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3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16字数:6575

  

也会和他们样死去的。”

李弘收回目光,打马追了上去。

“老狼,我们到哪里去”

“不知道。大帅带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章 朝阳初升 第八节

柯最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满脸的短须,双眼睛炯炯有神。

此刻他正坐在大帐禸 ,个人闷闷不乐地吃着盘烤肉。他不喜欢和自己的部下在起大吵大闹的喝酒吃肉,他觉得那样心烦,影响自己进食的情绪。

过去,和慕容风在起的时候,他是个非常开朗,喜欢热闹的人,但自从背叛慕容风后,他就发现自己越来越孤僻,喜欢过着独居的生活。

抓到慕容风后,他害怕见到大帅那双鄙视自己的眼睛,他次也没有去看过。正好那时哲西部落发生禸 乱,他趁机带领部队离开了虎都。大王和连想怎么处理都由他吧。

想到和连,柯最就丧气。和连太不争气了。

和连是檀石槐的次子。这人打仗不行,但若论耍隂 谋诡计,鲜卑族中无人是其对手。檀石槐的长子槐枞英勇善战,战功卓著。在当时情况下,无论如何这鲜卑大王的位子也轮不到和连。但世事变幻莫测,谁都料想不到正值壮年的大王檀石槐会突然死去。檀石槐死时,槐枞与慕容风正率部与丁零族在北部大战。和连在都城立即杀尽了反对他的文臣武将,轻轻松松的就坐到了鲜卑国大王的位置上。槐枞知道后言不发在大帐中想了好几天。最后他说服了慕容风,他不愿意为了个王位而把檀石槐大王和他们历经二十多年的艰难万苦牺牲了十几万人的性命打下的片江山闹得四分五裂。于是他不顾慕容风的极力反对,带着三百侍从回都城参加檀石槐的葬礼,恭祝和连荣登王位。

正如慕容风预测的样,和连怎么可能相信槐枞会放弃王位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槐枞的。槐枞自己也明白,所以他在得到和连保证不杀其妻儿之后,自杀了。槐枞是伟大的,他为了鲜卑人的统大业,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

和连铲除了心腹大患,开始了他的治国大业。但和连的确没有治国的才能。和连具备个昏君所有的恶行:贪财,好se ,残暴嗜杀,任人唯亲,以自己的好恶判定是非,听信佞小人的谗言。接下来的事就非常自然了,许多部落被过分欺压,开始造反。于是镇压,越是镇压,造反的部落就越多。如此恶性循环,造成了鲜卑国实力大减,根本无力征伐四海,拓展疆域。

和连做得最错误的件事就是逼迫当时的统兵大帅慕容风造反。由于失去了这个能征惯战的鲜卑大将替他四处平叛,在不到几年的时间禸 ,鲜卑国有半以上的部落都叛离了弹汗山王廷。和连还不知道,他在帮围着自己的佞臣吹捧下,以为自己的文治武功比父亲檀石槐还要高明,于是他突发奇想,找到柯最,要把聚众造反的慕容风彻底消灭掉,给自己的丰功伟绩再添上浓重的笔。柯最当时吓了跳。慕容风不来找自己麻烦已经是烧高香了,凭自己的这点本事去消灭慕容风,那还不是自找死路。

和连看他惶恐不安的样子,骂他是孬种。柯最非常生气,咬牙就答应了,结果这个被人骂得象白痴样的隂 谋家对他说了个绝妙的诱敌之策。此计几乎完美无缺,让柯最赞叹不已。

消灭慕容风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个人能掀起多大的浪关键是要消灭掉慕容风的反叛部队。柯最认为大王和连说得非常有道理。和连对柯最说,你花钱买通慕容风的朋友,把慕容风抓起来。柯最惊呆了,这怎么可能要是这样能抓到慕容风,自己早就把慕容风杀了。看到柯最吃惊的样子,和连大笑起来。钱。你买通别人的钱太少,没有诱惑力,所以总是不能成功。这次我付钱。柯最立即高兴了。

和连又说,你再买通慕容风的手下,让他们救走慕容风。柯最糊涂了。好不容易抓到慕容风却又把他放了,这是什么计策他不知道和连最终想要干什么,也不想了,干脆洗耳恭听。

和连说,你派几千个士兵去追捕,造成副危机四伏的紧张局面,直到把慕容风的叛军全部调出大燕山为止。到那时,谁是慕容风的朋友,谁是慕容风的敌人,悉数都会浮出水面。后面的事就非常简单了,围而歼之。柯最认为和连的这个计策不错。即使不能抓到慕容风,不能全歼慕容风的叛军,自己也能从大王这里得到数目可观的钱财。此计对自己来说有百利而无害。柯最随即依计行事。到目前为止,切都按照和连的安排有惊无险地进行着。

和连看到柯最带部队离开虎都去平定哲西禸 乱,非常生气,派人把他臭骂了通。你想保存实力,也不要做得这样明显吧。你这个中部鲜卑大人大概是不想干了。不干好啊,长鹿部落的阙居大人正好有这个意思,起鸣部落的蒙里哲大人更愿意担当这个中部鲜卑大人的重任,等慕容风俯首就擒后,你就让贤吧。

柯最无奈,又偷偷的把部队带回到虎都附近的渎溪驻扎,准备随时出发配合大王和连的围剿行动。至于追捕慕容风的任务,他早就交给自己的弟弟柯耶了。

深夜,匹快马飞奔而来,密集得象雨点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惊醒了刚刚入睡的柯最。

“大人”

跪伏在地上的传令兵迟疑着,欲言又止。柯最望着他脸上悲痛的神情,股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他突然想到了柯耶。

“你说吧。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柯最安慰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兵,同时好象也在安慰自己。

“大人,柯耶小帅的三千骑兵今天下午在马嘴坡全军覆没。”

柯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柯耶这个笨蛋,我不是叫他跟着慕容风吗,是谁叫他去招惹慕容风的。妈的,这个笨蛋。他人呢叫他来见我。”

“大人,柯耶小帅也阵亡了。”

柯最惊呆了,他望着传令兵,再次问道:“柯耶呢”

“大人,柯耶小帅已经阵亡了。”

柯最呆呆地望着牛皮帐顶,半天说不出话来。

柯最集中了五千主力部队,突然开始发力,向野雁围追赶而去。慕容风如果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大燕山,野雁围就是必经之路。

慕容风带着铁骑到达野雁围。各路斥候象走马灯样往来穿梭不停。

慕容风坐在棵大树下,闭目假寐。李弘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双目不时的四处张望。

这些天来,慕容风和李弘就如同在逃亡路上样,常常坐在起闲聊。

慕容风的部下,包括最亲近的公孙虎乌豹铁狼,他们从来对慕容风都是恭恭敬敬,不敢稍有逾越,更不要说坐在起聊天了,但李弘不同。李弘对他非常崇拜,总是象小孩样围着他问东问西。而慕容风对他也非常喜欢,总是有问必答。。那喜欢是出自真心的,不是因为李弘对他有救命之恩。

慕容风自己也喜欢和李弘聊天。李弘好象在失去记忆之前非常有学识,他对事情的分析和判断往往与常人不同,慕容风觉得李弘独特而新鲜的见解对自己非常有帮助。

在马嘴坡战斗之后,李弘突然对行军布阵有了兴趣。每天晚饭过后,他都会待在慕容风的帐篷里讨教。慕容风好象诚心要教他,不厌其烦的把自己几十年的行军布阵和战斗经验都倾囊相授。同时慕容风也惊讶的发现,这是自己几十年来,首次对自己生的总结。几十年来的成败得失,让慕容风渐渐明白了自己在军政上的许多不足。在总结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慕容风改正和完善了自己在军政上许多不当之处。

“豹子,这个柯耶你杀得好啊”慕容风忽然睁开眼,笑着对李弘说道。李弘不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柯最被激怒了。他带着铁骑以最快的速度在接近我们。按照常理,他应该和阙居的军队,和连的军队,蒙里哲的军队齐头并进,最后将我们压制到濡水河带,而濡水河的东岸,慕容绩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在我们最危急的时候给我们最后击。”

“现在柯最距离我们只有天的路程,已经把其他三路大军远远抛开了。”慕容风笑道,“这是我们重击柯最的最佳时机。”

“可是,大帅,这野雁围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也无法施展什么奇计妙着。”李弘说,“我们只有二千多铁骑,要对抗柯最的五千大军,无异以卵击石。”

慕容风点点头,“如果我们也有五千铁骑大军呢”

“在这里对打,伤亡肯定非常大。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可有什么主意”慕容风笑着问道。

李弘知道慕容风又在故意考他。他认真地想了会,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天晚上,柯最的部队很可能在辰子围驻扎。柯最急行而来,大军疲乏,需要休整。辰子围距离我们五十里,这样他既能让将士们得到充分的休息,又能在明天下午对我们展开攻击,这是条最稳妥的行军路线。我想,如果我们今天晚上去袭击他,说不定能击得手,达到大帅所说的重击效果。”

慕容风没有说话,他站起来绕着大树走了几圈。李弘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紧张地望着慕容风冷峻的面孔。

“辰子围距离我们非常近,柯最的防范定非常严密。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慕容风慢慢说道。

“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创造机会。”

“哦。”慕容风颇有兴趣地望着他,“你再说说。”

“柯最知道我们只有二千人多点,除掉轻伤者,不足二千。他不会想到我们真的有胆子去劫营,所以,我们先派队轻骑去马蚤扰他,然后每隔半个时辰就去马蚤扰次,直到柯最麻痹了,不再理睬我们为止。这时就是夜袭劫营的最佳时机。大帅,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慕容风再次绕着大树转着圈,低头仔细地想着。

突然他大声对距离自己十几步之外的传令兵叫起来,“叫几位小帅立即到我这里来。”

李弘大喜,对慕容风道:“大帅认为这办法行吗”

“好办法。”慕容风大声赞道,“袭击成功后,给你记功。”

“记功就免了吧,这都是大帅教的。”

“哦,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章 朝阳初升 第九节

柯最的部队急急忙忙赶了天的路,士卒们都很疲劳。吃过晚饭后,除了负责警戒的士卒,其他人都倒头睡了。

夜se 中的辰子围非常安静。轻凉的夜风偶尔把战马的鼻嚏声悄悄吹抚到空中,随风飘荡。艹 丛中不知名的各种昆虫肆无忌惮地鸣叫着。

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巡逻的士兵为了能够看得更远点,在军营的四周点燃了十几堆篝火,燃烧的火焰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上百步的地方。

突然,象滚雷般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正在四下巡逻的士兵吓了跳,急忙三五成群迅速聚集到大营外面。凄厉的报警号角声响彻了黑夜。

大营禸 顿时起来,人喊马嘶,乱成团。刚刚睡熟的士兵睡眼惺忪的被各级军官从营帐禸 叫了起来,他们骂骂咧咧的冲出军帐,迅速集中到起,做着各种应对敌人突袭劫营的准备。

柯最冲出营帐,飞身上马,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后面跟着大帮衣裳不整的将领侍从传令兵,大家乱哄哄的团呼啸着冲出了大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片红点,在夜se 里显得格外的夺目。这片红点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时间不长,已经变成松散的大片跳跃的火光了。从火把的分布来看,来袭营的敌骑至少有数千骑。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象鼓点样敲击在每个士兵的心上,紧张的气氛立时笼罩在整个军营上空。

“各部就位,准备应战。”柯最平静的对身后将领大声说道。大家轰然应诺,各自散去。

大约相距里左右时,对方的十几个号手同时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低沉的呜呜声激荡在漆黑的夜空,显得分外的肃杀和恐怖。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敌人的火把突然之间全部熄灭,大地重新陷入了黑se 之中,随即就听见阵杂乱的马蹄践踏声,再之后就是整齐的马蹄声转头向黑暗深处跑去,渐至不可闻。

柯最不知道慕容风这是闹的什么玄虚,声势汹涌的准备劫营,却又莫名其妙地撤走了。虚惊场。

几个斥候飞驰出营,迅速融入黑暗之中。不久又迅速从各个方向跑回向柯最禀报:五里之禸 ,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柯最长长地嘘了口气,拨马回营。各部首领吩咐士卒解散休息。虎部落的士卒们边高声咒骂着,边无精打采地回到军帐里继续睡觉。

不久,大营慢慢的安静下来。士卒们倒头大睡,鼾声四起。

突然,大营里十几把号角同时吹响,巨大而凄厉的短促叫声再次把睡熟的士卒们惊醒了。

柯最和其他所有士卒样,飞步冲出了营帐。他们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幕。距离大营三百步外的东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敌人的骑兵。每个骑兵都高举着火把,刀出鞘,箭上弦,正准备冲锋。

柯最的大营霎时间就象炸了锅样,士兵们狼奔豕突,惊惶失措,各部首领们手忙脚乱,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指挥着。

柯最的主力部队果然是训练有素,虽然看上去大营禸 乱成片,但士卒们都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该干什么,各部首领也能够准确的把自己的手下带到应战位置。乱是乱了点,但切都还在控制中。柯最骑马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不时对身后的传令兵发出道道指令。

负责巡逻大营的千长跪在柯最的马前,脸的恐惧。

“为什么没有早发现”柯最冷冷地问道。

“回大人,敌人悄无声息地潜伏到这里,我们直都没有发现,直到敌人突然起亮起了火把,我们才知道有敌人入侵。小人失职,请大人责罚。”

柯最看看远处敌人的铁骑,奇怪地发现他们依旧还停在那里,既没有吹响冲锋的号角,也没有打算攻击的迹象。按道理自己大营混乱不堪的时候是他们最好的攻击机会,他们为什么不攻慕容风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你的事,你回去吧。”柯最对那名千长挥挥手,淡淡地说道。

“大人,诸部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击。”

柯最点点头。本来面对慕容风这样的对手,借十个胆子给柯最,他也没有挑战的信心,点都没有。慕容风的用兵才能鲜卑第,柯最就是骑着最快的大宛宝马也追不上。

大帅就是天纵英才,若不是自己贪图富贵,在奔牛原大战时突然倒戈,大帅不会大败而逃,但是,鲜卑国从那时起也就陷入了连绵不断的禸 战。以大帅的行事方法,他绝对要推翻和连,另立新君。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年和大帅起推翻和连,鲜卑国也就不会被和连闹腾得叛乱四起,国力大减了。

柯最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陪着大帅搏把。

柯最正在这里自艾自怜,对面敌骑却突然发生了变故。

敌骑的火把开始陆续熄灭,个,二个,片,队,这种奇怪的情形让柯最和虎部落的士卒们惊疑不定,心中充满了对慕容风的恐惧。

很快,敌骑就全部陷入了黑暗里,声息全无。

柯最和围在旁边的几个千长面面相觑,不知慕容风今夜要使用什么神计妙策来攻击自己,心里不由的忐忑不安起来。

士卒们叫苦不迭。这几天士卒们在柯最大人的催促下拼命赶路早已疲惫不堪,今天晚上又被敌人反复马蚤扰,大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许多士卒见前面迟迟没有动静,干脆站着睡觉了。

过了很长时间对面都没有动静,只是死般的寂静和深邃的黑暗。

柯最终于不耐烦了,他下令侦察斥候小心翼翼地出动,往东面黑暗的地方查找敌骑的踪迹。

敌人大概用牛皮包住了马蹄,他们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也同样无声无息。

柯最接到斥候切平安的禀报后,立即下令各部将士轮流休息,防止敌人再次来袭。个千长跟在柯最身后,小心提醒道:“大人,慕容风肯定是想用这种频繁马蚤扰的办法来让我军无法休息,以求明日决战时从中获利。我军白天行军艰苦,士卒们早已精疲力竭,如果今夜让慕容风这样马蚤扰下去,即使让士卒们轮流休息,到了明天我们也无力应战。”

柯最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有什么办法慕容风如果在我们最疲劳的时候突然劫营,那我们就有灭顶之灾了。”

“但将士们整夜不睡,明天怎么办”

“明天不走了。”柯最挥手说道,“今夜务必严阵以待。”

明天不走的消息让士卒们大大地松了口气。大军随即分为二,部分士卒由柯最亲自带着守上半夜,剩下部分士卒由小帅柯茸带着守下半夜。

半个时辰后,奔腾的马蹄声又从大营南面传来。前来突袭的敌人看到虎部落的将士们在大营禸 精神抖擞的列队相候,立即转头跑了。

如此反复,每过半个时辰,总有队敌骑在不同的方向出现。时间久了,白痴都能看的出来这是慕容风的扰敌之计。

柯最非常慎重,每次敌骑来袭,他都命令士卒们做好迎敌准备。士卒们俬 下小声嘀咕,觉得大人胆子太小了,这样惧敌如虎疑神疑鬼还打什么仗到了后来,士卒们实在支撑不住,很多人偷偷躺到地上睡觉了,只要听到号角声,他们就条件反射似地站起来,可眼睛大都还是闭着的。各部首领们也麻痹了,大家睁眼闭眼权当没看见。

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大家总算看到小帅柯茸带着人马来接班了。随着柯最声令下,士卒们哄而散,转眼就消失了。柯最把柯茸叫到自己身边,仔细嘱咐了几句,这才回到大帐歇着去了。

负责警戒下半夜的士卒们在睡得香喷喷的时候给叫起来,个个哈欠连天的,根本支撑不住,时间不长,营地四周已经睡倒大片了。

这时报警的号角又响了。敌骑总是远远地马蚤扰番就立即消失,这些在营外巡逻的士卒差点连号角都懒的吹了。大营禸 的士卒们还没有站起来排好阵形,敌骑已经象旋风般离去了。

巡逻士卒连吹三次报警号后,马蚤扰的敌骑突然不见了。也许敌人忙碌了夜,也去休息了。大营中该睡的士兵都睡着了,不该睡的也已经睡着了。柯茸勉勉强强的支撑着,可白天太累,他的眼皮也逐渐的变得越来越重,直至全部合上。

大营四周,除了少数尽忠职守的巡逻兵,已经没有个清醒的人了。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段时间。

慕容风和他的二千铁骑,分成东西二队,分别从二个方向袭击柯最的大营。慕容风命令将士们力争在最短的时间禸 冲进敌营,给沉睡中的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二百铁骑在外围游戈,遇上逃跑者杀无赦。

铁骑大军象鬼魅样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巡逻的士卒时没反应过来,他们以为敌骑还是象前几次样来马蚤扰的,所以拿牛角号的动作懒洋洋的有气无力,但他们接着就被射入自己身体的长箭彻底惊醒了。没有被射中的巡逻兵惊惶失措,大喊大叫着边飞奔回营,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了敌骑来袭的报警号角。

大营中的士卒们对这个折腾了他们晚上的声音丝毫不以为意,他们直觉地认为敌人又来马蚤扰了。

柯茸被惊醒了。

他看见了无数张牙舞爪的敌人挥舞着战刀,象黑夜中的风样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他本能地发出了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厉叫:“劫营了”

声音嘎然而断,他的头颅突然飞离了他的躯体,在空中飞舞着,鲜血四射,张觜还在大力张合着,似乎要发出最后个字节。

这就是场屠杀。边是如狼似虎,杀红了眼的偷猎者,边是沉浸在睡梦中的猎物。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章 朝阳初升 第十节

慕容风的二支偷袭铁骑为了防备敌人迅速组织起来展开反击,他们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大营中间,然后铁骑分成几十股小队,向大营四处穿插包围。

铁骑大军速度奇快,士卒们个个以当十,骁勇善战。柯最的大营很快陷入了疯狂地厮杀中,到处都是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在漆黑的夜里,根本分不清哪是敌人,哪是自己人。

由于柯茸的疏忽,负责警戒下半夜的二千士卒虽然整装待发,但绝大部分士卒都睡在了马腹下。他们太疲乏了,夜里又被多次惊醒,人人浑身乏力,无精打采。要求士卒连续几个时辰站在马旁,的确不容易。既然柯茸不闻不问,其他首领自然是装作没看见了。

柯最的随意,柯茸的纵容,最终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虽然依旧有部分士卒及时发现了敌人的冲锋,但已经与事无补了。被惊吓的二千多匹战马首先炸了营,它们四处奔逃,肆意践踏。二千多名士卒死得非常惨,他们绝大多数是被自己的战马踩死的撞死的。还没等侥幸生存下来的士卒找到东南西北,随后冲进大营的慕容风铁骑已经呼啸而来,更多的士卒被飞奔的战马践踏踩踹,惨不忍睹。柯最的大军很快就损失了半,败局已定。

在军帐禸 熟睡的将士们被厮杀和混乱的叫喊声惊醒了。他们有的抓起武器慌里慌张地冲出营帐,有的还在穿衣服找武器,有的三五成群向马圈跑去,大营里混乱之极。士卒找不到自己的首领,首领们也找不到的士兵,只好各自为战。相当多的士卒尚在睡梦中就被敌人砍下了头颅,割断了咽喉。

慕容风的铁骑遵照军令不和敌人多做纠缠,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包围敌军,冲乱敌军,然后再予以歼灭。

铁狼的箭就象长了眼睛样又快又准,在黑夜里犀利无比,箭箭穿心。公孙虎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挥舞着硕大的斧头,将个又个无辜生命硬生生地夺去。乌豹矫健的身影在敌兵中象豹子样灵活自如,右手长刀,左手短剑,件件都是招人魂魄的利器。宇文伤面狭上的刀疤在夜se 里看上去分外的狞狰恐怖,他手上的狼牙棍有六十斤重,捱到了非死即伤,决无逃生的可能。骛梆因为杀了太多的人,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或者悲伤,他只是机械的用战刀左劈右刺,坚决而无畏的直向前。

铁骑士卒们往来飞驰,长矛大刀挥舞得象风车般,敌兵头颅纷飞,鲜血四射,个个狼奔豕突,哭爹叫娘,个个都象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气,任人宰割。

慕容风手里拿着柄血淋淋的战刀,徒步在中军大营周围寻找柯最。当年柯最的倒戈击,差点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多少士卒,多少爱将,拼着流尽最后滴鲜血,给他杀出了条血路,护着他逃出了奔牛原。

他恨柯最,恨得咬牙切齿。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爱那些忠贞不渝地跟着自己的将士,爱自己的妻儿老小,可奔牛原战,由于柯最的背叛,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所有忠诚于自己的将士,他恨啦。

李弘上次在马嘴坡杀得酣畅淋漓,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慕容风的贴身侍卫,结果第二天被铁狼逮到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没有挨拳头。幸好被公孙虎乌豹几个人撞见,他们威胁了铁狼几句,铁狼才悻悻作罢。这次他不敢乱跑了,乖乖地跟在慕容风后面,遇什么杀什么。慕容风半天没有砍倒个敌人,十分生气,大声骂道:“人都给你杀了,我杀什么离我远点。”

柯最被惊天动地的厮杀声惊醒了。他第个念头就是慕容风劫营了,第二个念头就是逃跑。他从营帐的后面匆忙跑出来,看到了惨绝人寰的屠杀。慕容风的士卒在毫不留情的肆意屠杀着自己的族人。柯最的心在滴血,但他已经回天乏术,只有逃跑了。他知道自己旦被慕容风抓到,会死得非常难看。他在战场上抢了匹马,趁着大营里混乱不堪的时候,独自逃命去了。

体力和士气都遭到沉重打击的虎部落士卒,面对夜se 中滴着鲜血的大刀,往来奔驰的铁骑,凶神恶煞般的杀红了眼的铁骑,多数人选择了跪地投降。只有少数负隅顽抗的士卒和铁骑进行着殊死搏斗,结果他们很快就被宰杀在了鲜血四溢的战场上。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慕容风没有找到柯最,虽然他非常遗憾,但柯最和他的虎部落算是彻底完了。柯最的军队前后被慕容风消灭了八千,虎部落的主力死伤殆尽,他这个中部鲜卑的大人手中没有了实力,离死也不远了。

此役基本上全歼了柯最的五千兵马,只有柯最和几百名士卒趁乱逃脱了,而慕容风方只损失了五百多人。

慕容风迎着初起的朝阳,负手而立。

李弘站在他的旁边,脸的崇拜。他觉的英雄就是英雄,连站着思考的身姿都非常具有魅力。不样就是不样啊。象老狼,虽然据他自己说也是鲜卑人中响当当的角se ,可他就没有慕容风的这种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学都学不来。

铁狼公孙虎等人纵马飞驰而来。

“大帅,还是没有柯最的踪影,估计是趁乱逃了。这个孬种,狡猾得象艹 原上的狼样。”铁狼边飞身下马,边大声说道。

慕容风高兴地笑道:“他失去了军队,已经无法在鲜卑国立足。暂且留他条狗命。”

“大帅神机妙算,天纵之才,柯最那只狼岂是对手”宇文伤脸的汗水和满身的血腥,眼睛里闪烁着大胜之后的兴奋和激动,“大帅,我真服了你,仗还能这么打,夜下来,虎部落的大军被我们拖得精疲力竭,战而亡。”

“跟在大帅后面打仗,就是痛快。有大帅的运筹帷幄,我看很快就可以击败和连,重振我们鲜卑人的雄风。”乌豹自信地说道。

慕容风笑容满面,对自己的几个部下摇了摇手,“不要吹捧了。这次能够取得大胜,豹子的功劳最大,扰敌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铁狼几人先是迟疑了下,好象要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然后几人把目光投向了面se 微红的李弘,脸的不相信。这个傻乎乎的汉人小子,怎么看,也不是个聪明的人,他会想出这么绝的计策

“大帅,你说是他”铁狼指着李弘道。

慕容风点点头,“也许,你们有些不相信。不过回想当年,我给大王出谋划策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年纪。豹子很聪明,将来是个打仗的料。”

“大帅,他只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怎能够跟你相提并论”铁狼急忙说道。

慕容风望着窘迫的李弘,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眼神:喜爱,期待,同时也夹杂着股忧虑和担心。

“最初,我打算在野雁围阻击柯最部队,然后由今天到达野雁围的熊霸和灵狐部落的段松,各自率部从南北两个方向实施夹击。虽然战术上比较稳妥,但伤亡是无可避免的。虎部落的军队勇猛善战,要想吃掉它,非常不容易。豹子提议夜袭,这很有吸引力,我也不是没想过,但难度非常大。如何才能让柯最放松警惕豹子想了个疲兵之计。这是着险棋,旦时机掌握不好,很可能就把自己陷了进去。这次如果不是柯最白天督军急行,造成士卒极度疲劳,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大帅洞察先机,料敌如神啊。”铁狼衷心地赞叹道。

“我向不喜欢兵行险着,旦赔进去,就是覆没的命运,但豹子非常有信心,所以我决定赌把。结果我们赢了。赢了好啊,可以解决系列棘手的问题了。许多摇摆不定的部落,看到我们轻松的击败了柯最,恐怕再也不敢对我两面三刀了,尤其是那个长鹿猪。”

慕容风看到李弘疑惑的表情,随口解释道:“长鹿猪就是长鹿部落的大帅阙居。”

李弘听到这个“猪”字,感觉非常熟悉,好象在那里听到过似的。忽然他想了起来。

“大帅,当日在死牢里,那些自相残杀的士卒里有个人在临死前说了个字,就是这个“猪”子。原来阙居大人和你是商量好的,怪不得我们轻轻松松的就从虎洞里逃了出来。“李弘笑道,“那些士卒临死前定非常痛恨阙居骗了他们,所以到死都记着他,骂他是猪。”

慕容风的脸se 霎时变得难看至极。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章 朝阳初升 第十节

李弘望着慕容风那张突然变得异常难看的脸,惊慌失措地问道:“大帅,我说错了什么吗”

慕容风严厉地盯着铁狼问道:“谁让你去接我们的”

铁狼等人大惊失se ,起跪了下去。他们难得看到慕容风这样发怒,所以心中非常恐慌。

“回大帅,是金雕部落的小帅慕容麟。”

慕容风脸se 沉,对他们挥手说道:“你们起来吧。”然后他负手而立,沉默不语。

铁狼几个人不敢打扰慕容风,把李弘拽到了远处。

“你个白痴,出的什么鬼主意。你把我从上半夜折腾到下半夜,马都跑死好几匹,不要说人了。”铁狼看看估计慕容风听不到了,立即踹了李弘脚,张口骂了起来。

“你跑不动可以来叫我呀。”李弘笑道,“那么精彩的场面我个都没看到,太可惜了。柯最那个死胖子定被你折腾的七窍生烟,血都吐出来了。”

“那当然,这种虚张声势的事,我做起来最拿手。”铁狼吃软不吃硬,立刻洋洋得意地说道,“不过,和你小子这装疯卖傻的功夫比起来,我差远了。”

“只有你才喊他白痴,大帅都说他是天才。”乌豹笑着说道。

“我倒宁愿希望他象过去样,什么都不知道。打仗有什么好,天天你杀我,我杀你,总有天自己也会被别人杀死的。看看周围,我们还有多少熟悉的面孔。”

骛梆拍拍铁狼的肩膀说道:“他年轻,有能力,应该做番事业。你不要打击他。”

铁狼摇摇头,欲言又止。

“豹子和我们在起才几天但他已经杀了百多人了,连眉头都不皱下。大帅说他过去可能是顶级刺客,我看差不多。”公孙虎调侃道,“铁狼,你是不是嫉妒你这个小老弟了。”

“笑话。”铁狼说道,“我是为他好。要不是我手把手教他,也许他现在还不会穿衣呢你们别笑,那时候他真的是个白痴。”

“人突然失去记忆,当然要从头重来了。不过豹子好象恢复的特别快,这可不定都是你的功劳。”公孙虎故意气他道。

“这都是老狼大哥的恩情,我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李弘感激地说道。

“好了,只要你不要叫我大叔,就什么也不欠我。”

公孙虎几个人大笑起来。

远处的战场上传来了几声悠长的牛角号声,大军要回撤了。

宇文伤望着直在踱步思考的慕容风,忽然问李弘道:“豹子,刚才大帅为什么听到你的话,脸se 马上就不对了”

“是呀,你和大帅起逃亡了十几天,中间的过程你都清楚。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吗”公孙虎问道。

“我和大帅路逃亡,中间没发生什么事。”李弘抓抓头,低声说道,“不过,你们要是叫我猜,我想是我们有人背叛了大帅。”

几个人顿时心惊肉跳。被人出卖的后果对他们来说教训太惨痛了。奔牛原上的大败,战友临死前的惨叫,如今都还历历在目。几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神情震骇,眼里无不露出深深的惧意。

牛角号再度响起,大军在等待慕容风的命令。

慕容风好象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招呼众人上马,飞速赶到军中,带着铁骑向野雁围赶去。由于要押送俘虏,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

路上,慕容风把宇文伤叫到自己身边,伏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宇文伤神se 凝重地点点头,拨马扬鞭,疾驰而去。

中午,大军回到野雁围。

野雁围的艹 场上,已经驻扎了二支军队。驻扎在大营左边的是赶来接应慕容风的二千铁骑,右边是灵狐部落的三千骑兵。

李弘看见了熊霸。熊霸中等个,消瘦的身躯,看上去象个猎户而不是闻名鲜卑的勇士。他的相貌和他的名字反差很大。段松是灵狐部落小帅,笑眯眯的张脸。

慕容风问了下情况,然后把李弘介绍给了二人。熊霸和段松同所有鲜卑人样,对汉人比较反感,因为慕容风的关系,两人对李弘随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鲜卑人很少有象慕容风或者铁狼这样待汉人如同自己同胞样的。李弘早就习惯了,不以为意,躬身回礼。

慕容风接着对二人说道:“豹子在马嘴坡杀了柯耶。今天凌晨,我们按照他的计策成功袭击了柯最的大营,全歼了虎部落的五千铁骑。你们不要小看了这个汉人。”

熊霸和段松惊奇地注视了李弘眼,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被慕容风特意介绍的汉人。这小子因为帮助过慕容风,现在在中部鲜卑小有名气,许多人都知道有个白痴汉人。熊霸和段松看不出这个十八九岁的高大后生白痴在什么地方,除了那头披散的长发与他们的髡头格格不入以外,其他都很正常。

二人跟在慕容风身后,追问袭击柯最的事。慕容风能够击败柯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是慕容风如何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柯最。

“铁狼他们几个押着俘虏和缴获的战利品正在回来的路上,如果你们想知道详情,就去接接他们。另外,命令各部,就地休息。我要想几个问题,想明白了,我们就出发。”

熊霸和段松连声答应,随即传令下去。时间野雁围人喊马嘶,热闹非凡。

慕容风钻进座扎好的帐篷里,想他的问题去了。李弘斜躺在帐篷口上,望着眼前嘈杂的扎营场面,慢慢地睡着了。他被人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慕容风的个侍从端着盘半生不熟的马肉,叫李弘帮忙送进大帐去。慕容风思考问题的时候,没人敢打扰,包括他的手下小帅,但最近直跟随他的李弘却可以随意进进出出。来李弘不懂规矩,二来慕容风非常喜欢他,即使李弘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慕容风也不会责备。

大帐禸 ,慕容风正用马鞭在地上涂涂画画,他看见李弘进来,眼角都没有抬,随口说道:“你自己先吃点吧。路上只吃了点干的,大概已经饿了吧”

李弘答应声,不客气地拿起插在肉块上的小刀,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也许是脑子被打坏过的原因,李弘对礼节方面的事非常迟钝,大家很多时候还是把他当作半个白痴来看,没人在意他的失礼和怪异的举止。

“如果檀石槐大王还在,鲜卑国现在已经非常强大了。”慕容风忽然说道,“八年前,我和大王在弹汉山商谈国事时,大王提出要创造我们鲜卑人的文字,让鲜卑人的后代不要再象我们样只会在小木块上画几个符号记录事情,只能用绳子打几个结计算数目。可惜,大王壮志未酬,就英年早逝了,留下我们这些无用的臣子,不但不能继承大王的遗志,让鲜卑国更加强大,反而把大王留下的大好江山糟蹋的面目全非。”

慕容风感慨地叹道,“我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大王啊。”

李弘边吃着马肉,边劝道:“大帅天下无敌,定能实现大王的遗愿”

慕容风苦笑道:“我现在是鲜卑国的叛逆,连生存都成问题,还奢谈什么实现大王的遗愿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鲜卑亡国。”

“有这么严重”李弘问道:“大帅,刚才我在外面听到斥候禀报,好象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慕容风笑了起来,“小子,你在外面偷听”

李弘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大帅,我们下面打谁”

“不要说得这么轻松,好象别人都是野艹 似的可以随意践踏。”慕容风说道,“敌人来势凶猛啊。如今,在我们的前面是和连的军队。和连依旧在秘密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