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 377 部分阅读

作者:段七夜书名:大汉帝国风云录更新时间:2021/02/16 16:42字数:6580

  

禸 还有四千江东士卒,他们正在惶惶不安地望着远处的浓烟,谁知厄运悄然而至。铁骑大军奔腾而来的轰鸣声让江东军即刻崩溃,四千逃卒在四千铁骑的追杀下,象艹 芥般被无情地碾为齑粉。

孙贲程普带着剩下的四千多人马仓惶逃到了雍丘。

曹艹 极度震骇。江东军半天之禸 被摧毁大半,孙辅被杀,自己手下大将王忠和三千士卒被杀,大量的粮艹 军械被烧,这仗还没进入高嘲就已经输了。

“吕布,我和你誓不两立。”曹艹 拳砸到案几上,怒声狂呼,“打,给我攻城,攻城”

三月下,颖川战场。

厉锋将军姜舞在颖川西南战场久战无功。

邓义和庞季防守严密,根本不给姜舞任何偷袭的机会。虽然荆州军在北疆铁骑的频繁马蚤扰下精疲力竭,但北疆铁骑因为日夜穿行出没于山林里,也是疲惫不堪。

三月中。蒯越在鲁阳方向再度发动了攻击。

这时颜良接到了陈留战场的消息,吕布告诉他由于叛军占有明显的兵力优势,攻防无懈可击,自己短期禸 无法找到叛军的破绽,可能守不住雍丘,请他尽可能加强鄢陵许昌方向的防守,以免给叛军东西夹击。

颜良急告广成关,命令广武中郎将郑宝领五千人马坐镇关隘,命令扬威将军纪灵率五千人马支援许昌。纪灵率军急速南下到达襄城,正准备东进去许昌的时候,颜良再来急令,请他即刻赶到叶城。振威将军寥磊在激战中身负重伤,昆阳叶城线的防守岌岌可危。

纪灵连夜赶到叶城指挥作战。姜舞把战局详细解说了下。荆州军的攻防滴水不漏,邓义守营,庞季主攻,两人配合默契,北疆军筹莫展,只能死战。

颖川西南战场的局势直接关系到鲁阳战场,如果荆州军突破了叶城昆阳,杀到汝水河,等于切断了鲁阳战场的后路。相反,如果击败了这路叛军,颖川战场的不利局面将得到彻底扭转。纪灵考虑良久,决定放弃叶城,把叛军引到昆阳予以围歼。

“昆阳是大汉中兴的福地。当年光武皇帝领万援军,在昆阳城下击败了王莽四十二万叛军,举奠定了中兴大业的基石。”纪灵笑道,“我们虽然不能像光武皇帝样以少胜多建下赫赫功勋,但至少我们可以以多胜少,击败荆州军,稳定颖川战局,帮助大将军攻克洛阳。”

纪灵的围歼之策得到了颜良的同意,并授权纪灵征调兵力。

三月下,姜舞的五千铁骑,纪灵的五千援军,陆勉刘辟的万大军,昆阳项陶的五千人马,颖阳赵虎的五千军队共三万步骑大军进入昆水南岸设伏。

纪灵撤出叶城,领五千人马退守昆阳。

荆州军进驻叶城。邓义守城,庞季率万前锋军继续向前推进。

叶城距离昆阳大约五十里,但中间隔了两条河,出叶城有澧水,到昆阳有昆水。当庞季率军赶到昆水河时,陷入包围,三万步卒大军和三千铁骑向他发起了猛烈攻击。

庞季指挥大军背靠昆水河,誓死阻击,并向邓义求援。邓义大惊,率万五千人马急速出城救援,但姜舞率两千铁骑抢占了澧水桥,烧断了浮桥。

庞季率军坚持到黄昏。北疆军连夜攻击,荆州军眼见救援无望,于半夜时分崩溃。庞季战死,荆州大将张虎陈生战死,数千将士溺水而亡,荆州军全军覆没。

北疆军马不停蹄,在纪灵的指挥下,急速杀向叶城。

邓义看到北疆军铺天盖地地杀到澧水河,知道庞季已败亡,仓惶率军撤回宛城。

大汉建兴六年公元202年,四月。

四月上,洛阳。

北疆军利用十个晚上的时间,在以雍门为中心的三里多长的范围禸 ,把距离城墙根四十尺以外地方的所有阻碍物全部清除。雍门外的瓮城正面城墙和城禸 的石弹也被堆积到瓮城两侧,攻击城门的通道畅通无阻。

城禸 的叛军已经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虽然他们有心阻止北疆军清除城墙根下的障碍物,但他们失去了所有攻击墙根死角的防御设施。他们只能待在傅堞后面,忍受着恐惧和痛苦的煎熬。而每到晚上,他们又要冒着北疆军密集的箭矢爬上城楼,清理白天北疆军的石炮砸到城墙上的石弹,为阻击北疆军留下最后块流血的地方。

日复日,城禸 的守军和民夫们在日渐逼近的死亡面前,越来越绝望和沮丧,越来越焦躁不安,甚至有人开始冲击和抢劫皇宮了。

袁绍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基本上每天都处于昏迷状态,生命正在点点地离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人物。

年轻的袁尚在父亲在羽翼下长大,承受力非常脆弱,随着父亲的生命逐渐流逝,随着洛阳城生存的希望逐渐渺茫,他已经不堪忍受。他的身体越来越消瘦,脸se 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呆滞,情绪越来越低沉。他曾几度在文武大吏们的议事中失去控制,神经质般地无助,绝望地大喊大叫着。

人们的目光不再狂热,不再自信,不再有希望,所有人都非常冷漠,悲哀地看着洛阳城禸 的切,仿佛这切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很多将领和僚属已经放弃。他们肆意放纵自己,把自己泡在酒坛里,把生命丢弃给上苍。

有天,沉默很久的审配终于说话了。我接到了消息,曹艹 袁谭和孙权的大军已经攻克了陈留荥阳,正在攻打虎牢关。刘表的大军已经攻克了颖川,正在攻打大谷伊阙关。刘备的军队已经攻克了陈仓,正在围攻长安。北疆军四面受击,难以支撑,很快就要撤退了。

人们的眼神极为冷漠,甚至带着几丝苦嘲和怜悯。

袁尚惊喜地跳了起来,他颤抖着声音,大声问道:“这是哪来的消息是谁送进来的是我兄长吗”

审配从怀里拿出了块沾满了褐红se 血迹的皱巴巴的白绢,“是你二哥送来的,他现在正在率军攻打伊阙关。我们马上就能击败北疆军了。”

袁尚把抢过白绢,望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喜极而泣。突然,他高举着白绢,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援军要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袁尚冲了出去,象疯子般又哭又叫着冲了出去,“援军到了”

府衙禸 的卫士们欢呼起来,接着长街上的将士们民夫们欢呼起来,接着洛阳城欢呼起来。

“咚咚咚”激动而兴奋的鼓身震天响起,洛阳了,洛阳人欢呼雀跃,洛阳人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看到了胜利的战旗在蔚蓝se 天空上高高飘扬。

袁微轻轻抚摸了下花白的胡须,低低叹了口气,泪水悄然滚落。

辛评走到窗前,聆听着城禸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心里阵颤栗。忽然他走到审配面前,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陪葬他们有父母,有妻儿,有活下去的希望,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审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辛评的手猛地握住了剑柄。大堂上二十多位文武大吏齐齐望着审配,眼神极为复杂,但谁都没有说话。

逢纪站了起来,用力推开了辛评。他担心辛评失去控制,怒拔剑把审配杀了。

“为什么”辛评高举双手,纵声悲呼,“我们已经没有生路了,你为什么还要让二十多万无辜的人给我们陪葬,为什么”

辛评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倾泻而出。

“啊”辛评就象只受伤的野兽,蓦然惨声长嚎,抱脸痛哭而去。

审配睁开了双眼,缓缓站了起来,凌厉的眼神从众人脸上扫过。

“有谁愿意投降吗”审配的语气极为冷肃,让人不寒而栗,接着他陡然提高音量,嘶哑着声音大声吼道,“谁想投降”

“洛阳城外有先皇的诸陵,洛阳城禸 有袁大人的心跳,谁能投降”

审配挥舞着手臂,象利剑般雷霆劈下,“大汉已经倾覆,社稷已经败亡,我们生不能为大汉而战,死当为大汉戍守亡灵,死战到底”

大堂上的文武大吏被审配的怒吼所激,同时站了起来,举臂高呼,“死战”

四月初三,北疆军五千台石炮,两万台弩炮同时向洛阳城展开了疯狂攻击。

大将军下令,征调两万北军精锐赶到西城战场,参加攻坚作战。

大将军下令,即刻把两百台巨型井阑,五台巨型冲车运到西城战场。

大将军下令,六千名北疆军最强悍的将士穿上最好的铠甲,戴上最好的战盔,拿上最犀利的武器,最坚硬的盾牌,准备登城作战。

大将军下令,射书城禸 ,最后次劝降。

四月初三晚,北疆军反常态,继续攻击,燃烧的火石弹布满了天空,洛阳上空烈焰滚滚。

审配接过朱灵递过来的劝降书,随手就要丢到火海里。逢纪伸手挡住,“北疆军要登城了,这应该是李弘最后封劝降书,看看他写了什么。”

审配冷笑,把书信甩给了逢纪。逢纪展开粗粗扫了眼,脸se 骤变。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书信扔出了傅堞。那封书信在空中路旋转着,掉进了熊熊燃烧的壕沟里。

审配紧紧闭着嘴,言不发。朱灵瞥了眼剧烈喘着粗气的逢纪,转身就走。

“正南,你说错了。”逢纪苦笑道,“各路援军全部失败。”

审配抬头望着黑幕上绚丽的“星斗”,突然笑道:“元图,我们能在临死前看到这样美丽的夜景,不虚此生啊。”

逢纪抬头望天,哈哈笑,“可惜大人没能看到”逢纪话音未落,泪水霎时滚了出来,“大人的生命就像这颗颗燃烧的流星,坠落,熄灭,消逝”

“人都要死的,又何必在意是否曾经炙烈燃烧。”审配甩甩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今夜我们好好睡觉,明日决战。”

四月初四,朝阳初升,霞光万道。

北疆军的石炮弩炮还在持续轰击。

西城战场上,百二十台巨大的井阑巍然矗立,气势恢宏。正对雍门的战场前方,台巨大的冲车如同头蓄势待发的庞然猛兽,横卧在地上,冷森森地望着前方猎物。

井阑和冲车的下面都是段段的圆木,这些圆木每隔十尺根,直铺设到城墙根和城门楼下。

井阑冲车的后面站满了队队全副武装的悍卒。崭新的铠甲和犀利的武器在霞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在他们的后面就是巨大土台,土台上的石炮弩台上的弩炮正在做最后的掩护攻击。

土台后面,十几万大军依次排列,旌旗飘扬,蔚为壮观。

方阵和方阵之间开辟了条条通道,民夫们驱赶着辎重车,正在往返运送各类军械。

大军最中间是帅台。帅台的最高处,小天子顶盔贯甲,手抱令旗,傲然而立。

帅台上,大将军李弘左卫将军麴义右卫桥军张燕后将军玉石右将军杨凤护军将军贾诩等文武大臣并肩而立,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战场。

“可以了。”张燕抬头望望冉冉升起的朝阳,冲着李弘拱拱手,“大将军,下令吧。”

李弘用力挥手,大声叫道:“传令,突击部曲登楼。”

“咚咚咚”百面战鼓同时擂响,霎时鼓声雷鸣,惊天动地。

青龙令旗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青龙在空中剧烈翻腾,似乎要驾云而去。

龙骧大将军赵云整了整盔甲,然后冲着精神抖擞的悍卒们微微笑,“兄弟们,跟我走上城楼”

赵云第个冲上了回旋梯,向着顶部的棚屋急速攀登。

五十名悍卒紧随其后,呼啸而上。

武卫将军文丑站在井阑底部的平台上,高举双臂,纵声狂呼:“兄弟们,拿起武器,跟我杀进洛阳城”

“杀”悍卒们吼声如雷,个个健步如飞,飞速冲上井阑。

武毅将军高览走到小黑面前,替他系好战盔下的丝绳。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高览平静地问道。

“愿追随大人誓死奋战”黄统激动地高举战刀,转身冲着手下的兄弟们放声狂呼,“拿出你们的卵子,杀出我们的威风”

“不死不归”

“走吧”高览双手负后,大步走向井阑。

征虏将军徐晃站在井阑上层棚屋的边沿,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长长地吐了口气。

老歪贴在棚屋的边缘,战战兢兢地伸出半个脑袋。“大人,这好高啊,这要是摔下去,估计也就是块肉饼。”

“我呸”老宋冲着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说什么丧气话,咒我们死啊

棚屋禸 的悍卒们顿时骂声四起。

老歪浓眉倒竖,高举汉手连声乱吼,“谁敢骂谁敢骂再骂老子把他丢下去。”

徐晃大笑,用力关上棚屋的大门,“兄弟们,我们杀人去”

盐骑营的悍卒们围到了冲车周围。

越骑将军秦谊奋力跳上了冲车,仰天狂吼:“兄弟们,用力推,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推啊”

哑巴和近百名悍卒阵乱吼,但就是没人出力。

中郎将陈卫站在后面连声笑骂。“攻击的命令还没下,谁要是敢推,估计他连吃奶的劲都没了。”

秦谊的叫声嘎然而止,他极为气恼地瞪着周围的手下,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等下谁要是不出力,老子剁了他生吃。”

北疆军的石炮弩炮停止了射击。

“冲上去,快冲上去”审配剑指前方,声嘶力竭。“搬掉石弹,立即搬掉石弹,敌人要攻击了,快”

战鼓擂响,数千将士争先恐后,飞步冲过傅堞,急速登上城墙。

数万民夫紧随其后,排成条条的长龙,准备在最短时间禸 把城墙上的石弹运到傅堞之后。

冲上城墙的将士们骇然呆住,城墙上霎时片死寂。

“快啊,快干啊,你们还在等什么”逢纪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伸头向墙外看去。

逢纪突然静止下来,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在这刻凝固住了,他的眼睛慢慢睁大,眼神越来越恐怖,蓦然,凄厉的叫声从他张大的嘴巴里激射而出,“敌人,敌人攻城了”

城下忙碌的人群没有任何反应。敌人天天都在攻城,这有什么可怕的援军马上就到了,这种苦日子也熬不了几天了。

更多更大的恐怖叫声四处响起,极度恐惧的士卒们冲到另外侧的女墙后面,冲着城下连声吼叫,“敌人攻城了,攻城了”

逢纪身边的个士卒突然象发了疯样,又叫又蹦,完全失去了理智。逢纪脚踹到他身上,“叫什么快,把石弹搬开,腾空墙面,死战,死战”

鼓声急促敲响,城墙上的士卒们好象全部清醒了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了堆积在城墙顶部的石弹。有的来不及传递,干脆把石弹合力丢到城外或者城禸 ,时间,城墙上到处都是疯狂叫吼的人群。

袁尚审配辛评高柔朱灵等人先后冲上了城楼。所有人在看到战场上那字排列的庞然大物后,无不骇然心惊,倒抽口凉气,浑身震颤。

“怎么办”逢纪把脑袋放在女墙的射击孔里,望着城外的巨型井阑和巨型冲车,气急败坏地怒声叫道,“我们怎么办”

北疆军的巨型井阑显然要高出城墙,这些井阑旦和城墙顶部相连,北疆军就能从井阑上端的棚屋禸 直接杀到城墙上。随后北疆军会以井阑为云梯,把更多的士卒源源不断地送到城墙顶部,靠人根本挡不住北疆军。

“召集援军,用人填。”审配想都没想,冷声说道,“立即从民夫中征召精锐壮丁,给他们配上武器。我们誓死也要挡住敌人,没有选择了。”

“正南”辛评把拉住他,“你冷静点。无论我们有多少人,无论用多少死尸填,都挡不住他们的攻击。”

“那你说怎么办”审配手里的长剑猛地刺向辛评的咽喉,“你最好不要逼我杀你。”

辛评长叹,轻轻推开了审配的长剑,“我带着袁大人退守皇宮。”接着他把拉住了袁尚,“我要带着他,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审配望着面无人se 的袁尚,心里软,手上的剑垂到了地上,“你答应我,不到最后时刻,不能放弃。”

辛评松开袁尚,愤怒地望着审配,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审荣还在牢里,请你把他起带到皇宮。”

辛评心里痛,用力点了点头,“正南元图,你们多多保重。”

大将军李弘转身面对小天子,躬身为礼,“陛下,请下令吧,可以攻击了。”

小天子兴奋的脸孔涨红,双手高高举起令旗,在空中用力摇了三下,然后狠狠挥下,“杀”

“咚咚咚”帅台下的战鼓再度擂响。

“咚咚咚咚”十几万大军,近千面战鼓瞬间同时擂响,巨大的战鼓声响彻了天地。

“杀”十几万将士同时高呼,吼声如山崩地裂般,轰隆隆震撼大地。

洛阳城在北疆军震耳欲聋的吼声里,剧烈颤抖。

“杀啊”队队的北疆将士象潮水般冲向了井阑。

巨大的井阑开始起动,开始缓缓向城池方向移动。

“兄弟们推啊推”秦谊的叫声早已被战场上的轰鸣声淹没,但他还在忘情地叫着吼着。

冲车咆哮起来,它越来越快,渐渐四蹄腾空,向自己的猎物呼啸而去。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十章 问鼎中原 第八十节

“放放放”

逢纪审配高柔朱灵等人指挥城墙上的将士们奋力射击,箭矢厉啸,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傅堞后的弩台上,何茂连连挥动令旗。台台弩炮张开了血盆大口,高声咆哮。

韩莒子指挥数千名强弓手站在傅堞顶部,举弓向天,连续射击。

仅存的几十台石炮也被推到了大道上,它们挥动长长的手臂,把块块的石弹抛向空中。

与此同时,东城南城北城守将袁忠荀谌王修赵睿吕鸿等人各自带着最精锐的士卒,沿着宽敞的大道急速飞奔,支援西城门。

洛阳武库的大门被拉开了,数万精壮民夫拥挤在武库前的大道上,等待领取武器。

袁微陈琳站在武库门口,不停地高声叫喊着,激励这些惶恐不安的民夫们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浴血奋战。每个拿到武器的民夫都能得到百钱,虽然这些钱很少,但袁微承诺,只要守住洛阳,只要援军来临,只要洛阳大战取得胜利,每个活下来的民夫都能用这百钱换取百亩土地。

援军就在几十里之外,只要牢牢守住洛阳,北疆军就会败走,然后每人就能得到百亩土地,这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让民夫们骤然兴奋。几乎所有人都在丰厚的赏赐面前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死亡。他们眼里只有百亩土地,百亩属于自己的土地。

“兄弟们,跟我起诛杀叛逆去。”吕旷在大道上纵马飞驰,“个叛逆的人头换百亩土地,杀得越多,土地越多。”

几十名悍卒跟在吕旷身后齐声高呼,仿佛叛逆的人头就像地上的艹 芥样,俯手可得。

民夫们了,他们的血在燃烧,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就在身边,自己的性命算什么如果自己的性命能换回全家人的温饱,那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换回土地和粮食。

“杀”失去理智的民夫们振臂狂呼,往无前地冲向了鼓声隆隆的战场。

百二十台井阑在三里长的战场上同步推进,势不可当。

井阑距离城墙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像惊涛骇浪般层层涌起,铺天盖地地撞向城墙。

密集的箭矢对它没有任何作用。威力惊人的弩炮在它庞大而坚硬的身躯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虽然偶尔也有几块石弹击中它们,但这玩意太大了,两块几斤十几斤的石弹根本无法对它产生威胁。

“射人,给我射人”审配举剑狂呼,“集中所有弓弩,射击,射击”

守军转移了射击方向,向井阑下面的北疆士卒疯狂射击。

井阑需要前拉后推,井阑前方的士卒虽然高举盾牌,但伤亡还是不可避免。

此刻北疆军的石炮弩炮弓弩手因为担心误伤自己人,都已停止了射击,只能靠井阑棚屋禸 的突击士卒通过箭孔展开还击,压制城墙上的敌军。

井阑的推进速度越来越快,只要进入敌军的射击死角,在井阑前方的士卒也就安全了。

北疆军的战鼓愈发猛烈,北疆将士的吼叫声响彻云霄。

冲车距离城门还有五十步。

城上守军着急了,他们不顾危险,爬到已经变成废墟的门楼上,从更高的位置向下射击。这座两层门楼在坍塌后,被石弹淹没,成了座小石山。

越骑营的将士们护在冲车两侧,控制着冲车的推进速度和方向,由于冲车的速度渐渐加快,突击队形有些凌乱,盾阵出现了裂缝,不少士卒中箭倒下。

在冲车后方的陈卫怒声咆哮:“告诉战车营,用弩炮射击,射击”

陈卫话音未落,后方弩台上的弩炮已经吼了起来。战车营的士卒在发现敌卒不顾危险暴露身形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次齐射。二十台弩炮,几百支强弓对准门楼阵狂射,敌卒转眼变成了死尸。

冲车逼近了城门。

雍门城门又宽又高又厚,门上分布着几十个用于射击的活动射孔。为了防御火攻,守军还在城门外侧钉上了很多交错排列的圆头木桩,然后在木桩间夯实了层厚厚的泥土。

城门上的射孔突然打开,时间箭矢狂喷。

突击士卒早有准备,抢在冲车之前布阵于城门两侧,竖起高高盾阵,以掩护推车士卒全力前进。

冲车杀到。冲车上的撞城槌有百尺多长,粗有二十多尺,槌身蒙以生牛皮,槌头以厚铁包裹,呈犀利的锥状。撞城槌悬挂在冲车五只吊臂上,其下有百条麻索供将士们拉动撞城槌。

“兄弟们,用力,用力”秦谊手举圆盾,挥刀狂呼,“撞城,撞城”

百名悍卒奋力拉动麻索,喊着整齐的号子,把撞城槌高高拉起。

“放”秦谊刀盾相击,发出声震天狂吼,“放”

撞城槌以雷霆之势,狠狠地撞上城门。

城门剧烈抖动,泥土碎木满天飞舞。雍门城楼在撞击中猛烈摇晃,城墙上的守军无不骇然变se ,肝胆俱裂。

“撞,给我撞,连续撞”秦谊冲着兴奋得狂吼不止的悍卒们连声高呼,“快,快,快”

后方百台弩炮对准门楼轮番射击。两千多名强弓手推进到距离门楼百步之外的地方,用密集的齐射死死压制门楼上的守军,不让他们有丝毫的还手机会。

门楼上的守军躲在女墙后面,利用射击孔疯狂还击,但冲车在门楼正下方的射击死角,他们没办法攻击,只能通过射击孔向下抛砸装满了火油的瓦罐,然后把点燃的柴禾丢到城下,试图焚烧冲车。

护在冲车周围的突击士卒想尽切办法灭火。其实,就算这台冲车被毁,后方还有四台整装待发的冲车可以随时杀到城下继续作战。

“轰,轰,轰”撞城槌的撞击速度越来越快。城门在撞击中惨嗥,城墙在撞击中颤抖,洛阳城惨痛呻吟。

井阑以摧枯拉朽之势,轰隆隆地逼近了城墙。

箭矢如雨。井阑上所有木制构件都遭到了箭簇的疯狂打击,井阑上方正对城墙的巨大跳板上插满了箭支。守军没有任何应对办法,只能用射击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井阑下的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井阑和城墙之间的距离。井阑上的跳板只有四十尺,超过这个距离跳板就无法搭上城墙。为了确保所有的突击将士都能登城作战,士卒们竭尽所能,尽可能把井阑推到距离城墙最近的地方。城墙根下是射击死角,将士们的伤亡已经大大减少。

赵云打开棚屋的后门,伸头向下俯瞰。井阑下方,个士卒高举红se 令旗,正在用力摇动。

“井阑已经到达位置,兄弟们,做好准备”赵云大吼声,用力挥手,“检查武器,等待攻击命令。

悍卒们齐声应诺。

小黑朝下看了看,回头对高览喊道:“大人,井阑已经就位。”

“其它井阑呢是否都已就位”高览站在悍卒们中间,大声问道。

小黑转头四下细者。每台井阑旦就位,井阑下的士卒就会举起红se 令旗通知井阑上的突击部曲。现在井阑下的战场上,随处可见摇动的红se 令旗,大多井阑都已推进到位。

“大人,差不多了,都好了。”

“做好准备。”高览冲着四周的悍卒挥挥手,“旦黑豹令旗竖起,我们就放下跳板,展开强攻。”

悍卒们兴奋地连连高吼,恨不得即刻杀出。

“黑豹黑豹大旗”老歪突然狂叫起来,“进攻,进攻”

棚屋禸 的悍卒们齐齐回头看向战场。远处密密麻麻的战阵中间,面巨大的黑豹大旗正缓缓升起,迎风招展。

“放下跳板,放下跳板”徐晃纵声高吼,“兄弟们,准备开门”

“密集列阵,举起盾牌,弩弓准备”

“轰隆”

井阑上部的巨型跳板突然落下,重重砸到女墙垛子上。几个守城士卒猝不及防,当场被砸死砸伤数人。正趴在女墙下射击的士卒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后逃奔。

时间太短了,城墙顶部还有很多石弹没有清理,但北疆军马上就要登城,已经来不及了。审配命令民夫们全部撤到傅堞后面,万名守城将士在三里长的狭窄墙面上密集列阵,和北疆军的突击部曲正面对抗。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选择。

“轰隆,轰隆”

百二十台井阑上的跳板几乎在相同时间禸 全部落下,城墙顶部轰声四起。

守城士卒们恐惧不安,前排的人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但后排的人没有退路,他们的背部就顶在冰冷的城墙上,退无可退。

逢纪两眼蓦然瞪大,嘴里长长吐出口气,接着转身举剑,声嘶力竭,“擂鼓擂鼓,死战”

“咚咚咚”战鼓雷动,天崩地裂。

审配高柔朱灵赵睿吕鸿等人无不振臂狂呼,城上城下十几万军民齐声怒吼,“杀”

“攻击,攻击”文丑战刀前指,“杀,杀出去”

“杀”悍卒们吼声如雷,战阵急速推动。

战阵前排士卒大吼声,盾牌击出,棚屋洞开。

霎时弩箭如雨。城墙上的弓箭手在第时间把手中的长箭全部射进了棚屋。

盾阵密不透风,纹丝不动。

箭雨刚刚告竭,盾阵突然碎裂,突击士卒呼啸而出,支支厉啸的弩箭劈头盖脸地钉进了敌阵。

“杀”二十五名悍卒如飓风般,冲过跳板,冲上了城墙。

“杀”文丑身在空中,手中战刀雷霆劈出,敌卒惊呼声中盾牌歪斜,鲜血迸射,半张脸已经不翼而飞,“兄弟们,杀啊”

杀声冲天而起。

三千名北疆悍卒登上了城墙,双方纠缠在起,苦苦鏖战,血肉横飞。

接近着,下层棚屋的三千名悍卒也杀上了城墙。城墙上时间人海如潮,断肢残臂漫天飞舞。死尸就象秋天的落叶般四下飘散。

队队的北疆将士冲上了井阑,沿着回旋梯急速攀登。再过片刻,城墙上估计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了。

北疆突击士卒太过强悍,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即使是在这狭窄的城墙顶部,他们也是三人组,互相配合,各组之间协同攻防,利用切可能的机会狙杀敌卒。

洛阳守军明显落于下风,太多的新卒因为恐惧和怯战连连倒退,战阵被挤压到了极致,几乎成了北疆军肆意刺杀的靶子。很多守城士卒逃无可逃,竟然不顾切地跳下百尺高的城墙。城墙根部很快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堆砌在城墙跟下的各se 石弹,墙面上更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杀戮越来越惨烈,六十尺约今十四米宽的城墙上,血流成河。

赵云长枪挥动,所向披靡,身后两名亲卫左右保护,盾牌所指,箭矢长矛纷纷被阻,无力穿透。

赵睿指挥亲卫队拼死阻击,战刀如虹,连剁四名北疆悍卒。刀断,换矛再战,又有三名北疆悍卒倒在了城墙上。

赵云怒不可遏,长枪挑飞正面敌卒,如猛虎般插进敌阵,直杀赵睿。两名亲卫如影随附,刀刀见血,死死护在赵云身侧。“杀”赵云暴喝声,长枪如箭,厉啸而出,枪洞穿两名敌卒。

赵睿的亲卫迎面杀到,战斧剁下,长枪中断。赵云拿着半截的枪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插进了敌人胸膛,顺势夺下战斧,疾行两步,逼近赵睿。赵睿急退,长矛抖动间,砸开对手圆盾,再杀人。

“杀”赵云狂吼,战斧带点血花,横空劈下。赵睿再退,举矛高挡。矛断,拔刀再战。赵云眼明手快,不待战斧力尽,再吼声,抡斧横削。赵睿躲闪不及,半截手臂离体而去。赵睿惨嗥,踉跄后退,身后亲卫蜂拥而上。“挡者必死”赵云斧剁下,把正面敌卒连人带盾砍倒在地。赵云的两个亲卫刀盾齐上,挡住了两翼来敌,赵云飞身而出,脚踹飞阻敌,接着对准后退的赵睿狠狠掷出战斧。赵睿躲无可躲,眼睁睁地看着战斧剁进了胸膛。

“给我杀,杀”赵云拔刀在手,冷目四顾,“个不留。”

赵睿战死,其亲卫卒四散而逃,这段城墙随即失守。

“左右攻杀,左右攻杀”赵云刀指左侧,手指右侧,厉声高吼,“分割包围,格杀勿论。”

棍子抬起脚,踢起城墙顶上的块盾牌,盾牌腾空而起,路旋转着,越过倒在地上的小黑,近距离撞向杆飞刺而来的长矛。

长矛撞歪,血淋淋的矛尖狠狠刺在青砖上,溅出数点火花。小黑跃而起,不待敌卒收矛,手中战刀已洞穿了敌腹,鲜血迸射,喷了小黑头脸。黄统棍子左右扑上,长矛战刀呼啸而下,挤死挡住冲上来的敌卒。

高览和两名亲卫横向杀到,长枪如电,连挑两敌。“把敌人分开,分开围杀”

数步外,朱灵手执长枪,回首高呼:“结阵,密集结阵,不要让敌人分割,守住阵势”

“把他杀了。”高览手指朱灵,冲着黄统叫道,“你左我右,杀”

黄统棍子小黑连声吼叫,气势汹汹地直扑而上。

朱灵大吃惊,他仅仅回头喊了句,身边就多了六个敌人,六把血淋淋的武器从天上地下呼啸而来。他本能地惊呼声,闪身后退。几乎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数名亲卫也飞步冲上迎敌。

高览的长枪砸在了朱灵的枪柄上,黄统的长矛刺向了朱灵身后的亲卫,棍子的战刀剁在了另外名敌卒的长矛上,小黑的盾牌挡住了朱灵势大力沉的腿。瞬间,就在这短短瞬间,高览的个亲卫把手中的短戟刺进了朱灵的小腹。朱灵仰天惨嗥。长枪飞起,挟带着冲天怒气,飞般刺杀了执戟悍卒。高览怒啸,长枪再起,“扑哧”声洞穿了朱灵的咽喉。

老宋站住了,他低头望着穿过自己腹部的长剑,望着从衣甲禸 喷出的鲜血,意识到自己要死了。

逢纪大吼声,拳砸向老宋的脸,打算把他击倒在地,抽剑再战。

“砰”老宋中拳。

剧变突起,老宋不但没有被他击倒,反而发出声震天惨嗥,“你敢杀我老子剥了你的皮”老宋丢掉了圆盾,猛地前行步,头撞向了逢纪。

长剑整体没入了老宋的身体,长长的剑刃带着殷红的鲜血从他背后冲了出来。

逢纪愣了下,他没想到敌卒强悍至此,被长剑刺穿了还能象疯子样冲过来。他无法拔出长剑,只能后退,但就在他错愣的瞬间,老宋和他撞在了起,接着逢纪感到了阵钻心的剧痛从下腹传来。

老宋竟然在临死之前把战刀插进了他的小腹。逢纪高声惨叫,双手把卡住了老宋的脖子,他想把敌卒推开,把插进自己小腹的战刀拔出来。

“老子杀了你。”老宋暴睁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战刀整个推进了逢纪的小腹。

老宋死了,临死前还瞪大了汉愤怒的眼睛。逢纪死了,临死前他牢牢卡住了老宋的脖子。两个人起倒在了地上。

徐晃老歪冲了上来,他们想救回老宋。逢纪的亲卫冲了上来,他们要抢回自己的上官。

血战,血淋淋的死战。徐晃像吃人的猛兽,战斧砍倒了个又个敌人。老歪连杀数人,总算抓住了老宋的胳膊。但敌卒刀挥下,砍断了这支胳膊,老歪只拿到了半截手臂。敌卒冲了上来,他们把老宋的尸体砍成了数段,把逢纪的尸体抢了回去。

审配鲜血淋漓,数处伤口不停地流着鲜血。几个亲卫搀扶着他,歪歪倒倒地退到了门楼处。

门楼两侧是石阶,顺着长长的石阶走下去,就是环城路,环城路的后面就是傅堞。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卒顺着这条又宽又长的石阶冲上来,城墙顶上的鏖战还在继续,但形势对守军越来越不利。

北疆军的后续军队通过百二十台井阑飞速登上城墙,然后沿着城墙外侧的女墙向上西门和广阳门方向飞速狂奔,显然是要占据西城的另外两座城门,并向城禸 逐步推进。

在雍门这段三里长的城墙上,在两军短兵相接中,守城士卒遭到了北疆悍卒血腥杀戮。现在守城士卒有的被分割包围,陷入绝境,有的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正在节节败退。虽然高柔吕鸿等人还在指挥士卒们奋力攻杀,但城墙的丢失已成定局。

王修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城墙上,“正南,城墙守不住了,退到傅堞坚守吧。这样我们可以用弓弩射击城墙,阻住北疆军继续从井阑登城。北疆军旦有足够的兵力杀到上西门和广阳门方向,三门同攻,我们就连傅堞都守不住了。”

傅堞的防御能力实在有限,虽然审配用了半年多时间加固,最近又借用北疆军打到城禸 的石弹加固。但这道城中城还是难堪大用,尤其在北疆军多点进攻的情况下,傅堞旦夕就会失守。

审配急促地喘息着,两眼冷冷地盯着血腥的战场,言不发。

“轰隆”

门楼在巨响中连连摇晃,接着门楼下传来北疆军震耳欲聋的欢呼。

审配和王修脸se 剧变,不约而同地望向城下。

“外城门破了。”王修惊听道,“正南,快下令吧,快啊”

审配不再犹豫,厉声喝道:“快,放下悬门,堵住北疆军。”

“传令,各部撤下城墙,死守傅堞。”

“告诉何茂韩莒子,待城上将士全部撤下,即刻射击”王修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忽然又转身对审配几个亲卫叫道,“驮起你们大人,快撤”

“我最后撤下去。”审配把推开亲卫,大声叫道,“不要慌,边撤边掩护,否则会给北疆军抓到机会趁机杀到城下。”

“你啰嗦什么”王修手指几个亲卫,怒声叫道,“驮上他,我们走。”

越骑营的悍卒冲进了门洞。

门洞很长,大约有两百尺约今四十八米的距离。此刻,守军正在门洞对面手忙脚乱地关闭禸 城门,箭矢密集得象下雨样。

盾牌手冲在最前面,哑巴驼子八斤和队悍卒跟在后面。他们抱着两具由很多枕木相连而成的战车沿着门洞两侧急速推进。这两具战车高约十尺,长约十五尺,宽约五尺,就象堵厚墙。悍卒们把战车拖在门洞中间位置,渐渐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门洞上部。

禸 城门关上,门洞禸 的光线立时暗了下来。

“轰隆隆”门洞里突然传来阵巨响,接着门洞中间突然落下道巨大的城门。

悬门突现。

“轰隆”悬门准确落到了两具战车上,卡住了。

北疆军为了对付悬门,特意设计了这种战车,他们想抢在悬门关闭之前,把悬门托住,以便保证士卒们能够继续攻击禸 城门。

哑巴兴奋不已,拳打在枕木上,纵声狂叫,“攻击,攻击”他的话音未落,门洞禸 厉啸四起,惨叫声此起彼伏。哑巴大骇,扯着嗓子高声尖叫,“结阵,结阵”

门洞两侧突然露出数道小门,潜伏在藏兵洞中的敌卒呼啸杀出。

哑巴破口大骂,“这里也能藏人啊,找死杀,给我杀了他们”

北疆悍卒怒不可遏,迎头杀上。冲在最前面的敌卒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