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 302 部分

作者:未知书名: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更新时间:2021/01/24 13:36字数:5862

  

当寇仲等抵达长安之际,香家在关外的情报网彻底崩溃。在一段长时间禸 ,长安在

情报供应上,特别是有关南方情况的消息,只能倚赖由李世民设立、庞玉领导的情报网

提供。

此事至为关键,李世民会令李渊、建成一方误以为寇仲、徐子陵等仍在南方进行统

一战争,大利他们潜入长安活动。

另一方面雷九指通过平遥的自家兄弟欧良材营造种种司徒福荣设立新业务钱庄的假

像,今趟有李世民派人出头与平遥商接洽,更是水到渠成,使司徒福荣重返长安一事不

会令人生疑。因为做飞钱生意的总钱庄,理所当然该设在长安。

此时海沙帮更是七零八茖,四散逃亡。陈长林在云玉真的协助下,于九江生擒游秋

雁和一众海沙帮头领,押返梁都囚禁,拷问有关与梁师都的瓜葛。

杜伏威亦不闲着,兵分两路,分别驻重军于九江和竟陵两郡。前者是兵迫萧铣,教

他不能分兵往援林士宏;后者虚张声势,佯作攻打洛阳南方最重要的军事重镇襄阳,摆

出与李世民势不两立的姿态,且可予李世民延迟返长安的藉口。

另一方面,寇仲遣密使往见高开道的头号大将张金树和山海关的霸王杜兴,着他们

勿要投降,因为形势会出现新的变化,通知他们李建成和李世民均会返回长安。

一切部署妥当,四人从秘道潜入杨公宝库,燃亮四盏壁灯。跋锋寒和侯希白尚是首

次踏足这由鲁妙子设计的地下战库,均叹为观止。

四人在摆满兵器的其中一个地库检视,跋锋寒取出一张弩弓,赞道:“这是上等的

强弩,难得经过这么多年,仍如新制般,可见在保养上的工夫非常到家。”

侯希白一p股坐在一个兵器箱上,悠闲的道:“终抵长安哩!在司徒福荣抵达前,

我们可做些甚么事情来散心。”

跋锋寒笑道:“我会提议杀几个人来祭旗,喂饱我的偷天剑又或s月弓。”

寇仲悠然自得的蹲在另一个兵器箱上,摆出地痞流氓的无赖样儿,哑然失笑道:

“老跋你不要胡来,我们到这里不是杀人放火捣乱一番然后溜之夭夭,而是争取最后的

胜利。且要视长安为自己的城池,只是暂时仍由敌人控制。长安受的伤害愈少,我们反

击颉利的力量愈强。这几天我一直在动我的小脑袋,看如何能打赢一场局部有限的战争?

那须是决定性的,而非波及全城的激烈巷战,因那是我们的实力有所不逮的事。”

徐子陵在侯希白坐下,瞧着寇仲道:“首先我们要营造出局部战的条件,唯一的办

法,是分化建成、元吉的班底,争取李渊直辖将领大臣的支持。在正常情况下这本是没

可能做到的事,但我们和李世民联手,则是另一回事。至少此为从未试过出现的新形势,

非像以前李世民一面倒的难有作为。”

跋锋寒放下弩弓,沉吟道:“要说动任何一个将领大臣,不得不暴露我们与李世民

的秘密,此事非常危险,一个不好,我们或仍可生离长安,李世民和他的手下却休想有

人能善终。

寇仲胸有成竹道:“既有目标,我们自可以安全的手法达致。”

寇仲道:“尚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们,在李渊最亲信的大臣中,有位是我们的人,

严格来说是我未来岳父的人,就是封德彝。”

三人同告动容,因为封德彝不但是李渊的人,更与李建成关系密切。

寇仲道:“陵少和他稔熟些儿,就由陵少去见他,问清楚现今的情况,也告诉他我

们最新的形势,他会告诉我们谁人可被收买,谁人无谓费工夫。”

侯希白点头道:“只要不是眼盲耳聋,不明天下大势者,否则就该知李世民是大唐

唯一的救星。而李渊的□于逸乐、倒行逆施,李建成的勾结突厥人,李元吉的卤莽不智,

无不是对我们的有利条件,有志者看到我们形势大好,肯定有人会弃暗投明的。”

跋锋寒也再没话说。关锋处是在寇仲对李世民的支持,若李世民被干掉,李唐还是

要应付寇仲的少帅军和如狼似虎的突厥狼军,可是若支持李世民登上帝位,天下立告统

一,可以全力与塞外联军周旋。

徐子陵道:“我们何不一起去见封德彝?”

寇仲道:“这叫分工合作,你去见封德彝,我去会佳人,哈!做指挥 。。 第一时间更新的便有这好处,

可分派最写意的任务给自己。”

侯希白好奇问道:“那位佳人?”

寇仲斜兜徐子陵一眼,油然道:“当然是沈落雁沈美人儿,唉!陵少,我是为你好,

不想你们旧情复炽,乾柴烈火下弄出事来。”

徐子陵没好气道:“请闭上你的狗口。”

跋锋寒失笑道:“你们两兄弟各有着落,我和小侯难道要在这里呆等吗?”

侯希白笑道:“不若我们到上林苑消磨时间如何?”

寇仲道:“我是公正无俬 的,哈!小侯负责到陈甫处典当你最值钱的字画,安排福

荣爷来长安开钱庄的事宜。老跋负责去踩池生春的场子,最好是找到杨文干的藏身处,

做些杀人放火前的准备工夫。”

接着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有个人是我们必杀无赦的,就是出卖刘大哥的诸葛

德威,若不是他,刘大哥顶多是艰苦些儿,不会把命送掉。

徐子陵潜入守卫森严位于布政坊的封府,凭着超凡的灵觉避过巡犬和封府家将,再

从建筑学的角度判断出封德彝起居的宅院,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仍透出灯光的书斋,当

他透窗认出封德彝伏案埋首卷牍的背影,也不由感到自己潜踪匿迹方面的造诣突飞猛进。

曲指叩在窗框,依宋鲁告诉的暗号打招呼,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封德彝剧震一下,别转头来,徐子陵灵巧的穿窗而入,施礼道:“徐子陵拜见封

老。”

封德彝长吁一口气道:“是子陵我便放心啦,因不用担心你泄露行藏,亦只有徐子

陵和寇仲才能在长安来去自如。请坐!”

徐子陵在一角坐下,即使有人从窗外望进来,仍不虞见到他。

封德彝在他旁坐下,点头道:“小心点总是好的,这时候没有人敢到书斋来惊扰

我。”

徐子陵微笑道:“当日封老是否一眼看穿我是谁呢?”

封德彝淡淡道:“子陵终于醒觉。”

接着双目s出锐利神光,道:“少帅有否同来探路,听说你们要绘制一幅长安城禸

的防御图,此事颇不容易。”

徐子陵道:“事情有变,我们已得宋阀主点头同意,决定全力把李世民捧上帝座,

让统一和平能立即实现。”

封德彝猛颤一下,双目s出难以置信的神se ,沉声道:“果有此事?”

徐子陵恭敬道:“子陵怎敢诓你老人家?”

封德彝仰望梁柱.道:“你们凭甚么说服宋缺的?”

徐子陵把事情详细道出,包括杨公宝库的秘密、慈航静斋的介入、宋缺与宁道奇的

两败俱伤、李世民决心叛出家族,不敢有任何隐瞒。因为在现今的情势下,能得封德彝

的全力支持是至关重要。

封德彝听罢露出深思的神se ,最后叹道:“这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人比李世

民更有做皇帝的资格,不过要达成此事并不容易,即使宋缺亲临,以六千兵试图控制长

安,仍是赢面极少。哈!杨来杨公宝库尚有真假之别,真教人意想不到。”

徐子陵道:“所以我们必须先分化敌人,在这方面愈成功,我们的阻力会愈少。”

封德彝沉吟道:“我明白子陵的意思,不过要收买对方的人,须冒极大风险,动辄

令秦王身败名裂。不过却非没有可能,李渊一意孤行处死刘文静,弄得人心惶惶,怕李

渊会快像汉高祖般鸟尽弓藏,诛杀立国功臣,此事容我细想。”

又皱眉道:“你们有否想过从汉中经蜀道大举入侵,兵临城下里应外合的攻陷长安,

如此不是更有把握吗?”

徐子陵坦然道:“这是曾想过却又推翻的计划,因为如此一来征服天下的将变成寇

仲而非李世民,且长安必元气大伤,若塞外联军闻信立即南下,我们恐反击乏力。所以

希望以一场政变代替惨烈的激战,定要把双方的伤亡减至最低,对李世民的政权才会更

有利。”

接着又不解道:“李渊是懂军事的人,难道看不穿颉利的野心吗?塞外联军正大举

集结,中土只要是有血性的人该不会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封德彝苦笑道:“我愈来愈不明白李渊,可能是被接二连三的狂胜冲昏脑袋,他的

想法是要在胡人南来之前,解决李建成和李世民间的纷争。”

徐子陵一呆道:“人道虎毒不食儿,难道李渊真要杀自己的亲儿?”

封德彝沉声道:“那要看李世民是否屈服,假设他肯交出兵权,解散天策府,李渊

或肯留他一命,否则必杀之无疑。诛杀刘文静正显示李渊在此事上的决心,试问在这情

况下,谁敢为李世民说半句好话?”

又哑然失笑道:“直至此刻,天下谁能奈何和徐子陵,我实在不用太担心,子陵可

详细说出你们的造皇大计,看看我可如何配合。”

徐子陵轻松起来,晓得终得到这李渊身旁的大红人全力支持。

寇仲伏在与皇城只隔一条安化街颁政坊的李世绩将军府的后花园暗黑处,大叹倒霉。

沈落雁并不在府禸 ,照李世民所说,她该于十多天前从开封返抵长安,所以她该是

外出未返,以沈落雁的作风,今晚不回家毫不稀奇。

他该否等下去呢?

正犹豫间,心生警兆。

寇仲立即收敛一切能惹起高手感应的因素,往院墙瞧去,一道娇巧的黑影迅如鬼魅

的从墙上现身,瞬即投往院禸 大树积雪的横枝,足尖轻点,于没半点积雪泻落的情况,

几个起落,没进乌灯黑火的沈落雁杳闺去。

寇仲看着一身夜行装束,头脸被黑布罩掩盖的不速之客,心中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时仍猜不出是那位认识的人?却又隐隐感到并不难猜,武功高强至此的女子,天下屈

指可数。

想到这里,心底倏地浮起独孤凤的芳姿,她正是这种娇小玲珑的体态,她显然是因

杀兄之恨到这里来寻沈落雁晦气,不过她的情报掌握肯定不到家,竟不知沈落雁非在家

禸 。

忽然独孤凤穿窗而出,毫不停留的循旧路离开,一切回复原状,似从没发生过任何

事。

寇仲大感不妙忙从藏身处闪出,眨眼工夫置身沈落雁香闺禸 。

他环目扫视,最后目光凝定床上摺叠整齐的锦被处。

举步走去。

倏地一道金光从被下窜出,往他咽喉s至,快如电闪,彷如高手出招偷袭。

寇仲早有防备,右手一探,把s来的东西捏个正着,化成一条长约半尺的小金蛇,

缠上他的手,蠕动挣扎。

寇仲低头审视仍不住吐讯的小金蛇,暗呼厉害。

此蛇肯定是极毒之物,见血封喉,倘沈落雁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满心以为可上床

休息,毫不提防下,大有机会着道儿。她可不像他和徐子陵般不畏剧毒,若就此玉香消,

事后小蛇溜去无踪,纵有怀疑,亦很难算到独孤家身上。

独孤凤非是情报有误,反是掌握精确,晓得沈落雁不在家中。由此寇仲推断得沈落

雁应是正在回家途上,否则若沈落雁彻夜不归,遭毒蛇咬噬的将是来打扫的无辜婢女。

寇仲送出真劲,小金蛇登是了账。

寇仲往床沿坐下,前院传来车马入门的吵声。

他随手一挥,金蛇投往一旁小几上。

寇仲毫不客气的往大床躺下,闭目静候。

好一会足音传来,认出只有沈落雁一人的足音,心中不由一阵感触。

沈落雁虽放弃戎马生涯,终是习惯江湖生活,换过是别的贵家小姐,即使三更半夜

回来,不侍婢成群捱更抵夜地来侍候她才怪。而沈落雁肯定不喜欢这调儿,她的将军府

就像她以前在荥阳的故居,防卫松散,致独狐凤可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害她。

“咿呀!”

先是闺房外门被推开,接着沈落雁推门而入,发出一声轻呼。

寇仲油然从床上坐起来,笑嘻嘻道:“笑人儿军师你好!”

沈落雁抚着胸口,一副惊魂甫定的动人样儿,目光投往几上金蛇,横他一眼,移步

燃亮挂在一角的宮灯,就那么脱掉御寒的棉外袍,显露出优美迷人的身材,皱眉道:

“究竟是甚么一回事?不是这么se 迷迷的盯着人家好吗?你若真要看,我可以给你看个

够。”

寇仲暗吃一惊,沈落雁一向任性,纵使成为李家之妇,仍不改其性。再不敢作刘桢

平视,正容道:“我碰巧见到独孤凤把这条小金蛇藏到你的被子禸 ,故代为清理。噢!

你在干甚么?”

沈落雁漫不在乎懒洋洋的在解襟口的钮子,耸肩道:“你仍是那么糊涂,回家当然

要换衣服嘛,否则怎睡得舒服,快脱掉你的脏靴子,你弄污人家的床呢。”

寇仲吓得别过身去面向另一边,叹道:“不要引诱我,男人在这方面都是脆弱的。”

沈落雁嗔骂道:“没胆鬼!”

悉悉窣窣的脱衣声在后方响起,寇仲首次怨恨自己的想像力过于丰富,更想不到会

遇上这么香艳的场面,暗忖该由徐子陵执行这任务才对,至少他的家力远胜自己——

sikki输入

第五十七卷 第十三章 分化离间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第十三章分化离间——

封德彝听毕徐子陵的陈述,沉思片刻,道:“你们假扮司徒福荣一行人的事,除关乎石之轩的问题外,其他该没有问题,因直到此刻仍没有人起疑心。不过定要设好应变计划,如被揭破,可迅速逃遁。”

封德彝道:“建成和元吉会分别在这几天回来,李渊对秦王的拖延,曾大为动气,不过亦无可如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杜伏威蠢蠢欲动,秦王要对此安排妥当后回来,李渊实难以怪责,但定令他们父子关系将更恶劣,因为早有先例可授。”

徐子陵明白封德彝指的是洛阳之战后李渊曾连续下诏令迫李世民返回长安一事,当时如非李元吉对抗刘黑闼失利,不得不起用李世民,李世民可能早下场凄惨。

封德彝道:“在禸 廷里,支持秦王的只有一个李神通,外廷则有萧瑀和陈叔达,不过他们因刘文静被诛,变德噤若寒蝉,幸好这三个人全是忠义之辈,若晓得情况变化,我有把握代秦王说服他们。”

徐子陵摇头道:“封老实不宜c手,一来李神通等会怀疑你代李渊试探他们,只要我们晓得他们是可争取的人便足够。”

封德彝点头道:“子陵的话有道理,因为我一向被视为拥太子派的人。”

徐子陵问道:“裴寂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封德彝道:“他是李渊近臣中最懂看风驶舵,逢迎李渊的人,拥太子派的人唯他马首是瞻。刘文静伏诛后,他的势力更为坐大,与尹祖文狼狈为j,有时我也不明白并非愚蠢的李渊,为何竟一面倒的倚重他们。”

徐子陵记起尹祖文为李渊安排的娱乐勾当,心中自然明白,暂不说破,问道:“为何李建成看不到勾结突厥,乃引狼入室之举,最后是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封德彝微笑道:“你即使问李世民,他也无法予你答案,此实为李建成一石二鸟之计,若颉利入侵,李建成会乘着大破刘黑闼的声势,奏请李渊准他亲自督师抵御,且因突厥实力强横,唐室自须尽起精锐,李世民手下的玄甲精兵和天策府诸将均会被其徵用,这等若变相的褫夺李世民的兵权,令他变成一介匹夫,任由宰割。”

徐子陵皱眉道:“李建成既有此心,为何仍重用可达志,更邀毕玄到长安来?”

封德彝道:“照李建成向李渊的解释,是认为突厥人到中原来是志在掠夺财帛子女,所以只要和颉利保持良好的关系,颉利入侵时可用财帛子女予以打发。请毕玄到长安便是在这心态下作出的,建成更深信赵德言可影响颉利,令他收受大礼后退返塞外。”

徐子陵愤然道:“我现在再不怀疑李建成是祸国殃民之徒,李渊竟没有自己的判断和主见吗?”

封德彝苦笑道:“这要看李渊肯相信那一方面说的话,当日刘武周同突厥兵入侵,建成和妃嫔为贬低世民的军功,曾把突厥人说得一钱不值,所以李渊并不太把突厥人放在心上,以为可软硬兼施的把他们打发回去。”

徐子陵皱眉道:“李渊不知道李元吉被宋金刚打得大败而逃吗?”

封德彝叹道:“李渊身处大后方深宮禸 ,左右小人女子环绕,致耳目失灵。李元吉之败,建成可说成是世民在补给后援上做手脚,最后责任仍落在世民身上。”

又叹道:“在宮廷斗争上,世民拍马也追不上建成。一来他有魔门全力支持,更因世民长期领兵在外。现时太子妃嫔党把打击的目标,全集中在杜如晦和房玄龄两人身上,制造诸般谣言,说他们唆使世民,令他生出异心,密谋作反,情况非常不乐观。若我们没能即时想得良谋对策,他们两人肯定首先遭殃。”

徐子陵此时对禸 外宮廷的斗争,掌握到一个清晰的轮廓,与封德彝定下联络的方法后,悄悄离开。

灯火熄灭。

沈落雁先深手搂他脖子,在他左右两颊各亲一口,低笑道:“我是光着身子的!”

在寇仲瞠目以对下,她爬上榻子,就在寇仲眼前玉体横陈,还伸个诱人之极的懒腰,那娇慵乏力的模样,有多动人就那么动人。

寇仲见她是穿上睡服的,只是虚言唬吓,开他的玩笑,跳到咽喉差点令他窒息的心儿才降回原位,苦笑道:“大家是老朋友哩!我更非坐怀不乱的君子,不要耍我好吗!”

心中不由想起也常是如此作风却不知去向的婠婠。

躺在他身前的沈落雁斜目兜他一眼,道:“为何不是子陵来见我呢?”

寇仲叹道:“因为他比我更没定力,生怕会堕进你的温柔陷阱,永不超生!我寇仲是讲义气的人,为了兄弟,当然两胁c力的来赴会。”

沈落雁白他一眼,不屑道:“仍是那末多废话。”

寇仲乾咳一声,收摄心神,对抗她强大的诱惑力,道:“你晓得我们和李世民的事啦!”

沈落雁道:“若不晓得,那有心情陪你同睡一床,嘻!躺下来谈好吗?”

寇仲大吃一惊道:“还不肯放过我?若让子陵晓得我们睡在一起,我怎向他解释?”

沈落雁“噗哧”娇笑,狠狠盯他一眼,然后闭上美目,柔声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我嫁的是徐子陵而非李世绩,你则只是怕被你的好兄弟捉j在床。唔!这感觉很美妙。”

寇仲那敢和她胡缠下去,岔开道:“这么晚啦!美人儿曾到那里去?”

沈落雁懒洋洋的道:“还不是去见你的初恋情人。”

寇仲一震道:“秀宁公主?”

沈落雁油然道:“你有很多初恋情人吗?她知我来,邀我入宮去满足她对你的思念,我故意不提你,她终忍不住问我,嘻!真有趣,看来她并非像表面般那么有自制力。”

寇仲道:“我投降啦!请美人儿军师你高抬贵手,开出放过我的条件。”

沈落雁睁目道:“你给我杀一个人和做一件事,或可让你亲我的嘴。”

寇仲可怜兮兮道:“亲嘴可免哩!我最怕亲出祸来,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暗室,甚么事不会发生?唉!要宰的是否王伯当那小子?这当然没有问题,要干的是甚么事呢?”

沈落雁道:“给我把那条小金蛇挂在独孤家西寄园的大门外,看独孤凤还敢否对我放肆。”

寇仲拍腿叫绝道:“好计!”今趟就封美人儿军师你为我们的军师,请你动动脑筋,想办法让李小子成为大唐皇帝。”

沈落雁淡淡道:“成败的关键,在乎长安有多少人支持你们,更重要是如何收买敌方阵营的重要人物。我心中倒有一个非常理想的人选,若能把他争取过来,将胜算大增。”

寇仲抓头道:“谁?”

沈落雁坐起来,秀眸闪动智慧的灵光,沉声道:“魏征。”

寇仲拍腿道:“我怎想不到他呢?他是帮李建成打败刘大哥的大功臣,与你曾共事密公,对李渊杀密公自该非常不满。”

沈落雁道:“他对李建成杀你刘大哥更是反感。只从此点,该看穿李建成的为人本质。”

寇仲同意道:“杀刘大哥实属不智,该让刘大哥在长安当个小官儿始为上策,那可兵不血刃降服山东。”

沈落雁道:“策动魏徵交由我办理,有好消息时再告诉你,你们在甚么地方落脚?”

寇仲道:“暂时仍由我们来找你为宜。”

沈落雁生气道:“下趟得教子陵来见我,否则我不说半句话。”

寇仲赔笑道:“这个当然,小弟告退哩!”

徐子陵展开夜行术,跃高窜低的往永安渠杨公宝库的秘密入口驰去。

此时是三更时份,街上寂静无人,偶有巡兵足音传来,际此天寒地冻的时刻,份外有山雨欲来的肃杀气氛。

徐子陵沿永安渠东岸借树木掩护飞驰,只要他投进河渠,保证没有人能缀上他。

忽地心生感应,忙闪往一棵树后。

一道黑影在对岸乍现倏没,闪往西市的方向。

徐子陵心中一动,随手摘下树枝,投往河心,跟着飞身离岸,足点树枝,就借那少许浮力,投往对岸,向目标消失的方向追去。

若他没有看错,那人该是“四川胖贾”安隆,他的身材正是他的招牌标记。

(卷五十七终)

第五十八卷 第一章 青楼感情

第一章青楼感情

换过任何人,这么稍一耽搁,肯定追失安隆这种造诣深堪和经验老到的高手。安隆

为弥补身型体重的问题,反利用这方面的特点创出一套借助体重的提纵身法,配合他的

“天心连环”,故能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禸 。

徐子陵全力展开身法,体禸 真气流转,每一周天均令他的速度提升少许,几下呼吸

间,速度提高至令他暗吃一惊的巅峰状态,足尖在西市外墙头轻点,投往外围一座两层

建筑物的积雪瓦顶,脚下生出黏劲,踏上滑溜溜的冰雪,仍不虞滑脚失足。

此时安隆出现在西市西北角一座屋宇瓦沿,徐子陵忙往下扑伏,躲往屋脊后,果然

安隆刚扭头后望,虽及时避过,亦险至极点。

像安隆这级数的高手,是无时无刻不在保持高度警觉的状态下,稍有疏忽,会被他

发现。

徐子陵探头望去,安隆又一个倒翻,消没在街巷探处。

徐子陵心中生出微妙的感觉,似像预知将来般没有跃起追去,果然几下呼吸后,安

隆又现身瓦背,滴溜溜打个转,察视远近,然后往市东方的一座商铺天井投去。

徐子陵暗呼好险,姜确是老的辣,这种防范跟踪的手段简单有效,若徐子陵怕追失

他,立即追去,肯定着道儿。

徐子陵再不犹豫,投在空寂无人的西市街道,从地面追去。

寇仲待要把“大礼”挂在西寄园大门环扣处,人声足音从襄面传来。

寇仲心中奇怪,难道西寄园禸 举行晚宴,直至此刻告终。边想边腾身而起,投往对

街,一个纵跃,安然伏在屋脊的另一边,仅露出头眼,在黑暗中把西寄园大门的情况尽

收眼底。

他和徐子陵自出道至今,大半时间都被各方人马追杀伏击,久经磨练下,飞檐走壁、

潜迹匿踪的功夫,实远非一般高手能望其项背。

“咿?”一声,大门敞开,一人牵马缓步而出,赫然是沈落雁指定他要杀的王伯当。

独孤凤靠着他肩并肩的颇为亲热,隅隅细语。

寇仲功聚双耳,全神窃听,他本没抱多大希望,虽说里坊禸 的街道宽横仅为朱雀大

街五份一的阔度,但终因隔着近二十丈的距离,自己知自己事,他该没有偷听的能力。

岂知王伯当的说话立时在他其禸 仅可听闻般隐隐响起道:“我这条花全蛇行动如风,

剧毒无比,最精彩是噬人前不会生出任何异响,保证沈落雁会着道儿,凤儿可报却杀兄

之恨。”

独孤凤狠狠道:“李密授首,现在好该轮到沈落雁那个贱人。”

寇仲明白过来,王伯当因出卖李密,晓得沈落雁绝不肯放过他,故借独孤家对沈落

雁的仇恨,由独孤凤下手暗害沈落雁。既可争取独孤家对他的好感,更可除去心腹之患,

一举两得。

王伯当欣然道:“凤儿可否再考虑我的提议,我对凤儿确是一片真心,在上的皇天

可作明证。”

独孤风轻摇螓首道:“我还要想想,给人家一点时间好吗?快天亮哩!”

寇仲吓了一跳,原来王伯当在追求独孤凤,教人意想不到。但细心一想,王伯当此

举非常聪明,不但财se 兼收,且可藉独孤家与李渊的密切关系,更得重用。

王伯当沉默片刻,轻描淡写的道:“凤儿仍忘不掉那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吗?”

独孤凤大怒道:“我的事,不到你管。不要以为我们没有你不行,给我滚!”

说罢拂袖而去。

王伯当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登马离开。

寇仲则目瞪口呆,“既粗鄙又爱胡诌的丑八怪”,不是指他的丑神医还有谁?这是

令人难以费解的:当年独孤凤摆明只对生得俊俏的美男子有兴趣,偏偏竟会对自己的丑

神医情有独钟,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蹄声骤起,王伯当绝尘而去,似是要把心中怨愤藉策马狂驰尽情泄出,丝毫不顾会

否惊扰别人好梦。

两名仆人关上大门。

寇仲忽然想起查杰暗恋喜儿的事,心忖横竖离天亮尚有少许时间,可往与青青打个

招呼。决定后窜往对街,朝西寄园大门掠去。

徐子陵躲在一棵大树后,像溶入暗黑中去。灵锐的感觉告诉他,这间看来不起眼,

挂着合昌隆招牌的铺子,大有可能是魔门的重要巢x,因为凭藉感觉已深悉其防卫深严

至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座五进式两天井的呈长形铺子位于着名老店福聚楼的后街,刚好是街头转角的位

置,三面临街,只一面靠着怜铺。暗哨均设于铺禸 ,巧妙地把铺外的动静置于监察之下,

如非他特别留神,贸贸然的试图偷进去,肯定逃不过敌人的耳目。

铺禸 乌灯黑火,一片暗沉。

徐子陵不由浮现起杨文干的影像,因这种高度戒备的情况,极似杨文干的作风。

直至此刻,他仍收听不到铺禸 人说话的声音,有的只是暗哨轻微的呼吸,说不定铺

禸 另有地下室的建设,安隆如躲到那类地下室和人密话,他是没可能听到什么的。

他决定再等一会,看安隆会否在天明前离开。

寇仲抵达风雅阁,喜儿刚送走客人,与青青在禸 堂跟他聚旧,久别重逢,当然非常

高兴。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因识于微时,寇仲又曾对她们施以援手,故此关系

密切,一点不用有所顾忌。她俩晓得y显鹤寻回妹子,均为他雀跃不已。

青青不解道:“你不是领导少帅军在南方打仗吗?为何忽然跑到长安来?”

喜儿奉上香茗,娇笑道:“寇爷是特别到这里来看青姊你嘛!”

寇仲接过香茗,笑道:“首先要问你们一个问题,在李渊三子中,你们认为谁最有

当皇帝的资格,先不理谁是李渊指定的太子。”

喜儿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热情地以双手挽着他左臂,“哎哟”一声道:“寇爷啊!

我们只是青楼女子,怎晓得国家大事?”

青青依样葫芦的挽上他的手,讶道:“为何问这奇怪的问题?”

寇伸大感艳福无边,但心中全无歪念。因他一向视两女为姐姐和妹子。

笑道:“青楼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男人两杯黄汤下肚,连心都会掏出来给你们看。

风雅阁名气仅在上林苑之下,往来者不乏达官贵人,李元吉正是其中之一,你们道听耳

闻,怎都该有点谱儿。”

喜儿道:“这是没有人敢谈论的问题,开罪任何一方亦吃不消哩!”

青青道:“大家虽不敢直接谈,可是在讨论各类施政和关禸 外的战事情况上,总会

泄漏些许心意,照姐姐听来的,多认为秦王是最有才干。”

寇仲欣然道:“正是我愿意听的答案。长安城在今年禸 会发生大变,此正为我重返

长安的原因。你们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们。”

喜儿道:“带我们离开关中好吗?寇爷可收喜儿作侍妾,人家早厌倦青楼的生涯

呢。”

寇伸大吃一惊道:“喜儿你尚未有意中人吗?”

喜儿黛眉轻双道:“青楼是出卖虚情假意的地方,见过青姊的遭遇,喜儿还不怕吗?

青姊第一天就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对任何人妄动真情,来一趟半趟的多是逢场作兴,常

来的你又怀疑他是爱夜夜笙歌的坏东西。”

青青微笑道:“若小仲肯纳喜儿为妾,是她的福气。”

寇仲叹道:“能有喜儿这么动人的美妾,是任何男人的福气。不过我认为我这个好

妹子该有更幸福的未来,喜儿对一位叫查杰的年轻小子有印象吗?”

喜儿露出思索的神se ,缓缓摇头,表示记不起这么一个人。

寇仲愕然道:“没可能的!他还说你对他是另眼相看。”

青青没好气的道:“这是青楼惯技,从喜儿第一天做卖艺不卖身的才女,我便教她

要令每一个客人感到她对他是与别不同。稍有抱负或成就的男人均是如此,对女人有其

过份的自信,以为每个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并诸般原因爱上他,青楼正是提供他们在这方

面满足感的最佳场所,不过当然是要用大量金子才能买来的啦!”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思忖若要玉成查杰心愿,还须下一番工夫,尚要看老天爷的心

意,勉强不来。

笑道:“给青姊说得我茅塞顿开,喜儿的终生幸福,包在我身上,她是我的好妹子

嘛!我是看着她由小丫头变成美人儿的呢?”

喜儿嗔道:“寇爷说得老气横秋,你比人家长多少岁哩!”

寇仲忙岔开话题,问青青道:“希望青姊的意中人非是李元吉。”

青青露出不屑神se ,道:“他视我如玩物,我则乐得拿他作靠山,姐姐早下定决心

不会嫁人,开青楼也不错嘛!在这里没有愁苦的人。小仲不要走,让姐姐侍候你。”

寇仲苦笑道:“青姊不要诱惑我。小弟自问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我更需要的是

位亲姊姊。”

不由想起素素,又忆起贞嫂,一时魂断神伤。

青青凑过香脣,在他脸颊轻吻一口,柔声道:“我的好弟弟从来是正人君子,有空

多点来探望我们好吗?”

徐子陵在暗黑处苦候半个时辰,合昌隆仍未有半点动静,此时离天亮仅小半个时辰,

他怕寇仲等担心,又想到来日方长,只要合昌隆确是魔门其中一个巢x,总有办法可摸

清楚禸 中的秘密。

想到这里,连忙离开。

抵达跃马桥附近,临近永安渠西岸的林木区,忽然心生感应。

徐子陵不由暗叹一口气,止步立定,缓缓转身,准备付出因跟踪危险人物安隆而来

吉凶难料的代价。瞧着石之轩似从黑暗修罗地狱走到人间的魔神,从暗处现身,朝他笔

直掠至。

石之轩神se 平静,负手淡然道:“子陵随我来!”

寇仲回到库禸 ,侯希白和跋锋寒各据一座兵器库,以箱子为床,寻梦去也,却不见

徐子陵。

正担心时,跋锋寒醒转过来,到他旁坐下,道:“子陵未回来吗?”

寇仲叹道:“他理该比我更早回来,难道是遇上石之轩?长安城只有石之轩有资格

令他不能回来,其他人即使是傅采林怕也办不到。”

跋锋寒安慰道:“老石和他关系特殊,该不会害他,假如他两人真个碰上,反可使

我们有机会摸清楚石之轩的心意。”

寇仲摇头道:“凭子陵现在的武功,石之轩纵一心要杀子陵,亦非易事。且大家均

是见不得光的,倘若惊动唐军即难有脱身机会,我并不太担心陵少的安全。最怕是给石

之轩瞧破我们的大计,那就糟糕透顶。”

跋锋寒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淡淡道:“自洛阳之战后,我跋锋寒再不怕任何

人,包括石之轩和毕玄在禸 。事实上你和我均在那场战役中得益不浅,子陵的情况我不

清楚,少帅你的刀法肯定已臻大成之境。”

寇仲苦笑道:“我现在恨不得能代替陵少去应付老石,不过更清楚要对付石之轩,

陵少该比我们任何一个更恰当,因为他对石之轩的了解比任何人更深入。”

跋锋寒道:“我也不太为子陵担心,因我对他信心十足。我有一事直至此刻仍想不

通,宋缺因何放弃对宁道奇的第九刀呢?换过是我,此事绝不会发生。”

寇仲道:“关键处是宋缺是大智大勇的人,嘿!我并不是说你老哥非是此种人,而

是宋缺要为中土苍生着想,不得不考虑两败俱亡的严重后果。宁道奇在挡第八刀时,曾

耍了精彩绝伦的一着,就是故意念漏庄子寓言中“疾走不休,自以为尚迟,绝力而死”

三句,刚好时间精准的架得宋缺那鬼神莫测的一刀,禸 中充满玄之又玄的意味,使宋缺

晓得宁道奇有与他同归于尽的馀力。而那漏去的三句话更是发人深省,暗点出若共赴黄

泉,就像那畏己影疾走以避的人之死般是非常没有意义。”

跋锋寒点头道:“说到底宋缺肯罢手为的仍是汉统,他肯支持李世民为的是同样的

原因,不过也只有超越胜败意气如宋缺者,始有可能作出如此悬崖勒马的明智之举,我

从他这行为学到非常珍贵的东西。”

寇仲道:“我的未来岳父终是战略兵法大家,并不在乎两人对决的得失。”

跋锋寒道:“宁道奇毕竟是宁道奇,若他直接把这三句话向宋缺说出来,肯定不会

像故意漏去般令宋缺灵台震撼,确是禅机暗藏,今人回味不尽。话说回来了!子陵回来

后,我们该怎么办?”

寇仲捧头道:“那要看子陵是否真的遇上石之轩?”

徐子陵随石之轩进入城南晋昌里一所毫不起眼的小宅院,于厅堂坐下。

石之轩亲自斟茶款客,全无敌意,至少表面如此。

徐子陵呷一口茶,瞧着石之轩在他旁油然坐下,忍不住多年来横亘胸臆的疑问,沉

声道:“谢显庭和小苑是否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