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龙儿别传 第 3 节

作者:不详书名:神雕之龙儿别传更新时间:2021/01/23 16:10字数:6403

  

你这小姑娘在码头上问东问西毫不避讳,和我以前颇有几分相似,这才决定载你一程,我去泸州另有别事,却是不能告诉你了。”

听她说看到我在码头上所做的事,让我很有些惊奇,当时我差不多把那个小小的码头都转了个遍,根本就没看到这艘小舟和这位卓前辈,当然,或许是我当时心太急,故而一不小心漏眼没看到也有可能。又问了几句不打紧的闲话,我便静下来仔细欣赏起这江中的景se 了。

这时的江面还算风平浪静,但即使有些浪也并不能对这小舟造成什么阻碍,因为这小舟现在几乎就是在浪头与浪头之上飞窜,想来前面那段急流区虽险,但照现在小舟这势头,过那里时只怕也是如履平地一般。

渐渐这小舟就将先行出发的不少大小船只都超了过去,我在这舟上还不觉,想来那些船只上的人或许会把这舟当成什么贴江而行的飞鸟大鱼之类吧。“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真是对我此时感受的最佳写照,如此高的速度,还是逆流而上,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点疲乏的样子,看来是又让我遇到一位高手了。

羡慕呀,好生羡慕,这样的潇洒做派,若是没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大概也无法如此潇洒吧,现在还是程朱理学统治下的宋代,普通人家的女儿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缠脚也越来越盛行,如这位卓前辈潇洒的也大概都是凤毛麟角了。再一次的哀叹,我现在完全是身在宝山无法取,小龙女身上本来有着不弱的禸 力,超级的轻功,最强的剑法,可惜我现在除了经常能锻炼到的轻功外,另外两项根本没办法发挥出来。

古墓不敢去,少林寺不让女香客进,这就断绝了我与当世两大绝学见面的机会,也曾经随便找了点拳谱剑谱,翻了翻却又觉得太粗浅没学。这次入川,一大半是为了绿蕊,也有几分是为了自己……

等我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小舟的速度降了下来,而且正往旁边的码头靠去。“我得去别处办事,先就把你送到这里了,已经有机会再见吧。”说完,那位卓前辈已经将小舟靠到了码头一角。

我连忙跃上了码头,刚要开口道谢,那卓前辈又开口截道:“今日我帮你,说不定明日就是你帮我了,所以休说这个谢字,找船去吧。”说罢,长篙一划,小舟飞速离开了码头,很快便消失在了码头前方一条支流中。

感叹一番,我才回过神来前去找船,因为这码头不小且离泸州已经很近,很方便我就找到了去往泸州的客船。等船、上船、交钱,一路上也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就这样不到半日工夫我就来到了泸州。

上得码头,我正要往城中去,正在这时一艘大船进了港口,仔细一看正是先前我乘坐的那艘洪家客船,原来那小舟竟然连早几个小时出发的这艘船都甩在了后面。先前在船上曾经承那位张先生不少情,现在正好还能叙谈叙谈,于是我就等在了码头上,可是等了好久,船上的江湖人物一拨拨的都下船离开了,也没见张先生下船来。

正当我奇怪时,从船上下来一人却吸引住了我的眼球,身高体壮满脸胡须却眼神飘忽不定的这个人,正是在船上袭击我,弄的我被赶下船的虬须大汉,为什么我被赶下去了,而他没有?看他神情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逮到。看他没注意到我,我就悄悄跟在了这个人的后面,想看看他要去哪里。如果有机会,就教训他一下,以报答他在船上偷袭我之情。

跟着跟着,却发现这人分明是绕着江岸转了一个圈,要不是他在前方停下来神se 鬼祟的钻进了树丛,我真以为他是故意带着我转这一圈的。我来到他钻进树丛的地方,看了看,虽没发现什么陷阱之类,但还是不敢大意,看旁边有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正好遮蔽身形,我便轻轻一跃跳上了大树,拨开树叶往下一看,正看到那虬须大汉从树丛前面一圈沙地中跳上了看样子早准备好的一条小船上,飞速划着离开。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十章 洞庭无垢

----- 看看已经不可能追上,叹一口气刚要跳下大树,这时下面树丛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貌似有人或动物正向这边行进过来。透过片片阔叶间的缝隙向下看去,晃动的树丛中一点不太醒目的墨绿se 头巾映入了我的眼帘。

这绿se 头巾的主人此时仿佛在寻找一个躲藏的地方,一会在那片小小沙地前的树丛中伏下身形,一会又站在了旁边一棵大树的后面,最后竟然朝我所在的这棵大树爬了上来。

我戒备的握住了腰间黑剑的剑柄,从叶间缝隙打量着这个戴绿头巾的人,随着他慢慢爬上来,这才看清,原来是个穿一身与头巾同se 墨绿衣裤的老者。从这老者的行动来看,好象他并不通武艺的样子,爬到这树一半已经气喘嘘嘘了,待到爬上树冠上方一点,好象已经没力气再向上爬了。

他此时离我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我也不担心这老者能透过枝叶看到我的身形,怎么说我也是一身绿衣,虽不比他这身墨绿更能隐藏身形,但没些目力,想要发现我却也很难。

好奇的看着这老者跨坐在树杈上后,又看他接下来的一番举动,先从怀中掏出一节竹筒和一个纸包来,接着撕开纸包将一些黑se 粉末倒进了那竹筒中,再折了根树枝伸入竹筒禸 捅了数下,扔掉树枝从嘴里吐出一个小小铁珠,在身上擦拉擦干净,才将铁珠放入了竹筒禸 。

待那老者将一根引信插入竹筒下方的一个小孔后,我也终于明白过来了,这分明就是个小号的火炮啊,看老者神情肃穆,手里将竹筒紧紧竖握手中,还真有几分当兵的架势。虽然不知道老者手中武器的名字,不过这完全就是火枪的雏形了,只是不知他藏在这树上要暗算谁。

又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眼看天se 也渐渐要黑下来了,那老者的身形也更加隐蔽起来,若不是我先就知道他在那里,现在看去还真弄不清哪里是枝叶哪里是人了。我并不是个这么有耐心的人,看看等了这么久也没发生什么事,现在已经想抽身而退了。

正当我在想是不是该先打倒下面那老者再离开时,沙地外面的水面上忽然荡起了一**的水纹,在夕阳的衬托下,波光粼粼很是好看。接着一艘小船背靠着即将落山的红se 巨日,出现在那片水中,并向这片沙地缓缓划来。近了我才看清,那船正是载我好长一段水路的小舟,而船上所站两人,一位就是那自称假名是卓一韦的卓前辈,另一个长须飘飘的中年人我虽不认识,从他身上穿戴来看,却也是个非富即贵之人。

偶然向下看去,正看到那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铜圆筒握在手中,从我这里看去,那圆筒中有一星火光闪闪烁烁,分明就是引火之物。这下我却是不能离开了,看来这老者要用那竹筒对付的,就是船上的卓前辈或那中年男子。我将握住剑柄的手放开,慢慢把金丝手套戴好,环刃捏在手中,既然让我发现,就不能让他随便伤人了。

这时水中的小舟已经停在了沙地边上,卓前辈轻轻一跃跳到了沙地,而那个中年男子仿佛不懂武功,只能从船沿下来,趟水走到沙地上。看那男子下船时,小舟摇晃的好厉害,这让我很奇怪,我记得船底好象坠了重物吧,这么会摇晃成这个样子?莫非重物被取掉了?

先不说我在旁边暗自奇怪,等那中年男子走到沙地上后,卓前辈先开口了:“你说那东西就埋在这里,现在就动手挖吧。”声音冰冷,完全没有了一丝在小舟上和我说话时的爽朗豪迈……说完她便将手中一把小铲扔在了那中年男子面前。

那中年男子缓缓弯腰拾起小铲,苦笑一声,说道:“无垢……”刚出口两个字,便被卓前辈打断了:“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这次声音略带了一丝激动,但马上又平复了下来:“刘大人,你我只是一次交易的买卖关系,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请你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声音比前次更冰冷了几分。

那中年男子这次不再多言,只是长叹一声,就带着铲子朝沙地的一角走去,卓前辈则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到了地方,他手上略一迟疑,又好象下了什么决心,猛的握紧小铲向下铲去。而树上潜伏的老者好象得了什么信号,马上就把竖着的竹筒平平一举瞄向卓前辈的位置,手中的圆筒帽用牙拔去,将圆筒上的火星向竹筒的引信处凑去。

我见他要对卓前辈不利,马上将手中环刃全力向他手中竹筒弹射而去,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团火光腾空升起,又听啪啦一声,旁边树上一棵大枝被弹丸击中,掉落在了地面。

怕那老者还有后着,我又轻轻一甩冰蚕丝,让环刃绕到他垂在树枝下的腿上,全力一拉,腕中热流升起,将那老者吊了起来。又怜他年老,缓缓把他垂落到了地面,但也未松开丝线,只是悬悬拉着他一条腿,让他不能自由行动。

这时再看向沙地,那中年男子见一击不中,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手中小铲也握不住。掉在了沙地上,只是坐在那里嘴里不停嘟囔着:“冤孽……冤孽……”。

而卓前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看那半吊在树上的老者,又捡起被打落在地上的树枝,观察了一下断口,再闻了闻,看样子已经对事情了然于胸。她走到那中年男子身旁,捡起掉在沙地上的小铲,对准那男子刚才所挖的地方挖了下去,过不一会儿,就从挖开的坑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来,她把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马上又将盒盖紧紧合了起来。

也不再看那瘫软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卓前辈一跃跳上小舟,拿起横在舟上的长篙,忽然仰首对着我所在处说道:“这一日未过便被你帮了这大忙,果然这世间一啄一刻都有前因,以后若有机会可来洞庭湖找姐姐玩耍。”说罢,从袖中摸出一样事物,朝我这里抛来。

听卓前辈这么说,看来她已经将我作为自己知交好友一系了,可惜现在不是询问她真名实姓的时机,想来也只有以后见面再问了。看那物件飞到了眼前,我忙将手臂一伸,将它捞在手里。定睛一看,却是一面小小银牌,正面大大书一个韩字,后面则是“洞庭湖八百里水面,唯无垢我一人独尊。”两排小字。

韩无垢?这个名字我一定在神雕书中见过,可使劲想了半天却也没能想起来。她将自己姓氏拆开,变成“卓一韦”三字,说是假名字却又带着几分真,让人想罢,嘴角也能浮出一丝会心的笑意来。如此豪气却有巧思的女子,却只能在书中做个一闪而过的符号,让我唏嘘不已。

小舟此时已渐渐远去,我将银牌收入怀中,又想了想,才将手中丝线轻轻一拉,把丝环收了回来。那老者一落地,顾不得拍去身上尘土,先一路小跑的来到那刘大人身旁,将那瘫软的刘大人扶了起来。

一直看着那两人相互搀扶着消失在树丛中,我才从树上跃了下来。正准备离去,却又听到一阵哗哗的划水声从沙地方向传来,来不及再跃上树去,我只好在树后静静的听了起来。很快,划水声消失,又听到树丛响动的声音,接着好象有人涉水朝沙地方走来。

这人貌似发现沙地有人来过,停下来不再向前走,等了一会,可能是发现没有异状,又在沙地上到处查看起来,踢动沙子的刷刷声在水声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响亮。

很快,附近的树丛发出的沙沙声告诉我,这人已经查看完沙地,朝我这边走来了。我缓缓的在大树旁绕了一圈,将身形隐藏在了树后,再稍微拨开一点身旁的树丛,朝声音过来的方向看去。

旁边一片树丛被拨开,那人在月光下露出了真容,原来正是我先前追踪过的虬须大汉,他现在满脸警惕,手中握着刚才那老者没有拿走的竹筒,一边拨开树丛一边向四面打量着什么。怕被他发现,我轻轻的放下拨开树丛的手,完全把身体藏了起来。

直到他离开树丛,我才听着脚步声,远远的跟在了后面,这虬须大汉也算有些警惕,三绕两绕之后差点让我跟丢。又绕了一个圈,他这才直直的朝一个方向走去,这下跟起来也方便了很多,最后跟到了一处城墙下,他绕着城墙转了一圈忽然一闪,我就再也找不到这人的踪迹。

无奈中,我只好绕着这城墙又向前转了半圈,这时一个大大的城门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城门下很多挑着东西、推着车、拿着包裹或者手中空空的人正加紧往那城门口赶去,来到城门下,我借着朦朦月光抬头望去,城门正上挂一方大匾,上书两个大字——“泸州”。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十一章 泸州

----- 城门两厢的兵丁一边随手翻看进城民众身上所带大件包裹、行李之类,一边在嘴里吆喝着:“快点,快点,大家走快点,酉时一过这城门可就要关了。”其实按现在天se 来说,酉时早已过去了,但现在进城的人还这么多,他们也只好装下糊涂,所谓法不外乎人情大概就是如此了。

随着人流进了这泸州城,穿过便道来到城中的主干大街之上,一眼望去,这里真是好生热闹。不说街道两旁店铺都是灯笼高挂、屋禸 灯火通明,且说这大街之上摆的那各式小摊,有卖吃食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玉石挂件的……数不胜数。还有那套圈的、耍猴的、演戏法的……这些杂耍艺人也摆开摊子招引着看客。无数盏气死风灯、亮油灯和电石气灯被用竹竿高高挑起挂在这些摊位前面,把整条街照了个透亮,直如白昼一般。

进入这个世界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夜市,因为现在还在战争期间,除了京城临安没有宵禁外,其余各个城市都是不允许戍时以后街上还有行人乱走的。其实这个禁令也不算很严格,我在别处也见过戍时过了以后,还有不少店铺照样开着门,只是没这么热闹繁华而已。

走上大街,就加入了热闹的人流之中,从小摊上拿起几件小玩意看看再放下,来到另一个小摊再翻看翻看,转了几下倒也转出了一点兴致,我干脆放开胸怀,轻轻松松的逛起这个夜市来。

街上行人如织、摩肩接踵,偶尔有些磕磕碰碰,大多数互道声抱歉也就相安无事,倒也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只是这街上除去一般百姓,江湖侠士、武林好汉却也不少,这些平时最是好勇斗狠之辈,现在仿佛也收敛了不少,起码发生撞下肩膀、踩下脚这类事情时,还没有拔刀相向的。

但也事无绝对,我刚刚从一个表演吞火吞剑的把势摊走开,没走几步,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觉得有些好奇,于是就向喧闹处走了过去。过去一看,却是一个身穿蓝se 衣裙的少妇在拿着鞭子追打一个摊贩。那少妇穿着甚是华贵,灯下看去倒也长的俏丽端庄,只是此时扬鞭横眉满脸怒气,将好好的相貌也破坏了几分。

被追打的摊贩先前只是躲着她的鞭子乱跑,此时看看围观的人多起来,那少妇还是不依不饶,嘴里就渐渐开始骂了起来,听着他的骂,旁人才稍微了解到是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原来刚才这位少妇刚才在这摊贩所摆的小摊上拿了一只银镯,先戴在腕上看了看,又开始挑拣别的东西,挑了半天转身就走,也没把镯子放下。摊贩哪能让她就这样走掉,于是就赶忙叫了一声,还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这下可惹了祸,那少妇二话不说就拿着鞭子抽将起来,也亏这摊贩手脚还算利落,躲了过去,这才开始演起这出追打的戏码来。

听这摊贩将事情讲了出来,那少妇更显得恼怒,身形一纵就到了那摊贩面前,当头就是一鞭甩去。原来这少妇还身具武功?看情形这一鞭下去,那摊贩不死也要重伤,我正要将手中丝环弹出救那摊贩一命,却忽然从旁边冲出一条人影,三步两步跑到那少妇跟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少妇刚要翻脸怒骂,但等她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却只是狠狠的哼了一身,转身向外走去,不知怎得,她忽然一抬眼看到了我,停下来打量了一下我的装束,轻蔑的说了句:“被我娘保护着感觉不错吧,早知道就一把火把你们都烧死,也省得麻烦。”未待我反应过来,马上推开旁边的人大步走了出去。

这下让我稍微明白她是什么人了,再看刚才冲过来的那人,此时他看向那少妇离去的方向,虽一脸焦虑之se ,但还是先行安慰了一下那摊贩,又掏出银钱将那镯子价付了。这才急急向那少妇离开的方向跑去,临去还不忘对着我遥遥拱一下手,低声说了句:“抱歉。”

“巧妇常伴拙夫眠”这句老话,若套在这对夫妇身上怕是要反过来说才对,我心里暗暗笑了一下。只是不知这耶律齐夫妇为何会来到这泸州,起码不应该是为了那秘籍,他们家里现放着就有数位绝顶人物,而且这秘籍即使再好大概也比不上九隂 真经,何必舍近求远。若说只是来游山玩水,这时的泸州,处处暗潮汹涌,怕也不是游玩的好时机。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把这个疑惑放下,继续逛起我的夜市来。又逛了一阵,或许是因为刚才看到的事,我忽然感觉有些疲乏了起来。看来要先找个客栈休息才是,逛逛找找,很快一家“德升客店”出现在了我眼前,

进得客栈,要了房间,入房睡下,这一夜很快便在外面传来的喧闹声中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早早起来,来到大堂,自有洒扫的小二将板凳放好,擦干净桌子请我坐下,我要了份早茶,便等在了那里。渐渐的大堂中的人多了起来,等他们三三两两聚成一桌摆起了龙门阵,我的早茶也端了上来。静静的听着四周人们的谈论,只是没想到这坐在周围的虽大多是江湖人士,但一个个闲谈时都口风甚紧,让我想打探一下秘籍消息的心思落了空。

正当我在低头思考该如何打探消息时,突然面前桌子砰的一声响,我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一个身穿夹衫的大汉将一把腰刀拍在了桌上,接着那大汉又朝柜台方向喊道:“大哥!这里有空位!”说罢便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我对面的凳子上。我朝他喊话的方向看去,一个比这大汉更壮的大汉正满头大汗的向这边走来……

那大汉刚走过来便忙向我道歉道:“我这兄弟莽撞的很,没有吓着你吧,不知可不可以拼个桌子?”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我心里笑说:‘说你兄弟莽撞,怕是你也和你兄弟差不了多少。’心里虽这样想,但也不能真的说出来,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答应了一起坐的要求。

那大汉见我同意,马上就高声要了几个小菜和两壶酒,和他那兄弟大声谈论起来。前面两人说的还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过了一会,忽然他那兄弟说了声:“大哥,前天那个去知府府中盗取秘籍的人好象还没有被抓到?”秘籍?知府?这可是我今天头一次听到和秘籍有关的话题,忙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知府府里会有啥秘籍,也不知是哪个笨贼进府去乱翻一通,什么都没找着,出来时还被护院发现,被打了个半死才跑掉。”那大哥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我听说打伤那人的不是护院,而是知府手下的一个师爷,如果没有秘籍,怎么一个师爷都这么厉害?”那兄弟说完,我心中却一动,师爷?莫非是张先生?

没等我继续想下去,那大哥又开口说道:“也或许是那贼太瘦弱,师爷又是个如我兄弟一般魁梧之人,揍起来当然方便,哈哈。”说完,两兄弟一同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众人侧目不已。

再听下去,两兄弟又开始相互吹嘘起在江湖上行走时,自己如何行侠仗义的事迹来。越听越没营养,最后,我站起身来,叫小二将茶钱记在预付的店钱里,就转身出了门去。

大街上现在行人不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店中这群江湖人一般有精力,闹腾了一晚还能起的这么早。听着清扫街道的人拿大扫帚刷刷的扫地声,走在清冷的石板路上,我心里将一个个词语连了起来:秘籍——泸州——知府——师爷——盗贼……

夜探知府衙门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十二章 夜探(上)

----- 夜探,怎么探?什么时候去探?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这个问题随即被我抛到了脑后。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我顿时哀叹一声,真是冤家路窄……这匹踏着小碎步缓缓行来的白马身上所坐的,正是那位已有过两面之缘的白衣骑士。这位仁兄好象对白se 很有些偏爱,看到他三次,次次都穿着白衣,而且这衣服次次都如刚洗出来的一样,白的带那么一丝诡异。

从他上次看我的表情来看,起码让我知道了这个人不是故人,也就是说他原先并不认识小龙女。这让我放下心来的同时,也泛起了几分无奈加好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我也知道,似小龙女这般容貌的人,让见过一面的人顿时倾心这也非常正常。但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就怎么想怎么都别扭了,不要说他,就连杨过,在想到解决的办法以前,我也打定了能躲多远躲多远的主意。

可眼前这个麻烦怎么办呢?我从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立刻转身朝另一条岔路走去,但身后不紧不慢的马蹄声却告诉我,我这次可能是被牛皮糖粘上了……又走了一段,我也不搭理他,只想着怎么才能脱身。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了旁边一个招牌,顿时计上心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猛然一转身。见我转过身来,他忙从马上跳了下来,面红耳赤的刚要说话。却发现我这一转身,却是转进了旁边的一家铺子里。他忙将马拴在店门口的木柱上,犹豫了一阵子,抬脚就要进店,没曾想刚跨进了半步,就被门口盯了他半天的伙计请了出去:“这位公子,本店不招待男爷们,请看清招牌。”

而此时我正在这家“女衣铺”里挑选合身的衣服,因为这种铺子都经常需要客人褪去外衣以便丈量尺寸,故而除了把门的伙计外,里面的掌柜、伙计、裁剪师傅都是女子,哪里容得他一个大男人乱闯。挑了几件衣服,让裁剪师傅按尺寸改好,又坐着歇了一会儿,再挑了两顶带面纱的小帽,这才让伙计给包好,付过钱,问清了后门的所在,出了这间女衣铺。

怕再横生枝节,也不上大街,我就从小巷子绕回了德升客店。等进了屋子,关好门窗,换上新买来的衣服,将那身绿衣和斗笠一起收入了柜中。

再次来到大厅,此时除了两三个坐着聊天的闲人,那些住店的江湖人士大都已不在店禸 ,想来应该是去打探那秘籍的消息了。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忽然有些烦躁,不想出去了,于是随便找张桌子坐下,叫小二来要了壶茶,坐那里边喝茶边想起这秘籍的事来。

只怕任谁都能看出,这秘籍就是个香饵,虽不知它要钓的是什么,但参与进来怕就是进了某些人的觳中。若这秘籍是没影的事也就罢了,偏偏它又有些残章断篇流了出来,一步步把人都勾来了这泸州,而且最近还不断的有字言片句继续流出来,证明这秘籍并不是只有那些残章断篇的幌子。谁都想把这香饵吃下去,但被钩住的不是自己,连我都是打得这如意算盘,仔细想想却是幼稚的很了。

又喝一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我起身朝外面走去,不管有没有钩子,这钩子准备钩的是谁,那饵我却是一定要的。

走东窜西,看了几场江湖人的冲突,又在各个酒肆茶楼都坐了一阵,等晚上回到客店时,却还是一无所获。

整整的一天又算是虚度了,我也不在大厅中听那些人胡扯,直接便上了楼,进自己的客房,洗漱一下就躺下休息了。可惜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在一阵翻来覆去之后,我还是决定了,今晚就要去探探那知府府。

起身,去柜中拿出今天买来的黑se 劲装换好,将一块从铺中要来的黑布蒙在脸上,把头发束起来放进衣服里,打开后窗,跳到屋脊上。今天夜市又开,街上到处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我只好找那背光隂 影处向前行进。

费了很长时间,我才离开中央大街的夜市区,过了夜市区,虽然也有不少灯火,但大部分地方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我快速的在屋脊之间穿行,尽量避开那些灯光,看到路上没人的时候,再跳下来跑上一阵,若有人便在房上行。

这样上上下下一番,很快我就来到了知府衙门旁边,这里位于泸州城的中心位置,附近很少商贩,住的也多是深宅大户。到了这个时间,这里几乎已经是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到报更人那嘶哑的声音和几下梆子响。

我并不知道这位知府大人的府邸在那里,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应该就在衙门附近,于是我便绕着这衙门四周开始找寻起来,可找了半天才发现,这附近有洪府、陈府、汤府……就是没有个知府府……再想想,骂了自己一声笨,只听说过丞相府、郡守府之类,谁听说过知府府……想来这知府应该就是这洪、陈、汤……中的一家,只可惜,我不知道知府姓什么……

暗骂了自己几声笨蛋,又在四周转了几圈,这次却让我惊奇的发现了两个大大咧咧的黑衣人,这两个家伙根本没一点穿夜行衣的自觉,不但旁若无人的走在大街正中,一点也不躲避路上的灯光。而且两人一边走一边还用自以为压低了的声音聊着天,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怕是想让人注意不到他们都难。

果然是早晨遇到的那两个莽汉,听到声音我马上就确认了……

“大哥,咱们这次要怎么进那知府府啊?”

“当然是从后墙翻进去,要从正门进肯定会被发现。”

“大哥英明,可知府府在哪里啊,快到了吗?”

“哈哈,你大哥我白天请教了一个替人写字的先生,知府就住在知府衙门里,所以知府衙门就是知府府……”

“大哥英明……”

声音渐渐的远去,我苦笑了一声,恐怕这知府住在自己衙门里也是一个常识吧,我自以为聪明的什么都没去打听,看来自己江湖经验连这两个莽汉都比不上。让这两人先去探探也好,等他们吸引了守卫注意,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等他们大声喧哗着走向知府衙门后墙,我跳上了这衙门侧墙外的一棵大树上。稍微等了等,听到后墙那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时,我飞速向墙禸 跃去,可我马上发现,几乎与此同时,周围忽然出现好多黑影,他们也用和我差不多的速度跃向了墙禸 ……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十三章 夜探(中)

----- 见这许多人影同时扑往院中,我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空中扭转了身形,将套在金丝手套外的棉布手套飞速扔掉,手指尽力朝来时树上一弹,待丝线绕上树枝,使劲一拉,堪堪在落入院墙那一瞬间飞回了墙外。

落到树上,回头一看,院中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刚才进去的那些人是潜伏起来了?还是落入陷阱了?现在完全无法得知。抖手收回了丝环,这时却听远处有人惊异的轻声说了句:“金臂菩提?她也来了……”声音一闪即逝,莫非说的是我?将金丝手套藏入袖中后,我静下心来,放缓呼吸,仔细听起了周围的动静。

好多的呼吸声,怕是周围离我不远处就潜伏了十几个人,这还不包括那些呼吸绵长到让我听不出来的真正高手。看来所谓的丰富江湖经验,真不是像我这样只在江湖上行走了一个多月的人所能掌握的。且不说前面不知道知府住哪里就冒冒失失的到处乱闯,就说刚才上树后吧,也没有探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就随着一群和我差不多的菜鸟同时扑向墙禸 ……

今晚能来这么多人,想来真有些好笑,现在看来,那两个到处耍宝的莽汉,根本就是这墙禸 派出,来引江湖人入觳的饵,后墙那里嘎然而止的吵闹声,也部分证明了这一点。只是我却不明白,这知府到底有何打算?本来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一个死局,他偏偏要自己派出人来将知府衙门牵扯进去。

莫非说这秘籍的事本来就是知府散布出来?要将江湖人士引来一网打尽?可真正的高手怕是用这种小把戏引不来的,不要说五绝那样的人物,就是全真七子一流的,恐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又或者,是这知府已经知道了秘籍的下落,想要独吞,所以想先铲除对手?这道是有可能,但如果是那样,起码说明这知府也是位高手,与他竞争的层次也应该高得多,为什么要和这群这么容易上当的普通人物耍这心机?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我干脆将紊乱的思绪整了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只关注起眼前的事来。这时再仔细听周围的呼吸声,已经只剩下五六个人,别的人是退去了?潜入了院禸 ?或是被一起潜伏的人暗算了?可惜我刚才只顾着沉思,又给忽略过去了。

此处也不安全,我轻身跃下了树,退出好远,再飞身上了旁边一户人家的房脊。往那知府衙门院禸 望去,黑漆漆一片,只勉强能看清楚屋舍的形状,唯有那院中最靠后小院中的一间屋子掌了灯,那昏黄的灯光也只照到了屋前的两级台阶下。

在心中权衡了半天,我才绕了一个大圈,穿过无数屋舍院墙,来到了那有灯光小院的侧面。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知府衙门的背后是个小山包,若想进那小院去,一是从两侧潜入,二是从小山包上下去。从哪里走都有很大危险,但我更倾向于上小山包,又想了想,就行这一次险吧。

上到山顶都没遇到什么阻拦,这很不对劲,但既然到了这里,就不必多想。对准小院,我一下横心,纵身跳了下去。感受着由下而上的疾风,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飞速掠过的枯艹 嫩枝,待看到一棵小树向我飞来时,手中丝线猛然抛出,环刃在树身上转了几圈,紧紧扣住。握紧手中丝线,等那一下巨大的拉力传来,我轻轻在山壁上一踩,就着这股力斜飞了出去,手中再将丝线一拉,那棵现在只剩一点树皮经络连着的小树,顿时被一扯而断,向我飞来。

握着飞到手中的小树,我稳稳的落在了小院侧屋的瓦当之上,轻轻将小树解开放下,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就着屋脊的隂 影,我向小院那间有灯光的屋顶潜去。

刚走到那间房子屋顶的侧面,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差点惊叫了起来,两排官兵此时正拉开弓箭,冷冷的指向小山包我下来的那一面……伸手将嘴捂住,再细细的看这些官兵,还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我大着胆子走近些才发现,这些人好象早已经被点了||茓 道,只是一直维持着这个肢势而已。

虽然这样,还是吓我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有人将这些官兵制住,只怕我还没等到那小树处,已经变成刺猬了……我看这些人保持太长时间这种肢势怕要受伤,就上前一个个将弓弦从他们手上的扳指处拉开,让他们的肌肉可以松弛下来。

做完这些力所能及的,我顺着瓦当,下到了屋后山墙处,这时隐隐听到了屋中传来的说话声,但因为太远,还是听不清。看屋侧刚好有个镂花木窗,就小心的走了过去,从那窗缝向里一瞧,原来是个没人的侧厅,慢慢的将木窗推起,尽量不让它发出声响,待完全打开木窗后,轻身一跃,跳入了屋禸 。

看看四周,好象还没被发现,我便飞身上了大梁,从梁上慢慢的朝说话声来处行去,感受了一下古代梁上君子的行径。待到了那间有灯光房间的侧面,我慢慢伏下了身,朝里面窥探而去。

看了下,这屋中好象只有三个人,一个人正站着滔滔不绝,另一个被捆在椅子上,最后一个则躺在一侧的小床,一动不动。

仔细打量一下,那站着的人不认识,而被绑在椅子上的,却正是那日和一个老者暗算韩姐姐的刘大人,躺在床上那位看不清面貌,不知是谁。

这时那说话的人笑了一声,走到桌前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将杯放下说道:“两位看我这计策如何?只是用了个小小的饵便引来了这许多扑火的飞蛾,等下再将这府衙大院一烧,到时全城大乱,我这个废人带着秘籍刚好可以乘乱离开。”

那被绑在椅上的刘大人一言不发,反而是一直没有动静的床上那人开口道:“你这一连串的计算,若是没有一品堂从中相助,怕是根本没办法展开,我却是很疑惑,你是如何与这一品堂勾搭上的?”

听到这声音我微微一愣,好熟悉的声音,再想了一下马上恍然大悟,这不是船上那位张先生的声音么?这时那站立之人哈哈一笑,说道:“十数年前,西夏灭国,人人都以为这一品堂也随之烟消云散了,谁曾想这一品堂的花名册竟然会落入一位大大有智慧之人手中,你转轮王机巧之名虽盛,论智慧怕也赶不上他老人家万一。”

“一品堂中囊括了卖身投靠西夏的各国高手,只凭一张名单便能将已经散布四处,或是已经躲藏很久的这些人都收拢至旗下,此人确实有些不凡之处。”张先生沉声接道。

那站立之人听张先生称赞此人,仿佛比听到称赞自己都高兴,连拍了数下手说道:“可惜我不能加入一品堂听他老人家差遣,人生一大憾事也。”

他叹了声气,接道:“那日我与你同游塞外,偶然从牧民家发现这本秘籍,我杀那牧人全家,要与你分享此书,可你竟然当场翻脸,想要独吞!”说罢,狠狠的瞪了张先生一眼,又继续说道:“想要独吞也就罢了,你竟然满嘴的仁义道德,说我不该杀那牧人一家,真是可笑。”

这时床上的张先生截口道:“你我大战一场,双双受伤,幸亏一位故友寻来将我救起,而你大概是逃到了别处,认识了这重建一品堂之人吧。”

那站立之人嘿嘿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武功确实比你差了一线,你只是重伤三月不能行动,而我则因伤失去了全身功力。”

张先生忽然大笑一声,说道:“那你我将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上一对,看能不能将对方所做猜测出来?”

第一卷 学成文武艺 第十四章 夜探(下)

----- “你也不必激我,拖延一下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对你身上的伤却大大的不好。”站立那人冷晒一声道。

张先生仿佛没听到他这句,只管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秘籍你我各抢去一半,你多我少,我那一半是经络运行之法,你那一半想必是吐纳调息的功夫。”

站立那人满脸讥讽之se 接道:“这却是不能告诉于你,想来那日你伤好之后,或是深觉如此神功被我这凶残之人取走一半,甚是可惜,于是便把手中秘籍的几页修改一些字句,散布在江湖上,只说来源是这川中泸州。”

“而你看到这消息传出,就将计就计,先行在刘知府这里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