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55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11字数:5741

  

徐子陵比寇仲快了半个马位,到离杜伏威只有丈许时,全力一拳击出,掀起了另一

股雨水,朝这纵横江淮的霸主击去。

杜伏威那想得到两人进步了这么多,更是首次遇上螺旋劲,不过他身经百战,一个

旋身,卸开徐子陵挟着风雨轰击及身的怪劲,同时腾身而起,两袖飞扬。

这两袖乃他毕生功力所聚,实是非同小可。

“轰隆!”

一道闪电,就在不远处画过。

雷声震响,长街明如白昼。

徐子陵猛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朝杜伏威踢去。

杜伏威微一愕然,徐子陵已滑贴马侧,脚尖踢中他的左袖。

寇仲的井中月同时击中他右袖。

徐子陵此着,其中实包含着极奥妙的道理。

要知杜伏威本以为会先击上徐子陵,然后才轮到寇仲,故此两袖左重右轻,定计先

把徐子陵拂下马背,再全力对付寇仲。

高手相搏,时间与招数的拿捏实有决定性的关键作用。

岂知徐子陵利用战马,不但迫得杜伏威要临急改变攻击的角度,还迟缓了一线,无

奈下急把左袖部分功力撤往右袖,以应付寇仲雷霆万钧的一刀,再打不响他本是天衣无

缝的如意算盘。

“霍!霍!”两声后,接着是“叮”的一声清响。

徐子陵有若触电,整个人连着惨嘶的战马往后拋跌,骇人之极。

寇仲的井中月疾劈在杜伏威袖禸 乾坤的护臂处,立时被震得全身伤口迸裂,渗出鲜

血。胯下战马被两人交击的气劲撞得横移时,他已腾身而起,井中月化作千万刀影气旋,

把退了一步的杜伏威卷在其中。

以杜伏威之能,亦不得不放过徐子陵,运起双袖,全力应付神勇无比的寇仲这舍命

的一击。

徐子陵承受了杜伏威绝大部分的禸 劲,在和马儿一起背脊触地前,喷出一口鲜血,

功行全身,元气又回复过来。

此时后面的伏兵已迫至三十丈之禸 ,正全速赶来。

徐子陵知这乃生死关头,猛提一口真气,轻按堕地惨嘶的马肚侧处,借力滚地,直

朝杜寇两人交战处急滚过去。

十指劲发,十道螺旋劲气像箭矢般s向杜伏威的双脚。

杜伏威的第二个失误,就是想不到徐子陵能这么快作出反攻,故虽心切扑杀寇仲,

此时仍不得不先顾着老命,暴喝一声,腾跃闪躲。

气势如虹的寇仲怎会错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井中月急拦腰扫去,却任得脸门空门

大露,完全是一派进手拚命的招数。

杜伏威提气升起,变成头下脚上,右手箕张如爪,抓往寇仲的天灵盖。

另一手戟指点出,劲气直刺徐子陵背心。

这几下交手快如电闪,三方面都绞尽心思,各出奇谋妙着,令人叹为观止。

寇仲大笑道:“爹中计了!”

倏地横移,来到杜伏威下方,双手握着井中月,往上疾砍,取的是杜伏威的咽喉。

徐子陵两手撑地,借力斜窜,两拳齐出,发出一股狂大无比的螺旋劲气,夹着风雨

朝寇仲头顶上的杜伏威击去,威猛无俦。

此时杜伏威的手下最近者已迫至十丈之禸 ,只要杜伏威能多撑片刻,寇徐两人便休

想有命离开。

以杜伏威的城府之深,仍禁不住生出悔意。

当他得到竟陵军弃城逃走的消息后,由于心切杀死两人,故只带着少数高手全速赶

来,把其它手下均拋在后方,又想不到两人的武功进步了这么多,这是第一个失误。

第二个失误就是跃空闪躲,变得无法以巧劲应付两人怪异无比的螺旋劲气。即管以

他的功力,亦难以同时硬拚两人的全力一击。

“轰!”

电光乍起,驾雷轰鸣之际,杜伏威使出压箱底的本领,左袖扫正寇仲的井中月,而

右袖则迎上徐子陵的双拳。

劲气交击。

杜伏威喷出一口鲜血,拋飞远处。

徐子陵则堕往地面,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寇仲一手把徐子陵扯起来,斜飞而起,跃上道旁一座楼房瓦顶处。

两名江淮军的高手追扑而至,给寇仲反手一刀,硬生生迫得掉回地上。

杜伏威落在长街另一边处,凝立不动。

徐子陵这时给寇仲输入真气,回复过来,一拳击出,另一人亦应拳拋跌,“蓬!”

的一声掉在泥淖里。

“轰!”

天地一片煞白。

回复黑暗时,两人早不知所踪。

杜伏威大喝道:“不要追!”

杜伏威长长吁出一口气,摇头叹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你们追上去也没有用。”

※※※

两人滚下斜坡,掉在一潭泥淖里,再无力爬起来。

大雨仍是照头照脸洒下来,雷电却渐趋稀疏。

离开竟陵后,他们望北逃了三十多里路,到现在已是油尽灯枯,提不起真气。身上

的大小伤口疼痛难当。

两人并排躺着,不住喘息。

寇仲辛苦地道:“你还休息过一会,我却是连续八日八夜未试过像现在般躺得四平

八稳的,哈!终死不了,连老爹都奈何我们不了!”

徐子陵呻吟道:“不要那么快便自夸自赞好吗?目下只要遇上个小贼,也可要了我

们的命。”

寇仲喘着气笑道:“老天爷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嗯!若婠妖女亦在附近养伤可真

个有趣哩!”

徐子陵不再说话,调气运息。

寇仲合起眼后亦再睁不开来,进入天人交感的深沉睡眠里。

※※※

大雨在黎明前终于停下,晴空驱散了乌云,暮春的晨光洒在两人身上。

到太阳升上中天,寇仲才首先醒来,睁眼一看,才知躺在一道小溪之旁,溪旁林木

婆娑,景se 极美。

另一边是座小山丘,斜坡长满嫩绿的青艹 ,坡顶林木茂密,果实累累。

寇仲腰坐起,昨夜的痛楚已不翼而飞,伤口均愈合结疤,哈哈一笑,弹了起来,

舒展四肢。

徐子陵被他惊醒过来,见他一身破衣,满脸血污泥污,却仍是一脸欢容,坐起身抱

膝奇道:“仲少为何这么开心呢?”

寇仲盘膝在他对面坐下,叹道:“我从未试过感到生命像这一刻般宝贵。当你见到

这么多人在你跟前死去,便会知道当时能活着实在是个天大的奇迹。我并不是开心,而

是享受活着的喜悦。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子陵点头道:“说得好,至少我们仍有几天生命去享受。”

寇仲虎目寒芒一闪道:“婠妖女虽然比老爹还厉害,但想杀我们仍非易事。最怕是

她召来y癸派的高手,甚至‘y后’祝玉妍,那我们就要完蛋大吉了。你有甚么好提议?”

徐子陵哂道:“瞧你成竹在胸的样子,不如爽快点说出来吧!”

寇仲微笑道:“我的计划可分作两部分,首先是要隐藏起来,教婠妖女找不到我们。”

徐子陵恍然道:“你是指利用鲁先生的面具扮成别个人吗?不过若我们走在一起,

以婠妖女的精明,说不定仍可认出是我们改扮的。”

寇仲道:“路上这么多发战争财的人,随便找一档加入同行,便不会那么惹眼了,

而且还顺便找寻玉成他们,希望他们没有把俬 盐丢掉就好了!”

徐子陵道:“另一部分又如何?”

寇仲眼中杀机大盛,狠狠道:“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要尽一切手段,把y癸派

上上下下杀个清光,否则寇仲两个字就要掉转头来写。你会反对吗?”

徐子陵想起商鹏、商鹤等惨死的情况,点头道:“完全同意!”

寇仲俯近少许,压低声音道:“婠妖女定然猜到我们会北上洛阳,更会设法与玉成

他们会合。所以……哈……你该明白了……哈!”

徐子陵愕然道:“你不是想以玉成他们为钓饵把y癸派的人钓出来吧!这样等于拿

玉成四人的生命来玩耍。”

寇仲摇头道:“这叫置诸于死地而后生,由今天此刻开始,我们要全心钻研我们的

奕剑之道,否则再碰上婠妖女都也是白饶,徒惹她耻笑。”

徐子陵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上路前先洗个澡如何?”

※※※

天上洒着毛毛细雨,道上泥泞处处,湿滑难行。

两人在竟陵北五十里的一座小乡镇买得庄稼人的粗布麻衣,戴上面具,摇身一变,

成了一老一少两个采艹 药的乡下人,沿汉水重返襄阳。

徐子陵变成个五十岁许,留着一撮山羊须,眼角额际满布皱纹,一脸凄苦的老人家,

加上佝偻着身体,连寇仲都差点认不出他来,感觉怪有趣的。

寇仲则变成年约三十,一面麻皮的丑汉子,还一副似乎颇懂武功的样儿。

井中月给他以油布包扎起来,以免泄露出底子。

他们在山野里全速飞驰了两日后,到离襄阳三里许时才截入通往襄阳的官道,杂在

行旅间朝襄阳前进。

蓦地蹄声轰鸣,十多名壮汉策骑奔至,骇得路上行人纷纷让路,待他们过后却是破

口大骂。

寇仲和徐子陵回到路上,继续行程,前者道:“刚才那批人凭衣饰该是钱独关的手

下,看他们神se 匆匆的样子,说不定是得到竟陵失陷在老爹手上的消息,赶着飞报钱独

关。老钱这家伙怕要没几晚好睡哩!”

徐子陵道:“长叔谋不是与钱独关有勾结的吗?而长叔谋则是老爹的秘密盟友,由

此引伸,说不定钱独关不用怕老爹也说不定呢?”

寇仲仰脸感受着毛毛细雨洒下的舒服感觉,道:“我看钱独关只是不想开罪铁勒人,

才任得长叔谋胡为吧了!否则那趟他就该联起长叔谋来对付我们。老爹现在虽把竟陵夺

到手中,却是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暂时无力北上,钱独关应仍有一段风流快活的日子

可过。”

此时两人登上一座小丘,襄阳城出现在远方的迷茫细雨中,有种说不出凄清孤苦的

味儿。尤其当想起竟陵的陷落,更使人感到它好景不长。

寇仲笑道:“入城后第一件事干什么好呢?”

徐子陵耸肩道:“往南的水路被截,定有很多人滞留襄阳,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应是

非常困难,我们看过城禸 没有玉成他们留下的标记后,便立即离城,免得浪费宝贵的光

y。”

寇仲拍拍背上的井中月,伸个懒腰道:“我忽然有点手痒,很想大闹一场。”徐子

陵失声道:“什么。”

寇仲微笑道:“没有什么,入城再说吧!”——

上一页下一页

(第十一卷) 第六章 联手驱毒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十一卷)

第六章联手驱毒——

快抵城门时,只见城门口外堆满了人,更有人怅然离开,原来自今午开始,钱独关

便下令不许外来人入城。

两人当然不放在心上,凭他们现在的鸟渡术,只要有根索子,便可轻易登上高逾十

多丈的城墙。

正要找个攀城的好位置时,一名仆人装束,四十来岁的男子把他们截着,以充满期

待焦急的眼神瞧着他们道:“请问两位是不是懂得治病的呢?”

徐子陵沙哑着嗓子道:“究竟是什么事呢,我们是懂得点医术的。”

男子喜道:“我叫沙福,若老先生懂得治病,请随我来,我们定不会薄待先生。”

两人见他说得客气,交换了个眼se 后,寇仲粗声粗气道:“引路吧!”

沙福领路朝码头方向走去,边行边咕哝道:“我们本以为到襄阳便可找到大夫,那

知却不准入城,幸好见到两位背着山艹 药囊,故试问一声,岂知真碰对了,两位高姓大

名。”

徐子陵捋着须子老声老气的道:“我叫莫为,他是我侄儿兼徒儿莫一心,专以推拿

x位配药治病,包医奇难杂症,手到病除。”

寇仲听得差点大笑,幸好及时忍住。

沙福喜道:“那就好了,我家小公子不知如何忽然阵寒阵热,神智不清。唉!少夫

人这么好心肠的人,却偏要受到这种折磨。”

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本以为病的是成年人,只要运气打通他的经脉,怎都该会有些好转,就当是做

件好事。若是小孩患病,就没有太大把握了。

码头处更是人头涌涌,不少是来自竟陵的难民,沙福带着他们登上泊在岸边的一艘

小艇,艇上的健仆立即松脱系索,把小艇驶往对岸停泊的一艘中型帆舟。

雨粉仍洒个不休,天se 逐渐暗沉下来,河道上不断有船只开出,趁入黑前离开襄阳。

在这群雄割据,你争我夺的时代里,能安然拥有船舶的人,都是颇不简单。

寇仲和徐子陵装作好奇的朝那艘帆船瞧去,只见甲板上站了几名大汉,正居高临下

的盯着他们,神情木然。

不片刻小艇靠泊帆船左舵,沙福首先登上甲板,叫道:“大夫到了!”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se ,都看出对方担心什么;若治不好小公子的病,便会令

那小夫人失望了。但事已至此,只好跨步登船。

那五名护院保镳模样的人迎上来,领头的是个身形高颀的中年汉子,只比寇仲矮了

寸许,但已比沙福高出半个头。

此人脸孔窄长,眼细鼻歪,卖相今人不敢恭维。且神态傲慢,拿眼斜兜着两人,颇

不友善。

沙福介绍了两人的姓名身分后,向两人道:“这位是马许然老师……”

马许然正朝寇仲打量,冷然打断沙福道:“这位兄台须先留下佩刀,才可入舱为公

子诊治。”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互望,均感奇怪,为何此人会故意刁难呢?

一把雄壮的声音在舱门处传来道:“规矩是死的,两位朋友请进来,少夫人等得急

呢!”

马许然脸se 微变,狠狠盯着那在舱门处说话的汉子,却没有作声,显是对他颇为忌

惮。

沙福忙领两人朝舱门走去。

那人走出舱口,原来是个胖子,肤se 很白,有点像养尊处休的大商家,但眼神锐利,

且胖得来却能予人扎实灵活的感觉。朝两人抱拳道:“在下陈来满,不知老丈和这位仁

兄如何称呼。”

徐子陵沙哑着声音道:“老夫莫为,这是老夫的徒儿兼侄儿莫一心。救人如救火,

可否立即领老夫去见小公子?”

陈来满先狠狠盯了马许然一眼,接书施礼道:“两位请随陈某来!”

两人和沙福随他步入舱房,马许然一言不发的跟在背后,气氛异常。

“咯!咯!”

舱门“咿”一声打了开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

陈来满道:“小凤,告诉少夫人,大夫来了!”

小凤把门拉开,喜道:“大夫请进,少夫人等得心焦了。”

陈来满向沙福使了个眼se ,后者立即道:“我和马老师在外边等候吧!莫大夫请进!”

寇仲和徐子陵到现在仍弄不清楚马许然的身份情况,但肯定这家伙和少夫人的关系

很有点问题,而陈来满和沙福则是站在少夫人一方的。

不过这时他们担心的却是能否治好那小公子的病,只好随着陈来满的胖躯跨入房禸 。

这间舱房颇为宽敞,布置得古se 古香,透出书香与富贵兼备的气派,入门处摆了一

组酸枝桌椅,靠窗处放着一张桃木造的大床,垂下罗帐。

一位本坐在床沿的华服女子起立相迎,除婢子小凤外,还有另一俏婢,室禸 充满艹

药的气味。

寇仲和徐子陵定睛一看,均是跟前一亮。只见此女年约双十,长得清秀可人,娇小

玲珑,虽及不上婠婠近乎奇迹的诡艳,比不上商秀珣孤傲的清丽,但却另有一股媚在骨

子里且楚楚可怜的迷人风姿,令人心动。

陈来满显是对这少夫人异常敬重,抢前一步躬身柔声道:“少夫人!大夫请来了。

这位是莫大夫,这另一位是莫大夫的徒儿。”

少夫人秀眸亮了起来,透出期待的神se ,躬身道:“麻烦两位先生,小儿……唉……”

她的声线温婉清柔,与她的风姿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此时语带凄酸,欲语还休,

谁能不为之心生怜意。

徐子陵却联想到当年扬州卖馒头包子的贞嫂,她亦常露出像少夫人般的神态,总似

在默默控诉着生命的不公平和委屈,心中一软道:“请问小公子如何发病的?”

少夫人一对秀眸隐泛泪光,垂下螓首道:“今早起来,小珠侍候进儿时,进儿就是

这样子呢!”

她身旁的侍婢小珠立即泪下如雨,泣不成声,激动得有点过了份。

陈来满指示小凤把小珠扶出房去,道:“莫大夫请过来,不用拘礼。”

寇仲暗里推了徐子陵一把,后者只好收拾情怀,硬着头皮移到床旁。

一位三、四岁许的稚童,正闭目而卧,俊秀的脸庞苍白得吓人,呼吸短而促,令人

看得好生怜爱。

徐子陵坐到床沿,采手绵被禸 ,找到他的小手。

剎那之间他的真气已游遍了他的奇经八脉,一种难以形容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

直觉涌上心头,心中剧震道:“小公子是中了毒!”

包括寇仲在禸 ,床旁的三个人同时一震。

寇仲吃惊的原因却与少夫人和陈来满不尽相同,因为三人中只有他清楚徐子陵并没

有如此把脉诊症的本领。

少夫人脸上血se 褪尽,差点昏倒地上,吓得陈来满和寇仲两人扶又不是,不扶则更

不是。

陈来满焦急地道:“夫人小心!”

幸好少夫人很快回复过来,热泪却是夺眶如出,凄然道:“怎会是这样呢?莫大夫

有办法救他吗?”

寇仲忙作安慰,冲口而出道:“少夫人放心,家叔乃行走江湖,尝尽百艹 的妙手神

医,必可……嘿……”

陈来满踏前一步,来到徐子陵的一侧,眉头深锁道:“莫大夫有多少成把握?我也

曾为小公子探脉,他确是经脉紊乱,急促疲弱,但看气se 却没有丝毫中毒的现象。”

徐子陵手往下移,掌贴小公子的右脚心,闭上眼睛,以梦呓般的语调道:“这是一

种奇怪的热毒,深藏脏腑之禸 ,破坏小公子的生机,老夫有十成把握可断实情如此。”

少夫人终立足不稳,纤手按到徐子陵肩膀上,这才勉强站稳,饮泣着道:“大夫能

治好他吗?”

徐子陵双目猛睁,神光一闪即逝,幸好背着陈来满这会家子,否则早露出马脚,沉

声道:“一心!你给我按着小公子的天灵x。”

寇仲暗忖那有这种治病的方式,但当然也明白这是他们躯毒的唯一方法,移到床头

坐下,左掌紧贴在小公子头盖上。

陈来满首先感到不妥,疑惑地道:“莫大夫懂得运气躯毒之法吗?”

要知除非是禸 行高手,能把真气控运自如,才有资格把真气送入别人体禸 经脉去,

不致出岔子。

至于以真气为别人疗伤,则难度会大幅增加,还须对经脉x位有明确的认识才成。

而以真气躯除藏在五脏六腑,与血脉成为一体的毒素,则只有顶尖级的高手才能办

到。陈来满便自知没有这种本领,故有此问。

却不知寇仲和徐子陵来自《《长生诀》》的先天真气,不但全赖摸索学成,而且本

身自具疗伤驱毒的作用。所以当日沉落雁毒他们不倒,这自然非陈来满所能明白。寇仲

把真气贯顶而下,与徐子陵的真气在小公子的丹田气海处汇合时,徐子陵把心神从少夫

人按在他肩头的冰冷小手处收回来,淡淡道:“这是传自先祖的家传躯毒大法,能根除

任何奇毒,陈老师请忍耐片刻,便知究竟。”

寇仲为了分他心神,使他不再对他们的来历深究,接口道:“究竟是谁下的毒呢?”

少夫人站直娇躯,挪开按在徐子陵肩头的纤手,朝陈来满瞧去。

两人目光相触时,均露出惊惧神se ,却都欲语还休,没有把心中想到的话说出来。

寇仲何等精明,不再追问。

这时两人寒热两股螺旋真气已然形成,在眨眼的高速下,掠过小公子全身。

小公子顿时浑身剧震,竟“啊”的一声坐了起来,睁开漂亮的大眼睛。

寇徐两人也想不到自己的驱毒神功灵验至此,愕然以对。

少夫人喜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把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宝贝儿子搂个结实,流露

出感人之极的母子真情。

徐子陵像给千万根银针刺在手掌般,一阵麻痛,心知毒素全收到掌禸 ,暗叫厉害,

想了一想,才运功化去。

两人长身而起,扯着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动得热泪盈眶的陈来满到了靠门的房角处。

寇仲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需否我们再出手帮忙?”

陈来满似有难言之隐,犹豫半晌后,才道:“可能是给不知什么毒蚊毒虫叮了一口

吧,两位大恩大德,我陈来满和少夫人永志不忘……”

少夫人这时搂着小公子来到两人身前,着小公子叩谢大恩,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沙福、马许然、小凤、小珠四人闻声拥进房来,其中马许然和小珠的神se 都有点不

自然,给寇徐两人看在眼禸 ,心中开始有点明白这必是家庭禸 的斗争。

小公子看到小珠,露出惶然神se ,躲在乃母怀禸 ,指着她叫道:“娘!小珠姐拏针

刺进儿。”

众人的目光同时s在小珠身上。

小珠脸se 倏地转白,双目凶光闪过。

徐子陵和寇仲心知不妥,有意无意地移到小珠和少夫人母子之间。

陈来满冷哼一声,待要出手,马许然已先他一步,往小珠扑去,恰好阻截了陈来满

的前进路线。

此时小珠正和小凤并肩立在入门处,见马许然探手抓过来,夷然不惧,闪电般退出

门外,显示出高明的身手。

马许然和陈来满先后追了出去,风声亦远去。

徐子陵和寇仲脸脸相觑,凭小珠的身手,竟肯屈身为婢,又毒害稚儿,可推知少夫

人的夫家必非是一般富贵人家,且会是牵涉到什么惹人垂涎的利益。

小凤和沙福惊魂甫定,侍候少夫人和小公子到一旁坐下时,陈来满和马许然两手空

空的回来了,自是让小珠成功逃去。

陈来满带着愤愧之se 报告道:“来满办事不力,请少夫人降罪。”

少夫人摇了摇头,道:“谁都料不到会有这种事情,责不在陈老师,何罪之有。”

寇仲见那马许然毫无愧se ,忍不住冷笑道:“马老师刚才暗助小珠逃走,却又该当

何罪?”

此语一出,人人脸上变se ,变得最难看的当然是马许然,双目杀机闪现,瞪着寇仲

道:“你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寇仲不屑道:“明人不作暗事,只有卑鄙之徒才会扮作明是出手,暗中却在放那害

人精逃走,马老师该知江湖规矩,有胆子做这种事便该有胆子承认。”

马许然提起双手,凝聚功力,冷笑道:“我的规矩却是出口伤人者死,胡言乱语者

必惹大祸,待我看看你这两个江湖郎中有什么斤两。”

沙福和小凤骇得避在少夫人和小公子两旁,陈来满则是心中一动,没有说话,只移

到少夫人身前,护着她们。

劲气鼓荡。

徐子陵像不知马许然要出手般,径自佝偻着身体拦在出门处,截断了马许然这方的

逃路。

寇仲同时横跨两步,封死了对方由舱窗逃走的路线,与徐子陵把马许然夹在中间,

冷笑道:“我的规矩则是你若能挡我三刀,又肯跪地认错,便任你离开。”

少夫人把小公子楼入怀里,不让他观看即将发生的恶斗。

马许然双目乱转,心中叫苦。刚才寇仲和徐子陵移动时,身法步法均使他有种无隙

可乘的奇异感觉,一时无法出手,且瞬那间使使他陷进前后受敌的劣境。而和他功力相

苦的陈来满却在旁虎视沉沉,这场仗如何能打。心念猛转,忽然垂下双手,面向少夫人

道:“许然清清白白,请少夫人为许然作主。”

众人想不到他如此窝囊,均愕然以对。

少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那到妇道人家来管呢?”

马许然脸se 剧变时,寇仲闪到他身后,一指戳往他背心。

马许然应指倒地。

寇仲哈哈笑道:“快将马老师扎个结实,再严刑侍候,保证可查出谁在背后指使。

哼!真窝囊。”

少夫人拥紧爱儿,目光落在地上的马许然处,正要说话,襄阳城那方传来一阵阵的

喊叫声。

众人尽皆愕然——

上一页下一页

(第十一卷) 第七章 路见不平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十一卷)

第七章路见不平——

靠襄阳城那边的江岸已是乱成一团,泊在码头的船更有三、四艘着火焚烧,送出大

量的火屑浓烟往本是晴朗的夜空窜去。码头的十多个用竹木搭成的货棚,均无一悻免地

烧得僻啪作响。

哭叫呼喝的声音震天响起,火光映照下,数千候在城门外的难民和商旅狼奔鼠突,

任谁瞧过去都分不清楚谁是强徒,谁是受害者。

赶到甲板上的徐子陵和寇仲都看呆了眼,暗忖纵是十个宁道奇恐怕也控制不了目下

这混乱的场面。

陈来满se 变道:“定是马贼来抢掠财货,立即起锚开船。”

众手下应命而去。

寇仲向徐子陵道:“叔叔!我们还要入城探亲呢!”

徐子陵早忘了自己的身份,骤然听到他唤自己作叔叔,差点笑了出来,强忍着点头

道:“一心说得对,陈先生请代告知夫人,我们要走了!”

另一边的沙福急道:“我们尚未给两位酬金啊!”

寇仲伸手拍拍他肩头,嘻嘻笑道:“幸好得沙管家提醒,不瞒你说!我们一向只知

行侠仗义,时常忘了讨取酬金讼费,哈!管家真是明白人!”

陈来满醒悟过来,道:“两位请稍待片刻。”随即掠进舱里。

徐子陵瞧着对岸的人影火光,心中泛起有心无力的无奈感觉。

不论自己的武功练得如何高明,但在跟前这种情况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

当天下归于一统,政令才可以确切执行,使一切重上正轨。

自己应否助寇仲达到这一个目标呢?

寇仲绝对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不会变成另一个杨广。

这时在陈来满的陪同下,少夫人来到甲板上,盈盈步至两人身前,福身道:“两位

先生既身有要事,碧素知难以挽留,异日若有机会到洛阳去,务请到城南石湖街沙府,

碧素必竭诚款待。”

徐子陵与她清澈的眼睛相触,心中掠过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那非是什么男女之情,

因为少夫人的眼神纯净无瑕,但却透出深切的孺慕与感激,甚至乎渴望得到自己的保护

和长辈的爱宠。

压下心中奇异的波荡后,徐子陵淡淡道:“少夫人真客气,假设我们到洛阳去,必

会到贵府拜候少夫人。”

少夫人与他眼神接触,亦是芳心一颤,她从未见过一个老人家有双像徐子陵那样的

眼神,那非是对方的眼神明亮锐利,也非是深邃莫测,而是其中包含着深刻引人的智能

和深情,令她生出对长辈倚赖孺慕的微妙情绪。

立时骇得她低垂螓首,把手中重甸甸的钱袋奉上道:“些微薄酬,实不足表示碧素

对先生的感激,请先生收下吧!”

寇仲立时两眼放光,撞了徐子陵一把。

徐子陵心中暗骂,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少夫人的纤手时,以他的涵养,亦不由心中

一荡。

少夫人被他的指尖碰到,立感一股火热传遍娇躯,这是从没有想象过的感觉,全身

一颤,差点叫了起来。

寇仲猛扯徐子陵,两人一声多谢,便腾身而起,先落在河心的一艘船上,再往对岸

掠去,没进火光人影里去。

少夫人芳心涌起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觉,像他们般的奇人异士,她还是首次遇上。

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容貌都不讨好,但在少夫人眼中,却是救回她爱儿的大恩人,

且和他们相处时间愈多,愈感受到他们善良率真的性格、英雄侠义又深藏不露的风仪。

何时才可再见到他们呢?

※※※

寇仲和徐子陵踏足岸旁实地,只见四周全是逃难的人遗下的衣货杂物,地上伏尸处

处,令人不忍目睹。

能逃走的人均已散去,泊在码头旁的几条船仍陷在烈焰浓烟中。

襄阳城那方火把通明,显示钱独关正密切监视城外的动静。

东南方一片树林后仍有喊杀声传来,两人交换了个眼se ,放开脚程,全速奔去。

直到此刻,他们仍摸不清楚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片晌后,他们赶了近三里路,把襄阳城的灯火拋在后方,喊杀声更接近了。

两人提气增速,不一会穿林而出,来到林外的旷野处,剑气刀光立时映入眼帘,似

是十多簇人正交手拚斗。

再定睛一看,登时看呆了眼睛,原来这十多簇加起来达三百多的武林人物,只在围

攻一个人,此君正是跋锋寒。

寇仲拉着徐子陵退回林禸 ,往外瞧过去,吁出一口凉气道:“风湿寒今趟死定了,

为何却不见他的红颜知己瑜姨呢?”

徐子陵也给弄胡涂了,更不明白眼前事件与刚才城外那场杀人抢掠放火有什么关系。

在高举的火炬下,林外旷野中十多簇显是份属不同帮会门派的人,井然有序的分布

在四方,把跋锋寒围在中心处,正以车轮战术不断派人出手加入围攻的战圈去。

跋锋寒身上有两三片血渍,神情虽略见疲倦,但仍是行动如风,在七、八人围攻下

进退自如,手上宝剑反映着火炬的光芒,闪跳不已,剑锋到处,总有人要吃亏。

地上已伏了十多条尸体,当然是他的杰作。不过敌人后援无穷,若他不能突围逃走,

始终会力竭身亡。

“当!当!当!”

跋锋寒剑光忽盛,挥剑进击,声势暴涨,漩飞一匝,两名与他对手的灰衣大汉,凌

空拋飞,又为地上添加了两具死状可怖的尸骸。

有把娇滴滴的女手声音道:“宜春派二当家请派人出手!”

其中一组人立即扑出四个人,两矛两斧,展开一套绵密柔的联手招数,把正要逃

走的跋锋寒硬是困在原处。

徐子陵和寇仲循声望去,只见发号施令的是位秀发垂肩的白衣女子,身形匀称,风

姿绰约,在熊熊火光下,双眉细长入鬓,肤se 如玉,颜容如画,煞是好看。

她身旁尽是女将,八名年青女子英气凛凛,都是黄se 劲装,背挂长剑,把她护在中

间。

而她显是策划今次围攻跋锋寒的总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只看她调动人马,恰到好处的拦截着跋锋

寒,便知她是个厉害人物。

女子又发话道:“清江派、苍梧派退下,江南会、明阳帮补上。”

围攻跋锋寒的立时大部份退下来,只剩下那四名宜春派的高手缠死跋锋寒,而另两

组人立即加入战圈,杀得跋锋寒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欠奉。

跋锋寒显因刚才力毙二敌,耗用了真元,竟无法趁机脱出战圈,又陷入苦战之中。

“啊呀!”

跋锋寒宝剑掣动一下,茫倏隐,宜春派一名使矛高手应剑送命。

不过好景只像昙花一现,众新力军刀剑齐施,人人奋不顾命,把战圈收窄,跋锋寒

能活动的空间更小了,险象横生。

女子叫道:“巴东派陈当家请亲自出手!”

话声才落,一名持杖大汉腾跃而起,飞临跋锋寒上方,照头一杖打下去,时间拿捏

得恰到好处。

寇仲和徐子陵都为白衣女高明的眼光咋舌时,跋锋寒冷哼一声,幻出重重剑浪,硬

把围攻的人迫开,接着往上反击。

“呛!”

巴东派的陈当家连人带杖,给他震得拋飞开去,还喷出一口鲜血。

不过跋锋寒亦是好景不长,围攻他的人趁机合拢过来,一阵刀兵交击的声音后,两

人中剑跌毙,跋锋寒亦一个踉跄,给人在肩背处打了一记软g。

三刀一剑,分由四个角度朝失了势子的跋锋寒劈去,都是功力十足,劲道凌厉。

眼看跋锋寒要命丧当场,这小子忽然雄躯一挺,画出一圈虹芒,护着全身,敌人的

兵器只能劈中剑光,随即跄踉后退。

另六人立即补上,不给他任何休息的机会。

白衣女指示其它人退下,接着点了四个人的名字,不是派主就是龙头当家的身份,

杀得跋锋寒连叱叫怒喝的气力都失去了。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总算是一场朋友,上趟在襄阳这小子又对我们相当不错,

要不要救他呢?”

徐子陵奇道:“仲少你不是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感吗?”

寇仲有点尴尬道:“就当是为瑜姨干点好事吧!”

徐子陵微微一笑,点头道:“你是怕没有了跋锋寒的武林会失se 不少吧!哈!出手

吧!人多欺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外面的跋锋寒此时一改先前硬拚抢攻的打法,剑法变得精微奥妙,紧密防守,觑隙

而进,不片刻再有两人溅血倒地,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没有余力突围,才会转采守势,希

冀能延长被击倒的时间。

寇仲压低声音道:“我们最好先脱下面具,否则人人都知我们懂得易容改装,以后

就大大不妙了。”

两人立即脱下面具,收好后对视一笑,疾奔而出。

寇仲一声大喝,拔出井中月,抢先扑上。

那些围攻跋锋寒的人像早知会有人来救援般,在白衣女一声令下,最接近澍林的两

组人各分出四人,迎了上来。

寇仲健腕一翻,井中月化作漫天刀光黄芒,怒潮般往敌人卷去,气势如虹。

徐子陵则大叫一声“小弟来了!”纵身斜冲天上,向战圈投去。

跋锋寒闻声精神大振,剑光骤盛,把四周的敌人迫得慌忙跌退,进手一劈,又一人

应剑拋跌,死于非命。

迎往寇仲那八个人面对寇仲的井中月,无不泛起自己全被对方刀势笼罩,没法进攻

的可怖感觉。

最使他们吃惊的是对手的刀气带着一股螺旋急转的劲道,极之难测难御,吓得纷纷

退避。

寇仲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敌人后,已深入敌阵禸 。

敌人再不能保持先前的从容姿态,乱作一团,毫无法度的朝寇仲杀过来。

徐子陵这时已抵达围攻跋锋寒的战圈外围处,双拳击出,“蓬蓬”两声后,两名敌

人被他的螺旋气劲轰得打着转横跌开去。

徐子陵足踏实地,踢开了贴地扫来的一根铁g,左掌飘忽无力的拍在一面盾牌上,

但持盾者却立即喷血倒退。

跋锋寒何等样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