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文合集 第154部分阅读

作者:小说书名:辣文合集更新时间:2021/02/13 01:24字数:3047

  

。我怨过你,可是没有你想的那么重;我或者辜负你太多,那天你那样待我,我现在早不怪你。我还不起你的情意,只是希望你早些解脱。”我说着垂下泪来。

顾峥却下甩开我,恨恨道:“解脱你说的多容易候门深似海,你自己想想,千云戈再宠你,你能平白无故就活得那么逍遥自在吗我为你耗了八年,你句解脱就想笔勾销休想”

我被他噎得阵胸闷,退了两步,仍不得缓:“顾峥,顾峥,你想害死自己”从镶銮禁士团回来,我就嗅到你身上的危险,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啊

顾峥渐渐冷却下来,目光却越变越犀利,如同两把利剑指向我:“我怎么忘了,你原是最狠心的,我害不死自己,只会死在你手里”

阵僵持,在四目对挛中化为死寂,我只难以相信,竟有日,我会真的失去顾峥。

顾峥终于甩身离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五儿,宝林家的小柱儿是怎么死的”

我懵地心虚,险些倒在地上。

“迷魂丹哼,倒不是什么多高明的法子。可那么小的孩子,能让人家心肝宝贝儿似的亲儿子,活活在老爹面前剜目断臂,你还真是狠得厉害均赫王爷不把你送人才真是混帐”

不是这样不你知道,你知道是他们先欺负我他把我压在马槽上,他们都是我想大叫,可如同被梦魇了似的动不了手脚,抽搐许久,眼前的血红狰狞又散去,我这才颓然顿在地上不是这样,顾峥

身上,怎么这般,如履铁鞭样的痛,蛇缠难耐。

我开始很怕见到千云戈。

他看中的那个人并不好。

他早就知道,无辜也不是那个人受尽屈辱的托词。

那个人开始就罪过,不错,不光罪过,还是祸害。

只是千云戈暂时忘了。

这些天,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觉得血红片,到处是血,不知道从那里渗入人世的血,然而来自那些亡魂。

我真的明白我要死了,人说将死的人对冥冥之中的存在格外敏感,看来的确如此。

我只躺在销云阁,这个地方我熟悉,但也样越来越充满怀疑。

销魂,你吃些东西,老这样怎么行

销魂,你怎么了,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销魂,你别吓我,谁惹了你,你睁眼说句话

千云戈停了政,连着几天都在销云阁陪我。而我任他狂颠暴躁,都再没了力气回应,最后他只有抱着我,口口喂我喝药吃饭。

直到休维寒来,他才反反复复,安抚半天,恍惚着去了。

我又要昏睡命不久矣,没想到我竟是这样度过最后的时光。

直到片陌生的香冷覆在我的额头,惹起身上阵寒战,但终究懒得计较,随它去了。

谁料那香冷的触感突然变得暴戾,声钝痛抡在我的脸上,而后拽住襟口把我提拉起来:“起来,你这个祸害”个尖细的女声衔怨吐恨。

我用微薄的力气缓缓退后,眼睛总算勉强睁开。

“哼,你就这么点子本事了耍了来去不过是寻死觅活,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她说着狠狠把我甩在靠榻上,白喇喇的手指在我面前阵晃点。

借着暖阁里昏惑的光,我依稀辨出来竞是麝兰。

“就那些糊涂男人们才吃你这套,让你唬的丢了魂似的。你想死,我成全你,这碗就是毒,看不让你肠穿肚烂”麝兰不知从哪端出个青花碗,里面褐se 的汤汁洒落四处,她把拽过我的头发,顺势就要灌我:“你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要皆大欢喜呢,你死吧你死吧”

我全身猛地涨出惶恐,虽然挣扎不过,可还是左摇右晃躲着。

“躲什么你不是寻死吗生耗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免得活人也跟着你不得安生”她个用力,我硬是吞下口腥苦的药汁,又展喘不过,直呛的七窍生疼。

股子火气蹿上来,我拼命推开麝兰,她声惊叫跌在地上,那碗也是“咣铛”碎落。

我见她做势又来扑我,绵绵拽拽爬起来,就向外跑去,可是体力终究不支,才到门口便横倒在地上,心里莫名地难受,于是忍不住凄然叫道:“千云戈”而后又是几近昏厥的咳嗽。

这时,又有人掀帘子进来了。

意识模糊中,只觉得那人慌手慌脚扶起我,失声叫着:“七少爷七少爷你你这是你没事吧”

9

“七少爷七少爷”

我艰难地张开眼,只见芫儿谷庆个抱着我个不住摇晃我的胳膊。

虚恍着周围的切都变得越来越远,眼前黑了好半天,我才又缓醒些,但依旧抖喘不停。

“行了,看他能跑能动的,没什么大事,快扶到床上吧”那始作俑者不知什么时候,竟安然在旁指挥起来。

芫儿谷庆边扶起我,边责怨:“你怎么下的去手看他这样,就不会轻点儿万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麝兰冷哼声,便去收拾软榻,那利落的动作中仍带着嫌恶,我心有余悸,任芫儿谷庆驾着却不敢靠近。

“七少爷,你别怕,是我们看着你有意有意作践身子,所以,麝兰姐姐才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激你,刚才那个不是毒我们我们知道错了”芫儿眼底含怯,支支吾吾说道。

麝兰顿了下,衔怨的眸子又是冷恨地瞥过来。

我颓然松软下去,心里被刚才的有惊无险激,反而不像接连几天那样郁结愁滞了,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总归活动起丝心气,并着刚才被麝兰挑破的羞愧,脸上竟冉冉发烫。

“我走了,刚才得罪了七少爷,麝兰甘愿领罪只是七少爷别再要死要活的,白拿着别人的心意来耍”麝赖着突然噤了口,随后又深深望我眼,那复杂难辨的情味如幽潭似的,简直要溢出眼角把我吞噬。

我幡然若触,略有所解,不禁心动得更厉害麝兰啊麝兰,刚才那出戏你怕是有七八分真意吧你也苦,你不恨我,还能怎么样

不等芫儿谷庆扶我坐回榻上,麝兰已经凌厉地转身去了。

我沉默片刻,终于叫住她:“麝兰姐姐”

麝兰在门口停下,却没有回头,怔了刻,问:“还有事吗,七少爷”

我咬着唇,竟难开口。

“没事儿的话我先去了,王爷怕是要找我的。”她说着挑开帘子。

“你真在乎那人就帮着他别再犯痴”这句几乎赔上我所有力气,话未完便感觉胸口虚空不济。

麝兰巍然震,稍作平顿,终于下了楼去。

等千云戈再回来,芫儿谷庆已经收拾好残局,凑在旁喂我喝粥了。

因为几天都不大进食,刚才阵折腾又消耗许多,我倒吃的很是专著。

直到她两个敬称声“王爷”,我才抬起头。

千云戈愣了下,脸上虽然疑惑,但话语中却透出些欣喜:“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去叫我”

芫儿谷庆被他问反不知如何回答,脸上都显出惶恐神se 。

我赶忙说道:“才起来没多久,光顾着饿,只想吃些东西。”

千云戈点点头便走到我身边坐下,又接过芫儿手中剩的半碗粥,先是拿手背贴着试了试,而后轻舀勺送到我唇边来,道:“既饿了,就多吃些,把那几天白呕了的赶快补回来才好。”

我怔怔望着他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却脱了形般,憔悴得让人心疼;眉间的细纹似是更深了些,褪去几分凌傲,面se 倒隐约着股凄魅的忧柔。

我忍不住泛出泪酸,又怕他看见,只好低头含住勺子,哽咽着不知食味。

“还要吃些什么,我叫人去做”不知是累还是伤了心力,千云戈的口气轻飘得宛如蛛丝掠过。

“嗯”我不敢再让他担忧,诺诺道:“我想吃你上回让么师傅作的”

整个下午,千云戈都陪着我。

我醒了就再睡不着,千云戈同我并躺在沉鸿榻上,也不说话,只把着我的腕子,看我出神。

我思琢着麝兰以往待我的光景,又哀然忆起顾峥前前后后,盘根错节,都是些恼人的冤案,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想什么”千云戈问。

我痴了刻,幽然道:“麝兰今年也二十几了吧”

“怎么想起她来了”

微愠双眉,我忍不住埋怨:“你也是,她服侍你这么些年,禸 中事务,更不知担了多少辛苦,你难道要耽误她辈子吗”

千云戈稍示诧异,倒不很在意:“这可是新鲜事儿,咱们七少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体谅人了”

“总该给她找个好归宿,也不枉她那么个伶俐人。”

“哦”千云戈笑笑,把我的腕子更拥进怀中:“那依你看,麝兰倒是跟谁才算好归宿”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千云戈总归对顾峥存有芥蒂,顾峥对我又不依不饶,麝兰自然想的是顾峥,所以恨我,绕来绕去,处处是坎儿,弄不好就人仰马翻,委实难办。

“我看顾峥不错。他俩个未娶,个未嫁,年纪又差不多我怎么早没想到,真是绝配呢”谁料不等我答话,千云戈却下子点到脉门上。

我心虚地颤,反而故作镇定:“是吗这事倒还是仔细打算下,也别违了他们自己的意思。”

千云戈闻言,脸素然,可又不再多说什么,合着眼仿佛就要睡了。

我忽记起两天后便是九月初九,我与当朝天子有约,于是暗自措辞半晌,才小心翼翼打探道:“马上就是重阳了,王爷这些天”

千云戈狠狠勒住我的腕子,也不等我说完,便泻落满目恼意:“气我”

忍着疼,我正痴惑不解,千云戈却趁机揽我入怀,混声警告:“千万的人叫我王爷,难道还缺你个我是谁你再叫错了,就给我老实说说,这些日子你是犯了什么魔症”

我自愧地歪过头,固然羞赧,可还是顺了他的意:“云戈,你这些日子都不上朝,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有维寒,我不在也是样。倒是你,我最怕刻不在便随风化了。”千云戈说着责难的话,那搁在背后的大手却心满意足般十分温柔。

“你总归是均赫王爷,也不能就撒手合眼了,依我看”

“你今天倒是想说什么可别耍花样,你欠下的罚我都是要利息的”

不满地轻哼声,讽刺的话顺口就来:“我有什么花样好耍你不上朝又与我何干只是我不想让人说,是我绊着你狐媚你,失了国体”

千云戈精锐的眸子玩味片刻,撩拨道:“你没有绊着我狐媚我么”

我愣,登时恼了,推开他就要起来,却被死死固着挣脱不开:“放手”

“不放。”

“放手”我又是挣扎。

“不放。就是不放。”

这人实在可恶,我急就往他手上咬去,却被灵巧地避开,他又翻身把我扣在其下。

“你混蛋”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火

千云戈倒不生气,只嘿嘿坏笑:“看来是好了,不然也没力气张牙舞爪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更让人疼呢”

“千云戈”我大叫声。

“好可是记住我姓什么叫什么了”

我噎得再说不出话,这混蛋倒越来越会欺负我,于是只觉得满心委屈,干脆随便他如何都不反应,嚼怨使起性子。

见我如此,千云戈仍有不甘,但犹豫着,总算颓然松开。

我耍气跑到屏风后,声不吭。

千云戈仰躺在榻上,双目在我身后织出深长的惆怅,好半天,才问道:“销魂,你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吗”

我还是不答,心下却若有针芒,痛悟。

“把你怎么好呢”憋了许久,千云戈幽然吐出这句像化了的冰盐发散了的苦水,伤得没了形,又透彻得辨不出滋味。

我下子意识到自己多么可恶

总以为是他欺负我,总以为自己被他狭制,总以为他不懂那片难以启齿的疼痛;

其实他为我,早化成弱水云霭,凭我的棱角荆刺占据硌痛甚至重伤;

他容忍着,再也没有躲避;

我让他惯坏了,连悔过都不会他让我吓怕了,终于进退全部荒废;

我们怎么才能从这绝境中不致僵死,输了赢了都能坦然面对

我缓缓回身看他,不相信向强悍的他也会软弱,可那番无助,却如镜子上狰狞的裂痕,最明白无误地昭示着永难搁浅的惨痛。

霎那,我想跑过去抱住他,像抱着我的孩子,抱着我最深的伤口,抱着我死去的那些宝贝我想抱着他抱着他抱着他抱着他

而我终于抱住他,在我昏过去以后。

我如愿所偿把他深深勒入自己的胸膛,恨不得互为血肉。

九月初九,千云戈早早起来,打点番,准备去宮中参加圣宴。

我难得地赶来东苑,和仆婢们起伺候。

初跟千云戈在起的时候,我也常常如此,只是后来千云戈发现,我每每早醒,便整日不得精神,于是梳洗更衣早点陪送这些差事都免了我的而转交他人。

我恭然站在均赫王爷的銮榻旁,默默为他穿戴,举动都作得伶俐而卑顺毕竟,这里不是我的销云阁,均赫王爷威仪四慑,放肆不得。

千云戈见我跪在地上,熟练地翻过袖口,终于问道:“昨天睡得好吗”

“多谢王爷关心,还好。”我瞥了眼周围的人轻声回答。

“行了”他说着拉我起来:“你也不必这么早来,看乏的这样,快回去歇着吧。”

我偷偷抛给他个轻狂的眼神,传递着我的拒绝。

千云戈了然,无奈地摇摇头。

“传早膳”我回头吩咐众人。

二十几个丫头仆从井然离去,麝兰杵在边本来候着,只见我轻拍了下千云戈的手臂,于是知趣地关好门退下。

“又怎么”

不等千云戈把话说完,我已经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

千云戈僵了刻,嗡声道:“别再闹要耽误时候了”

我不理,想起这两天千云戈总似乎有些躲我,就连昨晚我破天荒邀他留宿销云阁,他也面不改se 拒绝,不由得股怨气冲上来,于是双臂更加重力道。

千云戈略有些喘不过气,但马上把我拉开,又退了步,故意错着身子不看我。

我只觉得心在下坠,莫名的凄凉,瞪着他,半天没有动作。

“行了,我叫人送你回去休息,病才好,别总是这么”

我越听越恼,顾不得多少,腾然转身就要离开,但总是不甘心,才到门前便虚软下,倒在地上。

“销魂”千云戈见状倒忘了刚才的矜持,几步上来就要扶我,却被我执扭着不得要领。

“你你要闹什么,快给我起来”千云戈有些火,大手提,硬把我掳了起来,而后放在他的銮榻上。

我见他又要走,忙扯住他的衣襟,哀然望着他。

他心虚地垂下头去,既不上前,也不忍挣开我,窘se 道:“我去叫人”说着他偷看我眼,攒着脸再没了声音。

我放开他,幽喃道:“用不着叫人,我没事。”

气氛又变得尴尬,我只觉得不安,明白他在身边,却总有种要失去的幻痛,于是屏着气,把丝毫声响都听得分明。

千云戈终于叹了口气:“我去叫人过来,你要是懒得动,就在这里歇着吧,晚上我早些回来就是了。”

“王爷”我撑起身,猛然叫住他。

千云戈回头看我,脸se 有些躲闪。

“我没事,刚才是吓你的今天我要出去玩日,请王爷准了”

千云戈犹豫片刻道:“好吧。我说了不限着你的,要去哪里舵你便如此,本王先去了。”他说着几步上去开了门,抬脚,人已经跨出大半。

“王爷”我忍不住向前探身,这声似把心都卡在喉间。

千云戈停住,问:“还有事”

我噤然我的王爷,你我几时走到这步田地你当真不知道,有些事,旦错过便永难弥补;或者真是心结已成“正果”,隔在当中,曾经多么地骄勇无畏都再难跨过那道鸿沟了吗

于是黯然抽叹,我定定问道:“王爷没有什么要交待了”

知我如你,话中之意还是随你身子颤,没入不愿坦白的心脉,道:“没”

我看着你,随那沉碎的声响消失在朝暮中,合眼,两眶固然凉极,却再没了酸湿。

金缕衣,颜如玉,妙骨仙姿蕊珠魂;

惊鸿眸,乌兰鬓,千古帝王折腰人

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想起四年前枉死在这首打油诗下的状元郎。

千云戈直忌讳别人谈及我的相貌,更不容有人以此诋毁,所以要说,也怪那年轻人太过糊涂。

只要略听些街知巷闻官场流言就该知道,当着均赫王爷的面,谋逆的事尚且可说,唯独他家里的“七少爷”轻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