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306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38字数:6558

  

也很难深入到东武阳阳平带。那里是北疆军的东武阳大营,从老人到小孩,看到陌生人就盘问,斥候很难探查到什么消息。”王忠无奈地说道,“大人,这些情况你也清楚。我们要想得到北疆军的消息,依靠斥候的探查根本不行。”

夏侯渊浓眉皱,手中的马鞭顿时举了起来。

“大人,吴雄的大军的确还在东武阳。”王忠的脑袋下意识地缩了下,双手个劲地乱摇,“前几天,有个斥候侥幸跑到谷陇聚,发现那里有很多从外地赶来的民夫,听说要在东武阳带的黄河北岸修建烽火台。”

“多少民夫”

“据说有数万人,临时帐篷都有上千个。”王忠说道,“那天,吴雄正好去谷陇聚调集民夫,所以”

夏侯渊隐隐约约感到丝不安。春耕已经开始,河北这时候不抓紧时间抢种,却征调民夫赶到东武阳修缮城池,筑建烽火台,太反常了。

“大人,船队正在靠岸。”亲卫骑的队率突然喊了起来,“船队停下来了。”

夏侯渊心中窒,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太阳距离西山还有很远段距离,黄昏未到,船队为何靠岸难道这是船队的终点船中所载的会不会是北疆军的主力夏侯渊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了跳。

司马懿在帮亲卫的簇拥下,说说笑笑走上了堤岸。

“还是站在土地上踏实。”他双脚站在土地上,用力剁了几下,“在船上待长了,才知道脚踏实地的好处。”

北军中候吴叶站在渡口前,笑容满面,“仲达,你来迟了。”

可马懿连连拱手,“我们日夜兼程,天都没歇,这样还迟了你们何时到的”

“不迟,不迟,只是诸位大人心急如焚,度日如年,发点牢马蚤罢了。”吴叶大笑,“我们昨天晚上到的。麴大人说,你今天要是没按预定时间赶到,他要打断你的腿”

“侥幸,侥幸”可马懿笑着问道,“几位大人都到了”

吴叶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赵云将军的铁骑明天下午到达东武阳。”

“大将军在哪”司马懿随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吴叶扶着司马懿跳到马上,非常兴奋地说道,“你来,大战就开始了。我们明天架好船桥,后天就可以南下中原了。”

司马懿看看人声鼎沸的渡口,笑着警告道,“当心泄密,脑袋会掉的。”

兖州东郡,黄河北岸,夷仪聚今聊城西南五里。

大将军李弘坐在大树下,和阎柔卫峻杨明大单于刘豹等将领随意笑谈。几个单于庭的大当户,大都尉因为听不懂大汉话,需要刘豹杨明给他们解释。几个人坐在起,又是比划又是叽哩咕噜说个没完,笑声不断。

远处,三万铁骑将士散布在数里长的河边上,正在扎营。

“此处距离茌平大约八十里。”李弘用马鞭在地上划了个简单的地形图,“我们向东急驰八十里,然后渡河攻克茌平临邑,随后我们直接杀进东平国。在东平国我们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以免丧失攻占昌邑的时机。”

“时间如果不够,我们可以不打任城国。”阎柔说道,“到了昌邑后,我们只要分出部铁骑保护粮道,防止任城国的军队从侧翼威胁即可。”

几个人正在议论着,快马飞驰而至。

吕布送来消息。魏延已率船队靠岸,明天架桥,后天过河。

“仲达文长这两小子好厉害,时间算得半分不差。”阎柔脱口赞道。

“我们来早了,大军屯驻在百多里长的河边,容易暴露,所以船队到达的时间和各部军队到达的时间最好能在同天。”李弘笑道,“敌人迟天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就能多天时间横扫中原。”

“传令”李弘站了起来,“明天各部大军全部赶到预定渡河地点。”

“不再隐瞒大军踪迹了”杨明问道。

“没有必要了。”李弘摇摇手,“急告田畴陈宮可马懿魏延四位大人,立即开始架桥。”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十节

大汉国建兴三年公元199年四月。

四月初,兖州东郡,黄河北岸。

黎明,曙光刚刚降临大地,通往黄河北岸苍亭渡茌平渡等十个渡口的各条道路上,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如同条条波涛汹涌的洪流呼啸而下,腾空而起的烟尘遮蔽了半个天空,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起,掀起道道声浪直冲云霄。

数十万民夫赶着空荡荡的马车,挑着空无物的箩筐,轻松悠闲地走在驰道上,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奔赴战场的紧张和恐惧。

十万大军夹在民夫大潮中间,徐徐而进。

苍亭渡口。

百二十艘大船张开巨大的风帆,摇动强悍的长桨,乘风破浪,迅速在黄河河面上字排开,就像行展翅飞翔的雄鹰,把黄河两岸连到了起。

其余三十艘大船驮载着强弓手和弩炮,急速驶近南岸水域,防止敌军乘船来袭。

当朝霞满天,轮旭日跃空而出的时候,密集的战鼓声冲天响起。

河面上的各艘大船迅速降帆,落锚。船上的船夫和士卒们以粗如手臂的大绳把各条大船紧紧相连。

司马懿驻马立于渡口,指挥架设船桥。得到各条大船已经相连的消息后,他立即下令,在每条船之间铺上厚厚的木板。

渡口五里外的临时营帐里,为架设船桥而用的木板早已运到。掀开铺在粮囤上的麦秸和防雨毡布,个个堆得象小山样的粮囤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数万强壮民夫用马车把宽大厚实的木板运到渡口,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铺设船桥的桥面。

麴义玉石在帮亲卫的簇拥下,打马来到渡口。

“仲达,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船桥的铺设”麴义挥动着马鞭,焦急地问道,“今天黄昏前,能不能完成”

司马懿正在边向玉石介绍停泊在河面中央的那五艘两层高楼的楼船。船桥的铺设很有讲究,黄河河面宽,风大浪急,船桥必须要有几个牢固的着力点,否则天气旦恶劣水流变急,船桥可能拦腰断裂。这五艘庞大的装满了辎重的楼船就是起到加固船桥的作用。

玉石听得津津有味,麴义却点兴趣也没有。司马懿听到麴义的问话,歉意地对玉石笑笑,转身回答麴义道:“大人,如果对面的叛军没有攻击行动,黄昏前可以完成铺设。”

“能不能再快点”麴义冷声说道,“现在大军攻击中原的意图已经暴露,时间就是切。你的速度再快点,黄昏前必须完成铺设。我要发动攻击,抢占苍亭。”

司马懿为难地摸摸嘴唇上的胡子,“大人,要加快船桥的铺设速度,办法倒是有个,不过”

“什么办法”麴义急切问道,“有困难我帮你解决。”

“可以从船桥的两端同时向中间铺设,这样架桥的速度将大大加快。”司马懿说道,“这里的民夫足够多,但我没有多余的船把民夫和板料运到船桥的另端。”司马懿手指河面上三十艘正在鼓帆游戈的大船,“对岸就是叛军。为了架桥安全,我们必须要有保护,这些船不能承担运输之责,所以”

“所以现在就发动攻击,是吗”麴义眯着眼晴,赞赏地看了司马懿眼。

“曹艹 留在兖州的防守兵力并不多,最多两万人。曹仁的万人马驻防于定陶昌邑线。夏侯渊的万人驻扎在黄河南岸,他的兵力主要集中在苍亭东阿茌平临邑线。如果我们等到明天发起攻击,夏侯渊可能把东阿的人马连夜征调到苍亭来,这样我们的攻击难度将增加很多。以我看,不如现在就打,打他个措手不及。”

麴义沉吟不语,目光转向玉石。

玉石思索片刻,指着船桥说道:“因为对岸有叛军,所以我们黄昏前即使完成船桥的铺设,但这船桥距离对岸大堤大约还有两百步。如果我们明天攻击得手,剩下这两百步的距离还要架设船桥,时间上至少耽搁半天。”他看看麴义,用力挥了下手,“可以打。”

“现在河面上有三十艘大船,每次回来五艘装运攻击部曲,其它船只在河面上负责警戒。等到三十艘全部装满攻击部曲的将士后,立即发动攻击。苍亭打起来后,这三十艘大船留下五艘保护船桥,五艘装运民夫和板料到船桥的另端架桥,剩下二十艘继续装运士卒到对岸参加攻击。”

“好,就这么办。”麴义转头看向吴叶,“距离渡口最近的是哪支军队”

“虎贲营。”吴叶躬身回道,“张震大人刚刚送来口信,他的军队距离渡口还有五里。”

“传令,命令张震大人即刻率军赶到渡口,攻击苍亭。”

夏侯渊坐在马背上,望着河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望着已经渐成雏形的船桥,心里紧张地几乎喘不过气来,喘息声异常粗重。惊骇惶恐疑惑懊悔担忧绝望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起,让他窒息难忍,恨不得仰头狂吼。

上当了,所有人都被李弘骗了,这头狡猾狠毒的豹子终于张开血盆大口,气势汹汹地杀过黄河了。

王忠打马狂奔而来,“大人,大人”

夏侯渊冷冷地看着他,从牙缝中缓缓挤出几个字,“北疆军是否在其它渡口架设船桥”

王忠擦了把脸上的汗,连连点头,眼里尽是惊恐之se ,“大人,蒲合杨须林亭等地已有急报传来,北疆军正在架设船桥。”

“这么说,从茌平到苍亭”夏侯渊手指黄河东面,无奈地叹道,“北疆军在百五十里的黄河河段上同时展开攻击,我们如何抵挡”

王忠吞了口口水,紧张地说道,“从苍亭到茌平这百五十里的黄河上有十二个渡口,依照北疆军这个架势来看,可能要架设十二座船桥。”王忠的声音颤抖了几下,“大人,十二座船桥,会有多少北疆军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王忠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无耻,卑鄙”夏侯渊突然愤怒地骂了起来,“我们都上当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些船”夏侯渊激动地指着前方,“没有年多时间的准备,河北哪能集结如此规模的船队什么辽东叛乱,柯比熊祸乱大漠,都是假的,都是河北骗我们的诡计。”

“看样子,冀州大战结束后,河北就在准备南下中原了。”王忠哀叹道,“大人,如今怎么办我们是撤还是守”

“撤,立即撤”夏侯渊凌空鞭抽出,“我们这点人马,还不够北疆军塞个牙缝。传令驻守各渡口的军队,急速后撤至东阿城,快”

“茌平那边怎么办”王忠急忙问道,“要不要让蔡阳立即撤出来他只有三千人马,转眼就会被北疆军吃了。”

“坚守待援。”夏侯渊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多守天,就能给丞相大人回援中原多争取天时间。不能退。”

“大人”王忠急声喊道,“我们还是急速撤出东阿茌平线吧。坚守东阿茌平,肯定是死路条。”

“北疆军如果在黄河上架设了十二座船桥,座船桥过万大军,就有十二万大军。加上河南方向的数万大军,北疆军此次攻打中原,至少动用了二十万大军。”王忠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嘶哑着声音说道,“就算丞相大人回来了,袁绍的军队支援了,我们也不是北疆军的对手。大人,还是让蔡阳先撤到临邑吧。只要军队在,我们就有反击的机会。大人”

夏侯渊沉默不语,脸上杀气腾腾。

“大人,我们只有万大军,而且还是分守各处城池,兵力上和北疆军根本无法抗衡。北疆军不能和当年的吕布相比。当年吕布只有万多人,所以程昱等人才能守住东阿范县鄄城数月之久,但现在南下的北疆军有十几万人,我们如何守得住如果北疆军利用铁骑的速度,迅速南下定陶昌邑线,把我们围在东阿等几座小城里,我们这万多人就真的给北疆军塞牙缝了。”

夏侯渊脸上的杀气渐渐散去,代之以满胜的悲愤和痛苦。

“来不及了。”夏侯渊仰天长叹,“我们都来不及了。”

“丞相大人的军队正在淮水带,距离中原千多里,就算他日夜兼程往回赶,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袁绍的军队已经回援河南。前段时间几万北疆军南下攻击荥阳,看来就是为了把他拖在河南。我们现在即使向他求援,他也没有军队东进兖州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疆军横扫中原。”

“大人,太突然了,谁能想得到河北竟然这么快攻打中原冀州大战才结束年半时间,河北就尽遣主力南下中原,可见李弘的疯狂。”王忠哀求道,“大人,我们还是撤回定陶和昌邑,会合曹仁大人吧。要守,也要到定陶和昌邑去守。北疆军的战线拖长了,城池占多了,他们的粮艹 运输和兵力都会有所减损。北疆军锐气失,我们才能和他们决战于定陶和昌邑线,而且那时我们还有袁绍刘备的援军,完全可以放手搏。”

“好吧,我们撤”夏侯渊仔细权衡了利弊,终于答应了,“急告蔡阳,撤出茌平,死守临邑。如果临邑守不住,就撤往东平国坚守。

四月初,兖州东郡,石牛津。

残阳如血。

急驰的战马猛然直立而起,激烈的长嘶声随着阵阵河风传出很远很远。

李弘手挽马缰,仰天长啸。

刘豹杨明紧随其后,起冲上了河堤。

“到了,到了黄河了。驾”杨明猛踹马腹,战马痛嘶声,速度不减,腾空跃下河堤,向滔滔黄河直冲而去,“到了黄河了”杨明在马上狂呼不止,战马驮着他在黄河水中尽情狂奔,浪花四射。

自己北上戍守边塞至今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没有看到中原的黄河,十五年没有看到家乡的黄河,十五年啊

杨明泪流满面,遍又遍地叫着吼着。

刘豹端坐马上,长长地吁了口气,以平息心中激动之情。自己从小就在黄河边长大,但那是河西的黄河,而不是中原的黄河。纵马驰骋于中原的黄河两岸,才是自己心中永不磨灭的美梦。今日竟然美梦成真。

刘豹的目光望向了李弘。这位传奇般的大将军帮助自己实现了个个遥不可及的美梦。没有这位大将军,自己现在大概还在某个部落里无聊的牧马放羊,哪有可能成为当今天下声名显赫的人物

李弘转头冲着刘豹微微笑,“今日饮马黄河,大单于有何感想”

“今生今世,愿追随大将军征伐四海,至死不休。”刘豹高举右臂,放声狂吼,“大将军所到之处,必有我单于庭的铁骑为你浴血奋战。”

李弘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刘豹会在这个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出这种话。他感动地伸手握住刘豹右臂,用力摇晃了几下,切尽在不言中。

冲天的烟尘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巨大而低沉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大地在夕阳的照射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铁骑大军浩浩荡荡地挺进到黄河岸边。

任意带着队亲卫骑沿着黄河大堤飞奔而至。

“大将军,麴义吕布两位将军急报,张震大人率领虎贲营正在攻打苍亭,郭勋大人率军正在攻打茌平。”

“其余渡口情况如何”

“叛军纷纷撤退,除苍亭和茌平外,其余渡口已经畅通无阻,各路大军可以顺利渡河南下。”

李弘用力挥手,“传令各部,连夜渡河。”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十节

四月初,兖州济北国,茌平城。

茌平城依黄河而建,高大坚固,四周又辅以宽大的护城河,易守难攻。

杨意率攻击前军渡河之后,立即发起了攻击,但遭到了城禸 守军顽强反抗,密集的箭阵度把南军将士压制在护城河外,寸步难进。杨意随即向吕布求援,要求增兵再攻。

吕布当即乘船赶到黄河南岸的水域。河风很大,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吕布站在大船甲板上,望着前方战鼓如雷,旌旗如云的战场,浓眉深锁,焦虑不安。好不容易盼到了南下攻打中原,血洗前耻的机会,却在第战就遇到了阻碍,这让他非常郁闷而无奈。

“驻守茌平的叛军将领叫蔡阳。”魏延站在吕布的身后,手指远处的茌平城,“城禸 守军原先只有千人,但由于船队的出现,引起了蔡阳的警觉和恐惧,于是他从四十里外的临邑城紧急征调了两千人马。如果斥候的探查是准确的,目前这座城池里就有三千人马。要攻打三千人防守的城池,不但需要兵力,更需要时间,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吕布稍加思索,回头说道:“蔡阳既然把主要兵力放在茌平,那么其它渡口的防守兵力应该很薄弱。现在樊篱郭勋张隼三位大人的军队正在胡林方向渡河,如果他们攻击顺利,今夜应该可以向临邑城推进。”

站在吕布身边的两个亲卫看到吕布的目光转向他们,立刻心领神会,各自拿住绢制地图的端,打开了地图。

“大将军和阎柔将军的两支铁骑渡河后,将急速赶往济水河,攻占清亭和平隂 亭线。切断茌平和临邑叛军的退路。”吕布的手指向地图上的济水河,“如果我们迟迟不能拿下茌平和临邑两城,左路大军的攻击速度将大大延缓。”吕布望向魏延,“我看,先把茌平围住,集中主力拿下兵力薄弱的临邑,然后”

“大人想把蔡阳逼出茌平,利用铁骑将其诛杀于济水河”魏延问道。

吕布点点头,“你看如何”

魏延沉吟不语。他和司马懿两人把船队顺利带到预定架桥地点后,各自接到了大将军的命令。魏延为左路大军的司马,跟随吕布统率的步卒大军前进。司马懿为右路大军的司马,辅佐麴义攻城拔寨。魏延现在的官职虽然不大,但他是大司马大将军府的主薄,又是大将军制定中原大战攻击之策的主要幕僚,身份非同小可。作为左路大军副统帅的吕布对他也不得不客气点。

“蔡阳如果不出来怎么办”魏延迟疑了下,“茌平不能拿下,我们就要留下定数量的兵力予以包围。这样我们攻击东平国昌邑的兵力就会减少。另外,茌平渡是个大渡口。我们原定计策在拿下茌平后,将屯粮于茌平和临邑带,以便给左路大军和攻击济北的吴雄提供粮艹 辎重。能否尽快拿下茌平,对我们非常重要。”

“先行拿下临邑,反而彻底断绝了蔡阳的撤退之路,他可能会横条心和我们血战到底。”魏延转头望向吕布,恭敬地说道,“大人,还是增兵包围茌平为好,另外再派支铁骑威胁临邑。到了明天,我们数万步骑大军齐聚城下,而临邑方向又频频告急,那时蔡阳除了撤退外别无它途。”

“蔡阳撤出临邑后,我们急派支铁骑围住临邑,迫使蔡阳向清亭平隂 亭线急撤。”魏延手指地图上的济水河,“只要蔡阳到了济水河畔,他就插翅难飞。”

吕布犹豫不决。

“大人,要想逼迫蔡阳撤出茌平,必须给他线生机,这就象围猎样,要给猎物个逃跑的机会,否则猎物会狗急跳墙,临死反噬。”魏延再劝道。

吕布皱皱眉,为难地说道:“这样来,我就要指挥大军临时改变攻击路线”吕布话没有说完,魏延已经明白了。吕布不是不同意自己的计策,而是担心越权指挥得罪了大将军。

“大人,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来不得片刻迟疑。”魏延沉默了片刻,小声劝道,“茌平城防守兵力的突然增加是我们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此刻必须要改变攻击计策。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吕布转身望向战场,随风传来的战鼓声异常激烈,显然军队又在发起攻击。每攻击次,南军将士的伤亡就会增加,但这些伤亡却对改变战局没有任何帮助。

“传令杨意,停止攻击。”吕布脸露坚毅之se ,断然挥手,“急告樊篱郭勋张隼三位大人,攻击之策已变,渡河后,连夜率军向茌平城推进。”

“急告吴雄大人,渡河后不要急于越过济水河奔赴济北战场,而是连夜赶到茌平城,帮助我们攻击茌平。”

“急告阎柔卫峻两位大人,请他们改变攻击方向。渡河后,请卫峻大人急驰茌平,参予围攻叛军。请阎柔大人急驰临邑,纵马飞驰,威慑城禸 叛军。待茌平城方向的叛军逃离后,即刻包围临邑,迫使叛军向济水河方向逃离。”

“急告大将军,详细说明茌平城的战况,把我们临时修改攻击之策的原因做番解释。请他渡河后,暂时不要抢渡济水河,而是率军赶到清亭平隂 亭线,准备围歼南逃的叛军。”

四月初,兖州东郡,苍亭。

虎贲营的两千将士在激战半个时辰后,顺利攻占苍亭。

麴义玉石张震可马懿乘船到达南岸。指挥攻击的军司马和几位军候上前相迎。

麴义抬头看看天空,指着悬挂在西天之际的血se 夕阳,笑着说道:“本来我希望踏着夕阳的余晖走上南岸,但你们攻击速度太快,竟然让我的愿望落空了。太阳还没有落山嘛。”

站在四周的众将笑了起来。

“仲达,快把麴大人送回北岸。”玉石笑道,“麴大人这么点小小的愿望,我们定要满足他。”

接着他拉着张震,大声招呼众将道,“我们走,连夜赶到东阿去。要想把夏侯渊留在东阿,我们最好明天早上就兵临东阿城。”

“大人,刚才听个俘虏说,夏侯渊昨天赶到了苍亭。”位军候在众人的说笑声中躬身对玉石说道,“今天他和王忠两人带着大队人马先撤了。”

玉石和麴义互相看了看。

“夏侯渊到了苍亭”麴义低声说道,“他既然主动撤离苍亭,会不会主动撤离东阿”

“这个可能很大。”走在麴义身边的司马懿说道,“叛军根据船桥的数量,眼就能看出我们攻击中原的规模。夏侯渊那点人马,还不够我们塞牙缝。如果是我,我想都不会想,立刻掉头向定陶方向狂奔。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留住军队,就有翻身的机会。所以夏侯渊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想逃,那也要看我们愿不愿意放。”麴义冷笑道,“传令北军各部,急速向东阿挺进。”

四月初,兖州东郡,林亭。

天se 逐渐暗了下来,黑暗悄然降临大地。

束烈焰在黄河北岸腾空而起,霎时撕开了黑幕,发出道绚丽的光芒。

接着更多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在黑暗中燃烧,火红se 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大堤上,人影密密麻麻来回晃动,人喊马嘶的噪杂声音随风消逝在黑漆漆的大河上下。

突然,随着阵急促的鼓声,河面上猛然跳出千万颗火红se 的星星,这些璀璨夺目的星星就象串美丽耀眼的宝石,闪烁在黑se 的大河上。风中的星星和河里的星星互相映射,互相舞动,仿佛对对金童玉女在银河上戏耍,其万种风情让人为之心醉。

船桥在千万颗星星的照耀下亮如白昼,象巨龙般伟岸的身躯意态悠闲地随波摇动。

南岸的篝火也点燃了,堆堆冲天的火焰在夜风的吹拂下,剧烈翻滚,好似条条火龙要腾空而去。

黄河两岸连同宽阔的河面顿时被层火红se 的雾霭所笼罩,朦胧间更显丝飘逸的仙灵之气。

船桥上,队队的铁骑士卒牵着戴上眼罩的战马,正在快速越过黄河。

赵云端坐马上,在亲卫骑的簇拥下,掩藏在小树林的黑暗里,默默地望着美丽的黄河夜景。

“还有多少铁骑没有过河”

“长水营已经在五里外集结完毕。”亲卫骑队率急忙回道,“胡骑营还有两千人在对岸等待渡河。”

赵云剑眉微皱,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马鞭,“传令长水营,就地休息。凌晨时分向东阿方向前进。”

那个队率朝身后的三个传令兵做了个手势。三个人躬身领命,策马冲出小树林。

“再告祭锋大人,加速渡河。”

四月初,兖州东郡,瓠子河。

瓠子河在本朝很有名。瓠子河从濮阳方向分黄河水,先向东南流到巨野泽,再向西北方向流去,注入济水。孝武皇帝时,濮阳方向的黄河河堤决口,河决瓠子,大量洪水经瓠子河灌进巨野泽,由巨野泽向东南溢出,直通淮泗带流入长江。这个决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竟然直没有堵起来,造成中原很多百姓在二十三年禸 都饱受其害。二十三年后,在孝武皇帝的亲自干涉下,瓠子河的河患才得以彻底解决。

樊篱统率南军两营万人马于深夜时分到达瓠子河畔,准备连夜渡河赶往十五里外的临邑城。

快马急驰而来。吕布急令,大军立即调转方向,围攻茌平城。

樊篱拿到这个命令后,半天没言语,也没立即下达命令。

左路大军是大将军亲自指挥。现在大将军正在石牛津方向渡河,他显然不知道吕布擅自修改既定攻击计策事。这个命令到底能不能执行吕布的这道命令直接关系到大军进攻中原的速度,旦吕布的命令有错误,自己的罪责就大了。

“大将军应该亲自从茌平方向渡河,以便控制全局。”郭勋埋怨道,“今天刚刚过黄河,就出了这种事,那过几天我们攻打中原腹地的时候,还不乱套了。我们到底听谁的”

“吕布将军在命令中说得很清楚,茌平的叛军人数突然增多,他的大军被堵在了黄河上进退不得,临时变计赶去支援很正常。”张隼把吕布的命令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十分谨慎地说道,“大将军不管在哪里渡河,他都控制全局,这和吕布大人的命令没有关系。另外”他看了看樊篱,迟疑了下,没有继续说。

樊篱过去是黄巾军首领,是张燕的手下,当年大将军南下打张牛角的时候,他被大将军俘虏,自此就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功勋显赫。在黄巾系将领中,他和卫政是资历最老的北疆大吏了。这个人老成稳重,为人忠厚,是黄巾系将领中最谨慎的个,也是北疆系将领中升迁最慢的个。这次攻打中原,大将军特意把他从河禸 战场征调到了南军给吕布做副手,显然有利用他的声望制约吕布的意思。樊篱听大将军的,也听张燕的,但未必听吕布的。毕竟他的资历太老了,论战绩,吕布和他有很大差距。如果他无意遵从吕布的命令,张隼的这番说辞很可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你想说什么”郭勋拍拍张隼的肩膀,“要说就痛快点,吞吞吐吐地干什么”郭勋和他起在河东战场上待了很多年,又起被调到南军做校尉,关系很好,彼此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樊篱看看他,温和地笑道:“你有什么高见”对这位卢植的弟子,樊篱还是很钦佩他的学识。

“我觉得,茌平如果迟迟不能攻克,我们即使拿下了临邑,也无助于大军推进中原的速度。”张隼恭敬地说道,“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拿下茌平,全歼数千守军,等于为大军推进中原腹地扫清了很大障碍。”他郑重地望着樊篱,躬身说道,“大人,我们应该急速驰援茌平,不能耽误时间了。”

樊篱考虑良久,挥手说道:“传令,大军即刻向杀向茌平。”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十二节

四月初,兖州济北国,茌平城。

临时军帐禸 ,吕布樊篱杨意等南军将领围坐在地图前,正在听魏延对清晨围攻茌平城的具体部署。

“两万南军步骑大军已经全部赶到茌平城,等吴雄卫峻两位大人到达城下后,即可展开对茌平的包围。”魏延手指地图上的茌平城,“我们把三万大军安排茌平城的东西北三个方向,独留南城不攻,任由城禸 叛军逃离。”

“让铁骑在平原上歼灭他们。”吕布接着说道,“阎柔大人的军队将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临邑,迫使叛军向清亭方向逃逸。大将军的铁骑正在连夜赶往济水河线,不出意外的话,叛军将和大将军的铁骑迎头相撞。”

“这么说,我们的主动目标是临邑了”郭勋问道。

“可以这么说。”魏延笑道,“临邑城的叛军支援茌平后,最多还剩下千人。现在我们只要把叛军逼出茌平,济水河以北的战局将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蔡阳如果据城坚守怎么办”樊篱担心地问道。

吕布浓眉紧锁,脸上杀气暴现,“天亮,我就亲自带人攻城。”他拳砸到地图上,怒声说道,“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今天黄昏前,我定要拿下茌平。”

“我打南城。”吴雄高大雄壮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帐里,他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在摇曳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极为狰狞。“我的人马正在向南城方向急速前进。”

“大人,万万不可。”魏延心中急,脱口惊呼道,“堵住了叛军的退路,茌平就是场死战了,这将给大军带来严重的损失,而且还会延缓大军推进中原的速度。大人,快命令你的军队撤回来。”

吴雄脸se 沉,手中马鞭指向魏延,眼晴瞪着吕布,高声问道:“这是谁这里是你指挥,还是他指挥吕大人就这样治军”

魏延是冀州大战的俘虏,大战结束后,他不但没有受到严惩,反而成了两府大吏,大将军身边的主要幕僚,深受大将军的信任,并且在很多军议上面对众多赫赫有名的北疆大将侃侃而谈,这让很多北疆将领对其非常不满。

大将军重用傅干,司马懿,王凌这些年轻人,他们能理解,但重用个才到北疆不到两年的俘虏,实在不能接受,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有些人碍于大将军的脸面,虽然不敢在言语上太过得罪魏延,但脸上轻蔑的神情还是览无遗。而吴雄就不管这些了,他张嘴就骂,连吕布都牵连在禸 ,就差没有说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了。

吕布脸上有些挂不住,放在案几上的手轻微颤抖起来。

吴雄是冀州七大营的人,属于统军在外的实权将军。这次他是攻击济北泰山两郡的军队统帅。吕布无权节制他,当然也不好得罪。他低头望着地图,冷冷地哼了声,面如寒霜,“魏大人,把我们的攻击之策给吴大人解释遍。”

魏延气得张脸涨得通红,站在那里恨恨地望着吴雄没有说话。

樊篱急忙站了起来,脸严肃,“把你的人马拉出来。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想不想去济北战场茌平拿不下来,你到济北喝西北风啊”

樊篱开口,吴雄的气焰立即矮了三分。他刚想说话,樊篱用力挥手,“让你的人马先撤到黄河大堤去,其它的事等下再说。”

吴雄二话不说,转身走出了大帐。

大帐禸 的气氛时很压抑。樊篱摇了摇头,“虎头将军的手下都是这样,个比个狂,你们不要太在意。”接着他望着吕布问道,“胡子的铁骑距离茌平较远,估计天亮才能到,你看是不是先让各路大军休息下”

吕布点了点头,“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个多时辰,让各路大军就地休息,天亮我们就攻城。”

夏侯渊的急书在黄昏时分送到了临邑城。

茌平被围,夏侯渊命令蔡阳率军撤退的书信无法送进城禸 。几个送信的斥候直等到凌晨,才从南城方向偷偷摸摸到了城下,把书信送到了蔡阳手上。

“你们潜匿在城外的时候,可曾仔细探查了北疆军的动向”蔡阳看完书信后,边急令大军集结,边询问前来送信的斥候。

“北疆军直在城外频繁调动。”个斥候回道,“从火把地移动方向来看,北疆军的其它援军正陆续从西边赶来。估计天亮后,茌平城就要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蔡阳暗暗吃惊,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然后吩咐斥候道,“你们骑上战马,立即赶回临邑传我的命令。叫他们立刻撤出临邑,从清亭方向渡过济水河,赶到谷城和我会合。另外,急告临邑令,请他暂时留下,待我赶到临邑后,和我起撤离。”

斥候转身就走,心中却非常纳闷。临邑城距离最近的渡口只有二十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从西南方向六十里外的清亭渡河

蔡阳随即命令大军丢下辎重,带上三天的干粮,趁着夜se 急速撤离茌平。

叛军撤离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吕布的大帐。

吕布又惊又喜。叛军突然撤离虽然是好事,但时间上比自己的预料大大提前,阎柔的铁骑未必能抢在他们前面围住临邑。蔡阳如果和临邑的守军会合,无论是守城还是撤退,都会给北疆军的后续攻击带来麻烦。

樊篱和吴雄各自带上军队,随后展开了追击。

黎明来临。阎柔带着铁骑在大道上纵马飞驰。

由于大军连续行军天夜,人困马乏,速度并不快。

斥候飞马而来,“大人,临邑城的叛军弃城而逃了。”

“往哪个方向”

“叛军沿着济水河北岸,正在向清亭方向逃窜。”

阎柔朝身后的号角兵挥了挥马鞭,“传令各部,调转方向,向南进军。”

“急告吕布大人,请他速派军队占据临邑城。”

悠长而低沉的号角声霎时响彻原野。铁骑大军骤然加速。

“大人”校尉赵风疾驰上前,大声问道,“我们不去包围临邑城了”

“临邑城的叛军都跑了,我们还去包围什么”阎柔连踢马腹,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茌平城禸 的叛军如果逃出来,他们可能会抢先占据临邑城。”赵风迟疑了下,又问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先派队铁骑抢占临邑”

“临邑城的叛军都逃了,茌平城的叛军还会死守临邑”阎柔用力挥动马鞭,“待我们把临邑城这股叛军全歼后,即刻回头迎杀。”

“加速,加速”阎柔纵声狂呼,“兄弟们,随我杀敌去”

轮朝阳冉冉升起。

蔡阳带着三千人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临邑城下。

“传令各部,不要停下,继续前进。”蔡阳驻马停下,连声下令,“再跑二十里就是渡口,能不能逃出北疆军的包围,就看你们的双腿够不够快了。”

这时城禸 冲出了支队伍。临邑令吴矩带着府衙官吏和他们的家眷,赶着十几辆驮满财物的马车冲出了城门。

“蔡大人,我们从哪里撤过济水河”

蔡阳微微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请你暂时留下,并不是想带你起撤,而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弃城而逃,置临邑百姓于不顾,以夏侯大人的手段,定会把你杀了。”蔡阳伸手举到他面前,做了个砍头的手势,“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想被夏侯大人灭族,我可以带你起走。”

吴矩愣了下,接着反应过来,愤怒地指责道:“蔡大人,你骗我”

“我不是骗你,而是救你。”蔡阳好整以暇地扶了扶战盔,从容笑道,“北疆军兵临城下,以你县衙禸 的几十个卫卒,当然无法与其抗衡。所以你为了挽救城禸 数千百姓的性命,只有献城投降。此乃为势所逼,情有可原,相信丞相大人会原谅你,但你如果弃城而逃,其后果不言而喻。”

吴矩脸上的神情隂 晴不定,两眼戒备地望着蔡阳,言不发。

蔡阳看他六神无主,惶恐不安的样子,轻轻笑了起来,“吴大人,如果此刻你能立下功,将来你不但性命无虞,还有可能升官进爵啊。”

吴矩不由自主地退了步,脸露惧se 。这世上还有如此好事

蔡阳指指了城楼上高高飘扬的大纛和面面迎风狂舞的五彩战旗,笑着说道:“北疆军距离临邑城大约还有十里。你现在回城,关上城门,让城中百姓到城楼上走动走动,冒充我这三千人的大军,把北疆军拖在城下。等到下午我的大军全部渡过济水河后,你就可以献城投降了。”

吴矩恍然大悟,随即想到黎明前奉命出城赶往清亭渡河的千守军,“蔡大人,你好狠,竟然让自己的部属去送死”

“我有什么办法”蔡阳神se 黯,低声叹了口气,“北疆军的铁骑过了黄河,马上就会赶到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