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文合集 第166部分阅读

作者:小说书名:辣文合集更新时间:2021/02/13 01:24字数:3021

  

摆”妖阵”,甚至于都已经抱了如果执意要那么做的话就和他摊牌身份的打算,结果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容易就妥协,于是季怀措愣站在那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他低着头只顾将那些东西塞回包裹里,脸上略有不悦,暗道,果然还是嘴硬。不禁心里软,直将那些怅然若失烟消云散,便执过他的手,揉在掌中。”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是你自己应该明白,妖阵并非正教正统道学,驱使妖邪为你所用,倘若控制不当反被噬身。”说到这里,语气下凝重起来,”其结果就如百鬼噬身,万死而难得生。”

张君房怔了怔,黯然垂眸似陷入沉思,良久方才开口,”季公子可有听说遭百鬼噬身还能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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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措笑了起来,手指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下,”你怎的下笨起来了道家,讲究炉鼎。所谓炉鼎,就是肉身。肉身毁,炉鼎难存,就算脱了凡胎已经成仙,也恐难受得住那般折磨”说着凑下去在他白皙的颈脖上咬了口,张君房痛得哆嗦,随即抬眼怒目视之,季怀措只管笑,手指抚着那枚通红的痕迹,”很疼是吧那可要比这疼上百重千重,远甚于此,所以才会说万死而难得生。”

张君房怔愣着,不作声。

本想逗逗他,结果却见他神se 越发凝重,简直如同北原冰雪封山的严冬,季怀措真有错觉,下刻会不会有雪飘下来。遂笑着摊开手掌松开他的手,然后改为十指交错相缠,在他面前晃了晃,”君房可知,世俗之人是如何形容这样的执手相握”

如前次问他情为何那样,张君房仍是摇头。

已是料到他会这样,季怀措放柔了目光,灼灼而视,声音诚然。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君房知是被戏弄了,下抽回手来,清长细眉略略挑,”那方才在山崖之上,我们三人执手相握,难不成也是要白头偕老之意”

季怀措笑道,”你别忘了,这世上还有结义之说。”见他嘴角攒起笑意,顿时如寒沐春华,心底汪池水,煦风微拂,皱起圈圈涟漪,然后缓淡地消散开去,便忍不住凑了下去。

将要贴上那两片薄唇时,却听得帐外阵喧闹挟着马蹄奔踏之声,张君房推开他说便径直向外走去,季怀措偷腥不成不觉懊恼万分,个人站在原地自己和自己生闷气,然张君房又在外面催他,才剁了下脚紧接着也走了出去。

夜纷扰,此时已是天明时分,薄雾锁晨曦,微云淡缥缈,远处尘沙蔽日,几匹高头骏马急蹄而至。

门口守卫已是字排开,鼓楼上的弓弩手也已箭在弦上,韩铁正要脱口喊道来者何人对方便已纵身而起,御风而至,直接从他们头顶上越过然后翩然落地。来人共八个,个个身着道服,手执拂尘,头上挽着逍遥巾,却是式的扮相。见到杨义,其中人上前行了礼,”吾等乃太清观第七十二代弟子,奉太师父之命前来协助师父破阵退敌。”

”道龄”见那里站的竟是自己的徒第,张君房不禁面露喜se 振衣袖快步走了过去,”是师父让你们来的”

道龄点点头,”师父迟迟未归,太师父很是担心,便卜了卦,卦象显示师父有难,于是太师父就让我们前来相助,早日退敌,早日回观。”

听到道龄刻意着重了”早日回观”这四个字,张君房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加上来时路上所花的时日,离开京城到这里已有月余,若再拖延下去恐赶不及在自己生辰之日前返回太清观。遂轻浅笑使之放心,”为师鲜少下山,这次走便是这么多时日,师父难免会担心,有你们前来相助,犹如虎添翼,实在很好。”

说到这里,玄龄双手捧了个长形的紫檀木匣上前,”太师父说师父兴许要用到这个,故而让我们起带来。”

张君房打开那木匣,里面是根宛若竹子般节节枝生的木鞭,每节上都有符印,通体青锋流转,符光隐现,张君房眼睛亮,”打神鞭”从匣子里取出拿在手里抚了抚,然后手挥,便见那鞭带出溜滞影,道金光闪出。

玄龄将匣子合上收好,继续道,”太师父还说,兵法云,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取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望师父莫要纠结于眼前所见,细细考虑这句话。”注: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取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孙子虚实

张君房点了点头,蹙眉忖思,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时想不出更大的关联。季怀措走了过去,道,”你师父的意思是不是要让你因势制宜,将对方的东西拿来为你所用。”张君房仍是不解,就在这时,营门外响起声清亮童音,”师父”

循声望去,只见梳着两团髻小道童骑在马上被拦在营门外。

”云清”张君房愣,随即转向道龄他们,”你们带他来的”

那几个弟子互相看看,然后摇头,张君房顿觉头大。示意守卫可以放他进来,便见灰头土脸的云清路跑来,张着手臂,头扑进张君房怀里。

”师父,云清想师父了,才偷偷下山跟着师兄们到这里来的。”说着抬起脸咧着牙灿灿地笑,被张君房掌拍在脑门上,声se 严厉地斥道,”平时怎么教你的俬 自下山视为违反门规,你说要我怎么罚你”

云清皱起脸,细细的眉毛打了好几个结,扯着张君房的袖子求饶到,”师父,念在徒儿初犯,您就饶了徒儿好不好好不好”

”不行更何况这里是军营,岂容你说来就来,现在给我回去,待我回去之后再好好罚你。”

云清听,眼睛里开始蒙上层水汽,见张君房撇着头看也不看他,吸了两下鼻子,然后哇地声哭了出来,大有发不可收拾之势,边哭还边用袖子擦,结果鼻涕眼泪弄花了张脸。

众人都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有些忍不住的直接捧腹笑了起来,就连杨义都过来为他求情,”算了,君房,他也是担心你,留在这里没有关系。”

张君房恼了他眼,随即叹气,”义兄既不嫌你麻烦,那就留下吧。”

嘎哭声立马收住,双泪水蒙蒙的大眼朝着张君房布登布登地眨了两下,接着又头扑进他怀里,鼻涕眼泪全蹭他身上,”谢谢师父”

季怀措在边看着,很想脚把这小鬼从张君房怀里踹开,然对自己说,堂堂北原狼王不要为了个小鬼做这么丢脸的事,于是转身往营帐走去。身后脆嫩的童音,师父长,师父短,甚是亲热。

”云清师弟,瞧你身脏兮兮的脸上还花花绿绿,来,跟师兄去营帐里洗洗换身衣服再陪着师父,啊。”

”不要,师父的起居直是我伺候的,我要和师父待个帐”

然后是张君房的声音,季怀措竖起狼耳仔细听。

”玄龄,你们长途跋涉就先好好休息,让他住在我帐里好了。”

季怀措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心里狠狠地咬牙切齿,臭小鬼,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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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入冷宮是什么滋味

估计季怀措此刻正身有体会。

头上顶两团子的臭小鬼,来就像年糕样的粘在他师父身后,自己和张君房说不上两句话,就见他布登着大眼眼神警惕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好像他溜眼自己就把他师父吞了似的,更别说像以前那样不规不矩地搂下亲下。

季怀措虽是恨得磨牙,但还是在心里提醒道,自己是堂堂北原狼王,要保持君子风范,不要和小鬼般见识。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风后八卦兵法图”

云清回头问道和他共乘匹马的张君房,对方点了下头,然后指给他看,”天地风云为四正,天居两端,地居中间,风附于天,云附于地;青龙白虎朱雀螣蛇为四奇,天地前冲为虎翼,风为蛇蟠,天地后冲为飞龙,云为鸟翔。”参考自八阵图合辩说明龙正撰

云清惊讶地合不拢嘴,连连发出”啊””啊”的赞叹之音。季怀措瞥了他眼,冷声嗤道,”此阵精奥之处不在于它如此复杂的阵式,而在于如此布阵的用意,你听你师父解释完再惊叹也不迟。”

云清皱起脸朝季怀措作了个鬼脸,季怀措额上青筋突突撩起拳头作势打,对方惊悚地缩了下肩膀,然后转向他师父撒娇求助,”师父”

张君房笑了笑,”季公子和你闹着玩的,而且他也没有说错,八阵图厉害之处在于它的阵式进能攻,退能守,千变万化而敌莫能知。只是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听闻,季怀措颇为得意地向他扬了下下颌,云清吃瘪于是鼓起嘴”哼”地声撇开头去,季怀措便也不和他闹,收起脸玩笑的表情转向张君房。”君房,你还是打算直捣龙岤破他中军”

张君房敛着眉低头思忖,”我怕他会用到死士,就算破了中军也不起作用”

季怀措沉了口气不再发话,张君房仍是盯着远处心里暗自捉摸,四周蓦得安静下来,只余山风凌厉,掀起衣袂。

”师父,这辽军扎营的地方选得真好,背倚青山,面临碧水,左右树林苍翠。”

张君房如入迷雾正遍寻不着方向忽得天清云散下豁然开朗,”你说什么”

云清被吓了跳,支支吾吾开始犯结巴,”我我说辽军扎营的地方选的真好”

”后面”

”背倚青山,面临碧水,左右”

兵法云,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取胜望师父莫要纠结于眼前所见,细细考虑这句话。

张君房举目远眺,嘴里轻声念叨着玄龄转达的那句话,骤然惊悟,”原来是这样”遂抖缰绳,调转马首,”季公子,我们回去。”

三日后,周军杀入辽营,敌军虽仓皇应战,但八阵兵法图效果显见,两军交锋,不相上下。

周军后方,几匹高头骏马喷着响鼻,轻轻刨着蹄子,马臀两侧各吊了个布袋。张君房逐检查过来,确定没有问题了之后点头,那几名弟子领命上马,鞭子挥,马儿抛开蹄子朝不同的方向扬尘而去。

”君房。”

季怀措牵着他那匹头顶有簇灰毛的云骓走到张君房身边,”道龄他们需要点时间,我先送你进阵。”见张君房点头,便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他,胳膊抄揽着他的腰将他扶了上去,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双腿用力夹马肚,便见那马四蹄生风,飞云挈电,卷起满天的灰尘向着那辽军阵中扑去。

蹄下是两军军旗,两旁是风声呼啸,血雨如洒,季怀措只是策马向前,朔风飞扬撩起张君房散落在肩的发丝,在他脸颊上轻拂而过,心底腾的生了阵怅然,遂紧了紧握着缰绳的手,凑到他耳边。

”知道么冬雪初融,映山红开,团团簇簇,火红火红的,在青山绿树残雪皑皑间云蒸霞蔚,煞是好看”

温润醇厚的声音落在耳边,声音不大却盖过周围所有切的嘶喊拼杀,似已习惯了这份如潺潺流水般的温柔,听他这么说竟扫方才紧锁心头的忐忑,不觉心安。张君房回过头来看他,然后辗然,时山清水澈,云淡风轻,”待退了辽军,不知季公子可否赏脸,策马逐风,陪君房同领略此番美景”

季怀措愣,然后笑着道,”等退了辽军你再问我。”说罢手扶着他腰际,运力推,张君房顺势从马上跃身而起,脚在马首上蹬而过,借着风势直飞阵中。

望着他翩若惊鸿,纵云逝,季怀措嘴角不觉攒起丝笑意,勒了缰绳调转马首,俯身摸了摸马的长鬃,似讨好它般,”好马儿,后面就看你的了。”说着手挥,马鞭照着吊在后面的布袋上狠狠抽,袋子裂了道口,黄se 的粉末倾泻而下。

”驾”

季怀措扬鞭催喝,云骓甩开蹄子奔踏而去,倾洒而下的硫磺粉便在地上留下路黄灿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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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系辞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辽营所处位置其实正好暗合四象。张君房开始的心思全在八阵图上,经云清那句话的提醒才注意到这点。

张君房御风而行,自龙飞阵云翔阵之上掠而过直落辽营中军,也就是上次天灯阵发动的地方。

相较外面的混乱情形,辽军中军却是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篝火残烟,袅袅绕绕,仿佛死样的寂静。四下望了圈,看到顶门帘上贴着符印的大帐,那符印向来人昭告了这帐禸 之人的身份,堂而皇之,昭然若揭。

张君房怀抱打神鞭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帐禸 仍是设着法坛,身绛se 法服的徐天房背门而站,听到有人进来,转身,眉角扬。

”小师弟是来破阵的,还是来送死的”

张君房傲然而立,冷眸轻睨,”倘若师兄还存有良知,望及时收手,莫再殆祸人间,否则休要怪君房不念及同门之谊,出手无情”

”哈哈哈”徐天房大笑起来,然后倏地神se 变,厉声道,”张君房,昔日你掌将我打下山崖,难道就手下留情念及同门之谊了”

张君房依然副波澜不惊的从容淡定,冷然以对,”当日师兄还是太清观弟子,违反戒律自当以门规处置。现师兄即已入魔道,言行也就无法再用门规条例来束缚,君房并不想开杀戮,还请师兄自重。”

”好气魄”徐天房拍了拍手,嘴角勾,”果然是有备而来让我猜猜小师弟准备用什么法子破我的风后八阵兵法图”

张君房言不发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抱着手臂左右来回走了圈,然后见他抬头,眼神隂 冷噬人,嘴角牵起抹不可捉摸的笑,对着张君房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张君房愣,有些惊诧地看向他,于是对方笑意更甚,带着丝别样的诡异,”背倚青山,面临碧水,左右树林苍翠不正暗和四象之意小师弟是不是想,若以此四象踏罡布阵,将八阵图圈在罡阵中,让其失去效用不再发动”

张君房惊愣之下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你你早就知道了”

徐天房略有得意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落入陷阱里的猎物,”现在你那几个徒弟定正骑着马用硫磺粉替你步罡画阵,我猜得没有错吧只是四象合变对八阵图,是催动而非制动,就像那日你误闯进设于八阵图之中的迷踪阵是个道理,阵式也有属性之分,相合而化,相斥而冲这才是我让辽军在此扎营的用意所在。”说罢,手挥,帐禸 凭地多了个人出来。

”云清”

张君房不觉惊呼出口,只是对方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目光滞涩,神情漠然,对张君房的声音毫无反应,仿佛木偶般。

”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什么任务完成了便再无用处,让它恢复原样罢了。”徐天房说着,手里的拂尘在云清面前扫,云雾腾起,尔后消散,原先云清站着的地方只见个纸糊的人偶躺在地上,头上用稻艹 扎了两团髻,身上穿的正是云清的衣服。

”竟是傀儡术”张君房轻声低叹,只觉身体僵硬,冷汗泠泠。

原来切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利用傀儡术假冒云清,借云清之口点醒他四象生八卦事,让他想到按四象步罡来克制八阵合变,如此步步为营,然后静等自己和周军钻进来,网而尽。

”天房师兄的造诣修行远在君房之上,君房自认不敌。”张君房垂眸而道。

徐天房再次仰首大笑,”张君房,你这就认输了但是我还没有尽兴呢。”说着,将手上的拂尘交到另只手上,腾出右手,五指张开在半空中划了道弧,营帐四周有影像浮现出来。

张君房抬起头,蹙紧双眉,双清眸溢满了不敢置信。那影像正是外面两军交战的画面,满目仓夷,血染苍天,就像是修罗地狱,而那群群大辽军士便是厉狠杀绝的厉鬼,只知杀戮,杀戮,刀剑抨击,鲜血喷溅,大周的军旗被染成块嫣红触目的血布。

”你”张君房摇了摇头,”你竟将大辽所有的军士都变作死士”

徐天房脸的毫不在意,语气飘然,”死士有什么不好既不会恐惧,也不会疼痛,死了也没有知觉,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决不会违抗于你。”

”卑鄙”张君房厉声喝斥,向淡然自若,清冷无,此刻却情绪激动,杀气隐现,完全像换了个人。冷眸凛然,暗自掐决,便见鞭身上道道符印金光熠熠,翻腕扫,几道金光直射向徐天房。

徐天房振袖在身前划了道屏障,轻易挡了下来,”看看周围那些影像,你若是还想救他们,便不要再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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