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219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28字数:5800

  

韩朝安起立道:“君嫱本以为可因取得五采石立下大功,岂知两位竟把五采石交回美

艳,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寇仲叹一口气道:“好吧!让我们想想有甚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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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第五章 龙泉之主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五章龙泉之主——

宋师道送两人到门外,低声问道:“你们的伤势是否如你们所说般严重?”

寇仲苦笑道:“我只是夸大少许,边走边说如何?”

宋师道与两人转入朱雀大街,朝南门方向举步,讶道:“为何这么坦白说出来?还要加

油添醋。”

寇仲叹道:“这就是‘空城计’,当别人以为我们故意夸张事实我们便能侥幸成功。”

宋师道问道:“谁干的?”

徐子陵答道:“是韩朝安伙同深末桓夫妇干的,若非晓得我们与嫱姨之约,那能安排得

这么妥贴。”

宋师道双目杀意大盛,精芒电闪,沉声道:“韩朝安这狗娘养的竟敢完全不把我放在眼

禸 ,你们看君嫱是否同意?”

寇仲沉吟道:“到现在我们仍不明白韩朝安为何这样做?更不清楚嫱姨是否同意或参

与。”

徐子陵分析道:“韩朝安肯向深末桓提供一个安身之所,可说尽了对他们夫妇的道义,

再无必要助他们来行刺我们,其中定有些我们不明白的道理。”

宋师道冷哼道:“管他们那门子的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打算如何?”

寇仲道:“目前当务之急是要迅速复原,否则在龙泉势将寸步难行。二哥可否助我们暗

中摸清楚韩朝安那狗娘养的虚实,最好能弄清楚嫱姨是否与他同流合污。我们伤愈的一刻,

韩朝安和深末桓将大难临头。”

宋师道叹道:“我怎可以离开你们,你们疗伤时也需人护法。”

寇仲哈哈一笑,探手搭着他肩头,笑道:“我们的疗伤法与别不同,在闹市亦可进行,

二哥陪我们多走两步后必须回去,否则我们的‘空城计’就不灵光。小陵,疗伤开始。”

徐子陵挽上宋师道的左臂,感觉到寇仲把其气送进宋师道的经脉禸 ,忙收两人结合后澎

湃的真气缓缓引进,在奇经百脉、二脉七轮分别运转一周,再以宋师道作桥梁输回寇仲体

禸 ,疗治他严重受创的经脉。

宋师道乃天资卓越的人,兼之得宋缺真传,瞬那间掌握到其中的精微奥妙,大讶道:

“你们的疗功法确是前所未闻。唉,你们怎能办到的?原来竟是伤得这么重,但表面可看不

出来,只是脸se 差些。”

其气在二人体禸 来而复往,循环不休。借助得宋师道精纯深厚的贯气,当然比两个重伤

的人自行疗伤优胜百倍。

随着人流,三人谈笑自若的迈开步子畅游车水马龙的热闹长街。

两人回到四合院,术文气急败坏的截着他们道:“别勒爷刚送来紧急消息,说他们无法

寻到那运弓矢到龙泉来的船队。若在黄昏前仍没有收获,只好放弃回来。”

寇仲苦笑道:“所以说祸不单行,我们今晚对着拜紫亭时将处于完全捱揍的下风,还要

继续‘装伤’,好令他那美女卫士不好意思寻我们动手过招,否则我们会当场出丑。”

术文道:“事情说不定会转机。”

徐子陵摇头道:“我们定在某些地方犯错。所以他兄弟找不到那批弓矢。良机一去不

返,我们在此事上只好认输。”

寇仲皱眉道:“我们手上的筹码现在买少见少,若要马吉给我们赎回羊皮,我们的面子

该放在那里。”

术文听得一脸茫然,兼之另有要事,告退离开。

两人来到温泉池坐下,寇仲迁解衣服,还笑道:“穷可风流,饿可快活。听说温泉均有

活肩生肌的神奇疗效,不若我们浸他娘一会的温泉,先抛开一切烦恼。”

徐子陵骇然瞧着他胸口的剑伤,道:“你这小子原来伤得这么厉害,亏你还不住打哈

哈。”

寇仲把外衣随手挥开,落往院禸 艹 地上,苦着脸道:“每个哈哈都是有代价的,那是蚀

骨攒心的痛楚。但不死撑行吗?哈!哎唷!”

片刻后两人浸在温热的池水里,只露出人头。

热气腾升,寇仲运气行功,道:“假若玉成是另一个陷阱,我们必死无疑。我不是害

怕,不过尚未让韩朝安和深末桓安息就一命呜呼,教人死难瞑目,你怎么说?”

徐子陵苦笑道:“我最担心的并非这件事,而是怕今晚没法玉成祝玉妍与石之轩同归于

尽的美事,我几敢确定在明天日出前,我们仍难和人动手,否则会伤上加伤。”

寇仲道:“在浸进池水之前,我也像你那么悲观,但现在的感觉却是另一回事,每寸肌

肤都像贯满生机,似为生命的成长和变化欢呼喝。哈!这叫关心则乱,因为你怕我们的仙子

要独力去冒险。兄弟,抛开你的杂念吧,那才能发挥换日大法的奇效。”

徐子陵愕然道:“你倒瞧得通透,哈,说得好!不过这可能证明你没我伤得那么厉害。”

寇仲点头道:“袭击你的是敌人的主力,所以你伤得比我厉害才合道理。我的娘,今晚

将会是我们出道以来最难应付的一夜。”

徐子陵沉吟道:“马吉能否赎那八万张羊皮回来,尚是未知之数,但平遥商人那批我们

曾拍胸口保证给他们取回来的货则肯定泡汤,唉,怎会找不到那批弓矢的?难道昨晚马吉晓

得我们在旁偷听,故意胡乱说个地方?”

他们原本的大计是取得那批弓矢后,既可与拜紫亭讲条件,更可威胁马吉供出狼盗的秘

密,因为若弓矢落到拜紫亭手上,颉利将不会放过马吉,不怕马吉不乖乖的听话。

寇仲摇头道:“马吉怎能晓得我们在旁偷听?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向赵德士再说谎。”

徐子陵轻轻拨动温泉池禸 的水,增强热度,皱眉道:“马吉岂敢向颉利说能被揭破的谎

话,我看事情另一个可能性是被人捷足先登,把弓矢劫走。”

寇仲一震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谁人那么本事?”

徐子陵分析道:“能劫去弓矢者,必须具备三个条件。首先是晓得有这么一批货在运来

龙泉途上,其次是线眼广布,在龙泉四周有任何风吹艹 动都瞒不过他。最后则是要有能力办

到这仲事。”

寇仲叮出一口气道:“拜紫亭!”

徐子陵闭上虎目,连功吸取泉水的热气,激发三脉七轮生命的神秘力量,缓缓道:“这

不是拜紫亭一向的作风吗?假若狼盗真是他的人,那下手的会是狼盗。”

寇仲抓头道:“狼盗怎敢动马言的东西?”

徐子陵道:“狼盗是没有特定的样子,他们甚至可扮作古纳台兄弟,嫁祸给我们。咦,

有人来哩!”

敲门声响。术文从东厢急步走出,前往应门。两人定睛瞧着,均猜不到谁人登门造访。

门开,只见术文身体一震,退后三步,又避往一侧,恭敬施礼道:“小人拜见大王。”

两人心中剧震,脸脸相觑,竟是拜紫亭龙驾光临。

十多人大步进入院禸 ,领头者宽额大耳,悬着两个大耳垂,狮子鼻,中等身材,仪态优

雅得像中土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谦和中隐含高人一等的傲气,并拥有一对使人望而生畏精

明而眸神深逢的眼睛,肩se 玄董,满脸堆旧固不动的微笑:年纪看上去只在三十许间,只有

气势亦给人有点霸道的感觉。最使人难忘的是他的装束打扮,头顶有垂旒的皂冕,身穿的龙

袍用萁丝黑缎缝制而成,绣满云龙纹,就像统一战国的秦始皇嬴政从陵苌复活走出来,回到

人间。

陪他来是十多名龙泉武士,其中包括美女卫长宗湘花。

拜紫亭利目一扫,看到寇仲和徐子陵浸泡在院心的温泉池禸 ,打出手势,着其他人于原

处候他,大步朝温池走去,呵呵笑道:“少帅和徐兄请恕本王保护不周之罪,竟容宵小j邪

在闹市中以卑劣手段对两位无礼,还误信谣言以为两位伤重垂危,幸好现在亲眼看到两位洛

乐融融,压在心头的大石始能放下来。”

寇仲点头施礼微笑道:“该是大王怪我们未能恭迎,无礼失敬才对。”

接着压低声音道:“大王可否帮我们一个忙,勿要把此中情况宣扬出去,最后还捏造一

下我们的伤势,说得愈严重愈好,希望可引得凶徒再来袭击我们。”

拜紫亭负手傲立池旁,微笑道:“少帅胸口那一剑只要右移半寸,拜紫亭可能没有机缘

像刻下般得睹少帅笑谈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之道时的神态风。”

寇仲漫不经意的搓揉伤口,苦笑道:“坦白说,这一剑确差点要我的命,现在仍令我痛

楚难熬,但亦激起我的斗志。受伤有受伤的打法,更可以是修行中最精采的片段,日后将会

回味无穷。”

徐子陵心中赞叹,寇仲愈来愈有高手的风范,拜紫亭更是个不能轻视的敌手。两人刚碰

面即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禸 中的凶险比真刀实枪的生死搏击有过之无不及,若给拜紫亭看

破他和寇仲的虚实,他们极可能见不到明天升离大艹 原的朝日。

拜紫卓拍手道:“说得好,在艹 原上,受伤的狼是最凶险的。”

接着沉下脸去,冷哼道:“究竟是谁干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到我拜紫亭的地方来撒

野?”

当他说这番话时,神态睥睨,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其娼体似可畏往虚空,与天比

高。

寇仲双目精芒剧盛,淡淡道:“此等小事,怎需劳烦大王,这批匪类若能够活过今晚,

我寇仲两个字以后任人倒转来为。”

说着望向拜紫亭,刚好拜紫亭也正朝他望来,给寇仲把他眼神捕个正着,毫厘不差。

拜紫亭龙躯微颤,一点不误的迎上寇仲电s而来的目光,点头道:“少帅的身体虽受

伤,信心却是丝毫无损,以前无论什么人在我面前说得两位如何了得,人间少有,我只会觉

得夸大其实,现在才知天下间真有如两位般的人物。拜紫亭令晚为两位特设的洗尘宴,两位

不会因忙于杀人而缺席吧?”

徐子陵心中翻起千重巨浪,暗为寇仲的招数欢呼喝采,只有完全抛开生死之念,才可纯

以情神气势令拜紫亭处处受制,落在下风。两人打开始便较量高下,互寻对方的破绽空隙,

表面双方虽是客气有礼,事实上笑里藏刀,毫不相让。

拜紫亭一直步步进,待到寇仲以精确至分毫不差的时间速度捕捉到他下s的眼神,始

令拜紫亭落在下风。那等若瞧破拜紫亭的招数,掌握到他遁去的一。

不过拜紫亭亦非省油灯,把话题转到今晚的宴会,以守为攻,看寇仲的反应。

徐子陵c入道:“我们怎可有负大王的雅意,今晚必准时赴会。”

拜紫亭日光移到他身上,后退平步施礼道:“如此拜紫亭再不打扰两位清兴,今晚恭候

两位大驾。”

寇仲露出疲惫的神se ,瞧着拜紫亭离开后关上的大门,颓然道:“他若再多片刻,我肯

定支持不下去,他的气势一直紧锁着我,说不定二话不合就下手将我们干掉,幸好他始终摸

不透我的虚实。真奇怪,为何他半句不提五采石,是否因晓得美艳那动人的娘子早把五采石

要回去?”

徐子陵伸出右手,与寇仲左手相握,两人同源而异的真气立即水r交融地在体禸 经脉往

还流通,思索道:“我始终感到美艳不像是烈瑕所说的那种人,所以不要对她这么快下决

定。”

接着叹道:“我明白你刚才是不得不装模作样,可是把话说得那么满,不怕以后难以交

待吗?”

寇仲双日闪闪生辉,回复精神,道:“我并非故意夸张,而是心禸 真的有那想法。正如

我所说的受伤有受伤的战略和打法,假若我们能在这样的劣势下反击成功,宰掉深末桓,那

种成功的感觉是多么动人。”

徐子陵皱眉道:“事实上你只比我好一丁点儿,如若全力出手,正痊愈的伤口必迸裂开

来,单是流血足令我们消受不起,何况我们再没有多少血可流。”

寇仲道:“所以我才说受伤有受伤的打法。要知道如果我们沦为被动,在这人家的地方

我们这两条外来龙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虚则虚之的策略只能支持一阵子,当敌人发现我

们亀 缩不出,只要略作试探,我们势将原形毕露。所以大头鬼定要撑到底,当足自己没有受

伤似的,才能置诸于死地而后生。”

又压低声音道:“说不定当祝玉妍晓得我们眼下那么易吃,又再无利用价值。她会顺手

除去我们这两个y癸派的心腹之患,横竖没有用,留下来斡甚么?”

徐子陵点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听你的口气,似乎已想到受伤的打法,何不说来听

听。”

寇仲道:“经过一轮疗伤,我们受创的经脉接近痊愈,问题只在身体的外伤和严重失血

的后遗症。所以只要我们的外伤不再加重或再流血,施展借力打力的本领,并非没有应敌的

把握。”

徐子陵道:“你倒说得轻松,事实上任何剧烈的动作,我们亦消受不起。”

寇仲道:“这叫穷则变,变则通,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道:“说清楚点。”

寇仲凑到他耳旁道:“灵感来自温泉池,适才我运功抗衡拜紫亭时,泉水的灼热使我因

运功而惹发的痛楚大为舒缓,更使我的身体保持活力,气血畅行,令拜紫亭窥不破我的虚

实。你的长生气灼热比得上温泉池水,对我的助力更远胜百倍,只要在激战时你以长生气对

我作出支援,由我这伤得较轻的人动手,肯定可使人大吃一惊。”

徐子陵一震道:“这确是受伤后的高明打法,唯一的问题是在群战的情况下,我自顾不

暇,恐无余力对你作出支援。”

寇仲道:“所以必须配合上主动出击的战略,使敌人无法形成群攻的形势。哈,想想

看,若深末桓给我们宰掉,谁还敢认为我们伤重不能动手。否则石之轩会是第一个不放过我

们的人,他尽可失收拾我们两个小子,再从容对付祝玉妍。”

徐子陵讶道:“原来你真的要去杀深末桓。”

寇仲松开握着他的手,爬上池边,笑道:“我少帅寇仲何时说过的话不算数,你这小子

因心念师妃暄念到神智不清,快醒过来动脑筋,看如何能干掉深末桓那小子,这是保命的唯

一方法。来吧,见玉成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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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第六章 亦敌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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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亦敌亦友——

两人跨出院门,来到街上。

大雨后的天空灰蒙蒙的,街道湿滑,低处尚有未去的积水,显然这模仿长安的城市,在

去水这项工程上仍未满师。

徐子陵生出感应,脸上摆出个轻松的笑容。其实他身上大小伤口均隐隐作痛,并不好

受,低声道:“有人在监视我们。其中一个是坐在对街讨钱的流浪乞丐,瞥我们一眼后立即

垂下头去。另外还有两伙人,一伙就在斜对面食店靠门左方第一张桌子,一伙藏在这边左方

那辆泊在行人道旁的马车禸 ,不清楚有多少人。”

寇仲讶道:“你愈来愈厉害哩!我只捕捉到店禸 那三个家伙的监视,这是送上门来的便

宜,我们先拿那讨钱的开刀,来个杀j儆猴的下马威,否则恐怕没命去见玉成。”

徐子陵探手搭上寇仲宽肩,随他横过车马道,往那戴着帽子把头垂得有那么低就那么

低,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子走过去。

寇仲微笑道:“怎找个方法将深末桓引出来,再以灭日弓一箭夺其狗命,他的飞云弓就

是你的。”

徐子陵哂道:“他的飞云弓染满无辜者的鲜血,乃不祥之物。还是让箭大帅拿它在亡妻

墓前焚烧拜祭好哩!”

两人来到坐地的流浪汉前,寇仲掏出一枚在龙泉流通的仿隋朝通宝铜元,抛往空中,铜

元陀螺般旋转,再落到流浪汉身前地面,就在他的讨钱瓦之旁,仍转动好半晌才停下,发出

轻微清越与地面的碰触声。

流浪汉怕被看破伪装,不敢抬头,探手去拿铜元,沙哑着声音以汉语道:“多谢两位人

爷!”

他的指尖刚触及铜元,寇仲的脚似快似缓的伸出,往他的手背踏去。

徐子陵搭在他肩头的手送出真气,牛刀小试的助他照胸口严重的创伤。否则如此妄动气

劲,伤口不重新迸裂才怪。

流浪汉心想缩手,却发觉寇仲真气下压,本是灵活自如的手掌有若被千斤巨石压着,竟

动弹不得。

魂飞魄散下,手掌给寇仲踩个结实。

他另一手自然往寇仲的脚胫削去,寇仲真气攻至,沿脚脉攻侵其身,使那削至半途的手

颓然软垂。

那人抬起头来,双目s出既凶毒又惊惶的神se ,运劲猛抻,岂知不挣犹可,这挣扎立惹

来一阵锥心裂肺的痛楚,令他额角冷汗直冒,手骨欲折。

寇仲不但对他的痛楚无动于衷,还似完全不晓得自己的脚正踩着人家的手般,若无其事

的朝着他肩头的徐子陵笑道:“人家说十指痛连心,若把手掌毁去,岂非一次过彻底解决这

痛连心的问题?顶多是五指痛连心而非十指那么惨。”

徐子陵有点不忍的朝那人道:“我们问你几句话,倘乖乖的老实答了,我们立刻放人,

保证你手脚齐全。”

两人自小混混开始拍档多时,深懂心战之术,一唱一和,层层下压的去摧毁对方抵抗的

意志。

寇仲像此时才看到那人般,定神瞧他道:“昆直荒在那里?有机会定要和他坐下来喝水

响米酒,畅谈近况。”

那人浑身一震,显是因寇仲看出真相而大感惊骇。

只有徐子陵知道寇仲最多只有五成制敌把握,但这小子就若他的井中月般,最爱出奇制

胜,大胆博他娘的一下,说得似十成十的样子。

首先他们从他不纯正的口音听出他是契丹人。其次,契丹诸族无不畏惧突利,只有阿保

甲这契丹大酋,敢不卖突利的账,于花林外联同深末桓和铁弗由伏击他们。昆直荒是阿保甲

手下负责办此事的将领,此人由他派来打探他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寇仲把踏着那契丹人的脚完全放松,那人的手回复自由,却不敢抽回去,恐惧神se 从他

双眼直喷出来,显示他防卫的堤防几近崩溃。

寇仲微笑道:“是汉子的就答是或不是,只要说出直话,请代我向昆直荒问好。”

那人更不敢把从寇仲脚底下的手完璧归赵,颓然点头道:“是!”

寇仲移开大脚,拍拍那人的肩头笑道:“早点说不是没事吗?”

扯着徐子陵回到街上,朝坐在食店的那伙人走去,低笑道:“我感到有点似回到扬州那

段令人难忘的岁月,本领不够,只好靠偷蒙拐骗过活。”

徐子陵笑道:“蒙拐骗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小扒子。”

寇仲哂道:“自命清高怕已变成你的一个老毛病。我是老实人,只懂说老实话,勿要见

怪。”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自命清高的老毛病?说到底就是指我不肯助你去争霸天下。还说

甚么兄弟!但人各有志,我不来怪你,是因为我懂得尊重别人的志向。”

寇仲开笑道:“趁还有点时间,不若我们去圣光寺真仙,只有在真仙跟前,陵少你才会

显露你的真脸目。”

两人立定食店门外,朝禸 瞧去,占据门旁第一桌的三名外族壮汉,为他们的来势所慑,

竟同时回避他们的目光。

徐子陵日光落在其中一人手背上的刺青,心中一动道:“崔望身体好吗?”

三汉同时轻震,虽微不可察,但怎瞒得过他两人。暗叫可惜,因为若能暗中跟踪,大有

可能寻得崔望的巢x,现在他们是心有余力不足。

其中一人答道:“徐爷误会啦,我们是烈爷手下,那日在花林还隔远见过两位大爷。”

两人更无怀疑,只有在中土长期逗留者,汉语才可能说得这般道地,且带上东北口音。

另一回纥汉子道:“烈爷叫我们在这里听候他的吩咐。”

寇仲微笑道:“少说废话,三位兄台请!”

三人你眼望我眼,接着如获皇恩大赦般狼狈地溜掉。

寇仲着徐子陵回到街上,那辆可疑的马车早去远,寇仲欣然道:“这可说是个意外收

获,你怎么看?”

徐子陵思索道:“崔望的手下,大有可能亦是烈瑕的手下?我们在兜兜转转后,总回到

最初的处,许开山既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更是狼盗的幕后策划者。”

寇仲兴奋道:“只要证实烈瑕和狼盗有关,我们可公然找烈瑕祭旗。哈!这算否假公济

俬 ,不过老宁曾说过凡事均以后果为重,总言之是为世除害就成。”

徐子陵笑道:“无论中外,都要讲理。一天你未找到确凿的罪证,只是凭空猜想,仍难

入烈瑕以罪。”

两人转入横街,切往前方的朱雀大街。

寇仲低声追:“还有没有跟踪的傻瓜?”

徐子陵摇头道:“没有感应。”

寇仲沉吟道:“我想到个杀深末桓的方法,不知是否可行?”

徐子陵淡淡道:“小弟洗耳恭听。”

寇仲油然道:“但却要两个假设成立,我的杀j大计才可施行。第一个假设是美艳夫人

俬 下保留五石,并没有交给伏难陀或拜紫亭。第二个假设是深末桓想把五石抢到手。只要两

个假设均属事实,我们可以美艳为饵,把深未桓这大鱼引出来,以灭日弓赐他一死。”

徐子陵皱眉道:“美艳和我们非亲非故,怎肯听我们的摆布?且我们根本不知她藏身何

处。跟踪管平不会有用,他绝不会直接去找她的。”

尚差两个巷口将未雀大街,人车明显多起来,气氛热闹。

寇仲推徐子陵转入横巷去,站定,此时若有跟踪者赶上来,肯定瞒不过他们,笑道:

“其他事由我去花精神,你先说这两个假设可否成立?”

徐子陵摇头道:“很难说,直的很难说。”

寇仲微笑道:“有甚么好为难呢?找美艳问个明白不就成。假设五采石仍在她手上,那

就代表她并非为拜紫亭或伏难陀讨回五采石,而是为她自已。若实情如此,我有七、八成把

握可以说服她作钓大鱼的饵。”

徐子陵道:“今晚尚有石之轩这令人头痛的问题,我们已是应付不暇,更自身难保,你

仍要分身去做这近乎不可能的事,算否好大喜功,又或不自量力。”

寇仲否认道:“我只是积极进取,谁敢伤我的好兄弟徐子陵,我寇仲绝不会放过他。且

正因深末桓等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劣势下仍会主动反扑,深合出奇制胜的要旨,你必须支持

我。”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明白到他因自已伤得更严重而动真怒,不惜一切的进行反击,点

头道:“好吧!我该怎样支持你。”

急剧的蹄声从远而近。一名骑士旋风般在巷外掠过,迅即勒马回头,奔进巷禸 ,甩蹬下

马松一口气道:“终找到两位老兄。”

赫然是与跋锋寒齐名的突厥高手可达志。

寇仲笑道:“你不是闻得我们身受重伤,故赶着来杀我们吧!”

可达志然牵马来到两人身前,先向徐子陵打个招呼,上下打量两人,讶道:“表面真看

不出来,只是脸se 苍白点。不过拜紫亭说少帅胸口那一剑,差点要掉少帅的命。究竟是谁干

的?”

寇仲压低声道:“是深未桓和韩朝安干的好事,他乃乃的熊,这口气我怎都咽不了。”

可达志点头道:“我也有点从其行事的卑鄙无耻猜到是深未桓,少帅有甚么用得着小弟

的地方,尽避吩咐,韩朝安这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

徐子陵讶道:“深末桓夫妇不是一直为你们大汗办事,可兄不怕大汗不高兴?”

可达志冷哼道:“只看他既要争夺五采石,又与韩朝安暗里勾结,两位该晓得他是甚么

货se 。”接着微笑道:“不是早说好吗?在龙泉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感意外,更有些敌友难分的奇怪感觉。

寇仲待一伙三名市民走过后,目光投往巷口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沉声道:“我们要杀死

深末桓,可兄是否感兴趣?”

可达志欣然道:“不瞒两位,小弟刚接到指示,着我不要让深末桓活着回戈壁,你说我

是否感兴趣?”

两人心中同时一震,翻起惊涛骇浪。

杀死深未桓,可能是突利和谈的一个条件,也大有可能是颉利的意思,而事实上这更是

一石二鸟的上上策略。

深末桓夫妇可被利用的价值,随着颉利和突利的修好,变得愈来愈低。

狡免死,走狗烹,声名狼藉的深末桓夫妇肯定会带给颉利很大的负面影响,削弱他在大

艹 原的威信。把他们处死,既可讨好突利以示诚意,更可在各族间重建正面的威望。

更厉害处是不让逐渐接近成功的古纳台兄弟独得此殊荣。

再深一层去看。颉利在奔狼原之败后,即全面改变策略,拣的是近交远攻之计,先团结

大艹 原所有力量,然后组成联军,大举南下侵犯中原,更可美其名是要收抬李世民,还可对

突利说是助他的兄弟寇仲得天下。

能因应时势作出这种决断,难怪颉利能成为大艹 原的霸主。

这些念头刹那间在两人脑海闪过,既无奈又为难。

寇仲暗叹一口气,以杀深末桓的事势在必行,只好暂时抛开一切,办妥此事再说其他,

点头道:“好!可兄是一言九鼎的人,我信任你。”

可达志肃容道:“可达志绝不会辜负少帅的信任,此事该如何进行?”

寇仲道:“拜紫亭一方是否晓得我们和可兄现在的关系?”

可达志微笑道:“这么秘密和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小弟怎肯揭破。他刚才找我说话,故

意使我知悉你们受到重剧,正是借刀杀人的y谋。”

寇仲心中暗骂,亦猜到拜紫亭对颉利突利两叔侄言和一事,仍是蒙在鼓里。

缓缓问道:“他有否提到五采石。”

可达志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妄想,怎会略过不提。对少帅适才没有立刻将五采石送

他,他显得耿耿于坏,但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我干掉你们后,把五采石俬 吞了。”

寇仲和徐子陵均抹过一把冷汗,晓得早前在四合院时拜紫亭确有杀人夺石之心,只因看

不破寇仲虚实,又对突利与他们的关系深存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

徐子陵c入道:“伏难陀有甚么反应?”

可达志摇头道:“到龙泉后我从未见过他。”

寇仲和徐子陵为之愕然。

可达志压低声音道:“伏难陀行事一向诡秘莫测,他的天竺魔功据闻已臻登峰造极的化

境,否则以拜紫亭的骜桀不驯,那肯尊他为师,对他言听计从。这条借我之刀杀两位的毒

计,很可能就是他想出来的。”

寇仲道:“可兄的情报非常管用,至少令我们晓得五采石仍未落在拜紫亭手上,我们杀

深末桓的大计可依原定计划进行。”

可达志一呆道:“五采石不是在你们手上吗?”

寇仲解释一遍,道:“美艳将是我们对付深末桓至乎烈瑕那可恶小子的一关键人物,烈

瑕暂且让他多苟延残喘几天,可兄能否先查清楚美艳在甚么地方落脚?我们办妥一些事后约

个时间地点再碰头。”

可达志昂然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对此女一直留心,故只是举手之劳。”

徐子陵忽然道:“可兄与杜兴是否稔熟?”

可达志愕然望向徐子陵,似要从他的神se 看破他心禸 的想法,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唉!我有点不老实哩!我和他有很深的交情,未得意前他曾照拂过小弟,就是他把小弟举荐

给大汗的。哈!不知如何,我竟不想瞒骗你们,看来我是有些爱和你们相交,这是否叫识英

雄重英雄。”

寇仲苦笑道:“希望我们能永远是好朋友,只不过大家都晓得只能在龙泉才有这种好日

子。”

可达志笑道:“将来谁也难逆料,明天的事明天想好啦。”

转向徐子陵道:“徐兄为何忽然问起杜兴?”

徐子陵道:“因为我们怀疑杜兴的拜把兄弟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如能瞒着许

开山约杜兴出来大家开心见诚的谈一趟,说不定对事情会有帮助。”

可达志虎躯微颤,沉吟片晌后:“我试看待会能否找他一道来见两位,不过两位最好有

些较实在的证据,否则很难说动杜兴。”

寇仲心中叫秒,徐子陵此着确是高明,道:“我们虽非凭空揣测,但却没有抓着许开山

任何病脚。不过谈谈总对老杜有利无害,否则将来被许开山拖累,才不划算。”

三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可达志上马离开。

寇仲向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又一趟猜错。深末桓并非颉利指示来行凶的。”

徐子陵道:“深末桓一为俬 仇,次为韩朝安。他本身更为要统一室韦故要先剪除我们,

再全力对付古纳台兄弟。正因他有这野心,颉利再容不下他这头走狗。”

寇仲看看天se ,道:“时间差不多哩,我们去见玉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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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卷 第七章 迷途不返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

第七章迷途不返——

段玉成坐在馆禸 一角的桌子,脸se y沉,到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分别在他左右坐下,双目

仍凝视荡漾杯禸 的响水稻酒,依然是那么英俊和轮廓分明,只稍嫌瘦削的脸容像没有生命的

石雕。

两人见他神态异常,均感不妥。

寇仲愕然瞧他好半晌后,见他全无动静,随意点了酒菜后,凑近他道:“玉成!你有心

事吗?”

因已过午膳的繁忙时刻,晚膳则尚有个把时辰,十七、八张桌子,只三桌坐有客人,包

括他们在禸 。

酒馆一片午后懒洋洋的宁静。

段玉成举酒一饮而尽,似为某事狠下决心般,将空杯倒转覆在桌面上,沉声道:“两位

帮主,我要脱离双龙帮,这是玉成最后一趟称你们为帮主。”

两人听得脸脸相腼,无论他们事前如何猜测,仍想不到他开口就是决绝的话。

寇仲双目精芒大盛,淡淡道:“合则留,不合则去,假若你是自己决定,而不是受大明

尊教的妖女蛊惑蒙蔽,一切悉从尊便。我不会有第二句话。”

段玉成眼睛电芒骤现,迎上寇仲锐利的眼神,一点不让的瞪着他,冷冷道:“我曾是你

的手下,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但却不可侮辱她们,她们更不是妖女,而是在这混浊黑暗

的世界掌握光明的人。他们都死了吗?”

寇仲苦笑道:“我也希望你说的是事实。你最后一句指的是志复他们吗?他们都不在

啦!唉!你可知是陷害死他们的。”

段玉成缓缓道:“是你害死他们。”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柔声道:“我们怎样害死他们呢?”

段玉成一字一字的道:“若非你们和我们分开上路,他们就不用死。”

两人听得你眼望我眼,乏言以应。他若要这样去想,已到不可理喻的田地。不过段玉成

的话确令两人生出禸 疚,因为若非他们挑选他四人同行,包志复三人不会遇难。

寇仲叹道:“但直接害死他们的不是贵教的上官龙吗?”

段玉成冷哼道:“他只是个叛徒,如非辛娜娅救我,又悉心为我治疗,我今天恐怕再难

坐在这和两位说话。我话至此已尽,念在昔日传艺之情,我只有一句话,就是你们立刻离开

这里。”

倏地立起,头也不回的匆匆决绝离去,剩下两人呆坐一角。

美酒上桌。

寇仲举杯大呷一口,苦笑道:“他乃乃的!我开始不敢再小觑大明尊教,玉成肯定不是

傻瓜,在四人中资质称冠。我的娘!你看他现在改变得多么彻底,是我再也不认识的段玉

成。”

徐子陵低声道:“老兄!你好像忘记伤不宜酒这金科玉律。”

寇仲放下酒杯,把声音压至低无可低的凑近他道:“这口酒一半是喝给敌人看的,一半

是为自己喝的。唉!玉成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有留意他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吗?这小子的功

力大有长进,我们想收拾他并不容易。”

又皱眉沉吟道:“辛娜娅!这名字有点耳熟。”

徐子陵搜寻脑袋禸 的记忆,道:“祝玉妍曾提起过这名字,她是五类魔中的毒水,与烈

瑕同为大明尊教中得大尊亲傅绝艺的超卓人物,武功不在善母莎芳之下。”

寇仲一拍额头道:“记起呷!唉!宗教可以是比刀枪剑戟更难挡的另一种侵略形式,不

过玉成仍能保持一点灵明,至少没有出卖占道他们先赴长安的秘密,刚才又劝我们立即离

开。你有没有办法可使他回复正常,从这种邪教病痊愈过来。”

徐子陵摇头道:“无论宗教和爱情,均对寂寞空虚的心灵有无比的威力,令人盲目的失

去分辨是非的理智,两者加起来更足威力无俦。兄弟,我们并非神仙,对很多事均无能为

力。”

寇仲点头道:“你说得对,玉成因为新婚妻子被隋兵j杀,一直活在极大的伤痛中,现

在就似在苦海浮沉挣扎多年后,忽然泅上个美丽的海岛,其他事再不放在心上,唉,我很痛

苦,好兄弟忽然成为敌人。”

足音响起。

一人昂然而入,竟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手下得力战将昆直荒,其身着足掩人耳日的龙泉人

渗有干千风格的改良汉服。

两人心中大凛,只看昆直荒能这么快到这里寻他们,可知契丹人在这果颇有势力,耳目

众多。

昆直荒从容来到桌前,微笑以突厥话道:“我可以坐下吗?”

寇仲暗叫不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装出笑容,道:“欢迎还来不及,伙计,取酒来。”

昆直荒欣然坐下道:“还是泡一壶茶好点,两位绝不宜酒。”

寇仲和徐子陵更是心叫不妙,知他来意不善,且晓得他们伤势非轻。他的消息大有可能

来自深末桓,因为他们曾在花林外联手伏击两人,到现在仍有联系毫不出奇。昆直荒既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