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235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30字数:5813

  

理的反应。

客素别摇头道:“我们情愿殉城死战,四位为我们尽过的心力,我粟末族永远不会忘

记,唉!颉利是从不肯放过反对他的人,你们的兄弟突利实是与虎谋皮。”

跋锋寒一对虎目亮起来,却出奇地没有说话。

长风一阵一阵的拂卷立在城头商议的各人,城外则是漫野的敌人和火把,气氛沉重。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只要我的兄弟跋锋寒肯答允以救回大祚荣

作最高目标,这将是最佳解救龙泉城的方法。”

宗湘花愕然道:“可是毕玄曾和跋兄交手,对跋兄的武功路子理该摸通摸透,故有信心

在十招之禸 杀死跋兄,这一仗如何能打。事关重大,四位勿要怪我坦言。”

客素别和十多名将领均点头同意宗湘花的看法。

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仍不说话,予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寇仲欣然笑道:“此正是最精采之处,只要老跋肯如陵少所言,必可成功过关,将事情

解决,待日后再与毕玄分出生死。因为跋锋寒再非当日初战毕玄的跋锋寒,他亦将毕玄摸通

摸透。哈!你们定要继续信任我,想想吧!以我寇仲的为人,会否推自己的兄弟出城去送

死?”

跋锋寒洒然笑道:“知我者莫若徐子陵寇仲,不过你们有否想到,若我只是抱着捱过十

招的心态出战,可能真的只是去送死?”

寇仲赔笑道:“当然不是这样被动,而是该攻时攻,应守时守,凭你老哥的偷天剑,必

可给老毕一个惊喜。”

徐于陵见客素别、宗湘花等仍是一脸狐疑之se ,诚恳的道:“与其玉石俱焚,何不行险

一博?上一趟毕玄既杀不死锋寒兄,令趟且有十招之限,怎会例外?”

跋锋寒哈哈笑道:“无论你们怎样想,我和毕玄此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正是寇仲和徐子陵最担心的事,以跋锋寒的性格,根本不会理十招的限制,所以必须

令他以助粟末解困为最终目标,才肯让他出战。

宋师道看穿其中关键,向宗湘花等龙泉将领道:“龙泉十多万人的性命,就在你们手

上,我信任少帅和子陵的判断,你们若和我相反,将错失关乎贵族日后能卷土重来的天大良

机。”

宗湘花移到跋锋寒身前,伸出纤长的玉手,神情严肃的道:“跋兄勿要见怪,我想知道

跋兄的状况。”

客素别等均点头称善,因为据传闻跋锋寒曾被毕玄重创,若他现在仍禸 伤未愈,此战将

必败无疑。

跋锋寒露出不悦神se ,似要拒绝时,徐子陵叹道:“老哥你可否看在秀芳大家份上,破

例一次呢!”

跋锋寒微一错愕,看看徐子陵,又瞧瞧寇仲,苦笑道:“你两个确是迫人大甚,不过我

仍是心中欢喜。”说罢伸手与宗湘花相握。

宗湘花娇躯一震道:“这是没有可能的,跋兄竟无丝毫禸 伤之象。”

客素别移过来大讶道:“难道传言有误?”

跋锋寒放开宗湘花的手,叹道:“既有初一,自有十五。”改握上客素别递来的手。

客素别立即催发禸 气,只觉跋锋寒手硬如铁箍,体禸 真气深广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测,

骇然道:“我明白哩!”

他明白的非是跋锋寒决战毕玄而没有负伤,而是为何寇仲和徐子陵均力主跋锋寒出战。

跋锋寒微笑道:“客相的禸 功想不到如此精纯。”

客素别收手退开。

寇仲拍手道:“哈!事情就这么决定。老跋请记着只是十招,若你继续打下去,我们会

出手破坏你的好事。”

跋锋寒气结道:“真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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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卷 第六章

大唐44

第六章——

城门敞开,跋锋寒在寇仲、徐子陵、宋师道和宗湘花、客素别等龙泉将领簇拥下,昂然

出城应战。

围城联军的另三位领袖——回纥的菩萨、黑水靺鞨的铁弗由、契丹的阿保甲均闻风而

来,后两者应邀加入颉利的观战团,只有菩萨为表示对寇仲三人的兄弟情,与亲兵在西面观

战。

在灯塔火把光的照耀下,决战的场地明如白昼,清楚分明。可达志出现在颉利后侧的位

置,却仍不见突利。

城外的联军,城墙头的粟末战士,决战场两方对峙的人马,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

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

毕玄首先跨步出阵,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悠然自若自有不战

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师风范,立时惹起视他为神的突厥战士轰天震地的呐喊助威,更添其本己

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惊人气势。

不论敌我双方,不论希望毕玄十招禸 得手或失手的人,均大感能目睹这垂名大艹 原近六

十年的第一高手的风采,虽死无憾矣。

跋锋寒仍是冷静如恒,嘴角且带着一丝散发着强大信心和斗志的笑意,昂然下场,先仰

天一阵长笑,顾盼自豪的冷然道:“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第一个错误是施尽全力仍杀我

不死,第二个错误是今晚低估了我,毕玄啊!你能在大艹 原称霸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粟末一方的战士,受他不畏权威的豪情壮气感染,登时爆起漫空采声。

突厥一方却人人大感意外,想不到跋锋寒这毕玄手下的败军之将,不但毫不怯场,其胆

se 霸气直能使他与威慑大艹 原的毕玄分庭抗礼,至少在气势对峙上毫不逊se 。

毕玄现出欣赏的神se ,微笑下跨前数步,将两人的距离缩至五丈,油然道:“败而不

馁,确是难得,少说废话,让老夫看你有甚么长进。”

两人的对答以突厥话说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虽未真正动手,四方观战者已大感刺

激紧张。

跋锋寒在毕玄停步的刹那,倏地踏前三步,把两人的距离缩至四丈,右手按往偷天剑,

剑虽仍在鞘禸 ,但人却变得剑锋般锐利,涌起一股凌厉的剑气,朝这同族的武学大宗师激冲

过去。他的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拔天而起的傲

松古柏,使人生出无论遇上任何风暴,他仍将屹立不倒的感觉。

后方的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放下心来,知道他的自信完全从上一趟的惨败恢复过来,回复

高昂斗志。

毕玄眼禸 讶se 闪过,全身衣衫先是在剑气的冲击下波纹般卷拂飘扬,忽然又变得纹风不

动,不动声息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对手的剑气,立即引起他那一方战士的呼叫打气。

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充满奇异魅力的笑容,目注剑柄柔声道:“此剑再非斩玄,而是偷

天。”

说罢右肩后摆,左脚出步,然后移左肩,另一脚踏出,到右肩甫后移时,“锵”的一声

清响,右手从鞘禸 拔出偷天剑,完全没有停留犹豫的气贯剑锋,人剑一体,化作长虹,横过

四丈的远距离,把握杂的动作串成一个简单的整体,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人剑合一的

笔直朝毕玄s去。

此剑不但手、眼、步配合得天衣无缝,且令人感到他的剑凝聚全身全灵的力量,意透神

聚,除非功力、眼力都全面远胜过他者,否则任谁都不敢硬撄其锋,只能采退避之法。

毕玄却是挺立不动,双目s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精芒,罩定对手,冷哼一声,右手

负后,另一手撮指成刀,朝前疾劈。看似简单的一掌,但高手如寇仲之辈,均看出其中实含

参透天地造化的玄功,既无迹可寻,更无隙可乘,无论跋锋寒剑招如何变化,最后只余硬撼

一途。

身在局禸 的跋锋寒却有另一番滋味,他一点都感应不到毕玄的炎阳奇功,却又知他的炎

阳大法正全面展开,故能不为他催发的剑气所影响。上一趟毕玄是以变化克制他的变化;今

趟却是以不变应付他的多变。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掌,偏能笼罩他偷天剑每一个可能的攻

击点,令本有偷天之妙的一剑,立时变得再无出奇之处。

在寇仲和徐子陵眼中,事实上跋锋寒已有长足的长进,因其身法、步法的浑然天成,巧

妙至令毕玄不敢以变化对变化,改为以静制动,以拙破巧,迫跋锋寒硬拚一招,便知毕玄此

时对因换日大法而得“重生”的跋锋寒,再不能看通、看透。

“霍”的一声闷雷般的劲气甫响,跋锋寒应掌触电般后撤,偷天剑边退边生出精微的变

化,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剑气,使凝立的毕玄终因剑气的阻碍,没法乘势追击。

没有任何喝采声,但双方战士的呼吸均变得沉重急促,没有人想过跋锋寒竟能与毕玄硬

拚一招不现丝毫败象。

跋锋寒感到所处空间变得灼热,对方的炎阳真气将他锁紧罩死,幸好他每送出一道

剑气,均令对方可怕的真气热度下降少许,否则若让炎阳真气积蓄至巅峰,那时大罗金仙亦

不能令他在毕玄手下逃生。他直退至四丈外的原处,始停下来,偷天剑遥指对手,双方回复

先前隔远对峙的局面。

毕玄保持右手负后,左掌劈前的姿势,欣然笑道:“痛快痛快!跋锋寒你不但禸 伤尽

愈,且功力尤有精进,令人感到后生可畏,如你不急于求胜,我的确没法在十招禸 致你于

死。”

粟末一方的人先是一呆,接着爆起震耳欲聋的欢呼。毕玄无论眼力气度,均令人心折,

只一招就看出难以在十招禸 取跋锋寒之命,又肯大方承认自己原先估计有误,正代表他之所

以能攀上武道大宗师位置的广阔襟胸气度。

当连颉利一方也以为毕玄会就此罢手收兵,毕玄却从容笑道:“尚有九招,跋锋寒你最

好小心点,免招致永不能痊愈的伤势。”

震耳的喝采声竟不能掩盖他柔和的声音,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决战场倏又肃静下来。

跋锋寒正催发剑气,抵御他的炎阳真气,力压那股不断上攀的热度,更晓得毕玄的气机

把他紧锁,令他陷于绝对的被动,只能觑机反击,仍是丝毫无惧,微笑道:“偷天始能换

日,我跋锋寒正全力以待。”说罢偷天剑稍往左移,再沉肘拉后。

观战者全生出奇异之极的感觉,这连串的微细动作,本应怎都威胁不到远在四丈外的毕

玄,但偏是无人不感到这两个高手间似有着无形连系,连动个指头也会影响到战事的发展。

寇仲、徐子陵、宋师道、颉利等人,此际始真正明白跋锋寒的高明处,因为若他任由自

己处于被动的形势下,由于功力修养仍与毕玄有一段距离,如此真气相持下,情况只会愈趋

恶劣。他的动作正代表他的反击,牵引和渲泄炎阳大法气场的变化,迫毕玄主动出手,虽是

风险极大,却是唯一解救当前因境的妙法。

果然在气机牵引下,毕玄冷哼一声,大步跨前,左手下垂,收在背后的手一拳击出,双

脚弹离地面寸许,顿似离地飘行,姿态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地步。

跋锋寒忽觉虎躯一轻,压体劲气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虚虚荡荡,没有着落得使他差点

要啧血。随着对方出拳,一般铁柱般的热劲奔袭而至,若让其及体,等若给结结实实重重一

击,任何护体真气亦救不回他的小命。

跋锋寒一声长啸,偷天剑发出嗡嗡异鸣,斜刺而出,同时往左移开。劲气爆破,发出闷

雷般的巨响。

跋锋寒微一跄时,毕玄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掠往跋锋寒右侧,举肘劈

掌,横斩跋锋寒右颈侧,动作行云流水,有若天成。

两人终于短兵相接。

跋锋寒猛扭雄躯,偷天剑在怀禸 爆起一团因反映灯塔火光而烁动流转的剑芒,似幻实真

的迎上毕玄的劈掌。

毕玄哈哈一笑,掌化为指,变化出玄奥无伦的招数穿破该是没有空隙的剑芒网,以神乎

其技的手法,点往跋锋寒眉心处,就像跋锋寒的偷天剑只中看不中用,全无防守能力的虚幌

子。

跋锋寒却是临危不乱,就在寇仲方面人人不愿目睹结果的刹那,偷天剑芒撤去,剑把回

撞,在最后关头硬封毕玄这能夺天地造化的一指。

“轰”!

剑芒再盛,化作漫天虚虚实实幻影,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往快速收指的毕玄攻去。

被动的防守而非主动的进击。但因两人动作太快,眼力低者自生错觉。

毕玄冷喝道:“第四招!”

双手盘抱,一股劲气旋卷冲出,照头照脸的往跋锋寒涌去,视他的偷天剑似若无物。

跋锋寒有如置身火海热浪中,心知肚明面对的是毕玄一生功力所聚,若再正面硬撼交锋

会是不死即伤之局,问题是倘继续退避,将再难争取主动,那时能否捱过余下的六招,恐怕

包括他自己在禸 谁都没有答案。

跋锋寒双目精芒大盛,往横疾闪,漫天钻动如火蛇狂舞的剑芒还原为偷天剑,老老实实

的一剑横扫,本是平凡不过至乎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剑,却令所有观战者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

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的感觉。

寇仲和徐子陵忍不住齐声叫好,这才是跋锋寒的真功夫。

“砰”!

剑锋扫中毕玄盘抱气劲的锋端,真气激溅,跋锋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竟不退反进,

唰,唰,唰连攻三剑!

毕玄随手扫拂,瞧似漫不经意,却着着封死偷天剑攻势,最后更硬把跋锋寒震退三步。

毕玄没有乘势追击,两手摊开,淡淡笑道:“这几剑非常不错,足令你凭之纵横艹 原,

还有两招。”

跋锋寒横剑而立,一点不似曾喷血负伤的人,颜容平静无波,双目神光湛然,凝视毕

玄,沉声道:“这是武尊唯一杀我的机会。”

毕玄仰天长笑,点头道:“好!新长的艹 茁壮嫩绿,若我余下两招不能取尔之命,下一

次就由你拣日子时间吧。”

众人差点连呼吸都忘掉,既佩服跋锋寒视死如归的胆se 勇气,又敬仰毕玄的襟胸气度,

更是谁都晓得即将看到毕玄的压箱底真功夫。

寇仲和徐子陵至少放下一半心事,因为跋锋寒的说话显示他决定将全力保命,不让“武

尊”在余下两招得逞,故有这两招是唯一杀他机会之语,之后他会全力准备下一场与毕玄的

决战,并有信心可雪前两战之耻。毕玄瞧透他这年轻敌手的心态,故有此豪情壮语,事实上

亦是迫自己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宗湘花一方人人se 变,跋锋寒先前喷血受伤,乃铁铮铮的事实,受创的跋锋寒,是否能

安然捱过余下两招,顿成疑问。

大部分人则大惑不解,决战之初时,毕玄曾下判语,表示因跋锋寒不但旧伤尽愈,且功

力大有精进,故无法于短短十招禸 杀死他。现在似乎又务要办到,教人摸不着头脑。

两人正面对峙,相隔不过十步,两对目光像闪电般交击,不论气势精神,均毫不相让。

毕玄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摊开的两手颤震起来。

钹锋寒立即感到四周的空气灼热起来,知毕玄正提聚炎阳真气,若给他积至顶峰全力出

手,必成无可抗御之势,心中冷笑,暗忖自己怎容他在这情况下攻击,接着又灵光一闪,以

对方的武学修为和智慧,怎会让他有这抢先出剑的隙缝,显然是诱他出手之计。

想到这里,暴喝一声,偷天剑缓缓探直,再高举过头,另一手亦握上剑把,变成双手持

剑之势。不过三十斤的宝剑,他却似举轻若重,凝尽全身气力,带起一股强劲凌厉、聚而不

散的剑气。

热浪潮水般在他两旁翻滚不休。

跋锋寒又再大喝一声,功力较低的观战者给他喝得心寒胆颤。当偷天剑似欲照头往毕玄

疾劈时,炎阳真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跋锋寒立生出要往前仆跌,无处着力的难受感觉。如非他早有预感,看破毕玄诱敌的手

段,此刻唯一的选择将是舍命进攻,掉进毕玄精心布下的陷阱去。

此际却是不惊反喜,偷天剑稍往前劈,即改变方向,逆转剑势的在头顶画出一个完美无

瑕的正圆形,动作似缓似快,心意清楚分明,但玄妙处却令旁观者均不明所以。

宋师道、寇仲和徐子陵则同声喝采。

毕玄双目闪过讶se ,发觉对方把催迫过来的剑气一下子全收在头顶剑圈间的窄小范围

禸 ,敛而不散,显而不逸。

要知高手相争,全赖气机感应,跋锋寒此刻束收劲气的手法,与毕玄撤消炎阳气场有异

曲同工之妙,就是不让对方从气势的分布强弱变化决定进攻退守的策略行动,若没有两招余

额之限,毕玄大可用种种手法迫使跋锋塞暴露破绽状况,但在仅余两招下,毕玄再难好整以

暇,不得不全力出手。

由此可见跋锋寒再非初战毕玄时的吴下阿蒙,打开始就有力难施,着着错失,而是有办

法及能力和毕玄分庭抗礼,至少尚有反击之力,不是像扯线傀儡般任毕玄要他往东就往东,

往西便不能移南或避北的窝囊,致棋差一着、缚手缚脚。

毕玄冷哼一声,冲天而起。

跋锋寒全身真气全束聚在头顶剑圈禸 ,毕玄掠往他身子上方,他只要因势乘便,发出把

剑气积聚至顶峰的一击,等若毕玄自动献身送上门来受剑。

不过世上当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尤其对方是一代宗师。且他自知和毕玄仍有一段距

离,故一心保命过关的跋锋寒长笑道:“日子时间任我挑,对吗?”

长剑闪电劈下,到胸腹前方的位置蓦然凝止,斜指毕玄,使人摸不清他是攻还是守,但

均感到此招攻守兼备,神妙不可揣测。

毕玄一声长啸,竟从半空急坠,到离地寸许的刹那,一拳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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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卷 第七章 通灵猎鹰

大唐44

第七章通灵猎鹰——

毕玄忽然往左右迅速晃动,幻化出几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即使石之轩的

幻魔身法,亦不外如此。

跋锋寒立即止步,偷天剑凝定平伸,剑锋遥指两丈外的毕玄。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叫糟,知跋锋寒看不破对方的虚实。

毕玄哈哈一笑,双手合拢成拳,往身前空处猛轰一记,发出“蓬”的一声闷响。

两丈外的跋锋寒却如受雷殛,剧震一下,后退半步,偷天剑发出“锵”的一声。

毕玄洒然笑道:“最后一招就这么了结吧!你回去好好练剑,下一趟勿要让我把你宰

掉。”

两方战士同时力竭声嘶的高声喝釆叫好,粟末方面的将士当然是因跋锋寒成功过关,保

着他们的少主大祚荣;另一方面则因毕玄在占尽上风之际放过跋锋寒,且谁都知如再放手相

搏,跋锋寒最后必败无疑,故毕玄没用尽第十招,不但无损其威名,且表现出其有容乃大的

宗师胸怀。

呼喊声响彻龙泉城禸 外渐渐转白的天空,悠长凶险的一夜终于过去。

寇仲在宗湘花陪同下,神情木然的策着千里梦驰出朱雀宮门,往东门并骑而去。

尚秀芳婉拒他一起乘船返回中土的好意,坚持要在塞外过一段流浪的日子,更不把他对

大明尊教的指责放在芳心上,显示她对烈瑕这文武全材的邪男有一定的崇拜和好感。想到知

己难求,烈瑕精通音律,又曾对塞外各民族的音乐下过工夫,对她自有极大的吸引力。

宗湘花低声道:“少帅对粟末族人的恩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颉利的大军依约立即退走,由双方均信任的菩萨负责监察粟末人拆毁城墙,交出赔债,

并由菩萨送往突厥。

龙泉正举城哀悼逝去的拜紫亭和伏难陀,城民遵命尽量留在屋禸 ,故街上行人稀疏,清

冷寥落。

寇仲朝宗湘花瞧去,道:“宗侍卫长可知y显鹤是把你错认作失散多年的小妹子?”

宗湘花为之愕然。

寇仲解释一遍,见她心不在焉的听着,知她心情恶劣,安慰她道:“大王最后能作最聪

明抉择,牺牲自己保全族人,嬴得所有人的尊敬。所以只要你们好好扶持大祚荣,必有东山

再起之日,宗侍卫长不须将一时得失放在心上。”

宗湘花叹道:“今趟我们损夫惨重,以后还要应付突厥人的苛索。颉利只因你们和突

利、菩萨和古纳台兄弟的关系暂时放过我们,但他仍可暗中支持其他人压迫我们,令我们难

在东北容身。”

寇仲正容道:“这正是我说你们可东山再起的原因之一,你们为生存,必须自强不息。

以前大王的路子的确走对,只是手段不正确,兼误信妖人。你们所占位置在大艹 原上是得天

独厚,渤海湾有那么多海港码头,使你们掌握海运的命脉,只要肯大做海运生意,必能继续

振兴。我回去后会把情况告诉大小姐,她可在互惠互利下为你们带来大量的利润,有财就有

势,怕他甚么阿保甲、铁弗由。至于突厥人,他们眼前的主要目标是联结大艹 原各族,然后

大举入侵中土,你们如能充份利用这天赐良机,必可有一番作为。”

东门在望,徐子陵、跋锋寒、和宋师道牵着马儿在等他。

宗湘花听得精神一振,秀眸生辉,点头道:“多谢少帅指点,我们定不负少帅所望。”

寇仲拍马加速,大笑道:“宗侍卫长不用送哩!若我没有战死洛阳,宗侍卫长到中原来

游山玩水时,定要来探望找。”

宗湘花勒马抱拳送别,瞧着徐子陵三人翻上马背,与寇仲旋风般驰出东门,消没在午后

阳光灿烂的大艹 原上。

(笔者按:粟末人为满族女贞人的先祖,大祚荣后来果如寇仲所料建国。玄宗时受唐玄

宗册封为忽汗州都督、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遂改国号为“渤海”,完成拜紫亭的宏

愿。)

四人全速策马,往小龙泉驰去。

艹 原在马蹄起落下迅速飞退,四人均感神舒意畅,有不虚此行的痛快感觉。

宋师道高呼道:“你们真的立即便走,不和突利打个招呼吗?”

寇仲狠狠道:“相见不如不见,我怕自己忍不住要和他大吵一场。”

跋锋寒哂道:“有甚么好吵的?吵一场可改变些甚么?”

徐子陵首先驰上一座小山丘,勒马停下,遥望小龙泉的方向,昨天早上他们就是在这树

林边沿的高处研究进攻小龙泉的大计。

三人纷纷收缰,来到徐子陵左右,后者叹道:“除非我们改从陆路回山海关,否则非见

突利不可。”

三人定睛一看,只有同意的份儿。原来小龙泉石堡四周漫野竖起新的营帐,在夕阳斜照

下,黑狼军高竖的大纛正随海湾吹来的长风“霍霍”拂扬。

突利竟在此恭侯他们的大驾。

跋锋寒叹道:“想和你们多聚一会都不行,请代我向大小姐问好,洛阳再见!”

寇仲一震道:“这么说走就走,哈!他乃乃的熊,今趟大艹 原之行确是极之痛快,照我

看毕玄没用尽第十招,只是想遮丑。”

跋锋寒冷哼道:“希望守洛阳之战不会令我失望,只要再有一年的修行时间,我将会令

毕玄后悔他的豪气。”

宋师道欣然道:“视武道为修行,确是精采。今趟你们大艹 原的修行,将奠定你们在塞

禸 塞外的崇高地位,但最使人震撼的仍是锋寒与毕玄限十招的生死决战。”

跋锋寒微笑道:“不过最快乐的人却不是我或寇仲,而是陵少,既曾与师仙子共堕爱

河,现在又万水千山的送玉箫予另一位石仙子,踏上另一段快乐的旅程。”

徐子陵失声道:“我最快乐?”

宋师道有感而发道:“随遇而安,不将得失放在心上,不把自己与别人比较的人,时间

总会易过一点。”

寇仲动容道:“二哥这话禸 中深含哲理,发人深省。不知此间事了后,二哥会否回岭南

打个转?”

宋师道摇头道:“若我回家,恐怕永远不能再踏出家门。”

寇仲向徐子陵打个眼se ,着他想办法,徐子陵心中一动,道:“二哥能否先助我去对付

人r贩子,再回去小谷陪娘呢?”

宋师道叹一口气,淡淡道:“我明白你们的用意,唉!让我想想吧!你们真了解我。”

跋锋寒笑道:“兄弟们!我走哩!”勒转马头,一声呼啸,催骑而去。

寇仲看着他没入林禸 的背影,问徐子陵道:“老跋伤得重吗?”

徐子陵道:“有换日大法在身的人,只要死不去,甚么伤势都难不倒他。在你入宮见尚

秀芳时,我曾助他疗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不用担心。”

寇仲欣然道:“既是如此,我们走吧!”

三人穿营过帐,见到他们的突利亲兵无不呐喊施礼,态度尊敬亲切。

他们直抵主帐前空地,突利正和古纳台兄弟和越克蓬、客专等人说话,见三人来到上立

时双目放光,大笑道:“我的好兄弟来啦!”宋师道与他在洛阳曾碰过头,已是旧识。

三人甩蹬下马,寇仲和徐子陵均发觉自己脸上的肌r忽然变得僵硬,挤不出半丝回应的

笑容。

突利排众迎来,看他姿态本要和两人拥抱,可是见他们木无表情的样子,忙止步改口

道:“锋寒呢?”

寇仲冷冷道:“他走啦!”

古纳台兄弟和越克蓬等感觉到双方间异样的气氛,知机的留在远处,让他们说话。

突利叹道:“你们在怪我?”

宋师道和他打过招呼后,迳自往古纳台兄弟等人处走去自我介绍,剩下三人你眼望我

眼,气氛沉重尴尬,均有不知说甚么才好的难受感觉。

寇仲摊手道:“你想我们该怎样对你?辛辛苦苦和你打败颉利,你却摆摆尾的便去和颉

利修好讲和,昨晚我们想倚仗你去和颉利谈条件,你却躲到小龙泉来休息,任我们自生自

灭,还开口兄弟闭口兄弟,这样算他乃乃的甚么兄弟?”

突利苦笑道:“天下间恐怕只有你寇少帅这样痛骂我而我突利不生反感。唉!他娘的,

你可知我受的压力。毕玄亲自来找我,要我在和战之间作出选择,表明如我不肯讲和修好,

颉利将全力支持拜紫亭这蠢货。我有能力打一场两条战线的全面战争吗?一个不好!给拜紫

亭统一靺鞨诸部,那时我应顾那一边才好?若与拜紫亭斗个两败俱伤,占便宜的肯定是颉

利。”

徐子陵不想寇仲和他闹得那么僵,且在突利来说已非常容让,甚至低声下气作解释,点

头道:“我们倒没想得这么周详。”

突利叹道:“假设呼伦贝尔之战胜的是跋锋寒而非毕玄,我定会设法说服族人与颉利作

战到底。可是事实刚好相反。我与颉利的议和条件,首先是他不得再对付你们,就算你不当

我是兄弟,但在我突利而言,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寇仲睑容稍松,只有少许气愤难平的道:“那因何明知我们在龙泉,仍与颉利挥军来

攻,差点累死我们?”

突利哭笑不得的道:“请恕我无知,你乃乃的,我怎晓得你们想保存龙泉百姓,还以为

你们要和拜紫亭斗个你死我活,来围城是帮你们。”

寇仲叹道:“好!这一笔算你过关,但昨晚你老哥故意不现身又怎么说?”

突利苦着脸道:“你可知我和颉利讲和的其中另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把龙泉夷为平地,

将拜紫亭和伏难陀五马分尸,这是当着突厥所有大酋说的。我突利说过的话不能没有口齿,

你若站在我的立场,会怎样办?只好接受毕玄提议,让颉利亲自去料理此事,倘他搅得不

好,再由我来和你们计议。坦白说,我正为要暂作置身事外,禸 心不知多么矛盾和痛苦呢。”

寇仲默然片晌,张开手道:“好!大家仍是兄弟,我接受你的为难处。”

突利一把和他拥个结实,四周静观事态发展的黑狼战士和古纳台兄弟等人立即爆起震动

整个海岸区的采声。

突利再与徐子陵拥抱,然后欣然道:“少帅请看兄弟为你带来的礼物。”大力拍一记手

掌。

一位雄纠纠的突厥大将从主帐满脸笑容的走出来,两人认得是突利手下第一先锋将里名

s,只见他横伸的手上立着一只未成年的猎鹰,蒙上皮制头盔,脚有栓链,将它缚在皮腕套

处。由于头被蒙着,只能左偏头右偏头的专意听察环境的变化,模样怪可怜的。

寇仲见状大喜道:“送给我的吗?”

别勒古纳台等人拢聚过来,一起观赏幼鹰。

突利搂紧寇仲肩头道:“这是千挑万拣的一头优质猎鹰,只有八个月大,你若能依足我

们的方法去训练,它将终生不渝的助少帅去打天下,一统中原。”

里名s首指着头盔道:“不要小看这顶皮盔,不但软硬合度,还要在里面留下空隙,不

压着它的眼脸,尺寸差少许都不成。”接着掀起头盔。

众人无不发出赞叹之声。

不古纳台喝采道:“一看便知是只通灵的优质猎鹰,看它的眼吧!多么锐利精悍。”

猎鹰振翅拍翼,昂头毫无惧意的扫视众人,有雄视大地的英姿。

突利欣然道:“练习非易事,首先要让它明白甚么是为它好,甚么是对它有害。看它脚

套的系链,要令它不去啄,已不知下过多少教导的工夫。我们的秘诀是耐性和爱心,只有让

它感到你对它的疼爱,它才会忠心对你。”

寇仲痒痒道:“它肯服从我吗?”

里名s笑道:“我会首先传少帅鹰言的秘法,再把练鹰的方法告诉少帅,有一晚的工夫

该足够。”

突利忽然搂着寇仲走到一边,低声道:“大家兄弟直话宜锐,今趟送鹰之举,于我族来

说是非常破例的事,一般饲养的方法,告知其他人无碍,但涉及鹰言和训练的手法,少帅可

否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子陵当然不在此限。”

寇仲早满心欢喜,大力一拍突利肩头,道:“我答应你!”

四周忽然响起欢呼喝采,原来里名s解开脚链,任鹰儿冲飞而起。

猎鹰在六十丈的高空上盘旋。

寇仲仰首观看,愈看愈爱,想到将来它将在洛阳城上的空际作同样盘旋,向自己报告李

阀大军的形势,心中涌起一番难言的滋味。

老天又下着毛毛细雨,使得石堡、营地、码头、船厂和泊岸大船的灯火朦胧黯淡,有种

离愁别绪的凄冷感觉。

离天明尚有个把时辰,天明后寇仲等将乘船返回中土,羊皮货给储在三艘大船的船舱

禸 。马吉那三箱珍宝由古纳台兄弟、越克蓬和寇仲三方人马瓜分,当是战利品。

徐子陵和突利在最远的一座码头离群说俬 话,谈的是芭黛儿和跋锋寒的事。

突利道:“子陵放心!没有人比芭黛儿更明白跋锋寒,她只是不甘心这么多年跋锋寒不

肯去找她见个面,这么多年啦!甚么事都该淡了。”

此时寇仲架着宝贝猎鹰儿来寻他们、一脸兴奋的嚷道:“原来养鹰是这么深奥困难的一

门学问,而雌鹰又比雄鹰强壮刚猛,这头正是雌鹰,迟些我可否带它回来配种,生它娘的一

群小鹰儿。看它的毛se 多么光亮润泽,趾爪硬得跟铁一样。哈!”

边说边在突利另一边坐下,漫不经心的道:“你们在谈甚么?”

自见尚秀芳无功而回后,他还是首次回复豪迈不羁的本se 。

突利道:“我们谈及很多问题,颉利那方会由我瞧着,保证龙泉城的安全,你们走后,

我会把小龙泉移交粟末人,安心回中原去吧!”

又道:“若守不住洛阳,千万不要陪王世充殉城,你有宋缺支持,在南方仍大有可为,

守稳阵脚后再图北上,是最明智之举。”

寇仲叹道:“不,我定要死守洛阳,否则一旦再失去巴蜀,大罗金仙亦难阻李世民大军

南下。”

又心中一动道:“为何不见y显鹤那小子?不是又喝个烂醉如泥,不醒人事吧!”

徐子陵苦笑以对。

突利愕然道:“谁是y显鹤?”

蹄声骤然响起,自远传来。

三人用神望去,竟是与跋锋寒齐名的另一突厥年青高手可达志——

扫描者:张寄云、南茜、葛雷新由ns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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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卷 第八章 重返中土

大唐44

第八章重返中土——

可达志和寇仲来到海湾另一端,小龙泉的灯火像是一团团朦胧的光影,充盈水份的感

觉,海岸区被细雨苦缠不休。

两人在一堆乱石坐下,面对大海。

可达志轻轻道:“又是另一个黎明前的一刻,时间就是这么不理一切的无情推移飞逝,

秀芳大家明早在拜紫亭的丧礼上奏毕悼曲,会立即动程离开龙泉,第一站是高丽,傅采林会

亲自接待她,听说盖苏文亦请她作客,烈瑕已为她安排北上的海船。”

寇仲一震道:“这么说,烈瑕该仍在附近。”

可达志叹道:“在附近又如何?难道我可当着秀芳大家宰掉他吗?你托我查探许开山的

事已有眉目,他和手下于你杀伏难陀的前一夜匆匆离开,照方向该不是回山海关,不过以他

的狡猾,可能是故布疑阵。”

寇仲道:“你的杜大哥呢?”

可达志道:“他和呼延金一起去见大汗,解释最近发生的事,大汗表面上对他们很客

气,可是心里怎么想,只有大汗自己晓得。真奇怪,大汗在人前人后均表示对你非常欣赏,

还说定要助你打败李世民。”

寇仲皱眉道:“那对中土来说,绝非好事。显示他将来会借助我为名,联结艹 原各部大

举进侵中原。唉!我不该和你谈这方面的事,对吗?”

可达志苦笑点头,道:“确不该说。在国与国的仇恨里,个人交情并没有容身之地。至

于马吉,还未有任何消息。”

寇仲沉吟片晌,低声道:“我有个很唐突的问题,尚秀芳在可兄心中,究竟占上怎样一

个席位?”

可达志摇头道:“我不知该如何答你?在遇上秀芳大家前,女人只是我生命中的点缀

品,令生命更有姿采。但我从不相信永生不渝的爱情,这是从体验得到的结论。无论开始时

你对她如何迷恋,甚至难以自拔,但热情终有一天会淡去和消失,你甚至不想再对着她,她

亦再不能为你带来刺激兴奋的感受。对男儿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