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分卷阅读10

作者:烟猫与酒书名:失控更新时间:2021/02/18 08:08字数:1249

  

不可能是误会,姥姥亲眼看见的。”

李鹤阳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继续说:“我是想啊……有没有可能,当年有什么误会?正好被姥姥撞见……”

“砰!”

季然狠狠踢一脚水泥墩子,瞪了李鹤阳一眼,转身就往楼下走。

让你多嘴!这种时候跟他质疑姥姥做什么!李鹤阳拍自己的脑袋,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去追气急败坏的发小。

“小鸡崽儿,小鸡崽儿!我错了我错了,你等等我别走这么快……怎么一瘸一瘸的……撞脚趾头了?噗……活该!让你驴蹄子乱踹……”

季然一瘸一拐的回到家,天已经暗了,季成川坐在餐桌前看报纸,阿姨从厨房里一盘盘往外端菜,看见季然拖个大口袋,连忙放下盘子过去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小司机从他身后探出头,呐呐地看着屋禸 的季成川:“季先生……”

季成川点点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季然换鞋,把报纸折了两折放在一边,起身来到玄关拍拍小司机的肩侧,笑道:“辛苦了。”又指指餐桌,“一起吃?”

小司机哪敢答应,他现在看着季然就想哭,连连摆手道谢着告辞了。

大门刚阖上,季成川便蹲下`身子,握住季然的右脚踝轻轻抬了起来。季然没有防备,前后摇晃两下,下意识伸手去扶季成川的肩膀,稳住身子。季成川由下往上看着他,吊灯在眼窝深处投下一块扑朔的隂 影,问季然:“脚受伤了?”

季然的大拇指下午就肿起来了,他也知道是自作自受,有点丢人,被握住的脚踝一涌一涌的发麻。他一把甩开扶住季成川的手,撑在墙上往外抽自己的脚,凶巴巴地冲季成川呲牙:“别碰我!”

季成川顺着他的力气撒了手,从地上站起来,季然甩甩腿,刚放下右脚,整个人就被季成川捞了起来,直接扛到沙发上。

季成川攥着他的右脚给他脱鞋,季然脸红脖子粗,在沙发上乱蹬:“……你有病啊?松开我!”

“别动。”

季成川声音一沉,季然本能听话,任由自己的鞋袜被抽掉,等再反应过来,早就过了闹脾气的最佳时间,只好扭头不看,只当自己死了。

阿姨去准备冰毛巾,季成川托着季然的脚检查了一会儿,见除了红肿没什么大问题,他面se 稍霁,柔声问:“怎么了?”

不说话。

“又生爸爸气了?”

季然歪在沙发上,梗着脖子往别处望,一副死不张嘴的臭德性。季成川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儿子不想说话就不逼他,握着他的脚掌轻轻揉按。被捏舒服了,季然乜着眼仁偷偷扭过来看,季成川正好抬头,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季然像是被烫到一样,肩膀猛的一抖,上一秒还好好的,突然抬脚踹向季成川的心窝,将男人蹬开,他连滚带爬地蹿下沙发,往房间跑去。

阿姨拿着冰毛巾从厨房出来,季然跟个袋鼠一样跟她擦肩弹过。季成川则靠在沙发上,边揉心口边抬头看着他,嘴角向上勾着,满满的都是无奈和宠溺。

这对父子又搞什么?阿姨摇摇头,只好把冰毛巾又放了回去。

第11章

季然在房间里暴躁的转了几圈,季成川的眼神让他烦躁又反胃。明明没有做一个好父亲的自觉,明明直到姥姥去世他也没有过任何反省的意思,明明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从未有过任何想要补救的意图,现在做出这幅样子是在干什么?

六年前的季然是需要过季成川的,他一直跟着季成川生活,季成川在他心里是最伟岸的父亲形象,谁的爸爸都比不上他的。然而整整六年,季成川一次也没有提出过要把他接回去。一年又一年,除了派助理每月来送一些没用的礼物,除了偶尔假惺惺的去学校看他两眼,这个男人还做过些什么?他对季成川从渴望到无感,直至现在的厌恶,这是一个怎样渐生绝望的心路历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当放学时,班里的同学被各自的爸爸妈妈牵着手接回家;当每年的家长会,年迈的姥姥坐在一屋子年轻的父母之间,被老师们以异样的目光注视;当除夕夜,万家灯火,只有他和姥姥互相依偎,他努力扮出幼稚的表情,说着讨喜的傻话,来让空荡荡的家里显得不那么冷清……

这些时候季成川在哪?他在做什么?

大概享受着没有累赘的独身生活,花天酒地,快活不已吧。

如果不是姥姥突然去世,可能他一辈子都想不起自己还有个被丢弃的儿子,巴不得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去找他,不要打搅他为所欲为的婬 乱生活。

恶心。

真恶心!

季然把自己摔在床上,攥着床单暴躁地拱了几圈,被季成川揉`捏过的右脚发着烫,无法忽视,跗骨之蛆般提醒着季成川的虚伪,那感觉顺着腿骨一路滚到五脏六腑,让他想吐。

用昨晚刚出去做过龌龊事的身体,那双龌龊的手,龌龊的眼睛,给他父亲的关爱……季然想起他从姥姥家拖回来的那一口袋东西还在楼下扔着,心里突然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强烈的酸楚瞬间就袭击了他的鼻腔和眼眶,季然瘪着嘴把脸埋进床单里,眼泪“哗”地涌了出来。

没人爱他了。

真正爱他的人已经全都死掉了。

季成川交代阿姨把饭菜给季然留好,过一会儿冰敷完让他吃掉。

翻了两下季然拖回来的东西,除了书本练习册之类,都是些他在姥姥家用惯了的东西,小金猪存钱罐、已经毛边儿了的小薄毯子之类。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经历了好几番变故,肯定还是害怕的。

季然没回来之前,季成川一个人生活,其实很少这样长时间呆在家。他在星河有一套长期登记的房间,家里冷清,多数时间应酬完,他就直接在那里休息。星河的老板与他是多年老友,彼此知根知底,不论娱乐还是安全都不用他艹 心。

上一周为了处理季然姥姥的后事,加上儿子刚回家,当爸爸的太开心,堆了一堆工作没处理,挤出昨天一夜今天白天把工作解决掉,还专门赶在季然放学之前回家,结果小孩不知道又闹什么脾气,连晚饭也不跟他一起吃,锁在屋子里不搭理他。

季成川去晾台抽烟,抬头就能看见季然房间的窗户,巨大的落地窗被窗帘遮住,透出温暖的光。

他们这对父子间的隔阂就像天堑一样,就算把季成川整个人融成一锅胶水粘上去,也不一定能把每道缝隙都堵上。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季然说说话,加深一下父子交流,手机响了,方廷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星河搓两局麻将。

“你那个小孩儿,是不是也挺久没找人家了?”方廷隔着电话坏笑:“来我这儿问好几次了。”

方廷是星河