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217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28字数:5799

  

周老叹要杀周老方?更令人不解是金环真大可直接引我到龙泉来,何须中途换上周老方,

横生不必要的枝节,其中定有些关键的地方我们没有想破。”

徐子陵很喜欢看师妃暄用心思索的神情,她深邃莫测的美眸,会s出智慧发自禸 心

的动人光辉,俏脸像蒙上一层圣洁的霞彩,形成一股凛然不可侵犯,超俗脱尘的仙姿美

态。

两人坐在亭禸 ,偌大的寺院杳无人迹,只主殿方向传来木鱼敲击的清音。

师妃暄见徐子陵默然不语,讶道:“子陵兄在想什么哩?”

徐子陵很想说正在饱餐秀se ,当然不敢说出口,探手轻抚冰凉的桌面,道:“不知

是否与寺有缘,我在寺院里的遭遇总是不平凡的,使我对寺院的感觉特别深刻。刚才我

步入寺门,忽然被寺堂宏伟的规模震慑,觉得这座寺堂是宇宙的化身,自恒古以来就是

这样子,以后亦不会改变。进入寺堂后,等若把过去和将来连起来,因为我正是它们的

现在。”

师妃暄露出深思的神se ,轻叹道:“有时真有点害怕和你交谈,因为你总能说出些

引得妃暄思索的话,令我生出微妙的感应,所以才说你是妃暄唯一的破绽,假若我能以

平常心来待你,我或可臻达剑心通明的境界。”

徐子陵微笑道:“若妃暄有意为之,恐怕永难成功。唯一的方法就是任由事情自然

发展,凭妃暄的智慧和多年修行,必能在某一刹那晋入剑心通明的至境。”

师妃暄静若止水的道:“子陵很少这么放开怀抱地坦白说出心想的话,不过却说得

隐含奥理。”

徐子陵灵台一片清明,涌起这宇宙舍师妃暄再无他物的奇异感觉,所有其他事物,

包括什么石之轩、狼盗、塞外各族生死存亡的斗争,群雄争霸的中土等,全不关重要。

此刻他最想探索的,是眼前这仙子芳心禸 的奥秘,把心神放在其他事上纯属浪费。

这感觉如汪洋大海般把他淹没,几令他窒息,强烈得教人难以相信。

忽然间,他醒悟到自己终尝到爱情既痛苦又迷人的滋味。

以前他一直抑制自己,可是经过这两天来的亲近,终于堤决。

师妃暄柔声道:“因何又装哑巴?”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装哑巴?不!而是小弟有时心神恍惚,有时则缺乏表达之词,

所以被妃暄你误会。”

师妃暄现出一个没好气,充满少女气息的表情,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

寇仲日夕相对,所以沾染不少他说话的坏习惯,真想揍你一顿。”

说到最后一句,罕有地毫无戒心的甜甜浅笑,宛如盛放的鲜花般的灿烂。

徐子陵一震道:“看来你很快可抵达剑心通明的境界,你刚才那笑容肯定是从那境

界降到这凡间来的。”

师妃暄出奇地没霞生玉颊,淡淡道:“我要修正刚才的话,你徐子陵刚青出于蓝,

超越寇仲。”

徐子陵失笑道:“这算否恶评如潮。”

师妃暄香肩微耸,摇头道:“不是恶评,而是恭维。纯瞧你徐子陵从什么角度去看,

就像那个踏蟆或踏茹的故事。”

徐子陵开怀笑道:“纵使只能和妃暄多相处几天,无论代价是分离之痛,又或永志

在心的深刻苦楚,仍是值得的。”

师妃暄平静下来,秀眸像两泓深不见底又清澄得不含半丝杂质的潭水,深深地凝注

他,柔声道:“当帮妃暄一个忙好吗?不要骑骡找骡,更不要骑上骡子后不肯下来。因

为十方世界空旷清净,本无一事,哪来骡子?”

徐子陵一呆道:“没有骡子的心是什么心?”

师妃暄道:“是平常心。假若子陵能把分离视作相聚,失正是得,妃暄将可无牵无

挂,探窥天道,否则不如放弃清修,长伴君旁,免受相思的折磨。”

徐子陵听得虎体剧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自和师妃暄相识以来,这仙子首次坦白说出爱上他徐子陵,而非“你是人家唯

一破绽”那类可作任何诠译譬解的禅语。

更令他震撼的是师妃暄把脆弱的一面展露在他眼前,暗示假若他要像俗世男女般矢

志要得到她,她大有可能抛弃一切以身相许。

当然她并没有鼓励徐子陵这样去做,否则无须有请帮她一个忙的软语。

骑骡找骡者,并不知要找的骡正给自己骑着,且不懂下骡,最终当然一无所得。

男女的缱绻缠绵,生死不渝,无论使人如何颠倒沉迷,到头来仍像生命般只是一场

春梦。师妃暄追求的是某一永恒而超乎徐子陵理解的目标。

徐子陵发呆好半晌后,缓缓道:“我忽然觉得很轻松开心,感到不论是什么心事,

都可拿出来说给你听,而妃暄你则不会怪我无礼。我徐子陵只是个凡夫俗子,像一般人

因感到生命的无常,美好的事物错过就永不回头,遂因骤闻妃暄决定返回静斋一事后,

不顾一切的向妃暄提出这连自己都感到过份的要求,哈!可是我却没有感到后悔。”

师妃暄微笑道:“当然不用后悔,除师尊外,徐子陵你是我在修行之道上最深刻的

遇合;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妃暄走时,不会向你道别,因为妃暄不想我

们间有个刻意的分离,如你所说的一切顺乎自然,有若天成。”

徐子陵洒然笑道:“既分离过一次,当然不须另一次,希望我不是那永远骑在骡背

不知下骡,更不晓得要找的东西就在跨下的呆子。妃暄你曾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一片回

忆,没有这段回忆,生命只是空白。”

师妃暄喜孜孜的道:“子陵的话很动人,妃暄会铭记心中,就如佛经禅偈,还记得

蝉虫鸣唱的事吗?既可以是茄,也可以是蛤蟆;可以是骡,可以非骡。妃暄可否贪心点,

再托子陵另一件事。”

徐子陵隐隐感到师妃暄下定决心,随时会告别尘世返回静斋,再不踏足人间,欣然

道:“只要不是迫寇仲放弃争霸大业,我必尽力为妃暄办到。”

师妃暄秀眸s出令徐子陵心颤的深刻感情,缓缓道:“请好好照顾石青璇,不要让

她受到任何伤害。”

徐子陵愕然道:“妃暄这么说,是否认定合我们和祝玉妍之力,仍没法除去石之轩?”

师妃暄目光缓缓扫视围林禸 的花艹 树木,它们在朝阳斜照下投在地上的y影,秀眸

异彩涟涟,使人联想到她那高逸出尘的禸 心世界,深情的道:“在敝斋山门入口处的牌

坊有一对对联,写的是‘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妃暄不知为何要告诉你,但却觉

得想你知道。或者是因妃暄再没有什么可倾诉的事。”

徐子陵长身而起,一揖到地道:“感谢妃暄,我徐子陵绝不会有负所托,今晚办不

到的事,终有一天徐子陵会给你办妥。”

说罢洒然而去。

师妃暄平静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寺院的行廊尽处,香唇逸出一丝动人的笑意。

寇仲把宋师道迎入南厅,心中想的却是尚秀芳。

虽有徐子陵屡次提醒警告,可是当见到尚秀芳后,他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烈瑕

只是个引发燎原大火灾的火种。可达志显然也像他般不济,故而两人才有合作对付烈瑕

的行动,想想也觉荒谬。若给徐子陵晓得,不被他责难才怪。

他感到正徜徉于险峻高崖的边缘,一个不好,就会失足掉下万丈深渊。

坐好后,宋师道喝着寇仲奉上的香茗,道:“我费尽唇舌,始能勉强把君嫱说服,

她要和你们两人三口六面的谈一次。照我看她该是有条件的,你最好和子陵商量妥当后

才去见她。”

寇仲道:“时间地点如何?”

宋师道道:“正午外宾馆,我会出席作你们间的缓冲。”

寇仲苦笑道:“只要不是迫我们自尽,我们只有乖乖答应的份儿,哪有资格和她讨

价还价。”

宋师道叹道:“问题若这么容易解决当然皆大欢喜。只是你们要找的深末桓夫妇,

有极大可能确托庇于韩朝安翼下。”

寇仲一震道:“你老哥查到什么呢?”

宋师道道:“我一向看不起凭武力掠夺的人,故与韩朝安没什么话好说。昨晚我暗

中留意,韩朝安所居的一座宾馆,确多出一批不懂说高丽话的生面人,其中还有个相当

冶艳的女人。”

寇仲心中叫苦,深末桓乃是他们不能放过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与傅君嫱和解?

叹道:“韩朝安与傅采林究竟是什么关系,以傅采林的名声,怎会容许弟子与马贼同一

鼻孔出气。”

宋师道道:“严格来说,韩朝安并非马贼,而是海贼。”

寇仲愕然道:“海贼!”

宋师道道:“这要从整个朝鲜半岛的形势说起,半岛上有三个国家,就是高丽、新

罗和百济,自杨广三征高丽惨败后,半岛上的国家自身间展开变化无常的复杂斗争。新

罗王金真兴是类似拜紫亭既有野心又雄材大略的君主,力图统一半岛,故不断扩张。新

罗位于南部偏东处,占有汉江口之利,遂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主要与中土沿岸名城大做

生意,使国力大增,惹得居半岛南部偏西的百济和国力最强占据半岛北部的高丽联手对

付他。韩朝安就是高丽王高建武派出来专在海上拦截打劫新罗商旅的人,目的是破坏新

罗的经济。”

寇仲恍然道:“我明白哩!高丽这么支持拜紫亭,除了是希望有个强大的渤海国作

她和契丹和突厥间的缓冲,更须在新罗与中士间取得贼船维修和补给的海口据点。唉!

真令人头痛。”

宋师道分析道:“新罗一向是亲中土的,现在中土大乱,新罗失去依靠,若非有金

真兴支撑大局,早给仇视汉人的高丽和百济瓜分。不过高丽本身并非没有禸 忧,近年在

高丽以东倔起的一个地区大酋叫盖苏文,外号‘五刀霸’,高丽王高建武也要忌他三分。”

寇仲大感兴趣,道:“五刀霸!是否没有人能挡他五刀?”

宋师道笑道:“只因他爱随身携带五把长短不同的宝刀,因而被称五刀霸。此人残

忍好杀,视人命如艹 芥,在高丽东有庞大的势力,高建武也不得不看他的面se 。若非有

傅采林坐镇,恐怕盖苏文早起兵作反。”

寇仲头痛的道:“天下乌鸦一样黑这句话确没有错,何处始有安乐和平的土地?”

宋师道拍拍他肩头道:“你和子陵仔细商量,千万匆要爽约。我没得交待事小,以

后再难有机会心平气和的坐下说话事大。”

寇仲依依不舍道:“你要到哪里去?为何不待子陵回来大家齐去吃点东西。”

宋师道起立道:“我要去见秀芳大家,想一道去吗?”

寇仲心叫饶命,连忙推辞,送他们到门外。

徐子陵满怀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滋味,赶回四合院去。

忽然一辆马车驶至身旁,垂帘掀开,露出美艳夫人巧笑倩兮的如花玉容,娇呼道:

“徐公子移驾登车如何?”

徐子陵心中苦笑,心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麻烦再次临身——

扫描者: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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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第一章 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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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物归原主——

美艳夫人收回投往窗外的目光,别过头来嫣然一笑,微耸香肩道:“终于到龙泉哩!真

好!”

徐子陵于登车后直到坐在她香躯旁的此刻,仍弄不清楚她葫芦禸 卖的是甚么药?事实上

他的心神正紧系在早前与师妃暄的“话别”,一时难以容纳其他物事。

师妃暄终于要离开他重返仙山。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这两句佛门偈语恰是他和师妃暄爱情的最佳写照,既实在又虚无。在瞬那间发生,在同

一瞬那结束,令人再弄不清如何开始,如何终结,既无始,亦无终,因为开始和结束融为一

体。

我的娘!谁能不魂为之销。

自己究竟是傻瓜?还是体会到爱情最高境界的幸运儿?恐怕他永远难以断定。

美艳夫人讶道:“徐公子有心事吗?”

徐子陵淡淡笑道:“龙泉确是座令人难忘的奇异城市,敢问夫人有何指教?”

御车者是位体格魁梧健硕的年青汉子,观其气度神采,绝非平庸之辈,应是这位伊吾美

人儿贴身护卫一类的人物。此时他把车子缓缓驶进棋街,朝这泉桥交织的城市东面开去。

美艳夫人今趟打扮朴素,净黄se 的衣裙配上绕项缠膊的肩挂,秀发在头上束成美人髻,

玉簪棋贯,另有一番清新美态。

不过她的美丽与师妃暄的不食人间烟火是截然不同的,她有种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狐媚

和含蓄的野性,对男性有极大的煽动和引诱力。

美艳夫人忽抿嘴轻笑,瞟他一眼道:“徐公子长得真好看,奴家从未见过有男人比公子

更文秀潇洒的,谁家女儿见了能不心动?”

徐子陵为之愕然,虽说大艹 原上的女子风气开放,大胆热情,说话直接,可是像她这般

肆无忌惮的当面对初相识的陌生男人评头品足,还直言自己心动,则坦白至令人大吃一惊。

徐子陵苦笑道:“夫人只因尚未见过‘多情公子’侯希白,他才真是儒雅多才的风流人

物,小弟只能算是附充的。”

美艳夫人“噗哧”娇笑道:“徐公子说话很有趣,公子你坐在奴家身旁,奴家那有空去

想别的人?”

马车驶离车道,在一座石桥旁的河边林荫里停下。驾车汉子默然安坐,仿似变成一具石

像。

徐子陵虽没有心情和她调笑,心底却不得不承认这伊吾美女确是颦笑生春,非常诱人,

剑眉轻戚道:“夫人有甚么话,何不坦白点说出来?”

美艳夫人野性的美目水波流转,含笑道,“徐公子不耐烦啦?让奴家长话短说,五采石

是否在公子身上?”

徐子陵心叫来了,叹道:“是又如何?”

美艳夫人香肩微耸,道:“公子为何不把五采石交给拜紫亭?”

徐子陵洒然道:“今晚我们见到拜紫亭,当会如夫人所托把五采石交给他。”

美艳夫人举起纤柔洁美,能令任何男人生出遐想的洁白玉手,摊开道:“奴家改变主意

哩!请徐公子物归原主,奴家会对三位的仗义帮忙,永记于心。”

徐子陵目光不由落在她动人的玉掌上,只见纹如刀割,整而不乱,当得上纹理如花的赞

语,同时大感头痛,皆因五采石是他们与拜紫亭讨价还价的其中一项重要筹码,还她不是,

不还她更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美艳夫人见他呆望自己玉掌,柔声道:“公子若想把五采石据为己有,奴家绝不会怪责

公子,只会怪自己瞧错人。”

这番话比大骂徐子陵更凌厉,徐子陵心念电转,暗叹一口气,探手外袍禸 袋,掏出五采

石,放到她掌心上,仍以两指捏著不放,微笑道:“夫人是五采石的原主吗?”

美艳夫人露出一个动人的甜蜜笑容,五指收束,捏着五采石下方,指尖与徐子陵轻触,

欣然道:“公子可知这颗五采石的来历?”

徐子陵迎上她那对散发野性和异彩的美目,微笑道:“愿闻其详。”

美艳夫人道:“这是波斯正统大明尊教立教的象征,原名‘黑根尼勒’,意思是‘光明

之石’,五十年前被光明使者拉摩带到大艹 原来,之后发生很多事,辗转多手,到最近才落

进奴家手禸 。”

徐子陵不眨眼的正视著她,皱眉道:“那原主岂非是拉摩?”

美艳夫人欣然道:“拉摩正是家师。”

徐子陵一呆松手,美艳夫人以充满欢喜欣赏的神se 横他一眼,取去五采石,纳入香怀中

柔声道:“谢谢徐公子,更感谢少帅和跋锋寒,奴家绝不会忘记此事。”

徐子陵苦笑道:“夫人可否给小弟一个较为满意的解释?起初因何要托我们把五采石送

给拜紫亭?若五采石成为装饰拜紫亭王冕之物,如何还可物归原主?”

美艳夫人娇嗲道:“都是尊神的指示嘛!公子对这解释满意吗?”

徐子陵愕然以对,这也算是解释?不过五采石已安返她手中,确是不争的事实。

忽然间他只想离开这个能令人头痛的美女越远越好,她令他想起纪倩,美艳夫人比纪倩

少去那份江湖气,却另多一股使人迷惑的气质,叹道:“夫人请小心,回纥大明尊教的人倾

巢而来,你现在的处境未必会比在统万时好上多少。在下告退啦!”

寇仲在南厢p股尚未坐热,敲门声再度响起。

术文往应门,寇仲则移到窗前,凝神望去,心想假设来的是石之轩,自己究竟该逃还是

硬著头皮应战。

门开。

术文一震施礼道:“原来是御卫长大驾亲临。”

寇仲心忖谁是御卫长,旋即虎躯亦微震一下,只见尚秀芳在长腿女剑手宗湘花陪伴下,

跨进院落来。

寇仲此时反希望来的是石之轩,因为至少尚有一拼之力。但却又大感奇怪,她不是一夜

没睡?为何还有精神气力来找他,且宋师道岂非要扑空?

今回真是硬著头皮直迎上去,笑道:“秀芳大家和宗御卫长凤驾光临,令小弟篷荜生

辉,哈!请赏光进来喝口热茶,哈!”

术文移往一旁,以免阻挡从与大门相对的南厢厅中昂然步出的寇仲与尚宗两女的视线。

尚秀芳像刚从温泉浴后走出来的样子,不施半点脂粉,身穿湖水绿se 的裙褂,秀发披

肩,仍是那么美得令人心醉,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你的好兄弟呢?”

寇仲心叫救命,尚秀芳的凿穿战术比他的更要厉害得多,只用眼瞟两记已打得他溃不成

军,七零八落。这样下去,究竟如何了局?

苦笑道:“我也想找他,进来再说吧!”

宗湘花道:“秀芳大家有约在身,只是凑巧路过来和少帅打个招呼。”

她的态度虽客气有礼,但仍有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且隐含敌意。

寇仲的眼顺道下扫她那对长腿,故意气她,这才回到尚秀芳令他再难移离的俏脸上,微

笑道:“我是否该说今晚见?”

尚秀芳微嗔的横他一眼,转向宗湘花道:“宗侍卫长请稍待片刻,我和少帅有几句话

说。”

就那么轻移莲步,来到寇仲旁,牵著他少许衣袖,朝前方的南厢走去。

寇仲像中魔法般乖乖随她去。

徐子陵茫然在街道上的人潮中举步,返回四合院去。

开国大典一天一天的接近,大艹 原各族来贺的使节团与各族来趁热闹的人从四方八面涌

入龙泉,情绪气氛不断高涨,祸患危机亦同步酝酿。

可是他却发觉自己对眼前一切失去思索和深究的兴趣。

假如他现在立即赶往圣光寺去,恳求师妃暄永远不要离开他,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旋

又暗叹一口气!因为他晓得他绝不会将这妄想付诸实行。

师妃暄的离去,最大的问题是使他感到再没有甚么事情可恋可做,甚至乎大艹 原也失去

吸引他的魅力。

在统万城当他初遇美艳夫人,他确感到她秀se 可餐,看著她不但不会沉闷,且是赏心悦

目。但刚才他却只想快点离开她,这使他明白到没有人或物能弥补师妃暄离开后给他留下的

空缺。

他没有情绪低落,只是生出空虚无聊的感觉,无论干甚么事情,均不能分散他心里孤独

和遗憾的失落感觉。

这是他“牺牲”自己,“成全”师妃暄必须付出的付价。

忽然间他晓得自己正陷身在曾说过的爱情陷阱中,没有气力爬出去!

那是失去一切后的孤独。

他不如也就那么消失掉,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甚至以为他已死了。

这可怕的想法令他涌起不寒而栗的震惧,他摇头把这想法送走。以往纵使一人独处,他

也从没有寂寞的情绪,可是此刻无聊和寂寞正侵袭他的心神。

石青璇倏地浮现心头。

唉!他是否真如师妃暄所说的,不肯为自己的幸福去争取,去奋斗和努力?

一切都会过去,时间可令人从不习惯变为习惯。他也有点恨自己,为何不能像师妃暄般

看破一切。世上所有事物均如春梦秋云,瞬息幻变,转眼后了无遗痕。

然后他想起“虫鸣蝉唱”,刹那间喧嚷的人声车马声,潮水般涌进耳鼓禸 去。

他改向朝圣光庙举步。

甫跨进门槛,尚秀芳把寇仲扯停,在宗湘花和术文视线不及的门旁,香肩轻柔地偎进他

怀禸 ,柔声道:“少帅还有空想人家吗?”

寇仲心中苦笑,记起在赫连堡面对金狼兵的千军万马,自以为必死的一刻想起她的情

境,不过问题是当时他还想起宋玉致和楚楚,登时生出肝肠欲断的痛楚,这se 艺双全的美女

就像一团烈火,可以将他溶化,将钢铁炼成绕指柔。

他感觉到她香肩柔软嫩滑的肌肤禸 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灼人青春,鼻禸 更满是她诱人的芳

香气息。眼前的小耳朵晶莹洁白,圆美耳轮的弧线和浑圆的耳珠造成全无瑕疵的结合。

天地旋转起舞,忽然间他发觉双手把她紧搂怀禸 抵着自己,且重重痛吻在她香唇上,销

魂蚀骨的激烈感觉直把他送到九霄云外。

尚秀芳娇躯抖颤起来,玉手似拒还迎地无力的按上他宽敞肩膀,香唇却作出热烈的反

应,好片晌后忽然扭动身子,把他推开。

唇分。

尚秀芳张剧地喘息着,红霞满面,嗔道:“你……”

寇仲呆若木j,仍未从刚才的迷人滋味回复过来,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失控至此,心中乱

成一团。

尚秀芳举手理好给他弄得散乱的秀发,神se 逐渐回复平定,又风情万种的嫣然一笑,以

能令天下男子颠倒迷醉的风姿露出个怪责他大胆冒犯的清晰表情,右手探前轻拍他脸颊,柔

情似水的道:“不说啦!今晚见!”

徐子陵驾轻就熟穿林过园,来到师妃暄圣光寺幽静雅致的禅室外,立刻听到有若天籁的

甜美声音传出来淡淡道:“子陵是否有话漏掉呢?”

徐子陵微微一笑,背着静室在门外石阶第二级油然坐下,话家常的道:“小弟刚才遇上

大明尊教的美艳夫人,不知如何竟然想通一些事,很想与妃暄分享。”

师妃暄欣然道:“妃暄正留心听着。”

徐子陵面对圣光寺林荫深处不染俗尘的宁静后院,道:“妃暄说过不明白金环真夫妇为

何不直接引你到龙泉来,还要诈作双双被杀,后更画蛇添足的找个周老方来掉包。”

师妃暄的声音从后方室禸 传来,却仍似在耳旁听语的柔声道:“此事与美艳夫人有何关

连?”

徐子陵道:“这要从美艳夫人的来历说起,她的师尊是五十年前从波斯来的拉摩,拉摩

本身是波斯正统大明尊教的人,携来代表该教的五采石。五采石原名‘光明之石’,是大明

尊教的立教之宝。”

师妃暄声音再在身后响起道:“拉摩携此宝东来大艹 原,当然有重要的理由,对吗?”

徐子陵没有回头,晓得冰雪聪明的师妃暄猜到他的看法,沉声道:“拉摩要要对付一个

或多个从波斯逃到大艹 原来的叛教者,不过拉摩的任务显然失败,因为那些叛徒在回纥落地

生根,创立另一个大明尊教,还计划入侵中原,荣姣姣和上官龙便是他们的先头部队。现在

的大尊,若非那叛徒本人,就是他的继承者。”

师妃暄来到他身后,神态自如的在比他高一级的石阶坐下,微笑道:“子陵的测想虽不

中也不远矣,可是我尚未看到与金环真夫妇的关系。”

徐子陵别过头瞧着她淡然道:“关键就在周老方身上,因为他是回纥大明尊教五类魔之

一。这代表颉利和大明尊教无论是携手合作,还是各自行动,他们均有一个共同目标,就是

务要置妃暄于死地。”

师妃暄露出用心思索的动人神情,没有理会徐子陵凝注在她俏脸上的目光,道:“请你

继续说下去。”

徐子陵把视线投回院落去,再移往在寺院上空飘过的一朵浮云,道:“金环真和周老叹

的任务是要把妃暄引往山海关加以杀害。他们夫妇之所以要诈死,正为可在事后脱身卸责。

岂知有那么巧就那么巧,我们刚好在同一时间出现山海关,登时把颉利的计划破坏。假若杜

兴肯说实话,他或会告诉我们颉利当时大有可能正暗藏在山海关某处,否则如何能安排那次

在燕原集差点使我们三人中伏的陷阱。”

师妃暄点头道:“你把复杂的事情看得很通透,既准确又有想像力。”

徐子陵苦笑道:“我该是迟钝才对,想这么久才想得通这么多。金环真夫妇当时该是潜

离山海关,继续追踪石之轩,所以惟有靠周老方出马,引妃暄到龙泉来。”

师妃暄皱眉道:“周老方扮周老叹告诉我金环真给大明尊教掳去,岂非硬要嫁祸给自己

所属的教派吗?”

徐子陵油然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何况大明尊教根本不怕撼上杀死师妃暄的罪

名,这只会令他们一举成名,他们就像颉利般,不怕任何坏后果。”

师妃暄道:“如此说子陵是否认为大明尊教在此事上是与颉利合作?但为何周老叹又要

杀周老方?”

徐子陵摇头道:“大明尊教肯定和颉利是对立的。”不由想起烈瑕向尚秀芳献乐卷一事。

师妃暄讶道:“那为何周老方能配合得如此完美无瑕?”

徐子陵沉声道:“他是依一个深悉颉利计划的人的指令行事。这个人很可能有明暗两个

身份,暗的身份就是大明尊教的大尊或原子,明的身份是东北的黑道大豪和杜兴的拜把兄

弟,集黑暗与光明于一身。”

师妃暄轻吁一口气,道:“许开山!”

徐子陵双目亮起精芒,缓缓道:“安乐帮帮主因发现他这秘密,故遭到满门灭口的大

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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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第二章 谁是j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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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谁是j邪——

师妃暄秀眸异采涟涟,轻轻声道:“美艳夫人刚才找你为的是甚么事?”

徐子陵苦笑道:“她是为五采石而来,我已如她所愿将五采石还她。”

师妃暄讶道:“她不是请你们把五采石送给拜紫亭?”

徐子陵道:“她只是借我们为她押送五采石到龙泉来。当时她成为众矢之的,室韦、契

丹、突厥各族均欲夺得此石。她随从众多,目标明显,不得己下惟有兵行险著,使我们接替

她,转移目标。现在目的已达,当然须将五采石取回。”

顿一顿续道:“美艳夫人正与大明尊教展开生死存亡的激烈斗争,不过看来她视此为教

派中的家事。不愿外人c手其间,故不肯进一步透露个中禸 情。”

师妃暄思索道:“颉利若要在山海关对付我,大可在你们离开后实行。”

徐子陵道:“颉利只能在对付你或对付我们两者中拣选其一。且他已从历史深悉,无论

他的军力如何强盛,由于人数与中原相比太过悬殊,纯靠武力绝不足征服和统治中土这么广

阔的一片土地,所以定下以李建成为傀儡供其c控的策略,就如刘武周和梁师都。而凡阻碍

他们这个目标的人或物均要除掉。”

师妃暄点头同意。

徐子陵的推断合乎情理。可以想像若师妃暄被害,中原以慈航静斋为精神领袖的白道势

力将受到严重的打击,对李世民的损害更是无法估量。颉利更可嫁祸y癸派,一石二鸟,使

中原武林掀起轩然大波。

至于寇仲,则成为颉利要入主中原李世民外的另一个最大障碍,皆因他有雄霸岭南的宋

缺撑腰,本身又具号召力。即使成功铲除李世民,留下寇仲这心腹大患,仍有机会令颉利的

雄图霸略功亏一篑。

所以在两个选择中,权衡轻重下,颉利选择先除寇仲,才再看有没有机会收拾师妃暄。

师妃暄柔声道:“子陵对此有甚么好的应付提议?”

徐子陵长身而起,移到安坐石阶的师妃暄面前,从容道:“眼前由于颉利和突利息止干

戈,颉利绝不会主动破坏与突利间的和平气氛,故改变策略,暂时不来对付我们三人,可是

对妃暄却没有这样的顾忌。昨晚摆明是个对付妃暄的陷阱,只是妃暄没有中计而已。”

要伏杀像师妃暄这种特级高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必须把她引到一个难以脱身的

环境,始有可能办到。

周老叹大有可能早一步制服周老方,从他口中迫问出大明尊教对付他和寇仲的计划,于

是将计就计,希望他两人悲愤急怒下鲁莽的硬闯神秘庄园,与庄园的人来个大火并。

至于留下暗记另行知会师妃暄,则可能是周老叹所为,这亦解释了周老方难以分身的疑

惑。

徐子陵续道:“周老方该是从许开山处晓得周老叹夫妇与妃暄的联络手法,所以周老方

才可冒充乃兄而不露出破绽。”

师妃暄盈盈起立,欣然道:“下一步该怎办?”

徐子陵毕恭毕敬的打拱道:“小弟恳请仙子恩准,让我送仙子回到那刻有‘家在此山

中,云深不知处’的门坊外。”

师妃暄哑然失笑道:“这是我第二趟想揍你一顿。”

徐子陵开怀哈哈笑道:“妃暄不用认真,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妃暄考虑一下也无妨,

只当是个‘小习作’就成。”

说罢大笑去了。

徐子陵回到四合院,寇仲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温泉池旁,见徐子陵回来,勉强振起精神佯

骂道:“好小子,滚到那里去啦!现在是甚么时候?宋老哥和我们约定午时正去跟小师姨请

和,趁还有点时间,我们立即去找越克蓬。”

徐子陵讶然审视他,奇道:“发生甚么事情,为何你的神se 这么古怪的?”

寇仲站起来搭著他肩膀朝街门步去,叹道:“刚才有三位贵客临门,其中之一当然是师

道兄,另两位你猜是谁?”

徐子陵剑眉蹙起,这:“这么多可能性,教我怎猜得到。”

寇仲颓然道:“秀芳大家是也,今回你要设法打救我。”

徐子陵一震道:“发生甚么事?”

寇仲苦笑道:“你答应不骂我,我才敢告诉你。”

徐子陵在街门前止步,日光灼灼的审视寇仲,好半晌叹道:“看你的样子这么徨然凄

惨,做兄弟的怎再忍心骂你。情之为物最是难言,可以令人变蠢变傻,说吧!”

寇仲垂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以微仅可闻的声音道:“我亲了她香喷喷的小嘴。”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事情竟这么严重,我的娘!”

寇仲苦笑道:“你的娘也是我的娘。我当时糊涂得不知自己在干甚么!最糟是直至此刻

仍期待一错再错,唉!怎办才好,此事该如何了局?我总不能对她说我只是一时糊涂才亲她

嘴儿,请她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小人之过。”

徐子陵沉吟道:“除吻她外你这小子再有没有动手动脚?”

寇仲忙道:“当然没有。我是非常尊重她,吻她只因她当时挨到我胸前来,使小弟一时

情不自禁而巳!”

徐子陵叹道:“坦白说,这种事我虽是兄弟,也很难帮忙你,只知若你与尚秀芳发展下

去,会很难向宋玉致交待。这因尚秀身份不同,反是宋玉致较易容忍楚楚,肯让你纳她作

妾。”

寇仲骇然道:“你不帮我谁来帮我?快运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给我寻出解决的办法。”

徐子陵苦笑道:“不知是否因这处远离中土,所以做甚么事犯甚么错都像不用负担责任

和后果似的。但男女间的手谁能c手帮忙?我只能劝你悬崖勒马。不要对尚秀芳有进一步的

行动或发展。希望她因醉心锺情于塞外的音乐宝藏,将你这小子忘掉了事。”

寇仲惨然道:“我很痛苦!”

徐子陵道:“另一个是谁?”

寇仲道:“是可达志那小子了,专诚来告诉我烈瑕昨晚在尚秀芳处逗留整夜。你不要误

会,他们只是研究秘谱。”

徐子陵皱眉道:“就只告欣你此事那么简单,这不像可达志的作风。”

寇仲知道很难瞒他,只好把不想说出来的亦和盘奉上,苦笑道:“他和我商量如何修理

烈瑕那混蛋,而事后秀芳大家又不会怪责我们。”

出奇地徐子陵没有骂他,思索道:“要收拾烈瑕绝非易事,一个不好我们反要y沟里翻

船。且最大的问题是烈瑕并无明显恶迹,所谓怒拳难打笑脸人,难道我们能以他追求尚秀芳

作罪名,捉他出来狼揍一顿?”

寇仲得他附和,兴奋起来道:“不是揍一顿,而是干掉他一了百了,更可削弱大明尊教

的实力。”

徐子陵道:“差点忘记告诉你,玉成终留下暗记,著我们申时头在朱雀大街南门处一所

饭店碰头。”

寇仲喜道:“约的是公众埸所,肯定不会是陷阱。算他吧!你一早出门不是去见师妃暄

吗?她答应委身下嫁?对吧!”

徐子陵没好气道:“少说废话,走吧!”

两人来到街上。朝外宾馆方向进发。

徐子陵道:“我也是见过三人,除妃暄外尚有y显鹤,真奇怪,我请y显鹤寸步不离的

在暗中监视许开山,他却整夜在一位叫慧深的龙泉名妓家中渡过,没有离开。这个人真令人

难猜虚实。”

寇仲道:“你似乎认定许开山是大j大恶的人,我却对他感到糊里糊涂。”

徐子陵把向师妃说过对许开山的分析无有遗漏的边行遍说出来,最后道:“说不定玉成

可为我们证实此事。”

一粒豆大约雨点打在寇仲额上,惹得他抬头望天,嚷道:“今天发生太多的事,令人一

时忘记观天。这是他乃乃的乌云盖顶,快走。”

不过十多步,骤雨哗啦啦的洒下来。两人无奈下避往一所专卖羊奶茶和烧酪饼的食店

禸 ,躲雨兼填饱尚未吃早点的肚子。

寇仲边吃东西边叹道:“这是否好事多磨?每趟我们去找越克蓬,总有些事发生,使我

们去不成的。”

他对此只是说说就算,跟著压低声音道:“我对尚秀芳的行为,算否行差踏错,不过我

真的有些不忍心拒绝她,辜负她的深情好意。唉!你没见过她新春日孤零零一个人悼念亡母

的凄清样儿,教人更不忍心稍微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