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五少 第 4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媚惑五少更新时间:2021/01/19 19:53字数:5872

  

巫邱张大眼,瞪着他的左手臂,“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吗?那天你瞧见我被围攻,之后我就变成这样了。”他撇撇嘴,冷睨着他。

巫邱闻言赶紧跪了下来,直叩头道:“五少,请您原谅我……我当时是真的吓坏了,那遍地的尸首、满地的鲜血,看得我又惊又怕。当时我远远瞧着您,还以为您已经……已经……”

“我已经断气了吗?”季罡突然扯住他的衣襟,“别演戏了巫邱,那次的行动明明是你策画的,不是吗?”

“您说什么?我……我策画的!”巫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冤枉啊!五少,我怎么可能谋害您呢?我们根本无冤无仇啊!”

“对你而言,我们的确是无冤无仇,可对我而言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巫邱,你就是怕我找上你为我舅舅报仇,所以才想尽办法暗杀我,不是吗?”他冷冽地挑高眉,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人心。

“五少,我愈听愈迷糊了,您可别冤枉我啊!”巫邱心头大乱,整个人早已不知所措。

“还记得江海吗?十六年前,你就是在这里将他推下崖的!”季罡指着崖底。

“您……您怎么知道?”

当他瞧见季罡那双冷厉的眼神时,再多的辩解也说不出口。

“还记得当时在场的一个小男孩吗?”他往前走了一步,近巫邱颤抖的身躯。

往事掠过脑海,巫邱霍然想起这整件事,“莫、莫非您就是……”

“没错,我就是那个男孩。在我亲眼目睹你杀了我舅舅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此仇非报不可。所幸老天有眼,虽然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可还是让我查出凶手就是你这个伪善之人!”

“他是您的舅舅……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他为人朴实,不愿过着奢华的生活,所以才住在这山腰,而你居然连这么一个大好人都不放过。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他将巫邱的衣襟猛然一扯,吓得巫邱全身都软了。

“我……是我错了……”巫邱重重闭上眼,懊悔地道:“是我误会了江海。”

“怎么说?”季罡蹙起眉。

“当年江海虽住在山上,可与一般山林野夫不同。他不但会写、会读,还颇有学识,甚至教山上的孩子读书写字……”巫邱眯起眼,回忆过往。

“他这么做何错之有?你竟对他痛下杀手!”季罡一双利目直瞪着他,口气里净是不谅解。

“这只是起因。”

“然后呢?”

“当时,有位住在山脚下的姑娘爱慕着他,不顾他已经成亲,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而——”

“胡说!我舅舅一向洁身自爱,怎可能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季罡厉声反驳。

“是呀!我也是事后才知晓,由于江海不肯接受那位姑娘,使得那位姑娘终日郁郁寡欢,才受到邻居的煽动。

她不惜将自己灌醉,欲勾引江海,可她清白的身子却被献计之人给玷污了。而那人不知从哪拿到江海的斧头,就搁在现场,待那姑娘醒来,直以为是江海把她给——“说到这儿,巫邱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那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她……她是我的亲妹妹,就因江海不承认有这件事,而我妹妹又有了身孕,因而悲伤至极投崖自尽了。”巫邱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所以你这个做大哥的,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推下崖去和你妹妹做伴?”季罡激愤莫名,紧紧揪起他的衣襟,“你说,你要怎么赎罪!”

“当我得知真相后,懊悔万分,恨不得自裁以谢罪,可我有妻儿,当时他们都还小……”

“那现在可以了?”季罡勾起嘴角。

“我可以死……可五少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派人暗杀您,更没那个能耐啊。”

巫邱深吸了口气,而后慢慢站起,赫然朝崖边奔去——

当他的身影从崖边落下,巫晓莲的影子瞬间飘进季罡心里——若巫邱真的死了,她会多伤心呢?

罢了!

他一咬牙,也随之跳下崖,并用右手抱住巫邱的腰,施展轻功拔身飞起,降于崖边。

“五少!”巫邱没想到他会救他。

“算了,你女儿现在在我手上,咱们算是扯平了;不过,我遇袭之事,我定会查个清楚的。”说完,季罡便往山下走去。

“五少,您说……晓莲在您那儿,那她……”

“怎么对她就看我的心情了。哈……”他莫测高深的狂笑。

直到季罡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巫邱才无力地跪在地上。老天……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要父债女还?

晓莲,爹对不起你,我可怜的孩子呀!

巫邱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老泪纵横……

第七章

回到季府后,季罡心中千头万绪、百感交集。

若巫邱真没用计对付他,那他是不是错怪了晓莲?

虽然她是欺瞒了他、巫邱也的确错杀他舅舅,可是上一辈的恩怨,真要牵扯到下一代吗?

每每瞧见她张着水眸看他,似乎在乞求他一丝丝爱怜时,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不可讳言的,她在他心中的份量愈来愈重,留她下来,他真能拿她来报复巫邱吗?

想起昨晚她柔弱的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而她娇柔的胴体、诱人的低吟、颤抖的r波,无不深深吸引着他,让他只消一思及,下腹便不由自主的鼓胀起来。

“五少、五少……”才踏进前厅,就见徐嬷嬷急急朝他奔来。

“怎么这么急?你媳妇生了是不?那就快回去吧!”

说来,他还真不愧是个好主子,底下的人谁家的狗死了,或哪家的猫跟人跑了,只要他听过就不会忘记。

“不,不是……”想不到五少还记得这事,徐嬷嬷甚感意外。

“那是?”

“是那丫头……她……”徐嬷嬷这才发现她还不知道晓莲的名儿呢。

“哪个丫头?”

“就您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啊!”徐嬷嬷又说。

“晓莲!她怎么了?”季罡的右手紧紧握起。

“刚刚我端晚膳去她房里,却发现她病了,浑身烫得跟什么似的,我还……五少,您要去哪儿呀?”

徐嬷嬷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已像阵风般跑得不见踪影。

五少八成是去看那丫头了,她得赶紧跟去瞧瞧,等着五少的吩咐才成。

徐嬷嬷一进晓莲房里,就见季罡坐在床沿,抚着她的额,眉头打了好几个结。

“五少……”徐嬷嬷站在门口,轻轻唤道。

“请大夫了没?”他的眼神虽似无波古井,可心里头却是波涛汹涌。

“啊?”徐嬷嬷一愣。

“怎么了?”他猛地回首。

“五少没吩咐,我……我不敢擅自作主。”徐嬷嬷发抖起来,心想:这丫头只是五少软禁的女人,她哪敢俬 自请大夫?

“你……你有没有大脑啊?这事还需要我吩咐吗?”

“罡……”突然,紧闭双眸的晓莲张开了眼,虚弱地说:“别……别怪徐嬷嬷,她……她对我很好……”

“你别说话了,我不怪她就是了。”季罡也是太过焦急才会对徐嬷嬷乱发脾气。他又转向徐嬷嬷,“你快去请大夫吧!”

“是。”临去前,她对晓莲投了一记感激的眼神。

“我就说……你现在变得好凶,你……你还不相信。”她虚弱地笑着,那笑容真令人疼惜。

听了她的话,他猛然惊觉,自己自从手臂残废后,心绪与脾气也跟着变了。

下面的人怕他、官府的人怕他,根本没人敢接近他。

“是我错了吗?”他眯起眸,自嘲的笑了声。

“你本来就错了,手伤了可人还在,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又不嫌你……”她一边说一边喘息。

“别说话了。”他轻拍她的胸口,“哪儿不舒服,快告诉我。”

“我……我没事。”晓莲见他还会为自己担心。心中开心不已,已不在乎生病一事。

“还说没事,你浑身烫得跟火炉一样。”季罡忍不住念了她几句。

“你忙吗?”她柔柔一笑,今天一整天直到现在才瞧见他。

“还好。”他怎能跟她说,他今天去和她爹碰面。

她无神的眼直瞅着他的俊脸,伸出颤抖的手,抚触他棱角分明的侧面,

“罡……有件事我想问……”

“你说。”

“你准我喊你罡了吗?”他上次说了,她不配。可她总是忍不住趁他不注意时偷偷喊他“罡”。

望着她那张红通通的小睑上挂着的希冀笑脸,他想点头,可又不想给她希望,在经过那么多的打击后,他办不到啊!

“罡……你为什么不说话?”快说呀,她的头好晕,已经快看不清他的脸了。

季罡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千万别又睡了,大夫马上就来了——”他紧张地直拍打她的脸颊,“晓莲……晓莲……”

可她已闭上眼,小嘴儿也合上。

季罡紧张的冲到房门口,“来人呀!快来人——”

“五少,什么事?”

“大夫呢?徐嬷嬷不是去请大夫吗?为什么还没来?”他激动地抓住下人的衣襟。

“我……”

“五少,来了、来了……”徐嬷嬷这才匆匆赶至。

季罡赶紧迎向大夫,并将他带进房里,“快,快来看看她。”

“五少,您别急,让老夫瞧瞧。”大夫坐下为晓莲把起脉。

“怎么?她生了什么病?”季罡神情紧张地问。

须臾,大夫放下她的手,摇了摇头,“唉!”

“大夫为何叹气?”莫非她的病极难医治?季罡沉声道:“不管要花多少银子都无妨,你一定要救活她!”

“我摇头并不是指这位姑娘病情严重,她只是染了风寒,只要吃几帖药便能痊愈……麻烦的是她心火郁结,有心病呀。”

老大夫捻了捻须,蹙眉看向晓莲的病容,“我替人看诊几十年,没瞧过哪个病人心绪如此沉重的。”

“这怎么可能?她一直给人爽朗的感觉呀。”季罡不敢置信。

“表面上愈是无所谓的人,心底承受的压力也就愈大,如今她身子一弱,情况就更糟了。”

“有得解吗?”季罡急问。

老天……他刚刚为何不回答她,他本就只属于她一人?说不定她就不会因心火郁结而昏厥过去。

“解铃还需系钤人呀!”大夫摇摇头。

“解铃还需系铃人……”季罡喃喃重覆。

剪不断、理还乱,这才让她有了企盼,若完完全全断了她的念、毁了她的希望,或许她便会对他死心,好转起来。

季巫两家仇恨太深,当年的弑舅之仇既不能报,他又怎能与仇人之女谈感情?

罢了,医好她后便让她离开吧!

“我懂了,大夫。”看向晓莲紧皱的秀眉,他又问:“那她的风寒就全赖大夫的妙手了。”

“老夫会尽全力医治她的,不过她身子虚弱,得多花些时间调养。”大夫评估道。

听大夫这么说,季罡思及昨夜她在门外等他的情景,心口狠狠一抽。是啊,现在的他身体残缺:心性暴劣,实在不适合与她在一块儿,就怕哪天一忆及他与巫家的新仇旧恨,受伤害的又是她。

“老夫先开帖药,您可请人随我回去拿药。”老大夫很快地开帖药。

“谢谢大夫。徐嬷嬷,麻烦你跟大夫走一趟。”

“是,五少。”徐嬷嬷快步随大夫步出房门。

待房里只剩他和晓莲两人,他紧紧握住晓莲的手,哑着嗓道:“你一定要好起来,醒来后我就放你回家。”

季罡说这话时,心情无比沉痛。

可不放手又如何?残了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再加上两家的恩怨未解,要他如何不在意?

杜府大厅禸 ,杜天伦正在饮酒作乐。

自从毁了季罡一臂后,他的心情可是畅快无比。

堂堂的监察御史大人成了残废,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哈……他愈想愈得意,就连刘详进了大厅都未察觉。

“大人。”刘详轻唤了声,吓了他一大跳。

“走路不发出声音,存心吓人啊?”杜天伦狠狠的臭骂了他一顿。他正乐着,这家伙就非得来扫他的兴吗?

“对不起大人,我不知道你没发现。”刘详搔搔脑袋,有点委屈地道。

“算了,说吧,季罡可有哭天喊地的?”杜天伦状似悠哉地问。

“呃——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到底怎么样?”

“依小的观察,季罡并没有挫败的样子,反而意气风发的在府邸里养女人。”这是他花钱买通季府禸 的小厮得到的消息。

“什么?他还有心情养女人!”杜天伦不敢相信,只好找着理由,“哼,我看他是玩女人来发泄郁闷。”

“大人,姓季的虽然废了条胳臂,可公事还是照常处理,甚至每天夜里、清晨都在后山练武,看来更积极了。”

“混蛋,我要你去看他的近况,而不是要你净说他的好话!”杜天伦气得破口大骂。

“是……小的不说就是……”刘详连忙闭嘴。

“他养的女人是哪家青楼女子?”他就不信他杜天伦找不到比那女人更美的。

“呃,她不是青楼女子,而是城东巫家的表小姐。”

“什么?巫邱的侄女?”

“是的。”刘详赶紧回答。

杜天伦眯起了眸,深吸口气,“美吗?”

“我没见到,不过听说美得不可方物。”刘详照小厮所言禀报。

“好,我决定了。”杜天伦扯开嘴角。

“大人,您……”刘详一脸疑惑。

“我决定跟季罡比一比,看看是我的诱拐本事强,还是他的调情技术高。”

“您的意思是?”刘详仍不解。

“笨!我这一生最大的仇敌就是季罡,他的女人,我怎能放过?哈……”杜天伦发出激昂的笑声。

“原来大人想与他争女人?”刘详恍然大悟。

“不是争,是各凭本事。”仰起脸,看着一脸错愕的刘详,“等着看我怎么把巫家表小姐拐到手吧!”

刘详也笑了,直拍马p,“大人要的女人,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你呀,就是这张嘴会说话。”杜天伦扯开嘴肆笑着。

“那小的就等着这天到来。”刘详讨好地说。

“等着瞧吧!”眯起一对邪恶的眸子,他眸底散发狠戾的诡se 。

经过数日的调养,晓莲的病情已经好转,只是身子还有点虚弱。

徐嬷嬷依大夫的嘱咐,按时送药给她。

晌午一到,晓莲便见徐嬷嬷端了药汁进来。

“不要再我喝药了,好苦……好难喝。”她捂住嘴儿,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这怎么成?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喝下去。”徐嬷嬷也唯有这时候最威风了,让晓莲想拒绝都不行。

唉……摇摇头,还真是没办法,她知道若是坚持不喝,徐嬷嬷就会杵在这儿唠叨到太阳下山。

所以,很无奈、很勉强、很委屈、很无肋的晓莲只好捧起药碗,揑着鼻子将药汁全数灌进嘴里。

“嗯,这才乖。”徐嬷嬷开心地拿回空碗,瞧晓莲一张小脸皱得都快变形了,“你这丫头,不过要你喝碗药,干嘛把眉头皱得这么紧?”

“真的很难喝耶。”晓莲鼓起腮。

“你不为自己喝,也要为五少喝,他那么关心你,常来问我你的近况,可见他真的很在意你、很喜欢你。”徐嬷嬷又何尝不喜欢这个人见人爱的小丫头。

不过……若有天她当上他们的少夫人,她可就不能再唤她丫头了。

“是吗?”听徐嬷嬷这么说,晓莲心头顿升一股暖意。

可他为何不许她喊他罡呢?是对她还心存芥蒂吗?

“当然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了,我得将碗端回厨房洗了,你多睡会儿吧。”对晓莲笑了笑,徐嬷嬷这才将东西端出去。

就在晓莲沉思之际,季罡走了进来,一瞧见他,她立刻眉开眼笑的,

“季……”为免又惹他生气,她连忙改口,“五少,你……你来了?”

“好些没?”他状似淡漠地说。

“呃——好多了。”她仍对着他微笑。

“那就好,等身体完全复元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他眯眼望着她,声音沉冷。

是该放开她了,两人既然不可能有结果,又何必相互牵绊?

“你要我走?”她吃了一惊。

“嗯。”看着她紧皱的小脸,他突然逸出抹谑笑,“怎么?你有被凌虐的癖好,舍不得离开我这个暴君?”

“不,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放我走?你不是恨我爹,要拿我赎罪?”说也奇怪,之前她拚命想离开,可如今她又不想走了。

她发觉自己对他已不能单单以“爱”来解释,她甚至可为他牺牲、让他利用;或许她这一回去他便会展开报复行动,所以……她不能走。

“你不够格,听见了吗?不、够、格。”他蓄意以不屑的眼神看她,好让她知难而退。

“我——”她凝了声,虽然他的话毫不留情,可她相信他对她是有心的。徐嬷嬷不是说了吗?他关心她呀!“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然你不会为我的病伤神,我想——”

“那是因为我怕你病死在我府中。”季罡残忍地道。

“你——你为什么要说这么残酷的话?”她直揪着心。

“从一开始你就用计接近我,企图迷惑我,你要我怎么让你这样的女人待在府中?”他y冷一笑,“至于你爹,我会另想法子对付,你就不用替我c心了。”

“不要,求你不要对付他,我宁可留下,随你——”

“够了!你又要拿你的身子来偿债?你以为你对我还有吸引力吗?只不过是个穿过的破鞋,识相点就快滚吧。”季罡拧着心,强迫自己说出违心之论。

走吧……快走,不要再留下来折磨我的心了。

明知配不上你,又何必强留你呢?

虽然我这么说会刺伤你的心,可长痛不如短痛,只求你别恨我太深……

晓莲就像被点了x般,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我这就叫老林备马车送你回去。”

他说着就要离开,晓莲紧张地冲下床,抓住他的衣角,“别……别走,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季罡握紧拳。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他要说出这番话,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真不走?”他回首,眯起眸笑睇着她,“是赖上我这个残废,觉得跟我上床可以让你得到变态的满足?”

季罡勾起一边嘴角,望着她姣好的容颜,笑得像极放荡的登徒子。

“别这样,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的。”她泪眼蒙胧地说:“你这么说无非是要我心甘情愿的离开你,是不是?”

季罡一震,真没想到这小妮子还真是把他给看透了!

或许他该再狠点,才能赶得走她。

“哈!没想到你的脸皮还真厚。没关系,你要继续待下来也成,不过我以后是不会再来看你的,你已被打入冷宮了。”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别走……罡……别走——”为了追上他,她不小心绊到桌角,往前狠狠扑倒。

季罡听到这声巨响,猛然顿住脚步。

他想回头看看她,问她可摔疼了?但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就做个彻彻底底的无情汉吧!

拾起步履,他快步离开这里,而房里的晓莲却依然坐在地上。

原以为他会不舍、原以为他会冲进来关心,可她等到的却是心碎。

难道她真的得离开了?

不,她不走,不到死心的那一刻,她绝不离开季府一步。

第八章

自从季罡对她撂下冷酷至极的话语后,晓莲每天都过着行尸走r般的生活。

她已不在乎任何事,脑海中只有季罡。

他说了,他不会再来找她,那她去找他可以吗?

这阵子他虽然不再软禁她,可她仍乖乖待在房里,哪儿也不去,因此对季府的环境依然陌生,根本不知该去哪儿找他?

夜已深,他在寝房睡了吗?

对,她就去找找,她相信只要有毅力,即便翻遍整座府邸,也一定找得到他的。

打定主意,她立即离开房间,凭上次的记忆找到了季罡的寝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喊你的名字,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这么喊你。罡,我来看你了,求你开开门好吗?”发觉房门是上锁的,晓莲只好站在门外乞求。

可她却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你啊!”她害怕若真走了,想再见他就困难重重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骂我啊!就算你像白天那样狠毒的骂我,我也不会怪你,只希望你别赶我走……”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门框,指节因激动而揑红了,泛白的小脸在依稀的月光下更显怜弱。

晓莲无力地坐在门槛上,低声啜泣。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还记得上回他也将她拒绝在门外,任她受寒风侵袭,而今晚的风虽没那么冷,可她的心却更凄凉。

“你……你不是晓莲姑娘吗?”

晓莲迅速抬头,看见管家老林。

“林伯伯。”晓莲站了起来,对他微微颔首。

老林点点头,“你在这儿是等五少吗?”

晓莲望着他,有些无力地点点头,“他不肯开门,任我喊破了喉咙,他仍是不肯出来见我一面。”

说着,她的眼角泛出泪光,即便再坚强,也敌不过此刻的寒冷。

这种冷不是身体的冷,而是禸 心那被遗弃、被割舍的冷。

“五少不在房里,你当然等不到他的人了。”老林摇摇头说。

晓莲眉儿一挑,“那么晚了,他不在寝居睡觉,会去哪儿呢?”

“这……”他抓抓脑袋,似乎有难言之隐。

“林伯伯,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啊!”晓莲急切地哀求,“你放心,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

“不行不行,你会承受不了的,”老林彷佛有先见之明一般。

“承受不了……”这下晓莲更是非知道不可了。

“你就别问我了,去问别人吧!”其实老林也跟徐嬷嬷一样,认为五少喜欢晓莲,可他不明白,五少明明有了她,为何还要找别的女人?

唉,他老了,不懂他们年轻人的感情事。

“林伯伯……你别走啊,你一走,我该去问谁?拜托你告诉我好吗?”

晓莲追上他,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老林粗厚的大掌,眼底尽是乞求。

“晓莲姑娘啊!”老林轻轻拿开她的手,“你不要再问我了,就算你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翠竹轩怎么走的。”技巧性地丢下这句话,他转身快步离开。

晓莲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嘴里喃喃念着,“翠竹轩……”

晓莲问过几个巡逻的守卫后,终于问出“翠竹轩”的位置。

它就位在季府的最东翼,只要走进一处满是翠绿竹林的地方,那儿便是翠竹轩了。

晓莲一边走一边想着,那地方真这么神秘吗?为何老林会这么为难,就连刚刚那几个守卫也答得支支吾吾的。

正当晓莲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一片翠绿突然映入她眼帘。她开心的叫道:

“我终于找到了!”

她片刻不停歇,加快脚步穿过竹林,看见一间以竹子建造的屋子。

“难怪季罡喜欢这儿,这里感觉优雅清静,就连我也忍不住爱上这里。”晓莲微微一笑后,朝那屋子走了过去。

突然,她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

“罡,你什么时候才要娶人家进门嘛!”女子的嗓音嗲细,柔媚得不得了。

“快了,改明儿我就叫府里的人去准备了。”季罡消瘦的俊脸昂起。

“真的?罡……我好爱你。”半l的女子硬是将自己的上身贴近他,丰满的茹房在他胸膛上磨蹭,媚态万千。

“我骗你干嘛?你瞧我这阵子不是夜夜都来陪你吗?”门禸 传来季罡轻佻的嗓音,句句刺进晓莲的心口,让她悲痛莫名。

她透过门缝,看着里头热情的一幕。

就见他低头吻上女人的颈侧,大手揉着她的胸脯,惹得女人娇喘连连,他则是笑意不断。

晓莲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心上传来的疼痛加剧,好疼……为什么会那么疼呢?

“对了,听说你在府邸里养了个女人是不是?”屋里的女子娇声问,话里的酸味十足。

“那哪是我养的,是她自个儿赖着不走,我可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真没见过那么厚脸皮的女人!”季罡冷冷哼笑,每一个字都刺得晓莲的心淌血。

“哈……”女子大笑,“居然有这种女人。那你怎么处理?让她继续留下吗?”她进一步探究季罡的想法。

“她爱待就让她待吧!等咱们成亲后,就让她眼巴巴看着我俩卿卿我我,岂不也挺有趣的?”

他俯身吻住女子的唇,两具躯体就这么交叠在一块,低吟声不断。

晓莲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推开门闯了进去——

“季罡,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咬紧下唇,含泪的眸直瞪着床榻上的男女,连咬破了唇都不自知。

季罡看着她那副伤透心的模样,心突地一沉,可他依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噙着抹恶意的笑。

“你怎么不说话?说话呀!”她激动地喊。

“没想到巫府的人不但可恶,连礼节也不懂。”他恶狠狠地说。

“罡,她是谁啊?”女人爬了起来,一双手臂勾住季罡的颈子。

晓莲抿紧唇,直望着那女子,而后走向她,指着大门门口,“把衣服穿了给我出去。”

“你……罡,你看她,她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耶!”女子瞪大了眼,对着季罡嚷嚷。

“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叫她出去?”季罡一手护着那女子,一面挑眉瞅着晓莲。

“你的女人?!”晓莲忍不住放声大笑,“你的女人可多呢!我就是要她走,她若不走,我就在这儿跟她耗上!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别c手。”晓莲冷着张脸,坚定地道。

季罡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道:“小玲,你出去。”

叫小玲的女子先是不肯屈服,在看见季罡那闪着利芒的双眸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她走了,你想说什么,说吧!”季罡端坐床缘,眯起一对狭长的眼,睨着晓莲那张含着泪却异常坚强的脸。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

可那笑容却是这么的凄凉。

“你真喜欢她?”晓莲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她知道他是不会喜欢刚才那种女人的,并不是那种女人不好,而是她知道,那女人与他无论哪一方面都无法契合……除了在床上吧!

若他因那女人能在床上满足他,他就认定自己爱她,那他就太肤浅了。

“当然喜欢,怎么?你有异议?”他轻哼两声。

“是打从心底喜欢,或者……这只是赶走我的一种手段?”她痛心疾首。倘若他真爱那女子,她会衷心的祝福他们;但不是,他只是想利用那女人赶走她。

她懂……她真的懂他的心、他的用意。

闻言,季罡震愕的看着她。

没想到她竟会这么了解他,了解他所做每件事的用意,这女人究竟放了多少心思在他身上?

“你未免也太会联想了吧?”他勾唇一笑,“好,如果你真认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赶你走,那你就识相点,赶紧滚吧!”

晓莲原就受伤的心这下伤得更重了,她沉重的点点头,“我会走的,来找你只是想跟你道别。”

听见她要走,季罡心底竟涌上一丝丝不舍,可他的目的不就是如此?

“那你好走,不送了。”他别开眼,扯唇一笑。

“在离开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望着他那张似铁冰冷的脸,柔柔一笑。

回睇她的笑脸,他看出她潜藏的心伤,“什么事?”

“再爱我一次。”她毫不迟疑地说,而后走近他。

“呵,你这是做什么?”季罡一震,站起来离开那张床。不可否认的,她的这句话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我要你。”晓莲面对他冷硬的背影,语气仍是这般坚定,不曾被他的无情给打倒。

“哈……怎么了?是跟我这残废玩出兴趣是吗?对不起,我累了,恕不奉陪。”季罡回过身,目光冷然。

“别走,你别走——”晓莲奔过去紧紧抱住他,“我常在想,我这一走,你我再见之日便是你找上我爹复仇的那天吧?”

“你——”他重重闭上眼。

“我求你……求你饶了我爹吧!不论是不是他的错,都请你查个清楚,千万别误会了他。”

“哼,我才不屑误解他。”他舅舅真是他推下崖的。

至于西城商道的偷袭事件,他定会查个清楚,只是近来他一心系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调查这件事。

她点点头,“希望事实能还我爹清白。”

“你走吧,我没空理你。”说着,他便要走出竹屋。

“别走!”她飞奔到门口,背脊紧紧贴在门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我……”晓莲一对长睫轻c了两下,以眩惑迷人的目光凝住他,“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你为何非要这么做不可?”他眯起眸,睨着她。

她笑了笑,不语。她只是想沾染属于他的气味,让他的味道能、永永远远陪伴她。

“说呀!”他开始不耐烦了。

晓莲摇摇头,只是以一双痴迷的眼望着他,“来吧,脱我衣服。”

季罡看着她良久,勾唇笑了起来,“啧啧啧,真想不到,你还挺放浪的嘛!”

“随便你怎么羞辱我,我就是非要你不可。”她已豁了出去,对他的耻笑充耳不闻。

“对不起,我不是种马,让开!”他用力推开她。

“啊——”她重重跌在地上,叫了声,“季罡,你真的这么残酷,连一点回忆也不留给我吗?”

晓莲痛哭失声,对着他的背影嚷着,“我看你不但手臂废了,连人也废了、志气也废了,你如果不敢要我,干脆连人也别当了。”

“你说什么?!”他深提了口气。

“我说我看透了你,你干脆连人也别做了!”晓莲站了起来,咬着唇,“既然你连人都不敢做,那我就放弃你了。”

她愤而从他身畔走过,却被他勾住手臂,“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是人,让我走……”她用力扯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愈握愈紧、愈抓愈用力。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证明给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人!”

季罡心乱如麻,一方面不舍让她走,一方面又气她要走了还刻意说话激他。

好,既然她要,那他就给!

他拽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床上一扔,“巫晓莲,你可别后悔。”

她只是痴迷地看着他,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了。

季罡不再多言,褪下自己的衣衫后跳上床,密实的压住她的娇躯。

晓莲闭上眼,承受他如猛虎饿狼般的需索。

再一次的献身,她并不后悔,只祈求上苍赐予他们来生的情缘。就此,她将永远留着他的气味,来生好寻觅他……

晓莲走了。

她真的走了……

欢爱过后,她竟什么也不说,穿上衣物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五少。”竹屋外突然传来小玲魅惑的轻唤,“我刚刚瞧那女人离开了,人家是不是可以进来了?”

季罡没说话,小玲不甘寂寞地说:“刚刚我们不是要那个吗?都是那女人扫的兴,我们继续吧……”

等不到季罡的回应,她又说:“那我进去罗?”

听到她开门的声响,季罡终于道:“出去!”

“罡,你怎么了?”小玲吓了跳。

他坐起身,双手捂着脸,这才发现自己眼角的濡湿,“改天你再来一趟向帐房拿五百两银子,谢谢你陪我演了这场戏。”

原来小玲是扬州城花楼秋波阁的花魁,季罡命李科将她找来,特地演这场戏给晓莲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

想起刚才他极力在她体禸 冲刺,她扬起一对水眸笑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但够格当人,而且是最棒的男人。”

登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她说他没资格当人只是种激将法。

“演戏……”小玲赶紧摇头,“不……不是演戏,我从以前就对五少……”

“你到底要不要那五百两银子?再说,连银子都别想要!”季罡抬起头,冷冷地强调。

“呃——好,我走就是。”小玲瞪着他,愈想愈气。该不会是刚刚那女人说了她的坏话,才让五少对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大吧?

“那就快滚!”

他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小玲一跺脚,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出了府,她远远瞧见前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晓莲,而她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还坐在竹轮椅上。

她好奇地躲起来偷听——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打从我一出季府就跟着我?”晓莲问道。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压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坐在轮椅上的杜天伦,摇着纸扇,温文地道:“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我叫杜天伦,现任北域巡官。”杜天伦笑得极为诡异。

“北域巡官?”她想了想,“那我该称呼你一声杜大人?”

“快别这么说,在下只是个小官罢了。”杜天伦勾唇一笑。

“你客气了。”晓莲不想和他多谈,曲膝道:“我有急事得回去,恕不奉陪。”

“等等!晓莲姑娘。”杜天伦叫住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晓莲疑惑地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打听之下自然知道姑娘芳名,我还知道姑娘是巫府的表小姐呢。”他笑意盎然地说。

“你有什么目的?”她起了戒心。

“在下前阵子在街上巧遇姑娘,一眼便钟情于姑娘,不知姑娘你——”杜天伦笑望着她。

“你是什么意思?”她这才搞清楚他的用意,“抱歉,我对男人没兴趣。”

自从有了季罡之后,她对其他男人全没兴趣了。

“哈……我就是欣赏姑娘爽快的个性。”他赞赏地道。

“抱歉,我累了,只想回家歇息,告辞。”对于这样紧迫盯人的男人,晓莲直觉厌烦,连忙快步走开。

“晓莲姑娘,晚点儿我会前往巫府拜访,希望到时能再见你一面。”杜天伦突然扯开嗓子,朝她的背影叫道。

晓莲只顿了下,便又举步离开。

她不禁纳闷,那位巡官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这般轻浮?

目光追随着晓莲离去的身影,杜天伦蜷起嘴角,对着一旁的刘详说:“咱们走。”

“大人,咱们要去哪?”

“当然是去巫府提亲了。”杜天伦可是对自己有自信极了,虽然他瘸了,但比起温柔他可不输给季罡。

“是。”

眼看这一切,小玲缓缓笑了,心忖:只要那女人一嫁,季罡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第九章

乍见晓莲归来,巫邱夫妇欣喜若狂,其中巫邱更是大感意外。

季罡怎么会突然想通,将晓莲给放回来?晓莲被软禁在御史大人府邸的事,他一直不敢告诉别人,就连对妻子他也三缄其口,就怕当年的事被揭发。

巫夫人欣喜若狂的抱住晓莲,问道:“孩子,告诉娘,你这几天到哪去了?是不是被坏人给绑走了?”

晓莲无力地笑了笑,“娘,我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