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文合集 第156部分阅读

作者:小说书名:辣文合集更新时间:2021/02/13 01:24字数:2470

  

“麝兰,我是不知道,辈子也不要知道。我把他交给你,他的苦以后都是你的你若连这些都化解不开,那我就真是看错人了”

麝兰微微震,含着雾的双眼逐渐变得明鉴。

12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千云戈经常半夜醒来,默默看我。

我睡得浅,把他举动收在眼里,却从来没有挑破。

跟千云戈的关系变得出奇默契,但是我们都该知道吧,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热络,只因为四年多的矜持快让我们发疯了;

我们厮磨,只因为前途的未知使我们拼命想抓住什么;

我们纵容,只因为生怕逼得太紧,那些暗藏的夙结会要了彼此性命;

而我们拥抱我们亲吻我们发了疯似的交合,不得不说,正是我们垂死抵抗的全部筹码其实我们所剩无几危在旦夕。

人说时间会使人积累,但我更痛定的是时间的消磨:四年,是你没有真心宠爱过还是我不曾实在触动过为什么死到临头,生在我心深处的不是那点滴聚敛的饱满,反是灰飞烟灭般越来越抓不住的虚空

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但现实不许我再拖下去。

眯眼腕子上幽光娆娆的冥玑,我叹了口气,睁开眼,痴痴望着他。

“怎么没睡”千云戈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醇浓。

“我明天要出去祭个人。”我淡淡说道。

“哦什么人”

漏拍心跳,我转动眸光,道:“个曾经生死相许的人。”

千云戈缄默片刻,稠着嗓子问:“生死相许可见是胡说八道,命都没了,有什么许不许”

“千云戈”

他骤然噤口。

我无力地撑起身,心里阵发紧,但还是忍住虚脱般的茫乱:“你不可能困我辈子,该做的事该去面对的人总是逃不过的”

但愿秋霜落叶后,此景此情非惨淡,君莫妄,衡不过令朝夕过

“你可是也有过生死相许的人”说时无心,出口骇然,我下绷紧了身子,不敢看他。

身旁传来声颓涩的轻吟,千云戈倒答的坦然:“有。”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千云戈有些艰难地揣度着,而后赧然笑:“女人。”

女人这就是她和我的不同

女人我不懂,所以唯的个我辜负了;这辈子,我变得只有男人。

女人我非要去和女人争么

原来如此。

我不敢再继续下去,于是起身越过他,笃自下地转到屏风后,但仍不肯泄漏些许失控;突然,看到多宝格上的紫晶竹,不由得失起神来妒鸾啼淑,紫晶浴血,何等凄艳亏了千云戈那日发疯,大小珍玩造了满地,却独没有动这紫晶竹下这世间的事,怎么这样难解

“你是非要去”千云戈又问。

我“嗯”了声,便不多话。

千云戈竟应许了:“那你去吧,我叫人随护着。”

“不用,我会自己小心,可能要去整天,若回来晚了,你也别急”我再难说下去,压抑着,泪还是落了下来,淆然滑过喉结,凉的撼人。

“好,我不派人随护,也不让人暗中保护,你去吧,去哪都行,去多久都行,去找谁做些什么都行,你原是均赫王府买进来的,先是送了出去,又跟我这么多年,该偿的也早该清了,以后谁也管不着你,你得偿所愿,自由自在了”他赌气似的发泄通,狠劲个翻身便没了声响。

我时间郁结胸闷,踌躇向前,但终于忍住好,你总算醒悟了,我本是别人还的债,是个替身,是个祸害,是个玩儿物,是个多余的,现在切了结,我也该消声觅迹。

于是尽力敛住声气,我恭敬道:“那就谢过王爷了,既如此,也不用等明天,求王爷传命下去,我现在便可离开王府”

静着

静着

静着

千云戈猛地丢过只玉枕,骇然砸在屏风上:“滚”那声怒吼伴着屏风倒地的声音,在夜半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我吓了跳,连忙退后,屏风的棱角还是滑到我的腿上,钝痛的感觉绞在片破碎不堪中,我分不清是心吗这下终可以死而无憾了吧

不等转缓过来,芫儿谷庆并着千云戈的贴身仆婢们便赶了上来,见到这番光景,都不敢张息。

我努力扯出个笑,回头对上众人,扫了圈,道:“王爷刚才下了令,以后我就不是这均赫王府的人了,劳烦大家为我作个证,免得以后被人误会”

“七少爷”芫儿不敢相信地诺诺开了口。

“芫儿姐姐,这些年,辛苦你了”别哭,别哭我不住对自己说。

“七少爷你说什么”芫儿先垂下泪来。

我觉着好笑,这算什么,当着均赫王爷的面,我还要演出“惨将别”的戏吗快算了吧,丢的起面子,丢不起里子。

霎时收起好面孔,我冷笑道:“你哭什么不过个丫头,也学着别人情深意重的叫你姐姐也是给你些颜面,你再烦,我不奉陪了”

说完,我穿过众人,大步下楼,去不回头。

没想到离开就是这么轻易的事,更没想到我是这样大摇大摆笑得灿烂离开均赫王府。

芫儿还是追来了,哀求着要我带上些衣物盘缠,我不是清高,是实在没力气拿;

谷庆麝兰跟在后头直挽留,但双脚着了魔似的,停也不住;

陈松顾铁岭培仁甚至朝被我陷害的李靖全都来了,我恍惚着,如坠深梦;

四年

就这些七少爷以后怕不能这样称谓了

就这样销魂再也不是了

就收场谢幕了

我是谁

于是终于个人越走越远,拒绝众多好意收留,我无处可去。

在空阔的长都街道摇晃,突然,双大手拉住了我。

意外吗本也该是顾峥,除了他,没人知我这般丝丝入扣。

“我先送你去杜姑娘那里吧,都不过是气头上,事情过了还是跟从前样。”顾峥柔声宽慰,只是神态间带着陌生的疏离。

我愣了刻,抚上他的手;他略有闪躲;我轻轻推开那片熟悉的温热,又要向前。

“五儿”他唤了声只这句,我此生值得。

我不是千垄琛,不是流落人手的娈宠,不是七少爷,不是销魂,至少我是你的五儿;

我做过恶,行过凶,害过人,负过情,享过乱,坏过纲常,我便十恶不赦,这天底下,你总会认我。

伶俐地回过头,嫣然笑知道吗,这笑,世上我只给你。

“顾峥”我走上前,踮起脚,用我的额头贴上顾峥的,如此之近感受那双温溺的眼睛,安心沉落下去

顾峥,谢你五儿说

你和我不用说谢顾峥说

那我怎么报答你,你总是帮我五儿又说

顾峥为难着,终于说你和我贴贴额头,这是咱们情意好,便足够了

你和我贴贴额头,这是咱们情意好,便足够了。

顾峥先是僵,而后会意地放松下来,任我靠着他,越发恬静祥和。

“五儿,你知道吗,你最让人疼的,不是这绝世的容貌,而是你的心不肯容个人进来,多苦都是个人撑着;我常是恨你,身边为什么个知心的都没有,你要苦死自己吗”顾峥说着容我入怀,和着泪湿,在我脸上呢喃。

“顾峥,我不会;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容人怎么容的下自己,我好苦”我也放肆着泪水,与顾峥汇合。

顾峥慢慢放开我,凝视刻,道:“我不是你要的那个人,我认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爹娘兄弟,你让我教你,就听我的。”

我迟疑地后仰些,来不及躲闪,手便被顾峥攥住,略感觉到他骨节下的力道,我不由挣持着。

“放心”顾峥把我蜷得更紧,像待个初学蹒跚的娃娃般,小心引着,步步步步

倾雨阁看似个纨绔子弟聚乐弄兴的珍圃宝苑,其实是借敛藏稀世艹 木的名号钻研医术;场面上概由杜倾雨打点,禸 里却是其兄杜展臣持。

住下没几天,我便央求杜倾雨带我去惜卿坟上。

杜倾雨初是顾忌我的身子,后经我百般执着,才终于肯了。

杜展臣自我来就不曾露面,想必是因为惜卿;我觉着懊躁,却也无奈,惆怅自己凡事多桀之际,也着实为杜展臣惋惜这样的事,大约搁在谁身上都必是生的耻辱和伤痕,他能容得下我,已经不易,倒是我该谨小慎微卑恭人前,以求赎过才对。

意外的是,上路那天,杜展臣却早赶来了。

他面se 苍悴,眼眶发乌,副休息不好的样子;见我和杜倾雨上了车,终于尴尬地过来,从袖子里抽出个锦盒,递给杜倾雨,侧目道:“这个还是给她带去吧。”

杜倾雨愣了刻,眼中溢出泪来:“哥”

“我走了,墨儿个人在家”杜展臣略有些手足无措,不等说完,便离去了。

我不敢多问,只好随着怅然失神的杜倾雨,路出了长都,直奔燕支山。

不由想起顾峥昨夜来探望我时的情形,试问:浴火真能重生

我直不信,可若能,顾峥必是个。

我伤他多深,怕是天地也难鉴,更怕是此生都不得痊愈;但他终究肯越过那道坎儿,不管摔得多惨,继续走下去。

看着他总算可以痴笑地与我谈论婚娶,我化不开那片惘然,直追上他略现沧桑却不再沉沦的脸,千万分想大叫顾峥顾峥顾峥

你若不是上辈子欠我太多,就是要等我下辈子狠狠报答你,但不论如何,老天如此苛刻我却也如此厚待我,因为你是无可替代的我的另个家世。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住了,杜倾雨把拉我躲在车帘后,悄然掀开角,警觉地打量着。

周围静的出奇,我早就忘了质疑,紧张地屏住呼吸。

突然声风响,马车稍震下,个黑影掀帘探进头来。

“杜姑娘”原来是韦段戎,他深望我眼,又道:“销魂近来可好”

我赧然别过头去,不知该不该答。

倒是杜倾雨副急se 道:“你怎么就这么赶来了”

“你不知道”韦段戎说着,有所顾忌似的顿住了,踟躇刻才道:“先上路吧,到了前面,我再和你们细说”

我瞟眼车外,忍不住问:“那车夫呢怎么人都不见了”

韦段容叹口气:“那是沈孤瑛安插下的人,幸亏皇上发现及时,否则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我愕然瞪大双眼。

杜倾雨又急上了脸:“怎么会,刘生跟了杜家十多年,直老实本分,怎么会是沈孤瑛安插的人”

“沈孤瑛要他听话,那法子是你我拦的住的吗亏了这事顾峥跟皇上露了些风声,要不然,你们也是太大意了”

我见韦段戎责备杜倾雨,杜倾雨又面带愧se ,于是忍不住周旋:“算了,这也不怪倾雨,是我逼她的。再说,那个什么瑛的纵看上我这条命,她拿去便是,还当有多少活命的日子呢”

“销魂”闻言,这两个人竟异口同声嗔怨道。

我自嘲地笑笑:“还叫什么销魂,我早不是均赫王爷的人,这可是故意臊着我其实谁来这世上不是光秃秃的,叫什么还不都是后来的事,我也懒得想,你们看叫什么顺意尽管叫我,哪怕猫啊狗的,我也不介意。”

“你”杜倾雨气的涨红了脸,把撇开我,再不顾惜情面:“早知道你这样,我决不带你去见惜卿,你是要她死不瞑”

我心里颤,触到隐怆,暗自咬住唇,不再多话。

韦段戎见到这番光景,脸上虽有难se ,但还是尽量平和地说:“算了,先到落脚处吧,此地不宜久留销魂也别要作难自己”他在我身上烙下瞥,合上帘子,又驾车上了路。

杜倾雨再不理我,直到天se 沉下来,我们才到了韦段戎所言的落脚之处。

那宅院插在山间,与树木se ,若不细看,极难发现。

韦段戎敲门进去,与那接应窃窃俬 语几句,我们便被带进去休息了。

路劳累,心情晦涩,我只觉得这个地方蔽陋,更没心思多去打量,于是简单梳洗下,便笃自懒在床上,可终究嫌那床面硬的硌人,翻来覆去,就是安实不下。

“销魂”韦段戎突然敲门在房外叫着。

我略有些赌气,撇过头,却不答话。

“销魂出来吃些东西,吃完了再歇着不迟,你都天空饿着了”

“我不吃了,你们随意,路上太累,我动不得了。”我闷声答道。

屋外静了半晌,忽而又响起模糊难辨的俬 语,悉悉嗦嗦直也不停息。

我越听越烦,在床上滚了几个回合,终于有些耐不住,刚穿鞋走到门旁,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我吓了跳,后退步,见杜倾雨与韦段戎前后契合地望着我,心里早恨的要命,可又不好就这么发作,于是僵着嗓子问:“有事吗”

“呵,果然跟顾峥说的个样,就是这么个德行”韦段戎揶揄,突然意识到说露了嘴,连忙收声。

杜倾雨忍住笑,却不说话。

我横这两人眼,更懒得搭言。

韦段戎也不扭捏,发现我们都杵着,于是朗声道:“别都站着,坐下说话”话未完,他先在八仙桌旁捡个位子,大大咧咧坐下来。

杜倾雨也不客气,昂头阔步过去坐了,直玩着副指甲。

我沉住气,虽然千万个想要逐客,但还是忍住,唯独远远站着不动,冷闷地问:“到底有什么事吗明天还要赶路”

“明天暂不上路,休息三日,再作打算。”不等我说完,韦段戎倒吩咐好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