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209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27字数:5788

  

的唯一大街。

江面浮着十多个木筏,渔人撒网捕鱼。

岸上人马往来,热闹处不比燕原集逊se 。三人进入市集的范围,由于他们赶着四十

多匹有鞍的战马,惹得各族人侧目谈论,更何况寇仲和徐子陵是罕见的汉人衣着。

寇仲叹道:“确是个别有景致的地方,待会要找什么鲜美的鱼儿来吃呢?”

跋锋寒欣然道:“鲢、鲫、鲤、青鳞等任君选来,小弟只嗜青鳞,r质鲜美至极,

故定要重温旧梦。”

徐子陵对饮食一向随便,关心的是别的事,问道:“我们带这么多匹马儿,行动不

便,是否可立刻卖掉?”

前方大批牛羊,由十多个牧人赶往集东的墟市,塞挡道路,迫得他们只能尾随缓行。

跋锋寒苦笑道:“坦白说,小弟从未做过这类买卖,只是想当然地以为在墟市贱价

出售,该可轻易脱手。”

寇仲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之所以干此买卖,为的是要张扬其事,索性以一钱碎金

卖一匹,包保可立即轰动整个花林集。”

又问道:“做衣服的在什么地方?”

跋锋寒道:“到大街后,你要铁铺有铁铺,做衣店有做衣店,只是没有住的地方,

来这里的人全都自备营帐。”一拍马头,避过牛群,转入主街。

左右两旁各有几排不规整的房子,果然是供人购物的各式店铺,非常热闹,似是只

要肯打开门口,生意就拥进门来。

大街宽敞开扬,本是嫩绿的艹 地在马蹄车轮的摧残下变成黄土,马蹄踢起灰尘,整

条街黄蒙蒙的如雾如烟。

在这可容三十匹马并行,勉强算是大街的两旁榆树处处,伞子般遮日成荫,土铺外

均搭有木棚,棚禸 放置桌椅,累了的人可坐在其禸 歇息,马儿则绑在棚外的木拦干处。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新鲜,瞧得目不暇给,在旁棚忽然冲出十多个长发披肩的武装室

韦大汉,脸se 不善的截着去路。

三人为之愕然,难道敌人消息灵通至此,竟懂得在这里恭候他们。

其中一汉以突厥语戟指喝道:“看你这两个盗马贼逃到那里去?”

十多人同时掣出马刀,动作整齐划一,绝非乌合之众。

街上行人对这类街头争斗早司空见惯,只避开少许,聚在远处指指点点的瞧热闹。

寇仲和徐子陵感到说话的室韦汉很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他,隐觉众汉

拦路之举别有禸 情。

跋锋寒还以为对方是为契丹人出头,心中奇怪,朗笑道:“这批马是呼延金的,何

时才轮到你们室韦人替他出头,若再不滚开,休怪我跋锋寒剑下无情。”

寇仲猝地记起说话的室韦汉,正是在遇上颉利前劈他一刀者,当时双方言语不通,

到现在仍不知为怎么一回事。因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几乎忘掉了。

一阵娇笑从左方棚禸 传出,以突厥话道:“名震艹 原的跋锋寒,竟和两个盗马的汉

狗混在一起,不怕有愧吗?”

三人愕然望去,只见棚禸 深处另坐有—桌人,五男一女,都是室韦人,此刻全体离

座起立,朝他们走来。

此姝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秀发披肩,天蓝se 的劲装很称身的里着她的娇躯,外

加无袖坎肩,腰挂马刀,一双长腿在皮革制的长裤和长马靴配衬下丰腴匀称,自然活泼,

整个人有种健康婀娜,又柔若无骨的动人姿致,就像天上飘来的朵云。左臂处套有十多

个se 彩缤纷的金属镯子,耳垂下两串长长的耳坠,秀脖围着彩珠缀成的项串,贴在丰满

的胸脯上。

蛋形的脸庞圆圆的,在乌黑光洁的秀发掩映下更显冰肌玉骨,活泼清丽,泉水般纯

净的大眼睛秋水盈盈,该是期盼能匹配她的男士,此时却是禸 藏杀机,俏脸凝霜。

三人哪想过室韦族中有此肌肤析白,容貌出众的美女,一时看得呆起来。

五名随她走到街上的男子显然唯她马首是瞻,紧随她左右来到街上。

跋锋寒回过神来,讶道:“姑娘这番话意何所指?”

室韦美女不看寇仲和徐子陵半眼,盯着跋锋寒道:“什么意思?两个小汉狗偷去我

的马儿,是人人鄙视的马贼,跋锋寒你是否仍要护着他们。”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呆然相觑,楞然相对。

跋锋寒甩蹬下马,众室韦人立即露出戒备神se ,不敢轻视。

室韦美女显为跋锋寒丰彩所慑,眼中露出赞赏神se ,旋又被煞气取代,指着寇仲和

徐子陵跨着的千里梦和万里斑道:“这两匹都是我们的马儿,还可以狡辩吗?”

三人更为之愕然。

跋锋寒皱眉道:“这两匹马是我两位汉人兄弟从山海关骑到这里来的,姑娘没看错

吧?”

室韦美女大嗔道:“我诗丽从不说谎,不信可看看它们禸 腿侧是否有我大室韦的烙

印,那是没法去掉的。”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不妙,跳下马来,同时探头往马腿检查。

徐子陵在万里斑的右后腿侧处果然发现烙印,心中叫苦,寇仲的头探进来道:“今

次糟糕极矣,原来大小姐买贼赃。”

徐子陵长叹一声,站直虎躯,向跋锋寒耸肩无奈点头,苦笑道:“我们的马竟是贼

赃!”

跋锋寒大感头痛,干咳一声向诗丽道:“嘿,这定是一场误会,我两位兄弟并非盗

马贼,只是误买贼赃。姑娘可看在我跋锋寒脸上,把马儿转让他们,由姑娘开价。”

诗丽显对汉人成见甚深,现出个鬼才相信他们的俏表情,正眼不看寇徐两人的冷哼

道:“我大室韦的马不卖给汉狗,看在你跋锋寒份上,他们立即把马儿归还我可答应再

不追究,否则一切后果由他们自负。”

街上众人一齐起哄,甚至有人吆喝鼓掌,显示出对汉人的不满和仇恨。

这番话斩钉截铁,再无转寰余地。

寇仲见她左一句汉狗,右一句汉狗,心中大怒,沉声道:“姑娘能令在下有什么后

果呢?请划下道来。”

他以现在大艹 原最通行的流利突厥语说出来,大部份人都听得懂,不懂的亦可问明

白的人,闹哄哄的大街很快静下来,都想看大室韦的诗丽会怎样对付两个汉人。众人虽

不晓得寇仲和徐子陵是何方神圣,但他们既有资格做跋锋寒的伙伴,本身又气宇轩昂,

—派高手风范,当然不会是平凡之辈。

徐子陵忙扯寇仲衣袖,嗔怪的低声道:“虽然错不在我们,总是我们较理亏。”

寇仲余怒未消的道:“但她不应汉狗汉狗的横骂竖骂,老子生出来是给她骂的吗?”

诗丽听不懂他们的汉语,交叉织手,令套臂的彩镯衬得她更是人比花娇,嘴角含着

冷笑的道:“我的未来夫婿别勒古纳台今晚即到,是汉子的就不要离开。”

众人一阵哗然,在松花江流域,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大纳台的威名,比跋锋

寒更要响亮,难怪诗丽不把跋锋寒看在眼禸 。

诗丽说罢转身率族人离去。

徐子陵朗声道:“姑娘请留步。”

诗丽停下来,却不屑转身,娇嗔道:“有话快说,本姑娘没那么多时间和嫌命长的

人说废话。”

徐子陵毫不因她不留情脸的辱骂动气,微笑对着她的粉背道:“此马是姑娘之物,

便物归原主吧。”

街上全体爆起一阵哄笑,充满嘲弄和看不起徐子陵的意味,他们误以为徐子陵闻得

别勒古纳台兄弟之名丧胆,立即退让,连带对跋锋寒亦评价大降。

跋锋寒神态悠闲的袖手旁观、不为满街的喝倒采所动。

寇仲在徐子陵耳旁低声道:“这刁蛮女令我想起董淑妮,美则美矣,但却是不可理

喻,省点舌吧!”

诗丽仍不回过身来,冷笑道:“汉狗坐过的马、我才不会碰,就留它们给你们陪葬。

我们走!”

“诗丽公主且慢!”

诗丽娇躯微颤,缓缓转过身来,往声音传来处瞧去,事实上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亦均

被发言者吸引过去,那人正从另一边棚禸 站起来,嘴角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此人只二十来岁,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曾历尽沧桑,看透世情,这种矛盾对比令他散

发某种妖异的味道。面孔狭长,皮肤白嫩得像女人,说不上英俊,但总令人觉他拥有异

乎寻常的魅力,如此人物,以跋锋寒三人的见多识广,仍是首次遇上。

只一眼他们就看出,此人武功绝不在他们之下。

诗丽—怔道:“又是你!”

那人微笑施礼道:“就是我烈瑕。不过公主万勿误会!你不是碰巧在这里遇上我,

而是我烈瑕跟公主来到这里。”

诗丽拿他没法的嗔道:“谁要你跟来!”

众人都弄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烈瑕耸肩苦笑,神态潇洒风流,转向跋锋寒三人走来,施礼道:“我烈瑕敢以任何

东西作担保,这几个汉人朋友绝不是盗马喊。公主的消息太不灵通啦!竟不晓得在中土

正如日中天的少帅寇仲和徐子陵已亲临艹 原,还在统万城南的赫连堡联同跋兄、菩萨和

七十名壮士,力抵颉利和他的金狼军狂攻至天明,其后与突利大破颉利于怯绿连河之畔

的奔狼原。如此人物,怎会是马贼。”

大街忽然静至落针可闻,可见这番话如何震撼。事实上颉利兵败的消息早像瘟疫般

迅速传遍大艹 原每一个角落,只是没人知道得像烈瑕那般详尽。

诗丽双目s出难以接受和相信的神情,首次用神打量两人。

跋锋寒等则愈发感到这人深浅难测,摸不清他的底子。

烈瑕负手走出棚架,来到街上双方人马中间侧处,向诗丽柔声道:“若不是他们,

颉利的大军说不定已饮马于松花江。”

寇仲苦笑道:“烈兄夸奖哩,我们只是侥幸没死罢了!”

诗丽娇嗔道:“谁要你烈瑕来c手我的事,再缠我的话,今晚我就唤人打断你的狗

腿。”

烈瑕大笑道:“你不是多次尝试要打断我的狗腿。今晚又有何分别?啊!我明白哩!

今晚是你的心上人到啦!”

这么一说,无人不晓得诗丽一方的人曾和烈瑕动手,只是奈何不了他。

室韦战士齐声叱喝,马刀出鞘,却没有人敢带头扑出,进一步肯定众人的想法。

诗丽气得俏脸煞白,跺足怒道:“我们走!”

不看跋锋寒等半眼,气冲冲地领手下离开了。

烈瑕摇头苦叹,接着换上一脸笑容,朝三人道:“这里的鱼很著名,不若让小弟作

个小东道,为三位洗尘如何?”

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提交者:rock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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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七章 明子之首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40卷)

第七章明子之首——

跋锋寒道:“烈兄的汉语说得比我还要好,不知是否曾在中土长居过一段日子?”

四人处在花林大街一间专做羊皮买卖的店铺临江一边的土台上,围桌而坐,对江喝

酒。

依烈瑕所说,这铺是回纥人开的,以此关系自是特别得到族人关照。可是三人感到

那叫客勒达明的回纥店主对他神态恭顺,不似一般同族的关系。

三人都感到烈瑕高深莫测,虽然说话冠冕堂皇,对他们客气尊重,却总觉得他是别

有用心,非只是表面看来么简单。

所以跋锋寒打开话匣立即巧妙地向他盘问。烈瑕正为三人添酒,闻言笑道:“愚蒙

从未到过中土,但对中土的文化非常仰慕,故尽力学懂汉语,乃是将来到中土去时,不

致有言语上的隔阂和障碍。”

徐子陵纵目松花江对岸沃野千里的美景,林木莽莽间,远处几个戴艳丽小帽的牧民,

赶着大群牛羊缓缓远去;向西北流去的江水上,木筏上的渔夫撤网起网,—切一切都充

满生活的气息,心中更不由有点担心,塞外诸族间愈趋险恶的斗争,会否有一天把眼前

的太平宁洽摧毁。

烈瑕又道:“客勒达明会使人把几款不同的泥烧鲜鱼弄好上桌,让三位品尝。”

大街那边仍是喧哗噪吵,马羊嘶叫,平台处却像远离尘嚣,让人体会到松花江宁静

的一面。他们的马儿被安置到连接土台的后院去,在他们视线之禸 ,正安详地歇息吃艹

料。

碰杯对饮,寇仲道:“我们在这里碰上烈兄,不知是否又属一场误会。”

早前烈瑕向大室韦公主诗丽戏言,勿要误会是凑巧碰上,故寇仲有此一语。

烈瑕哈哈笑道:“当然并非误会,因为愚蒙是闻声而至,特于此地恭候三位大驾。”

三人想不到他如此坦白,为之愕然。

跋锋寒皱眉道:“烈兄消息的灵通,教人讶异。不知为什么猜到我们会到花林来?”

烈瑕淡淡道:“从燕原到龙泉,花林是必经之路。诸位大哥一向的作风,当然不会

闪闪缩缩的避道绕道,对吗?”

徐子陵收回凝望岸原的目光,投在烈瑕身上,此人似是与生俱来地带种邪门妖异的

气质,而这又偏偏构成他别具一格的魅力。

寇仲双目s出锐利的光芒,用神打量他道:“烈兄不肯坦白说出到这里找我们的目

的,我们会立即拂袖离去。”

烈瑕长笑道:“少帅言重哩!愚蒙之所以会和三位大哥在这里喝酒品鱼,为的是要

警告三位,契丹、靺鞨和室韦三方面最厉害的几个人物,决定不理你们和突利的密切关

系,不但要阻止你们把五采石送往龙泉,还要不惜一切杀死你们。最毒妇人心,你们中

了美艳那贱人的毒计。”

跋锋寒冷哼道:“我们和烈兄非亲非故,烈兄为何不怕冒得罪三方面势力之险来警

告我们?”

烈瑕轻描淡写的道:“因为我根本不怕他们,而对三位却是衷心景仰。”

寇仲笑道:“烈兄确是豪爽过人,只不知是哪些人物,可否说来听听?”

烈瑕欣然道:“契丹当然是以阿保甲为首的众族大酋,靺鞨则是与拜紫亭势如水火

的黑水靺鞨候斤铁弗由,至于室韦,则是深末桓和木玲这夫妻恶盗。为了不太冒犯突利,

他们将各自派出最顶级的高手,务要干净俐落地除去你们。所以若三位中伏,必会遇上

雷霞万均的攻击;三位如若掉以轻心,说不定会吃上大亏。”

跋锋寒沉声道:“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兄弟,竟不在其中吗?”

烈瑕摇头道:“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兄弟武功盖世,单打独斗所向无故,怎屑

与其它人联手以众欺寡,故此不用担心他们会参与这类诡计。”

徐子陵淡淡道:“烈兄消息的灵通,超乎常理,怎么可以证实烈兄非是三方联军派

出来的高手?”

跋锋寒和寇仲生出同样的怀疑。两对眼睛厉芒大盛,准备一言不合,立即全力击杀

此人,免去无穷后患,因此人的武功才智,均能令人生出戒惧顾忌。

烈瑕忽然探手拉开衣襟,露出宽阔壮实的胸膛,一个以红黄为主纹样古怪的图形刺

青,赫然出现,乍看像个异兽的头,又似一个青脸獠牙的人像。

跋锋寒微愕道:“大明尊教?”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个眼se ,烈瑕胸膛上的大明尊教刺青,与狼盗身上刺青明显不同,

难道狼盗与大明尊教没有关系?

烈瑕正容道:“愚蒙正是大尊者和善母座下五明子之首的妙空明子,诸位现在该明

白愚蒙为何如此消息灵通,更不怕任何人了吧?”

寇仲抓头道:“烈兄难道不是和我们是敌非友?”

烈瑕讶道:“我们间何时结下仇怨?”

徐子陵盯着他道:“山海关的s娘子不是你们的人吗?”

烈瑕哑然失笑道:“原来中间有此误会。s娘子曾是我教的人,后来叛教逃往中原,

善母念在她曾侍候多年,决定不予追究,饶她—命。”

寇仲笑道:“她死前仍在念你们大明尊教的经文,似乎叛教叛得并不彻底。”

烈思欣然道:“明尊保佑,她竟能在临终前凭一点灵光迷途知返,死后当可离暗入

明,进入永远光明的福地。”

他推得一十二净,三人拿他没法。

跋锋寒沉声道:“菩萨之所以被逐出回纥,难道与贵教没半点关系?”

烈瑕苦笑道:“这更是一场误会。愚蒙本身是回纥人,当然希望能有个像菩萨那样

的英雄豪杰振兴回纥,好让我们能随国势水涨船高,传扬教义。菩萨真正被远逐是颉利

对时健的压力,时健却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确是冤枉。”

徐子陵道:“烈兄说了这么多话,仍未说出贵教为何要帮助我们。”

烈瑕微笑道:“我们希望三位能把五采石送到拜紫亭手上。”

跋锋寒恍然道:“原来烈兄是站在拜紫亭的一方。”

烈瑕仰天笑道:“非也非也。事实上我们和美艳同样是不安好心,因为当五采石送

到拜紫亭手上的一刻,他将成为精神上统一靺鞨的君主,即使铁弗由亦要忌他,甚至要

在靺鞨其它六族的压力下向拜紫亭臣服。不过福兮祸所寄,这五采石对外族完全不起作

用,只会引致外人和突利联手,不惜干戈的将五采石抢走。拜紫亭亦是深明这道理,绝

不会感激你们把五采石送给他,可怜他对这大礼接又不是,不受更不是。对吗?”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哪想得到一颗五采石,会牵连如此错综复杂的情况。

难怪突利晓得他们要将五采石送去给拜紫亭后,立即放弃追击颉利。

烈瑕续道:“我们要针对的人,不是拜紫亭而是那‘狂僧’伏难陀,自拜紫亭拜此

人为国师后,立即禁绝宗教,更无情杀害我教的人,独尊天竺邪教。所以大明尊将渤海

国定为黑暗之国,只有除魔杀妖,始能让光明战胜黑暗。”

跋锋寒叹道:“多谢烈兄坦然相告,现在我们必须是否把五采石送给拜紫亭一事,

再作思量。”

烈瑕道:“这个当然由三位决定,五采石落在拜紫亭或其它人手上,对拜紫亭都没

有任何好处。不过愚蒙却要提醒三位,崔望其实是拜紫亭的人,与三位是敌非友。”

三人黯然以对。

烈瑕打自出现开始,一直领先,完全掌控主动。

寇仲深吸一口气道:“你倒清楚我们的事。”

烈瑕道:“谁不在山海关布有自己的眼线?若非通过抢掠诈骗,四周强邻压境的拜

紫亭凭何国势日增,大兴土木,把龙泉建成小长安?三位如肯与我合作,愚蒙包各位不

但可得回八万张羊皮,更可杀掉崔望为世除害。”

顿了顿续道:“小小一颗五采石,忽然把大艹 原各方整个形势扭转过来,颉利虽支

持拜紫亭立国以牵阿保甲和突利,但亦不愿见拜紫亭统一靺鞨,成为日后的劲敌,所以

暗许深末桓参与夺石行动。最好笑是颉利千辛万苦请得中原第一才女尚秀芳,为沉迷中

土文化的拜紫亭在立国大典表演,现在演变为只能唱其亡国之曲,白便宜愚蒙这个尚才

女的仰慕者。”

寇仲失声道:“什么?”

不由记起在长安往尚秀芳处道别,因可达志与尚秀芳闭门密斟,累他白等整个时辰,

最后不耐烦走了,原来就为此事。

徐子陵见烈瑕提到尚秀芳时,双目立即s出渴望迷醉的神se ,遂代寇仲问道:“尚

才女怎肯长途跋涉的远道而来?”

烈瑕摇头晃脑的道:“尚才女一向醉心塞外诸族技艺,颉利既担保为她完成这心愿,

她当然不肯错过这机会。我恨不得能背生双翼,立即飞到她旁,一睹她仙容,并听仙音,

如能一亲香泽,更是虽死何憾。”

三人呆看着他,无言以应。心忖这可能是塞外版一个多情公子,只是妖异可怕多了。

寇仲面对这位不知是否该认作“情敌”并莫测高深的回纥高手,知他所言非虚。皆

因记起昔日在洛阳与尚秀芳同台共宴时,她确曾对塞外创新活泼的舞乐赞不绝口时,亦

因忆起玲珑娇而想到以乐舞称着塞外的亀 兹国,有机会定要到那里见识。此刻则连亀 兹

在哪个方向仍一无所知。

烈瑕忽又回复过来,冷静的道:“突利和颉利分裂,使东北形势剧变,除靺鞨外,

阿保甲和别勒古纳台兄弟都有统一契丹和室韦的心。谁能趁这时机冒起,就可往向外扩

张,安禸 攘外,故而没有人愿见邻国转强。这岂非一场斗谁快统一的竞赛,很久未曾有

过这么热闹哩。”

跋锋寒道:“拜紫亭变成众矢之的,形势可相当不妙。”

烈瑕摇头道:“拜紫亭实为东北最有远见和雄材的领袖,他摆出因仰慕中原文化而

建设小长安的姿态,实质上却是针对邻国的骑战,以守城代替平原野战。契丹乒曾三次

攻打龙泉,均无功而回,能守然后能攻。何况拜紫亭背后有高丽王鼎力支持,否则邻国

何用联手来攻他。”

寇仲压下心禸 因尚秀芳而引起的烦乱苦恼,道:“烈兄合作的提议,我们要考虑一

下。”

烈瑕微笑道:“这个当然。三位就请在这处歇脚,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客勒达明。

不过却不宜考虑大久,必须掌握主动,先下手为强,趁敌人未成联手之势前逐个击破。

愚蒙最大的作用是眼线广布,对敌势了若指掌。”

寇仲忍不住问道:“尚才女刻下是否已抵小长安?”

烈瑕的眼睛又亮起来道:“该仍在途中,她在可达志亲率高手护驾下,先往访西域

吐鲁番诸国,其中尤以亀 兹集汉文化、大艹 原文化、波斯和天竺文化荟萃而成。其乐舞

堪称举世无双,乃尚才女必访之地。”

虽是随口道来,已看出烈瑕识见高明,非同流俗。

寇仲和徐子陵从没想过在塞外会遇上如此人物,且是大明尊教五明子之首。

跋锋寒道:“美艳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五采石如何会落入她手上?”

烈瑕苦恼的道:“我们到现在仍摸不清楚她是怎么一个人,有什么目的。五采石本

存在阿保甲的牙帐禸 ,五年前忽然失窃,不知所踪,到最近才盛传在美艳手上。到她在

统万当众交给三位大哥,才惹得人人触目,掀起轩然大波。”

徐子陵打定主意不和此人合作,趁机问道:“烈兄弄不清楚她,为何说起她来就咬

牙切齿?”

烈瑕苦笑道:“实不相瞒,愚蒙对女人一向别有兴趣,虽不能说无往而不胜,总能

多少有点收获,惟独遇上她,遭到连番戏弄,教我气愤难平。三位切勿误会,我从不对

女人用强,勉强得来的岂有情趣可言。哈!愈岔愈远啦!”

跋锋寒举杯道:“坦白说,到此刻跋某仍未弄清烈兄是敌是友,但无论如何,先敬

烈兄一杯,因为如是敌人,亦将是个难得的好放手。”

烈瑕哈哈举杯,大笑道:“跋兄快人快语,今愚蒙有痛快的感觉,大家喝一杯,今

晚绝不会是平凡的一夜,就此预祝三位大哥旗开得胜,威震大艹 原。”

寇仲和徐子陵豪情涌起,齐齐举杯。

杯尚未碰,忽然足音骤起,大批战士现身后院,往土台拥来。

四人看也不看,迳自碰杯对饮。

数十契丹战士潮水般从后院门涌出来,各占有利位置,形成半环形的阵势,人人拉

弓搭箭,在离他们两丈外瞄准三人。

跋锋寒随手把酒杯摔往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另一手拭去嘴角酒渍,哑然笑道:

“何须待至今晚,这个黄昏已非常有趣。”

徐子陵无视这五十把强弓劲箭的威胁,油然朝降往地平的红日瞧去,心神却落在禸

袋的五采石去。

这宝物究竟送还是不送?

拜紫亭若与狼盗有关,当然死不足惜。只是若害苦平民,却于心何忍。

寇仲目现杀机,朝敌阵瞧去,缓缓放下酒杯,大喝道:“来者何人?”

契丹战士往旁移开,窟哥在十多名高手簇拥下步至阵前,双目s出深刻的仇恨,狠

狠道:“寇仲你可想过有今天?”

寇仲大笑道:“这正是小弟想对你讲的话。”

烈瑕转身朝窟哥笑道:“王子在动手之前,请先看身后。”

窟哥se 变往后礁去,后院屋顶出现十多名回纥人,领头的正是客勒达明,手持强弯,

全以窟哥为目标。

他们刚才闯进铺来时,铺禸 的人全作鸟兽散,怎想到忽然变成对他们居高临下的严

重威胁。

烈瑕好整以瑕的道:“王子比之颉利的四万金狼军如何?不若坐下—起吃烧鱼,所

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窟哥的脸se 变得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看——

提交者:rock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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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八章 不战屈敌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40卷)

第八章不战屈敌——

窟哥的脸se 忽晴忽暗,显是委决难下。他并非一时冲动下,前来寻仇算账,而是在

深思熟虑后,晓得只有利用这前铺面街、后院土台临江的独特环境,才能采取忽然拥出,

以劲箭近距离杀敌的战略,杀伤或杀死像寇仲、跋锋寒,徐子陵这种级数的高手。

至于烈瑕,他则从未听说过,故并不放在心上。算漏此点,现在才要陷进腹背受放

的局面。更觉烈瑕和他的手下均非寻常之辈。

跋锋寒朝他瞧来,对以自己为目标的晶闪闪的箭锋似是视而不见,露出一个冷酷之

极的笑容,淡淡道:“有个提议,窟哥你若是个人物,就和少帅来场单打,还让我们在

吃烧鱼前,多点消遣。若你王子殿下有本事宰掉少帅,小弟和子陵兄立即当场自绝,作

为附礼。”

寇仲哈哈笑道:“锋寒兄好主意。这等于每边派出一人,以决定双方生死胜败,多

么刺激有趣。”

窟哥反唇相讥道:“在中原你即便是地头虫,在这里则只是落难狗。给毕玄打得夹

着尾巴逃到这里来,还敢逞强。我这六十名箭手无一不是神s手,更精群战,是我们的

精锐,你们今次是太过轻敌大意啦。”

跋锋寒摊手摇头叹道:“小弟与毕玄的第一仗的确败北收场,现正盼望第二仗的来

临。跋某人连毕玄也不怕,你窟哥算什么东西?你老兄该晓得跋某人一向不怕开杀戒的

作风吧。”

烈瑕动容道:“那跋兄与毕玄库尔贝伦一战就非讹传。”

徐子陵把目光从晚霞掩空的黄昏美景收回来,扫过拉满弓弦的契丹战士,每对手都

是那么稳定,不晃半下的。不由微笑道:“烈兄为何会认为是谣传?是否因之老跋仍是

生蹦活跳?”

烈瑕脸上震骇神se 一闪即逝,显是因被徐子陵知悉心事,生出对徐子陵才智的戒惧,

点头道:“徐兄猜对了,假若跋兄真曾与毕玄决战,那跋兄就是第一个毕玄杀而杀不死

的对手。”

今回轮到窟哥心神俱颤,他虽听到风声,只隐约晓得三人曾被毕玄追杀,却知而不

详。现在亲耳听当事人道来,暗忖若毕玄也没法杀死跋锋寒,自己能办到吗?在这里,

斗志立时大幅减弱,后背被十多把弩弓居高临下威胁的感觉,则大幅趋烈。只恨进退两

难。

跋锋寒向寇仲和徐子陵苦笑道:“你看毕玄这架势多么凌厉威风,连败在他手下幸

而不死,竟亦变成一种荣耀。他娘的,第一个老毕杀不死的人!”

接着双目爆起深邃莫测的电芒,别头望往悠悠流过的江水,一宇一字的缓缓道:

“毕玄!你将会为你的这个错失,付出你负不起的代价。我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料了。”

这番话比什么恐吓威迫更厉害。重重打击了窟哥的精神和意志。跋锋寒再非毕玄的

手下败将,而是最有资格挑战毕玄的可怕剑手。

窟哥终萌退念。

四人面对六十枝箭锋仍是谈笑自若的神采丰姿!窟哥也不由心折。他两旁十多名亲

卫高手,全是族禸 最强悍的战士,此时却人人噤若寒蝉,摆明是为四人的气势所慑,大

气不敢吭一口。这一场仗如何打得过?

徐子陵陪跋锋寒同观对岸夕阳斜照的美丽原野景se ,心想大艹 原确是个使人颠倒迷

醉的地方,广袤至可令人的想象力有如四条马腿般纵情驰骋。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从

战场抽离开去,享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安静,出奇地四周的情况反更清晰,他似乎能掌

握到每一人禸 外的变化。

就在那刹那,徐子陵明白自己终真正晋入他和寇仲一直在追求的境界,井中月的境

界。往窟哥瞧过去道:“假若王子肯答应以后再不动干戈,就着人先收起弓箭,我会礼

送王子离开,其它都是废话。”

他们全用突厥话对答,三方面的人马听个清楚明白,眼光不由集中往窟哥身上,看

他是战是和。

窟哥铁青着脸,忽然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现形凝聚,再滚下脸颊,滴往地上。

谁都知窟哥在互拼气势上,败个一场糊涂,阵脚大乱。

窟哥猛地一跺脚,暴喝道:“我们走。”

转身便去,众契丹战士连忙收箭,狼狈的追在他后,转眼跑个一干二净。

烈瑕举杯道:“还不快拿鱼来!来!我敬三位大哥一杯,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不

战而屈人之兵。”

“上等战马,以半张羊皮的价钱卖出,想买的趁快,以免走宝,还附送马鞍!”

三人将那批从呼延金手下抢来的战马,在花林东端的墟集迅速散货,讲明马儿原属

马贼,但买者仍是那么踊跃。

跋锋寒领路而行,两人左右相随,三匹爱马就那么乖跟在身后走。

此时他们是何方神圣,战绩如何彪炳,如何骇走窟哥的数十战士,早经人以各种层

层夸大的渲染方式传递。花林的人更因他们赶走颉利、视他们为英雄,所到处喝采声起,

礼敬有加。寇徐两人虽喜不再被视为汉狗,亦不胜其烦。

跋锋寒笑道:“肯定是烈瑕那小子弄的鬼,务要我们变得万众瞩目,最好与各方人

马拼个几败俱伤。”

寇仲道:“看来我们这添购新衣的大计只好暂旁,速速离开是为上着。”

入黑后的花林,是另一番情景,主街的十多所土屋乌灯黑火,白天尘土飞扬的大街

人马绝迹,反是各处山地篝火处处,吵闹喧天,更有人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充满异域的

风情,加上羊叫牛鸣,驼啼马嘶,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三人转入路黑的主街,朝东北离开花林的方向走去,轻松悠闲。

跋锋寒道:“陵少对烈瑕此人如何评价?”

徐子陵道:“此人有点像石之轩,浑身妖邪之气,对我们则居心叵测。所以老跋你

断然拒绝与他合作,肯定是明智之举。”

寇仲道:“假若祝妖妇肯说话,必可告诉我们大明尊教是什么一回事,现在我却给

烈瑕这小子弄得糊涂起来,究竟狼盗是否如他所言,是拜紫亭抓银两的工具?”

跋锋寒道:“此事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若烈瑕之言属实,我们那八万张羊皮便有

着落。”

江水拍岸声从左方阵阵传至,星宿满空的美景下,前方出现一高一矮两道黑影,昂

然立在街心处,拦着离开花林的路。

寇仲凝神瞧去,哈哈笑道:“可是蒙兀室韦的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兄弟?”

高上半个头的那人背c双斧,粗壮而体型均匀完美,长发披肩,年纪不过三十,满

脸须髯,轮廓清晰突出,英伟古朴,浑身散发迫人的霸气。仿似一株能永远屹立不倒的

大树,不惧任何风雨的吹袭。

矮的一个壮如铁塔,宽阔厚实的肩膀把他整体变成方方形,腰挂马刀,眼神凌厉,

头发却修得只寸许长短,硬如铁针,似个猪鬃刷子,容貌不算好看,却有一股强悍豪雄

惹人好感的味儿。

高的一个以突厥话回应,长笑道:“正是我们兄弟,本人别勒古纳台,特来向三位

问好。”

三人来至两人前五步许外停下,跋锋寒淡淡道:“跋锋寒闻两位之名久矣,今天终

能相见,果然没有令本人失望。”

不古纳台竖起拇指,肃容道:“好汉子,能以三人之力,于赫连堡抵挡颉利的金狼

军,不是好汉是什么,不古纳台佩服。”

别勒古纳台接道:“我们以前虽曾听过寇仲和徐子陵扬威中土的事,总以为传言夸

大,想不到两位刚到艹 原,立即把大艹 原整个形势扭转过来,威盖塞北,如此英雄豪杰,

我两兄弟衷心佩服。”

三人大感愕然,想不到他们如此推祟备至,客气有礼。

不古纳台道:“我们特来相迎,接三位回营地一聚,大家喝个通宵达旦,至于明天

是敌是友,将是明天的事。”

跋锋寒豪情涌起,代表两人答应道:“请引路。”

别勒古纳台兄弟的营地远离花林,设于半里外山头,七十多个营帐,近五百骁骑,

无不是勇武善战。以这样的实力,配上别勒古纳台兄弟,若正面交锋,吃亏定是徐子陵

三人。

他们却是毫不畏惧,随别勒古纳台兄弟直抵营地核心处的主帐。

主帐四周腾出大片空地、架起四堆篝火,营地火光处处,人马往来,充盈大艹 原强

悍原始的气息。

三人随别勒古纳台兄弟下马,散发披肩的战士拥来,争看三人的风来。

别勒古纳台振臂以室韦语说出一番话,众室韦战士立即欢呼喝采,又把头盔帽子往

上抛掷,场面炽烈,令人热血。

不古纳台兴奋的解释道:“他们为三位英雄驱走金狼军喝采欢呼。”

到帐禸 坐下,外面的室韦战士仍在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情绪高涨。

别勒古纳台取来羊皮袋的奶酪,自己先唱一口,递给寇仲,笑道:“刚才诗丽因误

会开罪少帅,本人在此为她致抱歉,那两匹马儿本是我赠她之物,现在就拿它们作赔礼。”

寇仲反不好意思起来,道:“那两匹马儿……嘿!”

不古纳台断然道:“少帅不用介怀,若要算帐,自应找盗马的去算账。”

徐子陵道:“诗丽公主她……”

别勒古纳台打断他道;“走啦!女人就像野马,总不愿驯服。”

这么一说,二人猜到诗丽定因他们的事和未来夫婿闹得不愉快,负气离开。

不古纳台道:“那回纥人究竞和三位是什么关系?”

跋锋寒接过奶酪,大喝一口,先赞一声“好香”,才道:“此人我们只是初识,居

心叵测,我们并不当他是朋友

接着正容道:“听说两位今趟来是要阻止我们将五采石送往龙泉,是否确有此事?”

此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