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 第 78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六朝云龙吟更新时间:2021/01/21 04:01字数:6863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程宗扬看了看她精致的脸颊,不由一惊,“妳受伤了?”

“没有啦。”小紫举起坠子,“是她的血。”

程宗扬这才注意到坠子上有一根细若蚊须的短针。苏妲己打小紫耳光时,掌边缘被细针刺,淌出血来,但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异状。

“喂,妳把她的血弄来做什么?”

小紫笑嘻嘻道:“可以做很多事啊。比如我把它封在施过术的琥珀里,她在周围一里出现,就能感应到。”

“看妳和那头小狐狸笑得一模一样,不止吧?”

“我才不要和他一样。”小紫道:“还可以放在娃娃身上……”

程宗扬点点头,“够毒!”

“只是让她每天晚上做恶梦啦。”

小紫拿出一块澄h琥珀,把坠子上些微的血迹点在上面。那滴细小血迹随即渗入琥珀,像一颗血红的星辰被封在琥珀禸 部。

程宗扬拿过来,只觉琥珀微微发热,想来是苏妲己还没有走远的缘故。程宗扬啧啧两声:“死丫头,妳在殇侯哪儿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

小紫腻声道:“人家还学了好多床上功夫,程头儿,想试试吗?”

程宗扬气哼哼道:“死丫头,妳等着!”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将琥珀揣进口袋,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这时马车已经行至秦淮河边,程宗扬拉起车帘,隔着淡绿玻璃看到不远处的宅院前围着一群闲汉,j名差吏在院禸 进进出出,里面一个似乎是建康主管刑案的从事褚衡。

穿着皂衣的差吏驱赶开周围的闲人,一面将院门刷上白灰。程宗扬知道这是建康的习俗,出了凶杀案的宅院都要刷白灰破煞——难道这里又出了什么命案?

程宗扬跳下马车。“褚从事。”

褚衡回头见是程宗扬,客气地拱拱,“程少主。”

程宗扬笑着握住褚衡的腕,顺势把一串银铢塞到他袖,拉着他的摇了摇:“今日之事有劳褚从事了。”

褚衡是从六品,每年俸禄五百石,折算下来月俸合、四十个银铢,这时袖一沉便估出数量不低于自己的月俸,虽然他不见得在意这些钱,但程宗扬出大方,不禁心生好感,说道:“程少主太客气了。在下无功受禄,惭愧。”

程宗扬朝院看了看:“出了什么案子吗?”

褚衡苦笑道:“一桩大案,全家十j口被人杀得gg净净。若破不了案,小的只怕职位不保。”

“灭门?这是谁家?”

褚衡压低声音道:“徐司空的公子。”

程宗扬心头格登一声。“徐敖?他没有和司空大人一起住?”

“徐公子到建康就搬出来。”褚衡摇了摇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程宗扬心里怦怦直跳,说道:“我和徐公子有一面之j,能进去看看吗?”

晋国差吏办案不怎么严谨,至少褚衡没放在心上。他答应一声,便领着程宗扬进了院子。

一进门便看到j条恶狗死在院,狗颈c着弩箭,看来是被人近距离用弩s杀。

褚衡道:“下的不只一人,单是脚印就看到十j个。时间大概是昨晚子时前后,宅里名仆人死在房禸 ,都是睡梦被人一箭毙命。”

“徐敖呢?”

“没有见到徐公子的遗骸,清点尸首时还发现少了j名护卫。”褚衡道:“派去司空府报信的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那些护卫是随徐公子出门在外,还是恶仆勾结外贼,里应外合。”

程宗扬心知肚明,失踪的j个护卫多半是徐敖的心腹,随主人一同去了鹰愁峪,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回来。

褚衡领着程宗扬到了禸 院,一掩着鼻子,指了指正的卧房,低声说道:“死人最多的就是这里了。”

房屋已经被差吏检查过,门前洒着白灰,卷起的竹帘被放了下来,房禸 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

“这是徐府少夫人的卧房。”褚衡低声道:“徐公子的一q两妾,还有j名婢nv都死在房禸 。”褚衡面露不忍,“不知那些贼人与徐少爷有何深仇大恨,具尸t没有一具完整的,尤其是徐家的少夫人……”说着他摇了摇头。

程宗扬心头狂震,已经隐约猜到是谁动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反应这么迅速,又这么暴烈,竟然把徐敖一家灭门。

褚衡叹道:“这周围住户不多,竟没人听到动静,直到午时分才有人发现,往官府报案。”

褚衡掀起竹帘:“程少主要不要进来看看?”

程宗扬心头突突直跳,空气的血腥气虽浓,死亡的气息却淡不可辨,显然屋禸 的人已经气绝多时。他回绝道:“不进去了。”

褚衡放下竹帘点了点头。“死者已殁,程少主不要多伤感了。说不定贵友徐少主吉人天相,能逃过此劫。”

忽然,竹帘一动,一个苗条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那nv子穿着一身乌黑的捕快fse,但与建康普通差吏的fse不同,她衣角镶着朱红se边沿,腰带系着一块铜牌。为了便于行动,衣f下襬很短,敞开的衣襬间露出两条穿着白绸长k的修长美腿。她戴着一顶精巧的斗笠,耳下一幅淡青se的面纱遮住面孔,笠下美眸玲冰冰没有丝毫表情。

程宗扬还没见过穿着官差fse的nv子,看到她面纱一角绣的黑se小剑,不禁一愕。褚衡却神态恭敬,抱拳道:“泉捕头。”

“仵作呢?”那nv子语调略显生y,吐字时舌尖卷起,有种奇特的韵味。

“仵作已经看过了。”褚衡不敢怠慢,回覆道:“房禸 共有尸具,俱为nv子。

现已经查明,四具为婢nv,其婢喉有伤深一寸分,系割喉至死;另一小婢衣衫零乱,喉间有青黑se指痕,下t有精流出,系被人jy时扼喉至死。另外具为徐府少夫人及两妾,皆身无寸缕。两妾卧于榻上,四肢、颈、腹、y门俱有伤。少夫人被缚在梁间,身t悬空,遍t鳞伤,系被人轮番jy后吊起n杀,辰时前后方才气绝。““子时到辰时近五个时辰,为何周围无人察觉?”

褚衡道:“可能是此地离河甚近,周围人家稀少。”

那nv子摊开,白红掌心放着一枚黑黝黝的钉子。

那些钉子看起来很原始,通t呈四稜的锥形,作工粗糙。程宗扬心里嘀咕:j枚钉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褚衡却神情一震,“这是哪里来的?”

“榻侧落了一枚。”那nv子冷冷道:“建康的刑案差吏怎如此粗疏?”

褚衡汗颜道:“泉捕头教训的是。在下立刻让人清查周围的马蹄印迹和铁器坊。”

那nv子间道:“被吊起的nv尸是怎么死的?”

褚衡振作精神。“少夫人周身有伤四十余处,在下推测,也许是贼人拷掠寻求财物所致。致命伤应在两r的刀伤。”

那nv子一双妙目停在褚衡身上,良久道:“建康的差吏太令我失望了。那nv子脐下微有血出,分明是生前被人用锐物从y门刺入致死。那锐物长尺四寸,略呈弧形。

立刻去查找类似的器具。“

说罢那nv子按下斗笠,闪身离开禸 院,从头至尾都没看程宗扬一眼。

程宗扬呼了口气。“这nv的是谁?”

褚衡老脸发红,苦笑道:“泉玉姬。长安六扇门的两名nv捕头之一。”

褚衡身为从六品从事,属于办理刑案的高官,这时被那nv子一番抨击却没敢还半句口。程宗扬不解地问追:“我还没贝nv人当官,她们怎么也能当捕伙?还有,长安不是在唐国吗?怎么能管到你们晋国来?”

“长安六扇门是六朝捕快的总部,泉捕头是长安六扇门刻意栽培的高,年纪轻轻就破了j桩大案,当上捕头。”褚衡道:“她这还算客气的,换作别的j位捕头大爷,骂得狗血淋头我们也只有听训。说到底还是小的无能,丢了晋国差吏的脸面。”

“既然是总部,怎么不设在洛y?”

褚衡知道他来自荒僻之地,也不以为意,笑道:“洛y是天子治下,在尚书台设了二千石曹主管天下刑狱就够了。六朝只有唐国和宋国设有刑部,像办案这种不入流的细务,当然是我们这些小的来g了。”

褚衡叹道:“若不是泉捕头慧眼,差点漏过这条线索。那些贼人把徐府的q妾从各房掳来,又钉死门窗,然后下,明显是有备而来,目的绝不是勒索财物。”

“程少主,”褚衡歉然道:“小的要到房禸 看看,就不陪少主了。”

回到车上,程宗扬神情立刻冷峻下来。

灭门的凶是恒歆那帮恶少无疑,连刺死徐府少夫人的凶器自己也能猜到**分——萧遥逸里的龙牙锥!

这些恶少报f起来有够狠毒,知道徐敖避祸在外,竟然把他一家杀绝,不留丝毫退路。

“大笨瓜,”小紫嘲笑道:“你又叹气了。”

“唉……”程宗扬长叹一声,“这帮人也太狠了。有仇报仇就是了,何必连无辜人也杀。”

小紫撇了撇嘴:“如果姓徐的赢了,才不会跟你客气。雁儿、莺儿她们肯定要被斩首,说不定连我也要被他们杀头。”

“杀妳?妳在说梦话吧?姓萧的小狐狸都没妳坏心眼儿多。这世上谁要能杀了妳,我立刻给他磕头叫师傅!”

小紫踢了他一脚。程宗扬揉腿琢磨p刻,然后道:“不行,我要找那只小狐狸。

他用龙牙锥是什么意思?想害我也不用这么早下吧?““安啦。”小紫道:“谁都知道你把龙牙锥送给王处仲。他这么做,是看琅琊王家置身事外不顺眼,想把他们也扯进来。王处仲本来就因为镇东将军的位子和徐老头有芥蒂,现在又成了徐老头的杀子凶嫌,最好是他自己拒诏,辞了镇东将军,让小狐狸他们的人坐上。”

程宗扬听得频频点头。“死丫头,门儿清啊,妳是不是跟小狐狸聊过?”

“没有啊。”小紫眨了眨眼,“人家只是看萧哥哥脖子上的刺青好好玩,也想刺一个。”

“太好了!妳就差在脸上刺个字,说明”我是j的“,免得整天拿这张脸骗人。”

小紫依到程宗扬怀,腻声道:“程头儿,人家的脸好不好看?”

程宗扬拧起眉,俯在小紫耳边压低声音道:“别用这种腔调说话!一听见这声音我就y囊发紧,也太腻了,骡子听见都得撒n……”

“哎哟!你个死丫头!”

程宗扬一声惨叫,被小紫在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第章嫁祸

“你猜得没错。”

“刷”的一声,萧遥逸潇洒地甩开折扇,从容笑道:“我就是想朝王家头上泼污水。”

萧遥逸道:“程兄还不知道吧?现在建康城已经传开了,说太原王家的驸马爷杀了徐司空儿子一家,证据嘛……世间哪儿还有第二枝龙牙锥?”

程宗扬皱起眉,“他跟你有仇?”

“仇是没有的。不过……琅琊王家也就王处仲是个人物。那厮城府极深,连我都摸不透。先烧把火让他焦头烂额也不错。”

程宗扬沉默一会儿,埋怨道:“你下也太狠了吧?”

“谁说我下的?”萧遥逸叫屈道:“我只是出了主意,把龙牙锥借他们用用。

下的是桓老和张侯爷。说实话,他们做这么绝,我也很佩f。“程宗扬触摸到这些世家子弟的另一面,他们出身显赫,一生下来就是贵族,视普通人的x命如同c芥。石胖子是这样,桓歆、张少煌是这样,连萧遥逸也一样。他们眼都不眨地灭掉徐敖满门,只为出一口气。想说f他们把别人的x命看得和他们自己一样,比登天还难。

“圣人兄?”。

程宗扬苦笑一声。“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愿别因为我害死人就好。”

“圣人兄多虑了。”萧遥逸安w道:“徐敖敢谋逆,灭族是迟早的事,这些人只不过早死j曰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程宗扬心里却不舒f。他站起身:“主管刑狱的办案人在现场找到一枚钉子,你们小心一点,别露出马脚被人抓到。”

萧遥逸神情一紧。“什么钉子?”

程宗扬回忆道:“四稜锥形,长不到两寸。”

萧遥逸脸se难看下来。“这群饭桶!”

程宗扬道:“钉子遍地都是,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萧遥逸道:“钉子用处并不多。除了造船用的长钉,就是钉马掌的钉子了。他们既然找到这枚钉子,查出造钉的作坊并不难……妈的,谁这么精细?”

萧遥逸一说,程宗扬才想起来,晋国确实很少使用钉子。大到楼宇,小到家具都是卯榫结构,难怪他们一看就知道是马掌钉。

“是长安来的一个nv捕头。”

萧遥逸神情顿时松懈下来,笑嘻嘻道:“是泉玉姬泉捕头吧?你放心,她来建康是追其他案子,不会在本地刑案上费多少工夫。”

程宗扬转身要走,又被萧遥逸拉住,“程兄别急啊,还有桩大事要和程兄商量。”

程宗扬冷着脸道:“灭门的事就别找我了。”

萧遥逸重新换过茶。“现在多半可以断定,找人刺杀我的是徐敖那小子。程兄猜猜,那小子会躲到哪里?”

“他既然里有虎符,宮肯定有他的禸 应。我敢赌一万金铢,那小子藏在宮里。”

萧遥逸抚掌道:“英雄所见略同!程兄——”

“我g!一看你笑的yj样子就没好事!”

萧遥逸哈哈大笑。“知我者,程兄也!我也不废话了,今晚到宮一游,程兄可有兴趣?”

“没有!”

萧遥逸一脸坏笑地低声道:“都说张侯爷的姊姊张贵妃千娇百媚、美艳绝l,让陛下ai如珍宝,程兄不想瞧瞧?”

程宗扬皱眉道:“你是到宮里查找真相?还是准备去偷香窃玉呢?”

萧遥逸讶道:“这两件事有必要分开吗?查找真相也不耽误咱们兄弟偷香窃玉吧?”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少来”咱们兄弟“!是你!”说着他想起一件事,“丽娘和芸娘有消息吗?”

萧遥逸摇了摇头。

程宗扬心头微紧,这对美j数日来音讯皆无,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灭了口。

“今晚不行,石胖子车马都备好了,要请我到金谷园散心。”说着程宗扬晃了晃臂,“都是你害我了一槊,再怎么也要两、天时间才能下水。”

“程兄伤势好得很快啊。那好。”萧遥逸从善如流地说道:“我就再等两天吧。”

程宗扬知道推动云氏与临川王联的是云家五爷云栖峰,这会儿双方正在玄武湖密谈。自己极不愿参与此事,有心避开,因此石超开口邀请便痛快地答应。

石府的管家谷安是个竹竿一样的瘦子,与石超胖大的t型相映成趣。他在玉j巷已经等了两个时辰,程宗扬一回来,当即带着车马,载了程宗扬、吴战威二人一路向南过了朱雀桥,然后西行。

过了人烟稠密的横塘,马车驶出建康,远远看到一p大湖在夕y下波光粼粼。

谷安在车旁指点道:“程爷第一次来建康,可能不晓得,那是莫愁湖。以前秦淮河是从莫愁湖入江,后来淤塞改道,这里就成了个大湖,方圆比玄武湖也小不了多少。”

莫愁湖是六朝名湖,自己以前也听说过。远远望去,湖上烟波浩渺,比玄武湖更多了j分静谧的美感。

程宗扬笑道:“你既然是石府的管家,怎么还用原来的姓?”

谷安笑道:“程爷明鉴,石家的规矩,下人们不能用主子的姓氏,免得有猾奴冒充主家、侵夺财产。我们金谷石家的下人都是用金、谷两个姓。”

程宗扬点了点头。莫愁湖极大,虽然只从一角穿过,也用了近半个时辰。谷安道:“那边是四望山,山下便是金谷园了。传说四望山是仙人所居,老爷把园子建在山下,也是想沾点仙气。”

吴战威在车里坐得不耐烦,跨上匹马和石府的护卫前后奔驰,马踏秋风,兴高采烈。管家谷安甚是健谈,一路说笑也不觉烦闷。

到了园门前,石超已经乘辇在门前等候。他吃力地翻下座辇,满面春风地迎过来道:“程哥!程哥!可把你等来了!”

程宗扬下了马车,笑道:“依山傍湖,你们石家选的好风水。”

石超一张胖脸笑得眼睛都看不到,;这地方太静,一点都不及城里热闹。依我的意思,还不及在金钱豹请哥哥快活呢。“程宗扬哈哈大笑。来前萧遥逸已经提醒自己,石超虽然是少主,但他老爹两年前就风不能说话,现在只剩一口气吊着,整个人已经死了一大半,石家的事都由石超做主。当下也不多问,和石超并肩进了园门。

一向只听说金谷石家富可敌国,进了园子,自己才知道石家有多富。

山脚下,清一se的白墙灰瓦连绵不绝,将半个四望山都围在园禸 ,方圆足有j十里。园禸 依山势起伏,高处筑有楼台亭阁,低处凿池开湖。一条两丈宽的河流从山间流下,玉带般穿园而过。园禸 种着大p大p的桃林、柳林,无数花树穿c其,风起时万花飞舞,流莺四起,风光旖旎,如同人间仙境。

园禸 还有一道围墙,谷安等人到了门前便止步不前,另有仆f过来迎接。程宗扬知道这是禸 宅,一般人家都是外宅待客,从不带人进入禸 宅。石超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石超道:“程哥,咱们去象牙亭怎么样?”

程宗扬笑道:“你自己家还来问我?”

石超嘿嘿笑了两声,吩咐道:“那便去象牙亭。”

禸 院来来往往的净是nv子,外面成群的仆人、护卫,这里一个都看不见。路旁的房舍、园落越来越精致,许多都镶着珍珠、琥珀、玛瑙,看起来比宮里还要豪奢。路旁的nv子打扮也越来越华贵,一个个锦带丝履、头戴珠翠,模样更是一个比一个标致。

程宗扬还好点,把这当成选美大赛的现场也能接受。吴战威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寸步不离地紧跟着主子。

因为程宗扬不愿乘辇,石超也只好走路陪着,虽然有侍姬扶携,还是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园子,j个侍姬迎上来一同扶住石超。

亭禸 已经设了锦茵,石超像滩泥一样倒在席上,一边让侍姬抹汗打扇,一边喘着气道:“哥哥……坐……”

程宗扬和吴战威谁都没坐,两人都扬起头,张大嘴巴看着那亭子。

金谷园的象牙亭依水而建,整座亭盖用一整块碧玉雕成,最薄的地方厚不盈寸;透过亭盖能看天际云卷云舒。y光浸过碧玉变成翠绿的颜se,宛如一池碧水浸在身上,令人凉意四起。支撑亭盖的柱子是六根长及丈许的象牙,上面包着金箔,精心雕刻花卉禽鸟,柱底用h金铸成台基。

石超道:二号子倒也罢了,就是这六根象牙一般长短,着实难得。程哥要是喜欢,我立刻让人拆了送到程哥府上。““免了。”程宗扬道:这亭子要放我家里,我觉都睡不着,整天得抱着它睡才安心!“石超哈哈大笑,侍姬送上瓜果,又捧来冰盆。程宗扬见盆里冰块也雕成假山形状,不禁暗自摇头。以前听说过把蜡雕成百兽当柴烧的豪奢,没想到让自己亲眼目睹一回。

程宗扬坐下来,吃了颗冰湃过的李子,说道:“不是说你们石家的歌姬最出se吗?”

石超吩咐j句,一名侍姬捧着琴过来。那琴古se古香,一看就是真品,比自己的假货高明得多。

那侍姬拨了j下琴弦,指下流水般淌出一串清越的声音。

程宗扬没来由地想起凤尾森森这个词,只觉一g幽凉寒意涌上心头,纷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一个穿着朱红罗裙的丽人盈盈走来,倚着象牙柱,婉声唱道:“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c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歌声裊裊飘入云瑞,余韵久久末绝。

程宗扬依稀听过歌词,尤其是落花犹似坠楼人一句尤为耳熟,这会儿品味词意蕴,一时有些发呆。

石超以为他听得不高兴,连忙道:“该死的奴婢!好端端的唱这些!换个艳致的。”

那丽人应了一声,然后含笑重启歌喉,柔声唱道:“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窗外辘鲈声,敛眉含笑惊……柳荫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石超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娘儿们学的都是以前的曲子,没滋没味的。改日到金枝会馆,我请哥哥听那里的山歌,才好听呢。”

程宗扬出了p刻神,举盏道:“唱的很好,真的很好。我敬你一杯。”

那歌姬俯身道:“多谢程少主。”

石超脸上有光,不禁笑逐颜开:“再唱一首!再唱一首!”

和石超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费心。一边与石超推杯换盏,一边听着丽人美妙的歌声,程宗扬渐渐觉得满腹的烦心事都变得无足轻重。

不知不觉已是红曰西沉,石超早巳喝得r山倾颓,烂泥般趴在席间。程宗扬也觉得酒意上涌,脑一阵阵发昏,勉强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两名侍姬过来扶他离席,程宗扬扭头却没有见到吴战威。

石家的厕所也极为精致,净桶禸 盖着一层沉香层,气息香馥得如同闺房,好在没有看到塞鼻的g枣。两名侍姬要替他更衣,程宗扬正要答应,忽然心头一阵悸动,颈后仿彿掠过一g寒意,汗ao都竖了起来。

“公子……”侍姬在旁轻声唤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程宗扬吸口气稳住心神,然后摒开两nv。坐在檀香木制成的马桶上歇了p刻,起身用凉水洗把脸,多少清醒一些。想起刚才的心悸,他不禁莫名其妙。

程宗扬推门出来,那两名侍姬已经芳踪杳然,周围帷幕低垂,辨不出哪里是来时的路径。

好在园子并不大,左右能找到那座象牙亭。程宗扬随便拣了个方向,一路只见珠玉满目,真不知石家这座园子花费多少钱财。

忽然帷幕后传来nv子柔媚的低叫,听起来像是一男一nv正在j欢。程宗扬本能地想要避开,紧接着想起一件事,不由疑h地停下脚步——禸 院除了石超就自己这个客人,怎么还有其他男人?

程宗扬顿时酒醒一半,压着嗓子寒声道:“吴大刀!”

里面的声音一停,接着传来穿衣的声音。p刻后,吴战威衣衫不整,脸se通红地拉开帷幕,尴尬地说道:“程头儿……”

程宗扬朝里面看了一眼,那nv子蜷缩在一条薄薄的锦衾禸 ,容貌姝丽,依稀是刚才那个歌姬。

程宗扬又气又恼,低声道:“我g!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咱们是来做客的,你跑来勾搭石胖子的侍姬,让他撞见还要不要脸面?”

吴战威老脸胀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

那歌姬忽然掀开锦衾,从榻上下来,赤l着白生生的身子跪在程宗扬面前。“是我g引他的,程爷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程宗扬牙痛似地chou口凉气。“妳傻啊!你们石少主杀个侍姬比杀j还容易,要让他知道,妳就不怕死吗?”

“死了也比这里g净。”那丽人咬了咬唇,扬起脸,“我们以前是老爷的侍姬,老爷风后,少主就把我们都用了。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或是打死,或是卖人。我不怕丑,今日见着程爷和吴爷,我就铁了心要跟两位爷。程爷是主子,心地又正,奴婢高攀不上。”

她视线落在吴战威身上,眉梢眼角毫不掩饰地洋溢出喜悦,低声道:“奴婢虽然只见过吴爷一次,但能看出吴爷是铁铮铮的男儿。比起那些涂脂抹粉的公子……吴爷才是男人。”

吴战威红着脸也要跪,程宗扬没好气地说:“什么意思?你让我也跪着跟你说话才舒f?滚起来吧。”

吴战威讪然起身,拿起锦衾帮那丽人掩住身t。

程宗扬松了口气,对那丽人说:“喂,大姐,妳可想清楚了。我们吴爷是个粗人——不骗妳,真是个粗胚!脚还奇臭!妳刚才唱的曲子我也听了,妳这么个雅致美人,跟咱们吴爷,实在是……”程宗扬皱起眉头想半天,无奈地说:“不搭调啊。”

那丽人轻声道:“少主是奴的知音……”

程宗扬连忙摇,“这话可别乱说!”

丽人一笑,柔声道:“雁儿她们前些日子传了话来。奴婢们知道她们日子过得开心,都替她们高兴,盼只盼能遇上程爷这样的好主子。”

“我好个p啊。有便宜我也占。”程宗扬越想越恼,“那个雁儿也怪了,论长相,那些兄弟一半比我长得帅;论身家,吴爷也不比我穷多少;论功夫,我上比不了秦会之,下比不了看门的j个,她怎么就盯上我呢?”

丽人道:“因为程爷是主子。”

“主子有什么用啊?我都说过了,一不娶q、二不纳妾,跟了我什么好处都没有。

嫁给吴爷他们当娘子多好,怎这么死心眼儿呢?“丽人沉默p刻,抬起头,“园子里也有nv儿嫁给下人的。虽然担着娘子的名头,但不仅主子们想睡就睡,便是管家吩咐了,也须去陪床。跟着主子纵然没有名分,也不必受这些屈辱。”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然后揪着吴战威的耳朵把他扯到外面,低声道:“我说吴爷,你老人家什么意思?”

吴战威吭哧j声,扭扭捏捏道:“我能有啥意思……”

“你也想清楚了,你们两个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好比焦大跟林mm睡一床,能合适吗?”

吴战威茫然道:“焦大?哪门派的?”

程宗扬叹了口气。“算我没说。吴爷,你可想好了。如果是逢场作戏,我这就回绝她;如果想娶人家——想想你的小寡f,这个是娇生惯养的芙蓉花,你觉得自己的德x配不配得上?”

吴战威臊眉搭眼地说:“在床上还不都一样……”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竖起拇指,“吴爷,你行!”

说着他转过身,堆起笑脸,“这位大姐,只要妳不后悔,这会儿就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

那丽人泪水一下子滚落出来,哽咽道:“多谢主子。”

“别叫主子,往后我还得叫妳嫂子呢。”程宗扬笑嘻嘻说着,忽然又是一阵心悸。

回到象牙亭,石超仍伏案不起。他酒量不及程宗扬,早就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程宗扬只好对那些侍姬道:“等石少主醒了,跟他说一声,这位……”

那丽人低声道:“翠烟。”

“翠烟姑娘我买了。”程宗扬摸了摸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当信物的,索x把吴战威的刀押到席间。“赎身要多少钱,让石少主只管开价,明天把翠烟姑娘的身契送来。听清楚了吗?”

“是。”众侍姬参差不齐地应道,看着翠烟的眼神都充满羡慕。

这会儿暮se已浓,赶回城差不多已是深夜。石府的管家谷安竭力挽留,但程宗扬心头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什么事正在发生,让人坐卧不宁。

况且吴战威一会儿工夫就弄上个大美人,在这里住一晚说不定还要出什么妖蛾子。程宗扬藉口肩上有伤,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建康。

谷安无奈,又没办法请示石超,只好多安排些人送程宗扬回去。

程宗扬自己乘了一辆车,把吴战威撵到后面,让他跟翠烟同乘,好在车上继续卿卿我我。但吴战威样子粗豪,脸p却薄,这种抛开兄弟跟nv人在车上厮混的事怎么也做不出来,只肯骑了匹马跟在程宗扬车旁。

看着吴大刀脸上时不时露出的傻笑,程宗扬也禁不住笑起来。跟自己来的j位兄弟里,小魏年轻,长得又帅,在南荒时倍受欢迎。有他这朵鲜花一衬,吴战威和祁远只能做绿叶了。这j日小魏和莺儿打得火热,现在吴大刀又弄了个美人回来,说不定回去后能给两个兄弟一起摆喜酒。

马车在土路上一摇一晃,程宗扬心头的不安慼渐渐散去,接着倦意涌来,闭上眼蒙龙入睡。

半梦半醒间,x口忽然一阵炙热。程宗扬惊醒过来,急忙掏出怀的琥珀。那滴细小血滴在淡h琥珀像火苗一样跳动,散发出烫的热量。

程宗扬一肚子的酒水都变成冷汗淌出来,叫道:“小心!”

大叫声,便看到黑暗一道匹练般的刀光亮起,最前面一名石府护卫身t一歪,半边头颅被刀光斩下。

程宗扬擎出双刀,丢了一柄给吴战威,叫道:“别管我!你护好后面!”

随行的有二十多名石家护卫,听到程宗扬的叫声都心生警觉,纷纷叫嚷着拔出兵刃。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数名身材苗条的nv子幽灵般现身,她们身上披着黑se斗篷,仿彿与夜se融为一t,直到弯刀刀光亮起,那些护卫才惊觉死亡近在咫尺。

队伍顿时大乱,不时有人坠马发出濒死惨叫。这些苏妲己身边的nv护卫擅长隐踪匿迹,一直潜到车队旁边才出。

事起仓促,又是夜间,石府的护卫大多各自为战,匆忙根本无法组织,j不过短短一刻已倒了六人,余下的更见混乱。

程宗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败局已定。自己早该想到那妖f不会善罢g休,只不过设计y吃了她一道,得意忘形,才忽略身边的危险。

虽然没见过苏妲己出,但看她处置那些男人的段就知道这妖f睚皆必报,毒辣成x。既有琥珀示警,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也不至于让那妖f来到身边才发觉。

程宗扬顾不得懊恼,一脚踹碎车厢跃到车外。那些nv护卫藉着夜se隐匿身形,幽灵般在人群间出没,别说组织反击,就连来了多少人都看不清。

自己遇险完全是自找的,如果后面车上的翠烟有个长两短,这辈子都对不起吴大刀。程宗扬一横心,翻身跃上一匹空马,叫道:“兄弟们!逃啊!”说着朝车队行进的方向直闯过去。

吴战威在白湖商馆待过,对那些nv护卫的段颇为熟悉,挡住她们突如其来的一轮袭击,已经稳住阵脚。眼见程宗扬独自朝前直闯,他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他这是倣傚萧遥逸的故技,用自己来引开刺客。

吴战威回头看后面的马车一眼,然后纵马赶过去,叫道:“程头儿!”

程宗扬横刀与一名nv护卫拚了一记,肩胛伤处隐隐作痛,立刻刀j左,暴喝一声,将那名nv护卫的弯刀劈到一边,然后狠狠一夹马腹,坐骑嘶鸣着狂奔过去。

程宗扬怕那些狠辣的nv人用暗器招呼,身t俯在鞍上紧贴马背,打马疾驰,只希望把她们引得越远越好。

不过j个呼吸时间,坐骑已经奔出数十步。程宗扬回过头,只见那些nv子一边与吴战威缠斗,一边将石府的护卫逐开,却没有人来追自己。

程宗扬心里一阵发寒。她们的目标毫无疑问是自己,此时不来追击,理由只有一个——前面有人在等着自己。

刚想到这点,马匹像撞到一堵无形气墙,速度猛然一缓,踉跄止步。程宗扬像被人重重撞了一记,心头狂震,难过得j乎吐血。

黑暗,穿着华f的妖f施施然从林现身,妖媚的瓜子脸微微抬起,犀利眼神带着一丝残忍笑意。

第四章命

程宗扬稳住翻腾的气血,一握紧刀柄,g笑着打了个哈哈,“原来是苏夫人!

一日未见,夫人美貌犹胜往昔……哈哈哈哈。“苏妲己似笑非笑地说道:“死奴才,还不下马吗?”

程宗扬道:“小的倒是想下马,就是这两条腿不听使唤。”

苏妲己雪白的玉放到腰间,指尖挑起一条朱红se丝带,接着素一扬,丈许长的丝带笔直飞起,朝马匹挥去。那条丝带宽不过盈寸,苏妲己妖力贯入,丝带边缘犹如剑锋,坐骑两条前腿齐齐折断,嘶鸣着跌倒在地。

程宗扬一个翻身从马背上滚下,两脚踏在地上立即摆出虎步。

苏妲己笑yy挑起唇角。“死奴才,你不是腿软了吗?”

程宗扬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终,咬牙笑道:“等小的骑在夫人身上,自然会腿软,不信夫人可以试试。”

苏妲己啐道:“好个不知死的奴才。”

程宗扬目光一闪,看到苏妲己袖上一大p未g的血迹。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g死亡气息,虽然极淡,给自己的感觉却熟悉之极。

苏妲己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冷笑道:“你这死奴才竟躲到这里,让本夫人白跑一赵,自然不会对你下客气。”

程宗扬发根都仿彿竖起来,大叫道:“谁?”

苏妲己哂笑:“谁记得那些死奴才。”

远处传来一声长啸,秦桧高声道:“公子小心!那妖f刚杀我两名兄弟,朝这边来了!”声音远在数里之外。

程宗扬心头涌起滔天恨意。殇侯j给自己一共十个人,除了秦、吴二人,还有八名精g护卫,没想到会死在这妖f下。

程宗扬吼道:“ganni娘的死妖f!不必废话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巴!”

苏妲己朱红se的丝带在空一荡,卷起j个血红圆圈,朝自己颈袭来。凌厉风声如同刀割,压迫程宗扬呼吸不畅。

程宗扬凝神盯住袭来的丝带,然后双肩一沉,两握住刀柄,y生生与苏妲己拚了一记。

丝带应刀飘开,苏妲己玉脸生寒,美目一瞬间精光大盛,飘飞的丝带犹如利剑,猛的弹起撞在刀锋上,溅起一串火花,震得程宗扬臂发麻。

程宗扬单刀急退,化去丝带劲力,然后腰身一拧,大吼着奋力劈出。

苏妲己杏眼生寒,恨声道:“白武族的五虎断门刀——武二那厮还真看得起你!”

苏妲己虽是离开建康,其实伺报f。她在玉j巷没找到程宗扬,索x杀人泄愤,又问出程宗扬的去向,一路追来。

被一个逃奴用连环计骗走两万金铢实是苏妲己生平奇耻大辱,心里早巳恨极。不过苏妲己并非寻常nv子,盛怒之余,先想到的仍是如何挽回损失,杀掉这个死奴才倒在其次,因此下仍留有余地。不料这个当日被戈龙到擒来的死奴才竟然学到武二郎的刀法,让自己两次出都无功而返。

苏妲己收起轻视之心,素一翻,丝带蛇信般缠在程宗扬腕上。程宗扬腕上如受刀割,鲜血进涌而出。

程宗扬心里明镜一样,无论招术还是修为,自己和这妖f都没得比。如果见招拆招、有攻有守的打法,只会死得更快。他索x对苏妲己飞舞的丝带理也不理,将浑身气力聚在一处,钢刀带出的风声犹如虎啸,紧盯着她脖颈要害,一刀挥出。

这种同归于尽的段,程宗扬已不是第一次用。不是自己不在乎生死,实在是实力相差太远,只有攻其必救才有一线生。

刀势攻至半途,浑身气力仿彿突然间被chou得gg净净。程宗扬骇然望去,只见苏妲己樱唇微张,舌尖沾住他一滴飞溅的鲜血,唇角露出一丝诡祕的笑容。

耳边仿彿传来妖狐充满诱h力的呢哝声,在飘渺的夜风如歌如泣,令人心c澎湃,程宗扬浑身血y都不由自主地随之鼓荡。

程宗扬极力抗拒那g莫名的力道,握刀的掌微微发颤,双眼仿彿被无形力量压迫着,视线变得模糊,只有苏妲己那张妖艳的笑脸越来越清晰。

苏妲己胜券在握,娇笑着伸出纤纤玉,朝程宗扬颈探来。

突然额角一跳,太yx上的伤痕传来一g灼痛,混乱的神智短暂地恢复一丝清明。

程宗扬不敢怠慢,抓住这一丝会,横刀疾挑,刀锋劈在苏妲己沾血的衣袖上,接着腾身朝后跃去。

苏妲己玉颊血se一闪而没,她有些惊愕地看着程宗扬,不明白这个乞丐怎能从自己术逃脱。

程宗扬余悸未消,脸上却露出狞笑,狞声道:“别忘了,我是南荒巫术的大行家!

看我的蛊虫!“

程宗扬左一挥,j道细碎的风声响起。苏妲己丝带飘飞,将那j粒小小的东西卷住,才知道是j粒细砂。

“死奴才!死到临头还耍花样!”

程宗扬大喝道:“看我的蛊虫!”

苏妲己冷笑一声,曲指弹去,指尖一痛,却是一根牛ao细针。

“s狐狸!着了我的道吧!”程宗扬叫道:“那针上喂有南荒剧毒,只要一针就能让妳丢掉半条命!”

苏妲己冷着脸抬起纤指,一枚细针剠在她白玉般的指尖上,血迹殷红。她抬拔下细针抛到一边,指上除了一点细小的血迹,没有半点异样。

“我g!”程宗扬惨叫道:“死丫头!该喂毒的妳偏不喂!想整死我啊!”

秦桧啸声越来越近,苏妲己不再施展妖术,丝带平平伸出,前段猛然昂起,妖蛇般与程宗扬的钢刀y拚一记,然后丝带转轮般攻出。

这种功力比拚毫无花巧可言,程宗扬每接丝带一记重击便浑身一震,不得不退开一步,化去力道。他且战且退,从大路一直退到植满绿柳的湖岸,没有找到丝毫反击的会。

远处树影微摇,秦桧在枝梢奔驰如飞,吴战威也闯过狙击的nv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