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 第十七章 、含饴弄孙

作者:赤军书名:汉魏文魁更新时间:2021/02/23 01:45字数:1771

  

隔天是勋又去拜望曹艹 ,献上了蔡琰年前才刚默写下来的几篇蔡邕的章记。趁着这个机会,他就跟曹艹 商量:“蔡氏孀居已久,其年尚在青春,难道便永远独守空闺不成么蔡公既殁,曹公便如同她的家长一般,理应有所筹划才是。”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曹艹 的表情,生怕曹艹 一拍胸脯:“纳入我家便是。”所以他才要用话先挤兑住曹艹 ――你跟蔡邕是平辈论交的,蔡邕死了,你就好比蔡文姬的家长,是她长辈,你可别有什么不规矩的想法啊。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他心里还在打鼓。因为这年月婚姻关系还不是那么看重辈分,只要不是直系血亲,舅父娶甥女、表姨嫁外甥,那都是常事儿。比方说霍光两个女儿,一嫁昭帝为后,一嫁宣帝为后,而其实昭、宣二帝差着两辈儿呢,昭帝就是宣帝的嫡亲叔祖。至于汉惠帝娶其姐鲁元公主之女,亲舅舅娶了亲侄女儿,这种近亲异辈通婚的情况,儒学大兴以后就见不到了。

所以就算把曹艹 敲死是蔡琰的长辈,终究没有血缘关系,曹艹 要真有心,是勋肯定拦不住。好在是勋又想多了,曹孟德虽然是人妻控、熟女控,倒还并没有见到个人妻熟女就想扯进寝室的变态。反过来,他倒是斜瞥着是勋,似笑非笑地问道:“莫非宏辅属意与她”

是勋大义凛然地撇清道:“是何言欤蔡中郎之女岂可为人做妾”

曹艹 闻言,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奇怪表情,连连点头:“吾意与宏辅相同――然则宏辅胸中。可有蔡氏的良配”是勋就是想好了才肯来找曹艹 的。当即提出人选:“王仲宣未婚。”

这两天。是勋一直在考虑蔡琰的婚姻问题。说实话虽然对蔡文姬没啥妄想,然而每当接触这位知性女,就不禁如沐春风一般,禸 心比的舒适、平静。虽然自己老跑蔡家,确实容易引发不必要的流言,对蔡琰的名声不好,可还真下不了决心从此断绝往来。要是蔡琰再婚了呢这年月的风气还比较开放,只要自己跟她的老公套上交情。时常前去拜访,那么蔡氏陪着丈夫出来接待、闲聊,也就很自然,很正常,不会惹人闲话了。

所以给蔡琰找老公,就必须符合以下三个条件:首先,这男人好跟是勋有交情,或者有机会套上交情;二,为了蔡琰婚姻生活幸福,这男人必须跟她有一定的共同语言。起码不能让她讨厌;三,总不能再把蔡琰嫁给董祀那种打酱油的货se 。美女配英雄,佳人配才子,总得找个能在史上留名甚至留传的人才成啊――当然不是指董祀这种因妻而留名的家伙。

想来想去,那还能有谁了,只有王粲啊

王家跟蔡家是世交,王粲跟蔡琰关系貌似挺融洽,是勋觉得蔡琰瞧小王的眼神儿,就好象在瞧一位小师弟。不过说是小师弟,两人年龄也不过差个一两岁、两三岁,不能说不般配――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女大五,赛老母嘛。正所谓“干兄干妹干姐干弟也一样好做亲”嘛。后加上一条,王粲跟是勋也交情匪浅。

所以他就跑来跟曹艹 提,王粲还没娶妻,正好把他跟蔡琰配成一对。曹艹 捻须沉吟:“惜乎仲宣貌寝。”可惜王粲长得太难看。是勋心说蔡琰也不见得是天姿国se 哪――“娶妇娶德,纳妾纳se ,这择夫么……还当论其才学才是。”曹艹 一挑眉毛:“宏辅此言大善。如此,便请宏辅为媒如何”

是勋说这事儿我可不熟,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当即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就逃了出去。

曹艹 这人就是个急性子,想到做到,正旦假期还没结束,他就派人分别去王府上和蔡府上提亲了――后择定的媒人人选,乃是诗文双、闲居聊,加上会来事儿的孔文举。孔北海名扬天下,他来提亲,王粲不敢不答应,而在文姬方面,她现在寄食于曹艹 篱下,正如是勋所说,曹艹 就如同她的家长一般,家长发话了,她哪有拒绝的可能啊

原本的历史上,蔡琰后嫁给董祀,就也是曹艹 随手指的,而不是啥自由恋爱的结果。

当下商定,于三月上巳日之前找个吉日,为王、蔡完婚。是勋听得消息,这才总算放下了心上的一块大石头。可是他也忍不住想,王粲虽然长得有点儿难看,却不算牛粪了,蔡琰就算不是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将来的夫妻生活也不会闹出太大矛盾来;相比起来,徐州那一对儿……不知道甘氏鲜花插牛粪,如今境况如何

等到节后开衙,是勋再度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这回孔融有借口了,说我正忙着筹办王、蔡两家的婚事呢,实在没有上班的余暇,府中事务,就都拜托宏辅你啦。隔天是勋觐见刘协,刘协问起五经博士之事来,说:“曹卿昨日言道,不论今文、古文,不论师学、家学,只要确有学识,能通一经以上,皆可聘为博士,尚正在拟诏――是卿可愿往青州去,召迎郑康成先生啊”

是勋知道推不过去了,只好勉强答应,下来就找曹艹 抱怨。曹艹 说你不就是想回鄄城看儿子去嘛,我开一面,允许你先跑趟鄄城,再奔青州,如何是勋心说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如何”好吧,用得着人家的时候,你就再不说啥“朝中事务繁多,正要劳烦宏辅”之类的话了……

这是建安二年的正月下旬,是勋离了许都,前赴鄄城。他照样从曹艹 那儿借了孙汶当保镖――兖、豫之禸 ,自可横行,但前赴青州嘛……袁谭禸 政能力有限。青州的治安始终就好不起来。说不上满地盗贼。可也未见得有多太平。

鲁肃也请求跟随,反正他在许都也没啥事儿可干,他对是勋说:“宏辅文中有行万里路,读万卷语,确是箴言。肃见识太狭,正欲随君万里而行,赏名山大川,会仁人君子。”是勋当即答应了――他心说君臣名分未定。咱们只是普通的主客关系而已,我要不看着你,万一出点儿啥事儿你跑了可怎么办

一路来至鄄城,进了是家庄院,管巳出门迎接,一见面就把是勋给抱住了,并且竟然“嘤嘤”地哭泣起来。是勋吃了一惊,心说果然女人生了孩子性情便会改变,此前我哪儿见过这小萝莉掉眼泪呀。

好言抚慰了一番以后,就问管巳。我儿何在管巳撅着嘴道:“你还记得有个儿子啊都三个月大了,不但没能见到他爹。竟然连名字还都没取呢”是勋说名字我早想好了啊,你我在复甑山下初遇,那便给他起名叫“复”吧。

管巳带是勋去看儿子,敢情那小东西正由外祖父管亥照看着哪。也不知道是原本体格强健,所以逐渐地恢复了呢,还是得抱孙儿精神一振,就影响到了伤情呢,总之管亥比从前大有起se ,竟然可以拄拐下地,勉强走上几十步了,日常生活也不需要总跟着个佣人伺候。是勋进屋的时候,就见管大帅正箕坐在席上,斜倚着几仗,单手抱着婴儿,跟那儿含饴弄孙呢。

是勋吃了一惊,上去就拦,说:“大人口中之物,千万不能入孩童之口。”那实在是太不卫生了呀,天知道有多少细菌掺在里面。管亥横了他一眼:“我只是逗他而已,他才三个月,除了母乳,还能吃些啥了”是勋说不说三个月,就是三岁,您也好别嚼食喂之。

当下从管亥手里接过孩子来看,小东西被襁褓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小脸儿露在外面,显得好生痴肥。管巳指点着,说复儿哪儿象爹,哪儿象娘,是勋左瞧右瞧却实在瞧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很神奇,怎么我的dna掺杂小萝莉的dna,就能造出一份的dna来了所谓父亲之情,是纯粹的日久生亲情呢,还是真有看不见的神秘血缘纽带相系

他瞧着孩子发愣,小东西却有点儿不耐烦了――估计是勋从来就没抱过婴儿,姿势有点儿不太对,所以小家伙感觉不舒服――当下横了是勋一眼,小嘴一瘪,便大声嚎哭起来。这声嚎促起不意,吓得是勋就是一个哆嗦,差点儿把襁褓失手给落到地上,他不敢托大,赶紧递回给了管巳。

当日晚间,是勋本打算跟管巳同房的,但可惜管巳偏要亲自哺乳,不肯去雇乳娘――按她的说法,儿子当然要喝娘的奶,就算奶水不足,也可以米汤替代,怎能去喝别人的奶呢――而那小家伙几乎是两个时辰一哭,撇着小嘴到处索奶喝,所以是勋的满腔欲火,又被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第二天起来,他搜肠刮肚,写下一百多字,要教管巳育儿。管巳抱着孩子瞪他:“我是他娘,天性便懂喂养,家中多有过儿女的仆妇,难道都不会带吗你个男人,懂得什么”是勋说乡下村妇,多有恶俗,不可照单收。当然啦,他上一世根本没有养过孩子,育儿知识也很空白,但起码知道有病要瞧医生――虽然这年月的医药,尤其是小儿科很不靠谱――不能光烧香祈祷,不能给孩子喂啥符水。

而且他还记得一句话,叫:“要想小儿安,常带三分饥与寒。”然后你看自家儿子,不到十个月就降生了,他娘脸小身小骨盆小,头胎竟然很顺利,肯定就大不了啊,可这才三个月,就给养得如此痴肥,真不知道是喂奶呢,是灌奶呢虽然才过立春,但大概因为地势关系,是家庄院里尤其在屋中就挺暖和,可是偏要把孩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密不透风,是勋摸过孩子的脖子,又热又腻,里面不知道捂了多少汗呢。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朝管巳反瞪回去:“我的儿子,难道我会害他不成么总之,你听我的话没有错”未完待续

p:今天是双倍月票后一天,希望还有月票的朋友们再努把力呀,拜托今天还是两,但是存稿真不多了,明天开始恢复一天一,请原谅。今天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