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少奶奶 第 50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豪门少奶奶更新时间:2021/01/24 13:01字数:6150

  

妇,所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她已察觉敖宸不是她的亲孙子。”

“如果早察觉,敖老太太为什么不早把孩子送回来?”郑仕权皱紧两弯浑如刷漆的剑眉,脸se 与郑淑贞一样沉重,“她很疼敖宸,是显而易见的。”

他这个生父对敖宸一直很严肃,即便有了公事上的来往,助他中标,他也对亲儿冷脸相待,远远保持距离。因为他不想让敖宸的身世曝光,想让儿子做一辈子的敖家大少爷,而不是一个情妇的儿子。

后来把这个秘密告诉敖宸,是知道纸包不住火,他的政敌一定会调查这件事。所以与其让敖宸对自己的身世措手不及,不如提前给他心理准备。

“可能后来她调查了韩湘雅的孩子不是世政的,便把全副心思放在了敖宸身上。”郑淑贞沧桑笑了笑,不由得对这些前尘往事有些感慨,“敖宸曾经非常憎恶第三者,可当他得知自己原本就是一个情妇的孩子时,他心中形成的那种强烈反差和冲击,是一个正常人无法能承受的。我想当年你把身世告诉他后,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平静,禸 心的那根弦却是差点被绷断,于是用行动来发泄,来自暴自弃。

而当时,我刚刚才因为俬 怨,弄掉了如雪的第二个孩子。我在看守所里,并不知道你已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敖宸,也不知道敖宸的不对劲。但我一个人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很多人。”

“没什么错不错的,这都是命。”郑仕权拍拍妹妹的肩,“现在和世政好好过下去吧,你们是夫妻老来伴,一个左手,一个右手,一条心。”

敖宸将车停在墓园外,没有撑伞,任薄薄的雨丝和雪粒子把大衣和短发打湿。而yy细雨升起的薄薄雨雾,将一排一排的墓碑笼罩起来,让人看不太清墓碑上的字。

他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一墓碑前,对亡者鞠了一躬,静静站在墓碑前和绵绵细雨中。

舅舅郑仕权说这是他的生母,一个极具才气的画家,一身灵气,平时的爱好就是收集字画、作画。而他敖宸,就是舅舅这个公认的清官与画家情妇生的孩子,生母一生下他就撒手人世了。

当年郑淑贞不育,郑仕权便把他抱给了郑淑贞抚养,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至四年前。

犹记得四年前的那个严寒冬日,舅舅打电话过来,让他务必去他的住处一趟。那是郑仕权被以贪污包养情妇的罪状起诉的前一天,寒风特别的y冷,公路特别的堵,他开车回来的路上,只觉心寒至极。

郑仕权给他讲了与情妇的事,说爱的是情妇,却因为一些外界因素不能在一起。本来是打算将这个秘密瞒一辈子的,现在告诉他,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怕政敌找到他身上。

于是回来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情妇’字眼,连开车去寻专卖野生山核桃的‘金鼎盛’,他的车也能撞到一个情妇的女儿!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邪恶的,就是看云姿特别顺眼,就是想对逃了又逃的她发火,因为他们一个是情妇的儿子,一个是情妇的女儿。

而家中的妻子,是圣洁的百合。

而老天嫌他生活太安逸,非要给他来一点现实的强烈反差和心理冲击——被一致公认为低调清廉的舅舅,摇身一变,成为染指h市每一个项目工程、包养情妇的贪官,舅舅一夜变生父,而他敖宸,成了自己最憎恶的情妇的儿子,自己砸自己脚!

之后郑淑贞承认了当年的事,与郑仕权说的八九不离十,与敖世政去做亲子鉴定,结果不吻合。然后舅舅锒铛入狱,李良缘取代舅舅的职位,乃乃则一直被蒙在鼓里。

所以这四年,每次面对油尽灯枯的乃乃,他的禸 心都有一股浓浓的愧疚在蔓延。尤其是在乃乃接回细细母子,把敖奕当宝贝捧在掌心里疼,他的胸口就有一股难以说出口的难受与煎熬。

如果乃乃知道,他只是郑淑贞当年抱来的孩子,不是敖家的血脉,老人家能接受这个打击吗?

墓园的寒风大起来,雪粒子变成扬扬洒洒的雪花,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他的领口灌进一阵冷风,雪花落在脖颈上化成冰凉的雪水,让他幡然回神。

他发梢落满雪花,最后望了这个陌生的生母一眼,转身离开墓地。

回到敖家,走上二楼,一脸憔悴的敖雪莲挡在卧房门口不让他进去,冷冷瞪着他:“姓敖的,如雪是廷轩的老婆,不是你的老婆,别把这里当自己的房间想来就来!”

“她醒了?”他不以为然看着这个对他满腔恨意的小姑姑,深沉的眸子里也噙着一丝厌恶,似笑非笑道:“姑父呢?好几天没见到他了,我找他有事谈!”

“有什么事等廷轩回来了再说!”

“不,我就想找他谈,不想找廷轩谈!!让开,我先看看如雪!”他眼眸轻轻眯动,笑的散漫疏狂,大掌往前一拨,便不费吹灰之力将挡在门口的敖雪莲拨开了,径自往门里走。

只见郑淑贞也在房里,正亲自给如雪擦拭身子换衣服,见他走进来了,忙给如雪把被子盖上,说道:“敖宸,你出去吧,如雪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你。”

“我看看就走。”他看到躺在被子里的如雪是醒着的,侧卧着身子,目光直视前方,一动不动。

他看了几眼,便转身走出去了,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姓敖的,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出弟媳妇的房间,是不是当细细母子不存在?”本来窝了一肚子气的敖雪莲实在是被他的样子气的冒火,指着他的鼻子骂,“别忘了一年前你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云姿过门仪式的,你承认了她是你老婆!你现在是携家带口的侵犯别人的老婆!”

“什么过门仪式?”敖宸回头,薄唇边蓄着一抹狞笑。

“结婚不摆酒,只做过门迎娶拜祖先的仪式!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别太丧尽天良!”

“呵,仪式怎么了?”他又走回来一步,明知故问看着敖雪莲,“我来看看受伤的她,也叫侵犯?”

“在你把她抱来这里前,鬼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她又是为了什么,跟你在楼梯口拉拉扯扯摔下楼梯?!如果你不想把你乃乃活活气死,最好在廷轩没回国前,不要打如雪的主意!”

“如果你不想乃乃被你活活气死,就不要整天像穷光蛋一样在她身上抠钱!”敖宸懒得再理她,转身几步下楼。

刚下楼,就看到叶细细顶着一身雪白的雪花从门外进来了,米白se 的大毛领呢子大衣,黑se 的打底袜把双腿裹的紧紧的,穿着高跟鞋,脸蛋纤手被冻的通红通红。

“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边解着围巾,一边朝他走来,望了望楼上:“今天下班路上遇到了个朋友,喝了一杯,所以回来晚了。奕奕呢?这几天上班,都没什么时间管他。”

“妈妈,你回来了!”正说着,小敖奕就从楼上冲下来了,扑到妈妈怀里,“太乃乃说要与姑爷爷谈话,一直谈到现在,都没有时间跟奕奕玩!”

“姑爷爷在太乃乃房里?”敖宸指指老太太的房间,问小敖奕。

“嗯!”小敖奕见爸爸跟他说话,忙朝爸爸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爸爸,你跟我玩跳飞机好不好?这是我在学校新学的游戏。”

“爸爸要先见姑爷爷。”敖宸把小敖奕的小胖手掰开,没心情跟小家伙玩游戏,边走边冷声骂道,“沈斯年,给公司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他妈怎么还敢回来!”

“少爷,老太太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房间。”敖家的管家在门口把他拦住了。

“那让沈斯年自己出来!”他歪了歪坚毅的下巴,示意管家照办,眼神凛冽y沉,身边围绕起一股冰凉的气息。但这时门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妈,别忘了当年您做过什么事!您没想到留给廷轩的那百分之十的银行股会害了敖宸吧!”沈斯年的声音很大,拉开门就走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他。

“敖宸,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沈斯年反倒问起他来,“我和你乃乃的对话都听到了?”

“有什么是不能让我听到的吗?”他冷冷一笑,皮笑r不笑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你都知道了?”姑父沈斯年眼镜后的眸子升起一片很复杂的光芒,“你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还有廷轩的?所以你知道廷轩为什么这样对你了?”

敖宸浓黑的霸气剑眉往上一挑。

“姑老爷,少爷刚刚过来,并没有听到门里的对话。”管家出声提醒,还以为沈斯年在责怪敖宸偷听。

125

敖宸站在僻静处抽烟,舌尖一弹,吐出一口烟圈,眯眸冷冷看着‘吸血鬼’姑父沈斯年。沈斯年夫妇这些年死活赖在敖家不肯走、大钱小钱一起骗的事他就不提了,但现在,挪用公司十几亿,将敖家大生地产暗暗抛售的沈斯年,在门里与乃乃大吵一架后,竟没有一点心虚之se 的说要与他谈谈。

谈谈?呵,他也正想找沈斯年谈一谈!

“敖宸,原本埃弗森银行股,你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超过一半了,无论其他股东怎么卖股、联手,都无法动摇我们敖家在公司的首席执行之位。但你怎么偏偏把百分之十五的股给了裴如雪呢!”高高大大,一表人才的沈斯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焦急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责备看着他:“本来当年你乃乃为了弥补廷轩,给了我们沈家百分之十的银行股和百分之五十五的地产股。但你怎么就让那些股东把百分之三十的银行股卖给外人了呢!如果今年的股东选举大会你下台,以后你怎么办?”

“新选举大会你儿子廷轩将以百分之五十五的股压过我的百分之四十五,风风光光接手埃弗森,既是执行总裁,又是h市的地产龙头老大,你焦急个什么劲?”敖宸轻蔑地哼了一声,把烟头踩到脚底下,狠狠碾熄,抬起的目光里寒气人:“我下台了,你们夫妇不是最高兴么,该放鞭炮庆祝了!”尤其是敖雪莲!

“他接手埃弗森,就是要一手摧毁敖家老爷子的江山,让你敖家一无所有!我能不急吗!”沈斯年一点不高兴,反倒急得一脸惨绿,他把踱来踱去的步子一收,额头上直冒冷汗,“敖宸,你以为现在大家在闹着玩啊?他现在不仅仅把银行股、地产股大部分弄到了手,而且背后还有英国皇室撑腰!他要灭掉我们敖家,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谁跟他闹着玩!”敖宸发出一声冷笑,低沉的嗓音力透纸背却又y寒阵阵,“他从四年前就在布局,漫天撒网,把我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现在不过是在一点点的收网而已!沈斯年,你虽然是他的养父,却也跟他始终是一家人,所以别在我面前装好人,把挪走的那十几亿原封不动给我送回来!”

“那笔钱不能动,那是你和我以后的保命钱!”沈斯年立即脱口而出道,白净的面容上沁起一层薄薄的冷汗,连鬓角都湿了,火烧眉毛般的盯着敖宸:“现在不要追究那笔钱,以后你要靠这笔钱救命的,知道吗!”

“我和你?”敖宸嘴角泛起一丝嘲讽,慢吞吞朝沈斯年走过来,为这个词感到很不快:“你做了什么事要逃命?为什么是我和你?还有,你刚才好像说到了我和廷轩的身世,这就是你和乃乃的秘密?你们都知道了?”

四年前舅舅告诉他的秘密,只有敖世政和郑淑贞知道,沈斯年和乃乃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乃乃很早就知道了他是副市长情妇的儿子?

“你乃乃也不是故意瞒你,她是为了保住敖家唯一的血脉,才瞒了所有人。而我,当年确实是为了钱……”

“等等!”敖宸蹙眉喊停,“什么保住敖家的血脉?”他敖宸不是敖世政的儿子,怎么保住敖家唯一的血脉!这沈斯年说的,与他心中想的,完全不是他妈的一回事!

“当年我娶雪莲时,沈家就是一个负债累累徒有虚名的豪门,所以我倒c门……”沈斯年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露出一个难堪晦涩的表情,将目光垂在地面上:“你去问你乃乃吧,她会告诉你一切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话说一半,就缓缓转身走了。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敖宸听的云里雾里,几步走到老太太房间门口,敲了几下推门而入。

老太太并未睡觉,披着衣裳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灯火通亮的外面。

“斯年是为新立的遗嘱跟我吵,与你没关系。”

“那他为什么说您有秘密瞒着我,让您亲自告诉我?”敖宸往前走几步,站在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将头软软歪着,缓缓眨动双眼,淡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敖宸哪,乃乃累了,正打算睡觉。你也去睡吧。”

自从那日跌下楼梯后,如雪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窗和门都上锁,郑淑贞敖雪莲上楼来看她才给开门。这日,她正坐在电脑前做设计图稿,黛丽突然来了电话。

“如雪,‘水领一族’最近没法进货,h市所有的礼品材料和鲜花都被人一扫而光!每次我们去进货,都说有人预定,而且对方还是全部都订,把‘蓝曼’‘青之蓝’那几家全包了,连一片叶子也没给我们留下。礼品制作室更扯淡,每次我把设计稿拿过去,那边都说没时间给我们制作礼品,没有材料……”

“那么店子里现在在吃存货?”如雪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伸酸软的左臂,微微活动逐渐愈合的伤口。

“嗯!前两年岱山岛开发成旅游岛,我那侄子便把花圃夷平了,建了宾馆,不再给我们供货,所以我转向‘蓝曼’‘青之蓝’进货,谁知最近h市有人眼红我们的生意,故意每次都抢先我们一步去拿货!”

“我来看看。”如雪拿上外套,套上浅se 丝巾,往门外走。

走到门外,碰到了周末在家的叶细细,叶细细有意无意拦在楼梯上,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前几天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听说你与敖宸发生了争执?”

如雪看着她,没说话,冷冷扯动唇角算是回应,拎起包往大门口走。

等她一走,叶细细走到二楼,打开啸啸曾经的小房间,在房里转了转。“原本大人间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你们这些孩子。”她用指尖抚了抚啸啸的照片,坐在小床床头:“但你妈妈非要跟我抢敖宸!与他人前人后不避讳的偷情,被当众羞辱了也敢搬回来住,与廷轩结婚了也照偷不误!她做这些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你知道吗,小东西?你妈越是跟敖宸牵扯不清,你就越有危险,就连你舅舅裴铠泽也保护不了你。其实你不应该成为裴如雪报复我的牺牲品,你跟奕奕都是无辜的。”

如雪顶着刺骨寒风赶到‘水领一族’,查了查进货单,再分别给那些供货负责人打电话,问明原因。但得到的回答一律是货已经被订走,而且预定时间已经到了明年,也就是说这两年h市所有的鲜花和礼品材料都被订光光了。

“现在怎么办?设计场地的鲜花根本无法库存,需要新鲜的花朵。还有顾客们预定的礼品,我们把定金已经收了,却突然没有材料……”黛丽和员工们暂时停下了工作,一排排站在她的办公室等着她的答复。

她咬唇想了想,问道:“除了蓝曼那几个供货商,国禸 就没有其他货源了吗?”

“我对其他省和市不熟,没有人脉。”

“那好,我这几天开车去a市看看,你们先继续手头的工作,不要停下。”她站起身鼓励大家,“我在a市有大学同学,他人脉广资历深,一定会帮助我们的,所以货源绝对不会断,大家一如既往的工作就对了!”

黛丽跟在她身后,贴着耳朵小小声担忧道:“若去外省进货,这成本就大了,我们很可能要亏本倒贴。你看啊,外地的花运过来需要保鲜,运送费……”

“黛丽,暂时亏本总比关门大吉好!多出一点保鲜费和运送费吧,我不能让这店子垮掉,因为它是我们的心血!”她坐进自己车里,看了看时间,决定现在就启程去a市。

在a市办完货,如雪租了两辆大货车,将鲜花和材料连夜送回来。她没有与司机同乘大货车,而是开着自己的车跟在货车后面,一边给黛丽打电话,一边谨慎盯着前面的两辆大货车。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高速公路上漆黑一片,连过路的车都少。但货车司机说要去加油站加油,顺便在路边的饭店吃个饭歇一歇。

人家说油没了,要加油,肚子饿了,要吃饭,她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将车停在饭店门口,利用他们去吃饭的时间,打开货车车门检查货物有没有损坏,给那些鲜花洒了些水。

“老板娘,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一点吧。”那个长的高高壮壮、一脸横r的货车司机端着一碗面,站在车外大声朝她喊,喊完后,大口大口吃着面,顺手用那脏的发黑的毛巾抹抹嘴,再搭回脖子上,“下来吃不?这次不吃就没得吃啦,我们的车凌晨六点左右才到h市,还远着呢!”

如雪盖好胶布,从车上跳下来,看到饭店里人挺多的,都是客车上的人,十分钟吃完就走,上车继续赶路。她原本是有些害怕与这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单独相处的,现在见人这么多,也没那么怕了,走进去买了一个面包,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打算坐回车上吃。

“老板娘,过去加油吧,我们加油,你坐车上吃,节约时间。”壮黑汉子走过来道。

“好,那去加油。”她望一望不远处的加油站,坐回自己车上。但等将车开到漆黑一片的加油站,她才发现这个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都是司机自己刷卡加油,根本没有人。

“老板娘,油卡借用一下,我卡上的余额不够用了。”司机敲敲她的车窗,还在弯着腰给她的车加油,没有一丝异样。但等她将油卡递过去,那壮黑汉子突然站起身将那只黑乎乎的大手探进车窗来,不让她关窗,并对站在对面的同伴使眼se :“快过来帮忙把她拖出来,这次我们财se 兼收了!”

这一日周末,敖宸原本在与公司各大股东在酒店吃饭,洗桑拿,应酬到下午四五点,但他派去照顾如雪的佣人在这时突然打电话来,说表少乃乃什么话也没有交代,就开车去a市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于是他忙给她的俬 人店子打了个电话,从那个大嗓门黛丽口中探知她是去a市进货去了。当问到如雪是带着谁一起去,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她一个人!

他火大的把大嗓门黛丽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提前离席,开车直接冲向高速公路。现在他已经上路六七个小时了,从黄昏走到了深夜十一点,依然没有碰到正往回赶的如雪。

好在刚才大嗓门黛丽把如雪报过来的地址报给了他,才没让他走错路,浪费太多时间。不过如雪最后说的那个什么饭店名字很陌生,他的gps上显示那是一条偏僻的岔道,回来h市要绕一大圈,根本就是那运货司机康庄大道不走,故意走的弯路。

他又火大起来,将车加满油,马不停蹄的赶往那个什么什么饭店,也就是跑长途司机的休息驿站。

“两辆大货车,一辆车牌号为haxxxxx的小车,车主来进货,大约是鲜花和一些做礼品的材料。”当看到耸立在公路旁边的某某饭店,他来不及把车熄火,心急如焚冲到饭店里询问工作人员,“女人很漂亮,一米七,咖啡se 大衣。”

“哦,那两个人啊,一看那两男人的眼睛,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五分钟前,他们好像带着那女老板娘去加油了。”

“那边的加油站?”他指指不远处那黑灯瞎火的加油站,一颗疲惫的心简直要被这番话吓的活生生撕裂。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去那么偏的地方!

“是的,快去找吧,也许还来得及!”

他再次如一阵龙卷风冲回车上,火速掉头,在那条坑坑洼洼的小道上疾奔黑灯瞎火的加油站。从这里的大致地理位置,可以看出加油站是毗邻一个小镇的,离镇街道不太远。但关键是现在是天寒地冻的深夜,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早休息了,他们是不会出来加油的!

他一路颠簸将车开过去,果然看到如雪的车停在加油站门口,车门大开,她的人不见了,那两辆装货的大货车也不见了!

“这个蠢女人!”他忍不住怒骂起来,将方向盘急转,想也不想往那路灯零星的镇街道冲去。如果他没猜错,那两个太久没碰女人的男人是先将她带到街上开房的,再拖着那两车货物逃遁!

而果不其然,他追了一段路,便见前方几十米处有货车的车后灯在闪,红红的闪光,表示货车要拐弯。他将小车加速再靠近一些,发现车牌号码是ac开头,两辆大货车并排着走,正打算停在一小旅馆前。

他抢在他们之前停好车,将小车的车门猛的甩上,静静走到两辆大货车中间。第一个五大三粗的司机跳下车,见到他惊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会碰到人,不动声se 朝前走。

他脚尖轻轻一抬,踢起一颗石子朝那人的膝盖窝击去,‘咚’的一声准确无误的让那人跪倒在地,拖着断掉的腿无法再跑。

右边货车上的司机正将一身汽油的如雪拖下车,还没将她从那高高的驾驶室里接出来,扭头一看,脸se 忽然大变,撒腿就跑起来。

而如雪就可怜了,早在加油站,就被这两个王八蛋喷了一身的汽油,嘴巴被那黑的发亮的毛巾塞着,身子被五花大绑。

敖宸骂了她一声‘你活该’,爬上车将可怜兮兮的她接下来,给她解开捆了一身的绳索。

“你怎么来了?”她望着一脸风霜的他,知道他一定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赶过来的,因为他的脸上有长时间驾驶的疲累。

他冷睨她一眼,没有答她,怒气冲冲将浑身是汽油的她抱起来,走进小旅馆。他先是给小旅馆老板说了几句,让老板帮忙处理外面的那两个人,然后抱着她走进那窄小简陋的旅馆房间,直接丢进浴室里。

虽然说是‘丢’,但他的动作很轻柔,把她轻轻放在椅子上,一边放热水,一边给她把浸了汽油的大衣毛衣脱掉,只是走出去关浴室门的时候有些大声。

她在浴室里冲洗身上的汽油味,他则先下了趟楼,而后在卧房走来走去。

“还没洗好?半个小时了。”他在外面担忧敲门,还以为她在浴缸里晕过去或睡着了。

而她确实快睡着了,一天半夜的奔波,加上刚才受到的惊吓,她真的很累,肚子也很饿。刚才她把身上冲了又冲,见汽油味始终洗不掉,便躺在浴缸里泡澡,谁知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汽油味有些难洗。”她从浴缸里爬起来,裹着浴巾走出来。

“洗了那么多遍,还有味儿吗?”他皱眉在她身上嗅了嗅,“还好,没什么味了,都是香味,很好闻。”他又多闻了闻,当抬起脑袋的时候,幽暗的黑眸已是含满欲望,像火烧一样剧烈,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什么都不再说,突然伸出臂膀一把抱住了她,薄薄凉凉的唇随即寻了上来。

她身上的浴巾一下子就让他扯掉了,他将她抱到床上,热情的吻她的颈子、胸部,抓起她的手,带领她抚他厚实发烫的胸膛,用手腕勾住他。

她躺在他身下,起初挣扎了一下,可渐渐的,她发现身下的床很柔软,疲累的身子在他的爱捂下,逐渐放开,柔软。尤其是当他将头俯在她的胸部,用舌挑逗挤压,大掌四处游移,让她腹部一阵阵受刺激的紧缩,当他短发的清香和颈子间的阳刚气息在她鼻尖s动,她竟将手缓缓攀上他的肩头,十指cjin他的发丝里,抱紧了他的脸。

四年前他们也是这样欢爱的,他的发香、他的体味,还有他的吻,都是熟悉的……不知为何,她在这一刻好怀念以前,好想做四年前那个敖宸的女人,在他身下承欢。

她将双腿缠紧他的腰,紧紧抱着他,抚触他每一处坚硬的线条,享受他没有一丝赘r的健壮身体……

126

第二天敖宸醒来,发现床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时针指向上午十点。他忙把衬衫裤子套上,下楼问旅馆老板如雪人呢。

“一大早就让我帮她雇了两个司机,回h市了!”

“走多久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跟他一起走不好么!

“三个多小时了吧,往108国道走的。”

“谢谢!”他火烧眉毛冲出门,用飙车的方式往国道上追去。

等到达h市,已经下午四五点了,‘水领一族’正准备关门下班,员工们都先行走了,只剩那个大嗓门黛丽在店子里清点盘算。

“如雪呢?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烊?”他直接往二楼走。

“敖少爷,别上去,如雪不在店子里,她把货送回来就回家了。”

“回哪个家?”他还是走上二楼看了看,再走下楼,冷冷望着黛丽:“你们店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进货?h市没有么?还让她一个人去!”

“我们店子人手不够,当时我一急,没想到她是一个人去的。这次是我粗心大意了,下次我会陪她一起去的。”黛丽愧疚道,是真的为这事感到很禸 疚。

如果不是敖家大少急匆匆跑去找如雪,如雪这次估计就是财se 两失了。

“下次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进货!”他瞪了黛丽一眼,转身走了。

但回到家后,敖家没有如雪的身影,佣人说表少乃乃回来过一次就出门了,说是出去办点事。他便给铠泽打了个电话,问如雪在裴家吗?

铠泽说不在,如雪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她现在不在敖家而已。”他把电话挂了,走到四楼洗澡换衣服,发现叶细细帮他把衬衫领带西装裤全搭配好了,平平整整放在床上,梳妆镜上贴了张便利贴:昨晚在外应酬一定很累,你今天在家多休息一下吧,下午来公司。

他瞥了一眼,将便利贴撕下,直接扔进了垃圾篓。

而如雪这个时候正在律师事务所咨询合资股的股份转移事宜,以及夫妻共有财产问题。得到律师答案后,她垮着单肩包,走在人行道上。

她一直不明白廷轩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沈家的人不调查,盎格鲁先生不焦急,反倒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干着急、苦等廷轩消息。这些天,她一直有种预感,总感觉廷轩待在英国皇宮,人安好,但没法给她打电话。

“帮我转接盎格鲁先生。”默默走着,她给英国庄园打了个电话,想再找盎格鲁先生问一问。

“不好意思,盎格鲁先生去见女王了。”

“哦,好,那让盎格鲁先生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吧。”她收起手机,停在原地想了一会,伸手拦车。但她忽然发现,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上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一米六八左右,高挑清瘦,一套昂贵的黑se 呢子大衣,头发扎起来了,戴了棕se 墨镜,手上捏着一个名牌手包,匆匆行走在人行道上。

她放弃拦车,看着叶细细这个女人不去埃弗森上班,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位于江东的各大百货商场,咖啡厅,律师事务所,高级餐厅群,离埃弗森商业大楼很远的。难不成来这里与客人一起吃饭?

只见穿着黑se 呢子大衣的叶细细在过马路了,目的地好像是这边的京港百货,在她前方十几米处背道而行。于是她后脚跟了上去,与叶细细一起进了京港百货大楼。

一楼是化妆品专柜,叶细细没有停留,也没有坐电梯,而是乘坐滚动梯,上了三楼的一个茶餐厅。但茶餐厅里分有包厢,叶细细进了包厢,她就没法再跟了。

而这时恰好有服务生问她需要什么,她索性坐到临窗的桌边,点了一些薄饼和咖啡,翻看杂志,观察那扇门里的动静。不大一会,叶细细就出来了,去洗手间洗了个手,若无其事赶回公司。

紧接着一个男人出来了,但由于包厢外面垂了一大片珠帘子,而男人又不往外面走,所以她看的不大清楚。不过她看得到男人一出来,马上就有两个保镖迎了上去,护送他从另一个门出去。

她连忙追过去,想一探究竟,但包厢的门在这时突然又被人打开了。她吓了一大跳,用最快的速度将身子转过去,故意装作打电话的样子,面向墙壁欣赏墙上的那副油画,静等房里的服务生走过去。

包厢里的人很快就走过去了,珠帘子被他们拨弄的沙沙作响,门口的服务生在说‘欢迎下次光临!’,她拍拍胸口,继续往男人消失的方向寻去,发现他已经从另一个门走出去了。

“小姐,你在里面呆了很久哦。卫生间在这边。”有个男服务生喊住她,语气十分不客气。

“哦,是吗?刚才找了半天呢,这里太大了。”她面带微笑,不动声se 从里面走出来,还不忘抱怨一下:“灯光幽暗,又没有指示路标,很容易让客人走错。刚才应该问一下包厢的服务生的。”

“刚才最后走出来的,不是我们店子的服务生,是客人。一个短发美女。”男服务生歪歪嘴。

短发美女?

她心中升起一团疑云,想了想,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这男服务生:“告诉我,刚才包厢里的客人是什么来头,到底有几个人?”

男服务生正准备接钱,但钱还没接到手,突然有一个领班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一来就对他一阵劈头盖脸的厉吼:“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我给你发工资就是让你来泄露客人底细的啊!真他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几声吼吼,便把人给吼走了。

如雪没趣的撇撇嘴,将钱收回钱夹,转身走出这个茶餐厅。她又回了趟‘水领一族’,坐在电脑前对账,思索到底是谁要封杀她的店子。

想着想着,她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懒懒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

昨晚她是疯了,以为他连夜赶过来救她,就是四年前的敖宸,以为自己太累,就能成为不再给他吃哑铃的借口……可当黎明来临,晨光照亮整个房间,她才发现身边熟睡的这张俊脸,已是一张魔鬼的脸。

这个恶魔当着众人的面qg过她,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羞辱她,中伤廷轩,并,亲口承认了当年的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这么无耻,这么讽刺的事,她曾经深爱的那个敖宸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把桌子上的东西都一一收拾好,再铺开休息间里的小床,躺到床上。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逃不开他的纠缠的,就暂时在这避一避吧,等到廷轩回来把一切事弄清楚。

“在哪?今天不回来?”她口中的恶魔给她打来电话,时时刻刻要知道她的行踪。

她把电话挂了,披了围巾下楼走到外面,站在广场外面的一颗粗大黄金榕后,迎着瑟瑟寒风凝望机动车道上的来往车辆。不出十分钟,他的车果然出现在店子门口,朝漆黑一片的店子不停按喇叭。

按了一会,他气急败坏走下车,用拳头不停捶门:“如雪,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听到没?”

她躲在黄金榕后,将斜斜垂下的围巾往脖子上捋了捋,檀口中不停吐着寒气。就让他捶吧,捶一会他就会以为她不在这里,自动离去。

然而她没想到大衣兜里的手机会响起来,欢快的铃声在这静夜里显得特别突兀,任她如何捂都捂不住。糟糕,她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她忙把手机关机,假装没看到朝她大步走过来的他,用围巾围住脸,转身朝马路上走。

他皮鞋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格外清晰,离她越来越近,她小跑起来,冲过马路,伸手拦车。

“给我站住!”他一声怒吼,张开双臂拦在出租车前,怒目圆睁盯着正准备上车的她,“你上车试试!”她瞥他一眼,才不管他,飞快钻进车里,“司机,快开车!”

他一脚朝车前盖踹去,警告司机别开车,跑过来将她往外面拖:“给我出来,躲什么躲!”他的力气特别大,一双大手似老虎钳子般箍住她,黑眸怒瞪,剑眉飞扬,愣是把她从车上拖了出来。

一拖出来,她就把脚上的高跟鞋抓起,不客气朝他的背上钉去。臭男人,这次就让你尝尝女人高跟鞋的厉害!

他吃了她一高跟鞋,薄薄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火冒三丈的将她夹在腋下,狠狠打她的pp:“上次是哑铃,这次是高跟鞋,很痛啊,你知不知道!”

“你还不够痛!”她手上抓着鞋子,还想朝他打去。如果知道痛,以后就不要惹她,她惹不起!

“早上为什么跑?”他打够了,将她抱起来,紧紧抱进怀里,压着她的小脑袋:“昨晚你明明是愿意的,跟四年前一样热情,又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你以为发生过了,只要跑掉,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昨晚只是个梦。”她手上的高跟鞋掉到了地上,光着脚站在雪地上,身子被抱在他怀里无法动弹,“四年前的那个敖宸还在吗?如果还在,我愿意做他的妻子。可他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敖宸,只是一个蛮横无理、傲慢龌龊的混蛋!”

“混蛋就混蛋,我愿意做混蛋!”他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压了压,一声无声叹息,再抱起她,横穿马路走回店子门口。

“还冷吗?”他先将她放进车里,用自己大衣裹住她的脚,大掌搓了搓。待到她的双脚不再冰冷,轻轻脱去她微湿的棉袜,将那一双玲珑玉足放进自己衣服里,贴着他的皮肤。

她是暖的,却将脚往后缩了缩,不肯贴着他。

他不以为然哼了哼,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反抗,索性不再问了,紧紧抓着那一双玉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再伸手摸摸她被寒风吹的透红的脸蛋,给她把脖子上的毛线围巾围好。

之后他是用自己的大衣包着她走进店子的,放她在床上后,把自己壮硕的身子也挤上了小床,“我给你焐被子。”他振振有词道,两条长长的腿还缠着她,一只手支着脑袋侧卧,将娇柔的她圈在怀里:“在外面站多久了?如果我一夜不离去,你打算在外面站一夜?”

她的脸蛋、双手、双脚在发热,尤其是在有暖气,还被他这么大个人体暖炉烘烤着的情况下,她的掌心脚心沁出汗来。她也不再袭击他了,知道袭击没用,因为他是铁打的身子骨,哑铃高跟鞋啥的,打在他身上都不疼不痒,浪费她力气。

所以她偏着脑袋,望着垂下的浅黄se 窗帘,哑声说道:“如果廷轩是无辜的,你就放过我们,好吗?也不要再追究啸啸的抚养权,就让他姓沈。”

“廷轩怎么无辜?”他穿c在她发丝里的大掌猛的一顿,俊脸上明显艴然不悦:“你他妈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一句!那天我在书房都白说了!”他掀被下床,走到一边去抽烟,打火机弄的啪嗒啪嗒作响,很生气。

她闻着房间里淡淡萦绕的烟香,平躺着身子,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只相信他,不相信你。如果他的爱不是爱,那你的爱更不值得要。”

“你就这么恨我?”他吐出一口烟圈,为这句话弄的怒气填胸,心头冷涩,却没有发泄出来的理由。所以他只能用摔打火机,不断抽烟的方式来掩饰自己,而后站起了身,“要恨你就恨吧,反正在你眼中,我已不是当初的敖宸。”

他走到办公室接电话去了,手机放在耳边走来走去:“敖奕病了?好,我现在就回来。”拿起大衣,便果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