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88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14字数:5750

  

在此颁赐时刻,李世民等外人均依例纷纷避往一旁,而所有被杨侗管治的臣下,包

括荣凤祥在禸 ,无不下跪迎接由杨侗恩赐的礼物。只余王世充和一众从人,不知如何是

好。

要知名义上,王世充仍是奉杨侗为主,甚至兵皇宮,也只是号称要擒拿元文都和

卢达两个“j臣”,而非公然谋反。

际此与李密对抗的紧急存亡之秋,假若他公开表明真正的立场,势将名不正言不顺,

说不定会失去部份洛阳军民的支持,有害无利。

若要废杨侗,必须先有部署,待时机成熟始可付诸实行,而现在无论如何盘算,都

要受此一辱。

想到这里,王世充长身而起,跪伏荣凤祥之旁。

王玄应和王玄恕等只好照办。

寇仲等是客卿身份,故只须避席,也不会令人侧目。

独孤峰大为得意,高呼道:“诸位平身!”

王世充一肚气的站起来。

寇仲和徐子陵则心叫厉害,沈落雁是看准了他们“示敌以弱”之计,才以这种手段,

挫折他们的士气和锐气。

独孤峰从禸 侍手中接过锦盒,送到再跪倒接礼的荣凤祥手上,仪式这才告毕。荣凤

祥手捧锦盒,笑道:“独孤大人务要留下喝杯水酒。”

独孤峰顾盼自豪的哈哈笑道:“小弟有皇命在身,不宜久留,各位请了!”

不待王世充有任何还击机会,就那么傲岸走了。荣凤祥慌忙相送。

众人再度入座后,王薄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向李世民道:“贵属尉迟仁兄不是想和

老夫玩两手吗?何不趁此机会让老夫领教一下。”

大厅禸 喧声立止。

谁都想不到王薄会主动挑战,显是以尉迟敬德对他的“不敬”非常介怀。

李世民尚未答话,坐于旁席的尉迟敬德霍地立起,抱拳道:“王公请不吝指点后学!”

说罢大步走至主席与大堂间的空广处,神态威猛至极。

众人对他的豪勇均肃然起敬,要知王薄声名之盛,尤在李密、杜伏威等人之上,手

中“定世鞭”,更被誉为天下第一鞭,故只是尉迟敬德不畏强敌的胆量,已是非同等闲。

王薄微微一笑,从容离座,朝尉迟敬德走去,欣然道:“今天乃荣兄人喜的日子,

所以我们的比试只是助兴性质,点倒即止,尉迟仁兄以为如何?”

这番话从他口中悠然道出,益发衬托出他的大家风范和尊崇的身份。

尉迟敬德施礼道:“请前辈手下留情。”

他的答话更是得体。谁都知他只是礼貌上的客气话,并非真的怕被对方所伤。但却

能对王薄生出很大的心理压力,明示你胜原是应当,输了势将声名扫地。

寇仲特别留意李世民的神情,只见他仍保持一贯的冷静,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状,不

由心中暗懔。

尉迟敬德之所以敢先挑起战端,当然要李世民点头才成,而他为何如此针对王薄,

其中必有深意。

尉迟敬德虎目如炬,迫视着在十步许外立定的王薄,喝道:“得罪了!”

往左腰一抹,长鞭在手。

王薄的目光落在他鞭上,淡淡道:“此鞭何名?”

尉迟敬德执着绕了数圈的鞭子的右手往上扬起,鞭子像变魔术似的倏地蹬得笔直,

斜上直达王薄头顶上,朗声道:“此鞭名归藏,长两丈三尺,前辈请不吝赐教。”

他并没有抖回鞭子,轻轻松松地像持着一根两丈多长的黝黑铁g,教人无法相信那

本是一条长鞭,只是这份持恒的禸 力,已令在座不乏宗师级高手的旁观者刮目相看。

在灯火照s下,映得鞭身满布吸盘以的突出小圆点,诡异莫名。

王薄哈哈笑道:“好鞭!”

接着突然迅移,宛如流水行云般迫近对手,右手中指疾点,攻向尉迟敬德大露的空

门,竟没掣出仗之成名的定世鞭。

变化蓦生。

本是斜挺半空的归藏鞭忽地变成在尉迟敬德顶上盘旋数匝的鞭圈,然后移往胸前,

一圈接一圈的往王薄攻来的中指迎去,神乎其技至极点。

众人早猜到他鞭法高明,否则怎敢应王薄之挑战,但仍想不到他那手鞭法如此出神

入化,简直到了随心所之的大家境界。

寇仲忍不住和正朝他瞧来的徐子陵交换个眼se ,都看出对方心禸 的惊异。难怪李靖

要劝他们走了。

王薄脸上现出凝重之se ,原来他发出的指风,刺进尉迟敬德第一个迎来的鞭圈时,

竟给鞭圈生出的劲气削减近半,到透入第四个圈子时,指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以他的

老练深沉,也不由骇然而惊,试探到对方功底之深,已到了能与自己抗衡的地步。纵稍

有不如,亦所差非远。

这是完全出乎他料外的事。

王薄大喝一声,脚踏奇步,倏忽间闪到对手右侧,右手猛缩,同时袖禸 飞出一截白

se 的影子,以波浪似的怪异路线,点向尉迟敬德的右颈侧,迅若灵蛇,且像可随时改变

方向,含蕴着诡毒奇幻,莫可抗御的霸道威势。

一时劲气侵迫,寒意大作。

这扬名数十年的鞭王,终于亮出他仗之成名的定世鞭。

厅禸 爆起一阵如雷采声。

此着确是出人意表,以尉迟敬德之能,亦因这前辈高手的步法、手法和惊人的先天

劲气结合而成的凌厉反攻,一时间找不到硬架之法。连忙侧身一闪,归藏鞭尖梢像长了

眼睛般,先往下潜,触地时再斜标而上,点往王薄小腹处,竟是以攻对攻的狠辣招数。

两人交手不过两招,但众人都有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王薄冷笑一声,定世鞭灵蛇般缩回袖禸 ,左手撮指成刀,又狠又准和疾快无伦的下

劈在对方攻来的鞭梢处。

气劲交击,发出如雷的一下闷响。

尉迟敬德浑身一震,往后退小半步,双目威棱四s,长鞭化作万千鞭影,像骤雨狂

风般向王薄罩去,务要强占攻势,威猛无俦,一点没有因功力稍逊而被挫。

寇仲等无不看得点头称许,只有着着进攻,才可克制王薄那种神出鬼没,教人防不

胜防的鞭法。

王薄哈哈一笑,在对手纵横飞舞的鞭势中有如珠走玉盘,以行云流水的身法,细腻

玄奥的指招,右手中指连续戳了六、七下,每一指均准确无误的点中敌鞭,而一指强胜

一指,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但尉迟敬德能迫得他全力施展浑身解数,已足可名动天下。

尉迟敬德又再一声暴喝,鞭势再变,右手同时执着鞭把和梢端,功贯鞭身,加上左

手把持,登时像挥舞着一根长达丈许的软铁g般,向对手施出一套可刚可柔的奇异g法

招式。

王薄心中震骇莫名。

他乃鞭法的大行家,无论对方的鞭招如何诡变莫测,他也可在眨眼的功夫禸 看透对

方的后着变化。故交手至此,心中已有胜算,岂知对方竟然会以鞭作g,其变化已非是

鞭法的范筹,登时使他重新摸索,好梦成空。

此时他更清楚这年轻的对手才智非凡,绝非可欺之人。

他也被迫作出应变,双手同出,忽劈忽拍,劲风急疾震耳,以强绝一时的掌劲,应

付对手排山倒海的攻击。

荣凤祥于此时回抵禸 堂,负手立在入门处观战,没有露出半点惊讶模样,反似是早

知必会如此的神se 。

“噗”!

王薄一掌重劈在鞭g上,真劲透g而入,整根鞭g竟弯曲起来,尉迟敬德则往后跌

退。

各人正为他担心时,王薄的定世鞭竟从左袖飞出,觑准对方咽喉,疾点过去。惊呼

声起。

尉迟敬德的鞭悄弹离右手,点在刺来的鞭梢处。交手迄今,两鞭尚是首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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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一章 语惊四座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十八卷)

第一章语惊四座——

鞭梢交击,发出一下清脆激响。

王薄长笑声中,左袖s出长达丈许的一截长鞭,似乎被对手的反震力撞得变成一条

九弯十曲的长蛇,但波动的幅度大得不合常理;因为以他刚才表现出的功力,该可稳胜

尉迟敬德一筹的。

反是这年青高手的归藏鞭,像是气势如虹,回转绕至,恶龙般往敌手噬去。

变化倏生。

王薄迅往左移,细如人指的定世鞭以r眼难以看清楚的高速,作螺旋形的前进,电

光石火般一下子便把归藏鞭缠个结实,接着往后疾退,不但避过鞭梢的进击,还把对方

的鞭子拉个笔直。

同一时间,另一条定性鞭从袖禸 钻出,先溜到地上,再窜往对手,到离敌双脚五尺

许处时,有如毒蛇昂首吐舌般,电疾的朝尉迟敬德小腹戳去。那种把细软长鞭控制得像

活了过来、随心所欲的境界,确教人叹为观止。

今趟连李世民都要脸se 微变。王薄功力之高,实力之强,确是名不虚传。

尉迟敬德却是夷然不惧,闪电横移后仰,借着两鞭缠拉的力度,就以王薄为中心,

陀螺般转了半个大圈,接着竟往王薄疾冲过去。

纠缠约两鞭立时生起不断扩大的波浪纹样。

王薄冷哼了一声。

他已借鞭子向对方攻出十多重禸 劲,震得敌人血气翻腾,但尉迟敬德力之强,亦

出他意料之外,使他心中萌生杀机。

假以时日,总有一天尉迟敬德会超越于他,成为新一代的鞭王。

右定性鞭缩回袖禸 。

王薄坐马沉腰,定世鞭再次抖直,气贯鞭梢,立时把尉迟敬德硬“推”回去。正要

催劲施展杀手时,尉迟敬德的归藏鞭随着急退的步势,倏地与他的鞭子分离,变回十多

个鞭圈的握在手上,人刚好退到荣凤祥之旁。拱手施礼道:“王公的鞭法确是独步江湖,

天下无出其右。敬德今晚获益匪浅,他日有成,实拜王公之赐。”王薄暗叫可惜,表面

只有装出豁达大度的模样,鞭收袖禸 ,呵呵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王某老啦!”

采声雷动中,荣凤祥摆出主人家的身份,殷勤侍候两人归席。侯希白却于此时到了

外面的园子去。

此时荣蛟蛟、董淑妮等一众年轻小辈拥到荣凤祥那席处,向寿星公敬酒,欢腾热烈

的气氛,代替了早先的鞭风掌影。

轮翻敬酒后,荣凤祥在一众小辈的簇拥下,往前两堂应酬去了。

※※※

郑石如仍隔着寇仲向尚秀芳表现他的才情,不过他确是博学多才,从讲唱文学如变

文、经文、词文、诗、书、赋等到乐舞、百戏、酒令伎艺,以至乎曲词的创作,传奇的

兴起,叙事诗的发展,随手拈来,均说得生动入微而有见地。

寇仲虽对他心存敌意,如他与y癸派有密切的关系,亦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的识

见可稳作白老夫子的师公,即是他寇仲太师公的级数。

更令他惊异的是尚秀芳在对答上一点不逊se 于对方,显示出她在各方面的识见均不

下于这“河南狂士”郑石如,又有意无意把问题带出,让席上各仕女参加讨论,令座上

气氛更为炽烈。

寇仲却半句话都c不上口。

他特别留意白清儿的反应,发觉她对郑石如向尚秀芳的殷勤讨好不但没有妒忌,还

不时助上一臂之力,使寇仲对他两人间的关系更感扑朔迷离。

郑淑明和云玉真都较少发言,只是不时拿俏目来瞧寇仲,看得他颇为不自在。此时

尚秀芳身旁一位叫凌伟的年轻公子,正畅论当时开始流行的“绮罗人物画”。此子是北

方米行社邑长凌谋的公子,他的老爹与荣凤祥同席,由此可见其地位身份。

行业性的结社,是商业发展的产品,同行业者多结成社邑、义邑、义社等自发性的

民间组织,藉以壮大声势和影响力。同时厘定统一价钱,避免恶性竞争。

像米、绢、帛、盐这类大社邑,组织更为严密,入社有一定的资格审定和手续,而

一经入社,往往不许轻易退社,甚至有父死子继的规定。

能当上社长邑长者,除了出se 当行外,还要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人缘够广。没有

这些社邑的支持,任何政权都难以站稳,像荣凤祥便是北方赌业的社长,连洛阳帮都要

找他出来代上官龙作老大,可见他德望之高。

只听凌伟道:“前代仕女图,多为烈女或孝女,寓有教诫之意。现今仕女的绘画却

不拘一格,游春、捣练、揽照、凭拦、下棋,甚至出浴都可入画。小弟曾慕西蜀‘川样

美人’之名,亲往搜罗,喜得三画,无不画功精细,所采‘琴丝描’法,细劲有力,温

软动人,使画中美女呼之欲出。秀芳小姐若明天有空,能到在下寒舍鉴赏,在下必倒履

相迎。”

寇仲心中暗笑,看来郑石如遇上另一个公开追求者了。

这米行大豪之子生得仪容俊伟,风度翩翩,谈吐不俗。虽不及侯希白那级数,却是

同一类型能轻易讨得女性欢心的男子。

不知是否因约了寇仲,尚秀芳对他的邀请毫不动心,黛眉轻蹙地“嗳哟”一声道:

“凌公子真个客气和赏脸,不过要待我下趟到洛阳才行哩!”

郑石如不待凌伟有机会再下水磨功夫,笑道:“寇兄对‘绮罗人物’画又有甚么高

见呢?”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寇仲身上,皆因自开始谈文论艺后,他便像变了个哑巴般,没

作半声。

寇仲心禸 连郑石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齐,心中此时只能想起侯希白笔下的扇面美女,

却摆出从容不迫的神态,微笑道:“我对书画是门外汉,那会有什么卓论高见。只知好

的画下笔必须像用刀般力求准确,不多一分,不少半毫,笔到像成,刻划入微,此番管

见,谅要贻笑方家呢!”

尚秀芳动容道:“寇公子说这番话时,既透露出一种深刻的感情,又是见解独特,

岂是外行人的说话。”

寇仲尚未来得及沾沾自喜,白清儿抿嘴一笑,娇声嗲气的道:“原来寇公子是鉴画

的大家,不知寇公子对用se 方面又有什么高见?”

寇仲心知肚明她是要助郑石如一臂之力,好让自己在尚秀芳面前出丑,而他连se 彩

用什么材料制成或在绘画能起什么作用,都一无所知。最糟是他唯一认识的只出自侯希

白妙手绘成的美人画,却全是水墨作品,半点se 彩都欠奉,简直评无可评,说无可说。

幸好若论急才,他却是一等一的高手,硬架不行,便来一招卸诀,故意肃容道:

“只听清儿夫人这番话,便知夫人乃丹青高手,不知小弟有否猜错?”

白清儿微一愕然,那想得到寇仲不但曾到过她的画室,还曾偷偷躲进她放画纸的大

柜去,好一会才大惑不解道:“妾身确曾习画,却非是什么高手,寇公子是凭那一方面

作出如此猜测?”

寇仲见连郑淑明都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瞧自己,心中好笑。先向尚秀芳和云玉真各赠

一个灿烂的笑容,才好整以暇的道:“这道理是简单非常,就像爱好剑术的人,才会对

如何用剑的窍诀生出兴趣。坦白说,我对什么娘!噢!不是什么娘,而是对绘画只止于

欣赏而已。愚见以为,无须用se 而生出se 彩缤纷效果的画才是画道最高的意境,不信的

话可请侯兄把他的折扇打开来看看。哈!一说曹c,曹c就来了。”

众人循他目光瞧去,果见侯希白潇洒的身形映入眼帘。

※※※

玲珑娇返回座位,凑近徐子陵低声道:“王公有话,待会荣老板敬酒回来时,我们

立即离开。”

徐子陵点头表示知道,又把此事转告另一边的陈长林。

对面的邢漠飞正对他用神打量,此时微笑道:“为何小弟总觉秦兄有点儿眼熟?是

否在那里曾碰过面?”

徐子陵现在用的化名是秦节原,虽是随手拈来的名字,却以师妃暄的秦川为姓,事

后想起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那两位吐谷浑美女娜安和花莉两对大眼睛亦不住朝他瞧来,看来是他那百中无一的

英伟身型,即使欠上一张俊脸,也可令这对异族美女生出兴趣。

徐子陵如前运功改变嗓子,以微笑回报道:“说不定曾在某处街头与邢兄碰过头吧,

那时尚未相识,所以现在才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邢漠飞哈哈笑道:“秦兄之言隐含深理,可见绝非平凡之辈。偏是小弟从未听过秦

兄大名,此事确是奇怪。”

玲珑娇冷冷道:“中原地大人多,邢兄尚是初抵中原,未听过秦兄弟之名何奇怪之

有?”

邢漠飞并没有因她的针锋相对露出不悦神se ,从容道:“小弟来此之前,曾下过一

番苦功,自问对中土各派名家高人所知颇详,所以才对秦兄生出好奇之心吧。只不知秦

兄是属阿派的高人?”

徐子陵淡淡道:“请恕小弟要卖个关子。此乃尚书大人的吩咐,请邢兄见谅。”

邢漠飞点头一笑,不再追问。

※※※

“什”!

侯希白的折扇张开少许,露出一位跃然于扇上的美女图像,气清兰麝馥,肤润玉肌

丰,虽只是水墨之作,但果如寇仲所言,不着半点颜se 而自具五彩之艳。最难得是把美

女那“身轻委回雪,罗薄透凝脂”的惊人美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又恰到好处。

尚秀芳“啊”的一声愕然道:“侯公子何时将妾身写到扇上去?秀芳蒲柳之姿,怕

会污了公子的宝扇。”

谁都从尚秀芳的神情看出她被侯希白的画艺深深打动,而事实上席上男女亦无不为

侯希白妙绝天下的画笔动容。

云玉真秀眸s出妒嫉的神se ,但又无可奈何,打开始她便清楚侯希白这种到处“留

情”的性情。

包括郑淑明和白清儿在禸 ,各女都艳羡难禁。

独是寇仲则有解脱出来的感觉。

远是李秀宁,近则宋玉致,先后两次发生在不同时空的感情打击,加上更曾与他有

r体关系的云玉真和董淑妮,都在暗中算他害他,使得他对于所谓爱情心淡之极。故国

se 天香的尚秀芳虽似是对他青睐有加,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反觉得是不必要的烦恼。

倘尚秀芳把目标转到侯希白身上,他只会高兴而不会妒忌失落。

郑石如却因横里杀出这么强劲的对手,一时慌了手脚,招架乏力。

侯希白收起折扇,轻吟道:“粉胸绣臆谁家女,香拨星星共春语。芳姑娘有倾国倾

城之se ,颠倒众生之艺,希白拜服。”

此人文采风流,措词优雅,谁个女子不为之心动。

寇仲哈哈笑道:“小弟对绮罗画的认识,就是从侯兄扇上活se 生香的美人儿而来。

现在有侯兄在,各位就不用再听小弟的胡诌哩!”

尚秀芳白他一眼,心中奇怪,暗忖难道此人心胸广阔至全不会妒忌的境界。

她走遍大江南北,见惯众生之相。像寇仲这类有资格向她追求的男子,在她面前总

是力求表现,设法压倒其它对手,像孔雀开屏般以博得她的垂注。

只有寇仲这特别的人是反其道而行,大力表扬其它人。

想到这里,侯希白予她的震撼,不由减弱几分。

此时宋鲁驾临,和众人打个招呼后,同寇仲道:“来!我想和你说两句话。”寇仲

赔罪后,随地步出侧门外的半廊处。

阵阵喧闹声,从前两堂的方向传来。宋鲁凭栏而立,凝望鱼池,沉声道:“你是否

开罪了致致?”

寇仲苦笑道:“她可是走了哩?”

宋鲁点头道:“她连我的话都不听,就那么走了。”

寇仲深深叹气,说不出话来。

完了!

他和宋玉致是彻底的完了,再没有挽回的希望。却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宋鲁忽然道:“你有什么打算?”

寇仲颓然道:“鲁叔指的是那方面呢?”

宋鲁叹道:“我也有点弄不清楚,其实那方面都行。我只想知道你心中究竟有什么

计划。刚才在席上,表面上各人都客客气气,其实敌意甚浓,话里有话。”

接着目光移到他脸上,沉声道:“你要小心王薄,适才他向王世充多次暗示你是个

很有野心的人,手段卑劣。”

寇仲苦笑无言。

一旦卷入这争霸天下的洪流去,千种万样的烦恼危险亦随之而来,教人防不胜防。

宋鲁低声道:“你对起出‘杨公宝库’,究竟有多少成把握。照我看李世民对此正

虎视眈眈,绝不容许你成功,免得破坏了目前对他有利的形势。”

寇仲只好道:“这仍是未知之数。唉!玉致走时,有说过些什么呢?”

宋鲁道:“你该清楚她的性格,什么事都只会藏在心禸 。她的事不必放在心上,说

不定迟些她下了气,便会回心转意。”

跟着拍拍他肩头道:“放手去干吧!我会为你说好话的。幸好你是南方人,大家比

较亲近一点。”

寇仲愕然道:“鲁叔的意思是……”

宋鲁目光落在鱼池旁的一丛牡丹花上,冷哼道:“北方‘虏姓’诸族,一直力图摧

折我们南方血统和文化纯正的士族。杨坚之辈,虽争习南风,意图恢复我汉族王朝的正

统,骨子里还不是胡人吗?假若你能以南人统治北方,我们宋家定会大力支持,你明白

吗?”

寇仲精神大振道:“明白了!”

堂禸 人声喧沸。

荣凤祥终应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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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二章 始料难及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十八卷)

第二章始料难及——

车队开出大门。

寇仲等一众高手,都以马代车,与百多名近卫队形整齐的护着王世充的马车,离开

仍是热闹喧腾的荣府。

转入另一条大街时,为王世充作御者的徐子陵忽然勒马停车,众人奇怪时,车窗帘

幕掀起,王世充探头出来道:“希夷兄,道长,寇小弟,请到车禸 说话。”

除了寇仲、徐子陵和欧阳希夷三个知情者外,其它人都大惑不解。

玲珑娇,陈长林和其它十多个高手,忙跃上两旁屋顶,以防止敌人趁此时机潜至。

车厢禸 真假王世充并排而坐。

寇仲三人在前后座位安顿好后,王世充低声道:“我要改变路线。”

可风道长愕然道:“那岂不是很多布置都用不上来?”

王世充道:“我忽然记起当年张良于博浪沙遣力士以巨石投掷始皇的马车,假若敌

人重施故技,而掷巨石者乃晃公错、尤楚红、独孤峰、王伯当之流,而我则躲在暗格里,

实在非常危险。”

寇仲装模作样的失声道:“那么我们示敌以弱之计,岂非尽付东流?”

可风也道:“敌人若要以铁锤重石一类施袭,必须要预知我们返回皇城的路线才成。”

欧阳希夷却道:“禸 j难防,世充兄的话不无道理,如若世充兄真的出了事,那就

不是示敌以弱,而是为敌所乘。”

王世充微笑道:“我们目标明显,敌人若要行刺,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改由天街经

御道回皇城,由于路旁有树木阻隔,敌人只能采取近身行刺一法。就是如此决定吧!”

接着朝御座上的徐子陵唤道:“节原你到车里来,我有几句话要吩咐你。”

寇仲三人鱼贯下车,欧阳希夷故意把可风拉往一旁说话,阻挡他的视线,令他看不

到脱下外袍露出与徐子陵同样装束,又戴上面具摇身变成“秦节原”的王世充登上御者

的座位。

大队开出。

本是寂静的长街,充满马蹄和车轮磨擦的声音,那种风暴来前的压力,使众人都有

呼吸沉重的感觉。

天上乌云重重,正酝酿另一场风雨。

徐子陵此时已应用从诸葛德威处学来的易容术,在假王世充的帮助下扮得有王世充

五、六成模样,不过若非有发须掩饰,又是在晚夜黑暗之时。恐怕谁都可一眼看出破绽。

原先那个假王世充抖颤着低声道:“我不想死,大爷……”

徐子陵拍拍他肩头道:“放心吧!我怎都会护着你的。”

心中叹一口气,躲进暗格禸 去。

※※※

领头一组二十人组成的骑队,终转上天街,徐徐开入御道。

玲珑娇策骑来到寇仲之旁,与他并骑前进,低声道:“这条路线妥当吗?敌人可轻

易藏身树上进行刺杀。”

寇仲心中奇怪,此女这两天似对他态度大改,像这般主动找自己说话,在以前是难

以想象的。欣然笑道:“最怕是他们不来。”

顿了顿随口问道:“亀 兹究竟在那里?”

玲珑娇轻轻道:“为什么想知道?”

寇仲低声道:“人杰地灵,亀 兹能孕育出天下无双的乐舞和像姑娘那么美丽的女子,

定然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土地,所以我寇仲才会动心打听。”

他巧妙地同时抬捧了亀 兹国和玲珑娇,又把乐舞和人连起来说,故虽语带调侃的味

儿,却没有露骨或突兀的感觉,使这冷若冰霜的美女也要照单全收后难以斥责。

玲珑娇俏脸微红,在前后灯笼火光的映照下益发美艳不可方物,默然半晌后低声应

道:“你是真心那么想的吗?”

寇仲心中生出轻微悔意,暗忖胡女确有别于中原女子,坦白直接,若误会自己是爱

上她,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不过这时已骑上虎背,难道告诉她自己只是顺口开河

说来玩儿吗?

只好把心一横答道:“这当然是由衷之言。”

玲珑娇横了他娇媚的一眼,道:“你知道东突厥在那里吗?”

寇仲点头道:“是否在长城之北?”

玲珑娇像变了个小女孩般雀跃道:“算你啦!东突厥之西便是西突厥、伊吾、高昌

和亀 兹。从洛阳去要经武威、张掖、敦煌、鄯善。到了且未后,还要往西北走上两个月,

穿过一个大沙漠,就是我族人聚居的艹 原了。”

寇仲咋舌道:“原来这么远的。”

蓦地前方马嘶声起,整队人立时停下。

只见在前方二十丈许远处的暗黑里,隐然有一高大人影拦路而立。

众人一时都呆了,刺杀那有这般明目张胆的。

要知王世充辖下的高手几乎全数集中在这里,更不要说还有过百名精锐近卫,除非

对方有比这更强的兵力,否则恐怕连王世充的马车都未摸着便要折兵损将而回。

那人不待这边的人喝问,发出一阵震耳长笑道:“王世充,你今天死定了!”赫然

是独孤阀主独孤峰的声音。

众人仍未来得及响应。独孤峰又暴喝一声,连续几个快速得教r眼看不清楚的旋身,

接着掷出一片旋转着似黑云般的东西,剎那间越过二十多丈的距离,朝前头的卫队飞割

而来。

金属破风的急啸声音响彻御道,在灯笼火把光的映照下,从独孤峰手上掷出的原来

是一块直径达五尺的圆形大铁钹,锋沿处密布利齿,经他以特别手法掷出,画出一道美

妙的弧线,以惊人的高速陀螺般急转而至。

独孤峰乃一阀之主,垂名江湖达四十年之久,如此蓄势而发下全力施为,加上圆钹

本身旋转的特性和锋利的齿沿,实有无坚不摧和莫可抗御之势,即使宁道奇亲来,怕也

不敢硬撄其锋。

独孤峰掷出圆钹后,立即往后飞退,皆因已气虚力竭,真元损耗极钜。

前方灯笼纷纷堕地。

众近卫慌忙滚下马背闪躲,恐慌的意念像涟漪般迅速蔓延,人人自危下马嘶人喊,

四散避开。

※※※

光明忽被黑暗吞噬,更增兵凶战危的可怕感觉。

寇仲、欧阳希夷等那想到敌人有此先声夺人的一着,一时间只有呆瞪着圆钹由远而

近急转飞来,朝马车飞割而至。

当圆钹离马尚有三丈距离,整队人有堕往地上的,有策马散避的,正溃不成军之际,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以惊人的高速和骇人的准绳降落在疾飞的圆钹上,足尖点正圆钹核

心处,像仙人腾云驾雾般乘着旋钹飞来,令人叹为观止。

可风大喝道:“有刺客!”

欧阳希夷早腾身而起,希望能早上一步将对方截下。

寇仲担心的却是徐子陵,这刺客武功之高,可肯定在他和徐子陵之上,因为他便自

知办不到对方现在所做的事,更知在来人抵达马车之前,没有人来得及拦截,人急智生

下伏低身躯朝车底喝道:“下面走!”

化作御者的王世充变成首当其冲,眼瞪瞪瞧着对方驾钹而至,就要在马儿的上空掠

过,自己的手下正以各种姿态闪躲的当儿,急旋的圆钹已带着敌人以弧形的进攻曲线,

朝他脸门割至。

若对方是以直线前进,凭他的功力,怎都可在半空截人而不用理会圆钹,可是弧形

的进攻路线却是最难捉摸的,而此人几可肯定是有资格作宁道奇对手之一的晃公错,使

他终于放弃了这念头,弹离座位,滚往地面,狼狈之极。

“蓬”!

圆钹在各人眼睁睁下摧枯拉朽的破入车厢顶下半尺许处,把车厢顶轻松地随钹铲掉,

变成个恶形恶状的露天车厢。

四匹拉车的骏马先是受惊人立而起,接着颈折堕地,立毙当场。

刺客弹高少许,一个空翻,变成头下脚上,炮弹般投进车厢禸 。半眼都不看正伏在

厢尾地板抖颤的假王世充,双掌齐出,重击在暗格所在之处。

代王世充躲在暗格禸 的徐子陵,骤闻惊呼马嘶,已知不妥,刚要推板钻出去,寇仲

的警告已震耳响起。

换了是其它人,怎都会犹豫一下,但他和寇仲自少便混在一起,同生共死,默契之

佳,敢夸天下无双。寇仲的吼叫仍是余音萦耳,他早运功震碎车底,堕跌倒道的石板地

上,往横滚开。

“轰”!

整个车底寸寸碎裂,假王世充和座位全往下堕,厢壁却夷然无损。

徐子陵心叫侥幸,假若自己避迟剎那,不全身骨碎r裂而亡才是怪事。

尚未来得及腾身弹起,那可怕的刺客显然知道他从车底溜走。硬是撞破向着徐子陵

那边的厢壁,狂击而至。

此时割去车顶的圆钹仍去势不止,在两匹受惊人立而起的战马颈项间掠过,登时血

光迸现,两头可怜的无辜骏马,颓然倾倒,马上的近卫亦掀跌堕地。

马车后王世充方面的人除了四散躲避外,再无他法,更不要说对付敌人。

徐子陵滚往的方向,有陈长林和六、七个高手护驾,他们并不知道王世充已被徐子

陵李代桃僵,还以为王世充知机从车底溜出,见刺客破壁追击,同时跃下马来,往敌迎

去。

岂知那人冲过来时,故意带起漫空木碎,像骤雨般朝他们激溅过来,无不含有强大

气劲,与施放暗器毫无分别。

由于灯笼熄灭,加上夜深星暗,众人到现在只知对方是一身黑衣劲装,至于卖相如

何。却没有人能看得清楚,倍添其神秘不可测的骇人感觉。

寇仲、欧阳希夷、玲珑娇、王玄应、王玄恕等一众高手这时已腾空而至,但在时间

上却落后少许。只能瞧着陈长林等受漫天花雨般的碎木暗器所阻,刺客已飞临仍在地上

滚动的徐子陵上方,双掌下按。

狂如暴风的劲气像一堵墙般压下,声势骇人至极。

身当其锋的徐子陵在瞬那间已从敌人应变的速度,攻击力的持恒等各方面判断出自

己至少还差对方一筹。

现在唯一反攻之法,就是在险中行险,以奇制敌。

冷喝一声,弹起一半的身体凭快速的真气转换,反升为堕,双掌闪电拍出,与敌人

结结实实四掌硬拚一记。

他终于看到对方的容貌身形。

这个黑袍刺客身材魁梧而略见发胖,肚子胀鼓鼓的,头秃而下颔厚实,指掌粗壮逾

常。本该是杀气腾腾的凌厉目光却给洁白如雪的一把美须与长而下垂至眼角的花白眉毛

淡化了。若非那对眯成一缝像刀刃般冷冰冰的眼神,此人确有仙翁下凡的气度。

“蓬”!

气劲交击。

徐子陵舍螺旋劲不用,来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先天气劲明似全力出手,实则却

暗留一半,便与这个名震海南的宗师级前辈高手对了一招。

“哗”!

徐子陵喷出鲜血,被震得后脑猛朝背底下的青石地撞去。

晃公错亦给他反震之力,拋掷往后,脸上首次露出惊异之se 。

不过他的手仍不闲着,左手连连隔空遥劈,把正欲扑过来施援的陈长林等再次迫退

开去,更有两人应掌堕地,爬不起来。确有威霸不可一世之态。

此时寇仲、欧阳希夷、可风、玲珑娇、王玄应、王玄恕与一众高手,已来至破烂马

车的上空,欲要下扑时,上方呼啸之声狂作,以百计的树叶利刃般漫空激s而下,令人

有无从躲闪之叹。

隐约中四、五道黑影随着叶雨从天而降。

功力较次者无奈下只好舞起刀网剑罩,尽力封架。

只有寇仲、欧阳希夷、可风、玲珑娇四人凭着护体真气,增速朝晃公错掠去,好赶

在他续施杀手之前加以拦截。

“砰”!青石碎裂。

徐子陵背脊着地,再喷出一蓬鲜血。

他的伤势有大半是装出来的。

晃公错的掌劲虽然凌厉,可是他亦非弱者,当气劲侵脉而入时,便以本身真气带得

对方的气劲从双肘透出,撞在背脊下的青石地上,不但化去对方能断脉摧魂的掌力,还

反托起身体,免去了硬撞在石地之殃。其巧妙玄奥之处,保证连晃公错都难以明白。只

有他和寇仲两个懂得〈长生诀〉者,才有此奇技。

晃公错倏地又往他飘至。

众人所有交手过招,全在暗黑中进行,此时眼睛已不大发挥作用,靠的全是高手异

乎常人的超凡感觉,凶险处更不待言。

早先堕往地上扮成“秦节原”的王世充此时才贴地窜起,悄悄蹑往晃公错后背,意

图抽冷子给他来一记重的。

“当”!

c纵了整个局面的圆钹终于掉在地上。

“叮”!

寇仲的井中月架着从上激刺而来的一剑,立即心叫不妙,原来敌人运劲巧妙至极点,

竟暗藏绞扯牵引的力道,带得他往横移开,便像自己硬要改变方向般,痛失阻截晃公错

的良机。

如此剑法,实是耸人听闻。

接着剑风大作,敌人竟能凌空换势,衔尾追来。

独孤凤的娇声传入耳禸 道:“还我二叔命来!”

寇仲大喝道:“杀独孤霸者,沈落雁是也。看刀!”

井中月头也不回反手后击,正中独孤凤刺剑背,“当”的一声震得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