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老草吃嫩牛 第 17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乐医 老草吃嫩牛更新时间:2021/01/20 04:02字数:6104

  

“你作弊。”帝堂秋可是不认输的人。

“你奈我何?”随知闲拉了把椅子,懒散地坐下,一脸的舒畅。

“他(她)们来了。”帝堂秋指着屏幕说。

一直坐在他们身边给指甲图指甲油的华莱西亚抬头,因为要保护弹奏医器的手,女乐医不能使用任何对手部有损害的化妆品,华莱西亚从来没有图过指甲油。

城市广场的边缘,鱼悦,榔头,穿着一套下摆一直垂到脚面的袍子,袍子分成四片,布料是纯黑se 的,扣子是金se 的双排,卡腰挺拔俊逸。

鱼悦和榔头的身材非常棒,不止棒,是相当的漂亮。鱼悦过去一直尽量用守护的力量掩饰眼部的棱角,今夜,他不再遮掩。被城市的媚se 感染的人们在放荡,当榔头和鱼悦那张俊秀的比最美的女人还漂亮的脸出现在广场,一些女人尖叫着过来邀舞。

鱼悦拒绝了她们。不是矜持,今晚,他想邀请乃乃跳,因为今晚的鱼家乃乃真的很漂亮。莲藕绿se 的舞道长袍,贵族式的盘发,甚至乃乃还戴了一朵漂亮的手工绢花,她的袖子很长,做工精细,粉红se 的绣线蜿蜒出美妙的曲线。这是绝迹于六国大陆几百年的舞道长袍,它是那么的美。

“来吧。我们共舞。为这城市的最后探戈。”鱼家乃乃把手放进鱼悦的手里。

你见过最美丽的舞蹈吗?那是用灵魂跳出的,压抑几百年的舞道者的舞道,是舞道者用灵魂在舞动的婆娑,即使这些舞蹈者大部分是年过半百的女人,但当她们舞起,人们很快站到一边,心灵都被吸引过去。

“别难过 一切都过去

这是生活的媚se

我们已然着了魔

别难过 一切哀伤已被遮盖

这是城市最后的探戈

舞出所有绿se 。。。。。。”

广场的上空,燃烧的篝火上飘飞着奇怪的黑se 蝴蝶,热辣辣的火焰越烧越旺盛。

鱼悦环着吴岚最后的舞道者,在不停地旋转着,他们的周围,人们围拢成一圈又一圈。

“悦儿,如果你能活下去,记得去看你弟弟。就是我外孙。。。。。。。”鱼家乃乃突然仰头大声说。

鱼悦愣了下,点点头:“好!”他回答得很大声。

“请将,我生命最美丽的颜se 记清,

啊!莫失莫忘记。。。。

是城市的最后探戈,带来的你。。。。

最美就是我。。。。。。。”

“悦儿,如果,你活下去,腊肠做好了,一共三十根,你每天吃一根,吃完后,就不要再难过,要好好活着,好好地活!”鱼家乃乃乃乃依旧笑嘻嘻地嘱咐。

鱼悦伸出手,鱼家乃乃轻巧地旋转了几个圈,圈外掌声无数。

“好啊!”鱼悦带回乃乃,继续和她一起旋转,好啊,无所谓呢,因为,先死的那个也许是自己呢。

华莱西亚吹下指甲,真是遗憾呢,原本想着,要在指甲上粘一些漂亮的钻石呢。她吹吹指甲,站立起来,屋里的音乐已然停止,帝堂秋摘掉头上那顶可笑的纸冠。

屏幕上,广场的外圈,巨大的怪兽被惊扰,它们灵活地跳跃,蚕食。无数食物摆放在它们面前,今夜是它们大餐夜。

帝堂秋慢慢地扣好扣子,如果死去,他要保持最后的尊严去。

方真,方舟,阿绿,环奉,带着有风余众站在海岸边,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最后的契机。。。。。

远远地看着小店市的广场上的无数篝火,方舟的脸se 很差,那些实验兽正是通过他的双手释放出来的。城市上空飞扬的黑蝴蝶无声地控诉着,城市的探戈在控诉着,音乐的欢声笑语在控诉着。

这一刻,有风众人的心,彻底迷茫了。。。。。。。。。

影像

作者有话要说:

悲壮的战斗。。舞道者的最后愿望。。。尽情欣赏吧。。。

by代理编辑某扬

……

“悦儿,有一支舞道叫【凌空】一直未跳给你们看。”鱼家乃乃回头看下鱼悦。

鱼悦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现场。刚才还在快乐舞蹈的人们,此刻,能逃的都跑得不见踪影,留下的,是刹那被实验兽的吼声触发暴虐的人们。这些人互相攻击着,平时暴虐症从第一期发展到第三期要有个过程,但是刚才只是三只实验兽的几声连贯鸣叫中,一些人直接越到三期。

实验兽在开晚宴,就如午夜人类入睡后,潜伏的蚊子看到了大堆的食物一般窃喜,不同的是,蚊子可以拍死,实验兽却无法那么轻易消灭。

“它们的礼服不错,就是没买门票。”榔头吹下口哨,嘴巴里一如既往地胡说八道,手臂一振,两把刚刚打造的银光闪烁的双刃从袖子里滑到手里。他抓着短刃轻轻一跃,来到鱼家乃乃他们前面。

如今实验兽最后的毛皮已然脱去,代替那些毛皮的竟然是一层层黑se 的重叠的硬皮,虽然不美观,可是看上去,实在是结实了很多很多。

“凌空,我们只为你们跳一次,你们能记住多少算多少吧。阿穹,你去挡在悦儿前面,仔细看。”鱼家乃乃笑眯眯地说,她的语气无比轻松,就如每天训练前一般,可是她的手却轻轻一滑,把一张并不大的纸张悄悄放进鱼悦的口袋。

“这是凌空的口诀,希望你们一辈子也不要跳。这次,舞道吟真的是全了。”鱼家乃乃伸出手轻轻抚摸下两个孩子,眼神里带着诸多的眷恋。

场地边缘,随伯禄他(她)们已经赶到,随知暖看着血r模糊的现场,未及取出医器,已然呕吐不止。

这是一个血淋淋的屠宰场,人杀人,兽杀人,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在广场上空。几只残躯被甩进篝火,人r烧出了油脂,开始还有些干烧锅的味道,接着就是焦臭和糊味。

“先看下。”鱼悦看着大队的乐医到来,拉住了要向里面冲的榔头。

比起那些普通的人类,实验兽更加稀罕这些乐医的躯体,在实验兽的眼睛里,这些人,它们记得,他们手里拿着的是要它们性命的东西,几只经历了胆战心惊的蜕变的实验兽,互相看了眼,它们的眼神里包含了许多意思,人类永远学不会的用眼神尽情交流,此刻在它们的眼神里全部包含了进来。

速度,可怕的速度,乐医们还没摆开阵势,只看见几道快速无比的幻影,一整排阻挡在第一防线的乐盾,已经被实验兽巨大的尾巴,扫成了碎片。就如秋天烧红的枫叶,那些血r的碎片在天空荡漾着。

几尺长的舌头伸出,卷入大片的残躯,实验兽犹如享用美味一样慢慢咀嚼。

随伯禄看着站在人群最后一排的钬加洛,嘴巴里是嘲笑的句子:“老匹夫,你可是怕死?〃

钬加洛眼睛一瞪,拨开人群冲到前面,他的乐盾抬了一面巨大的皮鼓来到他的面前:“放你娘的狗臭p。”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沉闷的鼓声,钬家的人开始一起鸣鼓。

一丝不起眼的狡诈的眼神,隐约着从随伯禄的眼神里划过。也许随伯禄这辈子无法亲手解决他和钬加洛的恩怨,但是,现在,他成功地把这个老匹夫推倒了前沿。就是死,他也要看着这个老匹夫先死,他要看着他先死。

几十面的钬家鼓在广场上空共鸣齐奏,音响如天地轰鸣, 鼓声气势宏伟磅礴,节奏起伏跌宕,震天撼地,那种震撼的声调一直响入人们的禸 心深处。

不喜欢,非常地不喜欢。实验兽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所s扰,它们快速地向前冲击着,连续四重的乐盾防线被冲撞开,幻影过处没有任何活口留下,只有血雾。

随伯禄缓缓坐下,此刻的他神情再不是刚才那个夹杂了俬 怨的老头子,他缓缓坐在队伍最前沿,犹如老母j一般,他把自己的子孙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随伯禄缓缓回头,看下随景深,随景致,还有那一张张被他从小看大的面孔,他深深地叹息了下,因为最想看到的两张总归是没有看到。

随伯禄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撒,一声低沉,无数的细长的音刃缓缓流泻出来,这才是真正的“痴缠”

鱼家乃乃和鱼悦他(她)们站在广场另外的角落,缓缓看着广场那边清晰可见的音刃交织成一片,血红的现场,出现了白se 音刃交织成的世界。

“乐是好音乐,可惜,不懂得合奏,太可惜了。”鱼家乃乃叹息

鱼悦好紧张地看着那边,担心的神情遮盖不住。是的,那些音乐各自为尊,乐是好乐,可惜交织在一起,却混乱万分。

广场一边的大厦顶,方真紧张地看着随家的阵营,虽然他努力压抑自己,可是,那里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爷爷、兄弟姐妹啊。他身体猛然一动,就要向前冲。

“方真,别忘记你的誓言。”方舟一把拉住他,平时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神情此刻已看不到了。

方真咬下下嘴唇,一丝鲜血流下。是,他早就不是随家的人,如今,他的血脉里,被融进了那种特殊的基因,除了那个心,属于随家的东西,他到底还有什么?

“我知道你难受,安心,他们肯定没事。你看,那些舞道者会为我们解决问题的,我们只需安静地等待他们筋疲力尽后,取走完整的实验兽大脑就好。别忘记先生说的话,只要是融心,个个都该死,即使帮助融心的人,也不能存活。”

方真紧绷的肌r绷得更加的紧,他低头看着方舟拉着他的那只手,一个颜se 鲜艳的烈火焚琴纹身赫然纹在方舟的手背。方真瞪着那个纹身,双目血红,一口咬在了方舟的手背上。

方舟没有抽手,随他,随他,他知道他有多么的恨。

音刃交织成一片的防线轻易地被破除了,实验兽黑se 的硬皮就如天生为了抗击乐医的音波而诞生的东西一般,是的,它们是食物链最顶层的动物,它们的蜕变就是为了生存而蜕变。那些白se 的、银se 的音刃被反弹回去,乐医未及伤人却先伤了自己。

十层防线一层一层地被突破,眼睁睁地看着血雾一次又一次地扬起,剩下的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乎要放弃了。总归是怎么挣扎都无用了吗?

风声,鸟鸣,泉涌,场地中心突然缓缓迸发出的声音,突然以一种奇妙的,由低到高的频率缓缓地凝聚天地。那种声音不属于任何医器,也不属于乐医,仿佛它是日月精华的声音。

实验兽突然停下了攻击,掉头看着不远处的还在燃烧的篝火。

缓慢,柔和的原音,薄纱轻衫、赤脚轻踏,鱼家乃乃她们缓缓集合在一起。人们说,舞道者的舞蹈需要找一个能和自己音频符合的乐者才能舞动,不是这样的,舞道者喜欢好的音乐,愿意为好的音乐起舞,但只要是音乐就有能与之相配的舞蹈。

舞名【凌空】,舞道者一生至求的最高境界。

鱼悦端坐于篝火边的木椅上,很随意地坐着。他的腿翘起来,大腿上放着一把没有任何装饰的琴,那把琴不大,两手轻握,那是一把手拿水琴,只有六弦。他轻轻拨动那些琴弦,脸上没有任何战斗中的紧张神态,即使对于实验兽逐步、逐步的接近,他仍旧犹如夏日午后树荫下偷闲一般弹奏着。

此刻,他的伪装已然全部褪下,来自人鱼血脉的媚se 全然暴露。那是一种来自大自然的自然美,犹如百万朵鲜花盛开的瞬间一般,一朵,两朵,接着成片的生命力被召唤,周围的一些老死的枝干都萌发了绿芽。配合着鱼悦如此美妙的音乐鱼家乃乃等人犹如化身为风,她们演绎出真实的风的吹拂、鸟的飞翔、云的飘浮、万物生命的律动。此刻的美是极致。

没有缠绵,没有音刃,没有伤害,没有追杀,只有爱的律动。鱼悦和那些舞道者在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可以,他(她)们想净化这些野兽。

“那是,什么。。。。。。。。。?”方舟等人震惊地看着,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美妙的音乐声。不单纯是音乐,而是,从来不知道音乐可以带来这样的效果。

方真也静静地看着场地当中的演奏者,一直对自己的技艺感到十分骄傲的他,第一次有一种被彻底击败的感觉。融心,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演奏者?

实验兽缓缓地向这群人接近着,越来越近。榔头缓缓向前走着,如果可以,他想走到最前方。

“不要向前,孩子。要记住我们的动作,记得我们的舞道。。。。。。”一位婆婆低笑,悄悄拉回他。队伍最前方,当实验兽接近,面对晃动着的舞影,它们先是低沉地鸣叫了一会,鸣叫是欢悦的、喜爱的。

你会对装饰漂亮的食物因为它的美丽而放弃食用吗?不会,越是美丽的食物,越能勾起食欲,当欣赏时间过后,三个舞道者的身躯刹那变成了碎片。

鱼悦微微抬头,眼神和鱼家乃乃交替了下,看样子,最后的努力。。。。。。。失败了。

舞道者,再次动了,这次,舞道消失了生命的律动,她们脚步节奏鲜明,手臂快速非常地颤动,犹如绘图的圆规一般,开始快速地旋转,非常地快速,异常地快速,那种速度渐渐超越了这个星球的引力。鱼家乃乃最后看了一眼鱼悦和榔头,无声地张嘴。

鱼悦懂得,她在说。要保重,要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可能吗?鱼悦深深清楚,刚才他用了多么大的精神力,此刻,他的身体完全犹如被抽干的泉眼,马上就要干涸了。

一根。。。。。

两根。。。。。。。。。。

三根。。。。。。。。。。。

琴弦一根根地断开,没有上漆se 的牙木琴架上满是鲜血渲染。

哧。。。。。。。。鱼悦突然仰天吐出一口血雾,再也弹奏不下去了,他摇晃着想要站起来,榔头回头看看他,咬下牙,转头抓着利刃凌空飞起,飞向鱼家乃乃他们。

“回去。保护好悦儿,记得你的诺言。。。。。。不离不弃。”

一阵轻柔的,由舞蹈带出的暖风把榔头推了回去,榔头几次前冲都被缓缓地推回去,那些风就如鱼家乃乃抚摸他们头部的温柔一般。

鱼悦慢慢抬头,看着场地,有种不安感,要失去重要东西的不安感在撕扯着,他挣扎着嘶声喊出:“不。。。。。。。。。不要啊!”

“ 细雨涕零。看绿芽暖,雨谢虹起。燕翔春泥归,明瞳处、细芽翠发。携舞处旋春风,咏水洗百翠。姿翩翩,鱼跃鹰飞,游看森森万象气,提手自叹以其心,忘肢体,离形万通矣,无听已然心知,回望处。鹤舞心翔。无琴有歌,三眼三境观世界。 再此中,千般姿态,燕剪扶风。。。。。。”

舞道者没有停止舞动,美妙旋转的身躯依旧在回旋。她们在吟唱着,隐藏着几百年来压抑着无法唱出的歌谣,终于,终于可以在天地间唱出这支歌谣了。没有医器的伴奏,没有美好的音乐,只有大自然的符合。。。。。。

天下雨了,看到了吗?

红雨。。。。。。。。。。。舞道者美妙的身躯如山花灿烂绽放,她们微笑着和那些懵懂的实验兽,一起化身红雨。。。。。。。

六国酒店的冰库,叠加在一起的冰块被缓缓地推开,最后一只实验兽缓缓睁开它的双眼,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逝者已去

“一个人,太寂寞,太可怜,太凄凉,不如早些交代了。”也许另外一个世界比这里暖和。”

鱼悦猛地坐起来,一头冷汗,腮边两行清泪。。。。。。

“三天了,可算是醒了,先躺下吧,你在发烧。”榔头摸着鱼悦的额头的手缓缓放下,捎带擦去他脸上的泪。

鱼悦缓缓躺下,看下四周,这里是小楼,自己的卧室。什么时候回到的家?

榔头就着脸盆洗了下毛巾,再次敷在鱼悦的额头,鱼悦突然伸出手抓住榔头:“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很可怕的梦。。。。。”

“是吗?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榔头背过身洗毛巾。

“渴了。”鱼悦摸着额头,要水喝。

榔头扶着鱼悦无力的身躯,慢慢喂他喝了两杯水。鱼悦渴坏了,也累坏了,喝完水后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下。

榔头轻轻地帮鱼悦盖好被子,悄悄走出屋子,带上门的刹那,他看到了那个人再次无意识的流泪。三天了,这个人好像把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干似的,他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哭泣。

那天,鱼家乃乃她们自爆后,鱼悦发了疯,一个乐者,自己竟然差点堕入暴虐症,是榔头敲昏他,用最快的时间抱他回到家。来不及悲哀,不管心里多么的难受,他要完成自己承诺,今生成盾,护你终生。三天了,他不停地抚摸着那个人眉心的红痣发呆,他要藏好他,不能叫外面那些人带走他,绝对不可以。

“不能进来。”明灿灿看着门口那群人,说着三天来不停重复的四个字。不能进来,这里是他们的家,不管是谁,也不能进来。

四季婆婆看下鹄立,无奈地摇头。三天了,整个乐医机构不管用任何方式都无法见到鱼悦,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只是单纯的想来悼念一下,那些舞道者的舍身,对任何人来讲都是震撼的。

小楼的外延,许多居民自发的来到这里,大家没有多言,都冲着这栋普通的房子鞠躬,接着悄悄离去。

“明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鱼先生商议。”帝堂秋慢慢下了车子,看下站在门口的明灿灿,带着一丝尊重说。

没错,虽然这些人无法出小店市,但是这栋小楼里的人做的每件事,都能引发大家对它发自禸 心的尊重。

“鱼悦还在昏迷,高烧不退,就是死,也需要叫他先喘口气。”榔头侧身从门的一边走出来,明灿灿看下榔头,转身进屋。她去煮粥,三个小时换一锅,几天来,从不间断。

帝堂秋的脸se 露出一丝狼狈,他把一个纸袋递给榔头:“那么,我就不打搅了,六国那边,我们的伤者也很多。”

“好。”榔头接过纸袋,点点头。

一具泡得发白的尸体,一份时间报告书。

榔头颓然倒在那张竹椅上,小豆妈妈的尸体上午被冲到了岸边,她是淹死的,小豆却下落不明。好乱,好累。一种发自身心深处的疲惫蔓延在榔头身上

“累了?”明灿灿端出一碗热粥放在榔头身边。

“恩,有一点。”榔头苦笑。

“睡吧,我去看着鱼悦。这个家要靠你了,在他恢复之前,所以,吃了东西,去睡个好觉,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明灿灿拖过一条毯子轻轻盖在榔头腿上。

榔头卷起自己,微微叹息了下,不久进入梦乡。

“环奉,你说妈妈是个什么东西?”阿绿趴在玻璃上看着几只小猫在笼子里跑来跑去,母猫把跑出去的小猫叼回怀里喂它吃奶,它爱怜地俯下头伸出粉红se 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的子女们。

环奉走过去,抱住阿绿的腰:“不知道,我们都是试管婴儿,没有见过妈妈的,你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阿绿把头靠在环奉的肩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睫毛眨巴了几下,有y体缓缓流淌下来:“那天,我们带走那个孩子,她的妈妈就那样跟着我们跑进大海,直到淹死自己,环奉,有妈妈真好。我觉得,我们。。。。。我们好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环奉没有说话,弯腰抱起阿绿,缓缓离开实验室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妈妈叫我去找哥哥。”小豆拖着一个巨大的毛绒娃娃,跟着方真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些天,他把对他友善的方真当成了依靠。

方真站在橱柜前,认真地切割着一些水果,他没有回答小豆的问题,满脑袋想着那天那个弹水琴的身影,有种东西好像被忽略了。那种感觉,刹那流过,很快被方真的另外一种情绪代替。

多少年来对自己技艺的自傲,对乐的全心诠释,对乐的理解,他是方真啊,当另外一个超越他的人出现后,方真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嫉妒感,没错,甚至,他不想那个人活下去。在有风,他是最优秀的,即使在外面那个世界,他从来都是最优秀的,从小就是。。。。。

“哥哥,哥哥,哥哥!”小豆敏感的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正常,他抓着方真的裤腿不停地晃悠。

方真从自己的情绪挣脱出来,换了温和的笑脸弯腰,小豆的那些哥哥、哥哥的呼唤声似乎是一剂良药。

“怎么了?”方真弯腰抱起小豆,放在一边的高椅上,递给他一杯果奶。小豆接过去,很痛快地喝了。

“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啊?要不我回家找哥哥,妈妈说要去找哥哥。我也想哥哥了。”小豆喝完开始唠叨,这几天,他一直唠叨这些话的。

“小豆喜欢哥哥吗?”方真拿起干净的丝巾擦着小豆的嘴角,犹如小时候帮那个人擦嘴角一般,每次他都喝得嘴唇上下都是白se ,就像长了胡须。

“恩,喜欢的。”小豆点点头。

“这样啊,再等几天,再等几天就送小豆回去。”方真笑着抱起小豆轻轻拍着他。

方舟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方真认真的样子,他没有去打搅方真。从他认识这个人开始,他就像一块冰,他暖了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融化过。他的这份温柔是少见的,他贪婪地看着,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他可以收养小豆,接着三人组成一个家庭,离开有风,随便找一个地方快乐地生活一辈子。即使这个人一辈子都对自己冰冷下去,就这么看着也是好的。

方舟看着手里的报告书,微微叹息了下,愿望毕竟是愿望了,最后一只实验兽的移植脑,他们势在必得。

“上午八时四十分,小店市再次出现遇害者,根据禸 线报告,最后一只实验兽蜕变了。”方舟小心地把袋子递给方真,悄悄打量他的神se 。

“知道了,目前,恐怕还是需要借助小店市乐医的力量,所以,我们按兵不动吧。”方真顺手把报告书很随意地丢在桌面上。

“方真,那些乐医,是你的至亲吧?”方舟收起档案袋,假意不经意地问。

“那又如何?”方真冷笑。

“你一点都不在意吗?”方舟再次问。

“在意?啊,也许以前是在意的,可是,我自己都是个实验体,又何来在意。对于他们我不过是个成功的工具而已,我和吱吱的唯一区别是,我是成功的实验体,他是失败的实验体。不,也许吱吱比我还要成功。对于我和他来说,我们因为被需要才被赋予出生的权利,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呢?”方真看着潜艇外的游鱼语调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六国酒店顶层,为死去的舞道者和乐医临时搭建的灵堂边,随伯禄和四季婆婆坐在角落看着灵堂禸 的遗像。这里鸦雀无声,安静非常,前来悼念的人们微微鞠躬,悄悄离开,尊重是发自禸 心的。

“你说,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现代科学在它面前就如一个玩笑一般。”随伯禄微微叹息道。

“什么东西?算是神迹吧,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二十多年前,曾经发生在吴岚临时实验室基因标本失踪事件,不正是您这位德高望重的乐医阁下在幕后c纵的吗?”四季婆婆冷笑了下,看着逝去的鱼家乃乃的遗像说出一番令随伯禄脸se 大变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

伪更。。因为发现大家都不看文案,只好在这里再公告一遍:

重大消息!!!!

牛嫂因为工作关系,被调派到乡村去了,起码一周以禸 都不能碰电脑了!因为调派命令来的突然,牛嫂没有准备存稿。。。所以,从今天开始,起码7天乐医都不能更新了。。希望大家谅解!

by代理编辑某扬

……

随伯禄惊讶地看着四季婆婆,满眼的震惊和惊惧,她如何得知的这些事情?

四季婆婆依旧很悲伤的样子,她转头看下不远处,向正在接待祭拜者的奉游儿点点头,奉游儿冲四季婆婆致意了下,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他从来是个懒人,可是这次主动请缨帮忙。当悲伤抑制不住,只有用做事来表达了。

“随知意、帝堂秋这些孩子,从出生就被乐灵岛注意了。这些年,乐医岛的人才也算青黄不接,到达乐圣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也在想办法,可惜,人才总归太少。随知意那么高的天分,我们自然也要研究他的基因体。那个结果是岛主无意发现的,岛主他的意思是,假如找到随知意,或者随知之,希望可以从他们当中找出继承人,所以随族长还是不必害怕。”

随伯禄眼神闪了一下寒光,他看下四季婆婆:“您知道,我是二岛主的人。”

四季婆婆笑了下,在灵堂,原本,她是不该笑的,这种笑容像是在讥讽什么一般:“您不知道吗?如今三位岛主格外的团结,亲如一家。”

随伯禄张张嘴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下四季婆婆。乐灵岛禸 部派系之争,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间段是几百年。上下三位岛主从来就未曾一心同体过。

四季婆婆微微摇头:“不要怀疑,这是真的,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有了强大的外敌,所以现在感情很好,亲如一家。”

“外敌?”随伯禄嘴巴唠叨了一下,隐约着抓住了什么。

“是啊,外敌,有种不和谐的风吹到了海面,虽然海底依旧平静。就像这次把我们封在小店市,以前的吴岚政府是万万不敢的。随族长,融心不是唯一的乐者了,有风出现了。”

随伯禄腾地站立了起来,身后的折椅哗啦一声倒在地上,前来拜祭的人猛地回头看他,一脸惊讶。

四季婆婆冲大家抱歉地笑了下,带着震惊的随伯禄离开了那里。

“几百年前,有风不被当权者需要,所以当权者帮助融心消灭有风。几百年后,融心的势力波及到了权利核心,所以融心成为了不和谐者,对吗?”帝堂秋手指在茶几上敲来敲去,一些奇怪的节奏被敲打出来。

华莱西亚为难地咬下下嘴唇,她的行礼就放在不远处。海岸上,一条来自人鱼遗族船只停泊在那边,那是来接华莱西亚的归家航船。

“堂秋,我们这个种族的人很少,就像你们四大家族,就像乐灵岛那些看不到的力量,就像那些消失的乐者种族,大家各自有生存方式,我不怕死,可是族长婆婆说,这次实验兽事件,根本是一场来自乐医的派系之争,我不得参加。我,很抱歉。”

华莱西亚说完,有些烦躁地坐回沙发,一向个性如男生的她,此刻颇为女气,眼眶边缘竟然泛起了红se ,她咬咬下嘴唇:“那个该死的鼓手,消失了有十二年了吧?”

“恩,快十三年了。”帝堂秋拍下她的手背,这个时候离开,他不怪她,遗族本身就是微小的力量,她们奉行的生存定律就是谁强大依附谁,这是她们生存的秘诀,谈不上背信弃义这一说。帝堂秋只是觉得很难过,从华莱西亚第一天入校,他(她)们五人就亲密无间。

建立一个可以和乐灵岛抗衡的新世界,这个幼稚的誓言就是那个时候发下的。帝堂秋微微闭起眼睛,眼睛里浮现的是四se 花下五个幼稚顽童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他们幻想着不存在的花神,发着幼稚的誓言。如今,他总归要守护不住了吗?

“我就不送你了,假如有命,帮我跟那两个混蛋说,帝堂秋鄙视他们,因为他们违背了誓言。”帝堂秋伸伸懒腰,拿起沙发一边的披风,转身要离开。

“堂秋,你要小心,那股,那股看到不到的风已经吹到海面,婆婆的占卜,从未出过错误。你……要保重。”华莱西亚的眼泪终于滑下。

“好,谢谢……。阿亚,你也保重,不要等了,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帝堂秋拉开房门离开……

华莱西亚的眼泪山洪一般泻下,再也按捺不住。

鱼悦不在家中,他清醒后一言不发,只是每天很安静地去海岸那座等待的礁石上默默地观望着。

“就知道你到这里了。”随着一声带着叹息的语调,鱼悦知道,榔头来接他了。

榔头站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海面,从远处的海风中吹拂来一些属于大海的味道,他伸开双臂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可以看得很远。”

鱼悦没有说话,他的手里拿着那只扁扁的酒壶,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从清醒开始,他就一言不发。一种无力感,压抑不住的悲哀的无力感时刻笼罩着他。

靠着礁石,榔头慢慢坐下,他从随身带着的保温壶里倒出一些热的东西递给鱼悦,鱼悦摇头,榔头无奈,自己端着喝了起来:“你在绝食,这很傻。”

鱼悦没吭气,眼神很呆滞。

“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做的吗?”榔头端着杯子喝了几口说。

鱼悦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前方。

“一个老婆婆送来的,她说,乃乃去了,作为老街坊,她们有义务照顾你。她没把你当成那些高高在上的乐医大人,他们只是单纯的想做些什么,所以这几天,一直是那些老街坊来送饭的。哦,整理乃乃的遗物,我发现了这个。”

榔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旧照片递给鱼悦,鱼悦眼球动了几下,接过那张旧照片。

照片里,鱼家乃乃年轻,漂亮,幸福。

“我们答应的啊,要去找乃乃的亲人,如果可以,希望可以一起生活。乃乃她怕你寂寞吧。”榔头侧着头,和鱼悦一起看着鱼家乃乃的笑容。

鱼悦放下酒壶,抚摸着那张发黄的照片,他先是叹息了几下,接着肩膀颤抖了下,一阵海风袭来……掩盖不住慢慢喷发的嘶哑哭声……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就好了……”榔头搂着鱼悦,轻轻拍打他的背,他知道,这次真的是无法走脱了。

小店市的旧街区,过去这里是城市最热闹的街区,许多店铺开在这里,婚纱店,首饰珠宝店,特se 小吃店,人们在此进行人生的周而复始。如今,这里依旧人迹罕见,戒严令依旧在,只不过巡场的士兵却不在了,几天前,在这里守护它的最后士兵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街区边,不知道谁采集来了一些野花和青se 藤蔓编制成的花环,就祭拜在地当中,一阵风缓缓吹来,花环松开,从海面席卷来的风卷着发黄的野花翻滚着,翻滚着,一直翻滚进了一条小巷子。

小巷子里,依旧安静,破裂的水管里,细小的水柱滴滴答答地从小巷的一座旧楼上流淌下来,水质很干净,透明,白se ,这些水滴汇集在一起,慢慢流泻下来。在水滴坠落地面的刹那,一张干涸的嘴接住了它们。

野花翻滚着,一直翻滚进地面上的水洼,干渴的花瓣被水滋润,已经曲卷在一起的黄se 花瓣缓缓地再次铺开。

一只巨大,非常巨大的手,对,这是手,五指齐全,它非常大,最起码是人类的四五倍。

爪子向前巴拉了几下,显然,从指甲下猛地闪出的利爪无法完成抓这个动作,于是锐利的钢抓缩回指甲缝,大拇指犹豫了一下,它向前伸展,按住花杆,小花从水洼不情愿地被拖了出去,留下一排水渍。

大拇指无奈地在地面划拉了几下,接着无名指犹豫了很久,缓缓伸出,大拇指和无名指终于会和形成了“捏”这个动作。

小花被捏了起来,透过水帘的七se 光映照的身影,那是一个和人类如此相像的一个身躯。它赤l着,皮肤是苍白的,它的双腿直立,p股后却拖着保持平衡的大尾巴。因为善于攀爬,它的手臂很长,它在学习着,观察着,即使它的脑袋依旧看上去和它的母亲如此相似,不过阳光下,观察小花的大眼睛里,压抑不住的情感流泻出的光如此明亮。它在笑,在欣赏,它觉得……花是美的,所以它笑了,笑代表愉快……

榔头和鱼悦慢慢从山崖那边返家,田葛站在小楼的外面,他的伤依旧在,只是不再想打石膏了,他必须站立。

“您好,我带来了这几天的给养,帝生说,我这张脸还不招惹这里人讨厌,所以就派我来了。”田葛微笑着看着归家的人。

鱼悦犹豫了下,发现自己被纳入了脾气古怪,性格孤高这一奇妙的行列里。

“哦,谢谢你,进来吧。”榔头推开小楼的门,这里原本也是田葛的家。

田葛看下身后,几位军警扛起地上的给养,慢慢踏入小楼。田葛站在门口看着那几排柜台,柜台的油漆还是新的,只是货物已经卖光了。

“几天前,我来过这里,中心区事件后,我是第一批到的,当时这里还有一些货物卖,正好我有些零钱,所以,我得到一个非常意外的礼物。”田葛回头冲鱼悦笑了下,他很小心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人鱼陶埙,他握着陶埙的手翻了下,陶埙的底部,一条漏网之鱼,用蓝se 的油彩画在上面。

“鱼悦先生,我想,我欠您两条命。”田葛微笑地看着鱼悦。

跟随

空气慢慢地流动着,田葛一直好奇地看着鱼悦,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花来一般,鱼悦扭头看了下窗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抱歉,只是以前没看清。”田葛笑了下,端起一边的杯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喝第四杯水。

“你……找我,有事?”鱼悦低声问了下。

“恩,有的,一次在常青林,还有一次在下水道,两次救命之恩。”田葛回答。

“只是碰巧了。不必在意。”鱼悦。

“这房子住得可舒服?”田葛看着天花板问。

“恩,还好,田先生,你到底来做什么?”鱼悦纳闷地看着这个人,最近心情不好,他实在没空应付此人。

“鱼先生,我想请您允许我跟随您。”正当鱼悦发愣的时候,田葛那张脸突然出现在鱼悦面前,吓了他一跳。

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榔头拽了田葛一下,他有些不悦,什么时候了,这个人竟然来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鱼悦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一些。他需要安静。

“我知道,我这样很冒然,其实,来的时候我考虑过了,我不喜欢亏欠别人,可是对于您,我也没什么可以还的,我想成为您后面的人,有些情现在也许没什么,但是我不想一辈子欠着,我跟随着您,如果有机会我会还给您,不管是一个月或者是一年,甚至是十年。请允许我跟随您。”

田葛缓缓地跪下,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趋势。

乐医的世界有传统,他们可以互相跟随,确定主仆关系,虽然这个只是传说里才有的东西。

“您回去吧,我不需要跟随,而且,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还是个问题呢。”鱼悦侧身躲避在一边说。

“正是这样,假如您死去,我希望可以死在您前面,如果走不出这里,那么请叫我跟随,您想下,日子没有多久的,这个城市,我们这些人。”田葛很执拗。

是啊,还有最后一只,最后的实验兽和这些最后的乐医。

时间依旧缓慢地流动,鱼悦终于开口:“您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

田葛笑了,他站起来:“没的考虑,鱼先生,最后的日子,就叫我跟随吧,这个不是您定的,是注定的,这份情,我不想背负到下一世,明天我会住过来。如果可以,一楼以前的儿童间可以给我住下吗,那里是最小的房子了。”

田葛走了,榔头莫名其妙地生气,他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突然伸出手,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不拒绝他?”

鱼悦玩着田葛留下的那个陶埙:“有什么关系,他能跟随我多久呢?”

吴岚的双月冉冉地挂在天空,今日的潮水格外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