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356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41字数:6540

  

疆士卒被冲车的锥形尖头结结实实地撞上,当即被挂在了矛尖上,顿时鲜血四射,凄厉的惨听声让人不寒而栗。有几头冲车撞进了人群密集处,锥头处竟然挂上了两具尸体。

冲车庞大的“身躯”似乎无坚不摧,巨大的惯性力把所有冲撞它的士卒和武器都砸得倒飞而起。些受伤倒地的士卒更是被它活活碾压而死。

北疆方阵片混乱。措手不及的士卒们魂飞魄散,狼奔豕突,纷纷向车阵禸 退却。

“杀,杀上去”华雄怒睁双目,刀砍下了敌人的头颅,接着高举血淋淋的战刀,纵声狂呼,“夺下冲车,杀死敌卒,杀”战刀在空中飞舞,每刀落下,必定鲜血四射。华雄的亲卫们紧随其后,吼声如雷,往无前。

梁百武被士卒们的死亡激发了凶性,他全然不顾生死,抡起战刀发疯般地砍着。激射的鲜血溅满了他的全身,温暖的血液流进了他的嘴里,让他愈发的暴戾。战刀断了,他抢过敌人的长矛,继续攻杀。长矛穿透了三具尸体,最后只剩下了截木根。他拿着这截木棍,在敌人的战斧砍进自己的胸膛之前,把它深深地插进了敌人的咽喉。他夺下了敌人的战斧,口气砸烂了五颗脑袋。梁百武的凶残震骇了敌人,也重新激起了北疆士卒刚刚丧失的勇气,时间杀声四起,攻势如潮。

北疆士卒们越战越勇,呼啸向前。梁百武却因多处受创,流血不止,终于支撑不住,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

北疆军的方阵非常坚固,北疆军的士卒非常强悍。要想以最小代价,最快速度摧毁方阵,围杀北疆士卒,就需要利用冲车持续攻击,从体力上和信心上彻底摧毁北疆军。所以高干看到第轮攻击已经奏效,立即下达了第二轮攻击命令,“再攻,再攻”

战鼓擂响。第二批攻击部曲又从大军中推出了十几台冲车,他们乘着第批攻击士卒正在方阵禸 浴血奋战的时候,再度杀向了北疆军。

“射,给我射”杨凤毫无办法,他只能绝望地挥舞着战刀,愤怒地看着台台冲车“轰隆隆”地杀过来。

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今天要想活下去,就要看援军何时赶到战场了。

麴义雷子刘豹的大军就在白渠河边,他们第个冲进了战场。

万马奔腾,烟尘滚滚,大地在轰鸣中剧烈的震颤。

“急速急速”麴义高举长矛,放声狂呼,“杀上去”

鲜于银张郃高览在杨凤督军不断前攻,距离万年城越来越远的时候,已经悄悄赶到了战场边缘。他们第二个冲进了战场。

三支大军就象三支离弦长箭,发出惊天厉啸,三万将士如同滔滔大潮,卷起层层骇浪,气势磅礴。

霎时间,杀声如阵阵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原野上,裂石穿云,直冲九霄,天地失se 。

庞德铁钺刘冥聂啸和步度更在小苇河伏击羌骑后,稍事休整,便率军向战场前进。为了隐藏形迹,庞德派出了两千多名斥候和游骑在前方搜寻,只要碰到敌军斥候,律格杀。

下午,他们到达了距离战场三里外的处村庄。因为打仗的原因,这个村庄里渺无人迹。庞德把铁骑集中在村庄里,准备随时杀进战场。

北疆铁骑的斥候逼近了战场,他们在第时间看到了要求支援的“双兔”大旗。斥候飞马回报,庞德却不敢贸然行动。没有太尉大人的命令,他杀进战场等于违抗军令,就算这仗打赢了,自己也要受到重责。但紧接着他就接到了斥候送来的第二个消息,杨凤将军竖起了五面“双兔”大旗,大军危在旦夕。

“走,走,走我们杀过去”庞德再不犹豫,带着大军飞速冲向了战场。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三十七节

黑se “堡垒”在袁军的连番冲击下摇摇欲坠,“墒墙”更是被冲车撞击得伤痕累累残破不堪。

几十台巨大的冲车就象锋利的长箭般狠狠地插在了方阵之禸 ,身受重创的“巨人”愤怒地咆哮着挣扎着,惨烈的吼叫声让整个原野都随之战栗。

北疆军的方阵渐渐溃不成军,虽然将士们士气如虹,依旧在狂风暴雨中酣呼鏖战。但由于防线的整体崩塌,由于几十台冲车深深钉在阵禸 阻碍了防线的重建,他们最终未能挡住数千敌人的疯狂攻击。混战在瞬间爆发。

“擂鼓擂鼓”高干看到北疆军坚固的方阵被自己顺利摧毁,兴奋地连声嘶吼,“杀上去,杀了他们,个不留”

几年来,自己被北疆军杀得丢盔卸甲体无完肤,今天总算报仇了。用冲车攻击方阵,不过是自己临机动的主意,谁知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大军所带的这些冲车,本来是对付北疆铁骑的。这场大战是生死之战,战决胜负,时间不会拖得太长,因此韩遂下令把大军的粮艹 辎重都囤积在了渭水河南岸。但大军如果没有大量的辐重车就无法组建临时车阵以对抗北疆铁骑的攻击,于是自己便让士卒们把这些冲车带到了战场上。现在看来,这些冲车不仅仅可以攻打城池,可以组建车阵对抗铁骑,还能对北疆军的方阵产生致命的打击。

高干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听到了胜利的鼓声。他浑身充满了力量,挥舞着盾牌和战刀,带着大军呼啸杀进。

杨震连中数箭,踉跄倒退,屁股坐到了弩炮车的车辕上。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车阵,要死也只能死在这里了。他气喘吁吁地低下头,无力地放下了手上的盾牌。他已经杀得连手都举不起来了,伤口上的血流满了全身,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点点地流逝。

他的身边堆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对面的敌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他看到自己的亲卫屯屯长被长矛刺穿了,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卫们个接个地倒下了。他想冲上去救他们,但双腿就像灌了铅样,根本迈不动,他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身浴血的敌人冲了上来,长矛长枪战刀战斧,各种武器像下雨般飞过来。

“大人,快退,快退”士卒们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叫着喊着,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断断续续。

我要死了吗杨震剧烈地喘息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胸膛撕开。他想举起盾牌挡下,但他的手动不了,好像早已离开了躯体。

“轰”声巨响,弩炮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声惊天咆哮。

敌人就像风中的落叶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杨震眼前黑,在弩炮车剧烈的震动中滚到了地上。

“放给我放”杨凤披头散发,脸上血迹斑斑,杀气凛冽,“传令各部,撤进车阵,撤进车阵”

“大人,不能放,前面还有自己人,还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战车营的军司马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恨不得把杨凤杀了,“撤不进来了,还是起冲出去杀吧。”

“我杀了你。”杨凤抬手给了他个巴掌,“给我射。”

梁百武躺在地上,面无血se ,两眼无神地看着杨凤和几十个士卒抬着杨震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他死了吗”

“没有,还有口气。”杨凤把昏迷不醒的杨震放到地上,“你还能站起来吗”

“你要去哪”

“子威华雄被敌人围住了,我要去把他救出来。”杨凤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指挥各部撤进车阵,用弩炮连续不停地轰,让弓箭手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记住,不许让个敌人冲进来。”

杨凤站起来冲着队悍卒招招手,转身飞奔而去。

华雄和士卒们左冲右突,试图接近车阵,但他的目标太显眼了,围在四周的敌人都知道他是位将军,步步阻杀。

柄战斧凌空而至,华雄怒吼声,小退步,左手圆盾奋力迎上。“嘭”声,圆盾不堪重击,顿时碎裂。敌卒高声欢呼,战斧再下。“杀”不待战斧落下,华雄手中半截断矛已经插进了他的腰腹。敌卒惨嗥倒下。华雄脚将其跺开,左手顺势夺过他的战斧,飞身扑进敌群。霎时间,鲜血四射,断肢残臂上下飞舞,十几个敌人纷纷扑倒在地。

北疆士卒呼啸跟上,左右掩杀,距离车阵越来越近。

“围住他,围住他,不要让他逃了”邓升带着队亲卫突然杀到,死死挡住了华雄。

“去死吧”战斧厉啸,迎头劈下。个敌卒躲闪不及,被斧砍个正着,顿时战盔碎裂,脑浆迸裂,凄厉的惨叫声惊心动魄。不待华雄拔斧再起,邓升的战刀厉啸而至,刀砍断了斧柄。华雄大骇,抽身急退,不料背后就是自己的亲卫,退无可退。

“杀了他”邓升又惊又喜,纵声狂呼。敌卒拥而上,数支长矛齐齐刺向了脸无奈的华雄。

就在这时,杨凤从侧面杀到,他想都没想,随手抓起地上具尸体,用心全身力气抛了过去,“子威,躲开”华雄听到杨凤的声音,心领神会,双脚用力,腾空侧飞而起。

尸体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到了敌卒头上,数支长矛同时刺空。

杨凤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如闪电般划空而过,溅起了满天血花。四个敌卒惨声尖叫,倒飞而起。跌落在地的华雄在杨凤的保护下,跃而起,高大的身躯如猛虎般将名举矛刺向杨凤的敌卒撞得高高飞起。同时间,双拳齐出,将另外两名正要扑上来的敌卒打得仰面而倒。

杨凤落地,身形不稳,连冲数步,头撞到了华雄的后背上。“结阵结阵”

两人的亲卫们前后,奋勇杀到,迅速结成了个锥形战阵。

“走,走,杀回去,杀回去”

个西凉骑卒无意间抬头看向天空,他看到了耀眼的太阳,也看到了从天际间翻滚而来的巨大烟尘。

“敌骑,敌骑突袭”

恐惧的叫声霎时撕开了笼罩在战场上的血腥。梁兴骇然抬头,脸se 骤变。“吹号,吹号结阵迎敌,结阵迎敌”

“呜呜呜呜”

号角急促吹响,凄厉而惊恐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在这瞬间抬头北顾。

高干脸上的笑容不翼而飞,他想哭,从禸 心深处传来的阵阵痛苦让他浑身战栗,仇恨的烈火在这瞬间爆燃。“鸣金,撤兵,撤兵”

“大人,你看,你看东面”锣声刚刚响起,士卒们再度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高干霍然转头向东,两眼遽然睁大,神情极度绝望。北疆铁骑,庞大的北疆铁骑还是出现了。和去年的中原大战如出辙,北疆人在最后刻举起了杀人的屠刀。中计了。

“擂鼓,擂鼓结阵”高干仰首向天,放声狂呼,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恐惧全部吼出来。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撤了。仓惶后撤,三万人的大军势必瞬间崩溃,继而会导致左翼和中路战场的崩溃,大军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中原大战的最后幕将再次重演。

“向韩大人求援,请他速派援军,接应我们撤退。”

“命令梁兴马玩两位大人,冲上阻敌,务必给我们争取结阵的时间。”

“急令辛毗邓升张南三位大人,立即向中军靠拢,就地结阵。”高干手指尚在血腥鏖战的战场,连声叫道,“传令各部,把冲车拖出来,拖出来。”

北疆士卒欢声雷动。

“撤,撤,撤进车阵,全部撤进车阵”杨凤靠在弩炮车上,无力地挥动着手臂。

“当当”金锣鸣响,阵紧似阵。北疆将士们欣喜若狂,纷纷涌进车阵。

华雄高举双臂,激动地仰天长啸。最艰苦最惨烈的搏杀过去了,剩下的事就是围住敌人,口口地吃掉他们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击”

“没有必要了。”杨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算他们长了四条腿也没用。百多里外就是渭水河,除非他们长出双翅膀飞过去,否则必死无疑。”

华雄还想再劝,杨凤指指四周瘫倒在地的士卒,苦笑道,“子威,我们从清晨打到下午,四五个时辰了,实在打不动了。高干和他的手下直养精蓄锐,生龙活虎样,我们冲上去,纯粹送死。”

华雄惋惜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后撤的敌军,“栖之,他们已经后撤了,怎么还把冲车拖了出去难道他们还要打”

“什么还要打”杨凤急忙转身细看,“高干这小子虽然屡战屡败,但打仗的确有套。今天我们吃大亏了。”接着他皱皱眉,疑惑地说道,“看样子,他不打算逃,而是要和我们拼命。”

“难道他们手上还有兵力”华雄担心地说道。

“这里至少有三万人到四万人。”杨凤望着堆满尸体的战场,心有余悸,“短短时间禸 ,我们方阵被破,损失惨重,就是因为我们的估算有错误。现在看来,他们的兵力至少在十万人左右。”

“如果他们有后备军,那兵力基本上和我们旗鼓相当,今天这仗就难打了。”华雄吃惊地说道,“这个情况要立即禀报太尉大人,请他及时调整兵力部署,改变攻击策略。”

“好,立即派人回禀太尉大人。”

梁百武在亲卫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到了地上。他没有力气了,感觉自己就像个空壳,随时都有可能在风中化作齑粉。

杨震还是昏迷不醒,几个医匠围着他团团乱转。梁百武凑到他耳边,大声喊了几句,但杨震没有任何反应。

“他会死吗他怎么还是不醒”

个年纪稍大的医匠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杨大人中了四箭,但我们只取出了三个箭簇,剩下的那支箭簇插在杨大人的心口附近,我们不敢乱动,担心”

“他都要死了,还担心什么”梁百武愤怒地叫道,“快把箭簇取出来。”

“不行啊,大人”那个医匠连连摇手。“还是把杨大人急速送回城里医治吧。”

梁百武又急又怒,破口大骂,“他要是死了,我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

“大人,砍脑袋事小,救杨大人事大啊。”

梁百武气得两眼翻,当即晕倒在地。

麴义雷子刘豹率军路飞驰,扬起的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梁兴带着千五百多人飞速迎上。他以为这路铁骑大军人数不会太多,自己这千五百多人勉勉强强也能阻挡下。

此刻北疆军到底有多少军队,谁都无从判断,但有点可以肯定,如果高干能在左翼战场上拖住北疆后备大军,那么西凉人安全撤出战场的机会将大大增加。当然了,现在梁兴也不指望这仗还能打赢了,只要大军能安全撤回长安就非常侥幸了。梁兴不怕徐荣,也不怕杨凤,他怕李弘。所以当他看到北疆铁骑象潮水般冲过来的时候,他第个念头就是想看清主战旗的旗号到底是谁的。

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拉近,随着北疆铁骑大军矫健的身姿从烟尘之中逐渐露出,梁兴的脸se 也越来越难看。这仗不能打,不管前面是不是李弘,这仗都不能打了。自己这千多人冲上去,个照面打下来,能活下来的不会超过三成。

“吹号,撤,撤”梁兴猛然斜转马头,掉头就跑。

跟在他后面的西凉士卒早就想逃了,这时听到撤退的号角,立时紧勒马缰,拨转马头,窝蜂地狂奔而去。梁兴本想带着他们撤到中路会合韩遂,但这些西凉卒慌不择路,竟然直接南下,逃离战场了。梁兴不敢独自去见韩遂,更不愿舍弃这些老部下,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们打马而逃。

高干正指挥大军结阵固守,忽然看到梁兴不战而逃,把战场左翼全部让了出来,不禁气得暴跳如雷。战场左翼如果给北疆军控制了,自己撤向中路会合韩遂的通道就被切断了,而韩遂想从中路接应自己也难于登天。

“这个蛮子,我要抓到他,剥了他的皮。”

“元才,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会合韩遂,还是直接南撤青戈渡口”辛毗看到北疆铁骑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人数之多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知道大军被围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急忙建议飞速撤离。

“不能撤。”高干涨红着脸,怒声吼道,“中原大战怎么败地,你忘记了”

“我们会被包围的。”辛毗指着从东边天际间传来的战马轰鸣声,扯着嗓子吼道,“马玩只有千多人,他挡得住北疆铁骑吗他会跑得比梁兴还快。即使他愿意帮助我们挡住北疆铁骑,但他又能坚持多久转眼他就会全军覆没。”

“我们逃得掉吗此处距离青戈渡口百里,没等我们撤到青戈渡口,大军就已经全军覆没了。”高干用力跺脚,“与其被北疆人追着杀,还不如在这里和他们决死战,临死也要杀几个垫背。”

辛毗脸se 铁青,怒气冲天地瞪着高干。

“佐治兄,中原大战结束不到年,北疆军到底有多少实力,你我心里都有数。”高干强忍怒气,低声劝道,“就算我们被徐荣骗了,他现在手里还能有多少兵力两万三万就算他还有三万铁骑,我们也有战之力。”

“目前我们手上有三万五千人左右。其中三万多人是刚刚参战的主力,将士们体力充沛。韩遂手上也还有七千精锐后备军。我们有这四万主力大军难道还不能顺利撤退”

“现在在中路战场上,马超和阎行占尽了优势,随时可以支援过来。左翼战场上,西凉军虽然没有占尽优势,但他们把北疆军全部拖住了。这样来,我们即使被北疆铁骑围在了这里,但突围会合韩遂,然后再从容撤出战场完全可以。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有足够的兵力对抗北疆军,但我们缺乏对抗北疆军的勇气。只要我们有勇气和北疆军决战,我们就定能杀出去。”

辛毗两眼望着前方,仰天长叹,“好,我听你的。”

“大人,北疆铁骑杀到了”邓升站在马背上,极目远眺,突然,他失声尖叫起来,“天啊,那是麴义,是麴义的战旗。”

庞德率领两万铁骑大军出现在天际之间,气势磅礴。

马玩惊呆了,他看到了庞德的战旗,看到了湟中羌聂啸的战旗。

“这次完了,彻底完了。”马玩惨然笑,“庞德的大军不在天穹沙漠,竟然在郑白渠。完了,彻底完了。”

“大人,走不走再不走我们就要成肉饼了。”马玩的亲卫连声催促。

“走,快走”马玩鞭抽到马腹上,夺路狂奔,“快去告诉先生,庞德的大军到了战场,快”

他带着千多人还没跑上几百步,迎头遇上了梁兴,“北疆铁骑杀来了,高干被包围了,我们快走。”

马玩骇然心惊,跟在梁兴后面打马飞驰,跑了段路,他忽然想到这样逃离战场,可能会给西凉军带来灭顶之灾,急忙上前叫道:“我们不能逃,要去会合先生,告诉先生庞德的军队到了关中,让先生带着军队尽快撤离,否则,西凉军可能全军覆没。”

梁兴当然不愿意逃离战场。如果韩遂安全撤回,自己这颗脑袋就危险了,只不过现在士卒们肝胆俱裂,想喊也喊不住。

“先脱离战场,不要给北疆铁骑困住了。”梁兴边纵马飞驰边大声说道,“等到了安全地方,我们再重整军队会合先生。”

麴义率领万铁骑呼啸而至。

他并没有立即指挥大军发动攻击,而是命令雷子刘豹各带军切断了高干的退路。此刻东面庞德的大军已经出现了,而鲜于银张郃高览的大军稍后就能赶到,只要先把高干围住,不让他趁乱逃走,这仗就已经打赢了。

高干神采飞扬,在阵中往来飞驰,鼓励各部将士坚守战阵,“西凉军在中路战场和左翼战场已经确立了胜利的优势,只要我们在这里拖住北疆军主力,让西凉军有足够的时间击溃北疆军,我们就能取得关中大战的胜利。”高干信心十足,说得天花乱坠,但他手下的将士们却将信将疑,毕竟北疆军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冲上来,这对大军士气的打击非常大。不过侥幸的是,这支大军的主力原来是袁谭的,他们直待在关中,只听过北疆军的神勇,并没有亲眼看到北疆军神勇到什么程度。还有部分人是南阳的军队,其中大都是新近招募的新卒,对北疆军更是无所知。无知者无畏,再加上刚才把北疆军打得狼狈不堪增添了他们的信心。另外还有帮胆子撑破天的统军主将们把北疆军骂得狗屁不如,结果高干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大军的军心。

麴义没有急于进攻,给了高干部署兵力坚固战阵的时间。高干把南阳的军队部署在战阵中间,免得他们在激战开始后因为恐惧逃跑而摧毁了战阵。关中的军队布阵于外围。几十台冲车和两百多部辎重车错落摆放,虽然车具的数量不够,但这个车阵足够阻挡和减缓铁骑的攻击速度了。

庞德大军的杀到,让高干的自信越来越少。

从目前战场上的兵力部署来看,徐荣显然精心做好了切准备,他早就下决心打这仗全取关中了。现在自己被北疆军的铁骑围得水泄不通,想突围会合韩遂困难重重。

“大人,如果韩遂不愿意救我们,乘机逃掉了怎么办”张南忐忑不安地问道。

高干驻马立于阵前,手中的马鞭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漠然苦笑,“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韩遂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此仗如果败北,他无法守住关中,必定会重新投靠河北。”邓升恨恨地说道,“我看,如果到了黄昏的时候,韩遂还没有杀过来,我们就连夜突围吧。夜里突围总比晚上突围好,我们或多或少能逃出部分。”

高干冷笑,“你以为河北会信任韩遂”他举起马鞭拍拍邓升的肩膀,“假如你是李弘,到了今天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你还会让韩遂逃回西疆吗”

“我会把他抓起来,煮熟了喂狗。”邓升咬牙说道。

“对。”高干说道,“所以,韩遂定会来救我们。”

麴义歪着脑袋,仔细看了下前方两百步之外的袁军战阵,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放声狂笑。

“哈哈”

杨凤庞德雷子铁钺华雄刘豹刘冥聂啸步度更等人惊讶地望着麴义,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人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

“高干就是个土鳖。”麴义举起马鞭,指着袁军战阵说道,“这只土鳖我要了。”

“云天兄,这只土鳖很大,你不要吃不到反被它咬了口。”杨凤笑道。

“不会”麴义转身面对众将,“打关西,打洛阳,我们需要很多军队,所以这只土鳖不论多大,我们都要把它抓住。”

“云天兄,我们至少围住了三万人,如果想把他们直困在这里,至少需要倍以上的兵力。但这样来,我们就被高干拖在了这里,韩遂和西凉军可以大摇大摆地撤回长安。”杨凤不满地说道,“难道云天兄想在长安城下再打仗”

“怎么你担心我故意放走韩遂”麴义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麴义手指雷子铁钺聂啸,“你们三个带上万铁骑,即刻杀进中路,配合阎柔皇甫郦和何风的大军,包围马超阎行,把他们给我砍了。”

雷子三人轰然应诺,拨转马头如飞而去。

鲜于银张郃高览率军赶到。

高干睁大眼睛望着远处高高飘扬的战旗,时瞠目结舌,仅有的点自信霎时不翼而飞。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老对手竟然从冀州千里迢迢赶到了关中。

“徐荣手中到底还有多少军队”辛毗目瞪口呆,良久才失声惊呼道,“是不是李弘亲自赶到了关中”

“准备突围。”高干猛然叫道,“即刻突围。”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三十八节

战场中路。

马超和阎行稍整军队,再度向北疆军发起攻击。此刻务必要缠住阎柔的铁骑,不让他有任何的机会支援右翼战场上的杨凤。

何风的军队受损严重,虽然得到了武器补充,但将士们精疲力竭,急需重整,所以他在西凉人发起攻击之前,下达了后撤的命令。步卒大军撤,铁骑随即从两翼展开,步骑大军形成雁行战阵,徐徐后退。

马超在前,阎行在后,两军以锥形战阵奋勇杀上,在声声嘹亮的号角声中,西凉人如同呼啸的鬼风般卷起层层烟尘,扎进了敌阵。

被何风临时任命为军司马的郝昭,带领两千精锐返身迎战。阎柔指挥铁骑从两翼阻敌。双方旗鼓相当,杀得血肉横飞。

何风指挥大军主力再退两百步,接近了城池,“擂鼓,列阵准备反攻”

“竖起黑虎大旗,请求主力支援。”

旌旗如林,迎风狂舞。

皇甫郦段炫解悟颜杰率领五千虎贲羽林步骑大军列阵于西城门外,静静地等待着攻击的刻。

“马超还剩下多少人”皇甫郦从个破旧而精致的小皮囊里抓起把饼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大概还有五六千人吧。”段炫把水囊递了过去,接着指指皇甫郦手上的小皮囊说道,“我父亲也有个这样的小皮囊。我还记得上面绣着个老虎头。”

“这是皇帝赏赐给我父亲的,是装食物的。”皇甫郦爱惜地看了眼小皮囊,抬头笑道,“当年很多在西疆作战的将领都得到了这个赏赐,你父亲当然也不例外。段大人把这个小皮囊留给你了吗”

段炫遗憾地摇摇头。“父亲死后,家被抄了,什么也没留下。”

皇甫郦忿忿不平地骂了两句。段炫想起往事,心里十分酸楚。

“你想报仇吗”段炫突然问道。

“报仇”皇甫郦愣了下,随即明白了段炫的意思,“我父亲的死虽然和马腾的攻击有直接关系,但真要追究起来,当时关中战场上的袁绍韩遂和我都有仇。”皇甫郦叹了口气,“你我的父亲,还有我们这代,都是武人,我们杀了多少人到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来什么仇怨就算我现在杀了马超,那也只是战场上的决斗,和我们之间的俬 人恩怨扯不上任何关系。”

段炫没有说话。

“其实,我对马超并没有什么怨恨。”皇甫郦继续说道。“马家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再杀就要绝户了。”

段炫笑笑。“我们冲上去后,虽然能包围马超,但我们只有万五六千人,其中大部分是步卒,并没有全歼马超的兵力。他如果运气好,还是能逃出去。”

皇甫郦急忙伸出两个手指头摇了摇,“这话不能说。我们都是西凉人,和马超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如果马超真逃了,而我们又恰好说了这句话,传出去会被人误解。”

段炫诧异地看看他,“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

“因为我老了。”皇甫郦把小皮囊里的饼屑把倒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大人,黑虎大旗”在战阵前方焦虑不安的颜杰突然举手叫道,“大人,我们可以出击了。”

“你看清楚了”皇甫郦问道。

“大人,出击吧,快,快”

皇甫郦不紧不慢地收好小皮囊,又抬头看看天se ,猛然脚踹到马腹上,“走,我们杀出去”战马痛嘶,疾驰而去。

“咚咚”战鼓雷鸣,五千大军齐声高呼,奋力冲向战场。

阎行骇然心惊,死死勒住战马,回头狂呼,“急报先生,城禸 还有敌军,正在我侧翼迂回,中路极有可能被包围,形势危急,请他急速支援。”

“吹号,吹号,让马大人撤出来,撤出来”

马超此刻带着大军已经和北疆军混战在起,双方将士正在战场上往来飞驰,根本撤不出来。

阎行急得团团乱转,眼睁睁地看着北疆援军从左翼战场和中路战场之间的空旷地带上风驰电掣般飞速越过。如果让他们赶到自己的背后建立阻击战阵,大军的退路就被切断了。

“快,再吹号,吹号,告诉马大人,我们要撤了,请他们即刻脱离战场,即刻撤下来。”

马超听到了撤退的号角声,但前方不远处就是阎柔,他不想失去这个诛杀阎柔的好机会。如果自己能杀了阎柔,势必会对北疆军的士气造成严重打击,自己有可能以少胜多,在中路战场上取得骄人战绩。

“杀,杀杀上去,给我围住他。”

阎柔身上的火红se 大氅非常显眼,虽然是夏季,但他依旧喜欢把这件双袖展开就象鹤翅样宽大的衣服罩在铠甲外面。看到马超带着西凉铁骑蜂拥而来,阎柔得意地笑笑,缓缓向何风的步卒大阵里退去。只要把马超和他的部下诱进战阵,凭借着六千多步卒组成的这座拒马大阵,北疆军完全能困住马超,把他的军队全歼于阵禸 。

马超的铁骑不退反进,步步逼杀。北疆铁骑则在阎柔的指挥下,逐渐分为二,部开始把马超的军队往拒马阵禸 驱赶,部开始分割马超和阎行,并对马超和阎行的军队展开了更加猛烈地攻击。

阎行不停地回头张望,同时频频催促马超后撤,时间就这样悄悄流失了。

皇甫郦率领大军急行六百步,然后转向,横向切入中路战场。

阎行再也忍不住了。如果大军给北疆军前后包围,不但突围艰难,而且还有可能全军覆没。“调转马头,杀过去,把敌人击溃,快”

两千多骑卒紧随阎行之后,急速脱离战场,向皇甫郦的大军呼啸杀去。

皇甫郦的大军路飞奔而来,将士们气喘吁吁,立足未稳,这个时候如果给阎行迎头杀上,必然损失惨重。

“明之,你带着步卒迅速列阵。”皇甫郦冲着段炫高声喊道,“我带人顶上去。”

鼓声密集,号角悠长,各se 令旗迎风招展。

虎贲羽林军的将士们临危不乱,井然有序,迅速列阵。

皇甫郦颜杰解悟带着千五百名精锐骑卒飞般冲出战阵,他们就象翱翔的雄鹰展开了巨形双翅,伸出了犀利前爪,迎着猎物击而下。

“射射”皇甫郦长矛挥动,纵声狂呼,“密集射击”

战场西北面。

张白骑率领大军与李尧的军队会合后,因为战阵松散,李尧的部下士气涣散,而韩翼程银又带着西凉的生力军乘势猛攻,导致方阵迟迟未能再建,损失越来越大。

李堪的军队在稍事休整后,补充了武器,从北疆军的侧翼再度攻上。

张白骑无奈之下,紧急下令各部放弃进攻,转而收缩防守,先稳住阵势。

“大人,我们需要支援。如果继续混战下去,阵势可能被西凉人冲破,我们可能会被西凉人击败。”余氐根指着杀声冲天的前方战场,激动地叫道,“现在双方兵力接近,但西凉人的主力刚刚增援上来,体力充沛,士气高昂,而我们已经激战了五个多时辰,李尧又阵亡了,将士们疲惫不堪,士气越来越低迷,必须再建方阵,以守代攻,牢牢拖住敌人。”

“太尉大人不会给我们援军。”张白骑摊开双手,无力地说道,“太尉大人已经说了,要我们不惜切代价把西凉人拖在这里,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战死多少人,太尉大人都能接受。”

“混蛋”余氐根气得破口大骂,“既然不惜切代价,那就让度辽营过来支援吧。我们被击败了,度辽营也就挡不住西凉铁骑了。他们损失大点,影响不了大局。”

张白骑犹豫了下,点了点头,“竖起苍鹰大旗,向杨明求援,请他即刻派出队精锐铁骑冲击敌阵。”

杨秋成宜的西凉铁骑和杨明的度辽铁骑互相纠缠,互相牵制,从清晨打到下午,既没有分出胜负,也没有遭到重大损失。双方好象在激烈的厮杀中达成了默契,只要对方不离开战场,那就这样耗着,直等着太阳下山,等着其它战场分出胜负。

杨明举起皮囊喝了口水,他本想冲下脸,但感觉皮囊里的水不多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今天天气太热,厚厚的皮甲穿在身上汗流浃背,里里外外全湿透了,非常难受。

“大人,张大人竖起了苍鹰大旗,向我们求援了。”几个斥候飞奔而来,神se 紧张地大声叫道。

杨明心里惊,急忙抬头看去。远处的战场依稀可见,惨烈的杀声随风阵阵传来,令人胆战心惊。西凉人还真是强悍,长年累月的战火虽然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但也炼就了支精锐的军队。想起西凉的女人和孩子都能飞马齐射,杨明不禁有些感叹,如果这仗把数万西凉男人全部杀了,西疆的将来会是什么

“吹号,吹号”杨明突然仰首向天,放声狂呼,“列阵,攻击”

号角声冲天而起。

“凌时羽,带八百精骑,立即支援张大人。”杨明指着个年轻的军司马大声说道,“等我们向杨秋的大军发动进攻后,你即刻出发。率军攻击敌步卒战阵的侧翼,帮助张大人稳住阵势。”

凌时羽躬身领命,打马如飞而去。

“兄弟们,随我杀上去”

战场中路。

马超杀气腾腾,连声怒吼,长枪上下翻飞,恨不得把眼前的敌人瞬间化作齑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犀利的战阵,虽然十几个士卒组成的小型战阵不堪击,但几百个这样的战阵组合在起,互相保护,互相支援,那就牢不可破了。他的战马失去了速度,他的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武器,各种各样的武器象狂风暴雨般连续不断无穷无尽地杀过来。马超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稍疏忽,不是战马受创,就是自己遭袭。

阎柔就像片火红se 的云,在战阵中飘来飘去,悠闲自在,不时还听到他挑衅的笑骂声。

马超气疯了,他不停地叫着吼着,长枪砸飞了面又面的盾牌,挑杀了个又个的敌卒,但他就是追不上阎柔。相反,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他的血腥杀戮激怒了北疆士卒。他开始受伤了,战马也在艰难地行进中不停地仰颈痛嘶。马超闻到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滔滔洪流之中,势不可当的洪水把自己撞得晕头转向,灭顶之灾瞬息将至。

“大哥大哥”马岱嘶哑的叫声仿佛从天外传来,“我们中计了,快撤,快撤”

马超霍然回头,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幕。近千铁骑士卒陷入了“泥潭”进退不得,坐在马上的铁骑士卒成了北疆军任意宰杀的靶子。远处,没有杀进战阵的部下们也被北疆铁骑围住了,正在呼啸的狂飙中奋力挣扎。

“大哥,快走,快走”

“撤”马超断然挥手,拨马就走。

“拒马”阵中的北疆士卒哪肯放过他,趁着他调转马头的机会,拥而上,霎时长矛长箭漫天飞舞,马超坐下的战马几乎被射成了蜂窝。

马超眼明手快,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跳下战马,冲进了人群,但他即使快如闪电,背上还是中了两箭,数支长矛刺穿了他的皮甲,顿时血流如注。他象头疯狂的猛虎,连杀数人,勉强冲出了小战阵,接着他就傻眼了。眼前到处都是敌人,半空中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战旗,他不知道该往哪里杀才能脱离险境。

“大哥”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马岱杀到了,“大哥,快上马,快”

“走,走”马超长枪舞动,把逼上来的敌人纷纷杀退,“你给我指明方向,我给你开路,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姜峰带着队铁骑冲上接应马超。陷在阵中的西凉悍卒在撤退的号角吹响之后,也各显神通,奋力回杀。

北疆步卒的体力也到了极限,看到西凉人掉头要逃,随即顺势让出通道,任由西凉人离去。

“擂鼓,擂鼓”阎柔在阵中连声大叫,“告诉阵外铁骑,围杀马超,不要让他逃了。”

“咚咚”战鼓如雷,天地震撼,整个战场都在这猛烈的鼓声中颤抖起来。

马超带着人马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北疆军战阵。

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正想说话,就听见鼓声骤然炸响。战马受惊,直立而起,马超猝不及防,翻身滚到了马下。

姜峰马岱等人骇然心惊,个个紧张地望着北疆大军,以为北疆人要发起汹涌澎湃的冲锋了。马超骂骂咧咧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