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官神第79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官神更新时间:2021/01/26 03:47字数:5959

  

…你想运作一下空出来的副省长的位子,好,我明白了,我会找个适当的机会,找史老提一提,看看他的意见……”

放下电话,李丁山笑了一笑:“省委常委、吕副省长犯了点事情,被人告到了京城,他主动要求退下来来保住副省级待遇,上头同意了。马副省长接了吕副省长的位子,这样就空出一个副省长的空缺,朝度闲的时间久了点,他想动一动了,按说我也应该帮帮他,只不过史老比较固执,不好说动……”

本来夏想想向李丁山说说安县的风吹艹 动,没想到还未开口,就突然出出宋朝度的事情。

马副省长?马万正,被冯旭光的父亲当成失散的兄弟的马省长?夏想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既然马万正能顺利当上常委,可见京城也有后台,省委常委可不是一般人物,都是需要政治局讨论通过的,必须有重要人物点头才行。

“朝度一直是副省级待遇,他就算当上副省长,级别上没有进步,但至少职务上向前迈进一步,就眼下的情况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史老出面的话,问题不大,但问题是,史老未必会给我面子……”李丁山苦笑摇头,“我和史洁的关系还没有什么进展,对于是不是和她复婚,我还一直没有想好。如果我和史洁复了婚,一切都还说。没有复婚之前,史老再大度,对我也是颇有微词,我想,我是不是能再进一步升到区里当区长,前提就是我能不能和史洁复婚。我猜想不错的话,只要我和史洁复婚,别说我升到副厅,就是朝度的事情,史老高兴之余,也愿意出手帮忙。”

夏想听了无话可说,从爱护女儿的角度考虑,从希望女儿有一个依靠的出发点考虑,史老的做法无可厚非,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拳拳爱心。但从李丁山的角度出发,他现在既然已经入了仕途,自然不再和以前当记者站站长一样,可以将史老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现在完全不同了,一入仕途,没有人不想再进一步,没有人不想做出政绩不想步步高升,可以说,官场中人的升官欲望和吸毒一样,强烈而充满快感。

夏想从李丁山一到安县,就迫切地想做出政绩,想要为升到副厅级的区长而打下牢固的基础就可以看出,目前的李丁山已经和初到坝县的李丁山有了巨大的差别,初到坝县时,李丁山也许只存了姑且试试的心理,想要摆脱经商失败的隂 影,想要证明自己还有能力,还有在仕途成功的可能。而且他当时毕竟初入仕途,手法有些稚嫩,心肠有点软,手腕不够强硬,等等,对政绩的要求也不太迫切,只想一心为民。

经过了几年的磨练,李丁山已经迅速成熟起来,在坝县做出了巨大的成绩,有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升官就成了一种承认自己能力的必然,如果不升官,反而会严重地打击积极性。尽管说现在的李丁山本性未变,骨子里也有为民请命造福一方的公心,但在公心之外,对升官的期待却比在坝县里强烈了许多。夏想也能理解他的心理,自己从没有级别已经升到了副县,而他到现在还是正县级,表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有一定的落差。

所以现在在面对着复婚和升迁的重大抉择面前,李丁山不再书生意气十足,不再非常强硬地说不和史洁复婚,他犹豫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产生了动摇,答应史老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史老是聪明人,知道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名利场,一旦进入,就没有人能抵挡它的诱惑。李丁山现在就是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宋朝度也是聪明人,他也清楚李丁山进入官场之后,肯定是有进无出,跳得进去跳不出来,最终会和史老越走越近,联系越来越密切,然后再和史洁复婚。宋朝度也知道史老对他不感兴趣,但他相信史老最终还是会念在他大力促成李丁山从政的份下,在关键时刻出手拉他一把。

一个人的一生之中,有许多机会是至关重要的,有许多坎就是决定一生命运的关卡,只要史老出手帮他一次,一次就足够他彻底摆脱沉沦的命运!

和宋朝度与史老相比,李丁山的政治智慧还稍微欠缺了一些。夏想不无遗憾地想,等李丁山坐大之后,再回想起一生之中面临着艰难选择的时刻,不知会做何感想?

不过人生没有假设,也不能回头,如果没有现在的选择,又怎么会有以后的转折?作为重生者,夏想比任何人都了解人生的无奈。有时候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绝对没有悔棋的可能。

马万正既然当上了省委常委,夏想就又想起冯旭光来,心想得找个机会让冯旭光和马万正见个面,万一马万正真是冯旭光失散多年的亲叔叔,不管他认不认,总算也有了一层关系。以他和冯旭光的交情,乘机接近马万正的可能性很大。如此一来,他就在省里,就有了自己可以直接认识的省委常委了。

当然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夏想收回想法,上前给李丁山倒了一杯水,说道:“其实为了孩子也好,为了安慰史老也好,复婚也不一件特别艰难的事情。李书记毕竟和史阿姨有过共同生活的基础,对方的脾气也互相了解,复婚以后就算再有冲突,估计都会有所收敛,毕竟有了前一次的深刻教训,没有人愿意再犯同样的错误。再有李书记现在是县委书记,以后要调到市里当区长,工作会很忙,史阿姨到时也会理解你,再有你每天都又忙又累,她也会体谅你关心你多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就会少了许多。”

有一句话夏想没有说出口,就是他相信随着李丁山的官做越做大,地位越来越高,史洁在李丁山面前的气焰就会越来越低迷。人性就是如此,夫妻二人必定会有一人强势一人弱势,不可能二人完全平等。这就和一家公司一样,如果是二人公司,每人占股份百分之五十,谁也不听谁的,谁也没有绝对的控股权,这样的公司难逃失败的命运。

李丁山慢慢地喝了一口水,久久无语,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脸上也流露出自嘲的笑容,他放下水杯,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有妥协的一条路可走?”

“这可不是妥协,这叫全面考虑。有时候一件事情看上去很简单,其实所带来的影响还是非常复杂的,所以就要平衡各方面的后果,最后得出一个符合利益最大的结论出来。”夏想非常聪明地及时转移了话题,他相信李丁山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刚才不过是顺着他的话向下说,给他一个充足的理由罢了,他随即顺势说到了安县的局势,“梅书记找我帮她做一件事情,我得和您商量一下。”

李丁山一愣:“怎么说?”

“梅书记想让我帮她暗中查一查厉潮生……”夏想就将村民围堵县委大院门口的事情一说。

李丁山若有所思地说道:“根据可靠的消息证实,梅晓琳和邱绪峰二人的家族,近来因为政治上的合作,有越走越近的趋势,据史老分析,两个家族可能有政治联姻的可能。你现在帮梅晓琳,就有可能是在帮邱绪峰。”

夏想清楚李丁山的担忧,就问:“李书记觉得梅晓琳为人如何?”

李丁山想了一想:“感觉上不是一个复杂的人,想法有时简单,有一点理想主义的倾向。”

“是的,李书记看人很准。梅书记的家族不管和邱县长的家族走得多近,以她个人的性格来看,和邱县长的性格有许多冲突之处。他们二人性格相差太多,就算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不妥协,但理想主义的人,往往也有冲动的一面。我认为,梅书记在大是大非上面,会坚持自己的见解。”夏想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李丁山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夏想的推测:“厉潮生是邱绪峰的人,尽管有点冒险,但不管是出于维护村民的利益出发,还是为了打掉邱绪峰的左膀右臂,都值得一试。小夏,你要小心一些,别中了对方的圈套。”

夏想回到办公室,分别给曹殊黧和连若菡各打了一个电话,对曹殊黧说的是思念之情,对连若菡说的是感谢她的路虎。曹殊黧叮嘱夏想天热要多喝水,要注意防暑,等等。连若菡却没好气地让他善待路虎,她说她对这辆路虎深有感情,决定一直开到报废。不料下一句话又说,她打算再买一辆同一款路虎,找人上和这辆路虎相邻的牌照。

夏想吓了一跳,连若菡总喜欢拿大手笔吓人,一模一样的车再加上相邻的牌照数字,不是情侣车又是什么?他忙制止了连若菡天马行空的想法,让她随便买一辆普通的商务车就可以了,连若菡没有接他的话,却说:“森林公园的莲院建好了,装修也完工了,你喜欢什么品牌的家具,我买给你。”

卷 三 山高路远 第236章 和梅书记同行

第236章 和梅书记同行

敢情她是把莲院当成了二人约会的最佳场所,夏想忙借口有电话打来,挂断了她的电话,心里还砰砰跳个不停,连若菡再闹下去,她的家族非有所察觉不可。他摇摇头,无奈一笑,连若菡真是一个任性的丫头,要是没有家族势力牵制她,天知道她会敢做敢为到什么地步。

放下电话,他就想到了冯旭光和马万正的事情,就想,如何安排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冯旭光和马万正见上一面,来一个无意中的有意,二人一见之下,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一目了然了。不过他和马万正之间别说一毛钱,连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就算马省长视察工作,也轮不到他作陪,怎么办呢?

正一筹莫展时,忽然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夏想正心烦意乱,就没有接,任手机响个不停。不料对方还真有耐心,打完一通,又接着打第二遍,夏想就伸手接通了电话,没好气地问道:“哪位?”

“夏县长火气不小,是不是天气太热了,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电话里是一口绵软的普通话,绵里带甜,给人的感觉如同棉花糖一样清新可口,“让我猜猜,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再让我猜猜,肯定不是我惹夏县长生气了!”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是严小时打来的电话。

一般来说,重大事情都是高建远直接和他联系,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多半由范铮出面,严小时从来没有和他有过电话联系。

今天是第一次!

“原来是严总,失敬,失敬。严总有何指示,尽管开口。”夏想用半是调侃的语气说道,“只凭我一句话就判断我有气要生,严总是不是太厉害了?我现在心平气和,刚才不过是声音稍大了一些。”

严小时非常聪明地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嘻嘻地笑道:“不过是关心一下夏县长,没有恶意哟……夏县长,听说安县的三石风景区不错,我想去爬爬山,玩玩水,不知道到时夏县长肯不肯赏光陪我上山?”

严小时肯定不是专门来游山玩水,她绝对是另有用意。严小时作为范铮的表妹,又是高建远的代言人,她的面子不能不给,夏想就一口答应:“表妹来访,能不热情?再说能陪伴美女上山,不胜荣幸,当然是欢迎之至。”

严小时的笑声象银铃一样:“我才发现原来夏县长也这么会说话,那就说好了,到时别不要骗我哟……”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从电话中传来,夏想仍然可以感受到她身上与北方女子截然不同的温婉气息——她笑完之后又说,“我大概周末会过去,夏县长可要在安县等我,别让我扑个空。”

严小时到底有何贵干?夏想猜来猜去不得要领,索性不再去想。还有马万正的事情,也需要寻找时机,就先放上一放再说。

下午卫生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刁华文前来汇报工作,态度是出奇得好,估计和金长营被撤是因为惹的夏想的原因有关。他的态度好,夏想也就说话带了几分客气。等他走的时候,夏想还特意送到门口,让刁华文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想传闻中凶悍霸道的夏副县长,态度这不也是非常和蔼可亲,难道外面的传闻是有人故意造谣?

第二天一早,夏想开上路虎车,早早就等在县委大院的不远处。一会儿就看到梅晓琳从里面走了出来,穿了一身农村妇女的衣服,头上还戴了一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艹 帽,样子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夏想忍俊不禁,大笑出声。

车停在梅晓琳身旁,夏想摇下玻璃,说道:“梅书记,请上车!”

梅晓琳顿时愣住,不敢相信地指着路虎车:“你的车?你怎么会有路虎?是不是贪污的钱买的?”

夏想哭笑不得:“快上车,上车再说。”

梅晓琳不情不愿地上了车,还是非常不满地说道:“如果你不能明确交待路虎车的来历,我有权中止与你的合作。”

“朋友的车,借我的。你自己看看通行证,上面有车牌号,是京城牌照。梅书记不要多心,我不敢保证自己是一个清廉如水的官员,但至少不会收受巨额贿赂,你有你的良心底线,我也有我的道德底线!”夏想见梅晓琳对行贿受贿的行为非常厌恶,心中暗暗高兴,就向她说出了自己的原则。

梅晓琳看了看了通行证,才相信了夏想的话,忽然又愣住了:“这个牌照不是一般人能拿到手的,而且就算部长级别的官员也不一定搞得到,你的朋友是谁,背景不简单。”又注意到连若菡的名字,“连若菡,名字真美……我明白了,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世人都喜欢往男女关系上面去想,梅晓琳也是如此,夏想笑着摇头:“猜错了,连若菡是远景集团的总裁,我帮她设计了森林公园,她见我在安县连专车都配不上,就把她的车借我开了。”

是女人都难免八卦,梅晓琳眼睛亮了起来:“就算她感谢你对她的的帮助,要借车给你,也应该买一辆新车,或是调一辆公司的车给你,而不是把她自己的车借你。男人爱车,把车当成女人,不是有一句话说,唯汽车和女人不能外借。女人也一样,也轻易不把爱车借给别人,毕竟汽车相当于一个俬 人的空间,把车借给了你,等于把她的隐俬 的一面都毫无保留地显露在你的面前……夏县长,连若菡可是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你和她的关系,好象挺近?”

夏想哑然失笑,梅晓琳八卦起来,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双眼放光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既然她提到了感情方面的问题,夏想自然不会错过眼前的好机会,就笑着说:“我和连总之间清白如水,主要是远景集团的高老对我非常赏识,想收我为弟子,可惜没有机会拜到他的门下,所以连总借车给我,也有高老的原因在禸 ,梅书记可不要想多了……说到这个,我倒是奇怪,梅书记这么漂亮,难道还没有男朋友?”

梅晓琳再是县委副书记,她也是正值芳龄的女人,被夏想一问,脸se 微微一红,勉强一笑说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感情上的事情要么伤人,要么伤己……”说是不提,她还是忍不住微微叹息一声,“其实我已经有了未婚夫,不过我和他没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有点厌恶他……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又不得不和他订婚,这件事情一想起来就头疼,还是不要说了。”

“不喜欢就不要和他在一起,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勉强在一起?”夏想明知故问,“难道现在还有包办婚姻?”

“任何时候都有包办婚姻的存在,只不过不象以前那么明显罢了。我们都生活在家族之中,有时候必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梅晓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急忙闭嘴,“你好象对我的隐俬 很感兴趣,有什么企图?”

夏想将车开到省道之上,速度提到了80公里以上,腾出一只手摆了摆,笑了:“没有,梅书记您可不要误会好人,我只是顺着您问我的话,随口一问,对您可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

“谅你也不敢!”梅晓琳瞪了夏想一眼,然后自己又笑了,“怪事了,我怎么就跟你说了这么多我个人的事情?真是的,你比我还小,懂什么感情和人生?估计我刚才是对牛弹琴了。”

夏想摇头,梅晓琳就是梅晓琳,她总是在结尾的时候来一句画蛇添足的话让你倍受打击,如果她总是以这种口气和邱绪峰说话,以邱绪峰的傲慢和自大,能喜欢她才怪!

“梅书记,我建议您还是把衣服脱了……”夏想的本意是让她别穿得跟农村妇女一样,微服俬 访也不是非要打扮得跟村民一样,才能打听出真相,不料话刚一出口,就见梅晓琳勃然大怒,脸se 大变,怒气冲冲地对夏想说道:“夏想,我警告你,不要对我说过头的话,更不要污辱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夏想苦笑说道:“梅书记,您也太心急了,您等我把话说完……我是说,您穿上这身农妇的衣服,反而更显得不伦不类,让村民看了不但不相信您,还会笑话您。”他见梅晓琳脸se 缓和了过来,心想她还真够直来直去的,说话之前也不想一想,又转念一想,梅晓琳这样的脾气倒更好打交道,就又说,“画虎不成反类犬,还有,有些气质也不是穿上粗劣的衣服就可以掩盖的,您现在这样的打扮,反而让人怀疑您的身份,不如本se 一些,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梅晓琳明白过来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误会你了,抱歉。”说话间,她脱掉上衣,露出了里面的衬衣,然后又弯起身子,撅着屁股,又开始脱裤子……

夏想忙扭过头去,不再多看,梅晓琳却笑道:“怎么这么胆小?我敢当着你的面脱衣服,就证明里面还穿着衣服,你注意开车就行了,别把头扭过了,注意安全。”

夏想就笑:“我不是胆小,而是怕你多心,毕竟你的动作不太雅观……”

“靠边停车!”梅晓琳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吓了夏想一跳,他急忙向右一打方向盘,靠在路边停稳车——梅晓琳的裤子卡在了安全带上,站不起来又坐不下,无比狼狈!

夏想忙跳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又帮梅晓琳去解安全带。因为梅晓琳躬着身子,半站在座位上,夏想去解安全带,就不得不半个身子压在梅晓琳身上——梅晓琳身上特有的气息冲入夏想鼻子,他再次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还因为用力过猛,控制不住,一头扎进了梅晓琳的怀中。

梅晓琳“哎呀”一声,一屁股又坐回了座位之下,因为用力过猛,脱了一半的裤子“呲啦”一声从中间列成两半。

梅晓琳本来脸se 羞红,正要恼羞成怒,突然出现了裤子拉扯事件,她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裤子,质量这么差?幸亏我早有准备,里面还穿着裤子,要不非得丢人不可!”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问题,顿时闭嘴,又恶狠狠地看了夏想一眼,“刚才你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夏想矢口否认,“也是怪事了,我一闻到您身上的气息就打喷嚏,怎么也忍不住,可能我对您过敏。”

“人怎么会对人过敏?我觉得你好象是在假装。”梅晓琳还是有点不相信,刚才夏想的头正中她胸前的波涛,痒痒的有点异样的感觉,还有一点轻微的痛感,让她又羞又怒,“照你这么说,真要有你这种情况,你没法和我这样的人结婚了?”

梅晓琳忽然意识到她的话大为不妥,因为她也想到了自己的话好象有点暗示的意味,因为夏想是对她的气息过敏,她却说到了结婚的事情,岂不是在暗示两个人如果赤躶 面对的时候,两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夏想却喷嚏连天,场景该有多么可笑!

夏想却没有多想,笑着摇了摇头:“我可高攀不起梅书记,连想都不敢想,所以请梅书记放心好了,我对您只有尊重!”

“那就好。”梅晓琳忽然之间意味索然,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不知为何,夏想郑重其事强调对她的尊重,让她心中有隐隐有一丝失落。她闭上眼睛,微微抿起了嘴唇,“别总是我为‘您’,我听了别扭,还有,到了叫我,我休息一会儿。”

旦堡乡离县城30多公里,位于燕市和县城的中间。旦堡乡是安县最大的一个乡,也是肥沃的土地最多的乡,而且还矿产蕴含丰富,理论上讲,应该是安县最富裕的乡。

但事实并非如此。

旦堡乡在安县2镇9乡中,生产总值只排名第五,甚至还不如一些不起眼的小乡镇,其中的原因就颇为耐人寻味了。夏想不分管工业和农业,但对安县各个乡镇的排名还是记得比较清楚,又因为要知道前来旦堡乡暗访,他还特意研究了一下旦堡乡的资料。

想想一个各方面资源都大有潜力的乡,又有天然的良田优势,良田面积占全县面积的六分之一,但各项指标却只是中等,到底是领导不力,还是另有原因呢?夏想心想正要趁下来的机会,好好走访一下百姓,深入了解一下旦堡乡的真实情况。

到了旦堡乡,夏想下车问了一下村里的果树种植情况,了解到小郭村的果树种植面积在全乡十几村中,不多也不少,最不显眼,就开车直奔小郭村而去。梅晓琳不解,问道:“我们应该去种植面积最多的村子去了解情况,才有代表性和说服力。”

夏想笑着摇了摇头:“梅书记有所不知,乡党委书记在一个乡里,就和一个皇帝差不多,几乎所有的村干部都怕他,都对他的话奉如圣旨。现在旦堡乡出了上访的事件,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全乡都处于紧张的气氛之中,许多村子都是重点防范对象,比如果树种植面积最大的村子和最小的村子,比如闹事最凶的村子,所以我们去种植面积不多也不少的村子,才最不引人注目。”

梅晓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想不到你还真有点头脑,不简单,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弯弯道道?”她停了一停,又一脸惊讶地说道,“啊,我明白了,一肚子坏水?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你刚才在路上的一撞,就是故意的。”

别说,夏想还真有点喜欢梅晓琳有话直说的性格,放在男人身上,可以说有点二,放在女人身上,就不太好形容了,夏想宁愿说她是直爽。他故作深沉地摇头叹息:“不能怪我太聪明,而要怪敌人太狡猾。乡镇干部,应付上级检查的水平是一流的,想想当年地道战的壮举你就会知道,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梅晓琳啐了夏想一口:“少蹬鼻子上脸,我可不是夸你的意思,还有,你说要不引人注目的,还开着路虎招摇过市,不是摆明地让人注意吗?我们坐公共汽车来多好。”

“县城到乡里的班车,一共就几趟,你以为在车站没有人盯着?你是副书记,又是唯一的女书记,又不是安县人,长得又漂亮,一下车就会被要注意到,马上就会报告给相关人员,然后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踪报道,在你还没有到达地点之前,就已经有人安排好了演戏……我们虽然开的是路虎,但却是京城牌照,他们不会太注意。安县是个旅游县,外地的车不少,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开外地车下来。再有路虎车是好是坏,乡下的人多半不懂,在他们看来,路虎就是吉普一样的车,当官的人,都坐小桥车,不坐吉普车!”夏想侃侃而谈,一口气说完,又看了梅晓琳一眼,“怎么样梅书记,还有问题没有?”

梅晓琳一脸惊讶地看了夏想半天,眼神渐渐由惊愕变为佩服,摇头说道:“暂时没有了,我现在才明白,怪不道我上一次下来,一点收获都没有,敢情早就被人盯上了。今天找你来帮我,是我做出一个最英明的决定,好样的,小夏,好好干,有前途。”然后她的目光又盯上窗外,不经意间又多说了一句,“我看好你,虽然仔细一想,你其实也是坏主意挺多,指不定也干过不少坏事。不过用你来对付坏人,还是大有用场。”

卷 三 山高路远 第237章 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第237章 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夏想大汗,不过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梅书记夸奖,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厚望。”

梅晓琳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一瞥之间,女人味十足,风情毕露,哪里还是冷脸冷面的县委副书记形象!

小郭村并不远,但山路崎岖难走,地面坑洼不平,普通汽车还真难以通行,幸亏路虎车底盘够高,不会托底,但因为过于不平,摇晃之间也开不快,不到10公里的路,竟然走了半个小时。

一到小郭村,梅晓琳就拉开车门跑了出去,很没形象地蹲在田间地头,干呕了几声,然后才站起身来,脸se 苍白地说道:“跟坐船一样,真够受的。夏县长……”

夏想见有村民围了过来,急忙说道:“叫我小夏,我也会叫你小梅,别再叫职务了,还有,你在一旁最好只听不说,有任何问题,我来回答,好不好?”

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夏想的神情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果断,梅晓琳轻易不服人,不过一路上夏想事事想得周到,确实比她强了不少,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吧,就暂时听你一次,不过……”

夏想不等她后一句难听话说出口,就转身离去,不给她说出口的机会。果然梅晓琳一句话没说出来,张着嘴巴,好象噎住一样,愣愣地看着夏想的背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才看似无奈地一笑,快步跟了上来。

夏想来到几个远远看热闹的村民中间,掏出烟递了上去:“乡亲,打听个事,你们村里是不是有苹果卖?”

一个膀宽腰圆的中年男人接过夏想的烟,先看了看牌子,嘿嘿笑了:“红塔山,好烟。小年轻,你要买苹果还是怎么的?”

“听说村里产的苹果干净卫生,不打药,所以我专门过来买一些……大叔贵姓?”夏想乘机套套近乎。

“不贵,姓欧阳,叫铁衣。”中年大叔笑眯眯地点上烟,十分享受地抽了一口,“好烟就是好,抽起来真来劲儿。我说小年轻,你要自己吃的话,也买不了几斤,走,到我家地里去,我给你摘几斤,反正也没有销路,早晚烂地里。”

梅晓琳也来到了夏想身后,见他三言两语和村民打成一片,心里也佩服他做基层工作,确实有一套。

夏想奇道:“好好的苹果,怎么就没有人买呢?就是到燕市找一些水果批发商来收购,价钱低一点也能卖点钱呀。”

欧阳铁衣一拍大腿:“唉,别提了,小年轻,你跟我一起到地里看看就知道了。”他一回头看到了紧跟在夏想身后的梅晓琳,笑了,“是你对象吧?长得挺好看,不过别跟我们地里的苹果一样就行。”

夏想听了觉得莫名其妙,梅晓琳也是一脸不解,不过对欧阳铁衣说她是夏想的对象,心里还隐隐有点窃喜,心想看起来自己还不算老,28岁被说成是25岁人的对象,不显面老,证明青春还在。

不料没走几步,欧阳铁衣就对夏想说道:“你的对象看上去比你大了一点,女人大了好,知道疼人,小年轻,你有福了。”

梅晓琳差点没气歪鼻子,她甚至还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我真的老了吗?

夏想没注意到梅晓琳的心思,他和欧阳铁衣谈得正欢:“欧阳大叔,你们村子里复姓多不多?你的名字也挺意思,叫铁衣,有没有什么说法?”

“也没有什么说法,就是我大哥叫金衣,我二哥叫银衣,轮到我,就只能是铁衣了。”欧阳铁衣还挺健谈,笑呵呵地说道,“我下面就没有弟弟了,要是还有弟弟,就只能叫木衣、布衣了,反正是出生越晚越吃亏。”

梅晓琳笑出声来:“我为只有机关里面有论资排辈,原来出生顺序也能决定名字的好坏,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老大就能叫一个好名字,老小就不能叫?”

夏想回头说道:“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在古代,老大就有天生的继承权……”

“就是,公平?我们当农民的就不知道什么叫公平!当官的来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等结了苹果之后,明明说好的事情又反悔,没人来收苹果!你说现在怎么办?好好的苹果树长了好几年,总不能砍了吧?砍了更吃亏。不砍的话,在地里长着不但碍事,还影响种别的庄稼。现我们全村可都上了愁,怎么着都不是,也没有人来帮我们解决解决。”欧阳锦衣埋怨说道,他向前一指,“看,到了,看看多少苹果树!”

夏想举目望去,入目之处,至少有几十亩地都种满了果树。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累累果实,很是喜人。可是欧阳铁衣看在眼中,却没有一点喜se 。

欧阳铁衣也不多说,三步两步跑到地里,从一棵果树上摘上几个苹果,递给夏想说道:“苹果长得不错,又大又圆,可惜呀,中看不中用,你尝尝……”

夏想也不嫌脏,用手擦了擦,一口就咬了上去,然后一咧嘴,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又酸又涩,这味怎么这么怪?看苹果的形状,应该是红富士品种,怎么这么难吃?”

“谁说不是呢?我早说了,中看不中用,长得漂亮,可是难吃得要死。”欧阳铁衣连连摇头,还不经意间看了梅晓琳一眼,让梅晓琳心中不是滋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欧阳铁衣反应过来,忙嘿嘿一笑:“女娃,我没说你中看不中用,你别多心,我是说苹果。”他又回头对夏想说,“小年轻,现在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收购我们的苹果了吧?我们都不懂行,上了树苗公司的当了,有人说这果树是什么培育失败,不是正宗的红富士品种,反正我们也听不懂那些话,就是知道,几年的心血白瞎了。”

梅晓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肯定是安利农业有限公司暗中捣鬼,以劣质树苗假冒优良品种,卖给了农民。中间事发之后,虽然再次经过嫁接挽救了一部分,但估计是技术力量不过关,或是别的原因,总之,等到果实成熟之时才发现,苹果长得是不难看,但却是徒有其表,无法入口。安利公司当然不愿意承受损失,就只好将损失转嫁到农民身上,拒绝收购苹果。

归根结底,是安利公司坑农害农,而厉潮生作为政策的决策者和推广者,也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梅晓琳心中有了定论,就暗中拉了拉夏想,意思是现在可以回去了。

夏想冲她摆摆手,小声说道:“别急,继续深入了解情况,不能走马观花。”

梅晓琳不服气:“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是安利公司的问题,我们回去后研究一下对策再说。”

“真是安利公司一家的事情?”夏想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如何追究安利公司的责任?”

梅晓琳生气了,拿出了副书记的架势:“安利公司坑农害农,难逃法律的制裁,我会建议农民去告他们。”

夏想不以为然地笑了:“安利公司都没有和果农签定协议,你凭什么去靠人家?”

梅晓琳难以置信地愣了:“不可能,不签定协议就改种果树,他们也太轻率了。”

“他们不是轻率,他们是相信党相信政府……”夏想一脸沉重地摇摇头,转身去问欧阳铁衣,“你们当时有没有和安利公司协定回收协议?”

“没有,签哪门子协议?当时是厉书记带人来的,由厉书记替我们担保,我们还能不相信?结果倒好,现在厉书记不承认他当年替我们说过担保的话,说我们种果树是自发的商业行为,乡里不负责任,只负责协调。”欧阳铁衣说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协调个屁,就是放空炮,说大话,完全把我们当傻瓜耍!现在我们到乡里,根本就找不到厉书记的人,再到燕市找安利公司,人家说当年他们只提供树苗,没有签定收购苹果的协议。现在倒好,根本没人管我们的死活!”

夏想不说话,看了梅晓琳一眼,梅晓琳总算明白过来一点,厉潮生身为决策者,恐怕和安利公司有什么幕后交易。现在她越来越看不明白夏想了,他不慌不忙,总能找到事情的症结所在,而不急着匆忙下结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刚开始她还以为他是装成熟,现在才知道,原来夏想是真稳重。

再想起她第一次暗访一无所获的情形,她心里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基层工作,不能一上来就问事情,而是要先和村民打成一片,才能慢慢从他们嘴中套出实情。有时候不是村民不想说或不愿意说,而是他们说不到点儿上,需要别人慢慢引导。

夏想还真有水平,比她还小三岁,却比她经验丰富多了,梅晓琳现在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