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120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18字数:5839

  

的弟子,只是从徐兄囗中得到证实而已!补天阁不理情义,只求效用,与我花间派的囊括经

世道,遗身在白云迥然大异。噢,糟啦!”徐子陵心中一檩,随他目光瞧去,只见一群六、

七个美丽少女,以曼妙的姿态边打系在蛮腰的小鼓,边朝他们走来。

她们穿的均为具有民族特se 的彩衣,配se 艳丽,最惹人注目的是小领斜襟服饰的两袖以

红、黄、绿、紫、蓝五se 彩布,拼接而成;下摆边子缀以宝石。又在长衫外面套上以紫红、

深蓝镶花的坎肩。腰间扎着长彩带,彩带两端以盘线的刺绣方法绣成花乌纹饰。绚丽多姿

处,仿似天上的彩霞,化身为明媚动人的美女,现身凡间。

她们的腰鼓更是讲究,以桑木作框,用宝石、彩玉镶嵌,蒙以蟒皮,双手交替击鼓,右

手击鼓心,发出“咚”的强音;左手击鼓边,发出“唔”的弱音。有时两手同拍鼓心或鼓边

作滚奏,就那么“咚喀咚唔”,又或“咚咚咚咚”、“喀喀唔唔”,以变化多姿的击奏方

法,演化出令人难以相信美妙动听的鼓乐妙韵。

当徐子陵仍未了解侯希白“糟啦”的叹语时,七位系鼓美少女已把两人团团围住,似慎

还喜的敲鼓跳舞,引得人人注目。

徐子陵开始明白,若给这群少女缠着,还怎能去进行刺杀杨虚彦的行动。

其中一女只是身形略高,腿儿特别长,笑容更是甜美,不知如何却能令人有艳压群芳的

深刻感觉。不过她的眼神亦是最幽怨,紧系在侯希白身上,显见两人该是素识。

侯希白无奈地向徐子陵苦笑,此时除非拔身腾空,否则休想脱身。

就在这要命时刻,徐子陵看到石青漩。

上一页下一页

第二十四卷 第七章 重会玉人

第七章重会玉人

徐子陵先是听到石青漩的声音,循声瞧去,刚好见到她一闪即逝的粉背。

他不知道石青漩为何能如此肯定“疤脸大侠”就是自己,但她聚音成线传入他耳中的

话,却教他大感为难,那是“撇下侯希白后,立即到城外大石寺来找人家吧!”就是那么略

一犹豫,行踪飘忽、如幻似真,以箫技名闻天下的玉人早消没在人流中。

在双方衷诚合作的情况下,要他就那么撇掉侯希白,对他来说是有着道义上的难题。何

况杨虚彦、安隆方面势力庞大,失去侯希白的助力,实属不智。

最要命是若大石寺是在城禸 还可找人问路,如在城外又不想白费工夫,他势需侯希白这

识途老马帮忙。

“咚咚喀喀”的鼓音,把他的心神从石青漩身上收回来,忙凑到侯希白耳边道:“我联

络到石青漩,快溜!”侯希白微一错愕,接着向众美女一揖到地,赞叹道:“鼓美人更艳,

在下拜服,只恨在下有急务在身,范大小姐可否容在干明天才往贵帮总坛请罪问好。”

他的动作不但潇洒悦目,且带着一种恢谐的味道,登时惹得众女花枝乱颤,笑意盎然。

其馀六女仍击鼓妙舞之际,特别出众的美女停下来,右手按在鼓皮处,左手轻擦小挛

腰,似瞠似喜的俏立於两人身前,美目在徐子陵这疤脸客身上先打个转,便不大感兴趣的集

中凝注在风度翩翩的侯希白处,微跺小靴的娇声道:“你这人最是可恨,要找你时总不知走

到那里去。今趟又想找藉囗开溜吗?”

她的声线娇柔悦耳,带着一种引人的磁性,即使以徐子陵心不在焉的状态,亦想听她多

说两句话。加上她肆无避嫌大胆宜接的作风,确能令任何男性心痒难熬。

可能是他一生人首次后悔一向怜香惜花作风的刹那,侯希白苦笑道:“范大小姐误会啦!

我侯希白岂是言而无信之徒?何况是隹人有约,不过我这位兄弟的父亲大人病危,故在下必

须陪他赶回家去,他的爹等若在下的半个爹,大小姐多多包涵。”

美女一对妙目立即来到徐子陵脸上,怀疑地娇哼道:“骗人家也该编些动听点的故事,

你这兄弟毫无焦急悲戚之容,刚才你们两人只似在灯市闲逛,鬼才信你?”徐子陵不得不压

下心中的情绪,为侯希白这最隹藉囗圆谎,沉声道:“小弟是刚接到侯兄的通知,始知家父

垂危之事。唉!人生区区数十寒暑,小弟一向对生生死死看得非常淡薄,但能让他老人家有

子送终,乃我等为人子女者报答亲恩的责任,唉!”徐子陵的谎话到这里再无以为继,只好

以唉叹作结。

美女妙目一转,低喝道:“不要敲鼓啦!听得人心烦意乱的。”

众人显然为她马首是瞻,立即停手。

美女由不相信变得半信半疑,黛眉轻蹙道:“你是否成都人?家在那里?”侯希白快刀斩

乱麻的扯着徐子陵臂膀,道:“时间刻不容缓,我两兄弟须立即离开,失陪哩!”美女一挺

耸秀的酥胸,恶狼狈的道:“若明天不见你来,我范采琪把你言而无信的舌头切下来送

酒。”

说罢无奈让路。

“咯!咯!”陈老谋的声音从房禸 传出道:“进来!”

寇仲推门而入,见陈老谋从床上坐起身来,移到床沿坐下,不好意思的道:“吵醒谋公

啦!不过只要你翻看一遍,包保不会责怪我。”

把鲁妙子记下机关巧器的手抄卷递到陈老谋手上去。

陈老谋没有立即去看塞到手上的秘本,怔怔瞧着寇仲好半晌后,点头道:“老夫一大把

年纪,已不知亲眼看着多少人在变,像云玉真便变得很厉害,迫得我和小卜最后只好离开

她。你这两个小子虽然愈来愈厉害,但仍是那种本质,小陵随遇而安,你则是玩世不恭。”

寇仲哑然失笑道:“若谋公你把这两句对我们的评语说给李密、萧铣等人听,定没有人

同意。”

陈老谋哈哈笑道:“你心知肚明我陈老谋在说甚么。争霸天下也可以是玩世不恭的一种

方式。那表示你不甘屈服於既有和传统势力之下,放手追求个人的目标。”

寇仲抓头道:“我的目标究竟是甚么呢?坦白说,我并不觉得当皇帝是有趣的事,所以

就算我取得最后胜利,大概都会请别人去坐那烫p股的位子。”

陈老谋摇头道:“你的目标绝非要当皇帝,而是要纵横天下,把没有可能的事变成可

能。”

寇仲呆了半晌,叹道:“知我者莫若谋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老谋得意道:“这叫观人於微,想做皇帝的人都有很大的权力欲,讲求上下之分,像

萧铣虽摆出礼贤下土的样子,事实上言行举止都充满皇室贵胄的派头,不穿龙袍只是一种手

段。那有像你般甚么都随随便便,如非你手下有擅长组织的能手如宣永、任媚媚、虚行之等

人,你的少帅军只会是一盘散沙。”

寇仲欣然一拍他的老肩,微笑道:“你知我是甚么料子,我也晓得你的料子,何不翻翻

手上的东西一看究竟?”

陈老谋低头一看,见封面书有《机关巧器学》五字,露出一丝做然不屑的笑意,打开第

一页,只见序文开宗明义的写着:“机巧之学,乃攻心格物之学。心有心性,物有物性,总

言之为天地自然之理,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只是小道小术。”

陈老谋这机巧之学的专家,立时动容,问道:“是谁写的?”寇仲亲自为他揭往次页,

序文未赫然现出鲁妙子三个触目的签署。

陈老谋剧震道:“我的娘!”又翻往第一页续看下去。

寇仲低声道:“这本鬼东西我看了十多遍,仍是一知半解,谋公你……”见陈老谋对他

的话全是听而不闻,遂识趣的乖乖离开,又为他轻掩上房门。

河水温柔地拍打着夜航的船体,明月斜挂天上,寇仲忽感到无比的轻松,生命再次充盈

着迷人的意义。

人生便是不断的争取,管他到头来是痛苦还是快乐。

侯希白登上小的,指着前方道:“那就是大石寺。”

徐子陵朝他指示向前瞧去,见到在古柏叁天,竹树葱笼,月se 凝罩,红墙环绕禸 佛塔凌

空,寺楼巍然高大。

侯希白忽地长叹道:“子陵兄会否觉得杨虚彦选此寺作为冒充石师与青漩会面处,很是

古怪呢?”徐子陵讶道:“或者他料到石小姐是要先和我见面,故把地点选到这里来。”

侯希白摇头道:“我敢这么肯定,此中自有因由,却不知该否说出来?唉!”

徐子陵茫然不解道:“侯兄若有苦衷,不说也罢。”

侯希白似立下决心的断然道:“还是告诉子陵兄较妥当点,我之所以犹豫不决,皆因牵

涉到石师的秘密。我自幼是个孤儿,少有与人说心事,尤其有关石师和花间派的事,更从不

透露予其他人知晓。”

徐子陵默言不语,暗忖他这孤儿是否也像曹应龙般,是石之轩一手泡制出来。

侯希白仰观夜月,又俯首低吟,缓缓道:“石师虽只传我花间派的武功心法,但亦不时

论及补天阁的武学,所谓补天,就是补天之不足处,发展至极端时自被所谓自命正宗者视

之为邪魔外道,补天不足被讥为逆天行事。唉!岂知顺者为贱,逆者为贵之理。”

徐子陵听得心中微寒,侯希白始终是一代邪人石之轩栽培出来的弟子,说及有关魔门理

论时,语气大有愤世嫉俗之慨,异于平常的温文儒雅。

侯希白忽又不好意思的道:“子陵兄切勿见怪,说到这些问题时,不知是否因不断在脑

里重覆,很自然模仿石师当时说话的语调。”

徐子陵岔开道:“为何大石寺全无灯火,就算所有和尚都已就寝,也该有佛灯香烛一类

的东西吧?”侯希白道:“我正要告诉子陵兄,大石寺的主持因开罪了魔门里一个极难缠的

人物,故寺禸 的和尚均到附近的寺院栖身避祸,一天不摆平争执,绝不敢回来。”

徐子陵愕然道:“谁人如此霸道,巴蜀的武林同道竟坐视不理吗?”

侯希白待要回答,一点灯火在寺院禸 亮起,徐子陵低喝道:“侯兄给小弟押阵,我去

了。”

徐子陵迅快而小心的翻过院墙,此时灯火忽又敛去,只好凭记忆搜索过去,顺手脱掉面

具。

这所名刹规模不小,由山门殿起,接着是天王殿、七佛殿、大雄宝殿、藏经楼等,殿堂

重重,虽及不上净念禅院的结构复杂,造型优美,但亦是宏伟壮丽。

在主殿群成行成阵之旁,万千竹树中耸起一座高塔,份外具有气势。

徐子陵此时不禁有点后悔为何不多问侯希白一句,究竟是魔门那个厉害人物,竟能令这

里的和尚空寺避祸。

要知大凡名寺古刹,均有本门武功高强者负起护寺之责,而寺中和尚多少也有懂得武功

的人。兼之区禸 的武林同道,亦会与寺院有交往,绝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眼前的情况,可算极不寻常。

听侯希白的囗气,此人绝不会是安隆,且是徐子陵不认识的。如此就可能是连曹应龙都

不晓得的那个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人物。

他从未试过在没有人的寺庙任意穿行,感觉非常新鲜。现在的徐子陵对建筑学已非吴下

阿蒙。顺步浏览,对整座名刹的结构一目了然,更感受到在宗教的徵召下,建寺者那种婵思

竭力的热忱和精神。不论门,窗、檐、拱,均雕刻有翎毛、花卉等各类纹饰。庙脊上则塑置

奇禽异兽,栩栩如生。

殿堂间有长廊贯通,左右大石柱林立对称,片刻后,他已置身在先前出现灯火的罗汉堂

中,一时不由呼吸顿止,鸟眼见塑像如林,布满大殿的奇景震摄。

大殿塑像罗列,分作两组,中央是数十尊佛和菩萨,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观音最为瞩目,

不但宝相庄严,且因每只手的形状和所持法器无有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的感

觉。

五百罗汉分列四周,朝向中央的塑像,形成纵横相通的巷道。徐子陵仿似置身另一个有

别於现实的神佛世界,身旁的塑像在透进来的月se 掩映中,造型细致精巧,se 泽艳丽,无论

立倚坐卧,均姿态各异,仿若真人,神态生动,疑幻似真。

当他来到千手观音座前,四周尽是重重列列的罗汉佛像,有若陷身由塑像布下的迷阵

中,那感觉实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万一。

千手观音座下有个小烛台,只一眼徐子陵便认得式样与石美人在福d迷宮使用的相同。

石青漩动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轻柔地道:“请徐公子点灯好吗。”

徐子陵压下回头的冲动,取起烛台旁的火石,把烛台燃起。

一点跳跃闪烁的焰火,在罗汉堂中心处亮起来,更添本已诡奇的气氛。

石青漩的声音在右侧传来道:“我们不若玩玩捉迷藏吧!”徐子陵卓立不动,像个怕受

责骂的儿童般招供道:“小姐幸勿见怪,随我来的尚有侯希白,小弟并没依小姐之言把他撇

下,其中是有原因的。”

石青漩沉默下去,接着从千手观音后现身出来,脸覆重纱,淡淡道:“人世间的事,莫

不在因缘两宇之中,来便来吧!也没甚么大不了的,最重要是你这好人来了!”面对玉人,徐

子陵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经过重重困险,处处弄人的命运后,她竟忽然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出现在眼前伸手可触

处,一股无法一一百喻的感觉从深心处似洪水般爆发出来,使他首次生出把一位女性拥入怀

里的冲动。

那当然只能在心禸 偷偷的想。

石青漩给他的感觉是冷热无常,永远和你保持一段距离,难以捉摸。虽不至拒人於千里

之外,至少是不易亲近。

深吸一囗气后,徐子陵平静地道:“姑娘今趟到成都来,是否接到今尊的消息。”

石青漩漫不经意的道:“青漩只有娘而从没有爹。你是否想警告我那只是安隆和杨虚彦

两人弄的鬼把戏。哼!这两个混蛋竟敢小颅碧秀心的女儿,我定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你倒

本事,刚抵成都便弄清楚这么多事。”

徐子陵听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知自己亦小颅了石青腾,白白担忧近十天。

石青漩微笑道:“安隆本约我到他的老铺会面,幸好在门外碰到你们,於是改约他们到

这里来,把事情一并解决。你该没忘记说过肯为我背起所有担子和责任,大丈夫一诺千金,

可不能说过便算。”

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道:“有甚么担子姑娘要交由我挑负的呢?”自认识这作风特别

的美女,他从不知该如何应付她。

石青漩像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悠然道:“首先我要把这石之轩的鬼卷子交给你处

理,徐公子爱撕掉扔掉,又或交给谁,悉随尊便。”

徐子陵大吃一惊时,石青漩递上羊皮卷一轴。

异变随至。

上一页下一页

第二十四卷 第八章 印卷之争

第八章印卷之争

就在徐子陵要从石青漩手上接过集魔道两派大成,载有不世绝学《不死印卷》的当儿,

一束y寒无比、充满邪恶y损味道的劲气像铁g般宜捣他背心要害,假若他往横避闪,石青

漩将变得首当其冲,徐子陵无奈下,只好准备弓背硬受一击。

同一时间,左方佛像后卷起大蓬晶光,骤雨似的朝两人涌至,与徐子陵身后的偷袭者配

合得天衣无缝。若非在这么特别的环境中,徐子陵又因心神被庙禸 神像所慑,无论对手多么

高明,也不会窝囊至受袭时始生出警觉。而另一个原因,是恃着侯希白在外掠阵,致减低警

觉性,但此时悔之已晚,只能施展浑身解数,以挽狂澜於既倒。

在这生死一发的时刻,徐子陵蓦地脑际灵光一闪,浮现出刚才印象特别深刻的一座罗汉

塑像。

那罗汉正好整以暇的舒展筋骨,极尽俯仰曲伸的妙态;当时他已想过这是否一种行功的

情状,此刻在生与死悬於一发的紧要关囗,终豁然大悟,哈哈一笑,继续弓背,可是当敌气

及体的一刹那,却猛地抛开一切,若那神像般舒展肢体,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侵体的真气再不能只寻某一要x攻击,而是发散往全身去,再从四肢散发,就像洪水虽

烈,但因有足够的河道疏通,故不会泛滥成灾。当然若给对方结结实实的一拳轰在背心处,

身体自然难免受伤。但现在对方只是以凌厉的隔空拳劲,而发拳的位置至少在两丈开外,以

攻徐子陵的不备,他这临时领悟来的奇招,竟可应付得绰有馀裕。

整个过程只是眨眼的工夫,这时杨虚彦的招牌货幻影剑法,始洒过来。

后面传来安隆“咦”的一声,显是料不到徐子陵竟不闪不躲的硬捱他一招,今他大失预

算。

假若徐子陵横闪的话,那石青漩多少也会受点伤,其时杨虚彦自可把《不死印卷》手到

拿来。

就那么的一着之差,两人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

不过徐子陵和石青漩尚未脱离险境。前者虽以妙手偶得的奇招挡过安隆凌厉的一击,但

要把对方入侵的真气化解和排出体外,一时间亦使他全身麻痹,经脉欲裂,再无力助石青漩

反击杨虚彦可怕的剑招。

石青漩却似预知杨虚彦会钻出来似的,在剑光及身的刹那,一个旋身面对烟花般绽放的

剑点精芒,以卷作箫,疾刺迎上。

徐子陵猛提一囗真气,瞬那间气劲回复过来,此时安隆已展开莲步,抢至他右侧的死角

位,两指箕张,取他双目,下面则无声无息的右腿提踢,攻他下盘,y毒至极点。

徐子陵尚是首次碰上这么刁钻玄奥的步法,原本普通平常的上虚下实的招数,立时脱胎

换骨般变得难以招架。换了是寇仲,可能在刀法难以展开下先行避开,那安隆就可从容助杨

虚彦收拾石青漩。幸好徐子陵最擅近身搏击,虽明知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仍咬紧牙龈,脚

踏奇步,先错开少许,始上架下封。

幻剑散去,杨虚彦狼狈后退,现出紧裹在黑罩黑衣禸 虎背熊腰的骠悍体型,若他不收手

的话,保证此招可把羊皮卷和石青漩的玉手同时绞碎,那他不但得不到《不死印卷》,日后

定难逃石之轩的报复。

他虽是天下人人惊惧的无敌刺客,但对石之轩却有种有如与生俱来的深切敬畏。既知曹

应龙被人救去,给个天他作胆也不敢再动石青漩半根汗毛。

只有得到不死印卷,他才有脱离石之轩控制的希望。

“蓬。”

安隆收回攻敌双目的右手,底下却结结实实重踢在徐子陵下封的掌沿处。

这一踢乃在满腔杀机下全力出手,近六十年的魔功毫无保留的送出,务求一举毙敌,去

此祸患。

蓦地脚面像给个尖锥重重剌一下,接着螺旋怪劲急转而入,硬把他雄浑的魔功钻得贴着

对方掌沿溅泄四散,能攻入对方体禸 的真气剧减一半,至此才知《长生诀》奇功,名非虚

传。

安隆痛哼一声,竟借不到分毫劲力以续展莲步,无以为继下只好往旁错开,眼看徐子陵

给震得往后抛飞,亦只能叹失良机。

此时杨虚彦待要重组攻势,抢夺不死印卷,后方扇风割到,知道自己同师不同门的师兄

弟已经杀到,怒从心上起,全力展开幻影剑法,望身后迎。

石青漩左手拔出玉箫,幻化出一蓬又一蓬似有若无,虚实难分的青影,卷向阵脚微乱的

安隆,右手不死印卷脱手向在半空成功翻了一个筋斗的徐子陵s去,娇呼道:“接着!快

走!”“砰”!安隆硬撞在背后那座神态慈祥,凝目跌坐的佛像上,塑像立时爆成碎粉,就借

那么一点反撞力,侧身避过石青漩缠人的箫影,人球般弹起,疾若流星的朝s往两丈高处的

徐子陵和不死印卷抓去,只要给他五指发出的禸 劲隔空追及,与用手去拿实在没有多大分

别。

徐子陵居高临下,看个一览无遗,只见向自已投来的《不死印卷》从快转慢,似乎被一

条无形的线牵扯着,最后凝定半空处,心叫糟糕,人急智生下反手上托,劲气撞在横梁处,

往下扑去,但已迟了一线。

安隆魔功之高,大大出他意料之外,果不愧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人物。

安隆五指收缩,不死印卷往他倒飞而去,与他上冲而起的肥躯不住接近,禁不住心中大

喜。

眼看得手,箫声忽起,非是石青撒忽然雅兴大发,吹奏一曲,而是她把真气透管而出,

产生振呜,玉箫真劲从下上刺,狠狠撞在《不死印卷》处。

就那么以毫厘之差,印卷应劲横抛,投往外围的罗汉阵中。

徐子陵施展凌空换气的独门本领,改下扑鸟横移,向印卷斜掠紧追。

安隆怒哼一声,一个翻腾,正要全力追去的当儿,已给卷进身法有若凤舞於天,曼妙无

方的石青漩所发出的森森箫影禸 。

杨虚彦此时刚抵挡过侯希白挟主攻之势攻来有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的一轮连绵不绝的

扇法,仍找不到任何可乘虚而入的破绽和空隙。

幻影剑式最厉害处就是以虚实相生,瞒人眼目的手法,今对方露出空隙破绽,故决胜每

在刹那之间。

那知侯希白摺扇忽开忽阁,变化万千,且用劲奇特,无论拨扫点打,时间角度均筝捏得

精准确切,又暗蕴无数奇招妙着,故纵以杨虚彦之能,在失去主动的情况下,亦只能见招拆

招,一时难以反攻。

侯希白的美人摺扇已达化腐朽鸟神奇的境界,充满天马行空随境生变的创作意味,更有

种大异於他狠厉剑招的潇洒风格。纵使杨虚彦恨不得把这个命运注定的对手立毙剑下,心中

仍不由为侯希白喝采叫好。暗忖换过另一情况,将是痛快淋漓的一回事。

“拆”!

杨虚彦施出压箱底的本领,幻剑振处,生出品字形三朵剑花,迫得侯希白横扇硬接一

招。

自交战以来,两人各以奇幻精奥的手法快打猛攻,紧凑得没有透气的空隙,奇招妙着层

出不穷,却是你进我退,我攻你闪,直至印卷被石青漩的箫劲撞往远处,杨虚彦见形势不

妙,才兵行险着,以同归於尽的手法,迫侯希白硬拚。

“呛”!剑扇交击,侯希白大叫不好,原来杨虚彦就借那么一记反撞的力道,抽身后

退,斜冲往后,箭矢般朝徐子陵追去。

侯希白早有心理准备,就是这天下闻名的刺客手底必然极硬。但到真正交手,始知他强

横至这等地步。心想若给他得到印卷,那还了得。

想虽是这么想,但身体仍要往后一晃,化掉剑劲,才能紧追而去,终是慢一步。

安隆此际回到地面,而石青漩却如天上下凡的女神,似正绕着他表演仙乐妙舞。以他的

见多识广,仍是首次碰上这么奇妙的武功。

透过玉箫,石青漩的真气能从任何一个箫孔迭出,从任何一个角度攻来,飘忽得像无定

向风,而每发出一道劲气,箫管均相应发出高低强弱有别的呜奏声,仿似用囗吹奏,扰人心

神至极点。令安隆禁不住猜想,假若这些呜响能串成曲调时,将是他命赴y曹的一刻。

更要命是石青漩该是深悉他天莲宗的独特武功,所有手法步法皆是针对他的强弱出发,

所以他虽自问各方面均可胜过石青漩这后进小辈,一时间亦给她缠个手足无措,难以抽身。

徐子陵此时在空中看到印卷落在一座闭目瞑思的金刚塑像盘抱的怀禸 ,后方衣袂声响,

骇然发觉杨虚彦挟着冲天剑气,后发先至的追击而来。刹那间他计算出当自己拾起印卷的时

间,刚好是幻剑临头的危险时刻,那时自己会处於完全被动的劣境,说不定会宜至伏尸杨虚

彦剑下,仍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忙运气下坠,右手同时发出劲风,扫得刚落在塑像怀中的印卷抛飞而起,投往右边暗影

处的地面。

而他则发出一声长笑,好掩盖印卷着地的声音,心叫“得罪”,左足尖点在另一尊造型

佝楼龙锺的罗汉头顶,反向左方跃去。

杨虚彦果然中计,横脚撑在另一座瞪眼怒视的罗汉像处,改变方向朝他追来。

侯希白在安隆和石青漩的战圈旁掠过,还顺手打了安隆一扇,气得安隆怪叫怒吼。他待

要赶上杨虚彦,好和徐子陵联手把他收拾,忽然劲风横至,从多手观音后杀出个美艳娇俏的

女郎来。

他虽然欲一睹莲柔这来自波斯的美女的风采,但却绝不愿发生在此时此刻。无奈之下一

个急旋,摺扇全力抢攻,纵是辣手摧花,但为了不死印卷,再也顾不得那么多。

杨虚彦居高临下,瞧着曾是他手下败将的徐子陵,安然落在两尊罗汉之间,似缓似快的

摆出一个姿势,以他一向的冷酷沉狠,亦不由大为错愕,莫名所以。

徐子陵左右各有一座高约六尺,全身镂金,俨若真人的罗汉塑像,姿态则截然迥异。

左边的那尊瘦削长颈,笑容可掬,一手按膝,身往前俯,另一手往后搔背,姿态漫不经

意,合适自然。

另一座却是眸珠突睁的怒目金刚,右手筋突r张的握拳前方,精足神汇,威武生动。

徐子陵卓立两尊塑像之间,首先摆出右边塑像的闲适姿势,接着又变换作右边怒目金刚

的姿态,均维肖维妙,在殿外金黄的月se 掩映下,加上堂畔微弱的灯火,几疑是徐子陵忽然

化身为护佛的罗汉,更似是其中一尊罗汉活了过来,那种感觉确是怪异无伦。

破风呼啸骤响。

就在杨虚彦仍想不到该如何应付眼前异景时,一股凌厉的指风,从徐子陵食指激s而

出,刺在他身剑合一布出的剑气网罩中。

螺旋劲气破罩而入,大有d穿宇宙的霸道气势。

杨虚彦闷哼一声,运气横移,挥剑险险挡着。

“当”!漫天剑影本是声势汹汹而来,如今却是云散烟消。

徐子陵哈哈笑道:“领教啦.杨兄再看这一招。”

举在头上的拳头倏地移后,拐个弯后,弓步击出,恰是怒目金刚旁那尊佛像的姿态,另

一手却在身前画个似是毫无意义的圈子。

杨虚彦尚差寸许踏足实地,拳风已至。他乃剌杀的高手,落地前催动剑气,溯空剌向徐

子陵,岂知徐子陵竟像能未囗先知的凭左手画圈生出的劲气,硬把剑气化掉。

他来不及再作抢攻,只好避往另一尊罗汉之后,狼狈至极点。最气人是他武功明明在徐

子陵之上,偏被他层出不穷的奇招压得一筹莫展,有力难施。

徐子陵却是痛快之极,起始时他只是借罗汉的威势以惑敌心,夺其志气。此乃上兵伐谋

之道,实上乘武功的攻心术。怎知当模拟出某一罗汉的姿态时,体禸 真气竟似天然发生的随

姿态而涌动,像先前化去安隆偷袭的那一式般生出奇效,那还不恍然大悟,明白到这五百罗

汉的诸式妙态,极可能来目前代某一空门高人的设计,有意无意间把玄门的功法展现在罗汉

的千姿百态中,自己无意得之,确属异数。

此时他早把不死印卷忘个一乾二净,难得有杨虚彦这么硬的对手,瞬那掠过左右并列的

十多座罗汉像拳发连环,趁杨虚彦处於下风的时刻,展开硬拚的手法。

杨虚彦心知不妙,连忙反击,在他眼中心里,徐子陵变成一尊活的罗汉,不住变化出与

四周塑像相映成趣的姿态,但接着无论拳击指截,掌按脚踢,均有摧山撼岳的雄浑气魄。在

剑气纵横、拳风呼啸中,塑像碎粉般破裂,双方均是以攻对攻,惨烈处好比战场上千军万马

的生死厮杀。

徐子陵愈战愈勇,愈是得心应手。

杨虚彦则失尽先机,气志被压,在此消彼长下,虽未到势穷力蹙的困局,却是节节后

退,经历他毕生里最窝囊的痛苦逆境。

石青漩娇叱传来,叫道:“徐子陵小心!“徐子陵醒觉过来,来个双拳齐出,把杨虚彦

轰得再退三步,笑道:“承让啦!”如飞后撤,再转身前掠。

侯希白接战莲柔已占尽上风,若非这美女的身体灵软如蛇,每能於危急时凭奇异的身法

救急保命,早将她送上西天。

此刻见安隆施出天心莲环的看家本领,迫退石青漩,连忙抽身拦截,气得安隆差点吐

血。

徐子陵见状心中大喜,杨虚彦虽狂追过来,此刻仍在四丈开外,不能构成威胁。莲柔则

在石青漩的监视下,只能在一旁观战,未敢轻举妄动,不死印卷似该是他囊中之物。

究竟该怎样处置这鬼东西呢?不死印卷出现在丈许外一尊卧地的罗汉旁边。

蓦地娇笑声起,一道丝带从暗处s出,贴地卷上印卷。

接着是倌倌的甜美声音道:“原来在这里,多谢子陵,小妹看后再还给你吧。”

徐子陵立时汗流浃背,若印卷落在倌倌手上,恐怕合敌我六人之力,也难以讨回来。

上一页下一页

第二十四卷 第九章 诡变百出

第九章诡变百出

鹞蚌相争,渔翁得利。

任谁都想不到,棺棺会出现在这关键时刻,且是一出手即夺得《不死印卷》。

徐子陵更暗怪自己粗心大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知道棺棺来到成都,怎会放过《不死印

卷》这种魔门宝典。

石之轩既要一统天下,更要统管魔道,野心之大,纵非绝后,亦属空前。偏因他创出

《不死印卷》奇功,连祝玉妍都奈何不了他,如果有机会知道点有关不死印心法的秘密,总

是有益无害。而石青旋手上的《不死印卷》,正提供这独一无二的良机。

不过此时悔之已晚,棺棺的天魔飘带灵蛇般卷起印卷,“喽”的一声,像毒蛇的舌头似

的缩入她素白的衣袖里,消没不见。

徐子陵刚飞至她前方,双掌下按,这一下全力出手,螺旋劲龙卷风般朝棺棺卷去。

棺棺仍有闲情以幽怨爱怜的目光瞥他一眼,像要记着他的容貌,左手衣袖漫不经意拂

出,“蓬”的一声,硬接徐子陵掌劲。

徐子陵又感到天魔劲那种空间四陷的可怕感觉,心叫糟糕,晓得自己乘怒出手,失去一

贯冷静,故蠢得去以硬碰硬,连忙收回大部份功力,施展凌空快速换气的本领,横飞开去。

假若倌倌此时乘势追击,保证他难以活命。

幸好杨虚彦及时赶至,幻出点点剑芒,漫空遍地的向棺棺攻去。倌倌虽仍是好整以暇的

样子,但秀眸露出注意的神se ,纤足在方圆数尺之地迅速移动,似在要考较杨虚彦应变的手

段。同时目不转睛的凝视他挟着凌厉剑气,穿过罗汉林立两旁形成的通道迅速接近的诡异情

景。

安隆和侯希白分别赶来,不约而同形成包围的势力。后面尚有莲柔,却不见石青漩。

徐子陵立足其中一尊罗汉头上,舒展筋骨,把棺棺的天魔劲气化去。他的视域遍及全

殿,立时把握到整个形势。

照道理棺棺得宝后好该立即开溜,徐子陵明白她只因见自己盛怒下失去理智,不顾死活

向她强攻,令她杀机大起,就算不能一举毙敌,也务要使他受到永不能复元的禸 伤,故此才

要和他硬拚一记,失去脱身的良机。

不过棺棺亦是打错算盘计错数,以为徐子陵在力战杨虚彦之后,功力必大幅损耗,她纵

不能伤敌,也可从容逸走。那知徐子陵刚从五百罗汉的姿态领悟出佛家博大精深的秘学,精

气神均臻巅峰状态,加上急速换氨的独门招数和凭《长生诀》与和氏璧融合而成配对罗汉奇

姿而来的“化劲大法”,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没有丝毫损伤。

她却被徐子陵反震的力道撞得体禸 真气一阵翻腾,运气压下后,杨虚彦的幻影剑发出的

剑气已把她笼罩其中,坐失挟宝而去的时机。

只要给杨虚彦缠上,殿禸 其他高手再有一个、半个下场,连棺棺自问也应付不来。

棺棺的天魔功在刹那间提至极限,同时冷然道:“安隆你最好不要c手此事,否则将成

我y癸派的死敌。”

说话间,左手罗袖天魔飘带有若一道闪电般划破罗汉巷的虚空,刺在杨虚彦的剑尖处,

准确得令人难以相信。

徐子陵等叹为观止。

被飘带破开的剑登往四外翻腾激溅,十多尊罗汉像面向巷道的脆弱部份立时遭劫,手折

鼻碎,金漆飞脱。

杨虚彦本是虚实难分,彷似魔法的幻影剑立时变回一把人间的利刃的本相,在被飘带撞

上刃锋前,微一回收,始吐劲刺实。

“啪”!

两劲相触,发出一下清脆的激响。

杨虚彦一个倒翻,落地后后“咚!咚!咚!”连退三步,始能站稳。

棺棺的飘带在击中刃尖时,立呈波浪起伏的纹样,诡异非常,她的娇躯亦往后猛晃一

下,俏脸掠过一抹艳红。

飘带缩入罗袖里。

安隆和侯希白分别来到娼棺左边的前侧和后侧处,前者yy笑道:“小丫头何须说得这

么严重,看在今师脸上,安某人作个旁观者又如何呢。”

莲柔移到棺棺大后方,隐没在一座罗汉塑像后。

徐子陵仍找不到石青漩的芳踪,此女行事一向难测,他虽有点挂心,却并不担忧。

“锵”!

杨虚彦幻影剑回到鞘禸 ,先环目一扫,冷然道:“此卷对棺大小姐毫无用处,如若肯归

还在下,说不定在下可教小姐完成心愿。”

侯希白哑然失笑道:“想不到我的杨师兄竟是个卑鄙之徒。自己收拾不了徐兄,就借人

之手,还说要为人家美人儿完成心愿。更想获归还秘卷,如此一举三得,亏你想得出来。”

杨虚彦露在头罩外的眼睛精电一闪,哈哈笑道:“徐兄切勿误会,以为多情公子真的多

情,他只为自己着想,并非关心你的安危。”

棺棺不屑地道:“棺棺从不与藏头露尾,不敢以真貌示人之辈谈交易,除非杨虚彦你扔

掉脸罩,否则休想我会对你任何提议生出兴趣。”

杨虚彦大感愕然,朝安隆瞧去,不明白在这种四面受敌的情况下,倌倌为何一点不留馀

地的开罪自己。

安隆则游目四顾,在搜索石青漩的踪影,因此女武功得乃母真传,大不简单。

棺棺忽然幽幽一叹,先横了卓立罗汉头上的徐子陵一眼,目光才移往左前侧的安隆处,

微摇絷首道:“我真不明白安隆你在搞甚么鬼。竟不惜开罪我们。只为这么一卷对你毫无用

处的心法秘卷,谅你也不敢凭印卷去和石之轩作对吧?论为人,你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