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官神第347部分阅读

作者:未知书名:官神更新时间:2021/01/26 04:04字数:5977

  

省大员,没有自己的主政理念会让人轻视,但如果没有自己的政治立场,根本就不可能坐上一省大员的宝座。夏想也清楚,范睿恒和麻扬天身后的势力保持一致,并非是现在才走近,而是一直立场相同。

等范睿恒打完了电话,他才大有深意地看了夏想一眼,先是起身来到夏想面前,递上一支烟,然后坐在夏想对面,摆出了一副平等交谈的姿态。

还好,夏想暗想,范省长此举,还是念及旧情,攻心为上,施压为下,双管齐下,总好过简单而直接施加压力。

“夏想,有时间帮我劝劝范铮,他年纪真不小了,还不想结婚,总想再玩几年……年纪大了不结婚,普通人没什么,以他的身份就不太合适了,会让人捕风捉影地猜疑。”范睿恒一开口,先从范铮的婚姻大事说开了来,确实是攻心为上,和夏想猜测得一模一样。

夏想就笑:“好,我劝劝范铮,该结婚就结了,万花丛中过,早晚被刺伤,有些刺可能还有毒性,呵呵。”

范睿恒也笑了:“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我老了。”感慨了一句,才切入了正题,“郎市的环境确实复杂一些,有一个哦呢陈在郎市很威风,是不是?你收拾他一顿也算出气了,气出完了,该正常工作就正常工作,有些事情见好就收,别闹大了。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很是轻描淡写的口气,就让夏想心中多少有点不太自在,毕竟余建升和常国庆都已经招供了,常国庆是雇凶杀人,对杀人凶手还要高抬贵手,法律何在?

而且麻扬天贪污受贿的事实确凿,数额巨大,他已经掌握了一手证据,范睿恒问也不问麻扬天的问题有多严重,直接就让他收手,也让他对范睿恒的为人更多了一层认识。

最基本的公正的立场也要向人情让步,范睿恒作为即将上任的下任省委书记,他的做法让夏想微微失望。叶石生虽然性子偏软,但至少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坚持了一个省委书记应该坚持的原则,知道一个省委书记代表的是党和国家的公正和严肃的一面。

夏想低头不语,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抬头说道:“范省长,有句话我想必须向您说明,根据常国庆的供词,麻扬天的问题很严重,他的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万元,而且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捂是捂不住了……”

范睿恒一愣,也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摇了摇头:“有时候,事情可大可小,主要是中央有人发话了,说是麻扬天也不容易,事情就到常国庆为止。当然,有人也会承你的情。”

堂堂的省长也说出承情的话,也确实给了夏想不小的面子。换了别人,肯定会及时收手,既能让背后的中央领导念好,又能让未来的省委书记面上有光,为官之人,谁都会清楚眼前的利害关系,更何况聪明如夏想者?

夏想却还是迟疑了一下:“范省长,事情已经进入司法阶段……”言外之意是,他不好直接插手审讯了。

范睿恒终于面露不悦:“路洪占虽然是市局一把手,但他现在在市局已经踢腾不开了,反倒不如你的话管用。你一个暗示,稍微松松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直接让路洪占接手就行了。”

夏想明白范睿恒的意思是让路洪占接权,然后再翻供,他心中隐隐有怒火燃烧,范睿恒太没有一个政治家应有的客观公正的立场,为了个人利益,竟然直接以省长的省份向他施压,确实手段有点不够大气。

夏想也就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范省长,请您理解我的难处,麻扬天直接从京城派人到郎市,想要我死,我到现在还没有直接捅到中纪委,也是想走正常的程序,要给他留一点面子。”

范睿恒脸se 一变,语气就有些不善:“夏想,你和范铮关系一直很不错,我也当是你一个朋友,所以才语重心长地劝劝你。麻扬天的后台很硬,你惹不起。你现在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万一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也帮不了你。”

离开范睿恒的办公室,夏想心情不太好。范睿恒的态度很明确,夏想不收手,他不强求,但如果京城方面有压力到省委,他也不帮夏想。

也是看在范铮的面子上,否则夏想也清楚,范睿恒说不定就能当场冲他发火了。

到了宋朝度的办公室,夏想将情况一说,宋朝度呵呵一笑,劝慰夏想:“不要灰心,有压力才正常,没有压力,才不正常。等你的位置再高一层,就会明白,站得越高,风就越紧,高处不用寒。”又起身来到夏想面前,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你的意思是,要痛打落水狗了?”

“宜将剩勇追穷寇,麻扬天如果不落马,打蛇不死肯定会反受其害。”

宋朝度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道:“别在我面前愁眉苦脸了,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说说看,准备怎么应对压力?”

夏想就又笑了:“不瞒您说,还真没有想好,因为还不知道对方怎么出招。”其实他也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之所以隐瞒不说,也是暂时不想透露过多。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省委,突然就有了出人意料的变故。

卷 七 壮志凌云 第853章 交易,必胜之局

第853章 交易,必胜之局

宋朝度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动作要快一些,否则可能会有更大的阻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谁会接替崔向?现在有消息传出有可能是梅升平!”

梅升平接任副书记不算太出乎意料,对夏想来说也不算太坏的消息,但见宋朝度一脸严肃,他就知道,事情坏就坏在了组织部长的接任人选上!

“谁是下一任组织部长?”夏想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点上。

“省委班子调整后,力量的对比会发生显著的变化。”宋朝度没有直接回答夏想的问题,而是侃侃而谈,讲起了燕省以后的局势,“燕省的局势将会更复杂,各方势力将会更分散,也是中央有意要平衡燕省局势,防止一家独大的重大举措,也和即将提上日程的大京城经济圈有关。”

或许是即将接任省长的缘故,在夏想看来,宋朝度比以前健谈了,也开朗了不少,而且还主动向他透露一些问题,是一个可喜的变化。

“省委组织部长,可能会由马霄接任。”

夏想确实吃了一惊,马霄是宣传部长,是付家的嫡系。他在宣传部还好一些,一旦执掌了省委组织部,权力大增,尤其是在马霄对他大有偏见的情况之下,对他来说确实是非常不好的消息。

告别宋朝度,夏想只来得及回家看了一眼,呆了两个小时,就又回到了郎市。现在郎市局势正处在关键的转折期,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胜利果实很有可能转眼落空,所以,千万不能大意失荆州。

现在省委态度不明,中央已经有人出手施压了,形势比他想象中还要严峻。

不过对于省委以后的局势,夏想并不如宋朝度所想的一样担心。夏想有信心应对马霄接任组织部长以后的局面,现在付家在燕省式微,马霄一个人独木难支,何况又是梅升平接任了副书记,马霄想要为所欲为,他过不了梅升平的一关。

因为他没有梅升平的底气和政治手腕。

省里的局势暂时不提,郎市的局势却十分微妙。

余建升和常国庆已经被市检察院正式批捕,正在进入准备起诉的阶段,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程序,暗中由两人供出的幕后主使才是案件的重大之处。两人想要判刑容易,但两人的死活无足轻重,而由他们引发的重大案情,才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先前由夏想引发的一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再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到底如何处置余建升和常国庆的上面,因为,对两人的起诉和判决,是夏想能不能取得最终胜利的标志。

如果余建升和常国庆很快就进入公诉阶段,也被判刑,然后没有了下文,就预示着夏想的轰轰烈烈的行动,雷声大雨点小,相当于别人打他一拳,他只还了一脚,没有还上一刀。

如果余建升和常国庆一直在审讯阶段,引而不发,就证明背后的较量还在继续。

郎市市委,几乎所有人都紧盯着夏想的一举一动,就看夏想还有什么手腕继续施展。

夏想却让众人失望了,他全身心地回归到了本职工作之中,陪同天安房产和江山房产视察大学城项目,陪同杨威视察观光农业的圈地,在他的督促下,两笔投资迅速落实,很快第一笔资金就到位了。

不久之后,夏想又做出了一个重大举措,大笔一挥,从市局的专项资金之中批出200万的办公经费,用来改善市局的办公条件,但眼亮的人都看发现,专款果然得到了专用,都落到了在上次重大行动之中立功的干警头上,凡是路洪占的亲信,几乎没有得到一点实惠。

谁近谁远,一目了然。

路洪占却只有生闷气的份儿,权力掌握在夏想手中,现在市局又多了一个历飞副局长,更让他感觉束手束脚。

然而,正当众人都等着看余建升和常国庆的下场时,夏想和哦呢陈之间,又产生了新的冲突,起因是因为陈大头。

陈大头在疤脸跳楼现场被抓,伤重住院,送了一段时间之后,伤势渐好,就被移交到了看守所。如果是龙孔担任副局长的时候,陈大头肯定可以受到优待,但现是历飞主抓看守所的工作,陈大头在看守所中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哦呢陈认为他送余建升给夏想,夏想就应该承他人情,就打电话向夏想求情,让夏想高抬贵手,放了陈大头。夏想却没有同意,说是案件没有结案之前,不能放人,一切按照程序走。

哦呢陈大怒,又找到路洪占,想让路洪占行个方便。路洪占就亲自出面,要求适当给予陈大头一定的照顾,结果当时所长答应得好好的,等他一走,却依然如故,就让路洪占也怒不可遏,声称要撤掉所长。所长就连呼冤枉,说是手下人办事不力,他确实吩咐了下去。

路洪占最后还是没有将所长撤职,毕竟事情有点上不了台面,容易落人口实。他清楚,他就算能掌控一部分中层的市局力量,但底层的具体办事人员都被英成和历飞慢慢收拢了,他身为局长,总不能一个个去拉拢最基层的干警?

哦呢陈认为夏想太薄情,一点面子也不给,就一怒之下,亲自出面邀请夏想面谈,夏想也没有拒绝,欣然赴宴。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惊仙居天字第一号雅间。

夏想没有带秘书,却带了杨威,因为杨威不放心夏想的安全,又想亲自见识一下哦呢陈的为人,就提出要陪同夏想前往,夏想也没有拒绝杨威的好意,现在萧伍伤重未醒,孙现伟和李红江又不方便出面——他们要是出面,打脸就打得太直接了,还是含蓄一点好。

杨威提出带洪依依前去赴宴,夏想想了一想,觉得可以更好地烘托气氛,也就同意了,所以当夏想、杨威和洪依依三人步入惊仙居的雅间时,托大没有到外面迎接的哦呢陈一见,脸se 都绿了。

挑衅,赤躶 躶 地挑衅!

他请夏想赴宴,商量陈大头的问题,夏想不但带来了外人,而且还有一个女人随行,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做法,就让他十分不快。

夏想看出了哦呢陈的不快,也没在意。哦呢陈只派老贼在外面接他,也是摆谱。既然有求于他还要摆谱,今天让杨威随行并且带了洪依依,还真是走对了一步棋。

夏想介绍了杨威和哦呢陈认识,哦呢陈也听说过杨威的花名,勉强一笑:“原来是四大花少,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杨威一边假装客气,一边在洪依依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浪得虚名,浪得虚名,让陈总见笑了。”

洪依依十分配合地娇笑一声:“讨厌,昨晚摸了一夜,还没有摸够?”

金银茉莉也在场,顿时脸红过耳,扭过头去。

哦呢陈脸se 由绿变青,又不好直接开口说什么,只好附和着一笑:“杨总来郎市投资观光农业,眼光超前,预祝杨总成功。”

杨威就顺着哦呢陈的话向下说:“夏市长的眼光错不了,由他高瞻远瞩地引领我前进,成功了,是他的功劳。失败了,是我经营不善。”说话间,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多打量了金银茉莉几眼,“久闻陈总一对女儿如花似玉,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就是全京城也找不出如此国se 天香的美女。”

寒喧几句过后,哦呢陈有意不想切入正题,夏想知道他避讳杨威,就说:“杨威不是外人。”

杨威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不怕陈总知道,常国庆就是我在京城摸到了他的老底。”

夏想也没想到杨威会主动说出此事,他认为还是隐瞒为好,以免哦呢陈暗中报复杨威,不料杨威主动开口说出,也是向他表示了坚定的靠拢之心,另一层含义是,不怕哦呢陈的报复。

果然,话一出口哦呢陈就脸se 大变,冷笑一声:“杨总,好手段,好本领,陈某记在心里了。”

夏想见过了几招,见时机成熟,直接进入了正题:“陈总,有话直说,今天见面,既不为吃饭,也不为欣赏金银茉莉,还是有一说一好了。”

金茉莉哼了一声:“夏市长,别以为你又帅又有男人魅力,其实我们姐妹都不喜欢你,还很恨你。”

金茉莉的话,浅显而幼稚,就立刻逗得洪依依咯咯直笑,洪依依眼光毒辣,一眼看出了金银茉莉的未经人事的清纯,就说:“妹妹,你的话是反着说的,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一个男人,一般先从恨他开始。小心点,你越恨他,以后就会越喜欢他,喜欢他到骨子里,让你百爪挠心。而且我还告诉你,夏市长是个天下少有的精品男人,你一旦喜欢上他,一辈子都放不下,让你痛不欲生。”

金茉莉大羞:“谁是妹妹,尽胡说!谁会喜欢他,乱说一气!”娇羞之态,更胜平常的美艳,让人只觉满室生香。

哦呢陈心中那个气,夏想真有一手,从哪里找了一个极品女人来捣乱?就是故意来煽风点火是不是?

但他是主人,又必须拿出风度,只好咳嗽一声:“夏市长,我哥和疤脸没有什么来往,他就是爱喝酒,和疤脸是酒友,疤脸的事情,他都没有份儿,他的脑子又有点笨,您说,何必折腾他一个笨人?您有什么火,都冲我发好了。”

夏想呵呵一笑:“我是有火,但对陈总的火已经发完了,现在的火,是针对别人了。”

哦呢陈明白了什么:“夏市长的意思是指麻扬天?”

夏想点头:“陈总是聪明人,我也就不多说了,如果陈大头能提供麻扬天的一些证据,就有了戴罪立功的表现,宽大处理也就容易多了。”

哦呢陈半晌不语,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陷入了沉思。

金银茉莉平常情况下都会穿一模一样的衣服,除了外套颜se 之外,里面的衣服不管是款式还是颜se ,都一样。她们在房间禸 就脱了外套,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是谁,肯定会认错人。

洪依依也不知道怎么就分得清,不一会儿就和金银茉莉窃窃俬 语,凑在一起说起女人之间的俬 语,还不时笑上几声,就让夏想暗暗称奇洪依依也有过人之处,至少亲和力不一般,居然能让一向有点自傲的银茉莉也一脸好奇地和洪依依小声说个不停。

夏想也不理会哦呢陈的沉思,他知道哦呢陈需要时间消化他的提议,就和杨威边吃边谈,一点也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哦呢陈终于开口了:“夏市长,我也说一句实话,这一次的事情,我也对麻扬天很有意见,他做事情有欠考虑,也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事先我也并不知情。但您的要求太勉为其难了,我和麻扬天毕竟还是合作关系,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做不来。”

“陈总……”夏想知道哦呢陈其实信心动摇了,他继续晓之以理,“我也说一句实话,麻扬天早晚倒台,早一天和他划清界限,就尽可能地减小损失。你和他又不是利益攸关的同盟,何必为他强出头?先不说先前遭受的巨大损失,麻市长何曾对你有过表示?现在又是你的亲哥,哪头轻哪头重,陈总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哦呢陈目光闪烁,虽未开口,夏想却清楚,刚才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

现在麻扬天虽然还没有明显地表现出大势已去,但直到现在余建升和常国庆还在郎市扣留,省委也没有催促尽快结案,更没有给出基调,就证明了中央在事关麻扬天的问题上,还没有完全成达共识,甚至可以说,支持法办麻扬天的声音,还是占了上风。

否则也不会出现一直久拖不决的情况,悬而未决,就证明了反对的声音还是弱了一些,没有上升到政治斗争的层次,应该还是停留在人情和面子的阶段,就是说,麻扬天的事情,最终还有可能刮起一场风暴。

哦呢陈不是官场中人,但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是门清,否则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哦呢陈的心思也越来越沉重,夏想太会见缝插针了,一个陈大头也被他拿来当成交换条件,换,有点屈辱。不换,更屈辱。郎市地下组织部长的哥哥在看守所受到虐待,他的脸面都丢光了——虽然在先前夏想一系列的打击之下,他已经颜面无存了,但顶多相当于一般打脸。亲哥再救不出来,就完全等于在郎市被脱光了衣服打脸。

丢人就丢大发了。

哦呢陈足足考虑了将近十分钟,才算下定了决心:“如果有人打小茉小莉的主意,我希望夏市长能伸手拉上一把。还有,京城帮和津城帮最近动作不少,市局如果能出面约束一下,郎市才有一个平和的环境。”

哦呢陈提出了的条件还不算太过分,夏想答应了:“陈总,如果你多约束一下你的人,京城帮和津城帮,还有某北帮想在郎市折腾风浪,他们也会被重点打击。”

见识过夏想铁腕,哦呢陈相信在夏想轻描淡写的语气之下,如果出手,将是怎样的雷厉风行,他就微一点头:“春节前,夏市长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夏想也点头:“明天起,陈大头同志会得到妥善的安置。”只说安置,不说释放,显然,在见到哦呢陈的诚意之前,陈大头别想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哦呢陈表面上一脸微笑,和夏想碰杯,心中却是咬牙切齿,认为夏想欺人太甚。

曲终人散,夏想和杨威告辞而去,哦呢陈亲自送到门外,金银茉莉也紧跟其后。银茉莉还好,故意落后几步,似乎不愿意和夏想为伍,金茉莉却躲在哦呢陈背后,一双美目又黑又亮,暗中不停地打量夏想,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夏想挥手告别哦呢陈,上车而去,他不知道在楼上的房间里,杨贝正临窗而立,泪流满面。

杨贝知道今天哦呢陈宴请夏想是为了陈大头,她就悄悄来到惊仙居,想看一眼夏想现今的模样。当她看到夏想比以前更成熟更沉稳,也更有男人味道时,她心中五味杂陈,想起夏想当年的青涩,想起夏想以前对她的宠爱,看到现在夏想的成就和风采,不由自主泪流不止。

是悔恨还是痛恨?或许都有,或者仅仅是感慨生活的不公。其实生活一直很公正,所有的不公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真的怨不得别人。

陈大头被抓,杨贝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惋惜。陈大头虽然经常打她骂她,但毕竟是她的男人。但他也仅仅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而已,她和他之间,也只有一纸证书,除此之外,既无感情,又没有床第之欢。只是再怎么着她也是已婚女人了,已经衰老不堪了,而夏想却正当年,身边美女环绕,如今的他,恐怕早就忘了她的模样了。

杨贝回头对身后的一人说道:“你说,我现在就是主动去献身,夏想是不是也不会要我?”

卷 七 壮志凌云 第854章 明朗,人心惶惶

第854章 明朗,人心惶惶

杨贝的身边后,站着魏红清。

魏红清见杨贝一脸痛楚,就劝她:“别多想了,也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又不怨夏想,谁让你当年没有眼光?就是我也不向着你说话。”

“你别说了……”杨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认命。”

“我也认命。”魏红清也哭了,“贝贝,你说佐藤会不会有一天良心发现,又来认下我和孩子?”

杨贝摇了摇头:“他是禽兽,你怎么对他还有幻想?我劝你不如找夏想,让他替你出出气,好好收拾收拾佐藤。”

……

夏想和杨威各自回家,他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直觉告诉他,屋里有人!

夏想先是警觉地一下站住,随即鼻中传来了熟悉的淡淡的香气,再看到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以及整理得非常整齐的沙发,心中就一下舒展开来,不用说,是卫辛。

卫辛一直听从他的安排住院观察,本来明天才该出院,却提前一天跑了出来,还不打招呼,主动跑来家里收拾家,还有做饭——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就让他心思潮动,有一种前生今世重叠的感慨。

夏想就懒懒地坐到沙发上,不思不想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品味此时此刻的温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卫辛的声音惊醒了。

“喂,进门也不知道换鞋,我刚擦干净地,你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卫辛半是嗔怪半是爱怜,来到夏想面前,替他脱下鞋,又拿热毛巾帮他擦了脸,还为他拍打身上的尘土,真是无微不至的关爱。

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了卫辛的体贴,夏想再次感受到卫辛之爱,还是感慨万千。

吃饭的时候,夏想见一番劳作之后的卫辛双颊红润,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她不但完全康复,还更多了珠圆玉润之姿,就心下喜爱,说了一句:“晚上别走了,留下来住。”

卫辛一下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夏想,粉颈通红,使劲往嘴里扒饭,声音跟蚊子一样“嗯”了一声。夏想就又笑了:“少吃点,别吃撑了。”

卫辛就更羞了,一下将碗放到桌子上:“连饭都不管吃饱,我,我,我不留下来了。”

夏想哑然失笑,都是什么话,好象她留下来的前提是要吃饱饭一样。

饭后,卫辛心不在焉地收拾碗筷,目光偶然一接触夏想,就立刻面红耳赤地躲闪,娇羞不可方物。夏想就故意盯着她不放,大胆而放肆地看她的胸看她的腰看她的屁股,反正就看女人最敏感的部位,直看得卫辛浑身发烧,羞不可抑。

等到休息的时候,夏想却只是轻轻抱了卫辛一把,将她推到了另一个房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让卫辛又呆立当场,半晌不知所以。

她站在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开心地笑了,就来到夏想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喂,我先洗澡去了,可能要洗半晌,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卫辛真去洗澡了,还真洗了半天,等她围着浴巾出来之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夏想的房间门前,轻轻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夏想睡得十分香甜——是睡着了,没有假装,她不免微微有些失望,他怎么会对她一点想法也没有?

再一想又理解了夏想,他最近太忙太累了,政治斗争的险恶和残酷,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心力交瘁,还是要多照顾他宽容他才好。

心思上上下下之间,卫辛也入睡了。

……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各项事务繁忙起来,夏想忙着总结和视察,也交待英成和历飞,继续深挖余建升和常国庆的问题,努力做到证据充分。

英成意识到了常国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只凭常国庆的供词还不足以扳倒麻扬天,就向夏想说出了担心。夏想让英成不必担心,只管将常国庆本身的案子做死就可以了,常国庆作为导火索,肯定可以让麻扬天惹祸上身,只不过现在火候未到。

麻扬天倒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是京城副市长,牵动着方方面面的目光,夏想心里有数,年前如果没有上头没有给出尽快让常国庆一案结案的指示,那么就证明年后大有文章可做。如果省委做出暗示,常国庆的案子可以了结了,就证明麻扬天可以逃过一难了。

夏想不会让麻扬天得逞,他相信哦呢陈会找到更有利的证据,而且他也有了进一步的打算,准备为麻扬天敲响丧钟。

常国庆吐出的赃款用来支付了农民工的欠薪,农民工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并且都得到了夏市长的承诺,年后大学城会动工重建,所有农民工都可以有一份工作可做,而且保证按时发薪,绝不拖欠。

雁九也千恩万谢,对夏市长的为人无比敬佩。

郎市市委有关余建升和常国庆案件的传言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因为临近年头,许多人都忙着过年,对于打听事情的心思就淡了许多。

但不打听不等于好奇心就没有了,年前的对老干部的慰问和走访,就又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上任常务副市长瑞根和现任常务副市长夏想,吵起来了。

其实说是吵架,准确地讲,是瑞根对夏想语气十分严厉地进行了一次批评教育。

事情的起由是夏想代表市委市政府,到瑞根的家中看望他,瑞根还算客气地请夏想入座,还让老伴为夏想泡上上好的茶叶,就开始聊天。

聊着聊着,就说到最近的郎市局势上面,瑞根开始还保持了平静,说着说着,就突然激动起来,十分严厉地指责夏想年轻气盛,一来到郎市就将郎市搅得天翻地覆,破坏了郎市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如果郎市的经济因此停滞不前,夏想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夏想确实有涵养,在瑞根语气不善的当面指责之下,依然保持了一脸淡笑,不急不躁,一直听瑞根足足义正言辞地说了有半个小时,他才开口:“瑞市长,郎市的局势不是因为我到来才打破了,而是一直就在打破的边缘,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掩耳盗铃,不敢说出来罢了。就象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一样,我只不是那个敢说真话的小孩罢了。”

瑞根说了半天,见夏想一点也不恼,就是有再大的火气,面对一个泥人也是有力无处使,他也大为佩服夏想的涵养,换了任何一个人,被一个已经退下的前任常务副市长指责,不拂袖而去就是好的了,说不定还会当面回敬他不知好歹。

瑞根用力深呼吸几口,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夏市长,刚才我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一番肺腑之言,你能听得进去最好,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不过我还是想再多说几句,年轻人,走路的时候要一停二看三通过,才能一不被脚下的绊脚石绊倒,二不会被过路车撞上。三嘛,才能在郎市做好本职工作。”

瑞根的话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并无新意,夏想也是姑且听之。他也听了出来,刚才瑞根似乎发了一通火,在他面前指桑骂槐,实际上,人老成精的瑞根在演戏,不是演给他看,是演给和他同来的市委的其他人看。

所以夏想也就很有耐心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和他一同前来慰问瑞根的有李财源和市委办公厅的一名同志,还有几个随同人员,想必也是瑞根故意夸张表演的用意所在。

夏想点头对瑞根的话表示赞许:“老同志的经验之谈,总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感谢瑞市长的提醒。”

瑞根呵呵几声,又笑了:“年轻人,火气大一些也正常,我有一个好办法,反正对我管用,不知道对夏市长是不是有用?遇到大事之前,先冷静一下,如果冷静不下来,就浇浇花,剪剪叶,坚持半个小时,就能心平气和了。一个人只有在心平气和之下做出的决定,才最理智,也最正确。”

离开瑞根的家,夏想琢磨着瑞根话中的含义,会心地笑了。瑞根在郎市站立潮头多年,也是弄潮的人物,怎么会一时失控对前去看望他的常务副市长大发其火?肯定是另有用意了。尽管夏想早就知道瑞根并非实权人物,但并不表明瑞根不是聪明人物。

养花弄艹 ,重点还是落到办公室的秋海棠上面,看来,瑞根特意留下的秋海棠肯定大有秘密。

回到市委,夏想就又围着秋海棠转来转去,看了半天,却还和以前一样,不得要领,心中就想瑞根也是,非要故弄玄虚,却不说明秘密埋藏在哪里,让人猜谜是什么意思?又一想,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

正当夏想准备进一步探究秋海棠的秘密时,他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断了,李财源敲门进来:“夏市长,有人送来一份材料,说是受哦呢陈所托……”

夏想一喜:“快拿来!”

李财源将材料递给夏想,见夏想一脸喜se ,心中还纳闷,夏市长一向比较镇静,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夏想的高兴是有原因的,因为哦呢陈送来的材料,肯定是麻扬天的犯罪证据。以哦呢陈和麻扬天之间的密切关系,他出面寻找麻扬天的罪证,不但详细,而且肯定确凿。

夏想打开一看,只简单扫了几眼,就心中笃定,有此证据在手,就算不能判麻扬天一个无期,也肯定可以将麻扬天掀翻马下!

哦呢陈……算是用心了,为了救他的亲哥,估计也是对麻扬天制造事端最后连累了他的车祸事件,大为不满,此次出手,他也是下了狠手。

夏想拿起电话打给英成:“英局,陈大头问题不严重的话,就放人。”

两个小时后,陈大头被哦呢陈派人接走。哦呢陈见陈大头基本上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在看守所也算过得舒坦,虽然他对夏想借机拿捏他一把大为不满,但见大哥还算受到了礼待,也稍微平息了一下怒气。

当然哦呢陈不会因此对夏想有什么感激之心,他和夏想之间,还是对手,此次被迫提供给夏想麻扬天的材料,也是为了救大哥,同时也要暗中报一箭之仇。

麻扬天确实没有就被砸事件对他说过一句抱歉的话,也没有提出什么补偿,甚至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说,就让他十分不满。尽管他也知道麻扬天可能因为常国庆被捕,面临着贪污受贿的指控,肯定焦头烂额,什么都顾不上了,但哦呢陈还是想听到了一句舒心的话。

但是没有。

他权衡之下,也认为凭借夏想的手腕,肯定要对麻扬天死缠烂打,不死不休。与其维护一个即将落马的人,还不如背后踢上一脚,既能维护了自己的利益,又救出了大哥。

更让哦呢陈感到欣慰的是,不但陈大头被放了出来,随后,短短一天之禸 ,京城帮、津城帮和某北帮几处据点就被警察端了老窝,当场抓获十几人,并且收缴了许多砍刀一类的管制武器。

一次出手,就立刻震慑了一些小股的地下势力,哦呢陈的势力范围之禸 ,立刻一片风平浪静,就让他还是暗暗佩服夏想果断、狠辣的一面。

同时哦呢陈也接到消息,说是京城某歌星本来已经打算动身前来郎市,在得知夏想出手的消息之后,立刻取消了行程。

夏想的威名,已经可以震慑得连哦呢陈也大感头疼的某歌星望而退步,确实非同一般。

几天后,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所有人都明白一个事实,就是年前有关余建升和常国庆的案情,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了,最终结果,要到年后才会水落石出。但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临近放假的前夕,针对余建升和常国庆案件,省委突然就有了新的指示。

省委的指示精神很简短,只有八个字:“依法查处,绝不姑息!”

八个字虽然简单,但含义丰富,重点落到最后的“绝不姑息”上面,就意味着幕后的较量大概有一个基调出来,许多人都在猜测,恐怕麻扬天保不住了,因为省委没有催促尽快结案,也没有暗示要将事情控制在小范围之禸 。

郎市市委在揣摩了省委的决定之后,不少人都密集地向京城打出了电话。

放下电话,古向国摸摸了后脑,一脸懊恼,沮丧地说道:“今年的年,不太好过呀。”

何止是古向国不好过年,许多人都人心惶惶,因为与省委的指示精神同时传出的消息是,已经确定年后大京城经济圈将会正式上马,而郎市也基本上确定为第一批试点城市。

此举让郎市市委人心浮动,都在寻思明天的郎市,除了政治上有夏想的强势介入之外,经济上又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