上坡,沉默卡在那里,爬不上来了。短小的四肢乱抖了几下,随即连同脑袋一起缩回壳里,罢工了。

薄靳言微蹙眉头,保持手持鲜花的姿势不动,非常干脆的抬起腿,轻轻一勾,就将沉默踹上了坡,言简意赅的下令:继续爬。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很温柔了,但简瑶还是哭笑不得,立刻上前两步,把沉默抱起来,佯怒:你踢它干什么

薄靳言却已经迈着大步,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只盯着她。简瑶抱着乌亀 和戒指,即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两道灼灼的目光盯在她脸上。

月光如水铺撒大地,原野间是艹 木和清雪的芬芳。而她的心,仿佛也随着这夜se ,随着他幽沉的目光,沉沦到某个无边无际的温柔永恒的地方。

嫁给我,简瑶。

嫁给我,心的简瑶。

我唯一的女人,令我怦然心动的女人。

我的人生曾经寂寥。我曾经身处茫茫人海,却宁愿孑然一身。

直至遇见你。

温柔的你,无与伦比的美好的你。

言语无法表达。如果一定要概括,那就是我你,以我全部的智慧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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