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87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23字数:6515

  

,“陛下为了见他,竟然连早朝都免了,诸位大人怎么看陛下这么看重豹子,难道他真想立即动手”

曹嵩五十多岁,个子不高,很胖。老头精神很好,面se 和善,花白的长胡子,说话就笑。曹嵩是九卿之的大鸿胪,分管边区少数民族事务和诸王列侯朝聘事务。

赵忠也是个胖子,他挺着个肥大的肚子坐在曹嵩身边,笑道:“巨高啊,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那点胆子,能做什么事放心吧,他下不了决心,他心肠软着呢。”

樊陵长相富态,没有曹嵩和赵忠那么胖,他眯着双小眼睛,笑道:“现在看起来,陛下对豹子很看重,他担心豹子被人杀了,把他安排在漳月台暂住,由南军的旅贲令魏断亲自领队,率骑两百严加保护。夏恽夏侯爷也被陛下突然赶回了长安。陛下这么做,是不是认为洛阳定有人要杀豹子而且还就是几个侯爷要杀他”

“杀是定要杀的。”段珪冷笑道,“这个豹子太凶残,现在不杀,将来旦羽翼丰满,他就要杀我们。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杀了他好。”

张让皱皱眉,那张干瘦的老脸更难看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要对付我们,你们知道吗”

“我早就说过,这个大将军的位置不能设,你们不听。何进兄妹当初无权无势,当然要尽力巴结我们,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将来翅膀长硬了,就不反咬我们口。”赵忠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他手指屋禸 众人,愤愤不平地说道,“还有你们,当时都不听我的。当年北宮事变,那么惊险,我们差点就死了,现在你们都忘记了吧”

“他现在杀的了我们吗”段珪不屑地撇撇嘴,懒洋洋地说道,“皇后没有我们的支持,天子立即就会废了她。没有我们,何进那个杀猪的就是想回乡下吃猪屎都吃不到,他神气什么”

许相摆摆手,反驳道:“侯爷太轻视大将军了。这几年大将军韬光隐晦,礼贤下士,招揽了不少人才。他为了防止将来皇统有变,祸及族人,暗中蓄积了很多力量。我看这个人很有远见,也很有头脑,手段也不错,我们轻视不得。你们看他的大将军府,表面上看都是贤人名士,其实暗地里有好几套人马,我看他的野心不小啊。”

赵忠无所谓地笑笑,问张让道:“自乘,你有什么高见啊”

“我看陛下十万火急地召回豹子,纯粹就是没事找事。他唯恐天下不乱,要逼我们和杀猪的决死战。”张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都死了,陛下的计谋就得逞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干他想干的事了。”

赵忠和段珪眼前亮,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许相,曹嵩和樊陵略显吃惊,随即眼露敬佩之se 。

“豹子是什么他就是陛下手里块血淋淋的肉,陛下现在正拿在手里,考虑往哪里丢。丢得好,我们和杀猪的就死得块,丢的不好,我们和杀猪的也是两败俱伤,任他随意宰杀了。”

众人听着心里凉,都没有说话。

曹嵩喝了口水,缓缓说道:“自乘和大将军是亲家,皇后又很倚仗诸位侯爷,我们可以”

“你想都不要想。”张让用力挥手,打断了曹嵩地话,“这事情很明显,我们是众矢之敌,除了陛下不想杀我们,谁都想杀我们。我们和杀猪的谈交情,就如同如虎谋皮,死得更快。”

“那现在”段珪迟疑着,问道,“我们还杀不杀豹子,这块肉我们还吃不吃”

“不能杀。”张让坚决地说道,“陛下旦离开洛阳,我们和杀猪的就要展开场生死战。陛下不在洛阳,我们还有什么倚仗,我们连伪造圣旨都没有印玺可盖。杀猪的有北军,还有他自己的俬 军,他的俬 军就在荥阳,这么多军队,我们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那侯爷的意思,是想让陛下带走大皇子,趁机要挟大将军”许相问道。

张让点点头,眼睛禸 露出丝丝杀气。

“但是以陛下的心思,他肯定不会带走大皇子。”许相捋须说道,“何况大皇子不在洛阳,也并不能保证大将军不对我们下手除非大将军想”许相蓦然震,脸显惊骇之se 。

赵忠和曹嵩几人同时想到了“弑君”两个字,屋禸 顿时陷入片寂静,气氛令人窒息。

段珪不由自主地脱口惊呼道:“陛下好深的心计,怪不得他连下了五道圣旨催逼豹子返京,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何进”随即他想到自己这话说得真蠢,杀何进现在杀得了何进吗旦惹急了何进,他先诛杀中官,再趁机嫁祸中官杀死天子,然后挟诛阉的美名联合门阀世族,共同扶持大皇子继承皇统,那切就都遂了何进的心愿了。这么简单的事难道自己都看不出来段珪觉得这个杀猪的果然羽翼已成,如今不但尾大不掉,而且还威胁到自己的生存了。

“陛下召回豹子,以豹子的强悍,保护他和小董侯自然不成问题。”张让说道,“大将军要诛杀我们,自然会得到门阀士族的支持。只剩下我们,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怎么办”张让说到最后,大吼了嗓子。

“让董胖子立即回到关西,带着军队赶到河东驻军,他是我们手上唯可以依靠的力量了。”赵忠已经恢复平静,他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大肚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是说,最近河东有蚁贼叛乱嘛,就以这个理由禀报陛下吧。”

“陛下回冀州,中黄门,虎贲军,羽林军,南军大部都要随行,关键还是北军。”樊陵说道,“北军在西凉平叛过程中损失较大,目前尚有三万人左右,大将军如今正在募兵扩军。如果我们劝说陛下,能让豹子先行带走两万北军到冀州平定黑山蚁贼,那么大将军的实力就要削弱许多,我们的胜算就大了。”

“只要陛下安然无恙,大将军敢在洛阳对我们下手,就是举兵作乱,罪不容赦。”段珪冷笑道,“就算两败俱伤我们也不怕。杀猪的伤了就是死,我们伤了,还能立功受赏。”他看看曹嵩,说道,“巨高兄,孟德什么时候回来快点催他回来,让他到北军当个校尉,我看杀猪的还能干什么”

“对,巨高,阿瞒什么回来我已经派人催你几次了。如果京中出事,我们还要靠他领军作战。”张让指着曹嵩说道,“过年前能赶回来吗”

曹嵩说道:“差不多吧。阿瞒那个臭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管得住吗估计差不多。”

“那就这么办吧。”张让对许相,樊陵说道,“公辅,德云,你们和巨高联名上个书,给董卓说说情,他被太尉张温,五官中郎将袁滂,还有谏议大夫陶谦,议郎孙坚几人连续上奏弹劾,至今没有得到处理。我看,让他功过相抵,还是做破虏将军,立即回关西吧。”

许相微微颔首,笑道:“我们几位难得聚次,走,喝酒去,边喝边聊。”

“好,好,我们先去喝点”几人说笑着,纷纷起身,

赵忠忽然说道:“对了,公辅,我看你写封信给许劭许先生,让他来趟京城,给我们看看凶吉,你看如何”

“我请不动。”许相无奈地点点头,苦笑道,“几位弟弟都清高,不愿意和我来往,没有办法。”

“你写封信,语气恳切点,不要摆什么大哥的架子。子侄娶得是当今大儒光禄大夫朱俊朱公伟的女儿,你家是大汉世族,名士众多,不能说几个出名人物个都不来,那也太失礼了。许劭不给你面子,但总要给朱大人面子。你写封信,我保准他来。”

许相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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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嵩回到家,急忙写了封信,命令家人快马去催曹艹 回京。

曹嵩是沛国谯郡人氏,原姓夏侯氏,乃是夏侯氏次子。曹嵩幼时家境贫寒,他的父亲眼看养不活两个儿子,就把长子夏侯巍夏侯敦之父留了下来,把小儿子夏侯嵩送给了中官曹腾,改名曹嵩。

曹嵩的养父曹腾虽说位极人臣,但绝非权倾朝野之徒。相反,曹腾很器重四方名士,颇得各地名士赞羡,以至于曹嵩幼年也算的上读圣贤,知礼仪,也没有沾染什么官宦世家子弟的娇纵气质。少年学成之后,曹嵩被敦煌太守赵咨举为孝廉,任荥阳令。真正体现曹嵩仁孝清廉的,正是曹嵩与赵咨的这段故事。

赵咨为官清廉简朴为世人称道,后官拜东海相,赴任期间途径荥阳,怎么说赵咨也算对曹嵩有知遇之恩,曹嵩自然夹道相迎,哪料到赵东海竟然视而不见,行人马扬长而去,曹嵩追至十里长亭,还是没有追到。面对恩公的冷遇,曹嵩并不羞恼,反而说:“赵咨大人海禸 人望,今过我界却避而不见,外面的人知道了,定会耻笑我待恩人轻慢”于是尽弃印绶沿途追赵咨直至东海地界,拜见完毕后告辞返乡,而那荥阳令自然也没得做了,他直接回家了。曹腾死后,曹嵩世袭费亭侯。先后做了司隶校尉,大司农,直到现在的大鸿胪。曹嵩以此位列九卿之职,可以说位高权重,自然也就富甲方了。

曹艹 小时候很调皮,几经曹嵩调教而不得,没有功名却爱舞枪弄棒。亏得曹嵩的老友吕伯奢山东为官时给曹艹 也举了个孝廉,于是曹艹 在老爹的招抚下,步入仕途。

曹艹 送走陈逸后,安排妻丁氏留在谯县,自己带上妾卞氏,立即起程进京。

他在陈留又次接到了父亲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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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劭在汝南平舆的家中收到了许相邀他上京的书信,他思虑良久,决定过完年后,到洛阳走趟。

他命令家人把信送给自己的堂弟许靖,许相也邀请了他。

许劭字子将,少时好讲伦理,评论人物。许靖字文休,少时即有人伦臧否的美誉。因许劭与许靖俱有高名,汝南人称平舆渊有二龙焉。两人之所以名震天下,皆因为“月旦评”。月旦评被称为天下“第评”,因获月旦之高评而飞黄腾达者很多。

本朝以察举征辟为主的选官制度存在着重“德”轻“才”的巨大缺陷。本朝取士以“德”为第要务。但是道德是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所以不免沾染上厚重的“人治”se 彩。“德”的名声主要靠社会舆论的制造,在重视人物观察举荐,而非考试的察举制度下,先期获得社会重要人物的肯定赞誉,对于求仕之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当时要入仕就必须先要靠“人事”而成名,先要超凡脱俗,获得巨大声名。本朝后期,门阀士族豪强们相互吹捧,自我标榜,风谣题目,盛行时,什么“乡里之号”“时人之语”“天下之称”等等,形成了种社会公论,公论的好坏决定了被品评者的前途。于是主持公论的豪门世族拥有极大的权威,能够识才举士者更享有盛名。他们不仅在舆论界有重大影响,而且还能在定程度上左右朝廷的用人。

例如谁被李膺看中,立即就会鲤鱼跳龙门,身价百倍。李膺的同乡聂季宝,是个小家子弟,同僚杜周甫向李膺推荐之后,李膺把他叫到家里。聂季宝坐在石阶下的牛衣上,和李膺略交谈,李膺便说:“此人当作国士。”后来果如其言,但如不经李膺品题,聂季宝终免不了要老死窗下的,真可谓言九鼎。不做官的些著名士子,当代大儒,因为善于发现和品评人物,同样也可以左右舆论。如终身未仕的郭泰,身为布衣的陈也,隐居乡里的名士范滂都是极有权威的人才鉴定者,而“月旦评”的领袖许劭更是震动朝野的泰斗级人物。

许劭许靖二人利用自己的名望,竭力向朝廷举荐贤人,尤其是举荐那些有贤德却家居清贫的人。其中,由许劭推荐的“六贤”最为著名。他们是樊子昭虞承贤李淑才郭子瑜杨孝祖和洽。这六人都出身微贱之人。樊子昭是个卖头巾的,虞承贤为牧监牧牛赶车,李淑才是乡间的农夫,郭子瑜为鞍马之吏,即为送信的邮差。这些人经许劭点评之后,随即都被当地郡守举孝廉。六人为官之后,皆能以才德治理乡郡,赢得百姓称赞。

可惜的是,这种辩人流品俬 情不协的行为,不久便因党锢事件的发生而被废止了,品评清议被朝廷明令禁止。

时任汝南太守的徐璆,仰慕许劭的大名,主动找到许劭征辟他为功曹从事。许劭生性耿直,不善与人交际,和同僚关系也紧张,他最终弃官回家了。此后,公府再征召他为公府缘,朝廷也想授他为鄢陵县令,都被他拒绝了。

许靖比许劭小岁,两人因为政见不和,闹翻了,许劭不再理睬许靖。生活陷入困顿的许靖只能靠套马磨面艰难度日。前几年,颖川人刘翊继徐璆出任汝南郡太守,许靖这才谋到个郡中掾史的小职务,但生活依旧很拮据。

许靖看到许相的信,大喜,立即决定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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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的风俗,由来已久。据吕氏春秋记载,我国在尧舜时代就有春节扫尘的风俗。按民间的说法: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其用意是要把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这习俗寄托着人们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

这是李弘到达洛阳的第二天。

小黄门蹇硕早早来到漳月台,他陪着李弘吃了点点心,然后就催着李弘进宮。

“是上朝吗”李弘问道。

“不是。”蹇硕笑道,“陛下今天不上朝,他要带你到永乐宮去。”

第卷 立马横枪篇 第五章 风云突变 第二十六节

东汉洛阳的皇宮分为南北两宮。南宮的北门与北宮的南门两阙相对。两宮相距里,其间以三条有屋顶覆盖的复道连接。

大汉朝的中央机构和政治中枢,都在北宮。孝明皇帝永平三年公元60年,诏令扩建北宮及诸官府,到永平八年公元65年完工。北宮事变之后,中官们为了防止孝仁皇太后艹 持国柄,把太后奉养在南宮嘉德殿禸 ,号为永乐宮。

天子今天的心情不错,看到李弘之后,他颇为关心地问起李弘的起居情况,问他可有什么要求。李弘哪里敢说什么要求,连连点头说好。天子满意地看了他眼,说道:“子民,要杀你的人很多,在洛阳城里,比你胆子大的人更多,所以你不要四处走动,就在漳月台待着。”

李弘心想京城还有这么大胆的人,敢在天子脚下杀人他本来还想抽空去看看刘虞,拜访下皇甫嵩,另外和袁绍联络下,让他带着自己和帮部下逛逛京城。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陛下根本就不允许。

“太后听了你的传奇故事,想见见你,还有朕的两个孩子,已经吵嚷了许长时间,都说要看看传说中的英雄,所以,今天我们不谈公事,到太后的永乐宮去。”天子看看诚惶诚恐的李弘,笑道,“子民,你带了礼物吗”

李弘傻了。

“臣”李弘非常尴尬,他没有想到天子在这个时候提到礼物的事,不过想想也正常,自己千里迢迢地回到京城,专程去看太后,当然要带点礼物了,只不过早上小黄门蹇硕催得紧,而李玮又沉浸在失去心上人的痛苦里,失魂落魄的,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事。

李弘面红耳赤地躬身说道:“臣时疏忽”

天子亲昵地拍拍他的后背,说道:“朕就知道你没有准备。来来”他拉着李弘走到案几边上,指着摆在案几上的两个锦盒说道,“子民,你打开看看”

盒禸 是两个小巧玲珑而又非常古朴的牛角号。

“这是乌丸人当年朝贡的礼物。”天子顺手拉起个,放在嘴边吹了下,说道,“听说你的风云铁骑军就是用这种牛角号传递军令,是吗”

李弘点点头,说道:“陛下,这号是用上等的端牛角做的,声音可以传得很远。”

“朕送给你,你再把它们送给朕的两个孩子。朕如果送给他们,他们随手就扔了,肯定不觉得珍贵,但要是你送给他们,那就不样了。小孩子,都喜欢大英雄,尤其我那个女儿,喜欢舞剑,志向也大,她对朕说,她将来要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天子喜滋滋地叹道,“她要是个男孩,那该多好”

天子蓦然想到什么,心里动,脸显痛苦之se 。

天子的细心和恩宠,让李弘感动得无以复加,他俯身就要跪拜,被天子伸手拉住了。天子望着手上的牛角号,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

“朕的女儿很像她的母亲。”

李弘听李玮向他介绍过王美人,知道王美人是天子最宠爱的妃子。据说王美人姿se 出众,性情温顺,她不但聪慧伶俐,通情达理,而且精通琴赋,能书会计,可惜死得很惨。天子失去她之后,黯然神伤,作追德赋和令仪颂以做祭奠。

李弘看到天子神情惆怅,想是睹物思人,挑起了他对王美人的思恋之情。李弘对天子更是好感大增。

“子民,你知道孩子们为什么格外喜欢你吗”

李弘摇摇头。

天子把手上的牛角号缓缓放回锦盒,负手踱步,走到那幅画有李弘肖像的画布前,这幅画的背景就是当时翼城城下血肉模糊的战场。

“朕的女儿叫刘萧,那是因为她母亲喜欢吹萧,喜欢萧声的沧桑和悲凉。”天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朕的爱妃是冀州赵国人,她母亲的外祖父赵苞曾经是辽西太守。赵苞英勇善战,名震边陲。”

“熹平六年公元178年,赵苞派人到家乡接母亲和妻子到辽西,途经柳城境禸 时被鲜卑兵劫持。鲜卑人听说赵苞是孝子,就把赵苞的母亲和妻子做了人质,攻打阳乐城。赵苞率步骑两万余人出城迎战。鲜卑人愿意以他的母亲和妻子做为换取郡城的条件。”

“赵苞见母亲被绑在阵前,心如刀纹,他悲愤地对母亲说,娘我没出息,本来想当官挣点俸禄孝敬您,想不到给您老人家惹了祸。我现在是国家的官员,守土有责,不能只顾母子俬 情而坏了忠义,丢弃了国土。为了保卫国家,我万死不辞赵苞的母亲听了儿子的话,大声激励道:儿啊,人各有命,生死由天,何得相顾,以亏忠义赵苞听后,立即挥军进攻,奋力激战。战场上顿时刀剑翻飞,箭如雨下,横尸遍野,鲜卑人大败而逃,赵苞的母亲和妻子都被鲜卑人杀死在战场上。”

赵苞殡敛母亲和妻子后,悲恸万分,他说,吃俸禄的官员如果因为俬 利而逃避职守不算忠,牺牲母亲而保全忠义节艹 不算孝。在忠孝不能两全的情况下,母亲为我而死,我感到非常惭愧,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赵苞呕血而死。”

天子眼含泪花,仰首长叹:“子民啊,如果朕的爱妃还活着,她会报答你啊,你在北疆数战鲜卑,斩首数万级,也算是给赵家报了仇。两个孩子为此而感激你,也是人之常情啊。”

李弘在北疆当然听说过赵苞的威名了。赵苞是冀州甘陵国人,他哥哥就是中常侍赵忠,天下人皆知。王美人之所以能够得入掖廷估计和赵忠有极大的关系。那赵忠为什么没有保护王美人呢王美人的祖父王苞曾经任职五官中郎将,其全家因为王美人的事而被中官们诬陷重罪全体格杀,赵忠为什么不出面说情呢难道为了己之俬 利可以抛弃亲情和人伦吗李弘觉得很悲哀,这赵忠还是人吗难道他母亲和弟弟不理睬他,把他当作有辱家门的孽子,他就可以肆意报复吗

李弘暗暗叹了口气。忠诚。天子还是担心自己的忠诚,天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誓言而相信自己,天子说这番话的意思太明显了,他是在告诫自己,而不是向自己解释公主和小皇子喜欢自己的原因。

李弘慌忙跪下,大声说道:“陛下,臣当铭记陛下今日之言,以赵大人为楷模,奋勇杀敌,誓死效忠陛下。”

天子落寞地笑,说道:“好,好。你久居边塞,不谙朝政,哪知这其中的艰险。你和将士们浴血疆场,悟彻生死,朕在这重重深宮里,又何尝不是”

他转脸望着李弘,淡淡地说道:“想活下来,不容易啊。”

李弘心神剧震,不知道天子所言何意,难道他在暗示自己受阉所胁王美人被皇后暗中派人毒杀,但事后皇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惩处。难道天子有不得以的苦衷

董宠。李弘忽然想到了太后的兄弟董宠。董宠被中官们借口行贿抓到北寺狱不明不白的活活打死,也没听说哪个中官因此而受到了天子的责罚。如此说来,天子皇权旁落,难道是真的

“给太后的礼物朕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李弘还在胡思乱想,天子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李弘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懵懵懂懂地跟在天子后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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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容貌美丽,雍容华贵,神态温和,很难看出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太后对李弘很热情,说说笑笑,也没有什么架子,和蔼慈祥,她问了许多冀州的事。李弘在冀州待的时间不长,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干瞪眼答不上来,他本来就很紧张,几个问题没有答出来,他更加紧张了,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太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让眼前的小伙子难堪了。

“李大人在北疆被人称作豹子,这个名字很彪悍,也很有气势,在我们的印象中李大人应该是个杀气腾腾,长着脸虬须的大汉。”太后笑道,“没想到李大人刚刚成人,脸上连根胡子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杀气腾腾了,你看上去很稳重,也很憨厚,倒看不出什么地方象传说中的豹子。”

李弘不好意思地回道:“太后夸奖了。臣这个称呼是鲜卑名字,当年臣跟在鲜卑人的大帅慕容风后面,这名字就是他取的。”

太后恍然,笑道:“李大人倒是很坦率。你失去了记忆之后,流落到鲜卑有几年”

李弘紧张的心情渐渐地松弛下来。他想了下,说道:“从我有记忆开始算起,大概在鲜卑待了大半年。后来我就路杀回卢龙塞了。”

“听说李大人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那你现在可想起来了点”

“没有。”李弘摇头苦笑道,“我直在努力想,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么说,李大人既记不得自己的父母,也忘记了自己的家乡。”太后同情地看着他,关切地问道,“那你想自己的父母亲吗”

李弘心里酸,连连点头。

太后轻声问道:“李大人做梦时,可曾梦到过你的父母大家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

李弘茫然地摇摇头,伤感地说道:“臣很想他们,很想”

太后闻言,情不自禁地哀叹道:“可怜,可怜的孩子”

天子安慰道:“子民,你运气很好,吉人天相,你定会找到自己的父母,也能回到自己的故土,你不要着急,这事也急不来。”

天子坐在边,怀里抱着小董侯,长平公主刘萧偎依在他的身边。两个小孩见到李弘后,神情都很兴奋,两双崇拜的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他。

“李大人武功好,又会打仗,学识也不凡,肯定出身士族大户人家,否则,你凭什么打了那么多胜仗打胜仗是要真本事的,不是任意个庶族寒门的子弟就能做到的,那些庶族寒门出身的孩子,因为家里穷,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去读书习武了。你看看本朝,凡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哪个不是门阀世族出身”太后看到李弘面se 黯淡,也出言劝慰道,“听你说话的口音,很象我们冀州人。李大人应该抽空到冀州去走走,查访查访,或许就能找到你的父母,你的亲人。李大人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李弘想自己的父母,想自己的亲人,想自己的故土,他从准备离开慕容风回到大汉的那刻起,他就有了这种强烈的思恋,但长久以来,无休无止的战争让他无暇顾及,他只能把这种思恋和渴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这刻,孝仁皇太后的寥寥数语却象只温柔而无形的手,缓缓地掀开了他尘封数年的心灵,思乡恋母之情就象狂风暴雨般不可遏制地冲击着李弘。

李弘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翻身跪倒在地,嘶哑着声音说道:“请太后和陛下成全”

天子冲着李弘挥挥手,示意他坐回席上去。天子笑道:“你不要性急嘛。二月,朕要和太后回河间国老家祭祖,你就随朕道去趟冀州,路上可以顺便查访下自己的身世。”

“多谢陛下。”李弘惊喜地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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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带着礼物赶到了朱俊府上。

朱俊字公伟,扬州会稽郡上虞人。幼年丧父,靠母贩丝为生。年少时轻财好义,解人急难,并以孝闻名。初为县书佐,后任会稽主簿。太守徐圭推荐为孝廉,升任兰陵县令。光和元年公元178年为交州刺吏,以平息叛乱有功,封为都亭侯,后又任谏议大夫。黄巾起义时,朝中公卿认为他有才略,推荐他领军出战。他被天子任命为右中郎将,持节,与左中郎将皇甫蒿镇压颖州汝南陈国等地的黄巾军。大破黄巾军后,他因功被进封为西乡侯,升任为镇贼中郎将。不久他率部继续围攻南阳,先后剿杀赵弘韩忠孙夏等黄巾军,被天子迁升为为右车骑将军。凯旋回师后,任光禄大夫,增邑五千,更封钱塘侯。今年年底,天子更换迁升了批官僚,光禄大夫朱俊迁升将作大匠。将作大匠是负责营造建筑事务的长官,诸卿之。

朱俊闻皇甫嵩大驾光临,匆匆出迎。两人寒暄番之后,朱俊笑道:“义真,你来得真巧了。今天不上朝,大家不约而同都来了。我正准备派人到府上去请你。”

“都有哪几个”皇甫嵩边大步而入,边问道。

“太尉张温张大人,大司农王瀚王大人,侍中杨彪杨大人,谏议大夫陶谦陶大人,大将军府的长史赵歧赵大人,尚书卢植卢大人,还有”朱俊又说了七八个同僚的名字。

皇甫嵩笑道:“这么多人聚在你家里,都在谈什么是不是替你抱不平,白白赔了个女儿啊”

朱俊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他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公伟,司空大人向和阉走得近。他能坐上三公的位置,全靠阉帮忙,如果不是阉帮他在陛下面前说话,他再有钱,陛下也不会把司空职卖给他。”皇甫嵩低声说道,“旦阉党被我们清除,许相必定受到牵连,极有可能被诛九族。公伟啊,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送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么亲事”

朱俊叹道:“义真,我可以不给许相的面子,但我不能不给皇后面子。这门亲事,是皇后定的,大将军亲自来说媒的。”

皇甫嵩惊讶地看了他眼,说道:“这倒是头次听你说,还有这回事是许相拜托皇后的,还是大将军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大将军说,是许相拜托皇后的。”

“许相”皇甫嵩边念叨着,边捋须沉吟道,“我看这是大将军的主意,但大将军为什么要撮合许氏门阀和你家结亲呢他想利用这门亲事拉拢许相,讨好许氏门阀”

“我看不象。”朱俊说道,“许相是许氏门阀的家主,每次门阀议事他都参加,在某些事情上他和我们是致的。虽然他和阉打得火热,和我们貌合神离,但我们之间的关系直处得不错,至今还没有发生矛盾和争吵。我们之间尚且无事,大将军好象更没有必要去拉拢他了”

“许相是京中第易学大师,你看他整天忙着教课授徒,做出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猾得象泥鳅,你看他和谁红过脸他和谁关系都好,但其实和谁关系都不好,他就和权势好。”皇甫嵩不屑地说道,“许家人都研习易经,自诩知天文识地里,知晓生前生后事,好象是我大汉朝的中梁砥柱样,其实他们家除了许劭许靖,还有几个真才实料他们家门生故吏多,大将军如果能争取过去,未必不是对阉的个巨大打击。”

朱俊苦笑道:“算了,不说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随她去吧,何况她的命还是不错的。”

“怎么说”皇甫嵩笑道,“那位占卜高手给筱岚占过卜了”

“前几年,大皇子史侯的养父史子助道长来我家和我谈经论道,曾经看到筱岚。史道长说,筱岚命相富贵,将来的夫家不是三公九卿,就是将军列侯,还恭喜了我番。”

皇甫嵩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许相那个麻脸儿子将来能做三公九卿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许艮不学无术,为人猾,这种人也能做三公我看他两个兄弟还差不多,他就是败家子。这个史子助,当真是越老越糊涂,满嘴的胡说八道,占的卜也是狗屁不通。”

朱俊给他说中心事,心情越发沉重,低头不语。

长平公主虽然年仅八岁,却是个罕见的美人胚子,其肤若凝脂,明眸皓齿,非常漂亮,举止优雅端庄,文文静静的,很惹人痛爱。小董侯很象他父亲,小脸小鼻子小嘴,但没有他父亲所特有的细长脖子,也没有眯成条缝的小眼睛。董侯的眼睛很漂亮,亮晶晶的富有灵气。

两个小家伙很喜欢李弘送给他们的礼物,爱不释手。

太后笑着说道:“萧儿啊,你不是说,如果李大人来了,你定要问件事吗现在李大人来了,你就问吧,我们也听听。”

刘萧偎坐在天子的腿上,望着笑容满面的李弘,小声问道:“李大人,你真的抢了鲜卑大王的女人吗”

李弘愣。天子搂着自己的女儿大笑起来。太后开心地笑骂道:“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话。”

“子民啊,你说说,这事朕也想知道真相。传言都说你抢了鲜卑大王和连的女人,是真的吗”

李弘脑海中闪过风雪的绝世容颜,白衣白马,蓝se 的大眼睛,金se 的长发,心中不禁阵颤栗,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急促地吸了两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痛苦,惨然笑道:“臣的确抢了和连的女人。”

“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女人”小董侯好奇地问道,“抢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

刘萧狠狠地瞪了他眼,责斥道:“你懂什么个小毛孩子,大人说话,不许插嘴。”

小董侯胆怯地看了眼刘萧,嘟着小嘴,不服气地说道:“你是大人吗”

天子和太后哈哈大笑。天子低下头,狠狠地亲了小董侯下。李弘也被两个天真的小孩逗笑了,心中的痛楚逐渐随着自己爽朗的笑声渐渐淡去。

他解释道:“那个女孩是臣的朋友。她不愿意嫁给鲜卑大王。臣知道之后,当然要去把她抢回来了。臣不能让个朋友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她漂亮吗”刘萧又问道。

李弘笑着点点头,说道:“她漂亮。她有双蓝se 的眼睛,头金se 的长发,她喜欢穿白衣,骑着白se 的宝马。她非常漂亮。”

天子,太后,刘萧,小董侯脸的不相信,怀疑的目光齐齐盯着李弘。

“还有长着蓝眼睛,金头发的人吗”小董侯愈发好奇,他小声问道,“真的吗”

“真的。”李弘郑重地说道,“真的。她是丁零人,她家在我们大汉以北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北方。”

“这个丁零族我知道。”天子说道,“母后,子民没有说错,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大汉大概还有几千里路,据说住在那里的人年中有半年时间都生活在冰天雪地里。也许那里的人都是长着蓝眼睛,金头发。”

“她现在在哪你把她藏起来了吗”刘萧兴奋地问道,“我想看看她。”

李弘迟疑了下,说道:“臣托了个朋友,把她送到了扶余国。她师父是扶余国人。”

“她会武功吗”

“会。她学剑,和公主样。”

“真希望能看到她。”刘萧憧憬着说道,“她叫什么名字”

“风雪。”

“太尉大人说,京兆尹盖大人来信了,说李弘很坚决地支持大皇子继承皇统。”朱俊边陪着皇甫嵩缓缓而行,边说道,“但杨大人不以为然,他认为,昨天,今天,陛下连续两次召见李弘,还带他到永乐宮觐见太后,这说明陛下已经信任李弘了。为什么陛下会信任李弘无非是李弘答应了陛下,愿意帮助他废嫡立庶了。”

皇甫嵩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他们还是想铲除祸乱的根源”

朱俊摇摇头,小声说道:“义真,自从我们劝谏陛下早日册立大皇子为太子后,这京中的形势就不正常了。”

“你说说。”皇甫嵩说道,“几位大人刚才都是怎么议论的”

“陛下在冀州尚有蚁贼余孽活动,西凉叛乱尚未未平的情况下,突然提出要回河间国老家祭祖,不能不让人深思啊。刚才几位大人说,他们怀疑陛下此次急不可耐地要回冀州,是为废嫡立庶铺平道路,扫清障碍。”

“铺平道路扫清障碍”皇甫嵩喃喃自语道,“这么说,陛下要对大将军下手了陛下主动放弃了在光禄勋和卫尉这两个重要职位安插自己的心腹,难道是为了麻痹和引诱大将军”

皇甫嵩忽然停下,小声问道:“这么说,陛下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李弘身上”

朱俊面se 严峻地点点头,说道:“你没有看到李弘和他的手下都被陛下紧紧地控制在漳月台,连门都不给出吗陛下是担心李弘接触了其他人之后,变了主意啊。”

“李弘在西凉的军队可有进入三辅的迹象”皇甫嵩紧张地问道。

“目前没有消息。”朱俊答道,“据赵大人说,大将军府最近外松禸 紧,大将军已经开始频繁调动他这几年悄悄蓄积的力量,大将军准备反击了。”

皇甫嵩负手望天,叹道:“陛下在玩火啊。这把火不论怎么烧,大汉都要被他玩完了。太尉大人和几位大人商量之后,是决定和大将军联手铲除阉,陪着陛下玩下去,还是准备扑灭陛下的这把火”

朱俊面显忧se ,担心地说道:“几大门阀意见不,官僚们意见也不,还在吵呢不过,愿意和大将军联手除阉的意见占了大多数,包括袁氏门阀在禸 的许多士族,都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个吝啬的陛下了。”

“杨家呢杨彪杨大人是什么意见”

“杨大人和卢尚书认为,由于这几年大汉朝禸 忧外患严重,兵事不休,征战连年,已经奄奄息了,此时若为了皇统之争,再起战祸,就犹如在伤痕累累的残躯上再插上刀,极有可能把整个大汉彻底葬送掉。为了国家的兴亡,社稷的安危,我们还是以化解矛盾,解决危机为上上之策。过几年,国家安定了,国库充盈了,百姓安居了,我们再和陛下谈皇统之事,也不迟嘛。”

“你说呢义真。”朱俊问道。

皇甫嵩颔首说道:“这才是上上之策啊。走,我们快点过去,这几天定要争出个结论,否则过了年,事情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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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郎孙坚走进争论得热火朝天的书房,来到朱俊身边,附耳悄悄说了几句话。朱俊急忙站起来,对坐在身边的太尉张温和赵歧说了声抱歉后,立即走出了书房。

“文台,益谦在哪里”朱俊问道,“他哪来的消息”

孙坚恭敬地说道:“老师,益谦说他亲眼看见了仲渊,还和仲渊说了话。”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他在翼城大战中阵亡了吗他怎么还活着”朱俊激动地说道,“文台,你立即去漳月台证实下,在门外喊几嗓子也行啊。”

“老师,你不要激动。”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