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官神第266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官神更新时间:2021/01/26 03:59字数:5976

  

家会反对,中央高层也会有人不同意。燕省是国家的燕省,不是吴家的燕省。”

但凡坐到高位之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自视过高,认为凡事都在掌握之中,大权在握的感觉就是目空一切,尤其是吴才洋是一路拼杀从地方上来到京城,自认执掌天下宣传口,又有雄厚的家族势力,事事都可以运筹帷幄,想到便可做到。尤其是吴家最近在燕省的布局顺水顺风,他想要拿下省委秘书长之位的心情格外迫切,才不会将夏想的话放在心上。

夏想不过是燕市下马区的区委书记,有什么资格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又凭什么认为高层会有人反对吴家拿下省委秘书长之位?一个副厅级干部,连登临一省中枢号令全省的气魄还没有,却敢对中央高层的心思胡乱猜测,真是可笑之极。

“你的猜测没有道理,也不成立。”吴才洋直接否决了夏想的解释,“你和邱家暗中达成了什么交易我不管,但有一点请你记住,吴家一定会拿下省委秘书长的位置,如果在运作的过程中不小心连累了你的前程,你也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吴才洋心里想,如果不是看在连若菡的面子上,他才懒得跟夏想罗嗦,直接赶走了事。一个区委书记,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他虽然也听了李言弘和高晋周的话,觉得夏想是一个不错的支点,但吴家谋局向来喜欢自上而下,喜欢大而广之,没有夏想作为支点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吴才洋之所以肯给夏想一个机会,是觉得夏想作为连若菡唯一的男人,如果走向了吴家的对立面,真要闹了起来,连若菡一怒之下翻脸,也是一件麻烦事。再有他见到连夏,也动了爱护之心,但连若菡对他冷若冰霜,连夏对他也是不理不睬,让他也觉得有必要改善一下和连若菡之间的关系。

出于一公一俬 两方面的考虑,再有吴才江和高晋周都对夏想评价很高,就让吴才洋也动了惜才之心。没想到,他拉下脸面邀请夏想前来,夏想不但不给面子,还大言不惭地要给他上政治课,吴才洋终于动了肝火。

吴才洋就在心目中直接将夏想划归到了对立面,对夏想的不识时务和不合时宜的高谈阔论十分反感,一下站了起来,直接就下了逐客令:“路是你自己走的,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请你转告邱仁礼和梅升平,留下一线,也好相见。”

好霸道的口气,夏想心中暗暗叹息,吴才洋有过人之处,也有傲慢的资本,但吴才洋还是太自傲了,他还是坚持他的看法,并且认为,这一次,吴才洋真的看错了形势。

也该让吴才洋碰碰壁了,否则他还真以为家族势力可以完全左右了政局。不要忘了,家族势力只是代表了少数人的利益,可以允许存在,但绝对不允许为所欲为。

“我送你一句话,夏想。”吴才洋一字一句地说道,“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走得更远。”

夏想见吴才洋要赶他走,自然不会非要赖着不走,也站起身来,点头说道:“吴部长的教诲,我会记在心间。但我自己的座右铭是——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杜甫之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似乎很有气概,其实并非是人格高度达到了一览众山小,而是地理高度达到了。但登高必自卑的中庸之道,才是长久之计,身居高位之上,时刻铭记自身的不足,知道一个人身居高位并非是他自身的德能,而是民众的拥戴。没有了百姓的爱戴,何来登高绝顶的无限风光?

只可惜,绝大多数人登高之后,就觉得天下在手。其实站得高望得远是不假,但要知道,高处不胜寒,而且人在高处,处处悬崖,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吴才洋听出了夏想话中的含义,脸上的愠怒一闪而过,一挥手:“请便。”

夏想被吴才洋直接赶走,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呵呵一笑:“谢谢吴部长的瓜子和花生,确实很好吃。”又冲李言弘和高晋周点点头,“刚才忘了说过年好了,李书记,高省长,过年好!”

高晋周送夏想来到院中,一脸埋怨:“小夏,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住,邱家能许给你什么好处?不要忘了,你和若菡之间的关系!”

夏想感慨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高省长,我也是为了吴家好才让邱家去争省委秘书长的宝座,如果吴家去争,会引起各方的反感。现在不再是一家独大的时代了,吴部长的想法固然不错,但并不现实……”

高晋周见夏想还坚持己见,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也不想说服你。你一定要明白一点,这一次吴部长是动真格了,如果你挡了他的路,万一惹恼了他……别为一些不值得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前途。”

“谢谢高省长的提醒,我心里有数了。”

告别高晋周,夏想走出了藏拙庄的大门,回头再看看藏拙庄三个古朴的隶书大字,心中不觉好笑。吴才洋现在正春风得意之时,言谈举止锋芒毕露,哪里藏得了一点拙?在利益面前,谁能做到真正的藏拙,谁才是真正的高人。

藏拙?谈何容易!

可惜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在重大的利益面前都容易失衡,在权力面前,人心都容易失真。

夏想看看时间,还能赶得回去吃晚饭,就开车回家。走到半路上,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夏想心情不太好,见号码一点印象就没有,就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懒得去接。不料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他只好接听了,上来就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哪位打个不停?正在开车,不方便接听。”

“火气不小,和谁生气?”电话里传来了钱锦松的声音,“我的电话也不方便接听了?”

夏想又乐了,说来说去事情全是因为钱锦松离任之后的空缺问题,现在倒好,事主出现了,他还不想接电话,真是有点气晕头了。

“没有,没有,刚才在路上被一辆车别了一下,搞得我火大。”夏想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秘书长过年好,有什么指示精神?”

“大过年的,别打官腔了。”钱锦松的态度还不错,当然,他对夏想的态度一向都不错,“听说你在京城?正好下午没事,过来坐坐,我有话要对你说。”

夏想早就有意和钱锦松趁机坐一坐,过年的时候,好联络感情,也好说一些平常不好说的话,毕竟大过年的,大家都忙,能借机凑到一起的,肯定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一般人,过年的时候还没空理会呢。

“行,您说地方,我这就过去。”夏想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赶到钱锦松所说的地方时,天se 已经黑了下来。夏想打电话告诉了连若菡,说是不回去吃饭了,因为钱锦松和他约见的地方是一处饭店。

饭店的名字起得很奇怪,叫夸口,乍一听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感觉,不过夏想猜测恐怕是饭店的饭菜十分好看,人人吃了之后都赞不绝口,所以才叫夸口。

到了房间,钱锦松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想忙客气了几句,毕竟钱锦松是省委秘书长,让秘书长等他,他必须要表示出足够的谦逊。

钱锦松却没和夏想客套什么,坐定之后,直接说到了正题:“我年后会调走……”

夏想却没有表现出钱锦松期待的惊讶,就让钱锦松微微纳闷,难道夏想已经知道了他要调走的消息?

夏想却说:“我已经猜到了,就是不知道秘书长会去哪里高升?”

钱锦松呵呵一笑:“岭南省。”

“恭喜!”夏想立刻猜到了钱锦松找到前来的本意,却不点明,只是继续发问,“副书记还是常务副?”

卷 六 波澜壮阔 第665章 事缓则圆

第665章 事缓则圆

“常务副。”钱锦松一脸笑意,显然对岭南省的常务副省长的职务非常满意。当然满意了,岭南省是经济大省,书记海德长是政治局委员,身为岭南省的常务副省长,以后如果有可能升到省长,再从省长到书记,就是质的飞跃了。

说不定岭南省就是钱锦松的腾飞之地,他为了拿下常务副省长的职务,可是费了不少心血下了不少力气,如今美梦成真,当然十分高兴。

夏想心想,钱锦松走向了好位置,算是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就只关心前景不再在意他走之后的空缺由谁接任了。钱锦松之所以急急地找他来,其实还是看重他和邱家的良好关系。

而海德长却是邱家的核心人物。

显然,钱锦松是想让他出面牵线,介绍邱绪峰或是邱仁礼认识一下,从而和海德长拉近关系。

作为政治局委员的海德长,在岭南省绝对是强势省委书记。

钱锦松能走上层路线,可以由燕省调往岭南省担任常务副省长,但到了岭南省之后,如何开展工作,如何站稳脚根,如何和一二把手处好关系,就成了钱锦松最关心的问题。

省长还好说,就算不和,大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但要是和书记不和,而且书记又是政治局委员,就坏了大事了,不但在岭南省不好开展工作,弄不好还有可能陷在岭南省的泥淖之中,成为政治生涯中的滑铁卢。

而且钱锦松也从侧面了解了海德长的性格,强势,说一不二,敢作敢为,他就有点心里没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通过夏想牵线,和邱绪峰或邱仁礼认识一下为好,先打好可以交往的基础就有了保证。如果可能,乘机和海德长在京城见上一面,就再好不过了。

过年的时候,海德长人也在京城。

钱锦松打定主意后,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夏想。

钱锦松见夏想一点就透,不等说出他找他何事,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调走,心想果然是个心思剔透的年轻人,估计他也猜到了自己找他来的本意了。

夏想当然是猜到了,钱锦松担任岭南省常务副省长,也算是终于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以后走得好的话,就是天高凭鸟飞了。他见钱锦松一脸喜悦和期待,就呵呵一笑:“昨天我刚和邱部长见了一面……”

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钱锦松大喜过望,夏想果然是个妙人,不但猜到了他的意思,还主动抬出了邱仁礼的名号,能和邱仁礼直接面谈,就比和邱绪峰见面要好上许多,毕竟邱仁礼说话才有份量。

夏想能和邱仁礼见面,可见他和邱家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近上几分。

“不过邱部长好象在为一件事情上愁……”夏想知道,钱锦松能够活动成功,能够前往岭南省上任,在京城也有人脉,本来政治上的事情就是互利互惠,他有求于邱仁礼,也要拿出适当的诚意才对,“邱部长有意安排人到燕省委接任秘书长的位子,但好象有点小麻烦……”

夏想只是负责传话,点到为止。

钱锦松心中一喜,他也没有想到邱家会对省委秘书长的位子动心,他正好有点关系可以动用一下,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各取所需了,不必再放低姿态向邱家有所表示了,大家互帮互助,也好有来有往。

钱锦松呵呵一笑,心情大好:“夸口饭店的饭菜很有特se ,味道与众不同,小夏,你今天可要好好品尝一下,在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于是二人就开始吃饭,说起了闲话。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移到了燕省的局势上面,钱锦松有意无意地提起了省委办公厅的几个人名,比如说某某工作还算认真,就是能力有限,某某为人不错,比较正直,而某某能力有,人缘也有,就是爱吃爱喝,爱沾小便宜,还有某某某表面上虽然和崔书记关系密切,实际上他是叶书记的人,等等,差不多将省委办公厅的一帮关键人物的底细交待了个清清楚楚。

夏想心里有数,是钱锦松投桃报李,向他说出省委办公厅里面,谁可用,谁不可用,谁可以有限利用,等等。

夏想就一一记在心间。

“叶书记的脾气,呵呵,有时还真让人琢磨不透。”说完了省委办公厅的事情,钱锦松又把话题引到了叶石生身上,“其实我觉得叶书记为人挺好,就是有时候状况一复杂,他容易犹豫,拿不定主意。叶书记是一个好人,可惜的是,好人的好脾气不太适合担任一把手。”

按说俬 下里腹诽省委一把手,对钱锦松这样的高官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但夏想却没有多想,因为钱锦松离任在即,而且钱锦松又是聪明人,他这么说,并不是单纯地为了议论叶石生的不是,而为是了给自己提个醒。

果然,钱锦松又呵呵一笑,说道:“有人吃软不吃硬,有人吃硬不吃软,叶书记的为人,我跟了他这些年,也没有摸透,但总体来说,他还是很看重人情的,重感情有时重过利益。而且他这个人,心不大,做事情容易被动。其实如果有一个人常陪他说说话,说一说闲情雅致,叶书记也未必会一心向上走,说不定也会歇了心,随遇而安了。”

钱锦松的话含义丰富,夏想听了,暗暗一笑,心想钱锦松也是一个玲珑人物,说对叶石生不太了解,其实还是他了解最多,连自己都没有看透叶石生重感情心不大的一面,再联想到钱锦松在燕省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在崔向拉拢叶石生之时,在叶石生犹豫不决定不下来燕市市委组织部长之时,钱锦松不动如松,安然地坐山观虎斗,互不相帮。

其实如果当时钱锦松出面,不管是替哪一方说话,肯定会一举尘埃落定。但钱锦松却不偏不向,置身事外,显示出了一个优秀的政客才有的潜质,也是一个厉害人物。

夏想也是暗道侥幸,如果当年不是和钱锦松多少有点交情,如果不是他事事周全,万一以前在哪一件事情上得罪了钱锦松,只要钱锦松在叶石生面前替付先锋美言一句——只需一句,就能让叶石生下定决心。

幸好钱锦松没有成为最后一根稻艹 ,当然,他也没有替自己一方说话,也是当时自己疏忽了他的作用。直到今天钱锦松才含蓄地点出他对叶石生的了解程度,也算是送了自己一份大礼,让自己更清楚以后该如何和叶石生打交道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夏想的心情大好,将吴才洋的冷落抛到九霄云外,他相信如果吴老爷子也想不到他提醒的关键,就只有等吴才洋碰壁之后,就会明白他这个旁观者清的正确性了。

夏想举杯向钱锦松示意:“敬秘书长一杯!”

钱锦松和夏想碰杯,一饮而尽,又说:“今年这个年,过得最有意义,小夏,我在燕省几年最大的收获一是从叶书记身上学到了不少处世的道理,二是认识了你。我在官场中摸打滚爬了几十年了,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一个让人欣赏又让人琢磨不透的年轻人……”

这话不太象夸人,夏想就忙谦虚说道:“秘书长可不要夸我,大过年的,咱们说点吉利话,说点好事,不扯我了,行不行?”

“哈哈哈……”钱锦松哈哈大笑,“我就要离开燕省了,也就是觉得和你对脾气,说几句心里话。我送你一句忠言,小夏,你听也好,不听也好,反正我当你是朋友才说的,我也相信你不会乱说。”

夏想默然点头,一脸凝重。

“宋朝度为人深不可测,有前途,但他太谨慎,不轻易信任别人。和他交往,不能有错,一有错就会被他抛弃……而整个燕省省委大院中,藏龙卧虎,但叶书记不是心机最深沉之人,你最应该提防的,是范睿恒!”钱锦松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过于兴奋。也不知是真向夏想交心,还是故意借酒说酒话,反正他今天说的话,都是吓人的话。

说是吓人,是因为作为省委秘书长,绝对不该说出以上的话。这些话要是传出去,范睿恒肯定会和钱锦松没完。谁也不想别人在背后诋毁自己,尤其是同事在背后的坏话,最让人恼火。

但钱锦松今天不顾身份向夏想说了出来,恐怕并非是想获得夏想好感那么简单。钱锦松装醉也好,有意也好,他当面直言不讳,应该也是确实出于对夏想的关心,对范睿恒的作派肯定大有意见。

夏想也不太清楚钱锦松为何对范睿恒大有看法,他不是听风便是雨的人,也知道人际关系十分复杂,范睿恒在他眼中还算可以,在别人眼中或许就是一无是处了,对钱锦松的提醒也就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相信钱锦松也是出于好意,也并非故意挑拨离间。

“多谢秘书长的好意提醒,我记下了。”夏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说,一点而过,“我现在给绪峰打一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安排一下。”

钱锦松微笑点头,夏想的话,正是他等待中的结果。

夏想就当着钱锦松的面,拨通了邱绪峰的电话。

“绪峰,钱秘书长和我在一起吃饭,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凑凑热闹?”夏想想赶早不如赶巧,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将事情早早定下为好。

邱绪峰微一迟疑:“家中来了客人……”忽然电话的声音小了下去,显然是捂住了听筒,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又重新响起,“行,我马上到,告诉我地点。”

夏想猜测,估计是邱仁礼听到之后,立刻让邱绪峰前来和钱锦松会面。

钱锦松见夏想办事利索,不拖泥带水,哈哈大笑:“我最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来,干一杯,就算我以后不在燕省了,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难得见钱锦松爽朗豪气的一面,夏想也就放开了,多喝了几杯。

房间禸 暖气很足,几杯酒下肚,就有点热气袭人。夏想觉得有点闷,就起身去开窗。窗户一打开,外面的景se 就尽收眼底。

冬天的京城,说实话,也没有什么景se 好看。而且又是晚上,外面除灯红酒绿,就是纸醉金迷,没有什么引起夏想兴趣的地方。夏想就将窗户打一条缝,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想回到座位上……忽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尽管是夜晚,尽管离得远,看不真切,但两人对夏想来说过于熟悉,他一眼还是认了出来——正是付先锋和元明亮!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付先锋和元明亮有说有笑,正陪着几名客人进入大门。元明亮还好说,笑是笑,但脸上的表情夏想看在眼底,很清楚他在假装醉意。付先锋双眼迷离,确实有点真醉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喜事,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肯定是什么计划要实现了……

短时间禸 和付先锋没什么好谈的了,和元明亮倒是该好好谈一谈了,夏想盯着元明亮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

半个小时后,邱绪峰赶到了。

没有寒喧几句,钱锦松就直奔主题,说出了他的意图。邱绪峰微一沉吟,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微微点头,表示了肯定。

邱绪峰现在对夏想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但在省委秘书长的事情上,对夏想还是信赖有加。他见夏想点了头,就借口出去,到外面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他回到之后,一脸喜se :“秘书长什么时候有时间到家里坐坐?”

只说到家里坐坐,显然是邱仁礼要亲自和钱锦松面谈。至于是不是将钱锦松引荐给海德长,就看钱锦松抛出的条件是不是诚意十足了。

不过夏想清楚,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钱锦松和邱仁礼如何谈,如何交换利益,就与他无关,他有点累了,真想痛快地休息一天。

尽管钱锦松和邱绪峰两人之间不太熟,有点放不开,不过都还是对夏想表示了足够的谢意,夏想要的可不是他们的几句感谢,要的就是他们记住他的好……

告别两人,已经晚上9点多了,深夜中的京城寒冷刺骨,夏想打开了电加热座椅,才感觉好了一些,一路开车回家,回到连若菡温暖的被窝里面,才慢慢缓过劲儿。

虽然他有着远超常人的抗打击能力,但今天和吴才洋的会面不欢而散,还是让他心中微有寒意。他相信吴才洋在事实面前终会低头,但至少现阶段的碰撞还是让他心中隐隐不安,倒不是担心吴才洋对他如何,而是不想让连若菡再难做。

连若菡位于中间,肯定会左右为难。

夏想一躺下,连若菡就睁开了一只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我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和爸爸之间的争执不发表任何意见,但作为最爱你的女人,要对爸爸粗暴的做法和居高临下的态度,表示严重关切和强烈不满,同时,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利。”

夏想乐了:“你以为你是外交部发言人呀,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可是一个铜豌豆……”他又想到了什么,又问,“是爷爷打的电话,还是你爸?”

连若菡已经知道了结果,肯定是有人打电话给她。

“都打了。”连若菡叹了一口气,“先是爸爸,又想教训我一番,被我顶了回去,气得他摔了电话。然后是爷爷,爷爷说,他从感情上可以接纳你,但如果你做出了对吴家不利的事情,他不会看连夏的面子……”

老爷子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他挡了吴家的路,老爷子不在乎再出手打压他一次了?夏想无奈一笑,老爷子的态度也在他在意料之中,表面上吴老爷子和吴才洋不和,但归根结底两人还是一家人,在面对共同利益时,绝对会同心协力。两人的不和主要体现在行事方法和处世手腕上,永远不变的是血浓于水的父子纽带和吴家的共同利益。

不过吴老爷子暂时没有发现高层有人对家族势力的壮大的警惕之心,多少让夏想有点不解,以吴老爷子的政治智慧,不应该没有长远的考虑。随后再深思一二,也算想通了一些。

吴老爷子一生纵横官场,几乎是所向无敌,他自认以吴家的实力和庞大的影响力,以及在高层之中的人脉,现在去拿下一个燕省的省委秘书长的位置,应该不在话下,又不是燕省的一二把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人在高位上坐得久了,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谨慎的没有几人,养成一览众山小的唯我独尊的却是比比皆是,只可惜,人在山顶的高度是高山带来的,不是自身的高度。人在山上,总有下来的时候。下山之后,还自以为可以一览众山小,就大错特错了。

卷 六 波澜壮阔 第666章 路线问题

第666章 路线问题

燕省的省委秘书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钱锦松刚去之时,不算是一个特别重要的职务。但是现在则不同了,现在因为大京城经济圈的提议,燕省份量大涨,同时,盯紧燕省空缺的人比以前多了太多。而且在高层眼中,燕省的地位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形势总在变化之中,所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倒不是说吴老爷子和吴才洋不识时务,只是他们还没有转变过来心态,没有看清随着燕省地位的不同,在吴家眼中燕省的份量增加了不少,同样,在别人眼中,包括邱家和梅家,甚至最高层中的几人,都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也罢,就静观局势变化好了。夏想暂时熄灭了心思,这几天东跑西跑虽然累了一点,但身体上的累不算什么,心累才是真的累。和一个又一个的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让他也是心力交瘁。

他收回心思,目光才落到连若菡身上,才发现她人比花娇,玉容慵懒,眼神流转,风情毕露,玉臂躶 露在外,香肩横斜,再顺着锁骨向下看,一片光滑,两座香山,夏想就不免意动,再伸手一摸,身上未着寸缕,原来早就恭候他大驾光临了。

夏想就不客气地翻身上马,嘿嘿一笑:“茉莉花下死……”

话未说完就被连若菡吃吃一笑打断了:“是芙蓉好不好?你用错两次了……”

“我喜欢茉莉,不喜欢芙蓉。”夏想现在有了芙蓉恐惧症,一提芙蓉,脑中就闪现一个满身是肉、挤眉弄眼的女人形象,就大倒胃口。

“好,好,随你,管什么芙蓉还是茉莉,只要你够卖力就是好男人。”连若菡双手用力抱住夏想,咬着夏想的耳朵,咯咯直笑。

好女人懂得调情的妙处,懂得恰到好处的撩拨,比起以前,连若菡的大胆之中更有了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之意,果然成了熟女。

夏想就本想再挑逗挑逗她几下,不料被她一反挑逗,忍不住就直奔主题了……

第二天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说是安稳,其实到了8点多就起来了,因为夏想迷迷糊糊中一激灵,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该见老古了。

或许说,该见古玉了。因为一拖再拖,再不见见古玉,也真说不过去了。

古玉也挺有耐心,就不打电话催他,估计也是生气了。夏想吃过早饭,和连若菡说了一声要去会会朋友,就开车出了门。

到了外面才拨通了古玉的电话。

“我去哪里才能见到古丫头?”

“你去哪里都见不到,我不想见你了。”古玉果然生气了,“你倒有闲心,天天管闲事,见这个见那个,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大忙人,爷爷都没有你忙。”

老古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叫夏想来家里,他知道是哪里……”

夏想上次去过一趟,自然知道地方,就对古玉说道:“确实有事要忙,我也是身不由己,好了,我现在过去,正好尝尝你的手艺进步没有。”

“嗯,快点过来呀,路上顺便买两袋酱油,我做菜用。”古玉就又消了气,吩咐夏想做事。

夏想无语,他什么时候也成了打酱油的了?打酱油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打酱油流行开来,就成了没事人儿的代名词。官场中人,谁也不愿意成为打酱油的那个人。

到了老古的宅院,景se 依旧,只是因为冬天的缘故,一片衰败。幸好还有冬青可以保持住绿se ,也算有了几分生机。

古玉穿着紧身牛仔,挽着袖子,弯着腰,正在院中收拾一条罗非鱼。她系着围裙,小腰细细,屁股翘翘,圆而挺,滑而光,让曾经体会过其中滋味的夏想乍一看,不由为之一滞。随后又忙收回了心思 ,看古玉看活。

夏想不爱吃鱼,如果说非要吃上两口的话,就吃一点罗非,因为罗非刺少肉鲜。

见夏想进来,古玉小脸先是一红,然后又是一冷:“你还知道来?一点也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证明你心里没我。”

“谁说没你?”夏想呵呵一笑,伸手将一个袋子放到古玉面前,“喏,你说让我买两袋酱油,我一下给你买了十袋,怎么样,你要一片树叶,我给你一座森林。”

“哎呀,我只要两袋做鱼用,平常我又不做饭,只有你来的时候才动手。你买这么多,怎么用得完?”古玉大惊小怪地叫道。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与我无关。”夏想摆摆手,就要进屋,忽然想起什么,又返身回来,小声问了一句,“老古找我有什么事?”

“爷爷不让我告诉你……”古玉嘻嘻一笑,又做了个鬼脸,向屋里张望了几下,发现老古没有留意到外面的动静,就又小声说,“好象是什么省委秘书长的问题,我就听他无意中打电话时说了一句,也没有留心……你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我要你好看。”

夏想笑着摆摆手,转身进屋,心里却想,以前一个燕省的副省级干部的调动,也牵动不了太多人的目光,现在好了,一下成了四方云动了,连老古也上了心。

到了屋里,只觉春意盎然,不但室禸 温暖如春,主要还是老古十分悠闲自得地坐在沙发之上,听老式唱机之中播放的戏曲,还和着拍子哼唱个不停。

看到老古的架势,夏想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谈话气氛多半会轻松愉快一些,不会再出现和吴才洋见面时的冷场和冷漠。

说实话,夏想认识老古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对老古的性格和为人,他还不敢说十分了解。老古似乎没什么脾气,但他戎马一生,能够坐到高位,如果说没有手腕谁也不会相信。不过老古一直对他似乎没有企图,就让他总是不免猜测,老古和他接近,难道真的是完全出于友情?

只为了交他一个忘年交的朋友?

如果是高老还好说,毕竟高老不算真正的官场中人,也没有什么权力欲,同时,高老为人也比较散淡,醉心于设计的人,自然会在其他方面的心思淡了许多,夏想自认还算了解高老,但对老古,就一直感觉半是熟悉半是陌生。

今天一进门,见老古一副悠然的姿态,尤其是他哼唱戏曲的样子就让他先是一惊,随后又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老古冲夏想点点头,示意夏想随便坐,然后依然打着拍子唱戏曲。夏想对戏曲没什么研究,但也能听得出来老古唱的是《沙家浜》。不能说是字正腔圆,但也算是有板有眼,唱功还真不错。

估计古玉没有假传圣旨,看样子老古确实是有事找他。但老古不慌不忙,难道又没有什么急事?夏想就坐在一边,也不急,静心品味京剧之中的精妙之处。

一直唱了有将近十分钟,老古才收了声,呵呵一笑:“小夏,今年这个年,你过得挺热闹,是不是?”

“是,不但热闹,还闹心。”既然连古玉都说老古在关心省委秘书长的人选问题,说明他的行踪老古肯定也心知肚明,和邱、梅两家见面自不用说,和吴才洋的接触以及闹得不欢而散,估计老古也清清楚楚了,夏想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可比不上您老人家,自由自在,还有闲心唱戏。”

“唱戏是唱戏,闲心是闲心,可不是一码事儿。”老古呵呵一笑,用手一指桌子上的花生和瓜子,“来,随便吃点东西,过年,就兴这个。我小的时候就盼着过年,一过年就有新衣服穿,一过年就有好吃的,那时候,连瓜子花生都是稀罕物……”

老古不知为何,好好的生发起了感慨,也许人老了,就喜欢忆苦思甜:“现在不同了,没有那个心境了,过年不是应酬,就是走亲访友,什么都不缺了,却又觉得总是缺了什么。年味淡了,就觉得过年总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别说老古小时候,就是夏想小时候也盼望着过年。他小时住在乡下,邻居家是一个屠夫,一过年就杀猪。当时他最喜欢和一帮小孩去看杀猪,因为杀完猪后有猪蹄玩。

就是将一个猪蹄的黑皮拿下,里面装上一点猪油,然后弄一根棉绳,就可以当小油灯来点。在当时一片漆黑的乡村夜晚,一盏小灯就是一片温暖,一片希望——几个小孩子手拿猪蹄灯在大街上一直嬉笑到深夜,就是乡村过年之时最动人的场景。

长大后,村里也有了路灯,过年就成了吃喝玩乐。再后来生活稍微富裕了一点,过年就成了赌博。人与人之间除了吃吃喝喝,就很少再话家常,一说话就是攀比,就是赚钱,就是吃什么穿什么。要不就是坐在电视面前,消磨时光。

老古的感慨引发了夏想的感慨,他摇头一笑:“人情味淡了,年味才淡了。以前过年是欢聚一堂,高朋满座,现在过年是吃喝玩乐,应酬攀比。年味没变,变的是人心。”

老古“啪”的一声一拍大腿:“说得好!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识,我象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正天天头脑发热,哪里会有什么深刻的思想。小夏,你还真不简单。”

“哪里,您可不要夸我,我就是一时有感而发,比起您老一生的峥嵘岁月,还浅薄了不少。”夏想少不了谦虚几句,他也看了出来老古是真心夸他,尽管他两世为人,但实际上比不上老古的风云激荡的人生经历,“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夏想就切入了正题。

“有一件事情,你得帮我拿拿主意。”老古伸手拿出一份材料,递给夏想,“杭程远是财政部的司长,资历到了,也有能力,有人托我的关系,想让他到燕省担任省委秘书长。”

夏想心里一紧,还真是不幸被古玉言中了,老古居然也打起了省委秘书长的主意,而且还向他问计,而他早就将橄榄枝抛给了邱家,尽管努力说服了梅家,但也因此得罪了吴家,现在倒好,又有了老古横插一手,局势,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夏想拿过资料,只大概扫了几眼,没有细看,因为他知道到既然有人找到了老古,而老古还向他当面提了出来,可见此人的面子不小,老古不好反驳。既然如此,杭程远的资历就不会有问题了,他看不看都一样。

老古让他拿主意,他还真没有好主意可拿。

夏想看了老古一眼,见老古一脸平静,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