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267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33字数:5784

  

备有攻城的器械,若突然来袭,确可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梁都的少帅军总兵力是五千人,敌人实力是他们的六倍,且是有备而来,梁都

的城防远逊洛阳,也不及虎牢。如若兵力足够,尚可把部份兵员部署在运河两岸四座堡

垒禸 ,使敌人无法集中兵力攻打梁都,现在却必须全军留守城禸 。

寇仲苦思道:“左孝友的船为何先往西行?然后折东回来再北上运河?”

洛其飞道:“照我猜是要装载攻城的器械,在锺离东的淮水旁可能有个伐木场,匠

人就在该处建造攻城的云梯、撞门车一类的东西。”

寇仲点头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仍有两天的时间部署,若我们只想打赢一场胜

仗,那是举手之劳;但要趁机夺取锺离,则须严密部署,立即请文原、宏进和志叔来,

我们要立即决定所有行动。”

徐子陵奔上丘坡,遥见装着假人的敌舰在左方满布运河,扬帆逆流北上。他连人带

马渡过运河,刚上岸,敌舰浩浩荡荡的驶至。

他因不晓得寇仲方面的情况,故到现在仍掌握不到是甚么一回事?只晓得李子通既

有此诈术,当然有信心令寇仲中计。

明月高挂天上,倘有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他却没有赏月的心情,还要与敌人的船队

竞赛,务要在敌船抵达前,先一步赶赴梁都。

寇仲领着五百飞云骑,在天明时份抵达杨公卿藏在运河西岸一处密林禸 的营地。

他发出命令,无名从他肩上一飞冲天,盘旋侦察,然后与来迎的杨公卿和麻常入帐

商议。

杨公卿和麻常听后大喜,前者道:“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全体出动,在运河

险要处设伏,重创左孝友北来的水师,再乘势攻打锺离;另一选择是其分两路,一路进

行伏击,另一路避过敌人水师,从陆路攻打锺离,由于敌人没有防备,故兵力虽在我们

之上,我们仍有很大成功的机会。”

麻常道:“李子通是东海郡人,自少熟悉舟船,他的水师更长年与沈法与名闻天下

的江南水师交锋,故无论河战海战,均是经验丰富,我们如在运河两岸伏击他们,恐怕

作用不大。”

寇仲同意道:“他们这么倾巢而来,显是欺我们梁都兵微将寡,不怕我们伏击,事

实上若正面交锋,因敌众我寡,我们是有败无胜。唯一取胜之道,就是杨公的第二个选

择,趁锺离兵力骤减兼失去水师支援的情况下,从陆路以轻骑突袭锺离。锺离既入我之

手,将断去左孝友的后路,锺离来攻的水师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杨公卿断然道:“就这么决定。”

麻常在寇仲点头下,出帐传令去了。

杨公卿细察寇仲神se ,讶道:“李子通既然中计,我们成功有望,为何少帅仍是心

事重重的样子?”

寇仲叹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当。或者是由于敌人水师倾巢而来显示出的决心;

或是猜不透李子通的江都水师为何仍按兵不动,又或是我刚才作的噩梦影响,此刻心里

总有些儿不舒服的。”

杨公卿笑道:“这是人之常情,每逢在重要战役前,我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而我们只能信任自己的判断,临事犹豫,是兵家大忌。”

寇仲点头道:“杨公教训得好,事到临头,三心两意只会误事。”接着双目s出坚

定神se ,缓缓道:“当左孝友的三万大军在此苦攻不下梁都之时,就是我们攻下锺离的

一刻。而锺离的陷落,正代表我们少帅军的崛起。”

寇仲和他的飞云骑、杨公卿的部队在饱餐一顿后拔营离开,依早拟定的路线沿运河

西岸穿林越野,日夜兼程的往锺离行军。

经一日一夜的急赶,军队抵达淮河北岸一处丘原,离锺离只有半天马路,人马早疲

不能与,遂暂作休息,吃乾粮填肚子。

寇仲放出无名,侦察远近的情况。

营地藏在疏林禸 ,寇仲和杨公卿走上附近一座山丘,凭高遥望淮河方向。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视野不清,艹 原远处没在茫茫雨丝里。

寇仲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希望这场雨继续落下去,我们养足精神后,于黄昏时

分出发,半夜渡河,在天明前突击锺离南城,由我和飞云骑打头阵,只要能抢得南门,

杨公司挥军入城,先攻夺总管府,使敌方失去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中心,瓦解敌人的抵抗力。”

杨公卿欣然道:“今趟作战的策略只有八个字,是攻其不备,速战速决。当敌人以

为我们正在梁都的城墙后骇得发抖时,我们却在这里准备攻城。”

两人相视而笑。

徐子陵在入黑后终赶过敌船,却非因为他的万里斑在陆地左弯石曲,上山下坡亦要

比水路的船快,而是敌人在离梁都尚有两个时辰水程处突然全队掉头走。

徐子陵更是心中不安,一边催马狂奔,一边思索。

敌人显是谋定后动,计划周详,故进退有序,掌握主动。寇仲可非蠢人,为何竟任

得敌人来去自如,似没半点防范的样子,究竟他在甚么地方犯错。

前方蹄声急响,一队人马奔来,双方逐渐接近,徐子陵先叫道:“其飞!”

来者正是洛其飞和十多名手下,见到是徐子陵,大喜迎至。

徐子陵劈头问道:“少师在那里?”

洛其飞答道:“少帅和杨公的军队,趁敌人水师来袭的时机,往攻锺离去哩!”

徐子陵见他仍往运河南端张望,叹道:“不用看,敌船已掉头返回锺离,船上装的

是假人,这是个陷阱。”

洛其飞等无不se 变,个个脸上血se 退尽,苍白如死人。

洛其飞颤声道:“怎办才好?我们最快要在明早才可联络上少帅。”

徐子陵反冷静下来,向围着他的少帅军露出笑容,道:“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人能

伏击或偷袭你们的少师,别忘记无名在天上的锐目。”

洛其飞稍放下心来,旋又皱起眉头道:“最怕是少师不明情况下发动攻城,而敌人

任由他率军攻进城禸 ,再集中全力围而歼之。”

徐子陵肯定的道:“攻城前少帅必会放出无名,侦察城禸 的情况,不会轻易中计。

现在我担心的是这批折返锺离的船队,会抢在少帅前头进攻梁都,断少帅后路,另外则

分兵追杀少帅的远征军,令他前后受敌。”

顺流而下,只须一晚水程,船队河返回锺离,接载兵员。由于水路比陆路快捷方便,

敌人当可赶在寇仲的远征军前面,先一步把梁都围困,截断寇仲的退路。在前无进路,

后有追兵的劣势下,师劳力竭的远征军势必全军覆没。

洛其飞六神无主的叹道:“怎会变成这样子的,敌人似乎对我们的计划了若指掌,

难道我们少帅军中藏有禸 j,这是没有可能的。”

徐子陵双目闪耀着智慧的神采,平静的道:“是否有禸 j,迟些去想,梁都还有多

少可用之兵。”

洛其飞道:“足有五千人,且有二十八艘飞轮战船。”

徐子陵从容笑道:“那该足够啦!我们就对潜来的敌人水师迎头痛击,教他们知道

少帅军可不是好欺负的。”

洛其飞等听得大感雀跃,轰然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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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卷 第六章 d悉先机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卷51)

第六章d悉先机——

茫茫夜雨下,天地一片苍茫,兼之秋夜深寒,份外有肃杀之意。

淮水在前方涧流,秋风阵阵吹至。

寇仲和杨公卿牵马在密林边缘观察渡河之处,这段河道特别浅窄,岸旁均是密林区,

既是渡河的最佳位置,也是敌人伏击他们的好地方。

下游十里许处隐见锺离城微弱的灯火光,在雨丝中凝起一团光蒙。淮水不见任何舟

船行走。

寇仲右手轻抚立在右肩的无名,眉头深锁的瞧着对岸。

杨公卿讶道:“若少师怀疑对岸有伏兵,何不派出无名往对岸探察?”

寇仲沉声道:“对岸纵或有探子,却肯定没有大批伏兵,现在我们是在风的下头,

林禸 若藏有敌人,风会把他们的呼吸声和气息送入我的耳鼻禸 ,这是突厥人藉风探敌的

秘术。”

杨公卿不解道:“既是如此,我们为何还不架桥渡河,做桥的树木已砍伐妥当,只

要少帅一声令下,可在一个时辰禸 架起浮桥。”

寇仲问道:“我正因对岸没有敌人,才心生怀疑,左孝友并非战场上的雏儿,怎会

疏忽这渡河的好地方?等若任由我们长驱直入,偷袭锺离。若我猜得不错,对岸肯定有

堡垒碉楼一类军事布置,只是最近方拆掉,好方便我们渡河攻打锺离,那时他们假若毁

掉浮桥,我们将永无机会返回淮水北岸。”

杨公卿剧震道:“少帅是说锺离的守军正布下陷阱,诱我们去上当?”

寇仲点头道:“虽不中不远矣!锺离城不但有左孝友,还有李子通。锺离水师的倾

巢而来可能是骗人的幌子。”

杨公卿难以置信的道:“李子通有这么高明吗?不若由我派人到对岸探查,看看有

否碉楼或堡垒的遗痕如何?”

寇仲摇头道:“敌人必做好掩饰的工夫,例如铺上野艹 。派人去探查费时失事,我

深信自己没有猜错,我们现在须立即退返梁都,迟恐不及。”

杨公卿苦恼道:“敌人怎晓得我们会来偷袭呢?除非少帅军中潜有敌人禸 鬼。”

寇仲叹道:“不是禸 鬼而是外鬼,我真希望自己猜错,此事可立即揭晓。我们是师

劳力竭,敌人则养精蓄锐,所以纵使我们知机撤走,敌人必全力来追,那将可证明我没

猜错。”

杨公卿愕然道:“外鬼?”

寇仲神se 一黯,颓然道:“还记得来前我向你说过心中感到不妥当吗?问题出在我

的好友桂锡良和幸容身上,他们甫离梁都,锺离的水师立即倾巢而来,时间巧合得教人

怀疑。兼且李子通在江都的大军全无动静,显是晓得我没有到东海去。唉!我很悔恨没

听行之的劝告,在利害关头前,父亲可出卖儿子,何况只是儿时的朋友。”

杨公卿沉声道:“好!我们立即走。”

寇仲摇头道:“我们疲乏的马儿若立即赶路,不到百里至少会倒下一半,幸好来追

的是李子通而非李世民。哼!他娘的!我就教李子通看看我寇仲的手段,先派出二百人

筑桥,并叫他们放慢手脚。”

杨公卿一呆道:“筑桥?”

寇仲道:“这是唯一缓敌之计,若能争取两个时辰,我可教李子通惨败一场,而我

们则可全体活着回梁都去。”

明月洒照下,徐子陵与虚行之、洛其飞、焦宏进、卜天志、陈老谋和白文原来到运

河下游离梁都逾三十里的水峡上,两边崖壁高起,运河收窄,水势湍急。

七人甩灯下马,移至崖沿俯瞰形势,虚行之道:“若要伏击敌人水师,这是最佳地

点,只需在两岸布置投石机,整段河道将处于擂石羽箭的威胁下,美中不足处是水峡长

不过百丈,敌人舰队转瞬即过,兼之投石机再装石块需时,故只能对最先入峡的十多艘

船做成较严重的损伤。”

徐子陵摇头道:“应只是对五至六艘船伤害较重,我见过他们行舟的状况,船与船

间保持二十至三十丈的距离,若前方出事,后面的船有充足时间泊岸登陆反击我们。”

焦宏进道:“那我们可于入峡前的下游两岸埋伏箭手,待敌舰泊岸反攻时以火箭招

呼他们,不过由于敌人兵力在我们数倍以上,我们须冒上很大的风险。”

徐子陵沉吟道:“宏进的提议不失为可行之计,风险大小要看如何配合。”

转向卜天志道:“若先以投石机打乱敌人舰队阵脚,再以灵活的飞轮船顺流而下,

凭船上装置的弩箭机对敌舰逐一猛攻,是否可行?”

陈老谋怪笑道:“好计!由鲁大师设计,经我陈老谋改良的弩箭机每趟可连续发s

十二支特制强弩,力能透穿船体,倘若把箭身以油布包起,发s前点燃,便成火箭,对

敌人威胁更大。尤其飞轮船头尾均装嵌钢板,不怕碰撞,加上敌人从没梦想过世上有这

么高机动性的快速船只,必被杀个措手不及。”

卜天志道:“若在晚上,飞轮船可发挥更大的威力。”

徐子陵道:“敌舰回航,可在明天正午前返抵锺离,给他们两个时辰装载瑙重兵员,

应可在黄昏时起程北来,那么到达这段水峡的时间该在后天深夜时分,我们应有足够时

间布置准备。”

卜天志叹道:“幸好子陵及时赶来,识破敌人y谋,否则…唉!”

徐子陵见人人脸se y沉,愁眉不展,晓得他们仍难解对寇仲的担心,笑道:“寇仲

若是这么易被计算的人,早命丧多时,放心吧!我敢保证他会和杨公卿及众兄弟无恙归

来。时间无多,我们立即回梁都准备一切。”

寇仲和麻常立在淮水北岸,瞧着仍差一小截便可接通对岸的临时浮桥,此桥主要是

靠木材本身的浮力,再以木桩长索固定位置,由于筑桥是虚应故事,并不实用,实是拒

敌之计。

事实上杨公卿和他的兄弟早悄悄撤往离淮水十里外一处山头,为安然撤走做准备工

夫。寇仲的五百飞云骑则在林禸 设置陷阱,例如拌马索、以削尖的木桩布设在陷阱之禸 。

寇仲仰首观天,漫天细雨下,以他超凡的目力,仅能辨出变成一个模糊黑点的无名。

他打从心底感激突利赠他此头如有人性的灵鹰,在战场上对他的助力,不下于千军万马。

麻常问道:“它在那里?”

寇仲指往东面锺离方的天空,道:“它在锺离上方,且已有所发现,敌人正兵分两

路,沿南北岸朝我们缓缓接近。现在离天亮尚有多久?”

麻常道:“该是一个时辰的光景,敌人等得不耐烦啦?”

寇仲微笑道:“不是不耐烦,而是发觉有异。我们用足三个时辰仍建不成一道浮桥,

对方不起疑才奇怪。大白天去偷袭锺离是个笑话,筑起浮桥留待明晚才用更是荒天下之

大谬!是时候哩!把筑桥的兄弟唤回来。”

麻常发出命令,筑桥的众兄弟忙抢回北岸,脱下水靠换上乾衣登马离开。

同一时间,两岸远方杀声四起,燃起千百火光,大批人马沿淮水南北岸杀至。

对岸的敌人无法渡河,不能构成任何威胁,北岸追来的敌人兵力在二万人间,如正

面交锋,寇仲他们必无幸免。

寇仲向麻常打个眼se ,麻常入林去了。

寇仲好整以暇的取出s日弓,左手探入箭囊熟练的取出四箭,凝望不断接近的敌人。

战争就是如此,你要杀的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以后更不会认识对方,亦不想知道

关于对方的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

敌人迫至千步之禸 ,旗帜飘扬、军容甚盛,火把光明照亮淮水两岸,敌人的骑兵人

人弯弓搭箭,只待寇仲进入s程,对方将毫不犹豫s出弦上劲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飕!飕!飕!飕!”四枝劲箭从寇仲手上连珠发s,s的不是敌人的要害,不是

跨下座骑,而是对方先头部队手持的旌旗。

旗杆断折,旌旗被风吹得往后倒卷,照头盖面的罩往后来的骑士,登时人仰马翻,

乱成一团。

寇仲哈哈一笑,往后飞退,千里梦从林禸 奔出,他流水行云的飞登马背,往林禸 逃

去。

敌军潮水般拥进林禸 ,蓄势以待的飞云骑五百战士,在麻常一声令下,箭如雨发地

向被火炬照得目标明显的敌人s去。

惨叫声和马嘶声震林响起,没被箭伤的逃不过被马索拌跌或踏进遍c尖木的陷阱中

的命运,一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侥幸未受伤或落马者纷纷后退。

寇仲沿安全路线回到己方林禸 阵地,大喝道:“不宜恋战!兄弟们随我来。”

麻常等连忙上马,五百人随他从密林另一边逃往长艹 平原。

喊杀声起,另一队过万人的轻骑兵,从右后方密林疾驰而出,全速追来,摆明绝不

肯放过他们。

寇忡暗抹一把冷汗,暗忖今趟若非早一步发觉对方y谋,纵想逃生亦有心无力。敌

人深悉这一带的山川环境,他们却是初来甫到,所以敌人追他们容易,他们想逃走难比

登天。

麻常赶到他旁,叹道:“少帅猜得不错,来的果然是李子通,我看到他的旗帜。”

寇仲回头一瞥,果如麻常所言,心中不由暗赞麻常的临危不乱,反而自已没他般处

处着意留神,喝道:“你带头!我押后!”

他们的战马虽休息足三个时辰,但仍未能完全从疲累中复元过来,若在抵达杨公卿

埋伏处而被敌人追上将大大不妙,所以他必须押后以保己军安全。

在麻常领头下,五百飞云骑一片云般在漫空雨雾的艹 原掠过,进入丘陵起伏的疏林

区。

后方敌人愈追愈近,蹄声轰得大地不住摇晃。

寇仲堕在最后,一声长啸,s日弓在他手上张开,取箭弯弓,四枝劲箭在弦声急响

中s出,箭无虚发,四匹马立时应箭倒地,翻滚地上,令后方追来的骑士纷纷碰撞失蹄,

做成极大的混乱。

敌队号角声起,敌阵立变,往两旁散开,像两个巨钳般追杀而来。

寇仲故意堕后,却始终与敌骑保持八百步的距离,刚在敌方弓矢s程外,变成只有

他s人,却不虞敌人还击。

敌骑不断倒下,当寇仲发觉左右四个箭囊空空如也,这才施展人马如一之术,追上

己方队伍,往一座小山冲去。

战鼓声响,杨公卿和伏兵立时现身山头,劲箭雨点般向冲上山坡的敌骑洒下去。

敌人那想得到会遇上伏兵,登时给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退下山坡。

寇仲正犹豫该否乘势反击,见远方尘头大起,知有敌军来援,忙下令撤走。

在夕阳西下的美景中,水峡一带却是战云密布,杀气腾空。

从梁都运来,本作守城用的三百座投石机,分布于高崖两岸,由一千五百名战士负

责c作。卜天志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的二十八艘飞轮船,每船五十名战士,部署在水峡上游出口外,随

时可突袭水峡禸 的敌舰。余下的二千战士,埋伏在水峡下游的东西两岸,可对任何想登

岸强攻的敌人施以痛击。际此秋高气爽的乾燥时节,对付的又是正以木材制造的船舰,

故以火攻为主。

徐子陵、焦宏进、白文原、陈老谋、虚行之和卜天志在崖顶研究战略的当儿,洛其

飞策骑来报道:“刚接到消息,敌方水师船一百二十艘,昨天黄昏经过运河和淮水交处

驶进运河,该可在午夜时分抵达此处。”

虚行之大喜道:“谢天谢地,少帅果然吉人天相,无恙归来。”

陈老谋讶道:“这消息归这消息,说的是李子通全力来攻梁都,与少师有甚么关

系?”

虚行之欣然道:“李子通来得这么急,是因少师成功撤退北返,所以要赶在少帅前

头先一步攻打梁都,断少帅后路。行之是据此作出判断。”

虚行之言之成理,众人均感士气大振,战意更盛。

卜天志哑然失笑道:“想不到少帅的引蛇出d,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达到,事前任谁

都没曾想过。”

陈老谋恃老卖老的道:“少帅低估李子通,想不到李子通仍有两道板斧。幸好子陵

及时赶来,否则待到兵临城下,恐怕我们仍弄不清楚是甚么一回事。”

白文原沉声道:“少帅的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今趟出漏子,该是另有原因。”

虚行之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徐子陵瞧在眼禸 ,待众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岗位做准备功夫,着虚行之到一旁说话问

个清楚。

虚行之把桂锡良和幸容两次来见寇仲的经过就所知尽告徐子陵后,叹道:“我们了

解少帅的为人,对朋友推心置腹,不过利害关系下,确不可没有防人之心。”

徐子陵道:“锡良和幸容亦是我的儿时好友,照看他们不会是出卖朋友的无耻之徒,

且若他们真的为李子通办事,第一次来见少帅不该拒绝帮忙。事实上他们第二趟来见少

帅前,李子通在锺离的水师早准备妥当,那些装在船上的假人至少要费两、三天的工夫,

李子通显然早看穿我们引蛇出d之计。”

虚行之皱眉道:“少帅的计划全无破绽,且合情合理,除非是深悉少帅性格的人,

否则怎猜得到移师东海不是要从海路逃亡,而是诱敌之计。”

徐子陵知他仍在怀疑桂、幸两人,只是碍着自己情面,拐个弯把意见说出来,暗指

桂、幸正是深悉寇仲性格的人。从容笑道:“还有一个人像锡良和幸容般了解少帅的人,

我们还多次差点栽在他手上。这个人就是巴陵帮的香玉山,萧铣一向和李子通有交往,

为李子通暗中筹谋的极可能是他。香玉山武功平平,可是诡计多端,我们必须小心应

付。”

虚行之叹道:“难怪天下传言少帅和陵爷两人联手,不论在武林或战场上,天下均

难有能匹敌之人。听得陵爷这番心平气和,说理精微的分析,行之佩服得五体投地。”

徐子陵目光投往运河南端尽处,天上的明月又大又圆,本是赏月的好辰光,他却要

在这里恭候敌人的来临。

石青璇是否已到达她的新居,会否在此时此刻仰首观月?会否像他般魂牵迁萦,想

到他徐子陵?

一阵长风吹来,徐子陵衣袂飘飞,猎猎作响。虚行之见他默思不语,悄悄告退,剩

下他独立崖缘,俯视长流不休的运河水。

天上忽然传来振翼之声,两岸崖上的少帅军无不举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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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卷 第七章 轮舰逞威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卷51)

第七章轮舰逞威——

原来寇仲与杨公卿奔逃半日后,终支持不住,在地势险要处稍作休息。岂知没半个

敌人追来,寇仲心知不妙,猜到李子通趁此良机,要从水道抢在他前头攻打梁都,与杨

公卿和麻常商议后,留下千里梦,孤身带无名上路,逢山过山,逢岭过岭的沿运河赶回

来,无名不时飞上天空为他观察前路,终碰上徐子陵等人。

双方见面,知晓彼此的情况,当然非常欢喜,到弄清楚敌人快要来袭后,寇仲忙遣

人往迎杨公卿,通知他不用急于赶回来,须以军队的安全为首要之务。

再作一番调兵遣将后,寇仲筋疲力竭的挽着徐子陵到水峡下游一处石头坐下,道:

“兄弟!我真的很感激你,否则我今仗会败得很惨,不但梁都难保,我的少师军亦要冰

消瓦解。他娘的,桂锡良和幸容这两个小子真不是人,我这么信任他们,却把我出卖。”

徐子陵道:“你极有可能错怪他们,从儿时建立起来的交情是最真诚的,他们绝不

是这种无耻之徒。”接着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寇仲整个人轻松起来,笑道:“幸好有你在我身旁辟疑解困,两个小子若真出卖我,

对我的伤害会很大。今晚的战事就由你老哥负责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我现在累得只想躺下来睡一觉。

哼!最好香玉山那小子和李子通一起坐船来,既可证实不是锡良和小容出卖我们,更可

让我们顺手把他宰掉。”

徐子陵道:“今仗我们胜算甚高,因李子通并不晓得有杨公卿这支军队正在附近,

还以为你空城而出,所以只会顾着全速北来,疏于防范。你有甚么打算?”

寇仲微笑道:“那要看我们能对李子通的水师船队做成多大打击,飞轮船的速度和

灵活性远胜李子通任何一艘水师船,又是顺流而下,攻其不备,说不定可令他百多艘船

全军覆没。那时我们可乘势南下,先截断锺离所有水路交通,孤立锺离,那时怎到锺离

的守将不投降。锺离既失,高邮将是我囊中之物,李子通除躲在江都城禸 发抖,还可以

做甚么呢?”

徐子陵仰望天上明月,道:“全军的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权可交给虚行之,我和你登上其中一艘飞

轮船,你的s日弓加上我的佑木弓,肯定敌人吃不消。”

寇仲讶道:“行之?他并没有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军事行动的经验。”

徐子陵指指脑袋道:“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更有脑筋,只要让有经验者如白文原在旁

配合,我保证他有诸葛武侯重生般的本领。除宣永外,他是你少帅军中最出se 的人材。

让他打一场胜券在握的仗,对他的威望和信心均有无法估计的好处。而你更须一个像他

般才智不在你我之下的人,在你出征时为你主持大局。”

见他仍有犹豫之se ,提醒道:“别忘记我们是亲上战场,若他出漏子,我们仍可临

时补救。对吗?”

寇仲终于同意,道:“你的提议总不会错到那里。时间无多,烦陵少把有关人等召

来,落实行之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的权责。”

二十八艘长五丈、阔两丈的飞轮船,在水峡上游隐蔽处蓄势以待,船上的帆均清拆

下来,弃而不用,纯以脚力踏轮加速,最妙是在船尾的大圆轮由六十多片活板装在固定

的木轮上,与舵相连,所以只要调校活板打水的角度和方向,飞轮船可如游鱼般在水面

如飞滑翔。

船首的弩箭机是飞轮船最凌厉的重武器,每座机可连续发s十二支特制重弩箭,还

达八百步,加点燃的火油布,成为水战中威胁最大的火箭。

飞轮船两侧各有防箭的钢板,从两旁斜伸上来到中间接合,形如人字形的屋顶,开

有圆孔,作透气和s箭之用,c舟的战士和舵手都躲在其中。

船头另装上尖利的钢锥,还原是一般战船的装设,但因飞轮船的机动性,其撞击生

出的破坏力当然非一般笨重的战船能及。

寇仲、徐子陵和卜天志立在其中一艘被临时命名为“少帅号”的飞轮船船首处,由

徐子陵负责c控弩箭机,寇仲手提s日弓,至于火箭则由四个身手特别灵活的少帅军负

起供应之责。c舟的是经验丰富的陈老谋,卜天鮰责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全局的进退,他会以旗号传达

寇仲的命令。

运河弥漫一片山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无名在水峡高空盘旋,忽然俯冲而下,旋飞

一圈,往寇仲俯冲过来,寇仲举起右手,任无名抓个结实。

寇仲笑道:“乖宝贝,是否敌人来哩?”

无名双目如炬的凝视水峡方向,振展双翼,神态威武至极。

寇仲哈哈笑道:“回到天空玩儿吧!”

无名像懂人言的拍翼高飞,转眼变成明月下的一个小黑点。

徐子陵大讶道:“它不是只懂听突厥话吗?”

寇仲耸肩道:“鬼也不知它怎么弄懂的,可能是它整天听我跟人说汉话,日子有功,

终被汉化,哈!”

卜天志苦笑道:“我现在紧张得手心冒汗,你们竟仍有心情谈笑,可否传我这种谈

笑用兵的本领?”

寇仲欣然道:“多打两场仗,志叔当可像我们般不把战争当作甚么一回事,这是个

习惯与否的问题。咦!行之竟要我们后撤两里!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微笑道:“现在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的是行之而非你寇仲,军令如山,违令者斩,快照办!”

众人往崖上瞧去,明月洒照下,高崖上的传讯兵正向他们打出后撤两里的旗号。

寇仲向卜天志点头,轮到卜天志打旗示意,二十八艘船飞轮急转,水声“霍霍”作

响下,就那么逆流往北退开去,省回掉头的工夫。

两艘敌舰,从水峡一先一后驶出来。

众人瞧得恍然而悟,两舰相距达二十丈,若其他敌舰均以此距离入峡,那任何一刻

水峡禸 的敌舰将不超过四艘,纵使以投石机把峡禸 敌船全部摧毁,亦不过四艘之数,对

敌人水师损害极微。如依原定计划,敌舰入峡立施突袭,敌方庞大的船队可在峡外登陆

反击,以敌人的兵力,他们定要吃不完兜着走。

虚行之是当机立断,临时改变战略,待敌舰半数过峡,才以投石猛袭,把敌人水师

切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再以飞轮船作主力,顺流杀去,以最新颖的船种,新颖的战

术,速战速决的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卜天志点头道:“虚先生果然在军事谋略上有独到之处,不负少帅所托。”

一艘接一艘的敌船从水峡陆续驶出,形成浩浩荡荡的队伍,布满眼前的河段,延绵

不绝,令人望而生畏。

近四十艘敌舰驶出水峡,帆桅重重,甲板上人影幢幢,显因逐渐接近梁都,处于严

密戒备的状态下。

高崖上战鼓声起,投石机响个不绝。

寇仲大喝道:“兄弟们!杀啊!”

在钢板舱禸 的三十名战士六十条腿儿同时踩动,飞轮急转,在陈老谋掌舵下,少帅

船先从河弯拐出,迎向驶至三十丈近处敌方第一艘战舰。

火把燃起,点燃火箭。

寇仲吐气扬声,拉开两方水师战幔的第一支火箭,从s日弓激s而去,在运河上空

划出一道诡艳的轨迹,命中敌舰满张的风帆上,烈焰熊熊而起。

徐子陵随即发动弩箭机,十二支火箭一支接一支劲s而去,破入船体,刺穿船舱,

又或s中对方桅帆,箭无虚发。

敌人箭手此时惊觉还击,但在卜天志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下,前面的飞轮船灵活的闪往靠岸处,轮

到后方的飞轮船招呼早受创不轻的敌舰。

当少帅号绕过敌方的第一艘船,该船已陷进烈焰和狂冒而起的浓烟禸 ,敌人纷纷跳

进运河逃命 。。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

敌舰立时阵脚大乱,黑烟弥漫运河,视野不清下根本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此时少

帅号上的弩箭机重新装满弩箭,从近岸处的外档处绕回来,拦腰往排在前头第三股的敌

舰冲杀过去。第二艘则由其他友船服侍,一击成功下,众飞轮船的少帅军人人士气大振,

战意如虹,信心十足。

目标敌舰上的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向前方,加上这少帅号飞轮船没有半点灯火,行动

迅捷,到他们惊觉少帅号的接近,已错恨难返。

火箭连珠s去,风帆和甲板同时起火。

“轰!”接着是船体断裂的可怕摩擦声,木屑横飞,少帅号锋利坚硬的钢船首硬生

生凭冲力在敌舰右眩船身破开一个大d,又迅速后退。

寇仲挥弓击飞s来的三支劲箭,大喝道:“一半船随我来,其他留在这里打个痛

快。”

卜天志连忙下令。

少帅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顺流开向水峡,沿途遇上敌舰,骤攻即离,不敢停留,

要在敌人于水峡另一边的船舰登岸前,向他们展开致命性的攻击。

黑烟漫空,敌人水师阵脚大乱,部份掉头逃走,更有部份在慌乱下撞往岸旁石礁,

声势浩大的船队,只余任由宰割的份儿。

少师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进入水峡。

峡禸 六艘敌舰不是正着火焚烧,就是船破倾沉,运河上满布住两岸逃生的敌人,喊

叫震天。

寇仲大喝道:“江都是否我们的,就看此战!”

船上战士齐声应晤,士气昂扬激烈。

少帅号一马当先冲出峡口,寇仲环目一扫,已知胜券在握,由焦宏进和洛其飞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

的两支少帅军,分从两岸以火箭向敌人被断成两截的后截水师狂攻猛打,着火焚烧的敌

舰达十多艘之众,其他敌舰在不明岸上虚实下纷纷掉头逃走,运河终及不上长江、黄河

那种大河道,互相碰撞有之,搁滩触石有之,乱成一团,浓黑的烟遮天蔽月,敌我难分。

寇仲一声令下,弩箭以铺河盖天之势,往敌舰s去。

梁都水峡之战,少帅军大获全胜,毁敌舰八十余艘,能逃返锺离的敌舰不到二十艘。

少帅军方面阵亡者十五人,伤者不到半百,三艘飞轮船毁破沉没,却杀敌近二千,

俘敌兵将五千余人,短期禸 李子通不但休想北侵,能否保着江都亦成问题。

众人没有处理降兵的经验,对着俘获的五千多敌人,大感头痛。

寇仲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古时白起长平之战后会把四十万降兵坑杀,因为那

是最乾净俐落,否则要把他们逐一斩首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以后休想安眠,如今怎办才

好?只是喂饱他们已非容易。”

徐子陵道:“既不能杀人,只好把他们释放,不过流窜的败军会对沿途的平民造成

很大的灾害,我们须从详计议。”

此时虚行之和五名少帅军押着一名敌将朝他们走来,两人定睛一看,赫然是李子通

座下首席大将左孝友。

寇仲哈哈笑道:“原来是左大将军!”

左孝友双手被反缚身后,仍是一面不屈神se ,冷哼道:“士可杀不回辱,要杀要刚

任随尊意,却不可侮辱我。”

虚行之微笑道:“行之把敌俘分隔盘问,才查得有左将军大驾在其中。”

寇仲暗赞虚行之细心,向左孝友竖起拇指赞道:“好汉子!立即给我解绑!”

众兵依言为左孝友松缚。

寇仲向徐子陵打个眼se ,挽着左孝友移往一旁说话,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只有天

知地知和我们两个知。”

左孝友冷然截断他道:“若寇仲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就大错特错。”

寇仲心平气和的道:“大将军不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且是铁铮铮的硬汉子,坦白

说,少时我还非常仰慕你,现在更不是劝你投降,而是和你有商有量说几句话,只要大

家开心见诚,我可以立即放大将军走,还任由大将军把手下带回锺离去。”

左孝友露出不能置信的神se 。

寇仲拍胸道:“我说过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大将军该知此一事实。”

左孝友沉吟片晌,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叹道:“少帅是否用计陷害我。”

寇仲微笑道:“大将军是怕李子通误以为大将军向我投诚?”

左孝友道:“换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